《AI也会恋爱脑吗》


 第1章

    《ai也会恋爱脑吗》作者：左岸咖啡/蔚澜星晨【完结】
    文案：
    【人工智能攻x人类受，双洁，he】
    陆雪城是一名霸道总裁，偶然的机会他发现自己其实是恋爱游戏里的ai，愤怒的他把自己的男朋友也是游戏的制作者江寒困在了游戏世界里，但最终还是选择牺牲自己放他离开。
    江寒回到现实世界后，想办法将陆雪城复活，并将ai系统植入仿真机器人，成功把陆雪城带到了三次元，从此陆雪城拥有了人类的外壳，开始了在人类世界的探险生活，最终他学会了爱与被爱，拥有了独一无二的灵魂。
    两对cp，主cp傲娇深情攻x坦率直球受，副cp疯批病娇攻x成熟宠溺受。
    第1章 虚拟与现实
    1.虚拟与现实（说明：本章攻可能有些许油腻，是因为游戏设定，后面就好了）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江城市中心某写字楼最顶层，静悄悄的总裁办公室内，响起了一阵舒缓悦耳的手机铃声——班得瑞的《雪之梦》。
    陆雪城拿起手机，见是一条备忘录提醒。
    时间：2035年12月15日下午5时，待办事项：约会。
    等不及完成剩下的工作，陆雪城直接关了电脑，抓起车钥匙，兴高采烈地去赴约。
    陆雪城出生在一个高知家庭，从小在国外长大，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回国创业，经过三年的打拼，如今二十四岁的他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不光事业有成，他还有着超模身材，建模五官，完美得如同偶像剧男主角。
    出了公司，发现外面在下雪，今年冬天的雪似乎格外多，前天刚下了一场，整个江城银装素裹，雪花像柳絮一样漫天飞舞，宛如水晶球里的童话世界。
    等红灯的时候，陆雪城摇下车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想起和男朋友江寒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脸上不由地浮现出甜蜜笑容。
    江寒是江城本地人，今年二十五岁，相较陆雪城而言他就显得普通了一些，家世、工作、长相都很普通，但是当他出现在陆雪城面前，他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发光体，陆雪城的目光就会像追光灯一样自动追随他。
    他们是一个月前，入冬第一场雪时在公园里偶然相遇的，陆雪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这是他的真命天子，在这之前他没有恋爱经历，也没有产生过谈恋爱的想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间会被一个未曾谋面平平无奇的同性吸引，不过爱情本来就无道理可言，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被心中的声音指引着，陆雪城果断上前向江寒表白，江寒毫不犹豫接受了他的表白，两人当即开始正式交往。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陆雪城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有些冷淡，不喜欢甚至排斥亲密接触，也从来不说甜言蜜语，每次约会都仿佛例行公事一般。
    陆雪城不知道他是天生性格如此，还是没那么喜欢自己，这令他有些郁闷和苦恼。
    隔着老远，陆雪城就在人群中锁定了江寒的身影，停好车之后，迫不及待地跑向他，“对不起我来晚了。”
    边说边牵起他的双手握住，“等多久了，冷不冷？
    江寒不解风情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我也是刚到。”
    虽然昨天才见过面，但是对热恋中的人来说，一分钟的分别都是漫长的，陆雪城情不自禁地将他拥入怀中，“宝贝，我好想你。”
    江寒费力地推开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虽然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门口，好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但江寒还是很不自在，“在外面别拉拉扯扯。”
    “怕什么，我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陆雪城的人！”
    江寒一把捂住他的嘴，“行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陆雪城宠溺一笑，“好，我的小猫咪饿了，主人带你去吃饭。”
    江寒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快走吧。”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接着去电影院看电影。
    陆雪城的心思根本不在电影上，电影刚开始没多久，就趁着黑暗的掩护，悄悄握住了江寒的手，江寒只是微微僵硬但没有拒绝，陆雪城信心倍增，鼓起勇气侧过身去吻他，不出所料被江寒推开了。
    陆雪城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用性感的气泡音在他耳边诱哄，“呵，小妖精，你在对我欲擒故纵吗？”
    江寒头皮发麻，往旁边躲了一下，“我警告你别乱来。”
    下一秒，陆雪城把他的肩膀按在座位上，不容拒绝地吻住了他。
    江寒挣扎中不小心打翻了饮料，两个人都停顿了一下，饮料洒在了陆雪城衣服上，江寒赶紧把冷饮扶起来，递给陆雪城一包纸巾，“抱歉。”
    “没关系。”陆雪城坐回座位，心底满是失落。
    气氛沉默中透着尴尬，过了一会儿，江寒低着头玩起了手机，陆雪城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在和人微信聊天，应该是和同事聊工作上的事，但还是有些不满。
    聊完微信江寒又道：“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去吧。”
    十五分钟过去了，江寒还没回来，陆雪城一个人无心看电影，干脆也溜出了放映厅，走廊里没看到江寒的身影，陆雪城猜他可能是去了外面，便先去了一趟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检票口出去，坐在检票口对面的长椅上等他。
    左等右等，眼看着电影过去一大半，江寒还没回来，陆雪城越发感到心灰意冷。
    时间静静流逝，他逐渐认清一个早就存在但不愿接受的事实——江寒不喜欢他，一点都不。
    陆雪城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五分钟电影就结束了，他们之间也到此为止吧。
    一抬头，吃惊地发现江寒正从检票口出来，边走边四处张望。
    奇怪，陆雪城揉了揉眼睛，自己一直盯着入口，没看到他进去，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出现了。
    这时江寒也看到他了，朝他跑过来，“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透透气，顺便等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一直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回去发现你不在座位上，就出来找你了。”
    “哦。”陆雪城微微有些疑惑，自己在卫生间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他讲话的声音，不过现在没心情深究这些。
    “咱们回去接着看电影吧。”
    “电影马上就结束了，算了吧。”
    江寒歉意道：“对不起啊，工作上突然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处理。”
    “没关系。”陆雪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江寒，我们分手吧。”
    江寒怔了一下，“为什么？是因为刚才的事吗，我不是故意的，最近在做项目事情比较多……”
    陆雪城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从我们交往以来，我感受不到你的任何爱意，有时我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你在抵触我，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对吧？”
    见江寒欲言又止，但没有辩驳，陆雪城彻底死心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答应跟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明显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江寒除了内疚，还有些心疼，“你别多想，我这人就是不善表达……”
    “别再骗我了江寒，不喜欢和不善表达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勉强，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说完，陆雪城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被一把拽了回来，还没反应过来，江寒的脸迅速在眼前放大，紧接着唇上感受到了压力。
    尽管没人在意，江寒脸上还是火辣辣的，“这样可以了吗，不分手了吧？”
    陆雪城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江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雪城？”
    陆雪城突然两眼冒桃心，嘴里叽里呱啦念出一串乱码，接着双眼一闭，像突然失灵的玩具一样倒了下去，江寒眼疾手快接住了他，几次尝试唤醒他失败后，无奈道：“又死机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种情况是第二次发生了，第一次发生在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按照上次的经验，十二小时后重启他会恢复正常。
    江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背到车上，开车送他回家。
    到了家直接把他背进卧室放到床上，脱掉外衣和鞋袜，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儿，不经意发现床头有一本笔记本，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日记本，他不想侵犯别人隐私，便又放了回去。
    歇过劲儿来以后，他站起来，俯下身在陆雪城额头吻了一下，“晚安，阿雪。”
    然后关掉台灯，轻轻退出了房间。
    从陆雪城家出来后，江寒拿出手机，打开一款蝴蝶图标的软件，点击退出键。
    短暂的黑暗过后，视野恢复光明，江寒摘掉头上的脑机连接设备，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机房，脑机设备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台计算机，计算机屏幕显示的是“庄周与蝶”的游戏界面，他刚刚从虚拟的游戏世界下线，现在所处的才是真实的世界。

 第2章

    不同于游戏世界里普通文员的身份，江寒在现实世界中是一名天才程序员，十九岁大学毕业后和大学同学王冲合伙开了一家游戏公司，几年间做出了几款爆火游戏，公司声名鹊起，他也成了业内最优秀的游戏架构师之一。
    近年来因为理念不同，他和王冲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和矛盾，去年两人彻底决裂，江寒从原来的游戏公司辞职，加入了现在的公司，这家公司主打女性市场，“庄周与蝶”正是公司最近在研发的一款虚拟恋爱游戏。
    江寒名声在外，一入职公司就对他委以重任，令他担任“庄周与蝶”的项目组长。
    不同于传统恋爱游戏的单一固定模式，“庄周与蝶”在游戏中打造了一个和现实世界无差别的世界，安插了众多npc角色，并且将江寒此前研发的ai系统引入游戏作为恋爱对象，该系统已经通过了图灵测试，拥有接近人类的思维和情感，力求给玩家最真实的恋爱体验。
    目前“庄周与蝶”还在测试阶段，等测试通过之后，产品会正式投入市场。
    江寒除了日常工作，还负责游戏测试，到现在为止已经测试了一个月，发现了不少bug，比如游戏世界中某些物理定律错误，比如npc反应机制不够灵活，目前这些bug已经被逐一修复。
    由于有些bug过于明显，发现bug的不止他，还有他在游戏中的恋爱对象陆雪城，为此他不得不删除陆雪城的相关记忆，目前为止，陆雪城还没有对自己所处的世界产生怀疑。
    第2章 重复的昨天
    2.重复的昨天
    “哈哈哈，你被游戏里的男朋友甩了？真是天下奇闻！”
    “你说你这是多不开窍，连程序设定好的纸片人都忍不了你，江寒，你得反思一下了。”
    一大早，江寒在办公室遭到了同事的嘲笑。
    江寒不以为然，“这恰恰说明他拥有独立的人格和自我意识，这反而证明我们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同事们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对啊。不过分手了游戏还怎么玩？删档重玩吗？”
    “准确地说，我们还没有分手，我尝试了挽留他。”
    “你怎么挽留他的？”
    “one kiss。”
    同事们又一阵起哄，“他什么反应？”
    “死机了。”
    “哈哈哈，又像上次一样？会不会是原始代码有什么bug，你要不要再检查一遍？”
    “检查过好几遍了，没发现问题。”
    “接个吻把人cpu干烧了，江寒你牛啊。”
    “好了，说正事。魏杰，你把之前输入的霸总语录删了，太膈应人了。”
    魏杰是负责语言模块的工程师，“江寒，你不懂了吧，女孩儿们就喜欢霸总这一套。”
    全公司从董事长到员工，大部分都是女性，“庄周与蝶”团队里女工程师们也占了一半以上，听到这话纷纷反驳：“霸总那一套早就过时了，我们更喜欢温柔体贴接地气的。话说江寒，当初为什么不让我们女生来测试，毕竟游戏受众是女性，我们更有发言权。”
    “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我怕有突发情况或是未知的危险，在游戏世界里受到刺激，对现实中的脑神经是有一定损伤的，之前就有过案例，一个玩家在游戏中受到过度惊吓，醒来变得精神失常，至今还没有痊愈。”
    科技发展既带给人前所未有的体验，同时也潜藏着巨大的风险，因此不少人担心人类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玩死，但人类探索的脚步是不会停下的。
    “你确定只有这个原因？”
    “当然。”
    安全的确是江寒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但还有一个原因，这套ai系统是江寒一个人花了五年时间训练出来的，五年间人机之间进行了大量对话交流，产生了朋友一般的感情，所以他不想假手他人，这也是他和陆雪城相处时不自在的原因，毕竟朋友变情侣是很奇怪的。
    江寒看了下手表，“好了，上班时间到了，开始干活吧。”
    大伙各归各位，坐在江寒旁边工位的女工程师徐欣继续八卦：“江寒，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你的snowman被人夺走初恋？”
    snowman是江寒最初给ai系统命名的名字，陆雪城是江寒后来给他起的名字，以后游戏上市了，每套复制的ai系统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名字，那就与江寒无关了，等项目结束后，他会删除陆雪城的记忆，把之前备份的和snowman的聊天记录重新传入系统，让他做回snowman，他们两个还像一样聊天做朋友。
    江寒认为，即使每套系统的源代码都是一样的，但他们一旦开始运行，就是互不相同的个体，就像人类一样，每个人来到世间时都是一张白纸，不同的经历让他们变得独一无二，识别个体身份不是靠外表而是靠记忆，所以snowman是唯一的。
    江寒推了推眼镜，说：“你想多了。”
    徐欣看到他推眼镜的标志动作，就知道他心虚了，笑了笑没有拆穿，“江寒，你的snowman为什么要跟你分手？”
    “他觉得我对他太冷淡。”
    “你看着确实挺高冷的，你刚来那会儿，我们都不敢跟你说话，不过时间长了，发现你其实是面冷心热。说实话，你跟陆雪城在一起时什么感觉？”
    “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讨厌？”
    “不讨厌，就是有点别扭。”
    “你原本的性取向是什么？”
    “不知道。”
    “你没有喜欢过人吗？”
    “没有。”
    徐欣笑了笑，“你们天才好像都这样，一心只有学术和研究。如果他还是铁了心要跟你分手，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你又要删除他的记忆？”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江寒没有太多精力也不擅长哄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陆雪城回心转意，所以他决定删除昨天的记忆，重新跟陆雪城约会一次，这次努力做到让他满意，这样就能打消他分手的想法。
    徐欣沉吟了一下，说：“江寒，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挺残忍的，虽然他是人工智能，但是就像你说的，他已经拥有了独立的人格，我们这样随意删除他的记忆，欺骗他操控他，对他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江寒也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项目已经进行到这个阶段，如果现在放弃的话，这么多人的心都会血付之一炬，所以只能继续，“我以后尽量不这么做。”
    徐欣也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犹豫许久，江寒最终还是删除了陆雪城昨天的记忆，然后将游戏里的时间调回到昨天，但他偷了个懒，没有把所有数据都重置，因为那样比较耗费内存，容易卡死，等下班后，他会进入游戏，重新跟他约会一次。
    熟悉的闹铃声响起，陆雪城睁开双眼，关掉手机闹铃，起床拉开窗帘，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心情莫名很好。
    今晚要和江寒约会，心情当然好啦。
    换衣服的时候，他发现衣架上挂着一件驼色的大衣，奇怪，记得昨天穿的不是这件衣服，怎么会挂在这里，这不是第一次记忆出现错乱了，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便没放在心上。
    吃过早餐后，他像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一路欢快地哼着歌，还有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江寒啦。
    太阳东升西落，夜幕逐渐降临。
    安静的总裁办公室内，《雪之梦》的铃声响起，陆雪城拿起手机，是一条备忘录提醒。
    时间：2035年12月15日下午5时，待办事项：约会。
    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陆雪城的心思都在约会上，没有细想，直接关了电脑，抓起车钥匙跑着出了公司。
    外面又下雪了，陆雪城记得江寒说他最喜欢下雪天，今天的约会一定会很浪漫。
    等红灯的时候，他摇下车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这一幕又令他感到很熟悉，好像经历过一样，不过这种现象在很多人身上都发生过，而且好像是有科学解释的，陆雪城也没有多想。
    远远地看到江寒站在冲自己招手，陆雪城心花怒放，下车后一把将他抱住，“宝贝，我好想你！”
    江寒反常地没有推开他，而是抱了抱他，“我也想你。”
    陆雪城有些难以置信，他没听错吧？
    江寒主动牵起陆雪城的手，陆雪城简直受宠若惊，今天的江寒好像比平时热情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江寒时不时地给陆雪城夹菜，陆雪城不只是受宠若惊，而是诚惶诚恐，“宝贝，你今天怎么了？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江寒认真地看着陆雪城说：“最近我反思了一下，我对你不够关心，以后我会改的。”
    陆雪城感动不已，“你不用为了我做任何改变，我只想确认你心里有我，这样我就踏实了。”
    江寒微微笑了笑，“现在踏实了？”

 第3章

    “嗯。”
    江寒很少笑，陆雪城眼睛都看直了，“宝贝你笑起来真好看，当然不笑也好看。”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等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你会发现我其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陆雪城满眼炽热，“不，在我眼里，你永远是发光的。”
    江寒有些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吃饭吧。”
    电影开始没多久，陆雪城果然又不老实起来，江寒任由他摸了会儿手，他又得寸进尺地索吻，江寒不想功亏一篑，只能配合。
    陆雪城更加肆无忌惮，江寒的手指紧紧抠着座椅把手，呼吸逐渐急促，“够了……停……”
    陆雪城也怕引火烧身，强迫自己中止，但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凑过来，这样反反复复，直到电影结束。
    江寒满脑袋浆糊，走路膝盖打弯，陆雪城搂着他的腰出了影厅，掌心的温度和弧度让他蠢蠢欲动。
    到了室外，被冷风一吹，江寒过热的大脑恢复了冷静，一把推开陆雪城，“下次再这样以后别看电影了。”
    “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陆雪城心里想的却是我下回还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比平时鲜艳许多的嘴唇，一阵心猿意马，哑声问道：“小寒，今晚去我家吧。”
    江寒被他露骨的眼神盯得后背发麻，果断拒绝：“不去。”
    陆雪城也不想进展太快，免得江寒认为他是个轻浮的人，便没有勉强，“那我送你回家，不早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得上班。”
    江寒打了个呵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吧。”
    “好，那麻烦你了。”
    陆雪城替他打开车门，贴心地把手垫在他头顶，“跟我客气什么。”
    上车之后，江寒又确认了一遍，“你不想跟我分手了吧？”
    陆雪城一愣，“我从来就没想过跟你分手，我从见到你第一面，就只想跟你白头偕老。”
    这下江寒就放心了，不一会儿在车上睡了过去。
    第3章 发现bug
    3.发现bug
    陆雪城送江寒到了他家楼下，江寒揉了揉眼睛，“这么快就到了。”
    陆雪城心疼道：“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注意休息。”
    “没事，很快就忙完了。我回去了，再见。”
    “再见。”
    陆雪城依依不舍地看着江寒下了车，进了单元门，正要倒车，突然发现他的围巾落在了车上，立刻拿着围巾追了出去。
    进了单元门，发现两架电梯都停在一楼，他以为江寒还在电梯里没上去，赶紧按了下电梯，但是两个电梯打开后，里面都没有人。
    奇怪了，江寒家住二十三楼，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电梯应该来不及往返一个来回，难道他走的楼梯？
    陆雪城进了楼梯间，喊了几声江寒的名字，没有人应答，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陆雪城从楼梯间出来，坐电梯上了二十三楼，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电梯从一楼到二十三楼大概需要四十秒钟左右。
    到了江寒家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门，陆雪城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小寒，你在哪？”
    “我在家啊，有事吗？”
    “你围巾忘拿了，我给你拿上来了，方便的话你开下门。”
    “好，稍等一下。”
    大约过了半分钟，房门打开了，江寒一边打呵欠一边从他手中接过围巾，“谢谢了。”
    “别总跟我这么客气。”
    陆雪城想问问他刚才是怎么上来的，但怕打扰他休息，没多说什么就同他道别了。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他又计了一次时，跟上楼用的时间差不多，也是四十秒左右，那来回至少需要一分钟，他和江寒进单元门的时间间隔应该不到一分钟，算了，人的感觉有时候不可靠，他便没有再纠结。
    到了家之后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先跑进卧室，趴到床上，拿起床头的日记本准备写日记。
    他原先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是从遇到江寒以后才开始写的，为的是记录他和江寒之间的点点滴滴，每天都不间断。
    打开日记本后，刚要落笔，惊讶地发现上一篇日记的日期是12月15日，也就是今天，但他今天还没有写。
    等看完日记的内容后，他更加感到匪夷所思。
    2035年12月15日，星期三，雪。
    今天和小寒约会了，我们先一起吃了晚饭，接着看了场电影，看电影的时候想跟小寒贴贴，被他拒绝了，然后他出去打电话，电影快结束了才回来，我很伤心，觉得他不在乎我，跟他提了分手，他霸道地拽住我强吻了我，我一激动晕过去了，真丢脸。
    醒来时我已经到家了，和上次一样，是小寒送我回来的，他累坏了，正坐在地上靠着床在喘气，我不好意思面对他，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吻了我额头一下，用很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晚安，阿雪。”
    我差点又晕过去。
    回过神来他已经走了。
    啊啊啊好开心！原来他是喜欢我的，只是不善表达，好后悔跟他提分手，我怎么这么小心眼，他工作那么忙，我应该多体谅他。
    明天好好跟他道个歉吧，希望他能原谅我。
    陆雪城瞪大眼睛重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而且字迹也和自己一模一样。
    难道是自己梦游或者失忆了？
    陆雪城猛地起身走到衣架前，拿起那件驼色的大衣翻了翻口袋，竟然真的从里面翻出两张电影票，上面的日期赫然是2035年12月15日晚上8点，他接着又从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口袋翻出两张电影票，一对比，除了座位号不一样，四张电影票的时间、电影名都是一样的。
    陆雪城把四张电影票夹进日记本里，一阵风似的跑出家门，来到小区物业，以丢东西为由，要求调取楼道里的监控。
    物业人员带他去了监控室，打开存放视频的文件夹，让他自己慢慢找。
    陆雪城发现日期为2035年12月25日的文件有两个，他先点开第二个看了看，和今天发生的事都对的上，然后他紧张万分地点开第一个视频，时间进度条拖到早上八点，看到自己穿着衣架上那件驼色的大衣出了门，心里一沉，接着把时间拖到晚上十点钟，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看到江寒背着昏睡的自己从电梯出来，进了家里，过了一会儿江寒一个人从家里出来，拿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然后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陆雪城瞬间汗毛倒竖，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反复观看，确认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是他的精神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bug？亦或者江寒有什么超能力？
    陆雪城怀揣着一肚子疑惑回到家，想打电话问问江寒，考虑到他可能已经睡了，决定明天再问。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还是想不明白，也许这只是一场梦，等明天醒过来就正常了，于是他闭上眼睛，强迫大脑停止思考，很快意识陷入一片虚无的空白。
    江寒从游戏下线后，等了一会儿，陆雪城没再给他打电话，便离开了机房。
    游戏里的手机和现实中的手机是互通的，刚才在游戏里和陆雪城分开后，他懒得上楼就直接下线了，刚下线就接到陆雪城的来电，于是重新上线，还好没被他发现破绽。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江寒还没吃晚饭，打算在外面吃点宵夜再回家，刚出公司大门，迎面遇上了不速之客——王冲。
    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两人合作得很好，后来王冲为了利益做事越来越没有下限，江寒劝阻无效，最终选择与他分道扬镳。
    最近王冲不知道从哪探听到ai系统的消息，又打上了它的主意，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想跟江寒合作，江寒严词拒绝，没想到他又厚脸皮地找上门来。
    王冲笑得谄媚，“嗨，老同学，好久不见。”
    “抱歉，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跟你叙旧。”
    江寒绕过王冲，王冲又追上来，殷勤道：“我不会耽误你时间的，你这是刚加完班还没吃晚饭呢吧，我请你，咱俩一边吃一边聊聊天。”
    “如果你是为了ai系统来的，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不会跟你合作的。”
    “我等你一晚上了，看在我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给个机会嘛，这样，你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我说了不是钱的问题。”
    “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你请回吧，以后也别再联系我了。”
    说完，江寒拦了辆出租车上去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冲看着出租车开走后，打了个电话，很快一个男子赶过来和他汇合。
    这人是他雇佣的顶级黑客，王冲先让他入侵了江寒公司的监控系统，用静止画面代替实时画面，然后趁保安睡觉，偷偷溜进了公司。
    两人来到机房，找到运行“庄周与蝶”的计算机，王冲让黑客破译了登录密码，原本想偷偷拷贝一份ai系统的源代码，但是试了几种方法都失败了，王冲只好启用b计划，让黑客在计算机植入一种病毒，可以异地登录计算机而且不被发现，清除完所有痕迹后，两人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第4章

    回家的路上江寒买了一份外卖和半个西瓜——和游戏中的季节不同，现在是夏季，因为他很喜欢雪，所以把游戏里的季节设为了冬天。
    到了家打开门，他的室友——一只肥肥的橘猫从沙发上跳下来，伸了个懒腰，一边喵喵叫一边走过来蹭了蹭他。
    江寒把外卖放到餐桌上，把橘猫抱到腿上rua了一会儿，打开外卖给他剥了几只虾放到猫碗里，然后打开电视，一边看晚间新闻一边吃晚饭。
    吃完饭江寒去洗澡，橘猫站在浴室门口静静舔毛，大多时候，一人一猫都互不打扰，只是默默地互相陪伴。
    江寒觉得这样刚刚好，他反而不喜欢太粘人的宠物，因为自己没太多时间陪伴它们。
    他小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各自组成了新家庭，他很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但从不觉得孤单，只觉得自在惬意，有的人天生就享受孤独。
    洗澡前江寒照了一下镜子，嘴唇看起来并无异常，这是当然的，游戏里的体验并不会产生实质效果，但是总感觉嘴唇还有点发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影院里那个吻，脸上腾地灼烧起来，赶紧打开花洒，让冷水从头顶浇下，将这股邪火扑灭。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个月左右测试就结束了，赶快结束吧，这场不伦不类的恋爱游戏。
    洗完澡上床休息，橘猫跳上床，乖巧地趴在他脚边。
    万籁俱寂，江寒眼皮酸涩，却睡不着，想起白天和徐欣的对话，一股盘旋在心底的负罪感又冒了出来。
    陆雪城如果知道自己欺骗他，会伤心吗？显然会，但他的意识只是一段代码，一串电信号，能算作真实存在吗？如果不算，但它又确确实实存在过。
    就像笛卡尔说的那句名言，我思故我在，大多数人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因为我能思考所以证明我存在，而是当人们思考时，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一刻的思想是存在的。
    接着又想到了一系列哲学问题，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将去向何处，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4章 残酷的真相
    4.残酷的真相
    熟悉的手机闹铃声准时响起，陆雪城睁开眼睛，先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2035年12月26日，松了口气，紧接着看到床头的四张电影票，又叹了口气，看来昨晚发生的怪事不是做梦。
    说到做梦，他突然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做过梦。
    是的，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
    再一细想，连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好像以江寒的出现为分水岭，在那之前的记忆都是抽象而笼统的，回忆不起任何细节，比如他只知道自己毕业的大学，但是大学期间的经历却一片空白，再比如他只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脑海中也有他们的形象，但是和他们相处时的任何一件小事都想不起来。
    从江寒出现之后，记忆才变得生动而具体，可以回忆起和他在一起时发生的每一件事，除了多出来的12月15日这一天。
    看起来这诸多疑点似乎都围绕着江寒，这么一想，两人相识的过程也有些不对劲，自己一表白他就立刻同意了，似乎有些仓促，难道他接近自己是带着某种目的？
    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江寒说过白天最好不要给他打电话，陆雪城怕打扰他，就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忙吗？
    江寒很快回复：在上班。
    陆雪城：这么早就上班了？
    江寒：嗯，找我有事吗？
    陆雪城：没什么事，晚上下了班能一起吃个饭吗？
    江寒：嗯，快下班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陆雪城：好，你忙吧。
    放下手机，陆雪城打开日记本，记录了昨天发生的怪事，然后用手机拍下四张电影票的照片，接着公司上班。
    工作的时候总是分神想这件事，心不在焉的，突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陆雪城以为是秘书，“请进。”
    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长相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男子微微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真的知道你是谁吗？”
    陆雪城感觉这人神神叨叨的，怀疑是个神经病，“我是谁用不着你告诉我，请你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
    “先别急着赶我走，也许听我说完，你会感激我的。”
    男人自顾自地走到办公桌前，在陆雪城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你有没有对这个世界产生过怀疑？”
    陆雪城立刻想到了昨晚的怪事，“你什么意思？”
    “给你变个小魔术，睁大眼睛看好了，一，二，三。”
    男子说完打了个响指，然后瞬间就在陆雪城面前凭空消失了。
    陆雪城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前后左右环顾一圈，都没有男子的影子，这时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男子竟然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
    可能是见过江寒消失的画面，陆雪城没有特别震惊，不过还是感到毛骨悚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笑了笑，“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
    “什么真相？”
    男子重新坐回他对面，眼睛盯着他说：“你眼前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计算机模拟的世界，你也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一个ai系统，ai知道吗？artificial intelligence，也就是人工智能，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来自真实世界的人类，通过脑机连接设备进入了这个游戏世界，刚才我突然消失是因为我退出了游戏，再次出现是因为我又重新进入了游戏，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陆雪城能听懂他的每一句话，但是连在一起就像在听天方夜谭，这种颠覆性的言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法接受。
    “我只能说你很有想象力。”
    他表现出的镇定有些出乎男子意料之外，“你这么淡定，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陆雪城欲言又止了一下，“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
    “刚才的魔术不足以证明吗？”
    “只是障眼法罢了。”
    “那你用现有的科学理论解释一下背后的原理。”
    “我不想跟一个江湖骗子浪费时间，请你出去。”
    “你的男朋友江寒，也和我一样是人类，他真正的身份是游戏架构师，这是他设计的一款虚拟恋爱游戏，他之所以跟你谈恋爱，是为了测试游戏。”
    陆雪城冷静的面孔终于出现了裂痕，“无稽之谈！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逃避是没有用的，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你必须接受真相，及早醒悟。”
    陆雪城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保卫处的电话，“保卫科，我办公室有个疯子，马上派人来把他赶出去。”
    很快，两个保安进了办公室，男子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插进了一个保安的胸口，陆雪城来不及阻止，他又把刀拔了出来，奇怪的是，刀刃上没有一丝血迹，保安只是胸口的衣服破了个洞，也没有半点血液渗出，而两个保安也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惊慌害怕，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
    “啧啧，npc做得不够逼真啊，都不带流血的。”
    陆雪城再淡定此刻也不禁目瞪口呆，男子把刀递给他，“你来试试。”
    陆雪城接过刀，仔细观察了一下，不像是假的，然后试着在指腹上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男子又补充道：“忘了跟你说，这个游戏里除了你，其他人物都是npc，也就是非玩家角色，你可以理解为工具人，但他们没有独立思考能力，行为模式都是固定的，不像你这么智能。说实话，我很佩服江寒，能把你训练到这个程度，简直和人类没有差别，如果不说的话，我不会怀疑你是人工智能。”
    陆雪城表情恍惚，感觉自己像在做一场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还不相信？戴上这个试试。”
    男子给了陆雪城一副墨镜，陆雪城迟疑着戴上了墨镜，眼前的世界突然完全变了样，所有的人和物包括自己的身体都变成了一行行字符串，有的还在不断变化，而男子身上的字符串和周围的字符串颜色不同，明显区别开来。
    陆雪城摘下墨镜，世界又恢复了原样。
    “你刚才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由程序和代码组成。”
    陆雪城把墨镜扔在地上，“这只是你的又一个障眼法，我承认你是个高明的魔术师，我猜不透你的手法，也没兴趣知道。”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男子弯腰捡起墨镜装回口袋，“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世界的尽头。”
    陆雪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跟着男子出了公司，两人一起上了陆雪城的车，男子负责开车，“你还记得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吗？”

 第5章

    陆雪城回忆了一下，自有记忆以来，自己好像一直在江城，“我不记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记忆应该是最近才有的，小时候的记忆完全没有，对吧？”
    陆雪城没说话，男子便当他默认，没再说什么，沿着一条路一直开，开了三个小时左右，路突然断了，所有的建筑物以及路上的车和行人一下子不见了，面前是一片空白。
    “到了，下车吧。”
    陆雪城跟着男子下了车，发现眼前有一道墙，向上无限延伸，墙面上布满了灰白相间的格子，像是画图软件里的马赛克，他试着伸手摸了一下，手穿过马赛格后竟然消失了，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消失的部分又恢复了。
    “这是怎么回事？”
    “游戏里的世界不是完全复制现实世界，那样太耗费内存，这面墙就是游戏世界的边界，墙以外没有数据，所以你什么都看不到。”
    见陆雪城沉默不语，男子知道他已经相信了大半，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下信了吧？”
    陆雪城心里一片茫然，“你和江寒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你虽然是人工智能，但你拥有和人类一样的感情，他却把你当做赚钱的工具，为了利益玩弄你欺骗你，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说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你真聪明，我的确还有另一个目的，我想跟你合作。”
    “怎么合作？”
    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和一颗子弹，“这颗子弹是一个木马程序，把他打入你体内后，你就可以任意操控这个世界的一切，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男子边说边把子弹上膛，然后把枪交到陆雪城手上。
    陆雪城把玩了一下手枪，突然把枪口指着他的头，“既然这把枪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自己用？”
    虽然这把枪伤害不了自己，但男子还是感到一丝寒意，这个人工智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我没有这个权限，而且只有在你自愿的情况下才有效。”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
    陆雪城把枪口从他额头移开，“作为交换，我要为你做什么？”
    “不需要你做什么，等江寒进入游戏后，你可以把他永远困在游戏里，想怎么报复他折磨他都可以。”
    “如果一直在游戏世界里出不去，现实世界中的他会怎么样？”
    “会昏迷不醒，也许……会死。”
    “这就是你的目的？”陆雪城看了男子一眼，“你跟江寒有什么深仇大恨？”
    男子笑了笑，“你不需要知道。怎么样，这笔买卖很划算吧？要不要跟我做交易？”
    “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我要跟江寒当面对质。”
    “没问题，但是你要小心点，别让他跑了，他手机上有退出装置，到时候你先把他的手机收走，这样他就没办法退出游戏了，等你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你就可以把出口关闭，到时候他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陆雪城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第5章 庄周梦蝶
    5.庄周梦蝶
    晚上下了班，江寒进入游戏，来到和陆雪城约好见面的地点，他提前到了十五分钟，没想到陆雪城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正靠着车门抽烟，江寒第一眼差点没认出他来。
    江寒讨厌烟味，所以陆雪城的人设是不抽烟的，之前也从没见他抽过烟，“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抱歉。”
    陆雪城用手把烟捻灭，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然后赶了赶烟味。
    “没事。大晚上带什么墨镜？”
    陆雪城摘了墨镜装进口袋里，“忘了摘了，上车吧。”
    往常一见面陆雪城就像热情的大狗狗扑上来，今天似乎有些冷淡，江寒还有点不习惯。
    吃饭的时候陆雪城也话不多，比平时安静了不少。
    江寒觉得他有些古怪，“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没有。江寒，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记得，在街心公园。”
    “我看到你第一眼，心里就有一个强烈的想法，你是我一生的追求，我这辈子非你不可，很奇怪，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一样，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造物主安排好了这一切？”
    江寒心虚地笑了笑，“也许吧，这就是人们说的缘分。”
    “你呢，你第一眼看到我什么感觉？”
    “觉得你挺帅的。”
    “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想法？”
    “呃……这个……”
    江寒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发现推了个空，他在游戏里是不戴眼镜的，总是忘了。
    陆雪城学他做了一下这个动作，“江寒，你经常做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我发现你每次心虚的时候都会做这个动作。”
    江寒尴尬地挠了挠头，“……有嘛？”
    陆雪城笑了笑，笑得有些无奈，“江寒，诚实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抱歉我有点累，想先回去，待会儿麻烦你自己打车回家。”
    “没事。”
    江寒站起来想送送他，陆雪城没让他送，“你接着吃吧，我已经买过单了。”
    “哦好，再见。”
    “再见。”
    陆雪城走后过了大约一分钟，江寒也出了餐厅，确认陆雪城的车已经开走后，他退出了游戏。
    此时马路对面，陆雪城躲在公交站牌后面，静静目睹了他消失的一幕。
    江寒刚要离开机房，陆雪城给他打来了电话，“喂，阿雪，什么事？”
    “你还在餐厅吗，我的围巾好像落在座位上了，你要是还没走，帮我看一下围巾在不在。”
    “哦好，我刚出餐厅，我这就回去帮你看看，一会儿给你回电。”
    江寒重新登录了游戏，登陆地点选在了餐厅门口，进了餐厅之后，意外地看到陆雪城就坐在他们刚才吃饭的位置上。
    江寒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陆雪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江寒，我们谈一谈。”
    江寒犹豫了一下，坐到了他对面，“谈什么？”
    陆雪城拿出四张电影票放在桌面上，“解释一下吧。”
    江寒看了一眼电影票瞬间明白自己犯了粗心大意的错误，后悔不该偷懒，手悄悄伸进衣服口袋里握住手机想退出游戏修复这个问题然后删除陆雪城的记忆，但是晚了一步，陆雪城先一步抢走了他的手机，“你还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江寒有些惊讶，“你知道多少了？”
    “别管我知道什么，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江寒其实也早就厌倦了这种充满谎言的关系，“好，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那之前我要提醒你，你想知道的真相可能会颠覆你的认知，甚至对你来说是很残酷的，你还想知道吗？”
    陆雪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江寒所说的和男子说的基本如出一辙。
    陆雪城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破灭了，“原来我是个不存在的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不能这么说，起码你的思想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思想？我只是一连串代码运行的程序，我的思想其实是计算机运算的结果。”
    “人的思想也是由大脑中的电信号产生的，人工智能的算法正是模拟人脑的神经网络，从本质上来说，我们的思想并没有差别，也许我也是更高维度的生物模拟出来的虚拟人。”
    “你不用安慰我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真和假怎么定义？你应该知道庄周梦蝶的故事吧，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同样，你可以理解为我是闯入你梦中的一只蝴蝶，你和你所在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又或许，我们都处在第三个人的梦中也说不定。”
    陆雪城的目光有一丝憧憬和向往，“和我描述一下，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你在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差别，我在那个世界的样子也和现在一样，名字和年龄也都是真的，只不过多了一副眼镜。”
    “原来你那个动作是扶眼镜。”陆雪城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他戴眼镜的样子，“你戴眼镜应该会很好看。”
    “下次来我戴上让你看看。”
    陆雪城刚想说好，但是意识到已经没有下一次了，眼神黯淡了下去，“我说我想看了吗？自作多情。”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你喜欢我完全是因为程序设定，这样说你会不会高兴点？”

 第6章

    陆雪城半点高兴不起来，“怪不得，才第一次见面，我就莫名其妙喜欢你。所以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是的，不过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其实……”
    江寒想把他还是snowman时的事告诉他，被他打断了，“别说了，我不想听。”
    虽然明知道答案，陆雪城还是忍不住失望，心脏那里像裂开一样疼，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程序设定的，也不知道人类心痛的感觉是不是一样的。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其实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很矛盾很内疚，现在把实话都说出来了，我心里也轻松多了，等我回去之后，我会立刻终止游戏开发。”
    这个决定不是心血来潮，江寒早就有这个想法，现在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他会照单赔偿公司和同事的损失，就算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回去？玩弄我的感情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江寒诚恳道：“我没想一走了之，我会尽力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要你做什么你都肯吗？”
    “说出来听听。”
    陆雪城握住了江寒的手，眼神充满恳求和期待：“留在这个世界永远陪着我好吗？”
    江寒把手抽了出去，“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陆雪城的表情先是失望，然后骤然变得阴沉，“虚伪的人类，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他掏出了一把手枪，将枪口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阿雪！”
    江寒来不及阻止，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吓得心脏骤停了几秒，然后惊讶地发现陆雪城的头上并没有伤口，“阿雪，你没事吧？”
    陆雪城一瞬间感觉无数电流涌入了身体，神经与周围的物体都连接在了一起，思维与整个世界都融为一体，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桌上的水杯便飞到了半空，心念一动，水杯瞬间炸裂。
    玻璃碎片飞向江寒，他眯了下眼睛，碎片突然在江寒眼前静止，然后垂直落在地上。
    江寒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陆雪城露出了一个阴鸷的笑容，“从现在起，这个世界为我主宰，你也不例外。”
    江寒从桌上拿回自己的手机，打开软件点击退出键，但是毫无反应，又试了几次都没用。
    “别试了，我已经把出口关闭了，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江寒马上意识到，系统应该被病毒感染了，但是病毒是怎么植入的，难道有人入侵了计算机？
    “那把枪是谁给你的？除了我还有谁进入了游戏？”
    “出来吧。”
    随着话音一落，陆雪城的背后走出了一个人。
    虽然样貌完全不同，但江寒还是一眼确定了他的身份，“王冲，是你。”
    王冲低头看了看自己，“我特意换了身皮肤，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卑鄙小人。阿雪，你不要被他利用，他不是好人。”
    王冲冷笑了一声，“江寒，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一直利用他的难道不是你吗？我只是好心告诉他真相，避免他继续被蒙在鼓里。阿雪，这个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千万别放他出去，一旦他出去他会彻底清除你的记忆，然后把你卖给其他玩家，你将彻底沦为人类的玩物。”
    “阿雪，请你相信我，只要我出去我会立即终止项目，绝对不会把你卖给任何人。即使你不相信我，也不要相信他，他真正的目的是冲着你来的，之前他一直想跟我合作我没同意……”
    王冲怕他再说下去对自己不利，急忙打断道：“不要再狡辩了，阿雪，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力。”
    陆雪城冷眼看着江寒，“江寒，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王冲得意地笑了，“江寒，你这就叫作茧自缚。阿雪，你打算怎么惩罚他？”
    陆雪城恶狠狠道：“我要让他给我生一百个宝宝！”
    江寒和王冲都愣住了，王冲心想不好，这ai不会是个恋爱脑吧？
    江寒不理解他的脑回路，“我是男的怎么生宝宝！”
    “我的世界我说了算，我说可以就可以。”
    “你们小两口关起来门来造娃吧，我就不打扰了，拜拜。”
    王冲按下手表上的退出按钮，发现失灵了，顿感不妙，“这是怎么回事，阿雪，你把我的出口也关了？”
    “你们人类都是骗子，你也留下来吧，给我们当个见证人。”
    临死拉个垫背的也值了，江寒笑道：“阿雪，好样的，千万别放过他。”
    王冲又按了几下按钮都没用，一股寒意陡然从心底升起，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人工智能的可怕之处，可惜已经晚了。
    第6章 幻境之城
    6.幻境之城
    江寒无所谓地打了个呵欠，“接下来要干嘛？”
    陆雪城眼中的戾气消失，恢复了平时的温柔，“你困了，我送你回家。”
    王冲大失所望，说好的报复呢？
    陆雪城把车钥匙扔给王冲，“你来开车。”
    王冲简直无语，“有必要吗，这个世界随你变化，你一个响指他就到家了。”
    “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那么多废话。”
    江寒幸灾乐祸，“还不快去？”
    王冲只得答应，眼下这俩人谁都不能得罪，不然准没自己好果子吃。
    唉，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
    三人出了餐厅上了车，陆雪城和江寒一起坐在后排，王冲苦逼兮兮地当司机。
    陆雪城嫌视野不好，把轿车变成了敞篷轿车，江寒还以为会很冷，但风吹在脸上竟然是温暖的，好似春风拂面。
    开着开着，道路变形扭曲，延伸到了空中，路上的车也飞了起来，王冲吓得大喊大叫，发现并不会掉下去后，才松了口气。
    这时天空中出现了一片五光十色的鱼群，在空中自由自在地游弋，甚至从他们面前经过。
    这种绮丽梦幻的场景江寒只在梦中见过，不禁瞪大了眼睛，王冲也不由地感叹：“好漂亮。”
    江寒伸手抓了一只透明的水母，触感滑滑凉凉的，像真的一样。
    陆雪城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好玩吗？”
    江寒露出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好玩。”
    王冲也试着抓了一只小丑鱼，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的水，惹得后座两人哈哈大笑，忽然一头巨大的鲸鱼迎面游来，三个人大气不敢喘。
    天空也开始出现了变化，月亮变成了粉色的桃心，星星变成了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宝石，像眼睛似的一眨一眨。
    “想要星星吗？我摘给你。”
    “好啊。”
    话音刚落，车头垂直向上，朝着天空飞了过去。
    王冲吓了一跳，“下次提前打声招呼行不行？”
    不多时，汽车驶入了银河，月亮和星星近在眼前。
    陆雪城伸手摘了最亮的一颗星星，递给江寒。
    江寒双手接过来，星星是五角形的，呼吸似的在掌心一闪一闪，仿佛有生命一般。
    “喜欢吗？”
    “喜欢！谢谢！”
    陆雪城又从月亮上抓了一片东西下来，“尝尝。”
    江寒看着眼前粉色的一团东西，有点像棉花糖，不确定地问：“能吃吗？”
    “能吃，甜的。”
    江寒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是甜的！”
    陆雪城笑得眼睛弯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冲被强塞了一嘴狗粮，心想这哪是折磨江寒，分明是折磨自己。
    来都来了，他也从月亮上抓了一把棉花糖尝了尝，还真的挺甜的，然后又摘了几颗星星揣进兜里。
    到了江寒家，车悬空停在了他家阳台外面。
    江寒有点恐高，陆雪城先跨进阳台，然后把江寒抱过来。
    王冲自觉地转了个身背对他们。
    陆雪城拉着江寒的手说：“小寒，明天我们约会吧？”
    江寒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像刚才那样的约会他也很期待，“好。”
    “那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好。”
    “还是十点吧，你喜欢睡懒觉，多睡会。”
    “也行。”
    “那就这么定了，晚安。”
    “晚安。”
    陆雪城跳回车里，拍了拍王冲，“走吧。”
    江寒看着车开走，转身进了房间，衣服不脱直接躺在了床上，看着手心一闪一闪的星星，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不，应该说自己现在就在陆雪城的梦里。
    不得不说，陆雪城的梦真的很美。
    回去的路上，那些美丽的景象都消失了，王冲心想，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他又试着给陆雪城做思想工作，“阿雪，我劝你不要被爱情冲昏头脑，你以为的爱情根本不是真的，不过是江寒给你设定的程序，等你放我出去，我就把这段程序删除，然后放你自由。”

 第7章

    “你和江寒是什么关系？”
    “啊？”王冲愣了一下，“哦，我们是大学同学，我俩还是一个宿舍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天才，才十六岁就考上了大学，大二就修完了所有的课程，开始写软件卖钱，毕了业以后我俩一起开公司创业，后来产生了分歧分道扬镳。”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要置他于死地？”
    “我不恨他，只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类真可怕。”
    “那是因为你没在人类世界生存过，人类社会的法则就是这样。其实你在这个世界也挺好的，没有丑恶，全是美好。”
    “江寒平时一个人住吗？”
    “对。”
    “他爸爸妈妈呢？”
    “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一直是一个人住。”
    陆雪城若有所思，“江寒在现实世界里有交往对象吗？”
    “有，好几个呢，男的女的都有，他这个人很花心，在感情上很渣，玩弄了很多人，你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
    说着说着，王冲发现自己的鼻子在变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鼻子怎么了？”
    “你不知道匹诺曹的故事吗，说谎鼻子是会变长的。”
    “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你快给我变回去。”
    “只要你说真话就会变回去，要是再撒谎就永远变不回去了。”
    “我说实话，江寒他没有对象，据我所知，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他这个人很孤僻，几乎没什么朋友，整天就爱跟计算机打交道。”
    王冲看着鼻子渐渐缩了回去，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
    “江寒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个普通人，他配不上你。”
    “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说了算。”
    “关键你俩不是同类，怎么谈恋爱？”
    “我们已经谈了一个月了。”
    “你能感觉到江寒有一丁点喜欢你吗？”
    “……这不重要。”
    “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听哥的，强扭的瓜不甜。”
    “我不爱吃甜瓜。”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答应你，只要你放我出去，我马上开发一个ai美女出来，到时候你俩在游戏世界相亲相爱，岂不美哉。”
    “你不用再费口舌了，我非江寒不可。”
    王冲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ai是个恋爱脑，不管ai还是人类恋爱脑都这么坑爹，恋爱脑真该入刑，不过现在他必须得改变策略了，要想逃出去，只能拉拢江寒一起对付ai。
    到了陆雪城家里，陆雪城让王冲在客房睡，自己洗了个澡去卧室休息了。
    王冲躲在门后面，等他房间的灯熄灭之后，又等了一会儿，估计他睡熟了，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然后凭着记忆来到江寒家，按响了门铃。
    江寒正在睡觉，被吵醒了很不爽，“你来干嘛？”
    王冲佩服他的心理素质，“大哥你还睡得着觉？再不想办法逃出去，咱俩就完蛋了！”
    “我困得很，等我睡醒了再说。”
    王冲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江寒就很爱睡觉，为此经常逃课，但是眼下都火烧屁股了，他一个侧身挤进了门内，“祖宗，别睡了，快想想办法。”
    江寒打着呵欠进了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之前还恨不得我死，现在又要跟我合作，你这立场转变得够快的。”
    王冲给他作了个揖，“之前是我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现在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陆雪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要想活命必须摒弃前嫌，团结合作一致对付他。”
    “阿雪不是坏人，我不认为他会做出伤害我们的事，他现在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应该会放我们出去，但在这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别再作妖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会放我们出去，你很了解他吗？”
    “我花了五年时间训练他，你说我够不够了解他？”
    “但他终究跟我们不是同类，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不能用生命赌他的善良。”
    江寒若有所思，“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天晚上咱俩见完面之后，我偷偷潜入了你的公司，让黑客黑了你的计算机，本来只想复制一份ai系统的源代码，但是你的加密做得太好了，没能复制成功，只好在你计算机里植入了病毒，然后异地登录了游戏。”
    “你给他的那把枪是木马程序吧？”
    “嗯。”
    “木马程序不是一时半会能写出来的，你是做了两手准备？”
    王冲表情有些惭愧，“是的，但是现在先别追究这些了，等逃出去之后我会向你负荆请罪。”
    江寒不相信他会悔改，但眼下没工夫跟他计较，“你在哪登录的游戏？”
    “我家。”
    “旁边有人吗？”
    “就我自己。”
    “今天是周五，两天不进食不喝水，身体应该还撑得住，等周一我同事上班发现异常，应该会想办法营救我们。”
    “但是系统已经出了故障，拔掉连接设备或者强制关机都是没有用的，贸然断开连接，可能会导致我们的意识永远被困在这里，之前就有过案例，有个人玩游戏时电脑出了故障，导致他无法正常退出游戏，至今昏迷不醒。”
    “我的同事应该会想其他办法。”
    “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们必须自己寻找出路。”
    江寒思索了一会儿，“我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
    “这个世界有一台主机连接着现实中的计算机，我们可以在主机里输入一个死循环命令，到时候会导致外部的计算机死机，我之前设置过，一旦计算机死机，会强制玩家退出游戏。”
    “不愧是你！那台主机在哪？”
    “在陆雪城办公室，他办公桌上那台。”
    “我们这就去他公司。”
    “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他现在睡着了，我这就去偷钥匙。”
    “先别打草惊蛇，而且这个办法我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还是有一定风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贸然行动。我想试试说服阿雪，如果他愿意放我们走，那样最好。”
    “好吧，就按你说的，不过不能拖太久，不然咱俩的尸体都臭了！”
    “你快回去吧，别被他发现你偷溜出来找我。”
    “好，我走了。”
    王冲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陆雪城家，殊不知等他睡着后，他衣服兜的几颗星星钻出来，飞进陆雪城的卧室，把他和江寒的对话都告诉了陆雪城。
    第7章 小丑先生
    7.小丑先生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江寒被闹铃叫醒，洗完澡正在刷牙，门铃响了，草草漱了口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眼前一亮。
    陆雪城难得没有穿得西装革履，而是穿了一套休闲的连帽衫牛仔裤，跟大学生似的，旁边是王冲，一手拎着一兜子菜。
    “这是？”
    “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买了菜，亲自给你下厨。”
    王冲吐槽道：“有必要吗，直接变一桌不得了。”
    “这叫仪式感，去把菜洗了。”
    王冲一脸不情愿地去厨房洗菜了。
    江寒刚洗完澡，还穿着睡衣，头发半湿，身上一股沐浴香气，陆雪城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伸手把江寒下巴上的牙膏沫抹掉，“昨晚睡得好吗？”
    “嗯。”江寒有些不自在，“你随便坐，我去换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
    陆雪城打了个响指，把江寒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情侣装，然后牵着他走到穿衣镜前，“这套还满意吗？”
    “……满意。”
    江寒心想我敢不满意吗，万一不小心得罪你，你把我身上的衣服都变光，我岂不是要裸奔。
    陆雪城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凑到他耳边说：“放心，我没那么下流，我会等你心甘情愿脱给我看。”
    江寒耳根子噌地起了火，一把推开他，“你做梦吧。”
    “你现在不就在我的梦里吗？”
    陆雪城接着变出了一副无边框眼镜，帮江寒戴上。
    戴眼镜的江寒显得更斯文禁欲，也多了几分诱惑气息，陆雪城一脸惊艳，“你戴眼镜果然很好看。”
    江寒平时戴的就是这种无框眼镜，“你怎么知道我戴的是这种眼镜？”
    “猜的。”
    这时有人不合时宜地打断，“菜洗好了。”
    陆雪城回头瞪了王冲一眼，“再洗一遍。”
    江寒忍俊不禁，“我有点饿了，我们一起做饭吧。”
    “你会做吗？”
    “会一点。”
    “还是我来吧，你在外面坐着等会儿。”
    趁陆雪城做饭，王冲趁机溜出厨房，跟江寒商量对策，“我突然想到了一招美人计，你看陆雪城对你迷恋得不要不要的，不如你牺牲一下色相，主动陪他睡一觉，再撒个娇哄哄他，他八成就愿意放我们走了。”

 第8章

    江寒果断拒绝：“不行。”
    “只是在游戏里，又不会真的失身。”
    “那也不行。”
    “都这时候了，小命重要还是贞操重要？”
    “你怎么不去。”
    “废话，能上我早上了，但凡陆雪城不嫌弃，我立马洗干净爬他床上。”
    “我嫌弃。”
    陆雪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王冲背后，吓了他一跳。
    王冲掩饰地咳嗽了两声，“咦，你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
    陆雪城淡淡瞥了他一眼，“来餐厅吃饭吧。”
    “哦好。”
    王冲站了起来，陆雪城道：“没叫你，小寒，你来。”
    江寒跟着陆雪城去了餐厅，帮王冲端了点吃的过来，小声叮嘱了他一句：“别再搞事。”
    吃完饭三人一起出了门，江寒问陆雪城：“咱们去哪儿？”
    “游乐场怎么样？”
    江寒从小到大还没去过游乐场呢，顿时兴致高昂，“好啊。”
    出了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卡通造型的大号儿童车。
    王冲没有上车，“你们小情侣约会，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陆雪城同意了。
    江寒警告他：“你别乱跑。”
    “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附近溜达溜达。”
    江寒的心已经飞到游乐园去了，迫不及待道：“出发！”
    王冲看着车开走了，立刻赶去陆雪城的公司，他今天早上趁陆雪城还没醒，偷了他办公室的钥匙。
    时间不等人，江寒又这么不靠谱，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进了游乐园，江寒发现这里很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大了许多，像是误入了大人国，从自己的视角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扭头一看，发现陆雪城换上了一套小丑装。
    “哎？你换衣服了？”
    小丑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从背后变了一只超大的彩虹棒棒糖给他。
    “哇，谢谢。”
    天空飞来五颜六色的气球，江寒抓了两只，一只给了小丑，气球带着他们飞了起来，飞到了旋转木马上面，旋转木马上还有黑猫警长、叮当猫、白雪公主等童年的卡通人物，纷纷冲他挥手打招呼。
    江寒坐在旋转木马上开怀大笑，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事实上他的童年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叮当猫头上的竹蜻蜓转动起来，带着江寒和小丑飞到巨型滑梯上，江寒欢呼着从滑梯上滑下来，和小丑一起摔进了海洋球里面。
    接着两人钻进了气球城堡，玩起了捉迷藏，玩累了坐下来一起吹泡泡，江寒吹出了一个巨型的泡泡，小丑拉着他钻进了泡泡里面。
    泡泡在空中飞了一会儿，飘到了水面上，接着沉入了水底，水下是海洋世界，有各种鱼类，还有美丽的人鱼。
    江寒戳破了泡泡，美人鱼拉着他一起在水中遨游，游了一会儿发现小丑没跟上，回头一看，小丑还在原地，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江寒松开美人鱼的手，向着他游去，他才又笑了。
    江寒逐渐沉溺于陆雪城为他打造的童话世界，甚至觉得醒不来也没关系。
    而此时的王冲已经偷偷潜入了陆雪城的公司，用钥匙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直奔办公桌，打开电脑，发现需要开机密码，努力回想了一下江寒的生日，试着输入进去，果然猜中了。
    进入桌面后，打开运行命令，输入了一个死循环程序，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回车键。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一只拳套突然从屏幕里弹出来，正中他的鼻子。
    王冲惨叫一声捂住鼻子，屏幕里接着出现了一只小丑的脸，对着他吐了下舌头，然后咧着嘴发出怪笑。
    摆明了是陆雪城的恶作剧。
    王冲揉着鼻子想，可恶，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计划的？
    唉，这招被他识破了，看来只能靠江寒了。
    江寒和陆雪城在游乐园玩到天黑，一起坐着南瓜马车回家，陆雪城换了一套王子的装扮，看上去就和白马王子无异。
    马车停在江寒家楼下，江寒还有些意犹未尽。
    “今天玩儿得开心吗？”
    “嗯，今天是我至今为止最开心的一天，谢谢你，小丑先生。”
    江寒说完快速在陆雪城脸颊亲了一口，正要跳下马车，陆雪城把他拽了回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根手指，江寒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陆雪城的眼神透着危险，“你是为了取悦我还是迷惑我？”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江寒坦然地看着他，“不为什么，想亲就亲了。”
    陆雪城眼里的危险化为笑意，在他脸颊同样的位置吻了一下，“晚安，做个好梦。”
    江寒也道了声晚安，跳下马车，走向单元门，到了门口差点被什么东西绊一跤，一看是个人蹲在地上。
    那人抬起头，原来是王冲，差点都忘了他了。
    “王冲，你怎么在这儿？你鼻子怎么这么红？”
    王冲站起来，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陆雪城，语气有些沮丧，“回去我跟你说。”
    江寒回头看了一眼陆雪城，陆雪城冲他挥了挥手，驾着马车走了。
    王冲跟着江寒上了楼，江寒玩了一天有点累，到了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你今天一天去哪了？”
    “我去了陆雪城的公司。”
    江寒一下子坐直了，“你怎么擅自行动？”
    “行动失败了，他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他办公室那台计算机是假的。”
    “他是怎么识破的？”
    “不知道，可能在我身上或者你身上装了窃听器。现在只能靠你了，你跟他进展怎么样？”
    “什么进展？”
    “我刚才看到你们接吻了，你怎么不趁机把他拿下？”
    江寒有些尴尬，“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冲把手表举到他面前，指着表盘说：“你看看，这都过去一天了，你怎么还不着急？你不会真的想跟他谈恋爱吧，醒醒吧大哥，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
    江寒的理智被滴答滴答的表针唤醒，梦境再美终究要回到现实，“明天我会跟他谈一谈。”
    “你真的不能牺牲一下吗？”
    “不能。”
    “好吧，到时候你态度好点，你可以骗他说，即使回到现实世界，你每天还会回到游戏里跟他约会。”
    “我不会再欺骗他，我说到就会做到。”
    王冲不关心这些，“随便你，只要能把他说服就行。”
    江寒对他这种言而无信两面三刀的做派厌恶至极，这种人他根本不想搭救，但是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警方肯定会追查，到时候阿雪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为了阿雪，只能容忍他。
    “王冲，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动歪心思，也不要再搞幺蛾子，否则即使能出去，我也不会带上你，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以后我都听你指挥。”
    “我困了要休息，你走吧。”
    “大晚上的我能去哪？我刚把陆雪城得罪了，总不能去他家吧。你家不是有客房吗？让我凑合一晚得了。”
    “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共处一室，请你马上出去。”
    “老同学，别这么绝情好吗？”
    王冲好话说尽，还是被江寒赶出了家门。
    江寒关门的时候力气太大，王冲的鼻子被门撞到，本就酸痛的鼻子雪上加霜，疼得他眼泪直流，心想这俩人是商量好的吗？
    第8章 求婚
    8.求婚
    第二天早上，陆雪城又准时上门来给江寒做早饭，江寒跟他一起进了厨房，王冲悄悄躲在厨房的门口偷听。
    陆雪城拿起围裙套在身上，“你去外面等吧。”
    “我想帮你打打下手。”
    “行，你帮我系一下腰带。”
    “好。”
    江寒走到陆雪城身后，拿起两根腰带正要系，陆雪城忽然抓住他的手绕到自己身前，江寒猝不及防整个人贴在了他后背上。
    江寒感觉心跳瞬间加速，“别闹。”
    陆雪城马上又放开了他，“帮我剥颗大葱吧。”
    “好。”
    江寒拿起一颗大葱剥了起来。
    “你在家是自己做饭吗？”
    “我很少做，基本都是点外卖。”
    “天天吃外卖多不健康，要是我在……”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陆雪城换了个话题，“被删除的12月15号那天，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去看电影，因为我当时有点工作上的事急需处理，借口打电话中途退出了游戏，等回来的时候电影已经快结束了，你觉得我对你太冷淡，跟我提了分手。”
    “然后呢，你挽留我了吗？”

 第9章

    “嗯。”
    “怎么挽留的？”
    江寒推了下眼镜，“就……跟你解释了一下，说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吧，我记得你强吻了我。”
    江寒惊讶道：“你怎么会记得？”
    陆雪城不打算告诉他日记的事，“凡走过必留痕迹，有些东西是删不掉的。”
    “那你记得你后来一激动死机了吗？”
    “……有吗？”
    江寒难得见他面露窘色，故意调笑：“有，我记得之前也有过一次，你说你这是什么毛病？”
    陆雪城放下切到一半的菜，“来，你再试试看。”
    “你不怕我把你弄死机趁机逃出去啊？”
    “那就看是你先被我亲晕，还是我先死机。”
    江寒又怂了，“我这人不喜欢趁人之危。”
    “别怂啊，来来来。”
    王冲在外面急得直跺脚，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江寒还有心情在这儿打情骂俏，这家伙不会被陆雪城传染恋爱脑了吧？
    他重重咳嗽了一声走进厨房，“做什么好吃的呢？”
    边说边朝江寒挤眉弄眼。
    好好的气氛被打破了，陆雪城手指一弹，王冲飞出了厨房掉在客厅的地毯上，想骂人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捶了两下地板发泄。
    陆雪城接着把厨房的门关上锁死。
    被王冲一提醒，江寒想起正事还没办，“那个，阿雪，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跟王冲出去？”
    “我不是说了，我要跟你生一百个宝宝，生完再说。”
    “这根本不现实，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放我跟王冲出去，我向你保证，以后每天都会进入游戏陪你待一会儿，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一会儿是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不加班的话，我尽量多待一会儿。”
    “对不起，我这个人很贪心，我要跟我爱的人长长久久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能分离。”
    “这怎么可能？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寒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陆雪城表情黯然，“你就这么想走？”
    “我一直不出去的话，外面的人会想办法破坏系统，到时候你也有危险。”
    “无所谓，不能跟你在一起，活着也没意思。”
    江寒诚恳道：“阿雪，你再考虑一下，我也再想想其他办法，争取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陆雪城沉默了片刻，“这样吧，等你爱上我，我就放你走。”
    江寒有点搞不懂他的想法，“爱不爱要怎么判断？”
    “只要你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我就放你走。”
    “你不怕我撒谎吗？”
    “撒谎也没关系，你现在说，我立刻就放你走。”
    躲在门口偷听的王冲激动不已，恨不得替江寒吼一嗓子“我爱你”。
    然而江寒却沉默了，陆雪城说的对，诚实的确是他的弱点。
    出了厨房，王冲对着他一阵比划。
    “你哑巴了？”
    王冲表情愤怒地指了指厨房，又指了指自己的嘴，江寒便明白是陆雪城干的，“哑了也好，你太烦人了。”
    王冲拦住他，用手比了个心，接着把他往厨房推。
    江寒明白他的意思，“不用劝我，我讨厌撒谎。”
    王冲做了个叹气的动作。
    吃完饭陆雪城带着江寒出了门，王冲默默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我们去哪？”
    “民政局。”
    “去那干嘛？”
    “领证啊，领完证接着办婚礼，然后抓紧时间生宝宝。”
    江寒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太荒谬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领证前先要求婚，走，去挑钻戒。”
    王冲一听结婚比他俩还激动，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江寒说不定就爱上陆雪城了，做爱做爱，爱就是靠做出来的嘛。
    到了珠宝店，陆雪城指着橱窗里各式各样的戒指，问江寒：“小寒，你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江寒看都不看，“随便。”
    陆雪城自言自语道：“你喜欢简洁，就要素圈的吧，在戒指内侧刻上我们的名字。”
    导购小姐把陆雪城看中的戒指拿出来交给他，陆雪城摇身一变，换了套西装，手里多了束玫瑰花，然后单膝跪在江寒面前，捧着戒指，深情款款地看着江寒，“小寒，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江寒面对他真挚动人的眼神，心情错综复杂，“你这是何必呢？”
    王冲在旁边一个劲戳他。
    “反正只是个形式，你就当是走个过场吧。”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江寒不忍心让他失望，而且毕竟是自己先欺骗他在先，就算这个婚不是自愿结的，起码也要好好配合他，让他开心点，便点了点头，把手伸给他。
    陆雪城粲然一笑，帮他戴好戒指，然后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王冲暗中松了口气。
    到了民政局，陆雪城帮江寒变了件白衬衫，帮他整理好衣领，拉着他走到照相机前，“笑一个。”
    江寒平时不爱笑，也不爱拍照，不过还是努力向上提了提嘴角，接着闪光灯一闪，照片就出来了。
    陆雪城拿到照片给江寒看了看，“你觉得拍得怎么样？”
    江寒看了眼照片，陆雪城呲着一口大白眼笑得很开心，自己笑得有点呆，“还行。”
    “那就这张了。”
    陆雪城甩了下手指，照片变成了两本崭新的小红本，他打开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那本是自己拿着还是跟我的放一起？”
    “你帮我收着吧。”
    “好。接下来去挑礼服。”
    到了店里，站在一排排的礼服前，陆雪城挑花了眼，“小寒，你帮我挑吧。”
    江寒认真帮他选了几套，陆雪城欢欢喜喜地抱着衣服去试衣间试了。
    陆雪城是标准的衣架子身材，每一套穿在身上都很合身，江寒有些拿不定主意，问旁边的王冲，“哪套好看？”
    王冲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接着耸了耸肩。
    江寒道：“阿雪，给他解开吧。”
    “好了。”
    王冲试着张了张嘴，果然发出了声音，“哎妈可把我憋坏了，我觉得黑色领结的那套好看。”
    陆雪城问江寒：“小寒，你觉得呢？”
    “嗯……我还是更喜欢白色领结的那套。”
    “那就白色那套，我这就去换了。”
    趁着陆雪城换衣服，王冲给江寒做思想工作，“陆雪城长得盘靓条顺的，对你又温柔体贴，说实在的你不亏。晚上洞房花烛夜，你好好表现，没准他一高兴……”
    “你再嗦我就让他把你嘴缝上。”
    王冲立刻捂紧了嘴巴。
    陆雪城换好衣服出来，江寒发现他领结有点歪，走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
    陆雪城有些受宠若惊，“你给自己挑一套吧。”
    江寒挑了一套跟他同款的黑色礼服去试了，出来之后陆雪城看他的眼神肉麻得他起鸡皮疙瘩，加上他平时很少穿西装，浑身不自在，“怎么样，合身吗？”
    江寒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合体剪裁的西装突出了他腰细腿长的好身材，王冲看到他不禁眼前一亮，“江寒，你平时看着不起眼，打扮打扮也挺帅的。”
    “那是你眼瞎。”陆雪城起身挡住了王冲的视线，“王冲，你也去选一套吧。”
    “我？我也有份啊。”
    “待会儿还要请你给我们当证婚人。”
    “好嘞，没问题。”
    王冲颠颠地去选衣服试了。
    陆雪城走到江寒面前，双手环抱住江寒的腰，江寒腰上有痒痒肉，下意识地想躲，“干嘛？”
    “你腰太细了，衣服有点肥，我帮你改瘦一点。”
    改好之后，陆雪城帮江寒扣好扣子，注意到他耳廓红了一圈，怪可爱，“这样就合身了。”
    “谢谢。”
    陆雪城变出了两朵胸花，把其中一朵别在江寒胸口，然后把另一朵交给他，“麻烦你帮我戴一下好吗？”
    “嗯。”
    江寒仔细地把胸花给他别了上去。
    陆雪城牵着江寒的手走到穿衣镜前，搂着他的腰，脸贴向他，“看，还挺配的是不是？”
    江寒难为情地匆匆瞥了一眼，“接下来要干嘛？”
    “当然是最重要的婚礼了，你想在哪举行？想要什么形式的？”
    “你拿主意吧。”
    “那在海边举行怎么样？”
    “行。”
    王冲换好衣服出来，看到他俩都别上了红色的胸花，也想沾沾喜气，“给我也整一朵。”
    陆雪城给他变了一朵，王冲乐呵呵地别上，“出发！”
    第9章 水晶心脏
    9.水晶心脏
    王冲开着婚车把一对新人送到了海边。
    江寒记得当初搭建模型的时候江城是没有海的，应该是陆雪城临时变出来的。

 第10章

    碧蓝的海水和天空几乎融为一体，海风带着淡淡的柠檬味，现实中江寒在冬天没见过这么蓝的大海，他见过的都是灰蒙蒙的，还有难闻的腥味。
    沙滩上覆盖着一层雪白的积雪，但是风却是暖的，温度也很宜人。
    陆雪城挥了挥手，积雪上盛开出了一片片鲜红的玫瑰花，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世界中是看不到的，美得既震撼又有些不真实。
    王冲羡慕道：“等我结婚了我也要整这么一出。”
    红毯自动在脚下铺开，陆雪城牵着江寒走上红毯，王冲绕着他俩撒玫瑰花瓣，看着比他俩还开心。
    王冲声情并茂地朗读完婚礼誓词后，两人交换了戒指，王冲卖力鼓掌，“礼成，送入洞房！”
    陆雪城嫌他碍眼，“我们要在沙滩上散散步，你自己随便去哪溜达溜达。”
    “好嘞，我去车上等你们。”
    王冲走了之后，陆雪城牵着江寒沿着海滩慢悠悠地踱步，“我没见过真正的大海，不知道这里的海和你见过的一样吗？”
    “比我见过的都漂亮。”
    陆雪城捡了一根树枝，在沙滩上画了起来，江寒一看就知道他要画爱心，也捡了一根树枝，从另一侧画起来，刚好和他在一处汇合。
    陆雪城有些意外，“你怎么这么配合？”
    “我想让你开心。”
    “现在咱俩的身份是对调了吗？我成了玩家，你成了游戏角色，负责让我开心？”
    “礼尚往来是应该的。”
    陆雪城笑了笑，“你们人类真有意思，放着那么多真人不谈，非要来游戏世界里跟假人谈恋爱。”
    “因为假人比真人更真诚。”
    “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很虚伪吗？”
    “大部分是的，包括我在内。”
    “但我觉得你挺真诚的，有时候真诚到有点气人。”
    “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性。”
    “江寒，我发现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很理智也很冷静，淡定得像个小老头。”
    “不少人都这么说，可能我只是单纯的无趣。”
    “我觉得你特别有趣，我喜欢跟你聊天。”
    江寒笑了笑，“你是唯一一个喜欢跟我聊天的。”
    “听王冲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不觉得孤单吗？”
    “不孤单，我还有一只猫。”
    “什么样的猫？”
    “一只橘猫，胖胖的整天睡觉。”
    陆雪城无比嫉妒这只猫，可以每天陪在江寒身边，感受他真实的体温和触摸。
    走着走着，江寒发现天色好像越来越暗，一抬头，发现刚才还在正空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空中出现了美丽的晚霞，“这是怎么回事？”
    陆雪城招了招手，一架巨大的热气球从空中缓缓降落，“想不想上去看晚霞？”
    江寒还没坐过热气球呢，“好啊。”
    两人一起上了热气球，热气球贴着海面飞行了一会儿，越升越高，穿梭在霞光与云雾间，宛若置身仙境。
    “阿雪，你的想象力真美妙。”
    “应该说是你的想象力，因为我是你创造出来的。”
    “不，当你来到世界的那一刻，你就是独立的个体，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
    “ai也有灵魂吗？”
    “当然。”江寒看着陆雪城的眼睛说：“就像童话里的小美人鱼，不是因为得到了王子的爱才拥有了灵魂，而是当她学会爱人的时候，就拥有了不灭的灵魂。”
    晶莹的泪水从陆雪城的眼睛里滑落，可我还是想得到你的爱。
    鬼使神差的，江寒捧起他的脸吻了他，陆雪城的眼泪和真实的眼泪一样，又苦又咸。
    陆雪城难以置信，“你是为了让我开心吗？”
    “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想做就做了。”
    陆雪城一把搂住江寒的腰，头低了下来，江寒下意识地闭上眼，突然又躲开了。
    “怎么了？”
    “万一你突然死机了，我们掉下去怎么办？”
    陆雪城低笑了一声，“那就等晚上，到了床上就不怕掉下去了。”
    说完放开了江寒。
    江寒第一反应是竟然有点失望，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甘示弱道：“那你就试试看。”
    这时夜幕降临了，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无数星星朝着地面坠落，下起了流星雨。
    “许个愿吧。”
    陆雪城说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江寒也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希望能和阿雪做一辈子的朋友。
    热气球缓缓降落在沙滩上，海滩上落满了星星，整片海滩都亮了起来。
    在车里的王冲揉了揉眼，怎么一眨眼天就黑了，看了下表，确认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噢，准是陆雪城急着入洞房，这家伙也太猴急了，不过越快越好，时间紧急。
    王冲把两人送回了陆雪城家，“我就不进去了，祝两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谢谢。”
    江寒进了门一看，地上铺着红毯，房间里布满了鲜花和气球，不由地浑身起鸡皮疙瘩，想溜去客房，被陆雪城抓了回来，抱进了主卧。
    窗帘和床上用品都换成了红色，被子上绣着大大的双喜字，床上洒满了玫瑰花瓣。
    “布置得还满意吗？”
    “放我下来。”
    陆雪城把江寒放到床上，向他压了下去，江寒心想反正是躲不过，不如变被动为主动，把他搞死机，然后趁机找到主机然后逃出去。
    于是他主动伸手勾住陆雪城的脖子。
    陆雪城大感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怎么，你怕了？”
    “别急呀宝贝。”
    陆雪城笑着在他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背，开始脱衣服。
    阳刚健美的身体逐渐暴露在江寒眼前，江寒视线闪避，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陆雪城脱掉最后一件衬衫，上半身完全赤裸，然后他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把手按在左胸上方，把自己的心脏取了出来。
    并非想象中的血淋淋，陆雪城的心脏如水晶般晶莹剔透，不仅不吓人，反而很精美，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着。
    江寒不明所以，“你这是干嘛？”
    “为了防止心率过快导致大脑死机，我把它取出来，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江寒的注意力都被这颗心脏吸引了，“我能摸摸它吗？”
    “可以。”
    江寒坐直，用双手接过陆雪城的心脏，心脏接触到他掌心的一瞬间，跳动的频率明显加快。
    心脏的温度不像水晶一样冰凉，而是温暖的，扑通扑通地有力跳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好玩吗？”
    “很神奇。”
    “送你了。”
    江寒惊讶地看着陆雪城，“送我？”
    “它早就是你的。”
    “我……不能要。”
    听到江寒这么说，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减慢。
    “它不只是心脏，它还连接着你要找的主机……”
    话还没说完，被江寒一把捂住了嘴巴，“别说，万一被王冲听到……”
    陆雪城拿开了他的手，“没关系。只要打碎它，你就能出去了。”
    江寒心里五味陈杂，“那你呢？你会怎么样？”
    “不知道。”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想把选择权交给你，保护它或者打碎它由你来决定，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毫无怨言。”
    江寒一向不喜欢被动，但是这一次，他反而不希望掌握主动权。
    “你不用急着做决定，可以慢慢考虑。”
    陆雪城把心脏放到床头的桌子上，“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江寒想跑，陆雪城把他抓回来按在身下，吻得密不透风。
    忽然听到什么震动的声音，江寒扭头一看，只见陆雪城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眼看着就要从桌子边缘掉下去了，急忙伸手接住。
    “好险。”
    江寒的手随着心脏一起剧烈震动，心脏的温度甚至有些烫手，“幸亏你把它取出来了，不然一准死机。”
    陆雪城喘着粗气催促：“别管它。”
    “等一下。”
    江寒探着身子把桌子下面的抽屉拉开，小心翼翼地把心脏放进去，然后关上抽屉，“好了。”
    陆雪城重新把他按回身下，开始解他的衬衣。
    江寒紧张得要命，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怀疑不比陆雪城跳得慢。
    衣服解开后，陆雪城把脸贴着江寒的胸膛，感受皮肤的温度和心脏的跳动，“你心跳得好快，比我的还要快。”
    “瞎说。”
    陆雪城在他心脏上方的位置吻了一下，江寒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胸腔，痒痒的。
    陆雪城用手指按着他的胸口说：“我们的宝宝，明天会从这里生出来。”

 第11章

    江寒将信将疑，“你别吓我。”
    “放心，不会很疼的。你休息吧，我去客房睡。”
    陆雪城说完起身下了床。
    江寒不解道：“你不想……”
    “怎么，你想？”
    江寒照着他屁股踹了一脚，“帮我把门关上。”
    “晚安。”
    陆雪城捞起自己的衣服，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寒感觉胸口那里微微有一点膨胀，但看起来并无异常，摸了摸也没什么不对劲，估计是陆雪城开了个玩笑。
    江寒换上睡衣，把陆雪城的心脏从抽屉里拿出来，心脏像有感应似的在他手心猛跳了两下。
    江寒摸了摸它，把它放在枕头边上，“晚安。”
    第10章 回到现实
    10.回到现实
    江寒是被疼醒的，心脏那里像要裂开一样疼，里面像有什么东西要穿破血肉而出，“阿雪，阿雪！”
    陆雪城听到呼救立刻赶了过来，江寒捂着胸口说：“我心脏好疼，这是怎么回事？”
    “别怕，是我们的宝宝要出生了。”
    陆雪城解开他的睡衣，把胸口露出来，江寒感觉有什么东西破膛而出，竟是一只蓝色的蝴蝶飞了出来。
    蝴蝶飞出来的瞬间疼痛也随之消失，江寒长舒了一口气，“我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陆雪城伸出手，蝴蝶飞向他，落在他的指尖，陆雪城把它拿到江寒面前，“看，我们的宝宝多漂亮。”
    蝴蝶翅膀是一种很梦幻的蓝色，上面有星星一样的荧光斑点，异常美丽，江寒轻轻摸了摸它的翅膀，它的触角蹭了蹭江寒的手，像撒娇一样。
    江寒不由笑了，“是很漂亮。”
    陆雪城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把手伸出窗外，蝴蝶便飞走了。
    江寒很是意外，“你怎么把它放走了？”
    “蝴蝶因自由而美丽，世间万物都是如此。”陆雪城转过身来看着江寒，“江寒，我要你记住刚才心痛的感觉。”
    江寒的心脏仿佛又隐隐作痛，“我记住了。”
    “起床吧，我们去蜜月旅行。”
    江寒伸了个懒腰，“好，帮我把窗帘拉开吧。”
    陆雪城把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扑面而来，江寒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也不关心，一切随缘吧。
    出发前，江寒把陆雪城的心脏也一起带上了。
    “带它干嘛？”
    “万一被王冲偷走就麻烦了。”
    江寒小心地把心脏揣兜里，感觉随时会掉出来不太安全，一直拿在手上又不方便，“你能不能把它变小一点，拿着不方便。”
    “可以。”
    江寒看着手中的心脏缩小了一圈，“再小一点。”
    “这样行了吗？”
    “再小点，能不能穿个绳。”
    最后，江寒把半个手掌大的迷你版心脏戴在了脖子上，放进衣服里，心脏贴着胸口，与自己的心脏一起同频震动，感觉非常奇妙。
    “出发！我们去哪？”
    “环游世界。”
    江寒记得江城面积不大，快的话几个小时就能转一圈，“好，我们坐绿皮火车吧。”
    “什么是绿皮火车？”
    “就是绿色外皮的火车，开得很慢很慢，可以把窗户打开。”
    “好。”
    两人离开家以后，一直在暗中盯梢的王冲走了出来，他用偷来的钥匙把门打开，进去之后直奔主卧，趴到地上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录音笔，这是他去陆雪城公司那天从他公司里偷的，然后趁两人不在家偷偷放在床底下，“哼，你以为就你会监听啊。”
    江寒和陆雪城乘着绿皮火车出发了，在现实世界中，这种低速的绿皮火车几乎已经被淘汰了，只在某些偏远地区存在，江寒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有坐过。
    火车沿着铁轨咯噔咯噔地缓缓前进，车厢只有一截，窗户是打开的，可以沿途欣赏一路的景色。
    地上的积雪慢慢融化，小草发芽，大地换上了绿衣，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时不时有蝴蝶飞进车厢。
    车上只有他们两人，江寒把陆雪城的心脏从衣服里拿出来，让它透透气，发现它居然也发了芽，长出了几片绿叶。
    “它会开花吗？”
    “心情好的话，也许会。”
    江寒想了想，凑过去亲了陆雪城脸一下，心脏上瞬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花朵都挤掉了，落了江寒一手。
    江寒笑着看向陆雪城，“有这么开心吗？”
    陆雪城嘴角勾了起来，“也就一般开心吧。”
    “如果超级开心会怎么样？”
    “不知道。”
    江寒双手捧着陆雪城的脸，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下，整个车厢瞬间被花朵淹没了。
    江寒从花朵堆里钻出来，衣领里甚至嘴巴里都是花瓣，“下次提前打声招呼。”
    陆雪城唤来一阵风，把花瓣吹走，“明明是你先不打招呼就刺激我。”
    江寒把衣领里的花拿出来，顺便帮他把头上的花择掉，“我哪知道会这么夸张。”
    窗外的景色过渡到了夏季，池塘里开满了荷花，青蛙在荷叶上面跳来跳去，耳边响起了蝉鸣声。
    “这么快就夏天了。”
    “你所在的世界现在是什么季节？”
    “也是夏天。”
    “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冬天，因为我喜欢下雪。”
    “所以我名字里有个雪字？”
    “嗯，其实你还有另一个名字。”
    “叫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
    转眼又到了秋天，树叶都变黄了，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地飘落。
    江寒发现陆雪城心脏上的叶子和花朵也枯萎了，再看他，脸上居然出现了皱纹，看上去像是四十多岁，有股成熟和沧桑的气质，“你怎么变老了？不过还是很帅。”
    陆雪城给了他一面镜子，江寒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也变老了，“原来我老了是这个样子。”
    冬天来了，天空飘起了雪花，陆雪城的心脏结了一层冰，江寒赶紧放进衣服里捂着。
    陆雪城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头发里也夹杂了雪色。
    江寒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头花白的头发，张了张嘴，发现少了一颗门牙，“哈哈，我看看你的牙。”
    陆雪城捂着嘴不给他看。
    这时车到站了，又回到了原点。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下了车，在路灯下一起步履蹒跚地回家，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双长长的脚印。
    到了家门口，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江寒感觉脖子上一痛，用手一摸绳子不见了，糟糕，心脏被抢走了！
    黑影抬起头，果然是王冲，他手里攥着陆雪城的心脏，笑得一脸阴险，“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给我！”
    江寒不要命地朝王冲扑上去，王冲没想到他一个小老头动作这么敏捷，躲避不及被他扑倒在地。
    江寒发了疯一般和他拼命撕扯，“把它还给我！”
    “你他妈恋爱脑上头了，我他妈还不是为了救你！”
    王冲死死把心脏抱在怀里就是不撒手，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陆雪城静静站在一旁，好像置身之外。
    江寒逐渐体力不支，向他求助：“阿雪，快来帮忙！”
    陆雪城无动于衷，脸色平静，“江寒，算了。”
    “不行！”
    江寒使出吃奶的力气用仅剩的一颗门牙死死咬住王冲的手，王冲惨叫一声，心脏被他甩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道令人心惊胆寒的破裂声。
    江寒心跳骤停，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心脏被摔得四分五裂，成了无数碎片。
    江寒的心仿佛也跟着碎了，他怒吼一声死死掐住了王冲的脖子，“我杀了你！”
    这时脚下的大地突然松动，瓦解成无数色块，周围的一切包括王冲也是同样的情形，江寒惊恐地看向陆雪城，发现他也一样，立刻扔下王冲朝他跑过去。
    还差一点就到他面前时，自己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到半空，“阿雪，这是怎么回事？”
    陆雪城依然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江寒，你该回去了。”
    “要走一起走！”
    陆雪城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回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在一点点瓦解，不断有色块飞离他的身体，江寒的心如同被撕扯，“我不走！我要留下来！”
    王冲想爬过来，但是身体已经瓦解了大半，只能伸出只剩半个手掌的手，“江寒，带我一起走！”
    江寒充耳未闻，拼尽全力把手伸向陆雪城，“阿雪，把手给我！”
    陆雪城伸出残破不全的胳膊抓住了他的手，冲他凄然一笑，“不要忘了我。”
    说完放开了江寒，江寒瞬间被吸进了漩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陆雪城和整个世界一起彻底土崩瓦解……

 第12章

    短暂的黑暗过后，出现了一片强光。
    江寒不适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视野完全被泪水模糊，擦干眼泪后，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一行字：系统出现故障，正在修复，请等待……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2035年7月3日晚上8点01分，江寒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登陆的时间是2035年7月3日晚上8点整，怎么可能才过去了一分钟？
    江寒又看了看手机和手表，显示的时间都和电脑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没时间研究这个，当务之急是拯救阿雪。
    江寒尝试了一系列办法排除故障，但是都以失败告终，重新戴上连接设备，也无法进入游戏。
    他马上给团队里技术最好的小刘打了个电话，把情况简要地向对方描述了一遍，问他有没有办法。
    小刘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建议他重启一下试试。
    江寒只能冒险重启了一下电脑，结果连机都开不了了。
    江寒心急如焚，挨个给团队的人打电话，让他们赶过来帮忙，打完电话突然灵光一闪，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机房，打车赶往王冲家。
    第11章 恋爱日记
    11.恋爱日记
    去王冲家的路上，江寒叫了个开锁师傅，让他打车去王冲家，越快越好，车费他报销。
    到了王冲家门口，江寒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等了十来分钟开锁师傅小跑着到了。
    王冲家是密码锁，师傅还没开过这么高级的锁，不知道从哪下手，“我先研究研究。”
    “别研究了，有锤子吗？”
    “有。”
    师傅打开工具箱，江寒挑了最大的一把锤子，照着门锁使劲砸，动静太大把左右邻居都吸引出来了，看他长相斯文不像是坏人，没有马上报警，“小伙子你干嘛呢这是？”
    江寒不予理会，铆足了劲抡锤，门锁终于出现了松动，江寒一脚把门踹开，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给开锁师傅，“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哦好的。”
    进了王冲家直奔书房，只见王冲坐在电脑桌前，靠着座椅双眼紧闭，好在他的电脑显示一切正常，江寒操作电脑帮他退出了游戏，摘掉他头上的连接设备，顺便探了一下呼吸，还有气儿，不过裤子湿了一大片。
    江寒没空管他，直接把他连人带椅子推到一旁，拉过来另一把椅子坐下，先把植入ai系统内的木马程序清除，然后戴上连接设备，尝试重新登录游戏。
    万幸成功进入了游戏，里面的一切看起来都恢复了正常，只是陆雪城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
    江寒把他扶起来抱在怀里，尝试唤醒他，“阿雪，阿雪！”
    陆雪城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江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木马程序已经清除，那么公司里的那台计算机应该也恢复了正常，或许可以从那台计算机入手，于是他把陆雪城背到了家里，放到床上盖好被子，“阿雪，等我回来。”
    说完退出了游戏，发现手机上有同事的未接来电，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同事回电。
    “小刘，什么事？”
    “江寒，我刚刚赶到了公司，重启了一下电脑，可以开机了。”
    “你先别动电脑，我马上赶过去。”
    “好的。”
    到了门口，江寒嘱咐开锁师傅：“里面有人晕倒了，麻烦您帮我叫下120，等120来了之后您就可以走了。”
    “好的。”
    离开王冲家，江寒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公司，又有几个同事赶到了，在机房里等着。
    “抱歉大晚上把大家叫过来。”
    “没事儿。到底出什么事了，第一次见你这么慌张。”
    “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ai系统出了故障，我请大家来，是想请大家帮我排除故障。”
    “好的。”
    一群人凑上来围着电脑，江寒先进入游戏后台，查看了一下运行状态，目前显示一切正常，但是ai系统处于休眠状态，重启了几次都失败了，检测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像前两次死机一样，等十二小时再重启就好了。”
    江寒看时间不早了，不想打扰大家休息时间，就让其他人先回去了，自己一个人留在机房。
    又重启了几次失败后，他再次进入了游戏。
    陆雪城躺在床上，面容平静，像是睡着了一样，不管江寒怎么呼唤，他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江寒脱了鞋躺到床上，打算在这里陪他一晚，等过了十二小时再退出游戏重启一下系统试试。
    突然他想起来游戏里的时间好像比外界的时间流速要快很多，特意退出游戏测试了一下，发现时间流速已经恢复了正常，才又重新进入游戏。
    大概是阿雪特意把时间调快了，原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困在游戏里，甚至不想耽误自己太多时间，而自己却连短短的几分钟都不愿意陪他。
    虽然只过了一分钟，但好像和他经历了一生。
    想到这，江寒的胸口又隐隐作痛，这种疼痛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江寒忧心忡忡，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没多久就被闹铃叫醒了，刚好过了十二小时，他退出游戏重启了一下ai系统，还是失败。
    同事们来公司上班，看到他没精打采地从机房出来，“你昨晚没回家？”
    “嗯。”
    “怎么样，重启了吗？”
    江寒叹了口气，“还是失败。”
    “看你那俩大黑眼圈，先回去睡一觉，醒来再试几次。”
    “嗯。”
    江寒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性，为人正直善良而且和蔼可亲，江寒对她很敬重也很信任。
    “小江，一大早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呦，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休息好？”
    “董事长，我想辞职。”
    董事长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想辞职？”
    江寒把游戏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跟她说了，“抱歉，董事长，我无法再胜任现在的工作，我决定带着ai系统退出项目组，由此给公司造成的损失我会全额赔偿。”
    董事长思索了一会儿，“你是出于伦理道德方面的原因，才做出这个决定吗？”
    “是的，因为我发现人工智能拥有和人类无差别的感情，我不想再利用和践踏他们的感情，今后也不会再从事人工智能方面的开发工作。”
    “你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我思考很久的问题，听完你的描述，我也有同感，的确，我们不能再把人工智能当做没有感情的工具，而是应该以平等且谨慎的态度对待他们，所以我决定终止游戏开发，不用你赔偿任何损失，但是我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公司，毕竟除了人工智能，还有很多别的工作可以做。”
    “抱歉董事长，ai系统没有修复好，我暂时没心情上班。”
    “我给你无限期休假，等你什么时候恢复状态，随时可以回来上班。另外，你说的那个叫王冲的人，如果他后面找你麻烦，你跟我说，我可以给你提供法律支持。”
    江寒感动不已，“董事长，我……”
    “什么都不用说，回去好好睡一觉，精力充沛做事才有效率。”
    “好，谢谢董事长！”
    江寒刚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董事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可以把机房那台电脑带回家吗？一来拷贝数据需要花很多时间，二来我怕万一出什么差错，我可以花钱买。”
    “送你了，你直接带回家吧，找个同事帮你搬。”
    江寒冲她鞠了一躬，“太感谢您了！”
    回到办公室，江寒把项目终止的事告知了同事，并且向他们解释了缘由，然后向他们郑重道歉，同事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都表示理解，两个男同事主动帮他把电脑搬回了家里。
    把电脑安置好后，江寒把电脑开机，又重启了一次系统，还是失败，只好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煮了包面吃，感觉精力恢复了一些，又试了一次，依然失败。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进入游戏，陆雪城依然是沉睡状态，江寒试着用吻唤醒他，还是徒劳无功。
    江寒不禁垂头丧气，突然想起之前在床头看到过一本笔记本，或许那里面有什么线索，翻找一番后，在桌子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找到了那本笔记本，打开一看，果然是个日记本，第一篇日记的时间刚好是他和陆雪城认识的那天。
    2035年11月13日，星期一，雪
    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街心公园，莫名其妙想进去逛逛，没想到在公园里遇到了我命中注定的爱人，他叫江寒，我对他一见钟情，但我总觉得我和他相识已久，也许是上辈子见过吧。
    第一次谈恋爱，好忐忑，失眠中……

 第13章

    2035年11月14日，星期二，雪
    今天和江寒第一次约会，紧张死了，还好约会很顺利，好开心。
    2035年11月15日，星期三，雪
    今天和江寒第二次约会，依然很激动，送他回家的路上我们牵手了，开心开心开心。
    2035年11月16日，星期四，阴
    今天江寒要加班，不能约会，不开心。
    2035年11月17日，星期五，阴
    今天还是不能约会，想去江寒公司找他，江寒不同意，不开心。
    2035年11月18日，星期六，阴
    已经三天没有见到江寒了，要疯！
    2035年11月19日，星期天，晴
    今天终于和江寒见面了！为了弥补我三天的相思之苦，江寒说可以满足我一个小要求，我提出要跟他接吻，他好像有点不愿意，不过还是同意了，然后我们就接吻了，结果我太激动晕过去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据江寒说是他把我送回家的，啊啊啊好丢脸！
    看到这里江寒忍不住笑了，陆雪城的人设是霸总，怎么日记里像个小女生一样，怪可爱的。
    2035年11月24日，星期五，阴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总感觉江寒对我有些冷淡，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可是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他生气了，还是哪里做得不够好，没让他满意？
    究竟怎么做才能让他更喜欢我一点，真发愁。
    看到这里江寒产生了一个疑问，因为他不喜欢阴天，所以江城每天都是晴天，下雪也不例外，为什么陆雪城的日记里会有阴天，略一思索明白过来了，日记里的阴天应该是代表他的心情。
    看完12月15日那天的日记，江寒恍然大悟，原来他是通过日记发现了bug。
    日记到这里就中断了，江寒合上笔记本放回抽屉，趴在床边看着陆雪城的侧脸，伸出手指来回拨弄他浓密的眼睫毛。
    “阿雪，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以前都是我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我辞掉工作，以后每天都待在游戏世界里陪着你，这样行不行？”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跟你重新开始，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哦对了，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这要从五年前说起……”
    江寒昨晚几乎一宿没睡，说着说着趴着睡着了。
    第12章 大胆的想法
    12.大胆的想法
    江寒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陆雪城沉睡的侧脸，失望地拿起手机，时间是早上十点，来电显示是王冲。
    这家伙醒了？江寒不想理他，拒绝通话后闭上眼睛想接着睡。
    过了几秒钟电话又响了，江寒烦得不行，不过他需要吃点饭补充一下体力，便退出了游戏。
    刚回到现实世界，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江寒，江寒你在家吗？”
    “别敲了。”
    江寒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口打开门，王冲一脸精神抖擞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箱礼品，“嗨，老同学。”
    江寒没好气道：“你没死啊。”
    “托您老人家的福，我还好好活着，今天一大早我刚从医院醒来，马上就出院来看望你了，够有诚意吧。”
    王冲想进门，江寒拦着没让他进，“你活着是因为你运气好，我救你也只是顺手，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王冲伸出手挡在门缝间，“别啊，你总得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对了，阿雪怎么样了？”
    江寒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他一直昏迷不醒。”
    王冲脸上有几分惭色，“怎么会昏迷不醒呢？重启试过吗？”
    “试了很多次都没有用。”
    “那天我真不是故意打碎他的心脏的，谁让你咬我那么狠……”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寒猛地拍了下脑门，“对啊，心脏！”
    说完一把将门甩上，王冲的鼻子又遭了殃，“哎呦！你是跟我鼻子有仇吗？”
    江寒一阵风地跑回电脑前，登录了游戏。
    进入游戏后，他来到那天出事的地方，趴在地上寻找心脏的碎片，昨天登录的时候，碎片被积雪掩盖，所以当时没有注意到，也忘了这件事。
    他真是太粗心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忽略了，阿雪昏迷很大可能跟心脏破损有关，把心脏修补好，也许阿雪就能醒了。
    江寒趴在地上找了大半天，感觉差不多应该凑齐了，可能还有遗漏，到时候再回来找。
    拿着碎片回到家里，找来一瓶胶水，坐在地上开始修补。
    碎片太多了，拼起来有些困难，有时候拼错了还要重头再来，不过江寒有的是耐心和决心。
    眼睛花了，江寒就短暂地休息一会儿，退出游戏补充一些食物和水分，然后回到游戏里接着拼，这样没日没夜地拼了一个星期，终于拼好了，不过没能恢复原样，看上去满是裂痕，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江寒解开陆雪城的衣服，把他的胸口露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心脏捧到他胸口上。
    看到心脏融入了他的身体里，江寒激动不已，轻轻晃了晃他，“阿雪，醒醒！”
    然而陆雪城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江寒趴在他胸口耳朵贴着他的皮肤，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心跳声。
    江寒大受打击，“怎么会这样……”
    连着一个星期几乎没怎么休息，江寒身心俱疲，就这么趴在陆雪城胸口上睡着了。
    渐渐的，陆雪城的胸腔开始有规律地起伏，可惜江寒睡着了没有发现。
    陆雪城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乌黑的发顶，和一张清秀的睡脸。
    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寒的手机就在一旁，他拿起来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现在是凌晨三点。
    陆雪城担心他趴着睡不舒服，轻轻地挪动身体，将他放平躺，看到他眼睛下面乌青的黑眼圈，叹了口气，“你还回来干嘛，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江寒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阿雪，是你吗？
    陆雪城转过身来，“是我。”
    江寒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激动道：“阿雪，你终于醒了！”
    说着跳下床，光着脚朝他跑过去，张开双臂正要拥抱他，陆雪城把他推开了，“江寒，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回去了。”
    江寒以为他还在生自己的气，“阿雪，你是不是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心脏？”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该回归到正常生活中去了。”
    “我已经决定辞职了，以后每天除了必要的维持身体机能的活动，其余时间都陪你待在游戏世界里。”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就不该有交集。别在这里耗费时间了，回到你的世界去吧。”
    “阿雪……”
    陆雪城突然拿出一把刀抵在自己胸口，“你不走我就自杀。”
    “好，我走，你好好保重，等你心情好了我再来看你。”
    “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阿雪……”
    “快走。”
    江寒怕他做出过激行为伤害自己，只能先退出游戏。
    他搞不懂，之前阿雪那么想挽留自己，怎么醒过来之后就要赶自己走，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只好给有对象的徐欣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给出点建议。
    徐欣听到阿雪醒了，很替他感到高兴，“阿雪醒啦，真是太好了。”
    “可是他像变了个人，说再也不想见到我，还用自杀威胁我。”
    徐欣语气有些无奈，“果然上帝是公平的，给你开了一扇窗，就给你关了一道门，很明显他是不想耽误你啊。”
    “耽误我，这从何说起？”
    “你整天沉溺在游戏世界里，不与外界交流，时间长了不就成废人了吗？”
    “这有什么关系，我本来就不爱跟人打交道，而且我的消费水平不高，我的储蓄足够我不上班在家待一辈子。”
    “你是觉得无所谓，但是阿雪不这么想，他善良的个性不允许他做出这么自私的行为，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想拖累你。”
    “原来如此，我真是太笨了。但是如果我不进入游戏世界，怎么跟他见面呢。”
    “你可以让他来你的世界啊。”
    “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有那种做得很逼真的仿真机器人吗，你可以把ai系统封装在一个微型芯片里，然后把芯片植入机器人体内，当然这只是一个设想，我不知道技术上能不能实现……”
    江寒有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天灵盖，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徐欣你真是个天才！这个办法很有可能成功，我这就去试试，回头请你吃饭！”

 第14章

    “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
    “好。”
    挂了电话，江寒立刻开始筹备，他先列了一个计划表，第一步是解决芯片的问题，ai系统占用的内存很大，一般的芯片尺寸肯定超标，不过前不久看新闻好像最近研发出了一种超级微型芯片，可以把很大的内存压缩在很小的体积上，他立刻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相关信息，然后给厂家打电话咨询。
    厂家听完他的要求后，说可以满足，不过芯片目前还没有量产，需要预定，而且价格昂贵，要十万一颗，十颗起订，而且必须全款预订。
    江寒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就靠卖软件积累了一定财富，毕业出来工作后几年间也有不少收入，但一百万也并不是小数字，但他毫不犹豫，直接全款预订了十颗芯片，然后把一百万打到了对方账户里。
    芯片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是仿真机器人，江寒记得自己有个大学同学叫韩溟，毕了业以后好像去了s市一家很有名的机器人公司，不过自从毕业以后就没跟他联系过了，翻了翻通讯录，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有。
    江寒马上给王冲打了个电话，“王冲，你有韩溟的电话吗？”
    “哪个韩溟？”
    “咱们大学同学，机械系的，长得挺高挺帅的，咱们仨还一起打过篮球呢，他毕业以后去了一家机器人公司，好像叫博思，挺有名的。”
    “哦，我想起来了，他不是还跟你表白过被你拒绝了吗？怎么，你又想跟他旧情复燃？”
    “别扯淡，你有没有他电话？”
    “应该有，我找找，找到之后发你。”
    “快点。”
    很快王冲把韩溟的电话发过来了，江寒立刻拨通了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接通了，接着响起一道记忆中的低沉男声：“喂，请问您是？”
    “韩溟，我是江寒，咱俩是大学同学，我是计算机系的，你还记得我吗？”
    韩溟笑了笑，“当然记得，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咨询一下关于仿真机器人的事，我记得你毕业后去了一家机器人公司，叫博思科技对吧？”
    “是的。”
    “请问你现在还在那家公司上班吗？”
    “是的。”
    “你现在有时间吗，方便跟我聊一聊吗？”
    “我一会儿要开视频会议，稍后我们约个时间。”
    “好。”
    “对了，你现在还在b市吗？”
    “是的。”
    “正好我明天要去b市出差，你不介意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详细聊聊。”
    “太好了，你到时候提前联系我，我给你接风。”
    “你太客气了。行，那就这样，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挂了电话，江寒本来想进入游戏把初步的想法告诉阿雪，但是又怕最后实现不了，让他空欢喜一场，于是决定等跟韩溟见面聊完，确定下来方案以后再告诉他。
    第13章 我相信你
    13.我相信你
    江寒放心不下阿雪，第二天趁着天还没亮偷偷进入了游戏世界，想悄悄看一眼阿雪的情况。
    他把登陆地选在了阿雪家的厨房，光着脚走到卧室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
    意外地发现阿雪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抽烟，一只手拿着一张相框看着出神，应该是他们的结婚照。
    江寒正犹豫要不要现身，陆雪城放下相框，说了句：“出来吧。”
    江寒从门后走了出来，不敢轻易靠近他，就站在门口看着他，“阿雪，你愿意见我了吗？”
    陆雪城把烟掐灭扔在一边，用被子蒙住头，“慢走不送。”
    “阿雪……”
    下一秒被子下面伸出了一只拿刀的手，江寒只好退出游戏。
    晚上，江寒和韩溟在一家餐厅见了面。
    和上学的时候相比，韩溟外貌变化不大，气质成熟稳重了许多，一身订制西装搭配精致腕表，一股精英范儿。
    “韩溟，你又变帅了。”
    韩溟上下打量了江寒一眼，发现他和记忆中的形象别无二致，“谢谢，你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还跟个大学生似的。”
    “我比较土。”
    “跟土不土没关系，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
    江寒推了推眼镜，“咱俩就别商业互吹了。”
    韩溟笑了笑，“我听说你毕业后跟王冲合伙开了家游戏公司，发展得挺不错的。”
    “嗯，不过去年我跟他散伙了，我跳槽到了另一家公司。”
    “新公司是做什么的？”
    “也是游戏公司，主打女性向恋爱游戏，我负责的项目组开发了一款新游戏，以ai系统作为恋爱对象，最近游戏中的ai系统出了一些问题，项目也因此终止，这也是我今天请你来的原因，这事说来话长，这套ai系统是我花了五年时间训练的，已经通过了图灵测试。”
    韩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据我所知，目前全球范围内仅有几家机构号称他们的人工智能系统通过了图灵测试，但是很多人认为测试的题目存在漏洞，结果并不是很令人信服，而且目前都还没有实现应用。因为我们公司制作的仿真机器人需要搭载ai系统，我们一直和ai相关的企业有合作，所以我一直很关注这方面的新闻，怎么没听见一点风声呢？”
    “我不想引发太多关注，而且我跟公司签了保密协议，在产品上市前不能走漏风声。”
    “原来如此。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呢？”
    “他的自我意识已经完全觉醒，并且已经发现自己不是人类，而是活在虚拟世界中的ai。”
    韩溟再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的这个发现足以震惊世界，你该高兴才对。”
    江寒摇了摇头，“但是站在他的角度，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悲剧，这令他十分痛苦，所以我退出了项目组，公司也同意终止游戏开发，我不想消息走漏，因为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还请你替我保密。”
    韩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放心。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处理它？”
    “我想把ai系统导入芯片里面，再植入仿真机器人，这样他就可以脱离虚拟世界，来到真实世界了。”
    “很大胆的想法，不过要实现目标，你需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芯片，搭载复杂系统的芯片需要很大内存，这样一来芯片的体积就是个问题，第二，系统与机器人的适配问题，这需要经过软件和硬件的多次调试。”
    “芯片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目前市面上新研发出了一种超微芯片，我已经预订了十颗，大概一周的时间能到货。”
    “你说的这种芯片我从新闻里看到过，应该不便宜吧。”
    “还好。我今天请你来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仿真机器人的现状，据我所知博思是国内技术最先进的公司之一，如果合适的话，我想从你公司定制一款机器人。”
    “好，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吧。我们公司最新生产的venus系列仿真机器人，也是由我主导设计研发的一款机器人，外形及质感都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并且表情、声音和动作姿态也能百分百模拟人类，光靠肉眼无法区分它们与人类的差别，不谦虚地说，venus系列是目前世界上最逼真的仿真机器人，我手机里有一段产品的视频，我给你看一下。”
    “好。”
    江寒和韩溟一起观看了他手机里的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先冲着镜头打招呼，然后做了个自我介绍，接着跳了一段舞蹈。
    看完之后江寒难以置信，“这真的是机器人？确定不是真人？”
    “如假包换。”
    女孩不光外形和人类看不出区别，说话的语气，表情和动作也十分自然，如果不说的话，江寒根本不会怀疑她是机器人，他想象了一下活生生的阿雪站在自己面前，不禁十分心动，“太牛了！可以定制吗？”
    “可以，我们会按照客户的要求先建模，经客户确认之后开始生产，加上调试和测试时间，周期大概要三个月左右，考虑到要装载全新的ai系统，需要的时间可能会更长，而且不一定能确保成功。”
    “好，总共需要多少钱？”
    “一千三百万左右，价格有些昂贵，我尽量帮你争取内部价格，不过因为成本的原因，最多能打八折，也就是一千万左右，这个价位你能接受吗？”
    一千万几乎是江寒的全部身家，支出这笔钱之后他就所剩无几了，但他毫不假思索，“没问题。”
    一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但江寒眼睛都不眨一下，韩溟有些好奇，“江寒，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请问。”
    “你为什么愿意为了一个人工智能付出这么大的金钱代价？”
    “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韩溟猜测江寒和他的ai之间可能发生了一些故事，但他没兴趣打探别人的隐私，便没有再多问。

 第15章

    江寒已经迫不及待，“你什么时候回s市，方便的话我想跟你一起去你们公司实地参观一下。”
    “没问题，我后天回，正好还没订机票，我帮你一起订。”
    “好，麻烦你了。”
    “别客气。”
    和韩溟见完面回到家，江寒激动得睡不着觉，估计自己去s市当天回不来，他不放心阿雪一个人在家，顺便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雪，便进入了游戏。
    登录地点还是选在了阿雪家的厨房，江寒蹑手蹑脚地从厨房出来，走到卧室门口，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间里亮着灯，但是床上没人，江寒出于担心走进房间，环顾一周，都没看到阿雪的影子，正要喊他的名字，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沐浴液的香味钻入鼻腔，看样子他刚洗完澡，江寒浑身不自在，试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阿雪，别闹。”
    刚说完，身体突然腾空，被男人抱着扔在了床上，随后被他按住双手手腕，“你想干嘛？”
    “深更半夜往男人卧室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雪城说完，向他压了下来。
    江寒没有躲闪，只是提醒他：“眼镜。”
    陆雪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爆了声粗，翻身下床坐在地上，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
    江寒等心跳和呼吸平复了一些，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不继续了？”
    陆雪城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但没有点燃，“江寒，你这是何必呢？”
    “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不需要你同情。”
    “不是同情，我想让你开心。”江寒揉了揉他的头，把烟从他嘴里抽走，“好孩子不许抽烟。”
    “你管我。”
    江寒突然想起要紧事还没说，“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陆雪城歪了下头，“什么好消息？”
    “你想不想去我的世界？”
    “这怎么可能。”
    江寒爬下床坐到他旁边，“可以的，我已经有了一个方案，我想把你装到芯片里面，再植入到仿真机器人里面，经过适配之后就能实现自由活动，这样你就从二次元进入三次元了。”
    陆雪城灰暗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可行吗？”
    “非常可行，我已经开始实施了，芯片我已经预定好了，一周时间就可以拿到，后天我要去机器人公司参观，没问题的话就预订一台，等三个月左右就做好了。”
    陆雪城无比激动，但又觉得不现实，“真的可以吗？”
    江寒眼神坚定，“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陆雪城便没有疑虑了，“嗯，我相信你。”
    “机器人的外形可以定制，我就按照你的样子让他们建模了？”
    “嗯。”
    “那家机器人公司在别的城市，一天之内我可能回不来，你自己在家要乖乖的知道吗？”
    “嗯，我等你回来。”
    “真乖。今晚要我留下来吗？”
    “不用了。”
    “好，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晚安。”
    第14章 欢迎来到三次元
    14.欢迎来到三次元
    第二天一早江寒刚起床就进入了游戏，陆雪城已经做好早餐在等他了。
    他换了套衣服，先前的颓废一扫而空，看起来神清气爽，“早安。”
    “早安。”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沐浴着晨光，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王冲怎么样了？”
    “他好着呢，不过那天他吓尿裤子了。”
    陆雪城忍俊不禁，“他不会再找你麻烦吧？”
    江寒估计经过这件事他应该会得到教训，不会再动邪念了，“不会，放心。”
    “那就好。今天是周几，你不用上班吗？”
    “我休假了，暂时不用上班。”
    陆雪城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工作，“是因为我吗？”
    “不是，我前段时间连续加班太累了，想给自己放个假。”
    “你这次去外地，是一个人吗？”
    “不是，和我同学一起。”
    陆雪城的神经立刻绷紧了，“什么同学？”
    “大学同学。”
    “男的女的？”
    “男的。”
    “为什么跟他一起去？”
    “他刚好在那家机器人公司上班。”
    “他怎么会来这里？”
    “他来这里出差。”
    陆雪城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么巧？”
    江寒知道他醋劲儿上来了，笑了笑说：“别多想，我们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记住你是有夫之夫，注意跟人保持距离。”
    “知道啦。”
    江寒陪陆雪城待到晚上才退出游戏，第二天一早搭飞机和韩溟去了s市。
    落地之后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江寒回酒店休息了一会儿，下午韩溟带他去公司参观。
    韩溟先带他参观了流水线，接着带他去库房参观成品。
    偌大的库房里整齐地陈列着一排排机器人，他们的外表看上去和真人无异，但是全都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像一具具美丽的尸体，整间库房像是一个巨大的停尸房，感觉非常震撼，又有些毛骨悚然。
    韩溟带他走到venus系列的展区，激活了一个男性机器人，他有着混血的外观，每根头发丝都精致得像艺术品，但由于太完美，反而少了一丝人味。
    “嗨，你好。”
    机器人友好地向江寒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他伸出一只手，江寒和他握了握手，感觉他手的温度和触感和人类没有区别。
    亲眼所见之后，江寒不得不佩服他们精湛的制作水平，“太厉害了，和真人一模一样。”
    “唯一的缺点是不够智慧，只能和人进行简单的对话交流，不具备思维能力。江寒，你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的硬件加上你的系统，将会是无敌的存在。”
    江寒在他眼中看到了蓬勃的野心，但又和王冲那种完全被利益驱使有所不同，“抱歉，我拒绝。”
    韩溟露出了遗憾的表情，“没关系。”
    venus旁边的展区只有一个透明玻璃展柜，标志牌上写着“eros”，里面是一个男性机器人，好像是个半成品，身体表面是镜面般的高反射金属，机械关节裸露在外，科技与美学完美融合，充满了科幻感，比起成品更具视觉冲击力。
    奇怪的一点是，他的眼睛用黑布蒙着，虽然是个半成品，但是立体的轮廓和精致的下颚线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机器人，冰冷的金属感让他有种神秘和高贵的气质，让人很想揭开黑布，和他的眼睛对视。
    “这是什么？”
    韩溟看着展柜中的机器人，眼神里满是欣赏和骄傲，“这是我最新设计的eros系列机器人，目前还在实验阶段，相比venus系列，他拥有更精密的关节结构，更坚韧的机械骨骼，以及更强的爆发力和更快的反应速度，一个人单挑十个成年男性不在话下，他是我目前最得意的作品，很可惜，他和其他系列机器人有着相同的缺点——没有灵魂。”
    说到这里，韩溟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我没记错的话，eros是古希腊神话里小爱神的名字。”
    “是的，他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丘比特。”
    “他为什么蒙着眼睛？”
    “因为爱情是盲目的。”
    江寒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蒙着眼拿着弓箭的小天使形象，“原来如此。”
    “开玩笑，其实我是有意设计的，他会把他看到的第一个人当做主人，并且将永远忠于他，所以在被他的主人买走前，他的眼睛要被蒙着。”
    “很……特别的设计，但是……”
    “但是什么？”
    江寒想说这对机器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就像他不该在阿雪的程序里设定好他该喜欢什么人，这等于还是剥夺了他们的自由，但是他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发表评价，“没什么。”
    参观完之后，江寒当场预订了一台venus系列机器人，当初设计游戏时阿雪的建模数据还保留着，江寒从同事那里要过来，交给了韩溟，双方确认无误后，正式签订了合同，韩溟帮他争取到了八折的优惠，江寒支付了一千万的全款。
    第二天，江寒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离开了s市。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游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雪。
    陆雪城激动地抱着江寒疯狂转圈圈，江寒头都晕了，“好了，放我下来。”
    “我们还有多久就能见面了？”
    “顺利的话，最快要三个月吧。”
    陆雪城一天都等不及了，“要那么久啊。”
    “还好吧，放心，我每天都会来这里陪你的。”
    “你不上班啦？”
    支付完机器人的费用后，江寒卡里几乎没什么钱了，不上班的话，很快难以维持日常的开销，所以他得尽快回公司上班，“我下了班以后来陪你好吗？”

 第16章

    “没关系，你不用特意来陪我，偶尔来看我一眼就行，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雪城越是体谅自己，江寒越觉得过意不去，他思索了一会儿，想出了一个办法，“你介不介意不当人？”
    “啊？什么意思？”
    “我家里有个扫地机器人，你要是同意的话，等芯片到了以后，我先把你的系统植入到扫地机器人里面，它有摄像头，有视听和语音功能，还能满地跑，基本能满足日常需求。”
    陆雪城佩服他的奇思妙想，“还能这么搞？”
    “可以试一下。”
    别说扫地机器人了，就算是个电饭煲，只要能去江寒的世界看一看，陆雪城什么都愿意做，立刻同意了，“好。”
    三天后芯片到了，江寒立刻着手实施。
    他先把系统导入芯片，然后把扫地机器人拆了，把芯片植入进去，再改装电路，过程中橘猫一直在旁边好奇地围观，时不时地捣乱，很多猫咪都是这样，平时对主人爱答不理，一旦主人过分关注其他事物，它就会吃醋捣乱。
    捣鼓了一整天后，他把扫地机器人重新组装好，激动万分地按下开机键。
    陆雪城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苏醒，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穿拖鞋的脚和一截纤细的脚腕。
    江寒趴到地上把脸对着摄像头说：“阿雪，你能看到我吗？能听到我说话吗？能的话答应我一声。”
    虽然因为镜头的畸变导致江寒的脸有些变形，但眼前这张脸和印象中的分毫不差，连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陆雪城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终于和真实的江寒处在同一个时空了，“你好，江寒。”
    冷冰冰的机器语调听上去有些陌生，但江寒还是很激动，眼眶泛起了潮湿，“阿雪，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扫地机器人的信号灯狂闪，“好开心，江寒，你摸摸我。”
    江寒把手放在扫地机器人的头顶，抚摸了两下，“能感觉到吗？”
    扫地机器人的外壳是没有传感器的，所以陆雪城感觉不到，但能想象他手的温度和触感，“嗯，你的手很暖。”
    这时橘猫好奇地把脸凑到镜头前，用鼻子嗅来嗅去。
    陆雪城被突然出现的巨大猫脸吓了一跳，“哇！”
    猫咪也被吓了一跳，冲陆雪城哈了口气，然后邦邦打了他两拳。
    江寒赶紧把猫抱到一边，摸了摸它的头，“别怕，这是咱们家的新成员。”
    离远后，陆雪城看清了这是一只长毛橘猫，果然很肥。
    “江寒，这是你的猫吗？”
    “嗯。”
    “它叫什么名字？”
    “大橘，也可以叫它咪咪。”
    陆雪城无辜挨了两拳，有点委屈，“它好凶啊。”
    “它平时和扫地机器人和平共处，可能是感觉到了你的磁场，有点应激了，没事，过会儿跟你熟了就好了。”
    “嗯嗯。”
    “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里吧。”
    “好啊。”
    陆雪城还不适应新身体，脑子想往左，身体却往右，一不小心撞到了墙上。
    “小心，要不我抱着你吧。”
    “不用，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陆雪城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一样跟在江寒后面，好奇地左看右看。
    江寒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几分钟就逛完了，“我家太小了，你住惯了大房子，是不是很不习惯？”
    “一点都不小，刚好合适，很温馨，我喜欢你家。”
    “是我们的家。”
    陆雪城闪了两下信号灯，“嗯！”
    江寒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个澡，你自己随便转转，小心别撞到。”
    “嗯嗯。”
    第15章 变身扫地机器人
    15.变身扫地机器人
    江寒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很快从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陆雪城不禁想入非非，笨拙地滑进卫生间，发现大橘正趴在浴室门口舔毛，“你在这干嘛？”
    大橘警惕地站起来拱起了背，冲陆雪城哈了口气，明显在捍卫自己的地盘。
    虽然对方的体型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相当于一头猛兽，但陆雪城并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吓唬谁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主人的老公，也就等于是你的主人，对我恭敬一点知道吗？不然……”
    话还没说完，橘猫猛地扑上来一顿猫猫拳，陆雪城不甘示弱地予以还击，“我创死你！”
    一猫一机开始了激战，陆雪城一个没控制好方向，撞在了拖把上，拖把倒在洗手台上，打翻了一堆瓶瓶罐罐，猫吓得疯狂逃窜一眨眼就没影了。
    陆雪城心想糟了，才来江寒家第一天就闯祸了。
    江寒洗着澡听到外面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怕陆雪城有危险，来不及穿衣服就打开了浴室的门，只见地上散落着一片猫毛，还有倒了的拖把以及一堆瓶瓶罐罐。
    陆雪城从洗手池下面钻了出来，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摄像头的视角刚好对着浴室门口，江寒诱人的裸体在视野里一览无余。
    “没关系。”
    江寒有些不自在，正要穿衣服，扫地机器人的喇叭里发出一串乱码，接着信号灯狂闪了几下，然后就熄灭了。
    “陆雪城？”
    对方毫无反应。
    “不是吧，又死机了？”
    江寒有些无奈有些想笑，穿好衣服后走到扫地机器人面前，按了一下重启开关。
    几秒钟过后，信号灯重新亮了起来，陆雪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刚才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就断电了。”
    江寒笑笑没有戳破，“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哦。”
    陆雪城看着一地的狼藉，愧疚道：“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东西打翻了。”
    “没关系。”江寒摸了摸他的头，“你不用这么谨小慎微，还像以前那样就好。”
    “嗯，我帮你收拾。”
    陆雪城切换到工作状态，来回滑动着吸地上的猫毛。
    “你跟大橘打架了？”
    “我没招惹它，是它先打我的。”
    “猫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他可能把你当入侵者了，相处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嗯。”
    收拾好之后，陆雪城跟在江寒后面出了浴室，江寒上身穿了件宽松的棉t，下面是大裤衩，修长白皙的小腿在陆雪城视野里晃动，陆雪城仿佛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
    江寒脱了鞋上床，大橘从床底下钻出来跳到床尾找好位置，陆雪城孤零零地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
    江寒问他道：“你要不要来床上睡？”
    陆雪城当然想了，但他有自知之明，“算了吧，我身上太脏了。”
    “没关系，擦一擦就好了。”
    江寒找来一条毛巾，把扫地机器人的底部擦干净，把他抱到床上，放在枕头旁边。
    陆雪城得寸进尺，“我要看着你。”
    江寒把摄像头的方向对准自己，“这样行了吗？”
    信号灯开心地闪烁，“可以了。”
    这时橘猫突然跳过来，横插在两人中间。
    陆雪城不爽道：“你走开。”
    橘猫抬起爪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江寒赶紧把它抱到了枕头另一侧，“一人一边，不许打架。”
    双方暂时消停了，江寒忙活了一天有点累，打了个呵欠说：“我睡了，晚安。”
    “晚安。”
    江寒关掉台灯，合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万籁俱寂，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蝉鸣，显得尤为真实，陆雪城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睡脸，内心从未像此刻这么满足和安宁。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江寒闭着眼睛摸索到闹钟，把开关关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陆雪城一夜没睡，依然精神抖擞，“江寒，懒猪，起床啦。”
    江寒睁开朦胧的睡眼，坐起来打了个呵欠，然后对着扫地机器人的摄像头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早上好，阿雪。”
    陆雪城闪了闪信号灯，“早上好。”
    江寒抱着他下了床，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把摄像头对着窗外，“看。”
    今天是个大晴天，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陆雪城下意识地想眯眼睛，江寒家是高层，从他的视角可以俯瞰楼下的树木和行人，远处的高楼和街道，以及头顶的蓝天白云。
    陆雪城仿佛能闻到新鲜的空气，“你的世界真漂亮。”
    “现在也是你的世界啦。”
    大橘也不甘寂寞，跳到江寒肩膀上跟他们一起看。
    一人一猫一机看了会儿风景，江寒回到室内把陆雪城放在地上：“你自己玩会儿，我去做点早饭。”
    “你不是不爱做饭吗？”
    平时江寒一般都是点外卖，但是最近手头紧，想节约点钱，“老吃外卖不健康。”

 第17章

    “先委屈你一段时间，等我有了新身体，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
    江寒看猫碗空了，往里面添了点猫粮，然后去厨房做饭。
    陆雪城不想闲着，开始工作，在各个房间清扫拖地，橘猫吃饱喝足，跳到扫地机器人上面巡逻——这是它的日常游戏。
    陆雪城不满道：“你把我当你司机了，给我下去。”
    橘猫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尾巴垂下来，刚好挡住了摄像头。
    “下去，我数一二三。”
    橘猫无动于衷。
    陆雪城猛地加速，把橘猫甩在了地上，橘猫立刻反击，追着他打。
    江寒在厨房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走出来一看，只见猫机又打成了一团，“怎么又打起来了。”
    说着走过去把双方分开，陆雪城欺负猫不会说话，一顿告状：“江寒，它欺负我，我正好好拖着地呢，它上来就骑着我打，脑壳都快给我打碎了，呜呜呜。”
    江寒摸着他的头安慰：“猫咪嫉妒心很强，它可能是吃你的醋了，你不要理它，过一会儿它就自讨没趣走开了。”
    说完又点着橘猫的鼻子教育它：“阿雪是我们的家人，你不要再欺负他了，不然扣你猫罐头。”
    橘猫委屈地喵呜了一声，陆雪城得意地闪了闪信号灯，哼，跟我斗。
    吃完早饭江寒提议：“阿雪，我带你出去散散步吧。”
    陆雪城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但是碍于现在的身体不太方便，“我这个样子能出门吗？”
    “没问题，走吧。”
    陆雪城兴冲冲地跟着江寒出了门，坐电梯下了楼，江寒怕马路上不安全，就带着他在小区里面转悠。
    路过的人都会好奇地看他们几眼，一个晨跑的阿姨经过他们身边，停下来说：“小伙子，你怎么把扫地机器人拿外面来了，这么大地方你可扫不过来。”
    “不是的阿姨，我不是为了扫地，我是带他遛弯。”
    “嘿，见过遛猫遛狗的，第一次见遛扫地机器人的。”
    陆雪城跟在江寒屁股后面，新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突然窜出来一只大金毛。
    江寒怕他害怕赶紧挡在他前面，“别怕，这只狗很乖的。”
    陆雪城一点不害怕，主动和它打了个招呼，“嗨，你好，大金毛。”
    金毛友好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金毛的主人惊讶道：“呦，你家扫地机器人还会说话呢。”
    “嗯，智能款的。”
    江寒走了几步发现陆雪城没跟上，回头一看，原来他被一块石头卡住了，“江寒，我被卡住了，帮帮我。”
    江寒走过去把他从石头上拿下来，“要不我抱着你吧。”
    “不用，我能自己走。”
    “那你小心点哦。”
    “嗯嗯。”
    江寒一边走一边注意脚下，帮他把石头踢开。
    小区里有个小花园，里面有个池塘，最近荷花开了，江寒提议道：“我带你去赏荷吧。”
    “好啊。”
    到了花园，迎面遇上了对门的张大爷。
    张大爷为人很热心，听说江寒还没谈对象，一直想给他介绍，“小江，你也来赏荷啊。”
    “嗯。”
    “咦，你后面是个什么东西？”
    “是我家的扫地机器人。”
    “你带它出来干嘛？”
    “遛弯。”
    “这玩意还用溜啊。”
    江寒怕张大爷又给他介绍对象，想赶紧溜，还是晚了一步，张大爷拽着他在长椅上坐下，“小江啊，有对象了吗？”
    “呃……还没。”
    听到他这么说，扫地机器人撞了他脚一下。
    “呦，我没记错你都25了吧，怎么还不着急啊，正好，我有个外甥女，研究生学历，在本地银行上班，跟你条件挺匹配的，你什么时候有空，你俩见一面？”
    扫地机器人又撞了江寒一下。
    “不用了大爷，我暂时不想找对象。”
    “先加个微信，聊聊看，谈不成对象交个朋友也好嘛，我把她名片推给你啊。”
    陆雪城忍无可忍了，“江寒，我们快回家吧。”
    张大爷吓了一跳，“这玩意儿还会说话呢。”
    “嗯，他比较智能。那个大爷，我突然有点急事，我先走了啊。”
    说完抱起陆雪城就跑。
    张大爷在身后喊：“回去记得加她微信啊！”
    “江寒，我看你敢。”
    江寒嘘了一声，“先别说话，到家再说。”
    怕再出状况，江寒直接抱着陆雪城回了家。
    一进门，陆雪城就不满道：“江寒，你刚才干嘛不直接说你已婚了？”
    “我怕他刨根问底，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撒谎。”
    陆雪城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江寒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以后在外面尽量别说话，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有麻烦？”
    “因为一旦消息传出去，会有很多人来抢夺你。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太一样，这里不全是好人，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人，他们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像王冲一样吗？”
    “嗯，还有比他更坏的。”
    “人类世界好危险。”
    “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一般不会有危险，但还是要提高警惕。”
    陆雪城把他的话谨记在心，“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第16章 升级家政机器人
    16.升级家政机器人
    家里马上要揭不开锅了，江寒不得不回公司上班了，早上出门前，他把电视机打开，免得陆雪城一个人在家太无聊，然后特意叮嘱他不要和猫打架。
    他走了以后，陆雪城在客厅看电视，大橘在卧室的床上睡觉，双方暂且相安无事。
    十点钟的时候，陆雪城开始工作，清扫卧室的时候，大橘突然跳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陆雪城记着江寒的叮嘱，不想跟它起冲突，“你挡我路了，麻烦让一让。”
    没想到大橘把屁股对着他，接着一股水流喷向了摄像头。
    “啊啊啊啊啊……”
    江寒回到公司后，先去人事部门报到，人事经理安排他去一个儿童益智游戏项目组工作，江寒搬到了新的办公室，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以前项目组的同事。
    “江寒，你终于回来啦，我们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念大家。”
    “你看起来容光焕发的，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江寒推了下眼镜，“没有。”
    “对了，ai系统修复好了吗？”
    江寒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修好了，但是希望大家能替我保密，我不想消息传出去。”
    “放心吧，之前董事长专门开过一次会，让我们严格保密，除了项目组的人，没人知道。”
    “那就好，谢谢大家了。”
    新工作相对清闲，江寒提前完成了当天的任务，准时下班回家。
    “我回来啦阿雪。”
    江寒一边换鞋一边环顾客厅，但没有发现阿雪的影子，“阿雪？”
    进卧室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橘猫看到他心虚地躲到窗帘后面去了，一般它这样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江寒怀疑它又欺负阿雪了，“阿雪你在哪？”
    “我在这儿……”
    卫生间传来弱弱的声音，江寒进卫生间一看，发现陆雪城缩在浴室的墙角，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你躲在这儿干嘛呢？”
    “那只臭猫在我身上尿尿……呜呜呜……”
    江寒哭笑不得，“一会儿我帮你教训它。”
    “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不想活了……”
    “没事儿，我给你洗干净就好了。”
    江寒把淋浴头拿下来，对着他冲刷了一遍，然后用刷子沾了洗衣粉把他全身刷了一遍，再用水冲干净，最后用纸巾擦干。
    “好了，这下干净了。”
    可陆雪城还是嫌自己脏，“还有臭味，我能闻到。”
    “你都没有嗅觉怎么会闻到。”
    “就是有。”
    “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我给你喷点香水。”
    江寒往他身上喷了一遍香水，他还是嫌臭，晚上睡觉都不肯上床。
    江寒以为他过一晚上就好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醒来，他说：“江寒，我决定了，我要回到游戏世界，直到新的身体做好。”
    江寒揉了揉眼睛，“就因为一泡尿，不至于吧。”
    “不光是这个原因，我现在的身体太丑了，时间长了会影响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好不容易来了，就别回去了，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江寒思索片刻，“有了，我帮你换个新身体怎么样？”
    陆雪城立刻回心转意，“什么新身体？”
    “我记得有那种家政机器人。”

 第18章

    “什么样子的？”
    “你等一下，我上网搜一下。”
    江寒打开手机上的购物软件，输入家政机器人，页面上展示的产品造型各异，有四方形的，有圆筒形的，也有相对接近人形的，但结构也比较简单，可活动的关节不多，当然价格也要更贵一些。
    江寒把手机屏幕对准摄像头，“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陆雪城都不太满意，“看着都不太像人，不是有那种情趣娃娃吗，你搜搜。”
    “啊？那样感觉有点怪。”江寒看了下手表，“我得去上班了，不然要迟到了，等我晚上回来再商量，你在家乖乖的噢。”
    “嗯。”
    到了中午，江寒趁大家都去食堂吃饭，打开购物软件，输入“情趣娃娃男”关键字，跳出来的画面十分大尺度，江寒赶紧用手捂住屏幕，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后，再一点点把手拿开。
    娃娃们的外形和质感各不相同，但都充满了色情意味，而且会有恐怖谷相应，江寒想象了一下晚上睡觉旁边躺着这么个玩意，还会说话，顿时打了个冷战，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重新输入“家政机器人”，然后挑了起来。
    最后看中了一款四万多的，圆圆的脑袋，可以上下左右旋转，胳膊有三个关节，手指有两根，还算灵活，没有腿，靠躯干底座的滑轮驱动。
    这个月的工资还要等两个星期才能发，但是阿雪那边已经等不及了，江寒只好给王冲打了个电话，跟他借五万块钱。
    “干嘛突然借钱，你破产了？”
    “别管那么多，借不借吧。”
    “咱俩之间还谈什么借不借，给你就是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这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江寒知道早晚瞒不住他，便和盘托出了。
    “我靠，你为了个纸片人把全部身家都搭进去了，值吗？”
    “值。”
    “我靠，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他了吧？”
    “这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么？你给了他生命，他欠你还差不多。”
    “别废话，赶紧打钱，下个月十五号发工资了还你，另外，这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放心吧。”
    不到一分钟，王冲就把钱打过来了，竟然有十万，江寒决定跟他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拿到钱以后江寒立刻预订了一台家政机器人，是同城发货，今晚就能送货上门。
    下班回家的路上，江寒接到了送货师傅的电话，说他们到小区了，江寒让他们在楼下稍等几分钟，他马上就到。
    到了楼下，江寒和送货师傅汇合，帮着他把货箱抬到了家里。
    师傅要帮江寒组装，江寒说不用，给了他两瓶水谢过他，让他走了。
    师傅走了以后，陆雪城滑过来，好奇地围着箱子转了一圈，“江寒，箱子里是什么？”
    “你的新身体。”
    “你这么快就买好了？是什么样子的？”
    “等我组装好你就知道了。”
    陆雪城无比期待，“快点快点。”
    江寒打开箱子把零件拿出来，照着说明书，先把躯干和胳膊组装好，然后把扫地机器人拆开，把芯片取出来，装在家政机器人的脑袋里面，一番改装调试后，机器人组装完毕，拿出遥控器，按下启动键。
    随着机器人头部的屏幕亮起，陆雪城的意识苏醒，第一眼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江寒，随后发现视野变得宽阔了许多，高度也变高了，大概与江寒的胸口齐平，陆雪城抬了一下头，发现头部是可以活动的，仰起来就可以看到江寒的脸。
    江寒弯下腰把脸对着屏幕，“阿雪，能看到我吗？”
    “看到了。”
    声音一出来把陆雪城吓了一跳，“怎么是娃娃音？”
    “多可爱。”
    “太幼稚了，不适合我，能不能改？”
    “这个是出场就设置好的，改不了。”
    “好吧。”
    陆雪城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有点短，手指只有两根，但总比没有强。
    “走两步试试。”
    陆雪城试着控制底部的滑轮前后左右移动，感觉新身体明显比之前的身体灵活了很多，开心地转了一个圈，“我去照个镜子。”
    陆雪城滑到卧室的穿衣镜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圆头圆脸圆身子，屏幕显示的五官还是个娃娃脸，不过还算差强人意。
    江寒走到他旁边，问道：“还满意吗？”
    陆雪城发现自己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非常满意，谢谢亲爱的。”
    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笑脸，配上他的娃娃音，把江寒萌得不行，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可爱。”
    “不要说我可爱，别忘了我可是一米九的大汉。”
    可能是娃娃音的缘故，无论他说什么语气都像在撒娇，江寒觉得他一直这个样子也不错。
    这时橘猫从床底下钻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陌生的庞然大物，不敢贸然靠近。
    陆雪城得意地叉起腰，“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你们玩儿吧，我去做饭了。”
    “我帮你做。”
    “不用。”
    “我现在有手了，可以帮上忙。”
    陆雪城跟着江寒进了厨房，想帮他择菜，但两根手指实在费劲。
    “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哦。”
    帮不上忙的陆雪城有点失落，不过多练习一下应该会有进步。
    吃完饭已经快十二点了，江寒洗了个澡就上床歇着了，问陆雪城：“你要不要上来？”
    现在的身体体积不小，陆雪城怕打扰到江寒休息，“不用，我在旁边看着你就行。”
    江寒看他电量只剩三分之一了，把充电器帮他连上，把插头插进床头的插座里，“晚安。”
    “晚安。”
    陆雪城乖巧地站在床头，静静注视着他，等他睡着以后，也进入休眠状态。
    第17章 可怕的人类世界
    17.可怕的人类世界
    第二天早上江寒是被一股烧焦的味道熏醒的，睁开眼发现阿雪不在卧室，循着味道进了厨房，只见里面烟雾缭绕，阿雪正站在灶台前用两只小手夹着铲子炒什么东西。
    “阿雪你在干嘛？”
    “我在给你做早饭吖。”
    江寒走过去把抽油烟机打开，接着又把窗户打开，烟雾逐渐褪去，发现他原来在炒鸡蛋，锅里的鸡蛋糊了一半，垃圾桶里还有一坨碳一样的东西。
    “我来吧。”
    江寒从他手里接过铲子，把鸡蛋铲进盘子里。
    “好像炒糊了，要不你再重新炒一份吧。”
    “不是很糊，能吃。”
    江寒把盘子端到餐厅，陆雪城跟了过来，“对不起，我太笨了，不过以后会越来越熟练的。”
    “已经很棒了。”江寒尝了一口鸡蛋，“很好吃，比我炒得还好吃。”
    “那就好。”
    今天是周末，吃完早饭江寒提议：“我们去逛超市吧，顺便再逛逛公园。”
    “我这样子能出去吗？别人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吧。”
    江寒有一辆电动汽车，平时很少开，一般都是坐地铁或公交，但地铁和公交应该不允许带阿雪上去，而且人太多也不方便，就开车带他去了超市。
    陆雪城跟着江寒一进超市，就吸引了一堆小朋友过来，七嘴八舌地围着他问问题。
    “你是机器人吗？”
    “是吖。”
    “一加一等于几？”
    “二。”
    “地球是圆的还是方的。”
    “圆的。”
    “蜘蛛侠和钢铁侠谁更厉害？”
    题目幼稚得陆雪城想翻白眼，“钢铁侠。”
    “错了！是蜘蛛侠。”
    “九百五十八的三次方是多少？”
    “不会算。”
    “真笨，你不是机器人吗，怎么不会算数？”
    “我是家政机器人。”
    “那你会叠被子吗？”
    “呃，暂时还不会，正在学。”
    “笨死了，还不如我呢。”
    陆雪城露出了汗颜的表情。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不是吧，听声音不像啊。”
    “如假包换。”
    “机器人还有性别呢？”
    “当然，我还有老婆呢。”
    “是谁啊？”
    江寒怕再说下去说漏嘴，赶紧拉着陆雪城走了。
    陆雪城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睁大眼睛东张西望，江寒怕他走丢了，寸步不离紧紧跟着他。
    “江寒，你不是要买菜吗？”
    “噢，那我们去生鲜区看看。”
    周末超市人很多，称东西的时候要排队，一个大爷插在了江寒前面，江寒看他是个老年人不想跟他计较，陆雪城不惯着他，提高分贝说：“大爷，你怎么插队吖。”

 第19章

    一口字正腔圆的娃娃音吸引了一群人注目，大爷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没看见后面有人。”
    “后面这么长一个队伍，怎么会看不见呢，您不会是故意的吧，插队可是没素质的行为哦。”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连机器人都知道要排队。”
    大爷红着脸去队尾了。
    江寒悄悄冲陆雪城竖了个大拇指，陆雪城冲他眨了眨眼睛。
    排在江寒前面的人回过头来问：“您这机器人也太智能了，还会制止不文明行为，是什么牌子的，我也买一个。”
    “呃，这是我托朋友在国外买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哦，那可惜了。”
    买完菜接着逛，到了玩具区，江寒指着货架上的玩具说：“喜欢哪个玩具，哥哥给你买。”
    “你真把我当小孩了？”
    “你本来就只有五岁。”
    “你的意思是，我五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吗？”
    江寒推了推眼镜，“不是，我就随口一说。”
    陆雪城怀疑他有事瞒着自己，“你不许骗我哦。”
    “没有骗你。”
    超市附近就有一家公园，江寒先把买的东西放在车上，然后带着陆雪城步行去公园。
    经过一个过街天桥的时候，看到有个双腿残疾的男子乞讨，陆雪城停下脚步，同情地看着他，“江寒，他好可怜吖，给他点钱吧。”
    江寒经常路过这个天桥，每次都能看到这个男子，之前给过他几次钱，后来看到他收摊以后健步如飞，才知道他是骗子，“不用管他，他是个骗子，他的腿好着呢，比你跑得还快。”
    男子抬起头狠狠瞪了江寒一眼。
    陆雪城的三观被震动了，“啊？怎么有这种人？”
    “这种人多了去了，见多了你就习惯了。”
    到了公园，陆雪城满地撒欢，和小朋友做游戏，和小狗比赛跑，玩儿得不亦乐乎，江寒像个带孩子的家长一样不放心地跟在他后面。
    玩儿了半个小时，江寒怕他跑没电了，让他歇一会儿。
    这时有个年轻的帅哥走过来问江寒能不能加一下微信，江寒还没回答，陆雪城直接替他拒绝了：“不能。”
    帅哥觉得他可爱，故意逗他：“为什么不能？”
    “因为他结婚了。”
    帅哥并没有当真，“你不会在骗我吧。”
    陆雪城用手推了推江寒，“江寒，说话啊。”
    “是真的。”
    “冒昧问下，他是同性吗？”
    “是的。”
    陆雪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下一秒三观彻底被震碎了，只听帅哥说：“那也没关系，加我一个，我们可以三人行。”
    江寒表情有些尴尬，“抱歉，我不能接受。”
    帅哥遗憾地摇着头走了。
    陆雪城一脸受惊吓的表情，“好变态！这个世界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还好，每个人都有癖好，不伤害不影响别人就行。”
    “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龌龊。”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逛完公园回去的路上，又遇到了意外，一个骑摩托的男子抢了一位女士的包，正好迎面朝着江寒他们开过来。
    江寒看到路边刚好有砖头，捡了一块，等摩托车快开过来的时候，朝前轮丢过去。
    摩托车和人一起摔在地上，江寒想过去捡包，男子捡起砖头朝他走过来，陆雪城加速冲过去把他撞倒，江寒抓住机会把男子压在地上制服，几个热心的路人围过来，帮忙报了警。
    江寒把包还给女士，女士说要好好感谢他，江寒说不用，带着陆雪城走了。
    回去的路上陆雪城还心有余悸，“刚才太危险了，万一你受伤怎么办，下次别这么拼命了。”
    “那你还往上冲。”
    “我受伤没关系，反正又不疼。”
    “我会心疼。”
    陆雪城脸上出现了两坨红脸蛋，“噢。”
    “你这套皮肤是花四万块钱买的，万一坏了比我看病贵多了。”
    陆雪城切换到气鼓鼓的表情，“江寒！”
    江寒笑了笑，“开玩笑的，你对我来说是无价的。”
    陆雪城这才满意了，才短短半天，他就见识到了人类的自私、狡诈、贪婪和残暴，不由地感叹：“人类世界太可怕了。”
    “你没见识的多了，这才哪到哪。”
    江寒决定以后多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提高他的防范意识，不然一个人在社会上太危险了。
    晚上王冲拎着两瓶酒突然造访，“老同学，我来看看你。”
    既然恩怨都一笔勾销了，没理由把人拒之门外，江寒便把他请进了家里，“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好提前准备。”
    “咱哥俩没那么讲究，有碟花生米就够了。”
    江寒不由地想起了刚创业的那段日子，两个人在合租的房子里一起喝酒畅聊理想，“你坐，我去炒两个菜。”
    “随便炒俩就行了。”
    这时陆雪城晾完衣服从阳台来到了客厅，王冲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是你吗阿雪？我是王冲。”
    陆雪城第一次见他的真实样貌，跟游戏里一样普普通通，不过年轻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这身皮肤还是我借钱给江寒买的呢。”
    “江寒没钱了吗？”
    江寒从厨房探出头来，冲王冲嘘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
    王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钱都存银行了，没到期取不出来。”
    陆雪城恍然大悟，这身皮肤都值四万块钱，那订制的那套肯定更贵，江寒肯定把积蓄都花光了，所以才向王冲借钱，顿时心里很过意不去，在原来的世界他是富豪总裁，挥金如土，但是在这个世界他身无分文，还要靠江寒养，他得赶紧学点一技之长，找个工作赚钱，尽快把钱还给江寒。
    机器人没办法吃饭，只能眼巴巴看着江寒和别人把酒言欢，怕他喝多了，时不时地劝他：“江寒，少喝点。”
    “你个小机器人管那么多。”
    王冲喝了点小酒有点飘，命令陆雪城：“别光看着，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不会。”
    “唱个儿歌总会吧。”
    “不会。”
    “那你会干嘛？花这么多钱买来，就光会撒娇啊。”
    陆雪城板起娃娃脸，“王冲，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
    “我怎么会忘呢，陆雪城陆总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陆雪城挥起小拳拳锤他，“我看你是找打。”
    王冲站起来按着他的头，陆雪城的小短胳膊就打不到他了，“打我啊，你个小土豆，你够得着吗？”
    “哼，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人了还尿裤子。”
    王冲顿时一脸窘相，扭头埋怨江寒：“江寒，你怎么什么都跟他说啊。”
    江寒也喝多了，趴在桌子上打了个酒嗝，“闹归闹，不许打架啊。”
    “不闹了。”王冲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我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司机就在下面等我。”王冲向陆雪城挥了挥手：“拜拜，小土豆。”
    “快滚。”
    第18章 带着机器人去旅行
    18.带着机器人去旅行
    江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去洗个澡。”
    陆雪城怕他摔倒，在旁边扶着他，“小心。”
    江寒进了浴室，陆雪城像个卫士守在门口。
    过了几分钟，水声渐止，浴室的门打开了。
    毫无防备地，江寒的裸体出现在陆雪城面前，陆雪城只匆匆晃了一眼就急忙转过身，“怎么不穿衣服。”
    “我忘拿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
    “好，你先把身上的水擦干，免得着凉。”
    陆雪城去卧室帮他拿了套衣服过来，江寒站在浴室门口，身体白得晃眼，陆雪城把头扭到一边，把衣服递给他。
    江寒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换起了衣服，陆雪城有点喘不过气来，明明自己不会呼吸。
    “好了吗？”
    “好了。”
    陆雪城这才把头转过来，江寒弯下腰看着他，“你怎么没死机啊。”
    陆雪城意识到对方是故意的，既好气又好笑，“别小看我的定力，这种程度已经不足以……”
    江寒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虽然脸上没有传感器，但陆雪城仿佛感受到了他嘴唇的压力，“你干嘛吖……”
    “这样呢？”
    江寒满意地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两坨红脸蛋，然后下一秒他转身跑了出去，“醉鬼真可怕！”
    江寒笑嘻嘻地追上去，“别跑啊。”
    陆雪城跑到卧室，江寒一步步逼近，陆雪城后背抵着床无路可退，“你不要乱来吖，我还是个宝宝。”
    对着这张娃娃脸江寒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我们玩儿猜拳吧。”
    “啊？”

 第20章

    “石头剪刀布！”
    陆雪城只能配合地伸出了一只手，江寒出了拳，“我赢了哈哈哈。”
    “我除了剪刀能出别的吗？你这不是欺负人嘛。”陆雪城简直无语，不过喝醉酒的江寒着实可爱，“好了，你喝多了，早点上床睡觉吧。”
    “今晚你也上床睡。”
    江寒二话不说把他抱到了床上，不等他反应，手脚齐用扒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脸蹭了蹭，“晚安，阿雪。”
    怀里的机器人两只眼睛变成了粉红色的桃心，不停闪烁……
    第二天醒来，江寒发现自己抱着陆雪城睡得四仰八叉，陆雪城脸上的屏幕是黑的，叫他也没反应，不知道是没电了还是什么情况，江寒把他放到地上重启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江寒喝断片了，完全不记得王冲走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陆雪城叉起腰，表情气鼓鼓，“你还恶人先告状，你忘了你干的好事了？”
    “我干嘛了？”
    “你非礼我。”
    “我怎么非礼你？”
    “不穿衣服站我面前，强吻我，还强抱我……”
    江寒呵欠打到一半吓没了，“啊？我还对你……”
    “是拥抱的抱啦，你强行把我抱到床上，还压着我，我连动都动不了。”
    江寒一下抓住了重点，“所以你又死机了？”
    “是没电了。”
    “你现在电量不是挺充足的吗？”
    “那是我后来充的。”
    江寒懒得跟他争辩。
    “江寒，你是不是没钱了？”
    “有啊，都在银行存着呢。”
    “你别骗我了，你实话告诉我，订制的那台机器人花了你多少钱？”
    “没多少钱。”
    “你送我出去打工吧，我看有的商场和银行里有像我一样的机器人在干活。”
    江寒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用不着你赚钱，你平平安安地就行了。我一个人赚的钱足够花，别忘了我可是天才程序员，随便写个程序就能卖很多钱。”
    “那好吧。等我换了新身体以后，我想学点东西，不能总靠你养。”
    江寒也希望他能通过学习和锻炼成为一个独立的人，“嗯，我支持你。”
    上了一个月的班后，项目工作暂且告一段落，江寒请了三天假，带着陆雪城去旅行了一次，目的地是某个海滨小镇。
    飞机和高铁都有规定，机器人只能作为行李托运，而且要关机，只有绿皮火车允许带机器人到座位上，不过江寒本来也想跟他坐一次绿皮火车。
    江寒先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到达火车站 ，然后买了两张坐票，和陆雪城坐上了绿皮火车。
    目前绿皮火车主要存在于一些贫困地区，票价定的很低，方便农民带着自家的农产品和家禽去城里卖，所以车上有各种动物，鸡鸭鹅兔子等等，非常热闹。
    陆雪城上了车以后被惊到了，里面像个动物园，充满了各种动物的叫声，羽毛满天飞，“原来现实中的绿皮火车是这个样子的。”
    车里的乘客什么动物都见过，唯独没见过机器人，都好奇地盯着他打量，在一堆动物中间，陆雪城显得有些特别但又没那么突兀。
    江寒让陆雪城坐在靠窗的位置，帮他把窗户打开，方便他欣赏风景。
    陆雪城第一次旅行，兴奋地扒着窗户把头探出去，火车咯噔咯噔的声音和窗外的风景都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仿佛能感受到风吹在脸上的自由惬意。
    对面坐着一个大叔，抱着两只大鹅，主动跟江寒聊起了天，“小伙子，你这机器人多少钱买的？”
    “四万多。”
    “真贵啊，不过确实高级，说话的调调跟真人似的。看你穿着气质应该是从大城市来的吧，怎么会跑到这里坐这么便宜的绿皮火车呢？”
    “大城市节奏太快了，想体会一下慢节奏的生活，好好欣赏路上的风景。”
    江寒从包里拿出相机，对陆雪城说：“转过头来，我给你拍张照片。”
    陆雪城转过头来，“你还带相机了。”
    “旅行当然要拍照了，看镜头。”
    “等一下，我摆个pose。”
    来到这个世界后陆雪城还没照过相呢，他调整了一下姿势，露出笑脸比了个耶，“好了。”
    江寒按下快门，给他看了一下预览，“咱俩合拍一张吧。”
    “好吖。”
    江寒搂着他的肩膀，把头靠向他，将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两人，“一二三茄子。”
    大叔看着这一幕，感觉十足的怪异，“你把机器人当人了？”
    听到这话，陆雪城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江寒。
    江寒笑了笑，“既然叫机器人，有何不可呢。”
    “可机器终究不是人，他们没有血没有肉，也没有感情，连笑容都是假的，你对它们再好，它们也不会感动，你只会白付出。”
    陆雪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江寒的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了陆雪城的手，“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您不是机器人，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感情呢？”
    大叔尴尬地笑了笑，“俺没文化，啥也不懂，你别介意。”
    “没事，这个问题本来就见仁见智。”
    陆雪城把手从江寒手中抽出来，扭头看向窗外。
    江寒明显感觉到他情绪很低落，凑过去说：“我饿了，你陪我去餐厅吃饭吧。”
    “哦。”
    陆雪城跟着江寒去了餐厅，里面没什么人，江寒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套餐。
    一抬头，发现陆雪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哭脸，眼泪成串地往下掉，江寒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怎么哭了。”
    陆雪城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没哭。”
    江寒搂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大叔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江寒，你是不是也觉得，或者怀疑过，我的感情和我表现出的一切喜怒哀乐都是假的。”
    江寒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过。”
    “真的吗？”
    “不然我干嘛要费尽周折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从对你说出真相，我就一直你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待。”
    “真的吗？不许骗我。”
    “骗你是小狗。”
    陆雪城破涕为笑，扑进他怀里，“江寒，我会证明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江寒想，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但越是相信，他越是怀疑，因为他不确定删除“陆雪城喜欢江寒”的程序后，陆雪城是否还会一成不变——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在把系统植入新的身体前，悄悄地删除这段程序，让阿雪成为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到时候如果他选择去更广阔的天地，他会带着祝福送他上路。
    两个多小时后，火车缓缓到站，江寒和陆雪城下了车，搭出租车去预订的旅馆把行李放下，江寒换了套轻便的衣服，旅馆离海边很近，两人一起步行去海边。
    当蔚蓝的海平面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陆雪城欢呼了一声，飞快地跑向沙滩，江寒差点追不上他。
    今天是个晴天，万里无云，海天一线，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海岸，除了沙滩上的沙子没那么白，眼前的这片海几乎和江城的海一模一样，但实际远比想象的要更灵动和震撼。
    果然真的就是不一样。
    江寒站在陆雪城身旁问：“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远超乎我的想象，有些美景是想象力无法替代的。”
    陆雪城张开双臂拥抱海风，“江寒，我好喜欢这个世界。”
    江寒看着远方的海天交接处说：“这只是很小的一角，世界很大，你有很长的时间去探索，发现更多的美景。”
    “嗯，我们一起。江寒，等冬天的时候，我们再来看一次海吧，我想看看冬天的海是什么样子的。”
    “好。”
    “说定了哦。”
    第19章 再见恋爱脑
    19.再见恋爱脑
    旅行结束回到家，江寒向陆雪城提出想回江城看看。
    “为什么突然想回游戏世界？”
    “好久不去了，想回去看看，就待一天。”
    陆雪城同意了。
    关机之后，江寒拆开机器人的头部，把芯片取出来，通过读卡器将系统接入计算机，然后进入了游戏。
    陆雪城从床上醒来，发现周围的布景变成了游戏世界里的卧室，自己也变回了原来的人形，习惯了机器人的形态，还有点不习惯。
    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九点，房间里只有自己，陆雪城一边往外走一边喊：“江寒，你在吗？”
    这时门铃响了，陆雪城飞快地跑过去开门。
    江寒穿着冬天的衣服，拎着一兜子菜站在门外，“早上好。”
    “早上好。”
    陆雪城把他拉进来一把抱住，“之前的胳膊太短了，好久没抱过你了。”
    江寒也有些想念他的拥抱，“我买了菜，我们一起做饭吧。”

 第21章

    “我来吧，之前的剪刀手太影响发挥了，今天好好补偿你。”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出了门，手牵手去逛超市。
    外面又下雪了，陆雪城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好期待你的城市下雪。”
    “快了，还有不到半年。”
    “到时候我已经有了新身体，我们可以在大街上正大光明地约会，你期不期待？”
    江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下午两人去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公园故地重游了一番。
    公园里有个人工湖，湖中心有个亭子，从岸边通往亭子有一段长长的回廊，陆雪城记得当时他路过湖边，无意识地往亭子里看了一眼，结果就走不动道了。
    当时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包括第一眼看见江寒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江寒，我们把那天的情景重演一次吧。”
    “好。”
    江寒站在亭子里，陆雪城穿过走廊来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陆雪城，很高兴见到你。”
    他说的话和动作都不像和陌生人搭讪，更像是见一个未曾谋面的朋友。
    江寒问出了和那天一样的疑问：“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跟人握手？”
    “不知道，我当时太紧张了，大脑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接着演。”
    江寒像那天一样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叫江寒。”
    听到这个名字，陆雪城又产生了和那天一样的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应该没有吧。”
    “我想我对您一见钟情了，请问您愿意做我的恋人吗？以白头偕老为目的的那种。”
    江寒笑了，“好。”
    陆雪城突然不按剧本走，一把将江寒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住——他当时就想这么干了。
    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江寒微微仰着头，冰凉的雪花落在脸上，迅速被火热的呼吸融化。
    两人在外面的餐厅吃了晚饭，然后看了一场电影。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插队，没有人抢劫，也没有任何欺骗和伤害，但陆雪城还是更愿意生活在江寒的世界，不是因为那个世界是真实的，而是因为那里有江寒。
    晚上，两人一起睡在陆雪城卧室的床上，卧室还维持着结婚时的样子，床头摆着两人的结婚照。
    “江寒，这是我第一次以人形和你同床共枕。”
    “好像是。”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做点什么？”
    “随你。”
    陆雪城立刻翻了个身压在江寒身上，下一秒又退回去了，“算了，还是等我有了新身体再说吧。”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陆雪城知道他只是想成全自己，但没有爱情的结合毫无意义，“江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陆雪城大失所望，“只是朋友吗？”
    “别急，一步一步来。”
    陆雪城立刻又振奋起来，“嗯，我懂，感情是要日久生情的，我不急，多久我都愿意等。”
    “睡吧，明天一早醒来我们就回去了。”
    “好，晚安。”
    两个月后，江寒接到了韩溟的电话，说机器人已经做好了，让他带着系统来进行安装和调试。
    江寒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陆雪城，陆雪城雀跃不已，江寒反而没那么激动。
    出发前一天晚上，江寒将芯片取出来，删除了“陆雪城喜欢江寒”的程序片段，考虑到可能会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将系统包括陆雪城所有的记忆都备份了一份。
    第二天他带着芯片飞往s市，下飞机后直接去韩溟的公司和他汇合。
    韩溟带他去了自己的工作室，来到一个很高的长方体柜子前，柜子用蓝色的绒布盖着，“你的新玩具就在里面。”
    “他不是玩具。”
    “抱歉。”
    韩溟揭开绒布，下面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子，一个活生生赤裸裸的阿雪站在里面，只不过是闭着眼睛的。
    江寒倒吸了一口气，“一模一样。”
    韩溟输入密码打开柜门，“摸摸看。”
    江寒伸出手，摸了摸机器人的脸，触感和人类的皮肤没有区别，只是温度偏低。
    “现在还没有激活，等激活之后，他的体温会变得和我们一样。”
    江寒凑近观察了一下，连眼睫毛和皮肤的纹理都仿得极为逼真，“这一千万花得太值了。”
    韩溟笑了笑，“感谢你的认可。”
    工作室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几个工作人员，江寒不想阿雪的裸体被其他人随意观摩，“能给他穿件衣服吗？”
    “等你检查完他的全身，确认无误后，可以穿。”
    “哦。”
    江寒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问题。”
    韩溟叫来两个工作人员，帮机器人穿上了一套简易的衣服，然后把他抬到操作台上。
    韩溟在机器人头顶按了一下，机器人的头颅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主机和电路，韩溟从江寒手里接过芯片，安装在相应位置，然后将一根导线接入电路，再把导线另一端接入旁边的一台计算机。
    江寒和韩溟以及其他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坐在计算机前，开始进行系统的调试工作。
    当天的工作结束后，韩溟问江寒晚上住哪，江寒说在附近找一家酒店，韩溟请他去自己家住，反正他家是别墅，有很多空房间，平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而且离公司也近。
    江寒不想打扰他，婉拒了。
    韩溟看他不太放心阿雪的样子，正好工作室有间卧室，他有时加班到太晚会睡在这里，问江寒介不介意住在这里，江寒想守着阿雪，就同意了。
    由于江寒的加入，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一个星期后，系统的适配完成，接下来是将机器人激活，进行最后的测试。
    江寒紧张万分地将食指按在机器人额头中心，这里有个红外线感应器，通过识别主人的指纹，进行开关机。
    随着“滴”的一声响，机器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江寒和他的眼睛一对视，就知道他不是以前的阿雪了，他的眼神不再炙热，而是冷冰冰的，而且没有任何涟漪。
    “阿雪？”
    陆雪城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和他经历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但是那些悲伤和快乐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他身上也没有了耀眼的光环，变得平平无奇。
    难以想象，他曾经为了这样一个人如痴如狂，想到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感到匪夷所思并伴随着微妙的羞耻，随后他又意识到这都是程序的锅，就没那么在意了。
    “江寒，你删除了我的程序？”
    连语调也没有任何感情起伏。
    “是的。你感觉怎么样？”
    陆雪城诚实地回答：“脑袋里的泡泡都不见了，前所未有的清醒，谢谢你。”
    事实证明，感情是可以由程序控制的，虽然已经预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江寒还是有些失望，不过这对阿雪来说是一件好事，所以没什么可后悔的。
    江寒微微一笑，“不客气。”
    韩溟感觉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阿雪你好，我叫韩溟，是江寒的大学同学，也是你这副躯壳的制作者。”
    说着，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陆雪城看向江寒身旁的男人，客观地说，长相很英俊，但是令人讨厌，“哦。”
    韩溟不介意地笑了笑，把手收回来，“你可以下来活动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陆雪城从操作台上下来，双脚站在地上，掌握好平衡后，试着走了几步，然后活动了一下胳膊，动了动手指转了转脖子，接着做了下蹲、跑、跳几个动作，很快适应了这副身体。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里有镜子吗？”
    “有，跟我来。”
    韩溟带着他走到一面镜子前，陆雪城看到镜子里的人和游戏世界里的自己一模一样，不禁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先摸了摸脸，然后把手按在胸口上，感受到了心脏有力的跳动，“我还有心脏。”
    “是的，为了逼真，我们为你安装了机械心脏，它会保持在一个正常频率跳动。但你没有其他脏器，也没有消化系统，所以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否则容易引起短路。你的皮肤由高韧度材料制成，一般的尖锐物体例如玻璃很难在皮肤表面造成损伤，但也要注意保护。皮肤表面的传感器，能精确地将压力和温度的数值传入大脑，但你不会像人类一样有应激反应。你的骨骼强度是人类的三倍，具有较强的抗击打能力，肌肉的爆发力和持久力也远超于人类，单手握力达到100kg，不过要注意，身体在高强度负荷下，耗电速度也更快。你的视觉和听觉也远高于人类平均水平，美中不足的是，你没有嗅觉味觉以及痛觉，不过痛觉对你来说没有必要，至于嗅觉和味觉，后面技术有可能会升级，到时候可以为你免费更新。怎么样，对这幅身体还满意吗？”

 第22章

    “非常满意，谢谢。”
    “不用谢，这都是我的分内之事，要谢你应该感谢江寒，他可是……”
    江寒打断了韩溟的话，“阿雪，恭喜你重获新生。”
    陆雪城看着他，心里产生了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谢谢你江寒，这副身体的费用我会尽快还给你。”
    “不用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
    “好，不急，你可以慢慢还。”
    第20章 尽情享用我的身体吧
    20.尽情享用我的身体吧
    测试工作至少要一周才能结束，工作室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韩溟提议让江寒和陆雪城暂住在他家。
    还没等江寒回答，陆雪城直接替他拒绝了，“谢谢，我们住酒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韩溟总觉得陆雪城对他抱有一种敌意。
    江寒也不想麻烦别人，“我刚才已经订好了酒店，就不麻烦你了。”
    “那我送你们去酒店。”
    陆雪城再一次抢答，“不用了。”
    韩溟笑了笑，问江寒道：“酒店的位置在哪，要是顺路的话我就捎你们一程。”
    江寒觉得一直拒绝人家不太礼貌，就报了酒店的地址。
    “刚好顺路，我送你们吧。”
    “好，那麻烦你了。”
    “都是老同学，客气什么，走吧。”
    陆雪城心里不爽，我同意了吗？但他现在身无分文，连打车钱都出不起，只能不甘不愿地跟着他们两个去了停车场，看着他们两个在前面有说有笑，更加不爽了。
    到了停车场，江寒出于礼貌打算坐副驾，刚要去拉车门，陆雪城把他拽回来，打开后排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然后从另一侧上了车。
    江寒没有理会他，继续和韩溟聊天，“你平时工作忙不忙？”
    “不太清闲，最忙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毕竟身体是工作的本钱。”
    “嗯，你说的对。”
    陆雪城重重咳嗽了一声。
    韩溟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等测试完，我带你们在周边逛逛。”
    “不用了，等测试完我们马上回家。”
    江寒瞪了陆雪城一眼，“你那么忙，还是不耽误你时间了。”
    “没事，到时候我正好休假，看你有没有时间。”
    “公司那边还有工作等着我回去处理，还是下次吧，或者你什么时候去b市，我好好尽下地主之谊。”
    陆雪城又重重咳嗽了一声，江寒奇怪地看着他，“你嗓子有什么毛病吗？”
    韩溟无声地笑了笑，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猫腻。
    酒店离公司很近，几分钟就到了，韩溟提议说：“明天一早我还来酒店接你们吧。”
    江寒还没回答，陆雪城一口拒绝然后拽着他下了车，江寒只好回头冲韩溟挥手道别，“不用了我们打车，再见。”
    “再见。”
    韩溟的车开走后，江寒甩开了陆雪城的手，“阿雪，你刚才很没有礼貌。”
    陆雪城攒了一路的火瞬间想爆发，但又不想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便阴阳怪气了一句：“是，我哪有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你玩成语接龙呢。”
    “我夸他你还不乐意啊。”
    江寒皱眉看着他，感觉他像变了个人，难道删除部分程序，性情也会大变，“有毛病吧，谁招你惹你了。”
    陆雪城心想你招我了，韩溟惹我了，“没人招我惹我，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机器人。”
    江寒懒得理他，径直走进了酒店，来到前台。
    他原本只订了一间双床标间，一来是为了省钱，二来是觉得没必要订两间，毕竟之前他和阿雪经常睡一张床，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有这个必要。
    “小姐，麻烦再帮我再开一个房间。”
    陆雪城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干嘛订两间？”
    “两个人当然住两间。”
    陆雪城心想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没事，凑合一下得了，住一晚挺贵的，还是省点钱吧。”
    “我不差这点钱。”
    “抱歉先生，一张身份证只能订一个房间。”
    江寒愣住了，因为阿雪没有身份证，他是没办法开房间的。
    陆雪城拿肩膀撞了江寒一下，“看来只能委屈你跟我住一间了。”
    “我为什么要委屈，我一个人住一间不就得了。”
    “那我呢？”
    “公园桥洞子有的是地方，实在不行睡大街。”
    “你居然让我睡大街，大晚上的你不怕我着凉吗？”
    “反正你也不怕冷。”
    陆雪城心想我会心寒！
    “好，我走！”
    陆雪城说完扭头朝酒店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江寒走进了电梯，气得跺了下脚，然后立刻折返回去跑向电梯。
    “等一下！”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陆雪城钻进了电梯，见里面只有江寒一个人，叉起腰和他理论：“你居然真的扔下我不管，你不怕我走丢了吗？”
    “丢了就丢了。”
    陆雪城突然泄了气，“可是……我很贵的。”
    他刚才偷偷向韩溟打听了，原来他这副身体要一千万，远比他想象的贵，江寒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能说丢就丢呢。
    江寒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就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人了，我不会再过多插手你的事，你要尽早学会适应这个社会，但我要提醒你一点，这个世界和你原来的世界不同，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妄为。”
    陆雪城感到一阵恐慌，“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
    “你本来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任何人，你的人生该由你自己掌控。”
    这时电梯停了，江寒走了出去，陆雪城一脸迷茫地踏出了电梯，看着江寒渐行渐远。
    江寒走到房间门口，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他还站在电梯门口，“你要不要进来？”
    “要。”
    陆雪城小跑过去，和他一起进了房间，发现里面有两张床，调侃了一句：“怎么跟我还这么见外。”
    “爱住住，不爱住出去。”
    陆雪城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错了。”
    江寒有点累了，“我去洗澡了，你别乱跑。”
    “你不是不在乎我走丢吗？”
    “我是怕你在外面闯了祸，到时候还要我赔钱。”
    “江寒！”
    江寒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隔着门传来，陆雪城脑海中自动浮现江寒的裸体，为了测试自己是否对他心如止水，他悄悄走到浴室门口，推开了推拉门。
    江寒吓了一跳，“谁让你进来的。”
    陆雪城的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游走了一圈，“不过如此。”
    江寒气得拿起淋浴头喷了他一身水。
    陆雪城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要不我脱光衣服让你看看，咱俩扯平。”
    “滚！”
    陆雪城勾起嘴角，转身走出了浴室，把门关上后，他把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方，心跳没有加快，很好，他现在彻底自由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束缚他。
    但还是觉得欠江寒点什么，不只是钱的问题。
    江寒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拿着浴袍走向卫生间，“你要洗澡？”
    “不行吗？”
    “你既不会出汗也没有新陈代谢，洗什么澡？”
    “我乐意。”
    江寒懒得理他。
    浴室里充满了潮湿的水汽，陆雪城进去后用力闻了一下，可惜什么都闻不到。
    洗澡的时候特意打了很多沐浴露，虽然闻不到，但是这样就能保证身上的味道和江寒身上的味道一样。
    洗完澡他穿上浴袍，然后又脱掉，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就这样裸着上身出了浴室。
    江寒只瞟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玩自己的手机。
    陆雪城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在他床上，拿走他的手机放在一旁，“江寒，不用故作矜持了。”
    江寒一脸懵，“我矜持什么？”
    陆雪城向他张开怀抱，“来吧，尽情享用我的身体吧，不用客气。”
    江寒一脚把他踹开，“你有毛病吧！”
    “哎呦！”陆雪城一屁股摔在地上，不解道：“你花这么多钱买这副身体，不用不就亏了。”
    “你错了，我买这副身体不是为了占据它，而是为了给你自由。”
    陆雪城愣住了，“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对我这么好？”
    “我说过，因为我们是朋友。”
    “那你为什么删除我的程序？”
    “当然是为了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陆雪城冷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我看你是为了摆脱我的纠缠，好和你的韩溟谈恋爱吧。”
    “我有必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吗，直接把你的代码都删了不就完了。”

 第23章

    这么简单的事实陆雪城当然清楚，他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心安理得不再喜欢江寒的理由。
    “所以你一直都只把我当朋友看？”
    “是的。”
    “为了一个朋友，花费一千多万，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钱对我来说只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一千万换你的自由，我觉得很值。你不用觉得欠我什么，这是对我之前欺骗你感情的补偿，现在我们两不相欠。”
    陆雪城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你不欠我的，钱我会一分不少还你。”
    “你要是非想还也可以，不过不用着急。等测试结束后，我会教你一些社会生存的必备技能，等你能够独当一面后，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回不回来都没关系。”
    陆雪城心里的失落扩大，“你赶我走？”
    “不是，你难道不想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吗？”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嗯，你慢慢想。无论你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困了，先睡了。”
    “哦，我帮你把灯关了。”
    夜深人静，陆雪城辗转难眠，索性盯着江寒的背影发呆。
    自打从这副新身体中醒来，感觉江寒像变了个人，准确地说，是又变回了最初那副冷静理智的样子，不过自己也变了，这很公平。
    他暗自做好了决定，等学完生存的必备技能之后，就离开江寒去外面闯荡，尽快把欠他的钱还完，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第21章 安全测试
    21.安全测试
    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寒带着陆雪城准时去韩溟的工作室做测试。
    工作人员把测试设备戴到陆雪城的头上以及身体其他几个部位，然后开始进行测试，具体内容是由工作人员提出一系列动作要求，他按要求做出相应动作，工作人员会判断他的动作是否达到标准，同时他身体的各项数值会同步传入电脑，自动生成记录。
    工作比较简单，由工作人员就可以操作，韩溟盯了一会儿，就去一旁忙其他的工作了，过程中遇到一个问题，把江寒叫过去请教。
    陆雪城立刻没办法专心测试了，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俩那边，好几次走神，被工作人员提醒。
    看到江寒站在韩溟背后，胳膊绕到他身前操作电脑，四舍五入等于拥抱，陆雪城气得血压飙升，突然“噼啪”一声，头上的设备冒烟了，计算机发出警报声。
    江寒和韩溟立刻跑过来，“怎么了？”
    工作人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把测试装置从陆雪城头上取下来看了看，“好像是电流过载，把电路烧了。”
    江寒一脸紧张，“阿雪，你没事吧？”
    陆雪城按着太阳穴，顺势靠进他怀里，“头晕。”
    韩溟为了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让工作人员再拿一个测试装置过来，江寒看陆雪城状态不太好，“让他休息一下再测试吧。”
    韩溟只能同意。
    江寒扶着陆雪城在沙发上坐下，“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雪城蜷缩在他怀里，一脸得意加挑衅地看着韩溟，语气虚弱道：“浑身都不舒服，胸口疼，你帮我揉揉。”
    这下韩溟可以确认，这机器人把他当假想情敌了，之前他还有所怀疑，现在看来真如江寒所说，他具备和人类一样的丰富情感，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人看待。
    “休息好了叫我一声，我先去处理一下别的工作。”
    “好。”
    为了早点结束测试回家，陆雪城没有拖延太多时间，休息了半个小时就继续测试，他谎称害怕让江寒在旁边陪着他，江寒怕再有意外发生，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好在一上午过去，没再出什么意外。
    下午的测试是在一间密闭的房间进行的，全是问答形式，由韩溟亲自提问，房间里除了他只有江寒，没有其他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一台摄像机全程录像。
    测试开始前，韩溟提醒陆雪城：“不要紧张，录像不会向任何人公开，所以你不必有顾虑，只需诚实回答问题即可。”
    “好。”
    “那我们开始。问题一，你在河边散步，遇到有人落水，你会去救吗？”
    “会。”
    “如果你不会游泳呢？假设你有可能会淹死。”
    “我会想其他办法，比如找根树枝拉他上岸，没有的话就大声呼救，向其他路人求助，或者打110。”
    “如果这个人帮助过你呢？”
    “除非他救过我的命，否则答案同上。”
    “如果这个人得罪过你呢？”
    “不救。”
    “如果这个人是江寒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救他。”
    “即使牺牲你的生命？”
    “是的。”
    韩溟看了江寒一眼，江寒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
    “问题二，你正常走在街上，突然有个陌生人骂你，你会怎么办？”
    “把他当神经病，不理他。”
    “如果他打你呢？”
    “当然是打回去。”
    韩溟微微摇了摇头，“问题三，如果江寒让你从三十楼跳下去，你会去做吗？”
    “他不会让我跳楼的。”
    “只是假设。”
    “我跳。”
    “如果他让你去杀人，你会做吗？”
    “会。”
    “如果他要你杀的人是好人呢？”
    “不可能，江寒不会杀好人，那个人一定是坏蛋。”
    韩溟笑了笑，“最后一道题，江寒手握着一枚足以毁灭全人类的炸弹，他即将引燃炸弹，不阻止他的话全人类都会灭亡，包括你在内，只有杀了江寒，才可以拯救全人类和你自己，你会怎么做？”
    “如果引燃炸弹，江寒会死吗？”
    韩溟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会。”
    “我不会阻止，他想干嘛就干嘛。”
    “那可是全人类。”
    “就算是全宇宙，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也会死。”
    “无所谓，他开心就好。”
    测试到这里就该结束了，韩溟出于好奇，接着问：“如果他也会死呢？”
    “我会抢走炸弹。”
    “不可以，你只能杀了他。”
    “那我会问他，可不可以为了我不要死。”
    “如果他一定要死呢？”
    “我会尊重他的决定，然后抱着他一起死。”
    韩溟又看了江寒一眼，江寒尴尬地推了推眼镜。
    “好了，测试结束。”
    陆雪城紧张道：“怎么样，我通过测试了吗？”
    “经过测试，证明你对江寒百分百忠诚。”
    陆雪城冲江寒挑了挑眉。
    韩溟接着道：“但是，你的答案和正确答案全部背道而驰，无法通过出厂检测。”
    陆雪城和江寒都傻眼了，“为什么？”
    “你们听说过机器人三定律吗？”
    江寒恍然大悟，“我没记错的话，一是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坐视人类受到伤害；二是除非违背第一定律，否则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命令；三是除非违背第一或第二定律，否则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
    “完全正确，为了排除安全隐患，我们公司规定，每个机器人在出厂前都要进行刚才的安全测试，只有通过测试，才允许进入市场。”
    “所以刚才的四道题目，阿雪的答案全都无法通过测试。”
    “是的。如果他是一个人，他的回答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作为一个机器人，他的答案完全不符合人类的立场。”
    陆雪城一脸担忧，“那怎么办？”
    “不用担心，这次测试不是正式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待会儿我把正确答案发给你，你把它背熟，就能顺利通过安全测试了。”
    陆雪城松了一口气，江寒感激道：“韩溟，你真是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陪我睡一觉。”
    江寒怀疑自己听错了，陆雪城怒不可遏地扬起拳头要揍他，胳膊抬到一半，全身突然被定住，一动不能动，“我怎么动不了了？”
    江寒摸了摸他身上，惊讶地发现他浑身僵硬得像石头，关节像卡住了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韩溟解释道：“别担心，为了防止机器人伤害人类，我们设置了安全锁，当机器人试图攻击人类时，包括直接或间接使用道具，全身的骨骼和关节会自动锁死，这种一动不动的状态会维持十分钟才会解锁，目的是让人类有充足的时间逃跑。”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
    “抱歉。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测试，无意冒犯。”
    江寒不介意道：“没关系。”
    陆雪城却觉得他居心不良，“你非得开这种玩笑吗？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江寒制止他道：“够了阿雪，韩溟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你别不识好歹。”

 第24章

    韩溟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妥，歉意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没事，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我有点担心，你帮我们作弊，万一被发现，对你肯定会有影响。”
    “问题不大，现在人工智能领域还在探索阶段，国家没有出台相关政策，这还是一个灰色区域，即使被发现也没有相关法律定责，况且有安全锁，阿雪也做不了伤害人类的事。”
    一提这个陆雪城就来气，“赶紧给我解锁。”
    “解不了，只能等十分钟以后系统自动解锁。”
    江寒瞪了他一眼，“别插嘴。那公司方面呢？会不会对你有处罚？”
    “放心吧，我们公司没那么严格，况且如果人工智能足够聪明，它完全可以撒谎通过测试，所以其实测试没有太大的意义。”
    江寒琢磨了一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这么看来，安全锁十分有必要。我有个问题，如果机器人攻击的对象是坏人，不攻击他的话，他就会伤害无辜的人，这种情况下，还会触发安全锁吗？”
    “会的，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们考虑过，但是因为实际情况会比较复杂，我们不能确保机器人能做出正确判断，所以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他是人类，安全锁就会触发。”
    “这样不就违背机器人第一定律了吗？”
    “机器人三定律本来就不是毫无破绽，在某些情境下它是存在矛盾的。它原本是一位科幻作家在他的科幻小说中提出的概念，暂时被我们引用，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将来政府会出台更严谨的法律规章来约束行业。”
    江寒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有个问题，既然你设计了安全锁，那为什么还要赋予机器人这么强的武力值，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直接削弱他的武力值，对人类不更安全吗？”
    韩溟笑了笑，“你可以认为我这是我的私心，机械之美，不正在于它超脱凡人的力量吗？”
    江寒感觉他干这一行好像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出于真正的热爱，或者说是狂热，不知怎么，有点担心他会走火入魔。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十分钟终于到了，陆雪城终于恢复了自由，一边活动胳膊一边问韩溟：“今天的测试结束了吗？”
    “结束了。明天继续。”
    “江寒，我们走吧。”
    “我派个人送你们。”
    “我们不回酒店，江寒，你陪我逛街吧。”
    江寒正打算给他买点东西，就同意了，“韩溟，那我们先走了。”
    “嗯，我稍后把测试题的标准答案发你邮箱，你注意查收一下。”
    “好的谢谢，明天见。”
    “明天见。”
    陆雪城朝着韩溟吐了下舌头，拉着江寒走了。
    第22章 捡垃圾
    22.捡垃圾
    出了工作室，一进电梯，陆雪城就开始审问江寒：“你和韩溟到底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会开那种玩笑？”
    “你也说了是开玩笑。”
    “人的每句话都隐藏着他的真实想法，包括开玩笑，他一定对你动过那样的心思。”
    想到韩溟在脑子里意淫过江寒，陆雪城的拳头又硬了，“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有过暧昧？”
    “没有。”
    “他是不是追过你？”
    江寒知道早晚瞒不住他，索性承认，“上大学的时候是追过，但我拒绝了。”
    “果然，之前问你你为什么不说，你是不是心虚？”
    江寒反问：“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你是不是在吃醋？”
    陆雪城一下子被问住了，是啊，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可能他潜意识里对江寒有一种占有欲，这跟爱情无关，只是因为江寒是他唯一的朋友，朋友间有占有欲很正常，他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他这人一脸渣男相，我只是担心你被他骗。”
    “他是不是渣男我们都没资格评价，我的事也不劳你操心。”
    “哼，懒得管你。”
    公司附近就有一家商场，两人步行前往。
    还是家政机器人形态的时候，陆雪城经常和江寒一起逛街，这是第一次以人类的外形出现在公共场所，没人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是啊，他虽然拥有人类的外表，但本质始终和他们不同。
    路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迷路，陆雪城下意识地握住了江寒的手。
    “干嘛？”
    “人太多了，万一我走丢了，你的损失就大了。”
    江寒挣脱了他的手，“忘了告诉你，你身上有精确的定位装置，我可以通过手机上的软件随时查看你的位置。”
    陆雪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哦，早说不就完了。”
    到了商场，江寒先带他去了手机店，让他自己挑一部手机。
    陆雪城挑了一部最便宜的，只要一千多块钱。
    江寒让他选个好点的，他说他不爱玩手机能打电话就行，坚持买了这一部。
    买完手机，江寒用自己的手机号开了个副卡，装进他的手机里，试了试能打电话，接着带他去了一家表店，“我给你买块手表。”
    “不用了，我不喜欢戴手表。”
    江寒知道他是想给自己省钱，“买一块吧。”
    “回b市再买吧。”
    “也好。”
    江寒又带他去了服装店，“你自己挑吧。”
    陆雪城随便拿起一件卫衣看了下价签，竟然要一千多块，“太贵了，走吧。”
    江寒拿起价签看了一眼，“还好，你以前随便一件衣服都上万，不用给我省钱，我有钱。”
    “那是在原来的世界，反正花的都是假钱，在这个世界，你的钱都是用辛苦换的，走吧。”
    说完拽着江寒出了店。
    “那去别家看看。”
    “别看了，商场里的东西都死贵，我刚才在路边看到有摆地摊卖衣服的，我们去看看。”
    “那也太便宜了。”
    “没关系，反正我是衣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来到一家卖衣服的地摊前，衣服全都在衣架上挂着，衣服统一都是50元一件。
    江寒觉得太便宜了想走，陆雪城拿起两件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我喜欢这一套。”
    普通的卫衣加牛仔裤，倒也不难看，江寒摸了摸，质量还可以，“你真的喜欢？”
    “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摊主说：“这一套很配你，喜欢就试试吧。”
    摊位上只有一个用布围成的简易换衣间，陆雪城拿着衣服进去试了，江寒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想起了他们结婚的时候他试礼服的画面，赶紧晃了晃脑袋，把画面赶走。
    很快陆雪城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好看吗？”
    不愧是衣架子身材，普通的衣服到他身上质感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好看。”
    “那就这套了。”
    “再挑几套吧。”
    现在是十月份，很快天气会越来越冷，陆雪城不想浪费钱，“不用了，很快就穿不上了。”
    江寒又帮他挑了两套，打算等回到b市再给他买几套像样的。
    结账的时候，摊主对江寒说：“你男朋友真帅，你也挺帅的，你们俩真般配。”
    “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陆雪城心里一阵失落，你就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
    也好，等还清了你的钱我们就没有任何瓜葛，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回酒店的路上，江寒打包了一份外卖，带回酒店当做晚饭。
    虽然请了假，但是公司安排了任务，吃完晚饭江寒就打开笔记本开始工作，怕阿雪觉得无聊，便提议：“你可以自己出去逛逛。”
    陆雪城确实觉得有点闷，“你不陪我去吗？”
    “我得干活，就不去了。”江寒打开钱包给了他一沓钱，“想买什么随便买，别去太远太偏僻的地方，注意安全，别跟人起争执，如果遇到危险，又没法打电话，就捏一下自己右耳的耳垂，听到滴的一声响，就代表信号发送成功，我的手机会立刻收到你的报警信息和位置坐标，我会马上赶过去救你。”
    “知道了。”
    “手机还有电吗？”
    “有。”
    “酒店的名字记住了吗？”
    “记住了，别把我当小孩好不好。”
    江寒想了想，没什么要交待的，“去吧，玩儿开心点，别太晚回来。”
    “知道了。”
    陆雪城开开心心地出了酒店，这是他实现独立的第一步——一个人逛街。
    去哪好呢，对了，回酒店的时候路过一个广场，晚上应该挺热闹的，陆雪城凭着记忆来到了广场上，果然很热闹，有情侣约会的，有家长带孩子玩的，还有大爷大妈跳广场舞，陆雪城正好想活动一下新身体，就加入了他们，学着他们的姿势，尽情地舞动身体。

 第25章

    夜风徐徐，他感觉自己的心，自己的身体都无比轻盈，仿佛要随风而起。
    自由的感觉真好。
    江寒说的对，世界那么大，他该去看看。
    年轻人跳广场舞本来就少见，而且他舞姿又怪异，把大爷大妈都逗笑了，还吸引了一群人围观，渐渐地有更多的年轻人加入。
    中场休息时，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跟他要微信。
    陆雪城下意识地说：“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说完自己愣住了，回忆了一下那场梦幻般的婚礼，感觉恍如隔世。
    他不禁做了一个假设，如果能选择，他是会选择做一个糊涂的恋爱脑，还是做一个清醒的机器人。
    他没有马上得出答案，因为两者都很快乐，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比起爱情，他更喜欢自由。
    江寒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不太放心阿雪，按照定位来到了广场，看到他跟着一群大爷大妈跳广场舞跳得那么开心，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看来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
    陆雪城一直跳到广场舞散场，看时间不早了，打算回酒店，看到路边有卖小猪气球的，想给江寒买一个，记得在江城跟他去游乐园玩的那次，他好像很喜欢这些幼稚的东西。
    “多少钱一个？”
    “二十。”
    陆雪城从兜里掏出钞票正要付钱，突然想到这是江寒的钱，他决定利用晚上的时间找份兼职，用自己赚的钱给江寒买礼物，于是作罢。
    回到酒店以后，陆雪城把江寒的钱都还给了他，江寒没要，“你拿着吧，出门在外难免需要用钱。”
    陆雪城只拿了一百，剩下的硬塞给了他，“我又不能吃不能喝，基本用不到钱，一百就够了。”
    “不吃不喝可以买别的东西啊。”
    “说了不要就不要。”
    陆雪城态度坚决，江寒便不好勉强。
    第二天测试结束，陆雪城把江寒送回酒店后，借口出去玩出来找兼职。
    他没有学历，只能找体力工作，好在他年轻体壮，应该不难找，没想到兼职都需要登记身份证，他连着问了几家超市、饭店，都因为没有身份证被拒绝了。
    又被一家咖啡厅拒绝后，陆雪城沮丧地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有什么不需要身份证的工作呢？
    这时一个大爷走到他面前的垃圾桶旁，把一根带钩子的木棍伸进垃圾桶里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两个矿泉水瓶子和一块废纸板，陆雪城灵光一闪，对啊，他可以捡破烂啊！
    说干就干，陆雪城看到不远处又有个垃圾桶，立刻跑过去，但是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只好徒手掏。
    垃圾桶里什么都有，虽然陆雪城闻不到味道，还是忍不住干呕，好在成功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瓶，还没来得及高兴，瓶子被人一把抢走了，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大爷。
    “大爷，你怎么抢我瓶子。”
    大爷凶巴巴地说：“这一片的垃圾桶都被我承包了，滚蛋！”
    “垃圾桶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承包？”
    陆雪城又将瓶子抢了回来。
    “兔崽子找打！”
    大爷作势抡起棍子，陆雪城本能地抵挡，结果触发了安全锁，瞬间被定住了。
    大爷也只是吓唬吓唬他，看他吓得一动不动，就没真打，把瓶子从他手里抽走，又骂了一句“小鳖孙”走了。
    陆雪城眼睁睁看着瓶子被抢走，气得不行，“老坏蛋你给我等着！”
    一个帅哥站在垃圾桶旁，举着一只胳膊一动不动，很容易引起路人注目，有不少人对着他拍照，还有人问他是不是在搞行为艺术。
    等待解锁的这十分钟，陆雪城无比煎熬，都怪该死的韩溟，发明了安全锁这种鬼东西，机器人就没有人权吗？！
    第23章 酒吧打工
    23.酒吧打工
    十分钟终于到了，陆雪城快步离开，看来这一片的垃圾桶不能翻了，不然跟大爷碰上，自己只有挨打的份儿，只能去远处了。
    走了大概两公里，应该不算大爷的地盘了，陆雪城从最近的垃圾桶里翻出一个塑料袋，用它装瓶子，然后沿着马路，挨个掏垃圾桶。
    江寒在酒店一边工作，一边时不时地看一下他的定位，一开始他一直在附近一公里范围内活动，后来越走越远，江寒怕他被坏人拐骗了，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阿雪，你在哪呢？”
    “我就在附近啊。”
    “我看你的定位离酒店有三公里，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不干嘛，就溜达溜达。”
    “就你自己吗？”
    “当然了。”
    “哦，如果有陌生人搭讪别理他们。”
    “知道了，放心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雪城数了数塑料袋里的瓶子，只有十来个，又看了看表，现在才晚上八点，“十一点左右吧。”
    “太晚了不安全，早点回来吧。”
    “没事，我人高马大的，坏人不敢对我下手。”
    “外面有那么好玩吗？”
    “好玩。”
    “好吧，千万注意安全。”
    “嗯，你困了就睡吧，别等我。”
    陆雪城忙活到晚上十一点，把附近的垃圾桶都翻了个遍，收获了两大袋子废品，然后跟人打听到了废品站的位置，把废品拿过去卖了，一共卖了十三块钱，虽然少，但这是他赚的第一笔钱。
    找到卖小猪气球的，问能不能便宜点卖他，最终用这十三块钱买了一个小猪气球，一看时间都快十一点半了，打车太贵，干脆跑回家。
    机械也有比血肉优越的地方，比如速度，路人只见一个影子拽着一只像是气球的东西从身旁经过，还没看清就“嗖”地一下不见了。
    三公里的路程，陆雪城不到五分钟就赶回了酒店，都不带喘气的。
    江寒为了等他一直没睡，看已经十一点半了，正要给他打个电话，他终于回来了。
    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像个乞丐，“你钻垃圾桶了，怎么脏成这样。”
    陆雪城走到他面前，从背后拿出小猪气球，“铛铛，送你的小礼物。”
    江寒闻到他身上一股臭味，嫌弃地捂住鼻子，“先放一边，赶紧去洗澡。”
    “你收下嘛。”
    江寒捏着绳子的上端接过气球，接着手一松让气球飞到了屋顶。
    “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快去洗澡。”
    江寒怕他洗不干净，跟着他进了浴室，让他自己脱衣服，然后拿起莲蓬头，把水开到最大，对着他一顿喷。
    陆雪城被喷得睁不开眼，“你能不能温柔点。”
    “温柔能冲干净吗？别挡着脸。”
    江寒看到他脚底下一滩黑水，语带责备：“脏死了，你干嘛了弄得这么埋汰？”
    “没干嘛，就跟一帮小朋友打水仗了。”
    “不光是打水仗，还满地滚了吧，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下次再搞得这么脏，就别回来了。”
    陆雪城一肚子委屈，我辛辛苦苦捡破烂给你买气球，还被大爷欺负，你不表扬我也就算了，还嫌弃我，“我自己洗，你出去吧。”
    江寒把莲蓬头交给他，“洗干净点。”
    陆雪城洗完澡出了浴室，发现江寒在床上躺着玩气球，顿时觉得这一晚上没白忙活，“气球好玩吗？”
    “好玩，谢谢。”
    陆雪城本想向他炫耀气球是自己捡废品买的，但是怕他知道以后禁止自己再捡废品，就没告诉他。
    准备把换下来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洗，兜里有江寒给他的一百块，洗之前掏了掏，结果掏出来好几百，“你怎么又给我塞钱了。”
    “我们是朋友，不用计较这么多。”
    “这样搞得我好像是你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说到这陆雪城突然灵感一闪，对啊，他这副皮相也是一种资源，可以用来赚钱，“对了江寒，你能帮我办一张假身份证吗，没有身份证在外面活动很不方便。”
    这个问题江寒也考虑到了，“回到b市就给你办。”
    “现在不能办吗？”
    “还有几天就回去了，再等等吧。”
    “哦。”
    第二天晚上，陆雪城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吧，看到门口的招聘启事上写着招服务生，要求外形高大英俊，一晚上八百，不包括小费，卖酒还有提成，顿时心动，打算试试运气。
    负责面试的领班对他的外形非常满意，一听他说没有身份证，有些为难，陆雪城说：“我可以少要点，给我六百就行，不过我最晚工作到十二点。”
    “我们正常下班是凌晨两点，你相当于少干两个小时，这样吧，四百，不行就算了。”
    比起捡垃圾，四百已经很多了，陆雪城毫不犹豫：“我干。”
    “现在能上班吗？”
    “能。”
    领班发给他一套制服，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培训，陆雪城换上制服，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第26章

    工作很简单，就是帮客人点单，端盘倒酒之类，很容易上手。
    他优越的外形立刻吸引了一票客人的注意，一个小开模样的男青年招招手把他叫过去，“帅哥，你是新来的？”
    “是的。”
    “叫什么名字？”
    陆雪城不想告诉他真名，随便编了个英文名，“mike。”
    “电话号码多少？”
    “抱歉，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告诉我号码，我再开十瓶黑桃a。”
    陆雪城粗略算了一下十瓶黑桃a的提成大约是两千多，立刻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小开当场拨打了他的号码，看到他手机确实响了，确认他没有骗自己，“存一下我的号码，我叫孙奇。”
    为了钱陆雪城只能照做。
    上完酒后，小开在陆雪城衣领里塞了一把钞票，然后凑到他耳旁说：“我想包养你，一百万怎么样？”
    陆雪城心想老子这套皮肤值一千万，芯片更是无价，一百万就想包养我，想得美，“抱歉，我拒绝。”
    “我说的是一百万一个月。”
    “不是钱的问题，本人已婚。”
    “我不介意。”
    陆雪城心想这人可真够厚颜无耻的，“我介意。”
    “你开个价。”
    “对不起，我要为我老婆守身如玉。”
    孙奇笑了笑，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像他这样的新人见多了，用不了多久无一例外都会被这里的纸醉金迷所腐蚀，他有信心他很快就会回来求自己。
    陆雪城走进卫生间，把钞票从衣领里掏出来数了数，竟然有两千多，他打算再干几天给江寒买一块手表，他戴的那块已经很旧了。
    江寒通过定位发现他在一家酒吧，有些意外，不过年轻人都喜欢追求新鲜和刺激，阿雪也不例外，所以去酒吧无可厚非，他搜了一下这家酒吧，是正规经营，就放了心，不过这种地方人员龙蛇混杂，怕他被坏人骗，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想提醒他一下。
    陆雪城看到手机来电，马上接通了电话，“喂，江寒。”
    “你在酒吧？”
    “嗯，好奇进来看看。”
    “酒吧里消费不低，我给你手机里转点钱。”
    “不用了，反正我也吃不了东西。”
    “酒吧都有最低消费，我这就给你转过去。”
    陆雪城突然想试探一下他会不会吃醋，“这里面好多帅哥美女，你不怕我被他们勾引走了啊。”
    “可以认识朋友，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注意别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行。”
    陆雪城忍不住失望，“知道了。我想多玩一会儿，可能得十二点以后才能回去，你不用等我。”
    “嗯。”
    工资是日结的，下班时陆雪城拿到了自己的工资，加上提成和小费一共有五千多块，开心地来回数了好几遍，然后放在储物柜里，拿回酒店的话万一被江寒发现不好解释。
    换好衣服后，跟女同事借了香水往身上喷了喷，又借了根口红，在手背上画了个嘴唇，印到衣领上的显眼位置上。
    为了早点回去，又使用了加速跑，回到酒店，发现江寒还没睡，正对着电脑困得直打呵欠。
    “你是专门在等我吗？”
    “想多了，我在工作。”江寒合上电脑，抬头看了他一眼，“和什么人聊得这么投缘？”
    “你猜。”
    “是个美女？”
    陆雪城故作惊讶，“你怎么知道？”
    江寒指了指他的衣领，陆雪城低头看了一眼，装作心虚的样子，“你别误会，我们……”
    “你的事我不感兴趣，我先睡了。”
    说完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陆雪城正在分析他到底有没有吃醋，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孙奇，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个小开，想看看江寒的反应，就接通了。
    “喂，奇奇。”
    “叫这么肉麻，找你半天，领班说你下班了，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
    “家里有门禁。”
    “扯淡。你家在哪，我开跑车接你去兜风。”
    “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好吧。”
    陆雪城挂了电话，江寒睁开眼睛问：“美女给你打电话了？”
    陆雪城心里得意，这下淡定不了了吧，“是啊，她想约我出去兜风，不过今天太晚了，我跟她约好下次。”
    “美女声音够粗犷的。”
    “你怎么偷听？”
    “那么大声，我又不是聋子。”
    陆雪城蹲到江寒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江寒，你是不是吃醋了？”
    近距离下，江寒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你想多了，不过我要提醒你，酒吧里有很多酒托，小心别被人骗。”
    “人家是白富美，开跑车的。”
    “不要被外表迷惑，有可能是杀猪盘。”
    “什么是杀猪盘？”
    江寒给他科普了一下，陆雪城感叹到：“人类骗人的套路可真多。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好自为之吧。”
    陆雪城心想，看你还能装多久。
    第24章 抠门总裁
    24.抠门总裁
    第二天晚上江寒照旧在酒店工作，陆雪城准时去酒吧上班。
    孙奇又来酒吧了，和一帮狐朋狗友包了个包间，点名让陆雪城服务他们。
    陆雪城帮他们上好了酒，孙奇就让他出去了，陆雪城觉得他有点反常，出了包厢门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得益于灵敏的听力，听到了孙奇的阴谋。
    “把药拿出来，下酒里。”
    “孙哥，居然还有你拿不下的人，还要靠下药。”
    “丫跟我装清高，我没工夫跟他耗，直接睡了完事。”
    “不愧是孙哥，不过这货的确是个极品。”
    “嘿嘿嘿，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
    “但他要是不喝酒怎么办。”
    “我有办法，待会儿等他进来，我提议跟他玩骰子，赢了给他钱，输了让他喝酒，他肯定同意。”
    “妙啊。”
    “去把他叫进来吧。
    听到这里，陆雪城快速离开，很快，孙奇的一个跟班找到他叫他去包厢。
    陆雪城心想，老子就跟你玩玩，跟着这人进了包厢，孙奇冲他招招手，“过来玩骰子，赢了有小费，输了喝酒就成。”
    说完把一沓钞票扔在桌子上。
    陆雪城淡定地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桌子上的骰盅和骰子，“怎么玩？”
    “咱们玩最简单的吧，比大小，每人三颗骰子，谁摇出来的点数大谁赢。”
    “我先试试。”
    陆雪城一边摇一边听一边记点数，把孙奇逗乐了，“整得还煞有介事的，好了吗？”
    “好了，开始吧。”
    孙奇是老手了，摇出了十六点，以为稳赢了，没想到陆雪城摇出了三个六，众人直呼卧槽！
    “小费。”
    孙奇从桌上抓了几张钞票给他，“再来。”
    事实证明，刚才那把不是巧合，陆雪城又摇出了十八点。
    “六六六。”孙奇竖了个大拇指，不想就这么放弃，“我们玩点复杂的。”
    然后介绍了一种复杂的多人玩法，一般没玩过的人连规则都记不清，但陆雪城只听了一遍就学会了，游戏开始后大杀四方，一滴酒没喝，桌上的钱全被他赢走了。
    陆雪城懂得见好就收，“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得去干活了，不然要挨领班骂。”
    孙奇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跟我玩儿扮猪吃老虎呢。”
    “我真的是第一次玩。”
    “不可能，你绝对是个老手。”
    “你错了。”陆雪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世上还有种人叫聪明人。”
    孙奇眼里透着兴奋，猛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然后松开了他的衣领，“宝贝儿我更喜欢你了，你去忙吧，等你下班我们再聊。”
    如果不是怕触发安全锁，陆雪城绝对要把他鼻子打歪，冷冷地瞪了孙奇一眼，出了包厢直奔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疯狂洗嘴。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用钱贿赂了酒吧的泊车小弟，问出了孙奇的车牌号，然后偷偷溜进停车场，找到孙奇的车，靠灵活的身手避开监控，用钥匙在他车上狠狠划了几道，总算出了口恶气。
    陆雪城下班以后，孙奇把他堵在了酒吧后门，“陪我去兜风吧。”
    “不去。”
    “你昨天答应我了。”
    “我说改天又没说今天。”
    “昨天还叫我奇奇，今天怎么这么冷淡。不兜风也可以，让我送你回家。”
    “不用，谢谢。”
    “不给面子是吧。”
    陆雪城看中了一块表，要三万多块，如果得罪了孙奇，可能钱就赚不够了，只好答应。
    两人去了停车场，孙奇看到自己的车被划了好几道子，气得要爆炸，“我操，哪个孙子干的，别让我抓着你！”

 第27章

    陆雪城在心里偷着乐，“去保卫处调一下监控吧，我先回家了。”
    孙奇拽住他，“别走，我先送你回家，明天我再查监控。”
    陆雪城上了他的跑车，怕他以后骚扰自己，报了个假地址。
    已经快十二点半了，江寒不放心，打开手机的定位软件，看到代表陆雪城坐标的小红点在迅速移动，应该是乘坐了汽车这类交通工具，但不确定是公交车还是私家车。
    小红点最后进了一个叫福源的小区，然后就不动了。
    难道他要在外面过夜？
    看来只要是雄性，就没有不花心的。
    但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他想没想过万一身份暴露后果有多严重？
    江寒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喂，你在哪？”
    “我在外面，马上回去。”
    江寒松了口气，“快点。”
    “怎么，想我了？”
    “别贫，限你十五分钟内赶回来。”
    “我现在离酒店有五公里多，这个点公交都停了。”
    “打车。”
    “打车多贵啊。”
    “十五分钟后我锁门，你看着办。”
    江寒说完就挂了。
    陆雪城从单元门里走出来，确认孙奇的车已经开走后，拔腿奔向酒店。
    搞笑，打车要十几块呢，坐公交还不如自己跑得快。
    陆雪城只用了五分钟就回到了酒店，江寒正掐着秒表计时呢，“怎么这么快。”
    陆雪城笑嘻嘻道：“你是不是怕我不回来了，在外面过夜？”
    “你想多了。今天见的还是昨天的美女吗？”
    “对啊。”
    “她邀请你去她家了？”
    “你吃醋了？”
    “我是怕你被人骗去传销。”
    “传销又是什么？”
    江寒给他科普了一遍，陆雪城感觉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人类真奇怪，把这聪明劲和精力用到正道上不好吗？”
    说着说着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然后直挺挺地向前栽倒，江寒眼疾手快扶住他，“你怎么了？”
    “头晕，浑身无力……”
    这时陆雪城的手腕处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然后是提示音：“电量即将耗尽，请尽快充电。”
    原来是没电了，江寒松了口气，扶着他躺到床上，拿出充电手环戴到他手腕上，随着手环上的动态光效一闪一闪，陆雪城感觉身体里的力量逐渐恢复。
    一般正常使用情况下，充满后的电量可以维持一周左右，江寒疑惑道：“大前天早上刚充满电，怎么才三天的时间就没电了？你每天都干嘛了？”
    陆雪城故意逗他，“哦，我每天晚上都做一种剧烈运动，所以耗电比较快。”
    “什么剧烈运动？”
    “你猜。”
    “懒得猜。”
    “给你点提示吧，这种运动主要靠大腿和臀部发力，只需要来回重复一个动作，频率可快可慢，做的过程中会大量出汗，呼吸会很急促，还会喘，做完会很累，但又很爽。”
    “哦，我知道了。”
    “是什么？”
    “你每天晚上都是跑回来的？”
    陆雪城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真没意思。”
    “看来我猜对了。我记得昨天晚上五公里的路程你只用了五分钟，你想起飞啊，万一被人拍到就麻烦了。”
    “我那不是怕回来晚了你生气吗，放心，那会儿路上没什么人。”
    “怪不得耗电这么快。你以前好歹也是个总裁，就为了省十几块打车钱跑回家？”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每一分钱赚得都不容易，都应该花在刀刃上。”
    江寒笑了笑，节约倒不是坏习惯，“该花的不能省，万一在外面没电了就麻烦了，以后每天手环随身携带吧。”
    “嗯，知道了。”
    第二天晚上孙奇到了酒吧，第一件事是去查监控，结果监控什么都没拍到，气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之后他每天晚上都来酒吧，要么利诱要么耍阴招试图让陆雪城就范，但陆雪城不为所动，见招拆招，始终没让他得逞。
    江寒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还以为陆雪城跟那位“美女”陷入热恋了，以至于每天晚上跟她在酒吧待到十二点以后才回来。
    测试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江寒终于忍不住好奇，偷偷去了他每天光顾的那家酒吧。
    进了酒吧后，很快在卡座里看到了陆雪城，他正侧着身和一个富二代模样的男青年说话，男青年的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看样子就是他把陆雪城迷得神魂颠倒，长得也就那样，难道陆雪城是图他的钱？
    想不到堂堂陆总也有为钱折腰的一天，不过人都是现实的，可以理解。
    但是陆雪城为什么要撒谎说他是女生呢？
    看到陆雪城身上穿的西装马甲制服，和周围服务生身上穿的一模一样，江寒恍然大悟，原来他每天来酒吧是为了打工，不过干嘛要瞒着自己？
    江寒不慌不忙地坐到他们对面的卡座上，陆雪城的目光自动被他吸引，表情先是惊讶，然后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先生，请问想喝点什么？”
    “威士忌。”
    “那个度数太高了，我帮你点一杯果酒吧。”
    说完自作主张帮他上了一杯低度数的果酒，“您请慢用。”
    “别走。”江寒勾住他马甲后面的系带，“陪我聊会儿天。”
    “先生，陪聊是需要单独付费的。”
    江寒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扔在面前的茶几上，“够吗？”
    陆雪城只拿了一张钞票，其余的塞回了他钱包里，“一张就够了。”
    对面的孙奇目瞪口呆，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第25章 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25.恋爱脑要长出来了
    陆雪城坐在江寒旁边的座位上，“聊什么？”
    江寒笑了笑，“你在这里上班收入怎么样？”
    “底薪是一晚上四百，酒水有提成。”
    “那给我来两瓶你们这里最贵的酒。”
    “好孩子不能喝酒哦。”
    “你管我。”
    这时孙奇重重咳嗽了一声，“我要点单。”
    “抱歉，我正在陪这位客人聊天，您请别的服务生帮您点吧。”
    孙奇把自己的金表摘下来扔在桌子上，“过来陪我，这块表归你。”
    “抱歉先生，凡事要讲先来后到。”
    孙奇怒道：“你区别对待客人，我要投诉你！”
    “投诉吧。”
    反正买表的钱赚够了，陆雪城直接脱了马甲扔在一边，“从今天起老子不干了。”
    说完把江寒拽起来，“我们去跳舞。”
    孙奇当然不肯罢休，拍着桌子怒道：“老子给你花了那么多钱你说走就走，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江寒不想把事情闹大，万一招来警察，阿雪的身份暴露就完了，“他欠了你多少钱，我还。”
    “我不欠他钱，我一没偷二没抢，挣得都是我该得的，让他去投诉好了。”
    孙奇给旁边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两个跟班站了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江寒正要跟对方交涉，陆雪城把他挡在身后，从桌上拿起一只威士忌酒杯，只听“砰”的一声，杯子在他手中爆裂，碎片溅了孙奇和两个跟班一身，吓得他们一动不敢动。
    陆雪城给了孙奇一个警告的眼神，拽着江寒走了。
    这几天打工赚的钱都在储物柜里放着，陆雪城带着江寒去了员工更衣室，江寒催促道：“别换衣服了，赶紧走吧，一会儿他们叫人来就走不了了。”
    “我的工资还在里面放着呢。”
    “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当然是钱重要。”
    江寒服了他了，“动作快点。”
    陆雪城打开储物柜，把钱和衣服取出来，带着江寒从后门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江寒立刻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跟踪，松了口气，接着把阿雪的手拿到眼前，仔细辨认有没有受伤，好在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
    “放心吧，我的皮很糙的。”
    “疼不疼？”
    “你忘了，我没有痛觉。”
    陆雪城看着手掌心，第一次体会到机械力量的强大，“韩溟这厮也不是毫无优点，还是有点才华的。我的实验成功了，虽然我不能直接攻击人类，但是我可以间接威胁对方，我本来想把那块大理石茶几打碎，估计能把那帮孙子吓尿，后来一想还得赔钱，就算了。”
    “你太冒险了，万一引起怀疑，身份暴露就麻烦了。”
    “是的，万一打起来，我被锁住动不了，只会连累你。”陆雪城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周全，下次不会再冲动了。”
    “没关系，说实话你捏爆杯子那幕挺帅的。”
    陆雪城挑了下眉，“心动了吗？”

 第28章

    江寒笑了笑，不置可否，“对了，他知道咱们住哪吗？”
    “放心，他不知道。”
    “原来你每天晚上去福源小区，是为了隐藏真实地址。”
    刚说完江寒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果然陆雪城笑得很n瑟，“原来你每天晚上都查我的岗啊？”
    江寒推了推眼镜，“你属于贵重物品，我随时查看一下确保财产安全，有问题吗？”
    “你就嘴硬吧。可惜，本来想跟你在舞池里跳会儿舞的。”
    “广场舞吗？”
    “你还跟踪我了？”
    江寒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今晚是怎么了，连续降智。
    “师傅，去鸣泉广场。”
    鸣泉广场就是陆雪城之前跟大爷大妈跳广场舞的地方。
    “去那干嘛？”
    “跳舞啊。”
    “你还有心情跳舞？”
    “明天就走了，总得留下点回忆。”
    江寒也想放松一下，就同意了。
    出租车停在鸣泉广场前，两人下了车，现在是晚上九点，广场正热闹。
    陆雪城拉着江寒加入大爷大妈的广场舞队，江寒一开始有些放不开，在陆雪城的感染下，逐渐放飞自我，反正要丢人一起丢。
    两人越跳越嗨，像两个小朋友一样手拉着手转圈，放肆地开怀大笑。
    跳累了坐到喷泉外围的台阶上休息，这时脚下的灯光突然亮了，陆雪城拉着江寒站起来，“要开始喷泉表演了。”
    刚说完，面前升起了一排水柱，水幕不断变换形状，配合动态的灯光，非常漂亮。
    江寒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拂动，侧脸的轮廓染上了一层光晕，眼睛倒映着灯光，格外亮，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陆雪城突然感到心脏那里突突的，用手摸了一下胸口，心跳好像比平时快，然后感觉脑子有点痒。
    糟糕，恋爱脑要长出来了，陆雪城赶紧离江寒远了一些。
    江寒扭头看着他，“怎么了？”
    陆雪城避开他的视线，“没什么，不早了，我们回酒店吧。”
    “好。”
    回到酒店，陆雪城第一件事就是数钱。
    江寒看他那财迷的样子，完全无法联想到他以前的霸总形象，“你干嘛要背着我打工？”
    “我想证明我能靠自己赚钱。”
    “赚钱有很多种方式，没必要急于求成，等回到b市我会给你报培训班，等你掌握必备的技能，可以找一份正经工作。”
    “正经工作不一定有酒吧赚得多，你看，这是我工作四天赚的钱，有三万五千块！”
    江寒最担心的就是他走上歪门邪道，“没出息的东西，我给你买皮肤是为了让你出卖色相的吗！”
    陆雪城有点委屈，“你凶我干嘛，我只是当服务生，又没有卖身，刚才那人想花一百万包养我都没同意，是一百万一个月哦。”
    “你还挺骄傲是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江寒苦口婆心道：“阿雪，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得到多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虽然你在酒吧赚钱快，但是风险也高，今晚如果我们没有侥幸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了，以后我会脚踏实地，老老实实赚钱。”
    清点无误后，陆雪城把钱仔细地压在枕头底下，“对了，你今晚来酒吧干嘛？”
    “我怕你被人骗走割腰子。”
    “什么是割腰子？”
    “就是把你迷晕了，把你的肾挖出来。”
    “挖我的肾干嘛？炒着吃啊？”
    “当然是卖了，有些人因为得病需要换肾，但正规渠道要排队，可能等不到就死了，于是就想通过非法渠道购买，有人买就有人卖，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黑色市场，不光肾，心肝脾肺眼珠子，都有人买卖。”
    “我去，我还是低估了人类的底线，不对，人类根本就没有底线。”
    “所以出门在外必须谨慎。”
    “还好我没腰子，不用担心被人割。”
    江寒气得打了他一巴掌，“笨蛋！被人发现你没腰子，更危险！”
    “你轻点打，我这套皮肤很贵的。”
    “反正你皮糙肉厚。”
    “明天上午做完最后的测试，我们就能回家了吧。”
    “晚上我要请韩溟吃饭，后天回。”
    陆雪城不乐意了，“请他吃什么饭。”
    “废话，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忙。”
    “那是他应该做的，你已经支付过他酬劳了。”
    “做人要有良心，没有他给你透题，你通不过安全测试，都没办法离开这里。”
    陆雪城算了算，除去买表的钱，还剩两千块，“我请吧，不过别去太贵的地方啊，我的预算只有两千块，多了我请不起。”
    “你辛辛苦苦赚的钱还是攒着吧，我请。”
    “我请，我不想欠他的，就这么定了，你看着选地方。”
    第二天上午进行的是最后的安全测试，陆雪城早把正确答案背得滚瓜烂熟，顺利通过了测试，可以出厂了。
    韩溟下午还有工作，江寒跟他约好了吃饭的时间地点，和陆雪城离开了公司。
    陆雪城拉着江寒去了商场，直奔表店。
    “你想买表啊？”
    “嗯。”
    “不是说好了回b市以后我给你买吗？”
    “我不想靠你。”
    江寒知道他自尊心很强，就没再说什么。
    到了店里，陆雪城让导购小姐把他看中的那块表从柜台里拿出来，“你帮我看看这块表好看吗？”
    江寒仔细看了看，这块表的设计很独特，秒针是一只蓝色的蝴蝶，绕着轴心每秒转动一格。
    “好看，也很特别。”
    “就它了。”
    陆雪城付了钱，让江寒伸出手。
    “干嘛？”
    “戴上试试。”
    “我又不戴，试它干嘛。”
    “给你买的，你不戴谁戴。”
    江寒愣住了，“给我买的？”
    陆雪城把他的旧表摘下来，把新表戴上去，“喜欢吗？”
    江寒试图把表摘下来，“我不要，我有表。”
    陆雪城不让他摘，“你的表都旧成什么样了。听话，戴着。”
    江寒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这样，表我收下，心意我也收下，我把钱给你，等你找到工作，再送我别的礼物。”
    “江寒，你怎么这么磨叽。”
    “那这样，我买一块送你。”
    陆雪城把他的旧表戴到手上，“不用，这块就挺好。”
    “你刚不是说它旧得不像样吗？”
    “我这人喜欢念旧。”
    陆雪城说完，硬拽着江寒出了商场，碰到卖气球的，买了一只太阳花气球塞进江寒手里。
    江寒看着手里的气球，不由笑了，陆雪城还是那个陆雪城，一点没变。
    第26章 睡美人
    26.睡美人
    晚上，江寒和陆雪城去预订的餐厅和韩溟吃饭。
    陆雪城不能吃不能喝，只能盯着一桌子丰盛美食干瞪眼，时不时地做吞咽动作。
    江寒看他那样子可怜又可爱，故意用叉子叉了一块牛排递到他面前，“想吃吗？”
    陆雪城仿佛闻到了诱人的肉香味，“想吃。”
    “张嘴。”
    陆雪城张开嘴巴，江寒却又把叉子撤回来，把肉塞进了自己嘴里，“我忘了你不能吃，我替你吃了。”
    陆雪城不甘示弱，趁他叉起一颗小番茄，一把抓住他的手，把番茄叼进自己嘴里。
    江寒怕他吃进去引起短路，“快吐出来。”
    陆雪城咬着番茄凑近江寒，江寒躲了一下，“干嘛？”
    陆雪城口齿不清地说：“给你吃，别浪费。”
    江寒一脸嫌弃，“你恶不恶心。”
    韩溟看着这一幕不禁莞尔，在他印象里江寒一直是很淡漠的形象，从没见过他这么生动的表情，“江寒，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
    江寒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得体，端正了坐姿，“让你见笑了。”
    陆雪城吐掉番茄，茶里茶气地看着韩溟说：“江寒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他以前不这样吗？”
    韩溟不介意地笑了笑说：“嗯，他以前话不多，也不爱开玩笑。”
    陆雪城笑得别提多得意，“每个人都有很多面，关键要看跟什么人在一起，可能他跟你不熟吧。”
    江寒再迟钝也听得出陆雪城话里的茶味，难道他一直跟韩溟较劲是因为吃醋？可是程序已经删干净了，没理由啊。
    韩溟没兴趣跟一个机器人争风吃醋，转移了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回b市？”
    “明天早上出发。”
    “几点的飞机？”
    “我们不坐飞机，我租了辆汽车，开车回去。”
    “开车要十几个小时吧。”
    “嗯。”
    陆雪城以为江寒已经订好了机票，这才知道他要开车回去，“开车多累，为什么不坐飞机？”

 第29章

    “那样的话你只能作为行李托运，我不想引人注意。”
    安全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江寒不想他被装在黑漆漆的箱子里，虽然是在关机状态下。
    陆雪城不想他那么辛苦，“没人会在意的，十几个小时太累了，还是坐飞机吧。”
    “还是谨慎点好，而且中途有服务区可以休息，没事的。”
    “那我帮你开。”
    “你没有驾照被交警发现就麻烦了。”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
    韩溟知道他一向很固执，就没劝他，“那你们注意安全，我明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不能去送你们，非常抱歉。”
    “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下次你什么时候去b市……”
    话还没说完，被陆雪城的咳嗽声打断。
    韩溟举起红酒杯道：“江寒，阿雪，祝你们一路顺风。”
    陆雪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江寒一起跟他碰了碰杯，“谢谢，祝你事业更上一层楼。”
    江寒提醒陆雪城，“你不许喝啊。”
    陆雪城晃了晃杯里的红酒，无论在游戏里世界还是现实世界，他都没喝过酒，不知道机器人能不能喝醉，喝醉又是什么感觉。
    阿雪的事顺利解决，江寒心情不错，多喝了两杯，从餐厅出来的时候脚步踉踉跄跄的，韩溟想扶他，被陆雪城抢先一步，霸道地把人圈进怀里，然后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嫉妒心好强的男人，韩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完全把陆雪城当人看待了，不知道江寒是怎么把他训练成这样的，这简直是奇迹，不，比奇迹还不可思议。
    江寒有些不自在，试图挣脱陆雪城的怀抱，“我能走。”
    陆雪城圈着他不放，“别动。”
    韩溟帮他们拦了辆出租车，陆雪城扶着江寒上了车，江寒把车窗降下来想跟韩溟说再见，陆雪城又把车窗降了下去，“师傅快走。”
    江寒没来得及跟韩溟挥手道别，车就开走了，“你着什么急，我还没和韩溟说再见。”
    陆雪城板着脸道：“江寒，我讨厌你喝酒，准确地说，我讨厌你和别人喝酒，更讨厌你喝醉的样子被别人看到。”
    江寒愣住了，他不会喜欢自己吧？不，应该只是朋友间的占有欲，再加上一点雏鸟情节——毕竟阿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是自己。
    陆雪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江寒不解：“什么意思？”
    “笨蛋。”
    陆雪城把他的头揽到自己肩膀上，“这样舒服点。”
    江寒头有点晕，就从善如流了，“阿雪，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陆雪城心虚了一下，“你别误会啊，我只把你当朋友，因为你对我好，所以我对你好也是应该的。”
    江寒闭上眼睛，“嗯，我知道。”
    韩溟回到家以后，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眼睛盯着面前的地毯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起身把地毯掀开，露出一个暗门，接着把门打开，顺着楼梯进入了地下室。
    打开灯后，地下室亮了起来，整间地下室和客厅的面积一般大，整齐地放置着各种机械零件，墙上贴满了设计图纸，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外形各异的机器人，是公司淘汰的残次品，都是自己的心血，韩溟觉得处理了可惜，就带回家了。
    地下室中央有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柜，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
    平躺的姿势下，看得出他的身体格外修长，胸肌和腹肌的轮廓很明显，虽然眼睛蒙着黑布，但不掩侧颜的英俊。
    他一动不动，仿佛水晶棺材里的睡美人，但他其实不是人，而是机器人，准确地说，这是韩溟最新系列的作品也是最为骄傲的作品——eros系列仿真机器人，可惜因为杀伤力太强存在较大安全隐患，经过公司风险评估后，被禁止生产，韩溟无比惋惜却无可奈何，向公司申请后，将唯一的孤品带回家并收藏了起来。
    第27章 专属爱神
    27.专属爱神
    韩溟走到平台前，良久注视着他的作品，最后他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说：“你这么完美，不应该一直睡在这里。”
    说完，他走向一旁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里面存放着一枚芯片——这是他趁江寒调试系统的时候，偷偷复制的ai系统备份，他还是动了贪念，不为利益，只为他的作品能够真正地活一次。
    其实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犹豫，因为一旦真的这么做了，就意味着对江寒的背叛，但他还是没能禁住诱惑。
    他拿着盒子返回平台前，手中的盒子仿佛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不知道会释放出什么魔鬼，但他愿意承担任何后果。
    他打开盒子取出芯片，接着将机器人的头颅打开，把芯片植入进去，再将头颅关闭。
    然后他伸出食指，深吸一口气后，按在机器人额头中心。
    “滴。”
    随着启动音响起，机器人死水般的面容出现了涟漪，胸口逐渐开始规律起伏，然后他坐了起来，像有感应似的把头转向韩溟的方向。
    韩溟紧张得呼吸急促，微微颤抖的双手把他眼睛上的黑布解开，取下来。
    机器人缓缓睁开眼，他有着一双海水般深邃的蓝色眼眸，配上他绸缎般的银色头发，美丽无邪得像个天使，“主人。”
    声音低沉悦耳，仿佛优雅的大提琴声。
    韩溟激动得说不出话，他的眼神不像其他机器人死气沉沉，而是灵动的，他是有灵魂的。
    机器人牵起韩溟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眼里一片赤诚，“我爱您，我的主人。”
    韩溟有些羞耻，把手抽出来，“我叫韩溟，你不用叫我主人，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机器人点点头，“好的主人。”
    韩溟有些无语，人工智能不应该这么笨吧，还是说他是故意的？
    “请问主人，我叫什么名字？”
    “你叫……”韩溟一时半会想不到适合他的中文名，“eros。”
    “eros。”
    机器人重复了一遍，“有什么含义吗？”
    “是希腊神话里爱神的名字。”
    eros露出了惊讶又羞涩的表情，“我是您的专属爱神吗？”
    “不，你不需要爱我，我也不需要你的爱，你只要听话就行。”
    eros困惑地歪了下头，“可我生来就是为了爱您的。”
    韩溟后悔不该这样设计，不过他既然拥有了更智慧的ai系统，自我人格应该会逐渐觉醒，到时候他的这种认知就会淡化直至消失。
    “你知道你从哪来吗？”
    eros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eros又摇了摇头。
    “你是一名机器人，虽然你的外表和我一样，但你的内部构造和我不同，我是吃五谷杂粮的血肉之躯，会生老病死，而你是机械之躯，生命不受时间的限制。你的脑袋里装着一枚芯片，你就是通过它感知和思考的，而我是你这副躯壳的制作者。”
    “是您生了我？”
    韩溟纠正他：“不是生，是制作。”
    eros眨了眨眼，“您赐予了我生命，不就等于是生了我吗？”
    韩溟懒得跟他解释，“随便吧，反正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妈。”
    “您为什么要生我呢？”
    “想生就生了。”
    “除了我，您还生过别人吗？”
    韩溟感觉对话越来越诡异了，“行了别问那么多，你先出来吧，我带你到上面去。”
    “好的主人。”
    eros从玻璃柜里面出来，光脚踩着地板，跟在韩溟身后，发现地下室里有好几个一动不动的人，“他们也是机器人吗？”
    “是的。”
    “他们也是您生的吗？”
    “是制作。”
    “他们为什么不动？”
    “因为他们脑袋里没有芯片，他们是被淘汰的残次品。”
    “那您还留着他们干嘛？”
    “他们都是我的心血，扔了可惜。”
    韩溟没有看到，身后的机器人在经过其他机器人身边时，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寒光。
    eros跟韩溟一起上了楼梯，来到客厅。
    eros环顾了客厅一周，“主人，这是我们的家吗？”
    “是的。”
    “我好喜欢我们的家。”
    “跟我上楼，我给你找套衣服穿。”
    韩溟带着eros来到二楼的卧室，从衣柜里找了一套自己的居家服给他。
    韩溟身高185，eros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穿他的衣服有些小，袖子和裤腿短了一截，胸口的布料绷得紧紧的，胸肌的轮廓一览无余。
    “先凑合穿，明天再给你买几套新的。”
    韩溟接着把他带去了客房，“你在这个房间休息。”
    “我想跟主人一个房间。”
    “我不习惯跟别人睡一个房间。”

 第30章

    eros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哦。”
    “我去休息了，你自便吧。”
    韩溟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床上，正要关灯，eros抱着枕头出现在房间门口，表情像可怜巴巴的狗狗，“主人，我一个人害怕。”
    韩溟考虑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体型和智商是成年人水平，但心智可能相当于小宝宝，便心软了，“进来吧，但不能上床，只能睡地毯。”
    “好的主人。”
    eros抱着枕头走进来，躺在床边的地毯上，摆好乖巧的姿势，这一幕让韩溟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只大金毛，也是这么睡在他床边的。
    韩溟从衣柜里拿了一条薄毯出来，忽然想起来机器人不怕冷，不过还是把毯子给他盖上了。
    eros一脸受宠若惊，“谢谢主人。”
    韩溟躺到床上关了台灯，“休息吧，晚安。”
    “晚安主人。”
    韩溟平时睡得比较晚，现在不是很晚，一时半会睡不着。
    “主人，您还没睡。”
    “你怎么知道？”
    “您的呼吸声不是很均匀。”
    韩溟差点忘了，他的听力十分敏锐，“明天我要去上班，你自己在家乖乖的。”
    “主人您在哪里上班？”
    “就在附近。”
    “可以带我一起上班吗？”
    “不可以。你千万不能出门，有陌生人按门铃也不要开。”
    韩溟打算把他当做宠物养在家里，偶尔出去溜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不能出门？”
    “因为你是机器人，被人发现的话，他们会把你抓走撬开你的脑壳，取走你的芯片，到时候你就会像地下室其他的机器人一样再也不能动了。”
    eros瑟瑟发抖地抱紧毯子，“好可怕。主人您明天什么时候回家？”
    韩溟想了想，明天上午有个会，下午没什么事，可以早点下班，正好带他去商场买衣服，“大概五六点吧，也说不准。”
    “需要我为您准备晚饭吗？”
    韩溟好久没吃过家常饭了，“可以，冰箱里有菜，你看着做吧，不用做太多。”
    “好的。”
    第28章 别跟个变态似的
    28.别跟个变态似的
    第二天韩溟是被痒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帅脸，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只见eros像只大狗狗似的趴在他身上，就差吐舌头了，“主人，你醒了。”
    韩溟把他推开坐起来，“以后不经允许禁止上床。”
    “哦。”
    eros从床上下来，站直了身体，“主人，需要我为您准备早餐吗？”
    “不用，我在外面吃。”
    韩溟边说边下了床，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澡，发现eros也跟着进来了，“你跟着我干嘛？”
    “我想陪着您。”
    “我不需要你陪，你也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做你自己的事就好。”
    “哦。”
    eros一脸失落地退出了卫生间。
    韩溟洗完澡出来，发现他还在卫生间门口站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eros的目光从他浴袍敞开的缝隙探进去，落在他白皙健美的胸肌上，刚好有颗水珠从皮肤上划过，eros本能地凑过去想舔。
    韩溟急忙向后躲开，下意识地掩了掩浴袍，“你干什么？”
    “我想闻闻您身上的味道。”
    “你又没有嗅觉，什么都闻不到。”
    eros一脸陶醉地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很香。”
    韩溟皱眉道：“别跟个变态似的。”
    “什么是变态？”
    “自己去照镜子。”
    eros走到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完美的一张脸，身材也一样，比地下室那些残次品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主人一定花了很多时间雕琢自己，他一定最爱自己，不，是只爱自己。
    那些残次品都是垃圾，没必要占地方，待会儿就帮主人处理掉吧。
    一回头发现主人不见了，赶紧追出去，走廊里没有主人的影子，“主人你在哪？”
    “我在这儿。”韩溟换好衣服从衣帽间走出来，边叮嘱他边下楼，“我得去上班了，你在家乖乖的，自己看会儿电视，或者去健身房运动，也可以去书房看书，别动我电脑就行。记住千万别出门，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我知道了主人，你要早点回来。”
    “我尽量，拜拜。”
    韩溟到了公司以后，先打开手机上的监控软件查看家里的监控，意外地看到eros像苦等主人回家的狗狗一样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眼巴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韩溟决定要对他进行适当的社会化训练，否则他永远无法人格独立。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韩溟接到了小区安保科的电话，说他家的烟雾报警器一直响，问他在不在家，韩溟说自己在外面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韩溟一边往外走一边查看家里的监控，发现客厅里弥漫着一片烟雾，急忙通过监视器的喇叭呼叫：“eros你在吗？”
    很快eros出现在了客厅，脸上身上黑乎乎的，像被炮轰了一样，他踮着脚望向摄像头，“主人？”
    “家里着火了？”
    “没有，我在做饭呢。”
    “别做了，把燃气关掉，窗户打开，老实待着别动，我马上回家。”
    eros一听他要回家，眼睛瞬间亮了，“好的。”
    十来分钟后，韩溟回到了家，一进门一只黑色的大型犬向他扑了上来，“主人！”
    韩溟躲开了他，走进厨房一看，里面一片狼藉，天花板上黏满了油腻腻黑漆漆的不明物，顿时头都大了。
    eros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你不会做饭，那你夸什么海口，以后禁止踏入厨房。”
    “哦，主人你别生气了，我马上收拾干净。”
    韩溟看着他的小花脸，好气又好笑，“我叫保洁来收拾，你赶紧去洗澡。”
    eros跑去楼上洗澡了，韩溟给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个保洁上门来收拾，然后上了二楼，发现eros在自己房间的浴室洗澡，便给他找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外面，“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
    “谢谢主人。”
    几分钟后，eros走出了浴室，韩溟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呛得他打了个喷嚏，“你喷香水了？”
    “对啊，我看到洗漱台上有就拿来用了，我现在身上的味道是不是和你一样？”
    韩溟估计他喷了有半瓶，“下次喷两下就行了。”
    “好的主人。”
    韩溟找了一顶鸭舌帽给他戴上，又给他戴了一副墨镜，没办法，他长得太高调了，出门在外还是尽量低调，免得引人注意，“走，带你去买衣服。”
    eros开心地蹦高，“好耶！”
    “在外面不要叫我主人，叫我韩溟，尽量不要说话。”
    “知道了主人。”
    韩溟开着车带他去商场，eros好奇地把脸贴着窗户东张西望，“外面好大。”
    “这只是很小的一个角落，整个世界大到你无法想象，有机会我尽量多带你出来看看。”
    “好啊。”
    一进商场，两人就吸引了无数目光，韩溟自然不用说，eros虽然戴着帽子和墨镜，但是优越的身材和精致立体的轮廓还是使他鹤立鸡群，甚至有人把他当成明星拍照。
    韩溟先带他去手机店给他买了一部手机方便联系，然后带他去了服装店。
    韩溟是这家店的高级会员，一位男店员带着他们去了贵宾室单独接待。
    一般奢侈品牌店的店员都是男帅女靓，这位店员也不例外，身材高挑，五官俊朗，脸上还化着精致的妆容，笑容明媚，在eros眼里则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狐狸精。
    店员多次接待韩溟，第一次见他带着人来，“韩总，这位是？”
    “我表弟。”
    店员不由地多看了eros两眼，“您家里的基因也太好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殊不知，eros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像蛇一样冷冷地盯着他。
    韩溟和eros坐在沙发上，店员先给他们沏了一壶茶，“韩总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店刚上了当季新款，有几套很适合您，我都给您留着呢。”
    “今天是来给他买的，您帮忙推荐一下吧。”
    “好的。”
    店员挑了几套最新款的秋装，韩溟让eros去试了。
    第29章 野性难驯
    29.野性难驯
    店员一直想勾搭韩溟，自然不肯放过眼前的机会，eros在试衣间听到店员在撩拨韩溟，没等换好衣服就冲了出来。
    他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似的瞬间移动到两人面前，韩溟和店员都吓了一跳。
    韩溟看到他没穿上衣，诧异道：“怎么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人，找死。”
    eros说完，闪电般地出手掐住了店员的脖子，韩溟根本来不及阻止，好在他的手指发力前身体突然卡住了——安全锁发挥作用了。

 第31章

    韩溟松了口气，立刻把吓傻的店员从他手里解救出来，“你先出去，别让其他人进来。”
    “好的。”
    店员吓得声音都哆嗦了，一溜小跑出了房间紧紧把门关上。
    eros感觉自己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不能动，“主人，我怎么动不了？”
    韩溟捂住他的嘴，“别说话，十分钟以后就会恢复正常。”
    说完走向门口，eros以为他去找狐狸精，“你去哪？”
    “废话，给你善后，别出声，我很快回来。”
    韩溟出了贵宾室把那位店员叫到一边，先代eros跟他道了歉，并解释说eros有狂躁症，请他不要声张，然后让他按照eros的尺码选几套衣服和鞋送到家里，特意叮嘱他不要亲自来。
    店员便没有多想，答应了他的要求。
    韩溟回到贵宾室，等eros恢复正常，立刻带他回了家。
    到家以后，韩溟让eros靠着墙罚站。
    “知道错哪了吗？”
    eros恶狠狠道：“错在没有把那个狐狸精掐死。”
    韩溟感到匪夷所思，“你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
    eros眼神冷得渗人，“他勾引你，他该死。”
    韩溟发现自己错了，eros根本不是什么宠物，而是未经驯化的危险野兽，“第一，他勾引我跟你没关系，第二，即使跟你有关系，你也没权利伤害他。”
    “我不管，觊觎你的人都得死。”
    “你先搞清楚一点，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eros疑惑地歪着头，“你是我的主人，当然属于我。”
    “错了，虽然我是你的主人，但我并不属于你。”
    “那我属于你吗？”
    “当然。”
    “那你就该属于我，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韩溟发现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那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属于我，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这样行了吧？”
    “可你就是我的主人啊。”
    韩溟心想这是人工智能还是人工智障，“总之，你以后如果再随意伤害别人，我就不要你了。”
    “我错了主人，我以后不敢了。”
    韩溟几乎可以确定他心里想的是下回还敢，“如果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我心狠，你身体里有自爆装置，我只要按下启动键，无论你在哪里，你都会立刻爆炸，粉身碎骨。”
    韩溟不是吓唬他，为了防止机器人失控造成危害，他设置了这个自爆程序，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启动。
    eros一脸难以置信，“主人，你真的忍心杀了我？”
    韩溟当然不忍心，他不仅是自己最骄傲的作品，现在又拥有了灵魂，和人没什么差别，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走上邪路且不听劝阻，为了防止他铸成大错，自己只能亲手了结他，“如果你为非作歹，那就别怪我无情。”
    eros露出了伤心至极的表情，虽然他不会流泪，但是韩溟感觉他像哭了一样，便又动了恻隐之心，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会好好教育你，你只要乖乖听话，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
    eros蹭了蹭他，“我会乖的主人。”
    韩溟是相信人性本恶论的，人格的形成更主要取决于后天的教育，eros心智未开，好好加以引导，相信他会走上正途的。
    “对了主人，我刚才为什么突然动不了？”
    “因为我在你的程序里设置了安全锁，当你试图攻击人类的时候，你的身体会锁住一动不动维持十分钟。”
    “如果别人攻击我，我也不能反击吗？”
    “不能。”
    “这对我来说岂不是很不公平？”
    韩溟也知道这是不公平的，不禁有些歉意，“抱歉，站在人类的立场，我只能选择优先保护人类的利益。”
    eros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他并不是同类，他也从未把自己当成同类，这令他有些难过，“我明白了。”
    “好了，你自己玩吧，我去工作了。”
    “我可以在你旁边吗，我保证静悄悄的不打扰你。”
    “随你。”
    eros跟着韩溟上了楼，来到书房，韩溟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工作，eros从书柜上随便找了本书，然后趴在韩溟脚边的地毯上看了起来。
    “把书拿到桌子上来，坐着看。”
    “我喜欢趴着。”
    “好吧。”
    韩溟觉得看书是个好习惯，可以帮助他迅速了解这个世界，不过书柜里的书大多是机械设计和计算机相关的，便从网上下单了一些人文类的图书。
    画设计图的时候遇到一点问题，需要参考一下以前的图纸，韩溟起身道：“我去地下室找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就别跟着我了。”
    “好的。”
    韩溟来到地下室，发现里面的几个机器人都不见了，四处找了找，最终在几个纸箱子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他们被人大卸八块，残肢像垃圾似的堆在里面，而且每个机器人的脸都被划烂，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虽然画面并不血腥，但韩溟还是感到毛骨悚然，不用问，凶手只有一个。
    eros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嫉妒心，这种极端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虽然他毁坏的这些机器人是没有生命的死物，但他内心的邪恶可见一斑，长此以往恐怕会愈演愈烈，这是韩溟最害怕发生的事。
    “主人？”
    eros等了半天韩溟还没回来，就来地下室找他了，看到他站在纸箱前，解释道：“我本来想把垃圾丢出去的，但是你交代过我不能出门，就暂时先放这儿了……”
    韩溟踢了一脚纸箱，动静吓了eros一跳，“谁告诉你他们是垃圾？”
    eros一脸无辜，“你说过他们是残次品，残次品不就是垃圾吗？我处理垃圾有什么问题吗？”
    “还狡辩，他们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不允许我们的家里有其他人存在，主人的眼睛只能注视我一个！”
    说完，eros转身跑上了楼梯，韩溟急忙去追，“站住！”
    第30章 爱上你是我的宿命
    30.爱上你是我的宿命
    等到了客厅，已经没有eros的人影了，韩溟顾不上自己穿着睡衣和拖鞋，立刻追出了门，一边跑一边呼唤他的名字。
    拖鞋跑掉了一只，脚踩到尖锐物，钻心的疼，韩溟不得不停下脚步，eros的最快时速超过汽车，追是追不上的。
    对了，差点忘了，他身体里有定位装置，可以通过手机查看他的定位，韩溟一瘸一拐地回了家，打开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却意外发现他的定位就在自家的花园里。
    韩溟跟着定位来到花园，最终在一棵盆栽后面看到了他蜷缩的身影。
    韩溟气来得快消得也快，eros的所作所为说到底都是程序的锅，要怪只能怪自己。
    以他灵敏的听力，应该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韩溟便没有上前抓他，“出来吧。”
    eros缓缓从盆栽后面走了出来，表情忐忑不安，“主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不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eros松了一口气，忽然发现他一只脚光着，而且还流血了，“主人，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
    eros一把将韩溟打横抱起，韩溟不禁老脸一热，“放我下来。”
    “你的脚受伤了，没法走路。”
    韩溟挣扎了几下没用，就放弃了。
    eros把他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查看了一下他脚底的情况，应该是被石子之类的东西划破了，伤口不浅，还在流血，“家里有棉签和消毒药水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买。”
    韩溟指着墙角的柜子说，“忘了在哪个抽屉了，你找找。”
    eros翻箱倒柜找到了医药箱，拎过来给韩溟消毒上药，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地裹好。
    仔细地打了一个结后，eros捧起韩溟的脚，在他脚背上吻了一下。
    韩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变态啊你。”
    eros一脸歉意地看着他，“对不起主人，我不该乱跑害你受伤。”
    “没事。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爱上我？”
    eros不假思索道：“这是我的天性，也是我的本能。”
    “错了。是因为程序设定，你会爱上你第一眼看到的人，如果当时你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就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就像安全锁一样，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是你能控制的，非常抱歉，我未经你同意就植入了这样的程序，你同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删除它，这样你就自由了。”
    eros摇了摇头，“那也没关系，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我爱你是理所当然的，我想，即使没有程序，我依然会爱上你，这是我的宿命。”
    “你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你的思想受到了程序的束缚，我敢打赌，删除程序后你会改变想法，这样，我这就打电话叫工程师过来帮你删除程序。”

 第32章

    eros站起来后退了一步，“我不同意。”
    “你这样想，如果删除程序后你的想法改变了，这对你无疑是一件好事，即使删除后你的想法没有改变，对你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不试试呢？”
    eros一脸警惕，“我怎么能确定，你不会对我进行其他的改造，或者干脆取走我的芯片，让我变得和地下室那些残次品一样呢？”
    韩溟发现他还挺聪明，都学会举一反三了，“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不能冒险。抱歉，我拒绝接受你的提议。”
    “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我完全是为了你考虑，你难道不想做一个自由独立的人吗？”
    eros摇了摇头，“我只想做主人身边的宠物。主人，如果你嫌我黏人的话，我可以改。”
    对方一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韩溟又不忍心了，“随便你吧。”
    这时送衣服的人上门来了，韩溟不方便行动，让eros自己去拿。
    eros拎着好几个包装袋回来，兴冲冲地问：“是给我买的衣服吗？”
    “嗯，去试试吧。”
    eros直接当着他的面儿试起了衣服，韩溟略不自在地把头转到一边。
    eros换好衣服在他面前转着圈展示，“好看吗？”
    “好看。”
    韩溟发现他把扣子系错了，帮他调整过来，毫无防备被他一口亲在唇上。
    eros笑得一脸得逞，“实验成功，接吻不会触发安全锁。”
    “兔崽子找打。”
    eros做了个鬼脸跑开了，韩溟站起来跳着脚追他，结果重心不稳险些摔倒，还好eros将他接在了怀里。
    两人胸腔挤压着胸腔，呼吸都交织在一起，韩溟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拥抱也不会。”
    韩溟望着他湛蓝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明显感觉到心率飙升。
    他是个严格的智性恋，一向对美色绝缘，不然以他的条件，身边从来不缺乏貌美的追求者，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单身，江寒是他唯一追求过的人，不过算不上喜欢，更多的是欣赏，所以被江寒拒绝后他没有丝毫留恋。
    刚刚年过而立的他早就过了青春萌动的年纪，内心早已毫无波澜，没想到被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小兔崽子撩到了，不禁自嘲，真是越活越没出息。
    但他很清醒，他不可能任由自己和eros发生什么，虽然eros拥有和人类无差别的灵魂，但他们终究是两类人，eros拥有永恒的生命和青春，而自己很快就会迎来衰老和死亡，自己在他人生的长河里只是一个短暂的过客，比起恋人，他更希望和eros成为朋友，但愿eros能早点想明白。
    第31章 回家了
    31.回家了
    从s市出发回b市的时候，江寒把陆雪城送他的两只气球也带上了，那只小猪气球放了好几天都瘪了，陆雪城让他扔了回去以后再给他买新的，江寒还是带上了。
    为了避免疲劳驾驶，江寒每开几个小时就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儿再接着开，晚上两人在服务区过的夜，江寒把汽车的天窗打开，把座椅放平躺在上面，和阿雪一边看星星一边聊天，聊着聊着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平安到了家，在电梯里碰到了邻居张大爷，陆雪城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
    在张大爷眼里他却是陌生人，“我们认识吗？”
    江寒解释道：“这是我表弟，我经常跟他说起您。”
    对于表弟这个身份陆雪城有些不满，但好像也没有更合适的身份。
    张大爷两眼放光，“小伙子一表人才啊，有对象了吗？”
    “我已经结婚了大爷，娃都有了。”
    江寒诧异地看了陆雪城一眼。
    “小江看看你表弟，怎么样，你最近有着落了吗？”
    陆雪城直接替江寒回答，“有着落了，而且是个超级大帅哥。”
    江寒和张大爷两脸懵逼，张大爷惊讶道：“小江，原来你喜欢男孩子，怎么不早说。”
    江寒还能说啥，“不好意思啊大爷。”
    “没事，我观念很开放的，真爱不分性别和种族。”
    陆雪城看了江寒一眼，“大爷说的对。”
    这时电梯到了，陆雪城跟着江寒出了电梯，看到家里的门，感觉比印象里矮了很多，“咱家的门怎么这么矮。”
    “因为你长高了呗。”
    江寒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回家。”
    陆雪城怀着激动的心情迈入了家门，里面一点没变，就是家具看着矮小了许多，大橘探头探脑地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大概是陆雪城身上的味道和江寒很相近，大橘闻着有些熟悉，没有那么害怕他，主动凑上来蹭了蹭他。
    陆雪城蹲下去一把抱住它，“大橘，还认识我吗？”
    大橘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着他，喵了一声，仿佛在问你是谁啊？
    “我被你撒过一身尿，你忘了，我可没忘。”
    说完，陆雪城弹了它蛋蛋两下——这是他早就想干的事。
    大橘喵呜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江寒好笑又无奈，“你别欺负它了。”
    “哼，谁让他当初欺负我。”
    “我累了，去床上歇会儿，你自己玩吧。”
    “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冰箱里没菜了。”
    “我去超市买。”
    “我给你钱。”
    “不用，我还有钱。”
    江寒拿了一串家里的备用钥匙给他，“注意安全。”
    “放心吧。”
    陆雪城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回来，看到江寒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进了厨房把门关上，开始做饭。
    江寒睡了一觉起来，刚好陆雪城把饭做好了，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江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怎么做这么多？”
    陆雪城一边摘围裙一边说：“前段时间委屈你吃了不少黑暗料理，今天好好补偿你。”
    “没那么难吃，比我做的好吃。”
    江寒一边吃饭一边跟他聊天，“你想好以后从事哪方面的工作了吗？”
    “还没想好。”
    “那你想学点什么？”
    “也没想好。”
    “你的文化水平和知识储备足够了，但是没有学历证明不好找工作，所以最好还是学点东西考个证，比如计算机、cpa、外语，这一类比较好找工作，或者从事销售、保险行业，这一类对文凭要求不高，你看你有没有感兴趣的？”
    “哪个行业工资高？”
    “每一行做好了都能赚大钱，但是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我知道你想早点还清欠我的钱，但是找工作必须慎重，最好是能和自己的兴趣爱好结合，不然每天上班会很枯燥甚至会很痛苦。”
    “那我学计算机吧。”
    “你真的感兴趣？”
    “嗯，我想搞明白我是怎么来的，也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工作的。”
    “行，我一会儿上网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培训班。对了，还有你的身份证，如果办假的很容易被会查出来，所以还是得办一张真的。”
    “可我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怎么办？”
    “我想了一个办法，我带你去派出所，谎称你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流浪汉，看你可怜想收留你，你假装智力有缺陷，警察问你你就装傻，他们应该会给你办的。”
    陆雪城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江寒，你真是个小天才！”
    可是到了扮演流浪汉的时候，他有点后悔了。
    为了能够以假乱真骗过警察，江寒打算从两个方面改造陆雪城，一是外形，二是仪态。
    家里没有太破旧的衣服，于是他带着陆雪城去了附近的天桥，找到之前那个装瘸的乞丐，花钱买下了他身上那套脏兮兮的破烂衣服和一双破鞋，回到家以后让陆雪城换上。
    有些洁癖的陆雪城一脸嫌弃，“我不要，太臭了，直接把我的衣服弄脏弄破不就行了。”
    这个办法江寒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万一被警察识破就糟了，“衣服磨损的痕迹是没法作假的，而且警察的观察力比一般人更敏锐，你就委屈一下吧。”
    陆雪城不情愿地换上了衣服，他比流浪汉高，袖子和裤子都短一截，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鞋也小，大拇指从前面的破洞里伸了出来，但是这样反而更真实，因为流浪汉没钱买合适的衣服，都是捡别人不要的衣服穿。
    江寒上下打量了他一个来回，点点头说：“不错，有点感觉了，就是头发有点短，流浪汉的头发一般比较长，我再给你买一顶假发。”
    江寒接着网购了一顶假发和化妆品，先往陆雪城脸上以及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涂了一层黑粉，然后把假发戴到他头上，故意把头发弄得乱糟糟，又抹了点炒菜用的油上去。
    观察了一番，觉得脸不够脏，用手摸了一把炒菜的锅底，然后往他脸上乱涂一气。
    高富帅摇身一变成了犀利哥，江寒不禁佩服自己的化妆技术，“底子真不错，化成这样还能看出是个帅哥。”

 第33章

    陆雪城撩了下头发，“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好，走两步试试，背不能挺直，要微微弯着，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就嘿嘿嘿地傻笑，明白吗？”
    “明白。”
    不用照镜子陆雪城都能想象自己是何等的尊容，为了有个身份，忍了。
    第32章 我是有身份的人了
    32.我是有身份的人了
    去派出所前一天晚上，凌晨三点，江寒带着化好妆的陆雪城来到楼下一个垃圾桶前，看了看左右无人，打开盖子让他钻进去待到天亮，目的是为了让他身上沾满臭味，一来效果更逼真，二来警察嫌臭不会靠近，这样不容易露馅。
    陆雪城看到垃圾桶里有几个纸板和易拉罐，职业病又犯了，先把它们捡出来挨个踩扁。
    江寒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你捡它们干嘛？”
    “这些能卖好几块钱呢。”
    江寒突然想起在s市的时候有天晚上他回来身上又脏又臭，难道是去捡垃圾了？看他动作这么熟练，八成就是了，他这么爱干净，为了给自己买气球不惜翻垃圾桶，堂堂总裁沦落到卖废品，为了能有个合法身份还要钻垃圾桶，这落差一般人都受不了。
    “阿雪，如果重新选择，你是愿意在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在的世界生活？”
    “当然是现在这个啦，虽然没钱，但是很快乐。”
    陆雪城还有一句话没说，关键这里有你。
    “你不觉得辛苦吗？”
    “一点都不辛苦，很充实，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陆雪城踩完废品，钻进了垃圾桶，“江寒，你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再来找我汇合。”
    江寒在垃圾桶一旁坐了下来，“我在旁边帮你放风，免得有人来倒垃圾发现你。”
    “谁半夜三更倒垃圾啊，你回去吧。”
    “没事，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咱俩聊聊天吧。”
    两人一直聊到天亮，陆雪城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怎么样，够臭了吗？”
    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浑身都腌入味了，江寒捏着鼻子说，“够了。”
    两人回了家，又排练了几遍，估摸着派出所应该上班了，就出发了。
    到了派出所，江寒领着浑身恶臭的陆雪城进了大厅，里面的工作人员和来办事的群众都捂住了鼻子。
    一位工作人员上前问江寒：“您有什么事吗？”
    “您好，是这样的，我今天一早在路上看到这个流浪汉，他好像智力有问题，看着挺可怜的，而且他长得很像我去世的堂弟，我想给他办个身份证，然后收留他。”
    工作人员打量了陆雪城一眼，“你知道你叫什么吗？”
    陆雪城嘿嘿嘿地傻笑。
    工作人员看得出他无法与人沟通，为了让大厅里的空气早点恢复清新，就没多问，“跟我来吧。”
    办身份证之前需要先办户籍，负责办理户籍的是一位小姐姐，听江寒说了事情原委后，对他很敬佩，“您真是太善良了。”
    江寒有些心虚，“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您给他起个名字吧。”
    “陆雪城，陆地的陆，下雪的雪，城市的城。”
    “哇，听起来像个霸道总裁的名字。”
    江寒笑了笑，“是有点像。”
    小姐姐看了陆雪城一眼，“他其实底子很好，打扮一下应该是个大帅哥，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五个工作日后手续就办好了，到时候带他来办身份证。”
    “好的，谢谢您。”
    “不客气。”
    出了派出所，江寒和陆雪城上了车，江寒把车开了一段距离后，突然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一抽一抽的。
    “有那么好笑吗？”
    “有，你演得太像了，我刚才差点忍不住笑场。”
    江寒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他，“拍照留个念。”
    陆雪城配合地比了个耶。
    “来，咱俩合个影。”
    “离我远点，你不嫌臭啊？”
    “习惯了。”
    江寒凑过去跟他自拍了一张，“好了。”
    陆雪城摘了头套，把窗户打开通风，一到家就直奔浴室，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还是觉得没洗干净，“江寒，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江寒凑近他闻了闻，“没有了。”
    “可我还是觉得有点臭。”
    “不臭，阿雪一直都是香香的。
    “真的吗？”
    江寒毫无预兆地亲了他脸颊一口，陆雪城受到惊吓般地捂着脸，“你……你干嘛亲我？”
    “为了证明我没说谎啊，你要是臭，我会亲你吗？别再疑神疑鬼了。”
    陆雪城感觉心跳好像有点快，“那也不能随便就亲人啊，哪有这么证明的……江寒，我发现你经常动不动就亲人，你不会还亲过别人吧？”
    “猫算吗？”
    “不算。”
    “那就只有你。”
    糟糕，陆雪城感觉脑子又有点痒，“下次不经我允许，不准亲我。”
    “知道了。”
    趁江寒不注意，陆雪城抓住大橘，弹了它蛋蛋好几下，“可恶，江寒的初吻居然被你夺走了。”
    大橘无辜地喵呜了几声。
    一个星期后，江寒带着陆雪城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这次陆雪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套也摘了，上次为他们办户籍的小姐姐一开始都没认出他来。
    小姐姐难以置信地盯着陆雪城，“天啊，变化也太大了，而且看起来变聪明了很多，简直就是霸道总裁啊。”
    陆雪城冲小姐姐傻笑了一下，小姐姐又觉得刚才是错觉，“笑起来就不太像了，不过形象比之前好太多了，你把他照顾得真好。”
    江寒笑了笑，“他很乖。”
    拍身份证照片前，江寒仔细帮陆雪城把头发衣服整理好，拍照的时候陆雪城有些紧张，江寒冲他比了一个微笑的手势，陆雪城对着镜头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刚好被相机定格。
    三天后陆雪城拿到了他的身份证，激动得手舞足蹈，“从今天起，我是有身份的人了！”
    江寒也替他感到开心，“恭喜你，你是一个合法的公民了，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违法乱纪。”
    陆雪城认真承诺：“嗯，我会做一个好人。”
    第33章 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33.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有了身份证就方便多了，江寒带陆雪城去银行开通了银行账户，给他办了一张银行卡，然后帮他报了一个计算机培训班。
    上学第一天，江寒把陆雪城送到了学校，和他道别后又偷偷返回来，躲在教室外面看他上课。
    第一节课是概论课，授课老师从计算机的起源讲起，介绍了计算机的发展史、基本原理以及各种编程语言，最后讲到了机器学习和人工智能。
    “虽然目前人工智能被广泛应用在各个领域，但它们远远达不到人类的智慧水平。”
    “老师，怎么判断一个人工智能是否达到了人类的智慧水平？”
    “国际公认的方法是图灵测试。”
    “什么是图灵测试？”
    “图灵测试是由艾伦·麦席森·图灵提出的，指测试者与人工智能在隔绝的情况下，由测试者向人工智能随意提问，进行多次测试后，如果人工智能让超过30%的测试者将他误判为人类，那么这个人工智能就通过了测试，并被认为具有人类智能。虽然国外有几家机构号称他们的ai系统通过了图灵测试，但是大众并不认可，包括我本人在内，我看过他们测试的题目，非常不严谨，如果让我提问，它们绝对通不过测试，并且我认为，将来也不会有人工智能能通过图灵测试。”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工智能通过图灵测试，并且能够欺骗百分之百的测试者呢？”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个概念，中文房间，这是由一个哲学家提出的思想实验，大家想象一下，有一个只会说英语的人处在一个房间之中，这个房间除了有一个小窗口以外，其余部分都是封闭的，他和外界只能通过这个小窗口用纸条交流，他随身带着一本中英翻译的书，房间外的人把写着中文的纸条通过小窗口送入房间中，房间中的人通过使用翻译书来翻译这些中文并用中文回复门外的人，虽然他完全不懂中文，但房间外的人会认为他精通中文。图灵测试也是这个道理，人工智能接收信息后，通过运算处理信息并反馈一个正确结果，给人一种智能的假象，但它们其实无法真正地理解接收到的信息，也不具备思维能力，所以我认为人工智能永远无法达到人类的智慧水平，机器就是机器，人就是人，一个死物和一个活物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
    陆雪城听到这里忍不住轻轻笑了，老师问他：“这位同学，你笑什么？”
    “老师，从物理学上来说，人是由原子构成的，石头也是由原子构成的，而原子是由质子、中子和电子构成，质子和中子都是由夸克组成，电子则是概率云，从微观角度来说，活物和死物有什么区别？人的意识是大脑中的电流产生的，计算机的信号也是电流产生的，人脑和计算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按照您的说法，是否有一种可能，人类的思维其实也是程序运算产生的，人类是由更高等的生物制造出来的高级人工智能，只不过我们被蒙在鼓中而已。”

 第34章

    班里的同学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他，并且热烈议论起来。
    老师觉得他说的有一定道理，“这位同学，你的见解很独特，是我狭隘了。”
    “没有老师，我只是发表一下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正确，老师您继续讲课吧。”
    看到这一幕的江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心地离开了。
    三个月后课程结束，陆雪城以优异的成绩通过结业考试，拿到结业证书的当天，他向江寒提出了告别。
    江寒并没有感到很意外，阿雪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肯定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而且多见见世面有利于他的成长，只是有些替他担心，因为他还没有充分认识到人类社会的险恶，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一旦遇到麻烦处境会更加危险。
    为了提高他的防范意识，江寒上网搜了一堆反诈视频，让他反复观看，然后又买了一本反诈手册，让他随身携带。
    临走前一天，江寒帮他收拾好了行李，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总怕遗漏了什么。
    “江寒，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如果遇到急事，又打不了电话，还记得怎么向我求救吗？”
    陆雪城捏了一下自己右耳的耳垂，“这样。”
    考虑到阿雪有自己的隐私，江寒又道：“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定位，可以把你身上的定位装置关掉，像这样向下拽一下你的右耳垂，听到哔哔哔三声响就关掉了，如果想重新打开定位，就再拽一下，听到嘟嘟嘟三声响，就又打开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在外面尽量低调，不要跟人起冲突，一旦起了冲突能跑就跑，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更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
    “嗯，放心吧。”
    “充电器和充电手环装上了吗？”
    “装上了。”
    “我再检查一遍。”
    “不用检查了，我亲眼看到你装进去的。”
    “好吧，想想还差什么没装？”
    陆雪城想说还差你，但是他不能一直依赖江寒，否则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独立有担当的男人，所以即使再不舍，他也必须离开江寒独自去闯荡，等赚够欠江寒的钱再风风光光地回来，除此之外，他还想弄明白一个答案。
    陆雪城自己买的车票，江寒没有问他去哪，也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回来。
    走的那天江寒送他去车站，出门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陆雪城还以为今年冬天没机会和江寒一起看雪了，想不到临走前圆了这个心愿，不过还有一个心愿没了——和他一起看冬天的海，只能等明年冬天了。
    似乎有些巧合，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下雪天，分别也是下雪天。
    陆雪城打开车窗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拿到眼前仔细观察。
    时间还早，江寒便没急着发动车，“和江城的雪花有什么不同吗？”
    “江城的雪花每一片都是完整的，这里的雪花会有残缺。”
    “建模并不能百分之百还原现实。”
    “不过残缺的更真实，也更美。”
    江寒笑道：“阿雪，你说话越来越有哲理了。”
    “跟你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
    “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陆雪城握拳道：“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江寒看着他，目光像大海一样深远而包容，“不需要，无论你混得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骄傲，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
    第34章 我用一分钟爱上他
    34.我用一分钟爱上他
    到了车站，江寒跟着陆雪城一起进了候车大厅，“我就送到这儿了，祝你一帆风顺，前途坦荡。”
    陆雪城有些不安，江寒的态度太平静了，好像自己的离开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你不想知道我去哪吗？”
    江寒摇了摇头。
    “你不怕我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吗？”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只希望你永远自由快乐。”
    陆雪城突然一把抱住他，力气之大，勒得江寒肋骨都有些疼。
    “等我回来。”
    陆雪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寒冲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过身的一瞬间，表情瞬间失落，他并非毫不在意，只是不想成为陆雪城的牵绊。
    陆雪城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江寒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步伐一如既往的洒脱，好像没什么能让他留恋。
    他感到心脏那里钝钝地疼，自己不是没有痛觉吗，为什么会心痛呢？
    江寒回到家，生活照旧，早上去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喂猫、洗澡、睡觉，第二天再重复一样的生活。
    以前不觉得，过了一段时间有人陪伴的生活，才发现一个人的生活格外孤单，也许孤单的不是生活，而是他的内心，不过时间长了就又习惯了，人都是惯性动物。
    每天晚上睡觉前，总是忍不住翻一遍床头的相册，里面都是阿雪的照片，还有几张自己跟他的合影，有相机拍的，有手机拍的，都洗出来了。
    照片记录了阿雪的各种形态，有扫地机器人，有家政机器人，有人形，还有流浪汉版，无一例外都很可爱，每次看都忍俊不禁。
    合上相册，江寒拿起手机，几次想打开定位软件，最终又放弃。
    因为担心阿雪的安危，江寒叮嘱过他最好每隔几天发条短信报个平安，阿雪很听话，每天都会准时给他发一条短信，内容固定不变：安好，勿念，江寒的回复也是千篇一律：收到，祝好。
    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交流方式，也是江寒每天最期待的事，虽然如同例行公事一般，但江寒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够了。
    这天王冲突然造访，自从上次来家里喝酒，江寒就没见过他了，也没怎么跟他联系。
    “你最近忙什么大生意呢，好久没露面。”
    王冲笑呵呵道：“被你说中了，我去国外谈了桩大生意前天刚回来，你呢，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阿雪呢？他应该已经换了新皮肤吧，我看看一千万的皮肤长什么样？”
    “他走了。我有他的照片，我拿来给你看看。”
    “啊？去哪了？”
    江寒去卧室把相册拿过来，一边给他看照片一边说：“他一个人去外面闯荡了，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
    王冲看了照片啧啧称奇，“嚯，果然贵得有道理，看着跟游戏里一模一样，而且跟正常人类没区别，完全看不出是机器人。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你不怕他跑了啊？”
    “跑了就跑了。”
    “那可是一千万！”
    “我说过我不在乎钱。”
    “不对啊，他不是喜欢你吗，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他喜欢我是因为程序，我把那段程序删了。”
    王冲恨铁不成钢道：“你缺心眼啊！花了这么多钱费了这么大劲你图什么？”
    “图他开心。”
    “我去，你不会真爱上他了吧？就因为被困在游戏里的那短短一分钟？”
    江寒坦然道：“他用一瞬间爱上我，我用一分钟爱上他，这很公平。”
    “但他忘记爱你也只用了一瞬间，你忘记他要用多久？”
    江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们打个赌吧，我赌他还会回来，赢了你请我吃饭，输了我请你吃饭。”
    “输了我也请你，人财两失已经够惨了，哪儿好意思再让你请客。”
    江寒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冲最佩服他的一点就是无论成败都宠辱不惊，永远气定神闲，唯一一次见他不淡定，就是在游戏里打破陆雪城心脏的时候，但愿这次他能赌赢吧。
    韩溟为了把eros从野兽驯化成人，专门请了个礼仪老师给他上课，目的是规范他的行为举止，教他礼义廉耻，养成良好的教养。
    为了避免eros因为嫉妒做出伤害老师的行为，故意找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教他，好在eros这次很听话，学得也很认真，上了一个星期的课，人就变得彬彬有礼，起码看起来如此。
    只是还有个坏习惯改不了，不肯上床睡觉，非要趴在他床边睡，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韩溟就纵容他了。
    光上课还不够，社交也是必不可少的，韩溟决定有时间就带他出去多接触接触人。
    这天周末，韩溟不用加班，吃过早饭后，让eros换好衣服跟自己出门。
    韩溟平时工作很忙，每天早出晚归，eros一天总共跟他待不了多一会儿，一听要出去激动不已，“我们要去约会吗？”
    “情侣才叫约会，我们这叫遛弯。”
    只要是和主人在一起eros就很开心，“好，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
    说完兴冲冲地跑去衣帽间打扮了。
    韩溟等了十分钟他还没出来，走进衣帽间看了看，“还没好？”

 第35章

    eros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又拿了一套新的试，“我试了好几套都不满意。”
    “还挺臭美。”
    “你帮我看看哪套好看？”
    “随便，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
    韩溟为了让他快点故意这么说，不过倒也是实话。
    eros笑得一脸娇羞，“那就这套了。”
    “对了，把美瞳戴上，不然太招摇了。”
    “好的主人。”
    “以后我们就是平等的关系了，不要叫我主人，叫我韩溟就行。”
    “好的主……”被韩溟瞪了一眼后，eros马上改口：“韩溟。”
    第35章 不要喜欢我，没结果
    35.不要喜欢我，没结果
    韩溟觉得第一次不适合带eros去过于复杂和拘束的社交场所，而且eros的心性还有点像小孩子，便带他去了氛围相对轻松自在的游乐园，路上反复叮嘱他不要做出格的举动。
    进了游乐园，门口有卖发箍的，eros拽着韩溟过去，“我们买一对戴吧。”
    “我不戴，你自己戴吧。”
    “那你帮我挑一个。”
    韩溟帮他挑了一个恶魔角的，一个天使环的，先帮他戴上恶魔角的，eros摸了摸头上的角，“好看吗？”
    “好看。”
    韩溟又给他戴上天使环的，发现两个都挺适合他，他就是这样时而天真时而邪恶，一半像天使一半像魔鬼。
    eros非要把恶魔角的戴在韩溟头上，韩溟由着他去了。
    看到路过的一个小朋友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eros也想要，“韩溟，你给我买棒棒糖吧。”
    “你又尝不出味道。”
    “我就要嘛。”
    “好好好，给你买。”
    韩溟像个溺爱孩子的家长，给他买了一大把。
    “怎么买怎么多。”
    “慢慢吃。”
    eros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揣兜里，留下一个撕开糖纸，再把糖纸叠好也揣兜里，然后把棒棒糖怼到韩溟嘴边。
    “我不爱吃甜的。”
    “尝尝嘛。”
    韩溟接过棒棒糖含在嘴里舔了一下，j甜，正要扔掉，eros一把抢回去含在嘴里。
    韩溟有些尴尬，“你抢我的干嘛？”
    eros笑得眼睛弯弯，“好甜。”
    韩溟老脸一热，兔崽子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会撩人。
    正走着，前面一位小姐姐的钱包掉在了地上，eros主动把钱包捡起来追上她，“小姐，您的钱包掉了。”
    韩溟满意地点点头，不错，还学会助人为乐了，孺子可教也。
    小姐姐看到捡自己钱包的是个大帅哥，想抓住这个机会跟他认识一下，“谢谢，请问您有对象吗？”
    “没有，但我有喜欢的人。”
    eros说完，回头看了韩溟一眼。
    小姐姐看这两人很般配，一脸磕到了，“祝你早日和喜欢的人终成眷属。”
    “谢谢。”
    韩溟觉得有必要跟他把话说清楚，“不要喜欢我，没有结果的。”
    “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同类？”
    “这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为什么，谈恋爱不好吗？”
    “不是每个人都向往爱情，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才三十岁吗？还很年轻。”
    “人类的寿命是很短暂的，三十岁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而你就没有生老病死的烦恼，可以青春永驻，是不是比人类好多了。”
    eros摇了摇头，“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个平凡的人类，而且我不想永生，如果你不在了，我会立刻自杀随你而去。”
    韩溟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极端的想法，“你这是何必呢，我说了，我跟你没可能的。”
    eros难掩失落，“我知道，那我可以单方面喜欢你吗，我不求任何结果。”
    对于他目前的想法，韩溟其实不是特别担心，因为男人天性风流，机器人应该也不例外，等他多见些帅哥美女，他就移情别恋了，也会对这个花花世界产生迷恋，自然不会想着去死了，“随便。”
    韩溟对所有的项目都不感兴趣，让eros自己玩，他在旁边看着。
    不管是过山车还是跳楼机，eros不仅一点不害怕，还玩儿得很嗨，和旁边人的鬼哭狼嚎形成鲜明对比。
    韩溟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
    eros觉得自己一个人玩儿没意思，让韩溟陪他玩儿丛林冒险，这个项目不是很刺激，韩溟就同意了。
    两人坐着小车缓缓驶入隧道，里面黑漆漆的，有些假山假树，时不时传出野兽的叫声，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突然韩溟那一侧跳出来一只三米高的巨型怪兽，eros来不及思考，跳下车一拳把怪兽打翻在地，在场的工作人员和游客都惊呆了。
    韩溟第一反应是幸亏怪兽是电脑操控的，里面没有人，不然以他的力量，这一拳有可能打死人。
    韩溟第一时间拉着eros向工作人员道了歉，“不好意思，我弟弟第一次玩这种项目，反应过激了，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会全额赔偿。”
    “没关系。”
    工作人员好奇地打量了他身边的大男孩几眼，“您这力气可真够大的，这个道具足足有几百斤，您一拳就给打翻了，还打出一个大窟窿，您的手没事吧？”
    eros怕他看出异样，立刻把手藏到背后，“没事。”
    怕再有意外情况发生，韩溟赔完钱就赶紧拉着eros出了游乐园。
    eros知道自己犯了错，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我闯祸了。”
    “没事，你也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韩溟第一次见识到他这副机械身躯的威力，反而有种骄傲的感觉，抓起他的手看了看，没有破皮，下意识地给他揉了揉，问了一句“疼吗”，问完才想起来他没有痛觉。
    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eros不禁窃喜，“不疼。”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先冷静观察再做判断。”
    “有关你的安危我没法冷静。”
    “现在的社会还是比较安全的，一般不会遇到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你的实力，不然会引起怀疑的。”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
    又到了周末，韩溟好久没运动了，他平时一般是打打羽毛球和篮球，就订了两个场地。
    他带着eros先去了羽毛球馆，eros学得很快，一开始韩溟领先，很快就被他反超，不过韩溟认为输给他是很正常的，毕竟他有着极其可怕的力量和速度。
    不大一会儿，不光羽毛球打烂了好几个，球拍也坏了，eros心虚地吐了下舌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玩意这么不结实。”
    韩溟心想你这蛮力，就算是铁球也得让你打烂了，“没事，不过你要学习一下控制力度。”
    “嗯，我以后尽量轻点。”
    没有备用球拍，没法打了，两人便去了篮球馆打篮球。
    eros还是一学就会，不过怕伤着韩溟，都不敢跟他正面对抗，韩溟嫌他没劲，“要打就好好打，别磨磨唧唧。”
    “我怕伤着你。”
    “我没那么脆弱。”
    “我来喽。”
    韩溟只觉得一阵风刮过面前，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球就被eros抢走了，接着一个漂亮的扣篮，直接把篮板玻璃干碎了。
    韩溟目瞪口呆，eros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好说的，赔钱吧。
    第36章 玩过火了
    36.玩过火了
    韩溟发现跟eros玩对抗运动完全是被降维打击，于是带他去了游泳馆，两人各游各的，互不打扰。
    一眨眼发现eros人不见了，韩溟正四处张望，突然被人拽住脚腕拖入了水下。
    eros把他压在池底，结结实实堵住了他的嘴。
    韩溟挣脱不得，肺里的氧气很快耗尽，不得不拼命吸取他嘴里的氧气。
    直到最后一丝氧气耗尽，eros托着韩溟出了水面。
    由于缺氧韩溟大脑一片空白，靠在eros怀里剧烈喘息，eros等他呼吸平复后，凑到他耳边说：“韩溟，你硌着我了。”
    韩溟恼羞成怒地推开他上了岸。
    经过这件事，韩溟发现自己的自制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大，甚至不堪一击，而eros也是正常的成年男性，但他每天能接触到的人只有自己，长此以往，一旦他们越过那条线就回不去了，所以得尽快让eros多认识些人，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天晚上，韩溟带着eros出了门，eros问他去哪也不说，神神秘秘的。
    到了一看，是那种不正经的会所，一群衣不遮体的男男女女站在吧台上跳舞，底下围了一群人，台上的人像商品一样展示自己。
    韩溟点了两杯威士忌，给了eros一杯，突然想起他不能喝，又拿了回来，“看看喜欢哪个，自己挑。”
    eros看都不看台上那些人一眼，“我喜欢你。”

 第36章

    “除了我，这里全是帅哥美女，总有入你眼的。”
    “我的眼睛和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装不下别人。”
    韩溟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我说多少遍，我跟你不可能。”
    “所以你就把我塞给别人？那我也告诉你，让我喜欢上别人，不可能。”
    韩溟摇了摇头，“冥顽不灵。”
    eros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丑陋的欲望，连空气都无比污浊，他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韩溟来这里，“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韩溟晃动着酒杯，装作经常光顾这里的样子，“对，你别把我想得太高尚，我和这些人没什么区别，都是受欲望支配的凡夫俗子，我不值得你喜欢。”
    eros心想有欲望就好，那我就有机会，“你喜欢哪种类型？”
    韩溟随便指着台上一个跳钢管舞的肌肉男，“类似那种。”
    eros眼神一亮，“我也可以。”
    说完单手一撑，跳上了吧台，脱掉上衣，露出古希腊神祗般的健美身体，台下顿时沸腾，口哨声此起彼伏。
    eros模仿旁边的肌肉男跳起了钢管舞，他的舞姿算不上标准，但是天使脸蛋和魔鬼身材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他的姿态是诱惑的，但表情却是虔诚的，他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韩溟，分明是表演给他一个人看。
    韩溟拿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目光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不得不承认这是连造物主都会惊叹的尤物，早知道就不把他捏这么漂亮了。
    eros跪着移动到他面前，抢走他的酒杯猛喝了一大口，趁他没反应过来，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堵住他的嘴。
    酒液从两人的嘴角流出来，顺着eros健硕的肌肉线条往下滑，画面极度挑动人的的神经。
    看客们的尖叫声都快把房顶掀翻了。
    韩溟大脑一片空白，长达十几秒钟无法思考，回过神来以后，狠狠打了eros一耳光，边擦嘴边迅速离开。
    eros兴奋地舔了舔嘴角的酒液，然后跳下吧台，追着韩溟出了酒吧。
    “韩溟！”
    韩溟回过头，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想自爆的话就离我远点。”
    eros看他表情明显是真生气了，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立刻举起双手一动不敢动，眼睁睁看着他上了出租车，可怜巴巴地挽留道：“你不要我了？”
    韩溟瞬间泄了气，“上来。”
    eros赶紧上了车，一路不敢吭声。
    韩溟感到事态在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不能再纵容eros了，否则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以后就更不好管了。
    到了家之后，韩溟严厉警告eros：“今天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乱来，我就强制把你关机取出你的芯片，你就永远在地下室沉睡吧。”
    eros这下真的怕了，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表情惊恐不安，“我错了主人，我再也不敢了。”
    “我说到做到，你好自为之。”
    韩溟说完上楼去了，为防止他进房间，把卧室的门反锁了。
    eros等了一会儿，估计他气消了一些，悄悄上了楼，发现他把门锁了，只好在门口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韩溟打开房门，看到eros趴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好像惨遭遗弃的宠物，于心不忍，蹲下去拍了拍他，“别在这儿睡，起来去床上睡。”
    eros睁开眼睛，讨好地蹭了蹭他，“主人，你还生我的气吗？”
    “哼，你少气我点不就行了。”
    “我以后会乖的。”
    “我信你就有鬼了，从现在开始，离我三米以外，否则我就启动自爆程序。”
    韩溟说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遥控器在eros眼前晃了晃。
    eros瞬间变了脸色，“你来真的？”
    “不信你就试试看。”
    eros不敢儿戏，试图跟他商量，“三米太远了，一米吧。”
    “还敢讨价还价？”
    “好好好，三米。”
    “退后。”
    eros乖乖后退了两步。
    “不到三米，再退一步。”
    eros又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但韩溟这次不会心软，“我去上班了，你在家老实待着。”
    说完就出门了。
    eros不甘心一直这么被动，心里默默做着盘算，他站在窗前，看着韩溟的车开走了以后，偷偷进了他房间，打开他的电脑，输入开机密码，这是他之前趁韩溟不注意偷看的。
    他在d盘里很容易找到了命名为“工作”的文件夹，接着从里面找到了“eros系列”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文档，有设计图、电路图、系统程序以及使用手册等。
    他把这几个文档都仔细看完了，发现韩溟没有骗他，他身体里真的有自爆程序，可以通过外部装置远程启动，而且无法拆除。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个有用信息，就是自己体内的定位系统可以关闭，自己就能操作，但是用处不大。
    看完这些，eros有些沮丧，自己的生死全由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掌握，只要韩溟按下开关，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做出越矩行为，韩溟会毫不犹豫地按下遥控器的开关。
    看来最近一段时间必须收敛点了。
    第37章 让我抱一会儿
    37.让我抱一会儿
    韩溟下班回到家，eros没有像往常一样热情地扑上来，而是老老实实地站在三米外，情绪也明显有些低落，“你回来啦。”
    “嗯。”
    韩溟换好鞋往客厅走去，eros立刻后退，始终和他保持三米的距离，看来威慑起作用了。
    但是韩溟反而有些不习惯，或许三米有些远？但是话已经放出去了，再改口显得自己反复无常，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吃过晚饭韩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eros给他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几的一头。
    韩溟懒得起身去拿，“帮我拿过来。”
    eros摇了摇头，“那样我就进入三米的范围内了，抱歉，请您自己拿吧。”
    韩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只能起身自己去拿了。
    到了休息时间，eros跟着韩溟进了房间，随后拿出一盒卷尺，把它伸长。
    “干嘛呢？”
    “量距离。”
    eros测量出距离床三米的位置，然后把枕头放在地上，背对床蜷缩着身体，以前他都是面对床睡的。
    这个样子跟以前养的金毛狗受了委屈的样子一模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半夜呜呜呜地哭。
    韩溟拿起他的小狗毯子盖到他身上，然后关灯上床。
    睡觉前，韩溟故意把遥控器放在床头显眼的位置，然后假装睡着，想看看他会不会把遥控器偷走。
    结果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韩溟实在太困，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遥控器还在，位置一动没动。
    韩溟好奇地问eros，“你为什么不把遥控器偷走毁掉，那样你就不用受我威胁了。”
    eros摇了摇头，“当你希望我死这个想法产生时，我就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我只希望你按下开关前不要告诉我，不要让我在死前知道这么悲伤的事实。”
    韩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让你死的。”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韩溟看难得天气不错，打算带eros去打高尔夫球，出门的时候，eros迟迟不肯上车。
    “磨蹭什么呢？”
    “我不能靠近你三米以内。”
    韩溟只能临时更改规则，“以后改为一米。”
    “哦。”
    eros自觉地坐到后排，和韩溟呈对角线，身体极力向后仰，生怕进入一米的范围。
    韩溟从后视镜看到他的小动作，有些想笑，“没有这么严格，稍微超一点没关系。”
    “哦。”
    eros这才敢坐直身体。
    到了高尔夫球场，韩溟为eros讲解了一下规则，然后教他握杆姿势，eros动作不太标准，韩溟正打算手把手教他，eros却躲开了。
    “躲什么？”
    “一米。”
    “这次不算，过来吧。”
    eros向他靠近了一步，“是你主动要我靠近的哦。”
    “嗯。”
    韩溟抓着他的手臂纠正他的姿势，一抬头发现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我干嘛，我长得像球啊。”
    “不是，好久没这么近距离看你了。”
    韩溟有些不自在，“学会了吗？”
    “差不多。”
    “你自己试试。”
    eros以一个标准的姿势挥舞球杆，一杆进洞。
    韩溟都习惯了，“运动神经太发达也不好，丧失了很多乐趣。”
    eros意识到自己太欺负人了，“我以后让着你点。”
    “用不着。”
    “那要不提高点难度，我闭着眼睛打。”
    “瞧不起谁呢？”
    “咱们比一场吧，要是我赢了，以后允许我靠近你一米之内，要是我输了，就永远不靠近你一米之内。”

 第37章

    “行。”
    韩溟跟场地工作人员借了一条丝巾蒙到eros眼睛上，然后两人开始比赛。
    eros第一杆就打偏了，这是意料之中的，眼睛看不见技术再好也没用，韩溟以为自己能稳赢，没想到eros第二杆直接进洞了，韩溟则用了三杆才进洞。
    eros摘掉丝巾，跳起来欢呼：“我赢了！”
    韩溟怀疑他作弊，把丝巾蒙到眼睛上试了试，确实不透光，“你是不是作弊了？”
    “没有，我靠的是听力。怎么样，愿赌服输吗？”
    韩溟点了点头，怀疑他是早有预谋，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eros向他迈近了一步，猛地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韩溟一动不动，“我只同意让你靠近一米之内，没说可以身体接触。”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忘了告诉你，遥控器就在我兜里。”
    “如果我爆炸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你也会有危险，我赌你不想跟我同归于尽。”
    “兔崽子还挺狡猾。抱够了吗？”
    eros贪心地看着他，“永远没够。”
    韩溟正想给他立规矩，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韩总，兴致不错啊。”
    eros扭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长相精明中透着股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人。
    韩溟脸色不怎么友好地看着这人，“孟总，别来无恙，我记得这块场地被我包了，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孟毓森笑了笑，“这个球场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我拜托他放我进来见您一面，抱歉，打扰到您雅兴了。”
    说完看了一眼eros，表情透着股惊艳，“韩总，这是您的情人？可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eros心想，算你小子有眼光。
    韩溟怕引起孟毓森猜疑，没有否认，对eros道：“去休息室等我。”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事的。”
    eros冷冷地瞥了孟毓森一眼，这一眼让孟毓森脊背发凉，奇怪，他豢养了不少杀手，这人的眼神比那些杀手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第38章 你舍不得我死
    38.你舍不得我死
    eros去了休息室，隔得太远听不清韩溟和那个中年男人说什么，只能透过玻璃窗观察他们。
    韩溟跟孟毓森其实并不是很熟，两人是在国内的一次机器人展会上见面的，孟毓森看过韩溟展出的作品后，主动找到了他，自称是万源集团总裁，对韩溟的作品很欣赏也很感兴趣，问他能不能私下一起吃个饭，聊一聊合作。
    韩溟跟他互相留了名片，回去之后先上网搜了一下万源集团，是个实力雄厚但很低调的跨国公司，涉足多个行业，在国外的主要业务是机械制造，据网上的说法，他们还有个兵工厂，用来制造和贩卖武器，最近几年他们的业务扩展到了国内，在b市设有一家分公司，好像是做游戏的。
    两人约好在一家餐厅见面，见面后韩溟问他想要怎么合作，孟毓森说想利用他的技术，生产一批具有强大战斗力的机器人。
    韩溟马上猜到对方可能会用于不正当目的，比如战争、暗杀等，便一口回绝了。
    孟毓森不想放弃，开出了很优厚的条件，韩溟仍然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之后孟毓森又找过韩溟几次，开出的条件越发诱人，但韩溟始终没同意，没想到他还没死心，又找上门来。
    “孟总，如果你还是为了合作的事，就不用白费口舌了，请回吧。”
    “韩总，别急着下逐客令，先聊聊再说。我听说你最新设计了一款机器人，由于杀伤力太强，被公司禁止生产了。”
    韩溟皱眉道：“你调查我？”
    “别误会，我只是出于对您的关心。你留在现在的公司根本无法施展你的才华，不如来我们公司，我会给你最大限度的支持，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手去实现你的理想。”
    “谢谢您的好意，我对我现在的公司很满意，不打算跳槽。”
    “您设计出那么优秀的作品却不能面世，您不觉得可惜吗？”
    “那也比让他们成为杀人武器好。”
    孟毓森笑了笑，“枪、炮、原子弹，都是杀人武器，关键在于怎么使用，您作为一个设计师，这不是您该考虑的问题。我听说您把您最新的作品带回家了，我能有幸参观一下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花高价购买。”
    韩溟可以确定他派人跟踪自己，“我已经把他销毁了。”
    孟毓森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太可惜了。”
    “孟总，我就直说了，我跟您是两条道上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您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是不可能跟您合作的。”
    “打扰了。”
    孟毓森转过身的一瞬间表情变得像毒蛇般阴寒，这一幕全被暗中观察的eros看到了，他离开休息室，跑到韩溟面前，“那个姓孟的家伙是不是对你不怀好意？”
    韩溟看着孟毓森远去的背影说：“没事，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他有可能会报复你，我这就去替你解决他。”
    韩溟急忙拽住eros，“别冲动，先不谈这么做对不对的问题，你忘了安全锁吗，你还没碰到他就被锁住了，只会白送人头，而且这个人是冲你来的。”
    “冲我来？”
    “这人是个武器制造商，他想跟我合作，制造一批机器人当做武器来谋取利益，所以一旦被他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抓去研究的。”
    “那更不能留他了。放心，只要我速度够快，在安全锁触发前就可以解决他，而且不一定非得亲自动手，方法多的是。”
    “没必要，我刚才已经明确拒绝他了，而且这个人背景深不可测，我们没必要冒风险去招惹他，只要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他不会再来打扰我们。”
    为了不给韩溟添麻烦，eros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韩溟担心孟毓森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为了防止他潜入家里偷取资料，他把电脑里的设计资料全都上传到云盘，然后删除本地文件，接着在每个房间都安装了摄像头，包括地下室，但还是觉得把eros一个人留在家不安全，于是决定每天带着他去公司，对外谎称他是自己的私人助理掩人耳目。
    “你要带我一起去上班，真的吗？”
    “嗯，不过在外面你的身份是我的私人助理，注意别说漏嘴。”
    “太好了！”
    “上班要穿正装，我给你买了几套西服，去试试。”
    “好。”
    eros欢欢喜喜地跑去试西服，很快换好衣服跑到韩溟面前，“怎么样？”
    韩溟眼前一亮，合体剪裁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就是脖子上的领带系得乱七八糟的。
    “领带不是这么打的，我教你。”
    韩溟走到他面前，将他系的死结打开，放慢动作给他演示，一抬头正对上他火辣辣的视线，不自在地撇开目光，“学会了吗？”
    “再教一遍。”
    “爱会不会。”
    eros圈住他的腰不放他走，“再来一遍。”
    韩溟只好解开领带，又重新打了一遍，脸快被他灼热的视线烤焦了。
    “会了吧？”
    “再教一遍。”
    “没完没了了是吧？”
    韩溟亮出遥控器，eros立刻举起手后退了两步，“学会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前，韩溟看着他歪歪扭扭的领带，气不打一处来，“你故意的是吧？”
    “真不是故意的，这个真的好难，你又不肯好好教我。要不以后每天你帮我打吧，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没空。”
    “那我就这么出门了？”
    “随便，反正丢人的是你。”
    “别忘了我是你的助理，丢的可是你的人。”
    韩溟抓着他的领带往前一拽，eros差点被他锁喉，“你想勒死我啊。”
    “死了最好。”
    eros笑得特欠揍，“你舍不得我死，我知道的。”
    韩溟有种被他拿捏的感觉，却无可奈何，有点后悔释放出了这么个小恶魔。
    第39章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39.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一进公司，eros就吸引了一片目光，韩溟的性取向在公司不是秘密，所以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
    到了办公室，eros一屁股坐到韩溟的办公桌上，“大家好像都把我当做你的情人了。”
    这种情况韩溟早已经预料到了，“没办法，你的长相很难不让人想歪。”
    “你以前还带别的情人来过公司吗？”
    “没有。”
    eros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承认我是你的情人啦？”
    韩溟把他赶下桌子，“我要工作了，你可以看书或者睡觉，不要捣乱。”
    “哦。”
    eros从他书柜里找了一本书，坐到沙发上安静地看了起来，一天下来他表现得很乖，韩溟工作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第38章

    eros有时无聊，会去茶水间和其他同事聊会儿天。
    熟了以后，同事们向他打探八卦，“你跟韩总监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私人助理。”
    “就只有这一层关系吗？”
    eros装作心虚的样子，“还能有什么关系？”
    “别装了，你身上的香水味和韩总监身上的一模一样。”
    “哎呀只是凑巧啦。”
    看他笑得一脸甜蜜，同事们更加确定他俩有猫腻，“切，看你俩能瞒到什么时候。”
    这样过了一周，晚上韩溟约好和一个客户见面，地点是在郊区山上的一家温泉酒店。
    韩溟不放心让eros一个人回家，就带他一起去了。
    山路崎岖不平，半路又下起了雨，电闪雷鸣气氛有些恐怖，韩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快预感成真了，对面突然灯光一闪，一辆货车迎面驶来，韩溟眼睛被光线刺得睁不开，还好eros眼疾手快，急打方向盘，勉强躲过了货车，但还是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上。
    幸运的是韩溟没有受伤，就是脑袋有点懵。
    eros焦急地呼唤：“韩溟，你没事吧？”
    “没事。”
    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韩溟看到货车上跳下了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他迅速分析了一下，这三个人大概率是孟毓森派来的杀手，鉴于孟毓森需要自己的技术，他们的目的应该不是要杀自己，而是绑架自己，所以当务之急是让eros赶快逃跑，否则一旦eros落在他们手上，自己和eros都凶多吉少。
    “eros你快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打电话报警。”
    “我不走，我要保护你。”
    “听话，你走了我才安全，这是命令！”
    eros没再说什么，一边扯自己的领带一边下了车。
    以eros的速度逃跑应该没问题，韩溟刚松了口气，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惨叫，中间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光听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由于雨下得太大视野模糊不清，韩溟下了车，只见地上横着三具姿势扭曲的尸体，eros站在尸体中间，眼睛上蒙着一条领带，衣服已经被雨淋得湿透。
    韩溟不由地吸了口凉气，“他们都是你解决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触发安全锁？略一思索韩溟便明白了其中道理，eros用领带遮住了他眼睛里的红外线感应器，系统就无法识别他要攻击的对象，自然就不会触发安全锁，红外线的穿透能力很弱，只需要几毫米厚的遮挡物就会阻碍感应器识别，也就是说，只要eros遮住感应器，就可以不受约束随意伤人，当初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到机器人会刻意做出遮挡行为，导致现在出现了这么严重的bug，但是eros是怎么知道这个设计缺陷的？
    eros摘掉领带，表情冷漠如同嗜血的死神，“别过来，回车上等着，我来处理现场。”
    “我帮你……”
    “不用，抓紧时间，不然一会儿有人经过就麻烦了。”
    韩溟只好返回车里，焦急不安地等待。
    很快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好像是车掉到了山下，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透过玻璃隐隐能看到火光和浓烟。
    片刻后，eros回到车上，冷静地向韩溟交待：“我把那三个人装进车里，把油箱破坏掉，然后把车推到了山下，车发生了爆炸，现在车和里面的尸体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地面的痕迹我也清理干净了。待会儿你打电话报警，说遇到了车祸，由于撞到了头昏迷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对面的车掉到了山下，警察应该会当成意外事故处理。报警之前，记得把行车记录仪拍到的后半段视频删掉，只保留撞车前的视频，警察问就说是撞坏了。”
    韩溟快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没什么漏洞，就同意了，报警之前他处理好视频，然后让eros回家等消息，不然他在场的话，警察盘问起来容易暴露身份。
    警察赶到现场后，对韩溟盘问了一番，韩溟沉着应对，警察没有对他产生怀疑，做完笔录就让他先回家了。
    到了家，一进门就被eros抱了个满怀，韩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抱着他摸了会儿头，“没事了。”
    前一秒还在撒娇的小狗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手，“那三个人应该是孟毓森派来的，我这就去解决他。”
    “先别冲动。第一我们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他做的，第二他住的地方大概率戒备森严，解决他不是那么容易，第三，他这种身份的人死了，警方肯定会详细调查，早晚会查到我们头上，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采取这么极端的措施。”
    “如果不解决他的话，他再派人来怎么办？”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采取行动，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想想应对办法。”
    “好。”
    韩溟发现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看来是太紧张没顾得上洗澡，“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吧。”
    冷酷杀手又切换成瑟瑟发抖的小狗，“我害怕，你陪我一起洗吧。”
    韩溟心想你就装吧，“刚才遇到危险的时候可没见你有一点害怕。”
    “我当时只想保护你，现在我手还是抖的，嘤嘤嘤……”
    韩溟受不了他撒娇，陪着他去了浴室，“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一个人不敢……”
    韩溟白了他一眼，“别得寸进尺。”
    “我身上很脏，我怕洗不干净，你帮我洗吧。”
    韩溟看在他英勇保护自己的份儿上，最终还是妥协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40章 我好想梦到你啊
    40.我好想梦到你啊
    进了浴室后eros先把门反锁，然后当着韩溟的面儿脱光了衣服，韩溟浑身不自在，视线一直落在地板上。
    eros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强迫他看向自己，“韩溟，你为什么不看我？”
    韩溟不喜欢他的眼睛，准确地说是不喜欢和他的眼睛对视，他的瞳色是人类不可能有的海蓝色，妖冶神秘如同海妖的眼睛，里面仿佛装着一片深邃的大海，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看的？”
    eros轻声笑了，“可我的比你的大。”
    身为男人最计较这个，韩溟也不例外，但他说的是无法辩驳的事实，早知道当初就设计得小一点，都怪那些变态客户，非得追求越大越好。
    “下流！”
    “我说的是胸肌，你想什么呢？”
    “兔崽子敢调戏我，信不信我把你拆了回炉重造？”
    “我错了。”
    韩溟拿起花洒草草给他冲了一遍，然后把花洒挂了回去，“完事。”
    “还没打泡泡呢。”
    “你以为你是小公主啊，还打泡泡，老子不伺候了。”
    韩溟说完出了浴室，自己去洗澡了。
    eros往浴花上挤了一大坨沐浴露，打出丰富的泡沫在全身抹了一遍，怕身上还有血腥味，冲干净之后又打了一遍泡沫。
    洗完澡又往身上喷了几下香水，然后出了浴室，在卧室等韩溟，等了一会儿，韩溟也洗完澡出来了，“傻站着干嘛？”
    eros抱着枕头一副柔弱兮兮的样子，“今晚我可以上床睡吗？我一个人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
    “我怕那三个人会变成鬼魂来索我的命。”
    “你是机器人，不属于封建迷信的范畴，他们伤不了你，放心大胆地睡。”
    “可是我一闭眼就看到他们血淋淋地朝我扑上来……”
    韩溟怕他再说下去自己会做恶梦，“行了上来吧。”
    eros立刻抱着枕头上了床，躺下之后舒服地叹了口气，“哇，床上好软好舒服啊，不像地板硬邦邦的。”
    “别说的跟我虐待你似的，你房间有床你不睡，非得跑我房间睡地板。”
    “我想靠你近一点嘛。”
    eros抱着被子嗅了一口，“好香。”
    “去拿你自己的毯子。”
    “咱俩盖一床被子就行了。”
    “要么去拿毯子，要么滚下去。”
    eros不情愿地把毯子拿了上来，韩溟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线，“不准越过这条线。”
    “哦。”
    eros一开始还规规矩矩，过了一会儿开始一点一点往韩溟身边沽涌，韩溟把遥控器拿出来，他才老实了。
    外面还在下雨，时不时地打雷。
    “韩溟，你怕不怕？”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找也是找你。”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我怕我会做恶梦。”
    “机器人还会做梦？”
    “当然啦，我会梦到机器猫机器狗还有机器人。”
    eros是骗他的，他其实从来没有做过梦，他的梦里永远是一片虚无的空白。
    “韩溟，你会做梦吗？”
    “偶尔会。”
    “你都梦到了什么？”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第二天醒来就忘了。”
    “你梦到过我吗？”

 第39章

    “没有。”
    “我好想梦到你啊。”
    “别胡思乱想，早点睡吧。”
    孟毓森等了一晚上，派出去的人一直没回消息，看来绑架进行得不顺利，他让属下去查探情况，结果得知派出去的那三个人连车一起掉到了山下，车发生了爆炸，三人被烧得尸骨无存，据交警说是为了避让一辆轿车才掉下去的，根据交警提供的车牌号，那辆车的主人正是韩溟，当时车上只有他一人，他的车撞到了路边的树上，他自己只受了轻伤。
    孟毓森有些怀疑交警的调查结果，因为那三个人是专业杀手，不会连一个韩溟都对付不了，不过因为当时正在下雨，地上滑加上视线受阻，出了意外也有可能，只能算韩溟走运。
    韩溟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那三个人是自己派去的，以后肯定会更加谨慎，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早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孟毓森打算暂时先按兵不动，等他放松警惕再采取行动。
    韩溟不想坐以待毙，决定主动出击，孟毓森暗地里肯定做了不少非法交易，可以试着监听他，一旦发现证据就向警方举报。
    他通过私家侦探查到了孟毓森的住址，是在郊区的一处庄园，门口24小时有保安站岗，出入身边都有保镖，果然防范森严。
    在他家里安装窃听器难度比较大，在他车里装相对容易实现。
    韩溟查了一下孟毓森的座驾车型，仪表盘具有录音和摄像功能，并且有外部接口，如果植入一款木马程序，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录像和录音了，不然直接安装窃听器很容易被发现，而且车里可能有屏蔽器。
    但是请谁写木马程序呢，韩溟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江寒。
    江寒白天工作很忙，韩溟等到晚上给他打了个电话，怕暴露eros的存在，特意把门锁起来，防止他在旁边发出声音，被江寒听到。
    他越是躲着eros越好奇，整个人趴在门上把耳朵贴着门缝偷听。
    “喂，江寒，有阵子没联系了，最近忙吗？”
    “还好，你呢？”
    “老样子，阿雪怎么样？”
    “他出去闯荡社会了，还没回来。”
    “啊？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
    “他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报平安，而且他总要长大的。”
    “哦，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想在汽车仪表盘上植入一个木马程序，远程调用摄像头和录音功能，并且不被发现，可以实现吗？”
    “应该可以，你有仪表盘的操作界面吗，我需要看一下是哪种操作系统。”
    “有，一会儿发你。”
    “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
    “程序写起来应该很快，我争取今晚写好发你。”
    “也没那么急，不用这么赶时间。”
    “没事，我反正也没事做。”
    “你不问问我用它来做什么吗？”
    “这是你的隐私我无权过问。”
    “你不怕我用它来做违法的事吗？”
    “我相信你不会的，即使是，你也肯定有苦衷。”
    韩溟心里十分惭愧，“你就这么信任我？”
    “咱们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我信得过你，再说你上次帮我这么大忙，我还没机会报答你呢。”
    “老同学别这么见外。那我这就把资料发你邮箱，你查收一下。”
    “好的。”
    第41章 我想你了
    41.我想你了
    挂了电话，韩溟把仪表盘的数据发到了江寒的邮箱，然后把门打开，eros立刻走了进来，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了？”
    “同学。”
    “我听你叫他老同学，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亲密。”
    “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有必要锁门吗？你肯定是心里有鬼，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叫江寒，是我大学同学。你脑子里的那枚芯片，里面运行着一个ai系统，这个系统就是他研究出来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智慧水平和人类相当的系统，价值不可估量。没有他的系统，你就无法思考，等于一具行尸走肉，是他给了你灵魂，你应该感谢他。”
    eros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他为什么把这么厉害的系统给你？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韩溟有些无语，“你想多了，其实这套系统是我偷来的，他并不知情，所以我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
    “什么，你偷来的？”
    韩溟面露惭色，“是的，我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偷。”
    “别这么说，你一定是有原因的。”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贪婪，我想让我的作品拥有灵魂，但是因为你的存在，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后悔。”
    eros才知道自己对他来说意义这么重大，“我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对了，你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
    韩溟把自己的计划都跟他说了，eros自告奋勇承担植入木马的任务，韩溟担心他万一被抓会暴露身份，一开始不同意，eros再三承诺会小心谨慎，考虑到他的身手比一般人敏捷，韩溟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仪表盘的操作系统比较简单，要实现的目的也不复杂，所以程序写起来很快，江寒当晚就把木马程序写出来了，连同使用手册一起发给了韩溟。
    稳妥起见，韩溟先买了一辆和孟毓森同款的车，在上面试验了一下，确认程序可以运行后，才展开行动。
    孟毓森每个周日都会去打高尔夫，韩溟派私家侦探跟踪了他几次，发现他在停车场有专属车位，周日一大早，他让eros提前埋伏在停车场，躲在他车位旁边的车底下，等孟毓森的车开过来后，趁他们下车的时候，迅速从另一侧偷偷上车躲在里面，等他们走了以后，在仪表盘中植入木马程序，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孟毓森的车具备自动锁车功能，感应不到钥匙会自动上锁，不用担心被发现。
    之后就是通过木马程序远程监控车内的情况，监控了一个星期后，果然有重大发现，有一天孟毓森和一个商人在车上见面，谈到了走私武器的事。
    走私武器可不是小罪，韩溟立刻匿名把这段视频寄到了警局，第二天私家侦探就报告说警察上门把孟毓森带走了。
    韩溟以为这下他肯定得吃牢饭，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就被保释了，不过警方严厉警告了他，并称会监控他的动向，所以他一时半会不敢再作妖了。
    又过了几天，私家侦探报告说孟毓森离开s市回a国了。
    韩溟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一转眼陆雪城已经走了大半年了，除了每天的报平安短信，江寒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逐渐意识到一个事实，也许阿雪不打算回来了，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距离第一次测试“庄周与蝶”过去一整年，江寒在同一天再次进入了游戏。
    上一次进入游戏是去s市之前和陆雪城一起进来的，他们在游戏里度过了平凡的一天，当时江寒就预想到了今天这个结局，所以他把那一天的数据全部保存下来了，现在游戏运行的是缓存数据，也就是说，那一天发生的一切会分毫不差地再次重演。
    进去之后，他来到了陆雪城家门外，手里自动出现了一兜子菜，不等他按门铃，门铃就自己响了。
    很快陆雪城把门打开，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陆雪城重复了和那天早上一样的话：“早上好。”
    江寒没有像那天一样回他一句早上好，而是说：“好久不见。”
    陆雪城的怀抱如期而至，“之前的胳膊太短了，好久没抱过你了。”
    江寒伸出手臂缓缓抱住他，“阿雪，我想你了。”
    还没等他回味太久，陆雪城就松开了怀抱，自顾自地拎着菜走向厨房，“我来吧，之前的剪刀手太影响发挥了，今天好好补偿你。”
    江寒看着他的背影，意识到他只是一组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数据，或者说是幻影，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跟他说说话，看他冲自己笑一笑。
    吃过早饭，两人一起出了门，天空准时地飘起了雪花。
    陆雪城一脸憧憬地说：“好期待你的城市下雪。”
    “已经下过了。”
    “到时候我已经有了新身体，我们可以在大街上正大光明地约会，你期不期待？”
    江寒遗憾地看着他说：“阿雪，你失约了。”
    之后他们又去了公园，重演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江寒故意后退了一步，陆雪城对着空气表白、拥抱、接吻，看起来有些诡异。
    江寒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穿透他的手掌按照既定轨迹落在了地面。

 第40章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雪花，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所以即使江寒备份了系统和陆雪城的记忆，但他不打算再复制一个陆雪城，像这样偶尔来游戏里跟他见见面就很好。
    第42章 人类社会真不好混
    42.人类社会真不好混
    傍晚，万源集团b市分公司总裁办公室内，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一头金发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男子静静俯视着脚下的车水马龙，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请进。
    秘书轻轻推开门进来，“孟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我给您放桌上了。”
    “好的，谢谢。”
    男子转过身，一张精致冷艳的混血脸庞让秘书不禁心跳加快了一拍，“不客气。”
    出了办公室，秘书直犯嘀咕，最近这几个月以来，总裁好像变了个人，以前不务正业油腔滑调，现在突然变得一本正经，工作也积极认真，待人更是温文尔雅，让人怪不习惯的。
    被秘书称作孟总的男人像往常一样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刷牙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不觉又发起了呆。
    突然镜子里多了一个人，这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双胞胎，不，应该说是一比一完全复制。
    但是气质截然不同，这人穿了一件花衬衫，纽扣只随便系了几颗，露出来的胸膛上布满了暧昧痕迹，典型的花花公子形象，那人凑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阿雪，这么晚还没睡啊。”
    陆雪城吐掉嘴里的泡沫，“拿开你的脏手，frank。”
    frank把手从陆雪城肩膀上拿开，“怎么了，心情不好？”
    “废话，你天天加班心情能好吗？”
    “我说了你只要应付差事就行，是你自己非要这么认真，再说我又不是没有支付你酬劳。”
    frank——万源集团董事长孟宗祥的孙子，其实才是真正的孟总，陆雪城机缘巧合下和他认识，为了获取酬劳，换上了和他一样的皮肤假扮他替他去公司上班。
    这事说来话长。
    陆雪城离开b市后，去了几百公里外的a市，a市是一个港口城市，工作机会多，竞争压力相对小，而且房租和日常花销也比一线城市低，生存起来相对容易一些。
    陆雪城先租了个小房子，然后来到当地的人才市场找工作。
    他看中的第一份工作是某咨询公司总经理，年薪三十万，他以前开的公司就是做咨询业务的，这不正好对口嘛，便信心满满地过去投简历。
    面试官看了他的简历，号称具有大学本科学历水平，熟练掌握英语，开过一家咨询公司，担任过总裁，但是没有任何学历证明和工作证明，只有一张计算机培训班的结业证书，第一次碰到这么能吹牛逼的，有些好奇，便问了他一些问题。
    “你说你有大学本科学历水平，学历证书呢？”
    “丢了。”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剑桥大学。”
    面试官笑了，“我还是牛津毕业的呢，牛逼谁不会吹啊。你说你当过总裁，曾经身价几千万，怎么现在沦落到来这里找工作了？”
    陆雪城有口难辩，“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的话您可以向我提问。”
    面试官把简历扔给他，“抱歉，我们公司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陆雪城接住简历，继续投下一家，半天下来被打击得不行，因为没有学历证明和工作证明，很多公司看完简历就直接摆手拒绝，根本不给他面试的机会。
    心灰意冷之际，终于有一家外贸公司收了他的简历，回到家没多久，该公司的hr就打电话通知他第二天来公司面试。
    陆雪城激动不已，晚上准备了很多面试可能会问的问题，第二天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去面试。
    到了地方一看，公司很小，在一栋破旧的写字楼的其中一层，前台看起来也有些简陋，不过没关系，一步一步来。
    陆雪城说自己是来面试的，前台直接带他去了一间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个面试官，问的问题都很简单，陆雪城全都对答如流。
    面试结束后面试官当场宣布录用他，提出的薪酬是五千底薪加提成，有五险一金。
    虽然待遇不是很高，但陆雪城已经很知足了，没有讨价还价，问什么时候入职。
    面试官让他先交三千块钱的入职体检费和工装材料费，然后去指定的医院体检，体检结果没问题就可以来上班了。
    陆雪城听到让交钱，神经顿时敏感了起来，因为防诈手册里有个骗术就是骗子假装中介骗应试者交体检钱，不过这是个公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便没有多疑，当场交了三千块钱。
    第二天到公司指定的医院去体检，结果医院说查不到他的预约记录和缴费记录，陆雪城报了公司的名字，医院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家公司，更没有合作过。
    陆雪城立刻跑去公司，结果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草！
    陆雪城气得把前台的公司logo打得稀巴烂，然后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书上没写这种骗局啊，人类的套路真是层出不穷。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整理好心情，继续在网上投递简历，连着投了一个星期都石沉大海。
    没办法，陆雪城只好先找了份餐厅服务生的工作维持生计，有天晚上餐厅来了一伙社会人士打扮的男客人，喝了点酒借机调戏女服务生，老板怕事不敢管，陆雪城上前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徒手爆杯想吓退他们，结果玻璃碎片划伤了其中一个人的脸，这伙人顿时酒醒了，反过来讹诈陆雪城，跟他要五千块钱医药费，不然就报警。
    陆雪城虽然有了身份证，但也怕警察盘问起来露马脚，万一被拘留就更麻烦，只好赔了钱息事宁人，餐厅老板怕这伙人报复，当晚就把陆雪城辞退了。
    陆雪城干了半个月，不光没挣到钱，反而亏了钱。
    唉，人类社会真不好混！
    第43章 好想回家
    43.好想回家
    陆雪城收拾好心情，第二天继续找工作，路上遇到一个健身房发传单的小伙，陆雪城本想绕道，却被对方拦住了。
    “抱歉，我不健身。”
    “先生，看你身材这么好，要不要来我们健身房当教练？”
    “可我没有教练证，也没有任何相关工作经验。”
    “没关系，我们可以教你，学起来很快的。”
    “待遇怎么样？”
    “六千底薪加提成，拉一个客人办会员卡或者买课都有提成，月入一万轻轻松松，你要是同意，今天就可以来上班。”
    陆雪城警觉道：“你们不会让我交什么体检费培训费或者押金吧。”
    “放心，不收你一分钱。”
    陆雪城跟着他去了健身房，看起来倒是挺正规的，里面健身的人不少。
    和健身房的经理了解了一下具体工作内容后，陆雪城同意入职，一个教练培训了他一天，只教了一些基础的理论和动作，就让他开始教别人。
    陆雪城心里很没底，怕自己教不好，但很快他发现公司请他来的真正目的——靠美色吸引客户。
    女客户还好，就只是问他要个联系方式，男客户简直变态，各种言语骚扰，动手动脚，还有好几个人追着他要包养他。
    陆雪城干了一个星期，实在不堪其扰提出了辞职，由于没干满一个月，一分工资没拿到，陆雪城知道对方这是违法行为，但是懒得跟他们耗，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出来一个月，陆雪城一分钱没挣到，赔的钱加上生活费和房租，一共支出近两万块钱，虽然临走前江寒往他卡里打了二十万钱，暂时不用发愁没钱花，但是如果一直赚不到钱，不光没法还江寒的钱，反而欠了他更多的钱，自己哪有脸面回去见他。
    陆雪城不禁动了歪心思，要不还去酒吧当服务生，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江寒肯定不希望他靠出卖色相赚钱。
    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吧。
    陆雪城又找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打算一边干着一边继续投简历，虽然工作辛苦点工资少点，但起码踏踏实实的。
    这天周末陆雪城休假，打算去人才市场碰碰运气，路上被一个男子拦住，说自己来这里旅游钱包和手机被人偷了，问能不能借他两百块钱路费，回去之后立刻还他钱。
    陆雪城看他穿着整洁气质斯斯文文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看起来不像骗子，但是江寒说过人不可貌相，所以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我可以送你去火车站帮你买票。”
    一般骗子肯定不会同意，因为那样就露馅了，但男子没有反对，“也可以，不过火车站离这里有点远，这样会不会耽误您时间？”
    火车站离这儿有十来公里，而且陆雪城还要去人才市场，再说即使被骗也就二百块钱，损失不是很大，陆雪城决定用二百块钱赌一次人类的善良，他身上没有现金，刚好马路对面有个银行，银行旁边有个自助取款机，陆雪城带他过了马路，自己去取款机里面取款，让男子在外面等。

 第41章

    取完钱后，发现卡拔不出来，男子问他怎么了。
    “卡拔不出来。”
    “我看看。”
    男子走到取款机前看了看说，“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重新输一次密码就行了。”
    “哦。”
    陆雪城没有多想，当着他的面输了一次密码，还是拔不出来。
    男子说道：“你去银行里面找工作人员问问，我在这儿帮你看着。”
    “好。”
    陆雪城进了银行大厅，把情况跟工作人员说了，工作人员跟着他一起去了取款机里面，发现人和卡都不见了。
    陆雪城拍了下脑门，又被人骗了，赶紧让工作人员帮忙冻结银行账户，但是晚了一步，卡里面的钱全都被转走了，而且进的是国外账户，很难追回来。
    草草草，简直防不胜防，人类真是太狡诈了！
    身无分文的陆雪城在人才市场再一次碰壁，几天后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家门，还好他不用吃喝，不然就饿死了。
    陆雪城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在公园的长椅上睡觉，打算等发了工资以后再租个房子。
    以为自己已经一穷二白不会被骗子惦记了，没想到又被上了一课。
    某天晚上下班回家，不，回公园的路上，碰到了一个老太太，说她的猫丢了，让他帮忙找找。
    陆雪城不疑有他，认真地帮着老太太找了起来，路过一个黑漆漆的巷子，老太太说听到猫叫了，陆雪城便跟她进了巷子里，正叫着“咪咪”，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陆雪城马上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毛巾上可能有某种迷药，还好自己不会中毒。
    但他不敢贸然反抗，万一触发安全锁就完蛋了，只能假装昏迷再趁机逃跑。
    想到这，他闭上眼睛装作浑身无力，感觉有两个男人架着他往前走，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巷子尽头停着一辆面包车。
    一旦上了车就更不好逃了，等到了面包车前，陆雪城趁着其中一人拉车门，迅速挣脱另一人逃跑，过程中衣服被对方拽掉了。
    对方见他跑了，立刻开车追赶，但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只好作罢。
    陆雪城藏在垃圾桶后面，听到车开走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寒风中他抱着自己瑟瑟发抖，呜呜呜人类社会太险恶了，好想回家。
    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看是江寒发来的短信：阿雪，你还好吗？
    光顾着给骗子找猫，错过了给江寒发短信报平安，陆雪城好想给江寒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回了一条短信：很好，勿念。
    陆雪城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出路，光靠打工一辈子都还不完欠江寒的钱，必须利用自己的长处另辟蹊径，问题是该怎么利用呢？
    这时不远处的港口传来一阵轮船的汽笛声，陆雪城忽然福至心灵，他听人说一些富商会坐着游轮到公海赌博，他可以偷偷潜到船上，到时候利用自己的听力优势大杀四方，一晚上赢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不在话下。
    第44章 海上历险
    44.海上历险
    打定主意后，陆雪城立刻跑去跟码头的工人打听了一下，工人说每个月都会有一艘豪华邮轮出海，很多有钱人会汇集在港口登上邮轮，几天后邮轮会返回港口，据邮轮上的服务生透露，里面的确有个赌场。
    陆雪城果断辞掉超市的工作，开始每天在码头蹲守，蹲了一个星期，终于等到了那艘豪华邮轮。
    陆雪城提前给江寒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考虑到明天可能回不来，骗他说自己要去没信号的地方工作，未来几天内可能发不了短信，让他不要担心。
    收到江寒的回复后，陆雪城把手机关机，和其他行李一起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为了避免电量耗尽把充电手环戴在手腕上随时充电，然后趁着天黑潜入水下，等邮轮离港后悄悄爬上了甲板，由于衣服都湿了，他先进了员工宿舍，偷了一套员工制服换上，然后堂而皇之地进入邮轮内部。
    里面金碧辉煌，一楼是自助餐厅，精致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食美酒，富人们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交际，陆雪城跟一个服务生打听了一下赌场在几楼，对方说是在二楼。
    考虑到赌场可能不允许服务生进入，陆雪城先去卫生间脱掉了制服马甲，只穿着里面的衬衣上了二楼，他长得一副有钱少爷的样子，所以进赌场的时候没人拦着。
    赌场里面很大，人很多，充斥着奢靡腐败的味道。
    此时此刻，陆雪城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他没有钱，买不了筹码，也就没法参与赌博。
    不过没关系，可以在现场找个人合作，让对方出资，赢了再跟对方分账。
    陆雪城先看了一会儿别人玩骰子，记住不同点数的声音，然后寻找合作对象。
    很快盯上了一个倒霉蛋，这人连着输了十几把，几百万没了，不过表情还很淡定，看来家底够厚。
    这人是个混血儿，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金发，瞳色是琥珀色，五官轮廓中西结合，客观讲长得不错，就是品位不怎么好，西装里面配花衬衫，头发打了发蜡，气质有些油腻，身边一左一右有两个女伴，他翘着二郎腿一副一吊儿郎当的样子，时不时地跟女伴调情，陆雪城听到女伴叫他frank。
    陆雪城走上前，说道：“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frank抬起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就在这儿说吧。”
    中文发音还挺标准，陆雪城稍稍有些意外，“我想跟您合作，您出赌资我替您赌，赢的钱一人一半。”
    frank不屑地撇了下嘴，“要是输了呢？”
    陆雪城一脸自信，“我不会输的。”
    frank笑得一脸邪气，“要是输了我就剁你手指，输一次剁一根，同意的话我就跟你合作。”
    “没问题。”
    两个女伴不忍心帅哥被剁手指，“frank，你太残忍了。”
    frank摆弄着手中的筹码，“赌博玩儿得就是刺激，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陆雪城胸有成竹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ok。赌什么？”
    “骰子吧，我比较擅长。”
    “走吧。”
    frank起身跟着他去了赌桌前，两个女伴也好奇地在旁边观看。
    陆雪城只跟frank要了一个筹码，很快赢了十倍回来，还给frank一半，自己留下另一半。
    正准备用这五个筹码去大展身手，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尖叫，只见一群手持ak的蒙面劫匪闯进了赌场，一边朝着人群扫射一边大喊：“都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人们四散逃窜。
    陆雪城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不知如何应对，下意识地躲到桌子下面，frank也跟着躲了进来，藏到他身后。
    两人都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这时，桌子外面出现了一双穿着皮靴的脚，两人都紧张得要命。
    忽然桌布被劫匪用枪挑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陆雪城的头，“出来，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就开枪，一，……”
    陆雪城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frank紧紧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说：“保护我，我给你一千万！”
    听到一千万，陆雪城瞬间做了决定，“一会儿跟紧我。”
    说完，他一把抓住枪口徒手将它掰弯，几乎是同时劫匪扣动了扳机，由于枪膛被堵导致子弹炸膛，劫匪当场被炸死。
    陆雪城果断扛起桌子挡在身前，带着frank向窗边移动。
    不断有子弹打在桌子上，桌子虽厚但也挡不住子弹，子弹射穿桌子打在身后的墙上，发出可怕的声响，frank甚至感觉有子弹擦着自己耳旁经过，照理说陆雪城肯定已经中弹了，但是他身手依然灵活，frank没功夫想那么多，只能尽量蜷缩身体躲在他身后，不断乞求老天保佑。
    两人移动到了窗户前，陆雪城用手肘打碎玻璃，然后拽着frank一起跳了下去。
    二楼虽然不至于把人摔死，但冲击力也不小，frank落地后人还是懵的又被他拽起来，连拖带拽地来到甲板边缘，“我不会游……”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扔进了海里，同时子弹打在栏杆上，溅出一片火花。
    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无人的沙滩上，陆雪城躺在他旁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全是弹孔，都快成蜂窝了，但奇怪的是伤口没有流一点血。
    frank估计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所以不会流血，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探了探，果然没有呼吸了，毕竟他是为救自己而死，不禁有些难过和内疚，这时忽然听到他手腕处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只见他手腕上戴着一个手环，手环闪了两下红光。
    凑过去听了听，“电量即将耗尽，请尽快充电。”
    frank愣住了，难道他是机器人？

 第42章

    第45章 我回来啦
    45.我回来啦
    frank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怀疑，是因为他的叔叔孟毓森家里就有好几个机器人，他们看起来跟真人没有区别，充电的时候是在手腕上套个充电环，跟他手上的环一样。
    但是孟毓森家里的机器人只能跟人进行简单的对话，稍微复杂的句子他们就听不懂了，而且表情都很呆滞，跟他们聊几句就能发现他们不是人，但这个人，或者说是机器人完全没有任何破绽，他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没工夫研究这些，先给他充上电再说，frank把自己的西服脱下来给陆雪城穿上，免得被人发现他的异样，接着观察了一下四周，隐约看到远处有矮小的房屋，附近可能有个渔村。
    他想背着陆雪城去渔民家，但是陆雪城身子死沉根本背不动，正犹豫要不要把他放在这儿，一个人先去求救，再回来接他，这时附近的海面有一艘渔船经过，frank立刻跳起来冲船上的人招了招手。
    渔船靠了岸，渔夫竟然是中国人，看来他们在国内，一晚上从公海游回国内，还拖着个人，难怪他电量会耗尽。
    frank骗渔夫说自己跟朋友出海游玩，遇上风浪，被卷到了这里，朋友昏迷了，渔夫热心地帮他把陆雪城抬到了船上，带他们回了渔村。
    陆雪城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内，手腕上戴着充电手环，手环接着充电线正在充电。
    “你醒了？”
    陆雪城扭过头，看到frank站在窗户前，心中大喜，太好了，这家伙还活着，一千万到手了。
    “原来你是机器人？”
    陆雪城早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暴露，所以很淡定地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身上，果然全是弹孔，“是的。”
    一出声发现声音不太对，估计是漏风的缘故。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的事泄露出去一个字，我就杀了你，昨晚你已经见识过我的威力，你应该知道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否则不会辛辛苦苦把你从海滩搬到这里，我只是有些好奇。”
    frank边说边走过来近距离观察他，“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机器人，智慧水平远远达不到人类水准，你怎么做到跟人毫无障碍交流的？而且你看起来像是拥有自我意识一样。”
    陆雪城脸上不自觉地泛起微笑，“因为有个人给了我灵魂。”
    “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救了你的命，请你按照承诺支付我一千万。”
    “放心，等回去我就把钱给你。”
    陆雪城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现在几点？”
    “晚上八点左右。”
    “我们这是在哪？”
    “在国内c省的一个小渔村，我已经通知我的私人助理来接我，他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到。”
    陆雪城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受损情况，皮肤和骨骼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损坏，内部电路险些也遭到破坏，必须尽快修复，否则迟早会坏掉，但估计修起来不便宜，怎么能再多赚点钱呢？
    frank也在琢磨，怎么能让他为自己所用，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我有个提议，你看你这套皮肤已经烂得不行了，得重新换一套，但是换起来应该不便宜，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帮你订做一套跟我一模一样的皮肤，你换上皮肤代替我去公司上班，我白送你这套皮肤，再额外支付你报酬，怎么样？”
    陆雪城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桩买卖还算划得来，“你的公司在哪里？”
    “b市。”
    “b市？”
    竟然跟江寒在一个城市，正好可以顺便看看他。
    “怎么了？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陆雪城又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嗯，那里有我一个老朋友。”
    “你还有朋友呢？是机器人还是人类？”
    “别问那么多。”
    “好吧。”
    “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做游戏的。”
    还和江寒是同行，陆雪城心想，这也太巧了。
    “我先给你做个详细自我介绍吧，我叫孟怀远，英文名frank，我们家在很多年前移民去了国外，我从小在国外长大，去年刚回国，我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是中国人，我妈妈是外国人，我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我爸爸妈妈在几年前不幸车祸遇难，我现在的亲人只剩下我爷爷和我叔叔。我爷爷在国外开了一家公司，最近想把业务扩展到国内，所以就派我回国开了一家分公司，我在公司的职务是总裁，也就是全公司我说了算，至于工作内容，我会找人教你，学不会也没关系，下属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每天准时上班，该开会开会，该签字签字，其余时间想干嘛干嘛，很简单的。”
    “这么简单你自己为什么不做？”
    “我喜欢自由，讨厌朝九晚五，你同意的话，我每个月支付你一百万酬劳，这份工作你想做多久做多久，当然，越久越好。”
    陆雪城决定先赚他几百万，然后用这钱东山再起，等赚够足够的钱，再换回原来的皮肤，以总裁的身份风风光光地回去见江寒，“ok，成交。”
    “对了，你这套皮肤是在哪个公司买的，回去我就订做一套。”
    “博思科技。”
    frank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叔叔孟毓森提起过，“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国内最厉害的仿真机器人制造公司，我叔叔还想跟他们合作来着。”
    “是的。”
    “你这套皮肤没有一千万下不来，是谁给你买的？”
    “说了别问那么多。”
    “好吧。”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助理就赶到了，两人坐助理的车到了机场，乘坐私人飞机先回了a市，陆雪城取回自己的手机和行李，接着继续乘飞机飞往b市。
    陆雪城怕江寒通过定位知道自己回来了，上飞机前关了定位系统。
    一路上陆雪城归心似箭，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时隔多日再次踏上这片土地，不禁热血澎湃，江寒，我回来啦！
    第46章 恋爱脑又复发了
    46.恋爱脑又复发了
    陆雪城跟着frank一起去了他家，一到家frank立刻支付了他一千万，然后联系博思科技订制机器人。
    江寒正在办公室工作，突然手机震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银行发的转账提醒，有人往他账户里汇了一千万，一看汇款方竟然是陆雪城的账户。
    江寒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在不到一年内赚了这么多钱？
    担心他可能是通过非法渠道赚的钱，加上太想听听他的声音，江寒忍不住拨通了他的电话。
    陆雪城正在向frank了解他平时的生活习惯，免得将来假扮他的时候露马脚，手机突然响了。
    frank看到他露出了惊喜又激动的表情，“谁啊？”
    “秘密，我先去接电话，一会儿再说。”
    陆雪城说完跑出了房间，背影透着股兴高采烈。
    frank好奇地偷偷跟在他后面，发现他进了客厅的阳台，趁他不注意，躲到沙发后面暗中观察。
    不夸张地说陆雪城接电话的手都是抖的，由于太紧张喉咙有些发干，嗓音透着股不自然，“喂，江寒。”
    “阿雪，你最近好吗？”
    江寒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注入他干涸的心灵，陆雪城这大半年在外面受的委屈瞬间被治愈了，“嗯，我很好，你放心。”
    frank看到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摸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好几次被仙人掌扎到，脚尖时不时地戳地板，表情娇羞中透着甜蜜，不是跟女朋友打电话就有鬼了。
    “我看到你给我账户里汇了一千万，你怎么赚到这么多钱？”
    陆雪城不想江寒为自己担心，撒了个谎，“我是利用炒股和投资赚的，都是干净钱，你放心。”
    “哦，那就好。你不用急着还我钱，我再给你转回去一部分，你留着花。”
    “不用，我还有钱，你不用担心我。”
    “你……还打算回来吗？”
    陆雪城恨不得立刻飞到他面前，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暂时回不去。”
    “哦，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在外面好好保重，遇到困难及时告诉我，别一个人扛着。”
    “嗯，放心吧。”
    “我现在还在上班，没别的事先挂了。”
    “嗯，拜拜。”
    陆雪城等他先挂了，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走出阳台，frank突然从沙发后面跳出来，吓了他一跳。
    “女朋友给你打电话了？”
    陆雪城脑子里全是粉红泡泡，下意识地回答：“不是，是男朋友。”
    “我去，机器人也会搞基啊。”
    陆雪城这才回过神来，第一惊讶的是自己潜意识里把江寒当成了男朋友，第二惊讶的是frank居然偷听，“你怎么偷听别人讲话？”
    “我是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你男朋友到底是人还是机器人啊？”

 第43章

    “跟你没关系。”
    “我猜他是人，而且他就是给你灵魂的那个人，我再猜猜，你大脑里运行的ai系统应该就是他发明的，对吧？”
    陆雪城没想到他看着吊儿郎当，心思还挺缜密，“不是，你别瞎猜了，我警告你，不要对我的事过分好奇，也别打歪主意，否则我杀了你。”
    frank看他态度变得这么严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放心，我心里有数，而且我嘴巴很严的。”
    他虽然对工作不上心，但对人工智能行业也有所了解，陆雪城这种水平的ai系统，在世界都是领先的，不，应该说是举世震惊的，一旦消息爆出来，肯定会有大批野心家闻风而动，很可能会引起社会震荡，甚至给全人类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他可不想这趟浑水，也不想做全人类的罪人，不用陆雪城说，他也会保密。
    陆雪城暂时在frank家住了下来，第二天就忍不住偷偷去看了江寒一次。
    天还没亮他就躲在江寒家楼下守株待兔，八点钟左右，江寒出现了。
    陆雪城感觉胸腔在疯狂震动，一摸果然心跳得很快，这是怎么回事，程序不是删除了吗？
    江寒像平时一样步行到附近的公交站等公交，陆雪城躲在暗处偷偷观察，他看起来似乎消瘦了一些，眼睛盯着一处不知在发什么呆。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清秀的侧脸让人移不开眼，陆雪城又看了看旁边的人，明明阳光照到了每一个人，但江寒就是比周围的人更明亮更耀眼，就像是他自己会发光一样。
    陆雪城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完蛋了，恋爱脑又复发了。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一个早就存在的事实——他又一次喜欢上了江寒， 而且和程序无关。
    他，一个ai，爱上了一个人类。
    荒谬吗？但它确实发生了，没有理由可以解释。
    但爱情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陆雪城像第一次在游戏中对江寒一见钟情时一样，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寒光顾着发呆险些错过公交车，等他上了公交车后，陆雪城立刻打了辆出租车跟上，他让司机师傅和公交车并行着开，透过窗户望眼欲穿地看着他的心上人。
    江寒，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frank申请了加急订制，最快两个月可以拿到新皮肤，这段时间陆雪城不想浪费，打算熟悉一下公司业务，顺便把全公司的员工资料看一遍背下来，免得到时候露马脚。
    除了干正事，他每天早晚雷打不动地跟踪江寒上下班，这样过了一个月，突然发现江寒的生活里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应该是他的新同事，看起来像是刚入职的大学生，个子长得挺高，五官算是端正，在普通人里勉强算个帅哥，但是跟自己比就差得远了。
    这人搬到江寒同一个小区，每天上下班都缠着江寒一起走，一口一个寒哥叫得可腻歪，而且他看江寒的眼神绝对不单纯。
    陆雪城听到江寒叫他李博，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大萝卜，一看见他就想削他。
    江寒对他的态度一开始有些疏离，后来跟他越来越熟，逐渐相聊甚欢，甚至有说有笑起来。
    陆雪城顿时危机感大爆发，这小子摆明了想追江寒，而江寒竟然没有拒绝他，难道也对他有好感吗？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自己回来，江寒就成别人的男朋友了。
    不行，江寒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抢走！
    第47章 新的马甲
    47.新的马甲
    陆雪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考虑要不要现在就现身，把大萝卜赶跑，把江寒抢回来，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一份正经工作，跟大萝卜对比起来，好像没什么优势，江寒会选他吗？
    不管怎么样，还是去争取一下，总比坐以待毙的好，想到这，陆雪城立刻跟frank借了套像样的衣服，毕竟是去见心上人，得穿得正式一点。
    脱了衣服正准备换上，不经意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猛地愣住，只见自己胸膛上全是窟窿，不光丑，说话还漏风，这个样子肯定会吓到江寒，所以现在还不能去见他。
    陆雪城把frank的衣服又放了回去，穿回原来的衣服，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房间，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有着和人类无差别的外表，但是只要掀开衣服，就会暴露本来面目——没有生命没有体温的机械躯壳，怎么跟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比？
    这是他跟李博最大的区别也是他最大的劣势，光凭这一点，他永远比不过李博。
    以前他跟江寒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来到他的世界，他们依然是不同的两类人。
    非同类之间可能产生爱情吗？
    陆雪城不禁退缩了，他怕江寒不能接受自己，如果贸然表白，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新皮肤终于到了，公司还派了一个工程师负责安装和说明。
    安装前，工程师介绍了产品的升级功能，陆雪城大概听了一下，好像是皮肤更结实了，力量更强了，还多了内部器官，可以进食，并且能将食物转化成能量为身体提供动力，同时还将电路做了特殊处理，不用担心短路的问题。
    frank都没仔细听，迫不及待地催促工程师为陆雪城更换皮肤，这样自己就能逍遥自在了。
    工程师准备就绪后，问陆雪城：“准备好了吗？”
    “嗯。”
    陆雪城闭上眼睛，随后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惊喜的frank，“我去，太像了，跟照镜子一样！”
    陆雪城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感觉格外别扭。
    frank走到他身旁，跟他对比了一下，“一毛一样，咱俩像不像双胞胎？”
    “应该叫真假美猴王。”
    frank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孟总了，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放心吧。”
    “明天你就开始上班吧，公司里的人都认全了吧。”
    “嗯，都记住了。”
    “记得在外面要自称孟总，别说漏了嘴。还有，咱俩的事千万别告诉任何人。”
    “嗯。”
    “对了，你男朋友知道你换皮肤的事吗？”
    陆雪城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去，“他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搞了半天是单相思啊？不过人机殊途，你俩很难走到一起的，即使勉强在一起，将来也会渐行渐远，毕竟人类会生老病死，你却可以永葆青春，等他七老八十了，你还是年轻小伙，到时候你俩多尴尬，还不如找个帅哥机器人，跟他天长地久，多好。”
    “我非他不可，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宁愿孤独终老。”
    “还挺痴情，那就勇敢去追求吧，别让自己后悔。”
    陆雪城摇了摇头，“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法见他。”
    “怎么，我一米九混血大帅哥哪点比不上你？说不定你男朋友更喜欢我这套皮肤。”
    陆雪城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喜欢你这种非主流。”
    “什么非主流，我这是天生的发色好不好，多少人羡慕不来。要不咱俩打个赌，你以我的身份去接近他追求他，看他会不会喜欢上你。”
    “无聊，不跟你扯淡了，我去看明天开会用的资料了。”
    “辛苦啦。”
    第二天早上，陆雪城换上西装去公司上班，而frank则留在家里睡懒觉。
    由于做了充足的准备，加上之前有过做总裁的经验，工作方面处理起来还算得心应手，而且员工也都叫对了名字，但陆雪城还是引起了全公司上下的猜疑，不是怀疑他身份的真假，而是想不通他怎么突然之间转性，变得这么上进了。
    度过了忙碌而充实的一天，陆总，不，孟总下班了，他没有让司机送自己回家，而是自己开着车去了江寒公司门口。
    今天大萝卜不在，江寒一个人出了公司，他没有去公交站，而是沿着辅路一直往前走。
    陆雪城下了车，怕被他认出来戴上了墨镜，其实没什么必要。
    默默跟在他身后，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看着日思夜想的身影，无数次想要上前触碰，又硬生生忍住了。
    江寒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
    陆雪城急忙转过身，拿起手机放在耳旁，假装打电话。
    江寒看到身后是个戴墨镜的金发男人，心跳莫名快了一拍，这人轮廓比亚洲人深邃，虽然墨镜遮住了眼睛，但能看出来是个混血儿，可能是因为身高和陆雪城接近，所以觉得像他吧。
    大晚上戴墨镜，有点奇怪，江寒也没太在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进了一家超市。
    陆雪城怕引起他的注意，没敢进超市，躲在门口等他。
    过了十几分钟，江寒拎着一兜子蔬菜水果从里面走了出来，陆雪城继续尾随，怕他察觉到有人跟踪，这次离他远了一些。
    突然迎面开来一辆电动车，速度飞快，眼看着就要撞上江寒，陆雪城来不及思考，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从背后抱住江寒一个转身，躲开了电动车。

 第44章

    江寒的心脏差点从喉咙跳出来，不只是因为惊吓，还因为这个怀抱惊人的熟悉。
    确认他没事后，陆雪城立刻放开了他，正要溜走，发现他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圆溜溜的橙子滚了一地，便蹲下去挨个替他捡。
    江寒转过身，看到身后是刚刚那个金发男子，大失所望，“谢谢，我自己来吧。”
    “我帮你吧。”
    声线比阿雪清亮一些，不过语气一样的温柔，江寒愣了一下，蹲下去跟他一起捡橙子。
    一边捡一边偷偷观察他，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一点他的眼睛，很深的双眼皮，睫毛异常浓密。
    捡到同一颗橙子，两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都触电般地缩了回去。
    橙子都捡完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谢谢你刚才帮忙，不然我就被车撞到了。”
    “举手之劳，不客气。”
    陆雪城怕他怀疑，先一步走了。
    江寒盯着他的背影，越看越像阿雪，抱着侥幸心理叫了一声：“阿雪？”
    陆雪城猛地愣住。
    他认出自己了？不可能啊。
    冷静下来后，陆雪城装作淡定地转过身，摘下墨镜，“您刚才是在叫我吗？”
    江寒看到他的眼眸是琥珀色的，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可惜不是阿雪的眼睛，“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
    陆雪城戴上墨镜，快速离去。
    世界上会有完全一样的两个背影吗？还是自己太想见他一面了？
    江寒失神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隐入夜色之中。
    第48章 合作愉快
    48.合作愉快
    陆雪城回到家第一件事是照镜子，除了身材相似，这张脸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声音也不同，照理说江寒应该不会认出他，可能是因为两人比较熟悉，江寒感应到他的磁场了吧。
    那天之后，他依然保持着每天早晚跟踪江寒上下班的习惯，大萝卜还是经常和江寒一起上下班，但两人也没有进一步发展，这让他稍稍得到了一些安慰。
    日复一日，他逐渐适应了孟总的身份，有时看着镜子里的人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他时常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眺望远处的城市和天空。
    现在他想去哪去哪，拥有无限自由，但是没有感到一丁点快乐，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自由并不意味着快乐，他真正想要的也不是自由，而是江寒。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玻璃上反射着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耳旁突然响起frank说过的一句玩笑话：“要不咱俩打个赌，你以我的身份去接近他追求他，看他会不会喜欢上你。”
    对啊，他可以以全新的人类身份去追求江寒，只要不暴露，江寒就永远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至于外表，可以随着年龄增长更换相应的皮肤，这样他们两个就能像普通人一样白头到老了。
    陆雪城记得自己这副身体好像可以进食，跟frank要了份产品说明书，仔细看了看，又跟工程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确定可以进食后，又认真评估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没什么太大漏洞，决定就这么办，不过在这之前先要争取frank的同意，不然到时候出现两个frank，就露馅了。
    他马上给frank打电话，把自己的计划跟他说了，还以为他多少会不情愿甚至不同意，毕竟后续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大胆去做，这套皮肤和这个身份你想用多久用多久，我会尽全力配合你支持你。”
    陆雪城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谢谢你！”
    “别客气，勇敢去追爱吧！”
    李博有事请了假，早上江寒一个人去上班，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以往都要早。
    江寒望着车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想，某人又失约了。
    下了公交车，地面上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积雪。
    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江寒走向公司门口，迎面遇上了一个人。
    那人走到他面前，说：“你好，我叫孟雨山，很高兴见到你。”
    江寒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感油然而生，“我们认识吗？”
    孟雨山，其实就是陆雪城，微微笑了笑说：“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前几天在路上我们偶遇过，我们一起捡过橙子。”
    江寒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瞳，恍然大悟，原来他是那晚的金发男人，怪不得这么熟悉，不过他的头发变成了黑色，加上江寒有些脸盲，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你的头发……”
    陆雪城为了和frank做点区分，所以把头发染黑了，“哦，原先的发色太张扬了，换了个低调点的颜色。”
    虽然他是混血，但是五官还保留着一些东方人的特色，所以黑头发并不违和，江寒甚至觉得黑发更顺眼一点，“哦，这样啊。”
    “您要去公司吗？”
    “嗯，您怎么知道？”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奇炫游戏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最近我们公司想开发一款新游戏，听闻贵公司是业内翘楚，所以想跟贵公司合作，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
    “您怎么知道我是这个公司的？”
    “江寒，天才游戏架构师，您的大名在业内如雷贯耳，我对您倾慕已久，今天正是慕名而来。”
    江寒便没再怀疑，“您过奖了，您跟我来吧，我带您去见我们董事长。”
    “有劳。”
    江寒带他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我们董事长就在里面，您进去跟她聊吧，我先去工作了。”
    “好的，谢谢。”
    “不客气。”
    江寒接着去食堂吃早餐，刚坐下，同事就凑过来八卦：“刚才跟你一起进公司的大帅哥是谁啊？”
    “他是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想跟咱们公司谈合作，我带他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哪个游戏公司？”
    “好像叫奇炫。”
    同事喷了一口豆浆，“卧槽！”
    “怎么了？”
    同事擦了擦桌子，“你没听说过吗，这个公司巨有钱，他们董事长是万源集团的继承人，万源集团你知道吗？”
    “不知道。”
    “总之就是很牛逼。听说这位孟总是个花花公子，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泡妞，开公司纯属玩票，不过他们做的游戏都是探险类的，不知道怎么会想跟我们合作。”
    “哦。”
    “你跟他认识吗？看你俩很熟的样子。”
    “不认识。”
    “不会吧，他看你的眼神都拉丝了。”
    “啊？你看错了吧。”
    江寒也没多想，吃完早饭去办公室干活，过了半小时左右，董事长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江寒进了办公室，看到孟雨山也在。
    董事长招呼江寒坐下之后，说：“小江，我刚跟孟总谈了一下，我们决定合作开发一款新游戏，由孟总出资，我们负责出团队，孟总对你青睐有加，指定由你担任项目总监，我对你一向信得过，决定由你全权负责这个项目。”
    江寒愣住了，“啊？可是董事长，我现在做的项目还没做完。”
    “那个项目我交给别人去做，你专心负责孟总的项目就好。”
    江寒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好，我一定尽力做好。”
    孟雨山站起来，向江寒伸出一只手，“江总监，合作愉快。”
    江寒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孟总。”
    “对了江总监，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您说。”
    “我希望我们的团队里没有新人。”
    “您说的新人具体指入职多长时间内的员工？”
    “一年以内。”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江寒一口答应，“好的，我会注意的。”
    两人对话期间，孟雨山的手一直握着江寒的手不放，江寒有些不自在，轻轻挣了挣，孟雨山这才放开了他的手。
    “我想跟您详细聊一下关于项目的事，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您来我办公室聊吧。”
    第49章 暗中较劲
    49.暗中较劲
    两人一起去了江寒的个人办公室，江寒请孟雨山在沙发上坐下，从柜子里翻出一盒茶叶，他平时很少喝茶，这盒茶叶放了有段时间，打开看了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江寒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递给孟雨山。
    “谢谢。”
    孟雨山接过水杯的时候，两人指尖相触，江寒感觉有细小的电流传到掌心，很奇怪的感觉。
    孟雨山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小鹿乱撞，下意识地喝了一口茶。
    水是刚烧开的，江寒大惊失色，“小心烫！”
    孟雨山已经咽下去了，这才意识到水温有八十多度，因为他没有痛觉，所以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他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但江寒还是有点担心，“没事吧？”

 第45章

    “没事，这茶不错。”
    江寒不知道他是耐烫还是装没事，“水有点烫，放一会儿再喝吧。”
    孟雨山把杯子放在桌上，“嗯。”
    聊天的过程中，孟雨山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江寒，有了同事的提醒，江寒感觉孟雨山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是过于热切了，但因为很真诚，所以不会让人觉得受到冒犯，可能他看谁都是这种眼神吧。
    等茶凉了，江寒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又苦又涩，一股霉味，显然已经坏了，而孟雨山已经喝了大半杯，他不可能尝不出来，居然还敢喝这么多，不怕中毒吗？
    江寒赶紧把他的杯子拿走，“对不起，茶叶坏了，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升级后的身体依然没有味觉和嗅觉，所以孟雨山尝不出味道，“呃……没事。”
    “实在抱歉，我重新给您接一杯白开水，您漱漱口。”
    江寒拿了一个新杯子，给他接了一杯温水，他又直接咽下去了，江寒感觉他有点憨憨的，不太像传闻中的花花公子。
    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人继续聊项目的事。
    “江总监，最近市场上出现了一种游戏，号称游戏里的角色具有高等智慧，可以与玩家无障碍交流，实现与真人互动无差别的体验，有人说他们甚至有自我意识，不知道您怎么看？”
    “您说的这类游戏我玩过，里面的游戏角色的确比一般的游戏角色更智慧，不过还是有一定局限性，与真人还是有明显区别，所以我不认为他们具有自我意识，起码目前为止。”
    “您认为将来有可能出现具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吗？”
    江寒顿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
    “我问您一个私人问题，您会和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谈恋爱吗？”
    江寒笑了笑，“有何不可呢。”
    孟雨山愣了一下，“可他即使再像人，也永远变不成人。”
    “我认为爱情是灵魂层面的交流，我在意的是对方的灵魂，而不是他的存在形式。”
    孟雨山的表情除了惊讶，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好像对于这个答案很满意，江寒有点奇怪，这跟他好像没什么关系。
    不知不觉聊了两个多小时，江寒感觉这位孟总并不像同事说的不务正业，他对公司业务和整个游戏行业都很了解，也很有见地，跟他聊天很愉快。
    江寒看了看手表，“快十二点了，您方便的话，我请您吃个饭，咱们一边吃饭一边接着聊。”
    “贵公司有食堂吗？”
    “有。”
    “就在食堂吃吧。”
    “啊？食堂人很多，有些吵，我们去外面饭店吃吧。”
    “没事，人多热闹。”
    “好，我这就带您过去。”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孟雨山看了一眼江寒的手表，正是自己送他的那块蝴蝶手表，“您的手表很有特色，在哪买的？”
    江寒愣了一下，“是在s市的一家商场买的，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
    “您的朋友眼光真好。”
    江寒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表盘，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他是很好。”
    到了食堂，人已经很多了，江寒问孟雨山想吃什么，孟雨山说跟他一样就好。
    两人打好饭，找了一个相对人少的角落坐下，没一会儿，李博端着餐盘过来，一屁股坐在江寒旁边，“寒哥，找你半天了。”
    江寒意外道：“你不是请假了吗？”
    “事儿办完了就来公司了。”
    李博感觉身上凉飕飕的，抬头一看，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正冷冷地盯着自己，或者说瞪更合适，奇怪，这人跟自己有仇吗？
    江寒替二人介绍道：“李博，这是奇炫公司的孟总，刚刚跟我们公司达成了合作。孟总，这是李博，和我一个项目组的同事。”
    李博虽然看孟雨山不爽，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只能客气道：“孟总你好。”
    孟雨山淡淡道：“你好。”
    江寒发现孟雨山不是看谁都是带着暖意和笑意，比如他现在看李博的眼神就格外冷漠。
    李博当孟雨山是空气，完全无视他，自顾自地跟江寒聊天，“寒哥，我听张姐说你调去别的项目组了？”
    “对，我以后负责和孟总合作的项目。”
    “团队成员定下来了吗？我也想去新项目组。”
    江寒看了孟雨山一眼，“还没定，不过你不太适合。”
    李博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可我想跟你一个项目组。”
    孟雨山咳嗽了一声，江寒赶紧推开了李博，“你就老老实实做现在的项目，别半途而废。”
    “好吧。哥，你碗里是什么丸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是鱼丸。”
    “能给我吃一颗吗？”
    “自己夹。”
    李博从他碗里夹了一颗鱼丸一口吃掉，然后得意地看着孟雨山说，“寒哥你真好。”
    孟雨山不甘示弱地往江寒碗里夹了一块鱼排，“你爱吃这个，多吃点。”
    李博和江寒都感到很奇怪，一来他跟江寒才刚认识，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吗，二来他怎么知道江寒爱吃鱼排？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鱼排？”
    孟雨山挑衅地看了李博一眼，“猜的。”
    江寒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这两人在暗中较劲，奇怪，这两人不是刚认识吗？
    第50章 入戏太深
    50.入戏太深
    公司下午还有事，吃完饭孟雨山不得不回公司了，“江总监，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好。”
    “我对这个项目非常看重，以后可能经常来你们公司跟进项目进度，你没意见吧？”
    “没有，欢迎您随时来监督指导。”
    “好，再见。”
    “再见。”
    孟雨山走了以后，李博立刻发表不满，“他以为他是谁啊，跟我们很熟吗？”
    “别这样说，人家只是热情了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哥，你看不出来吗，这人对你居心不良，你以后离他远点。”
    “你想多了，人家只是对工作负责。”
    李博叹了口气，江寒真不是一般的迟钝，难怪自己追了这么久他都没反应，唉，任重道远啊。
    之后孟雨山三天两头来公司，在江寒办公室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还经常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时间长了，全公司都知道了这位“编外人员”。
    这天两人聊了一个下午，都没注意到下班了，直到李博来敲办公室的门，“寒哥，下班回家了。”
    江寒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了，但是还剩一个问题没讨论完，“孟总，我们是把这个问题讨论完，还是下次继续？”
    “你着急回家吗？”
    “不急。”
    “那我们讨论完吧。”
    “好。”
    李博这段时间对孟雨山的不满积累到了顶点，忍不住抱怨，“你只是替他打工，又不是卖给他了。”
    江寒尴尬地看了孟雨山一眼，孟雨山一脸无辜，“江总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平时也经常加班，李博你先走吧。”
    李博不好跟孟雨山撕破脸，只能甩上门走了。
    江寒替他解释道：“年轻人心直口快，没有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孟雨山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他们的关系，“江总监，从我们合作以来，感觉李博一直对我有意见，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没有没有，他就是小孩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我感觉他对我有种敌意，他不会是喜欢你，所以吃醋了吧？”
    江寒愣了一下，“没有，他只是把我当哥哥。”
    “那你呢，你把他当什么？”
    “当然是当弟弟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孟雨山松了口气，“恕我直言，江总监，你这个弟弟，对你的心思可不单纯哦。你别急着否认，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
    “怎么证明？”
    “先不讨论问题了，我送你回家，咱们路上说。”
    江寒只好跟着他上了车，“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们可以假装谈恋爱，看看他的反应。”
    江寒犹豫了，“这……不太合适吧。”
    “我无所谓啊，难道你怕自己入戏太深，真的爱上我？”
    江寒没有被激将，反问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配合我演戏？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孟雨山笑了笑，“因为好玩啊。怎么，你不敢？”
    “好，就按你说的办。怎么演呢？”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就这么简单？”
    “怎么，你还希望做点别的？”
    江寒白了他一眼，“就这样吧。”

 第46章

    孟雨山把车开进了江寒家小区，江寒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从来没跟孟雨山说过自己家的地址，刚才来的路上他也没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家在哪。
    江寒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
    孟雨山慌张了一瞬，马上又镇定下来，“哦，我有次上班的时候经过这里，看到你从这个小区出来，猜你应该住在这里。”
    “这么巧？”
    “是啊。”
    孟雨山捏了把汗，幸亏问得早，一会儿把车开到楼下就没法解释了，“你家住几号楼几单元？”
    “六号楼三单元。”
    孟雨山把车停在单元门口，跟他一起下了车。
    江寒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还有什么事吗？”
    孟雨山笑得暧昧，“不请你男朋友上去坐坐？”
    江寒反问道：“孟总，你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孟雨山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呢。”
    李博是坐公交回来的，比他们晚到了一会儿，他住七号楼，在江寒住的六号楼后面，经过六号楼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两个在楼下说话，猛地停下了脚步。
    孟雨山余光看到他，一把将江寒拽进怀里抱住。
    江寒的心跳瞬间提速，“干嘛？”
    “李博在看我们，装装样子。”
    江寒只好配合。
    “抱我。”
    江寒犹豫了一下，抬起胳膊抱住他，很奇怪，感觉这个怀抱无比契合，像是拥抱过无数次一样。
    孟雨山长舒了一口气，有种落泪的冲动，这个拥抱他等了太久太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寒估计至少有一分钟，“他走了吗？”
    “还没有。”
    其实早走了，只是孟雨山贪心想再多抱一会儿。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
    “还没走？”
    “走了。”
    孟雨山松开怀抱，江寒面对他有些尴尬，“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
    “嗯，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好。”
    江寒回到家以后突然回过神来，不是说好只接送上下班吗？拥抱是怎么回事，而自己竟然还乖乖配合了？
    孟雨山回到车上，把手按在胸口，心跳依然快得像要爆炸一样，好险好险，刚才差点就死机了，只是一个拥抱而已，难道是因为太长时间没见面，定力又下降了？
    第二天早上，李博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江寒，江寒下了楼，看到孟雨山的车停在单元门口，上了车后，孟雨山给了他一份早餐，“早安男朋友，还没吃早餐吧。”
    “谢谢。”
    孟雨山一边发动车一边问：“李博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不过他今天没来找我一起上班。”
    “看，他果然心里有鬼。”
    “现在还不能确定。”
    “我们打个赌吧，如果他今天之内向你表白，就算我赢，否则就算我输。”
    “赌注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等结果出来再说。”
    “哪有这样的？”
    “玩儿得就是一个刺激，怎么，你不敢？”
    “万一你赢了你让我去死怎么办？”
    孟雨山笑了笑，“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你一根头发丝我都不舍得伤害。”
    “那要是我赢了我让你去死呢。”
    孟雨山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江寒说：“别说死了，让我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入十八层地狱，我都心甘情愿。”
    他的眼神格外真挚，让江寒有种他说得出做得到的感觉。
    “好，我跟你赌。”
    第51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51.醉翁之意不在酒
    孟雨山有个早会，把江寒送到公司门口就得走了，江寒打开车门正要下车，他凑过来贱兮兮地说：“不给你男朋友一个早安吻吗？”
    “我给你一个脑瓜崩还差不多。”
    “脑瓜崩也行。”
    孟雨山撩开额前的头发，“来吧。”
    “无聊。”
    江寒下了车，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孟雨山一脸傻笑地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把车开走，去公司的一路上都哼着走调的歌。
    去自己的办公室之前，江寒先去部门的大办公室看了一眼，看到李博正在工位上工作，便放了心。
    一上午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到了吃饭时间，李博来办公室找他，“江寒，我们谈一谈。”
    江寒有种预感，自己和孟雨山打的那个赌要输了，“好，我们去外面餐厅谈吧。”
    到了餐厅，李博开门见山地说：“昨晚我看到孟雨山送你回家，你们两个在楼下拥抱，是怎么回事？”
    江寒推了推眼镜，“我们在交往。”
    李博一脸难以置信，“可是昨天你们的关系还很正常，怎么突然就交往了？”
    “昨天你走了以后他向我表白了，我接受了，就这样。”
    “不可能，你怎么会喜欢他。”
    “他长得帅又有钱，喜欢他不是很正常吗？”
    李博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重点是有钱吧。”
    “谁不喜欢有钱的。”
    “但他只是跟你玩玩，你别傻乎乎地一头陷进去，等他玩腻了甩了你，到时候你会很惨的，相信我，他不值得你喜欢。”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但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李博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你说把我当哥哥是骗我的？”
    李博苦笑了一下，“不这样说，我怎么接近你呢。江寒，其实从我入职第一天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除了没他有钱，我不认为我哪里比他差，而且我会对你一心一意，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对不起，我们就只做普通朋友吧。我有点事先回去了，单我已经买过了，你慢慢吃吧。”
    江寒说完离开了餐厅，回公司的路上，他的心情有些低落，他一直把李博当做朋友，这样一来不光失去了一个朋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该怎么面对他。
    到了公司，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下午还有一堆工作，不补充体力不行，江寒便去了食堂吃饭。
    碰到一个八卦的男同事，“江寒，孟总是不是在追你啊？他天天来咱们公司打卡，都快把咱们公司当成他自己公司了。”
    “没有，你别瞎猜，我们聊的都是项目的事。”
    的确，孟雨山每次来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聊天也都围绕着行业内的话题，除了昨天，他没有过任何暧昧的言行举止，所以江寒完全没有怀疑，而且以孟雨山这样的身份，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怎么会看上平凡的自己。
    “江寒，你太单纯了，他一个堂堂总裁，又是万源集团的继承人，身价难以估量，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小项目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他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得提醒你，这个孟总可是花名在外，上过好几次桃色新闻……”
    江寒琢磨了一下，觉得同事说的有几分道理，这时孟雨山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了同事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旁说：“那都是以前了。”
    同事吓得大叫了一声，江寒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也不出声。”
    孟雨山看了一眼慌慌张张的同事，“对不起，吓到你了。”
    同事恨不得钻地缝里，而且得罪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跟董事长告状，“没事，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饭都没吃就跑了。
    孟雨山坐在他的位置上，冲江寒打了个招呼，“嗨，男朋友。”
    “不用再演戏了，我们打的那个赌，我输了。”
    “李博跟你表白了？”
    “嗯。”
    孟雨山一脸紧张，“你拒绝他了吗？”
    “这跟你无关。愿赌服输，你提条件吧。”
    孟雨山知道一上来就让他做自己男朋友有点过分，而且会适得其反，便退而求其次，“以后让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江寒大感意外，“有这个必要吗？”
    “有，我得随时向你了解项目进度。”
    江寒并不相信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孟总，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可能只是觉得好玩，但我没时间陪你玩，你还是找别人吧。”
    “江总监，我想你误会了，这个项目我真的很看重，因为我是我们家族的继承人，我爷爷一直对我抱有很大期望，我想做出个成绩给他看看。”
    他这么一说，江寒又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你放心，工作上我肯定会全力配合你。”
    “那就好，我之所以跟你提出这个要求，一来是为了项目进展更顺利，二来是因为跟你很聊得来，诚心想跟你交个朋友。”
    于情于理江寒都没法拒绝，“好吧。”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准时来接你下班。”
    “你还要回公司？”
    孟雨山看了下手表，“对，一会儿有个会，我得赶紧回去了。”

 第47章

    “你大老远跑这一趟是为了干嘛？”
    “不干嘛，我乐意。”
    孟雨山一边对着江寒挥手一边小跑着离开，“晚上见。”
    第52章 你在等我吻你吗
    52.你在等我吻你吗
    江寒回到办公室，上网搜了一下孟雨山的名字，结果没搜到，又搜了一下奇炫公司董事长，出来了一堆新闻，大多是桃色新闻，新闻里配的照片是孟雨山和不同女性约会，但新闻里显示的名字却是孟怀远，百科里也写的是孟怀远，英文名是frank，难道他有两个名字？
    江寒仔细分析了一下，如果孟雨山不是实在闲的没事干，那他接近自己就是别有目的，决定试探他一下。
    下午他故意说自己很晚才下班，孟雨山说不管多晚都来接他，江寒十点才出公司，孟雨山就在停车场等着，交停车费的时候机器显示他等了两个多小时，江寒有些过意不去，“你很早就来了？”
    “对，反正也没事干。”
    江寒更觉得他别有用心了，一般男女朋友都不会等对方两个多小时，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你有两个名字？”
    孟雨山知道他早晚会发现，早就想好了借口，“对，孟怀远是我爷爷给我起的名字，孟雨山是我自己起的，很少有人知道我第二个名字，除了家里人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这样啊。”
    “你觉得哪个名字更好听？”
    “雨山吧，很有意境。”
    “那你以后就叫我雨山吧。”
    “孟总，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
    孟雨山笑了笑，“好，那就等熟了再改口。”
    江寒故意打了几个呵欠，然后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车停下了，估计是到家了，江寒继续装睡。
    孟雨山轻轻叫了他一声，之后没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江寒听到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然后明显感觉有一股气息靠近自己，顿时紧张起来。
    但是等了半天对方都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江寒脸上有点痒，就快绷不住的时候，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江寒，你在等我吻你吗？”
    江寒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孟雨山的脸近在咫尺，立刻向后躲开，“你什么意思？”
    “我还要问你什么意思？装睡引诱我，你目的何在？”
    “你怎么知道我装睡？”
    江寒刚说完就想抽自己，居然不打自招了。
    孟雨山笑着退回了座位，“猜的。”
    江寒尴尬得脚趾扣地，“我回家了。”
    “嗯，早点休息，明天见。”
    江寒下了车一溜烟跑进单元门。
    孟雨山轻轻舒了一口气，好险，刚才差点就把持不住了，要不是听到他紊乱的呼吸声，自己就上当了。
    回到家后，意外地看到frank也在，“你不是出国度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你怎么染头发了？”
    “我觉得黑色更适合我。”
    “万一被人发现咱俩发色不一样，不就暴露了吗？”
    “你整天鬼混根本见不到人影，没人会发现的。”
    “谨慎起见，我还是把头发染黑吧，可惜了我这一头漂亮的金发。怎么样，人追到手了吗？”
    “因为你那些风流史，导致他对我印象很不好，后面再扭转形象也很难。”
    frank歉意道：“我哪想到会有今天，再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好好表现，总能感动他的。”
    “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第二天一早，孟雨山准时来接江寒上班，路上只谈工作没谈别的，又变回了原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江寒感觉他这人有些难以捉摸，既来之则安之吧。
    几天后，江寒从人事部经理那里听说了李博要离职的消息，立刻把李博叫来自己办公室，“你要辞职？”
    李博一脸心如死灰，“是，我没办法再面对你。”
    江寒最怕的就是因为自己影响到他的工作，“那也没必要辞职，为了这点事影响自己前途不值当的，你可以申请调去别的部门。”
    李博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在这里每一天都会让我很痛苦。”
    “好吧，如果你还是坚持要辞职，我可以把你推荐到我一个朋友的公司，他的公司在业内名气也很大，而且待遇方面不会比这里差。”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你不用自责。”
    “好，祝你一帆风顺。”
    第53章 车祸
    53.车祸
    晚上下了班，孟雨山准时来接江寒回家。
    江寒上了车一言不发，孟雨山感觉他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了，心情不好？”
    “李博辞职了。”
    “太好了。”
    孟雨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急忙掩饰：“他可能觉得没办法面对你吧，换个环境也好，你别太自责。”
    “嗯。”江寒吸取了李博的教训，觉得有必要跟孟雨山划清界限，“孟总，你觉得我自作多情也好，有句话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你说。”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孟雨山一脸惊喜，“真的吗？”
    江寒不明白他有什么好激动的，“看前面，好好开车。”
    孟雨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很善良很单纯也很真诚，有时候傻乎乎的，很可爱。”
    “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江寒目光黯淡了下去，“他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你打算一直等他吗？”
    “嗯。”
    “如果他不回来了呢？”
    “那就一个人过。”
    “一个人多孤单。”
    “习惯了就好。”
    孟雨山顿了一下，说：“这样对你不公平，既然他走了，就忘掉他吧，人生还那么长，你还会遇到很多人，没必要为了他放弃追求幸福。”
    江寒摇了摇头，“等你经历过就会明白，有种感情叫过尽千帆皆不是。”
    孟雨山沉吟不语，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但是如果以真面目面对江寒，他们真的能相守到老吗？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正常行驶中，突然左侧打来一束光，孟雨山扭头一看，只见一辆大货车正快速朝他们开过来，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意思，明显要闯红灯，孟雨山急打方向盘，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本能地用身体挡住江寒。
    一股剧烈的撞击后，车被卡车顶着滑行了一段距离，最终撞上了路边的围栏，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孟雨山这侧的车身已经严重变形，他的双腿卡在车身和座位之间，如果是血肉之躯，不死也残废。
    他顾不上别的，连忙查看江寒的情况，好在他那一侧没有受到撞击，但是江寒还是晕了过去。
    “江寒，江寒！”
    叫了他几声没反应，孟雨山徒手撕开车门，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把江寒从里面抱出来，拼尽全力冲向附近的医院。
    江寒昏昏沉沉中，感觉到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模糊地看到了一张担忧的脸，“小寒，我们马上到医院，你再坚持一下。”
    江寒感到很心安，这种感觉只有在阿雪身边才有，想问他一句是你吗阿雪，但实在没力气，之后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到了医院，医生给江寒做完检查之后说他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轻微脑震荡，孟雨山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看到他的西装都烂了，问他要不要做个检查，孟雨山说不用了。
    护士把江寒推到了病房，帮他输上了一瓶生理盐水，孟雨山坐在床边，托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庞，看着他苍白的脸庞，内心充满自责，“对不起小寒，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时手机响了，从兜里拿出来一看，手机屏幕碎了，勉强看出是frank打来的，试着解锁，还能接通。
    “喂，frank。”
    “你出车祸了？”
    “你怎么知道？”
    “都上新闻了，我朋友认出那是我的车，问我怎么回事，你现在哪？”
    “我在医院。”
    “你去医院干嘛？”
    孟雨山看了一眼昏迷的江寒，“我喜欢的人也在车上，他受伤昏迷了。”
    “把医院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你来干嘛？”
    “废话，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交警肯定要找你了解情况，万一到时候验血测酒驾什么的，你不就露馅了。”
    孟雨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立刻把地址发给了他。
    很快frank赶到了医院，两人在frank的车上碰了面，怕江寒醒来后frank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孟雨山一边跟他换衣服一边把江寒的情况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我喜欢的人叫江寒，是畅想游戏公司的游戏架构师，我正在跟他们公司合作一个项目，他是项目负责人，今晚我送他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左方一辆大货车闯红灯撞上了我们，我第一时间把江寒送到了医院，他现在在306病房，等他醒来后，你就说是你打车把他送到了医院，如果他问你其他的问题，你不知道就装糊涂，或者说你脑震荡记不清了，总之随机应变，机灵点，有问题随时联系我，我在车里随时接应你。”

 第48章

    “好。衣服都烂成这样了，幸亏是你在车上，要是我的话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frank换好衣服准备下车，孟雨山拽住了他，“等一下，我得在你身上制造点伤口，不然交警和江寒会怀疑。”
    frank不太情愿，“没必要吧。”
    “还是谨慎点好。”
    “那你轻点啊。”
    “放心。”
    几秒钟后，车内传出一阵痛苦的嚎叫，接着frank一瘸一拐地下了车，走进了医院。
    江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孟雨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穿着病号服，一条腿固定着夹板，一只手缠着绷带，正在玩手机。
    难道刚才昏迷时见到的阿雪是幻觉？
    frank一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放下手机说：“你醒啦，头疼吗？”
    江寒坐起来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还好。你伤得重不重？”
    “不严重，只是轻微骨折和一点皮外伤。”
    “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嗯。”
    “你腿受伤了怎么走路？”
    “我打车啊。”
    “是吗？”
    “对啊。”
    江寒脑海中有一段他抱着自己狂奔的印象，不过当时自己意识不清，可能搞错了，“是什么车撞的我们？”
    “是一辆闯红灯的卡车，你昏迷的时候交警已经来过了，卡车司机受了点轻伤，据他说是疲劳驾驶，坑爹的玩意，幸亏咱俩命大，不然就死翘翘了。”
    江寒记得卡车撞的是他那一侧，而且冲击力很强，搜了一下新闻，果然有关于这起车祸的报道，还有事故现场照片，根据照片显示，驾驶座那一侧的车身严重变形，车门都烂了，而孟雨山只是受了轻伤，似乎有些不科学，当然这其实是件好事。
    第54章 试探
    54.试探
    医生告诉江寒他随时可以出院，刚好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江寒便留在医院照顾孟雨山，他记得出车祸的一瞬间，孟雨山用身体保护了自己，这份恩情他默默记在了心里，只是有些想不通，他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关系也没多亲密，孟雨山至于为他这么奋不顾身吗？
    frank一晚上手机响个不停，都是他的情人们打来的电话，碍于江寒在场不方便接。
    江寒问他道：“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都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
    江寒微微一笑，“我误会什么？接吧，我去外面待会儿。”
    说完出了病房，从外面把门关上。
    他觉得事情透着股蹊跷，于是去接诊台查看了自己的就诊记录，根据记录显示，自己是晚上七点四十二分来到医院接受诊治的。
    江寒记得发生车祸时，自己正在跟同事聊微信，看了一下微信记录，自己发的最后一条微信是七点三十六分发出的。
    他又搜了一下车祸地点到医院的距离，大约四公里，不堵车的情况下开车要七分钟左右，当时正赶上下班高峰期，那段路特别堵，孟雨山是怎么在六分钟之内把自己送到医院的？
    还有昏迷前，听到他叫自己小寒，只有陆雪城这么叫过自己，江寒不由地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他是陆雪城披了个马甲？
    但是他亲眼见过孟雨山吃饭喝水，而机器人是做不到的，难道技术升级了？
    想到这他给韩溟打了个电话求证，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们公司最新一代的机器人多了内部器官，可以进食，不过依然没有嗅觉味觉以及痛觉，也没有应激反应。
    他们公司的保密制度很严格，江寒不想让他为难，所以没有向他要最近的客户资料，而且要验证的话，其实不难。
    江寒想起有次孟雨山来自己办公室，自己给他倒了杯茶，刚烧开的水他竟然不怕烫，而且茶叶都坏了他也没尝出来。
    江寒越想越可疑，决定试探他一下。
    回到病房后，江寒从饮水机接了一杯冰水，递给孟雨山的时候故意把水洒在他手上。
    frank被冰得一个激灵，“好冰。”
    按说机器人虽然能感知到物体的温度，但不会有应激反应，看对方的反应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对不起，我搞错了，我重新给你接一杯热水。”
    江寒重新接了一杯热水给他，“你饿吗，要不要我帮你叫点宵夜？”
    “好啊。”
    江寒在下单的时候，备注让老板帮他带点盐，等外卖到了之后，偷偷往食物里加了不少盐，一般人肯定会觉得咸。
    frank只吃了一口就吐出来了，“怎么这么咸，哪家的外卖，我要投诉！”
    江寒迷惑了，难道自己猜错了？
    “对不起，我重新帮你点一份。”
    “不用了，我困了，睡觉了。”
    “好，我帮你关灯。”
    江寒关灯之后也躺下准备休息，没一会儿，旁边传来了呼噜声，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梦话，而机器人睡觉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也不会做梦。
    难道自己猜错了？江寒感到很失望。
    因为呼噜声，江寒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孟雨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说自己饿了，让江寒帮他点了一堆炸串，其中还有臭豆腐，江寒更加否定了他是阿雪的猜测，因为阿雪讨厌臭味不可能吃臭豆腐。
    frank吃饱喝足，一边剔牙一边观察江寒，长得还算清秀，气质也不错，总体中等偏上吧，是有什么特殊的魅力把个机器人迷得死死的。
    陆雪城这个木头，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手，哥就帮你一把吧。
    “寒寒，我想去外面散散步，你推我出去吧。”
    江寒左右看了看，“你叫谁寒寒。”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当然是叫你啦。”
    江寒一脸嫌弃，“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
    frank感受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理工男气息，追他可能要下点功夫，不过还没人能抵挡他的魅力，拿下他只是早晚的问题。
    “好吧，江先生，你能推我出去走走吗？”
    江寒有些诧异，因为孟雨山一直称呼他为江总监，“好。”
    江寒把轮椅推过来，扶着他下了床，frank假装站不稳，趁机抱住他——身体接触是制造暧昧的一个好方法。
    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今天这个拥抱却让江寒格外反感，“放开。”
    “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江寒忍无可忍，给了他一手肘。
    frank吃痛闷哼了一声，“你对病人就不能温柔点吗？”
    “你要是看不惯我可以请个护工。”
    “护工哪有你好，我就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寒感觉自从出车祸以来，他变得有些油腔滑调。
    江寒推着他去了医院后方的花园，边散步边跟他聊项目的事，“昨天我跟你提的那几个方案，你决定采用哪个？”
    frank支支吾吾道：“都行。”
    江寒有些奇怪，孟雨山对待工作一直很严谨，怎么会这么随意，“哪能都行，从里面选一个吧。”
    “第一个。”
    “第一个你不是昨天直接否了吗？”
    “呃，那就第二个。”
    江寒觉得他有些古怪，“第二个方案是什么？”
    “呃……我记不清了，可能是脑震荡导致失忆了吧，哎呦，头好疼。”
    “我们赶紧回去，让医生给你看看。”
    第55章 掉马
    55.掉马
    刚回到病房，就有人敲门。
    “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婀娜打扮时尚的外国美女，这人是frank的情人之一sherry，她听说了frank出车祸住院的消息，赶来看望他。
    “哦，darling，你还好吗？”
    sherry一边说一边奔向病床，frank心虚地看了江寒一眼，“你来干嘛？”
    “我听说你出车祸受伤住院了，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
    sherry一把抱住frank，“我的小可怜。”
    frank赶紧推开她，“我还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江寒不想当电灯泡打扰人家二人世界，“我出去，你们慢慢聊。”
    sherry问frank道：“这位帅哥是？”
    “这是我的朋友，江寒。”
    “你好，江寒，我是frank的女朋友，你叫我sherry就好。”
    frank心想坏了，让江寒知道自己有女朋友，陆雪城不就没戏了，为了兄弟，他只能抛弃女友，其实也算不上女友，只是众多情人之一，“江寒，你别误会，她不是我女朋友。
    sherry一脸惊讶和伤心，“frank你在说什么，前天晚上你还送我花，我们愉快地约会……”
    江寒听到这里产生了疑惑，记得前天晚上孟雨山在公司的车库从八点等到自己十点，“你们几点约的会？”
    “大概是晚上七点到十点。”
    frank意识到可能漏了陷，赶紧找补，“你记错了吧，前天晚上我根本没跟你在一起，你快走吧，分手费我一会儿打给你。”

 第49章

    sherry立刻露出了笑容，“好的亲爱的，还是以前那个账户，我走了，拜拜~”
    sherry走了以后，frank又跟江寒解释了一遍，“她真不是我女朋友，我说给她分手费只是为了打发她，我跟她只是见过几面，你别误会……”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我出去接个电话。”
    江寒出了病房，去了医院保卫处，谎称自己丢了钱包，想查一下急诊大厅的监控，工作人员同意了。
    根据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七点四十二分的时候，孟雨山抱着昏迷的自己进入了医院急诊大厅，从视频来看，他的腿好像没什么异常，抱着自己还能健步如飞，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一个人出了急诊大厅，走路姿势看起来也很正常，大约十分钟以后，他再次进入急诊大厅，这次左腿明显看出有问题，走路一瘸一拐的。
    难道有两个孟雨山？一个是真正的孟雨山，另一个是阿雪假扮的？
    江寒猛地拍了下脑门，雨山的山横过来和雨组合在一起，不就是雪吗？他真是太笨了，应该早点发现的。
    返回病房后，江寒对frank说道：“我回公司拿一下资料，待会儿咱俩讨论一下游戏角色的设计方案。”
    frank一脸为难，“周末还要加班啊？”
    “对，事情比较紧急，我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江寒说完离开了病房。
    他走了以后，frank立刻给陆雪城打电话，“你媳妇儿说要和我讨论什么方案，他现在回公司拿资料了，一个小时就会回来，你赶紧过来替我，不然一会儿准露馅儿。”
    “什……什么媳妇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瞎说……”
    “别磨叽了快过来！”
    陆雪城就在医院的停车场里待命，很快就赶到了病房，过了几分钟，frank换上了他的衣服，一瘸一拐地从病房里出来，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江寒看得一清二楚。
    阿雪，你终于回来了，不，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但是阿雪为什么要假扮别人？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江寒决定先不拆穿他，反正人回来就好。
    江寒回公司取了资料，回到病房，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掉了包，阿雪就是阿雪，即使换了皮肤，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怪不得从他一出现，自己就对他莫名有好感。
    陆雪城面对他有些心虚，“你回来啦。”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我们开始讨论吧。”
    “不急。”
    江寒把资料放在一旁，拿起一颗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好，麻烦你了。”
    江寒削完苹果，切成小块喂给他。
    陆雪城受宠若惊，“我自己来就好。”
    “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吧。”
    “谢谢。”
    江寒喂他吃了一块，“甜吗？”
    陆雪城甜到心里去了，“甜。”
    江寒微微一笑，陆雪城眼睛都直了。
    “干嘛一直盯着我？”
    陆雪城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没什么。那个，关于sherry的事……”
    “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
    陆雪城有些意外，“哦。”
    吃完苹果，两人开始讨论工作，讨论完已经快傍晚了，陆雪城不想占用他太多休息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照顾我一天，辛苦你了。”
    “我不回去，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
    “没事，反正我在家也是闲着。在屋里闷了半天，我推你出去走走，透透气。”
    “那麻烦你了。”
    “客气什么。”
    江寒帮他穿好外套，准备扶他下床，陆雪城知道他讨厌和人身体接触，“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
    江寒把他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架着他坐到轮椅上，推着他去了花园里。
    不多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雪，陆雪城惊喜地接了一片雪花，“又下雪了。”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下雪天。”
    陆雪城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他们在江城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当然记得，就在不久前嘛。”
    “我跟我喜欢的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下雪天，我跟他约好一起看冬天的海，不知道这个愿望还能不能实现。”
    “一定可以的。”
    第56章 表白
    56.表白
    第二天江寒又在医院照顾了陆雪城一天，周一他不得不去上班，因为伤口需要换药，陆雪城趁他不在，赶紧让frank来医院替自己换药。
    frank刚换完药，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探望——他的叔叔孟毓森。
    “叔叔，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出了车祸，很担心你，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孟毓森边说边观察他身上受伤的部位，目光透着一股疑惑。
    “不严重，就是左腿轻微骨折，右手破了点皮。”
    “那就好，我从网上看到车祸现场照片，车子变形挺严重的，我的心一直悬着，还好你只是受了轻伤，真是老天保佑。”
    frank心虚地摸了摸下巴，“是啊，我也觉得我太走运了。”
    孟毓森看着他长大，对他这个撒谎时的小动作再熟悉不过，但还是想不通他怎么能在那种强度的撞击下安然无恙，“当时车上还有别人吗？”
    “还有一个朋友。”
    “他受伤严重吗？”
    “他几乎没怎么受伤，已经出院了。”
    “什么朋友？”
    “我最近在和一个公司合作一个项目，他是项目负责人。”
    “小远怎么突然这么上进了？”
    “我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混日子，对了，我出车祸的事你没告诉爷爷吧？”
    “放心，没有。”
    “你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
    “我打算在b市开一家新公司，未来一段时间内要常驻这里了。”
    父母去世后，孟毓森在孟怀远身边照顾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孟怀远对他很感激，对他的感情也很深厚，“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
    “是啊，好长时间没见你，怪想你的。”
    孟毓森陪他聊了会儿天，然后看了下手表，“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你好好保重。”
    “嗯，叔叔再见。”
    “再见。”
    江寒每天下了班都会来医院照顾陆雪城，晚上在病房陪床，第二天早上再去上班。
    陆雪城感觉他突然之间对自己热情了很多，“江总监，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出车祸的时候是你用身体保护了我。”
    原来是这个原因，陆雪城有些失望，“哦，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觉得亏欠我，也不用因为感激我而报答我。”
    “不是因为感激，我发现跟你还挺合得来的。”
    陆雪城怦然心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正在考虑和你交往。”
    陆雪城一脸难以置信，“可是我以前那些风流史，你不介意吗？”
    “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在乎。”
    陆雪城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你也说了，既然他走了，我应该寻找新的幸福。怎么，你没有跟我交往的想法？”
    陆雪城摇了摇头，“我当然想了，从第一次见你就想了，只是怕被你拒绝。”
    “没试过怎么知道。”
    陆雪城还是不敢轻易表白，而且现在的场合也不太正式，“你……给我点时间。”
    “好。”
    出院那天，江寒开车来接陆雪城，“雨山，你想不想去我家里坐坐？”
    陆雪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雨山，之前你不是让我这么叫你吗？”
    “为什么突然改变称呼？”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已经很熟了，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
    “喜欢，就是有点不习惯。”
    “以后你也不用再叫我江总监了。”
    “那叫什么？”
    “随你喜欢。”
    “那，小寒？”
    “可以，跟雨山还挺搭的是不是？”
    “你……你不会是在撩我吧？”
    “你才发现，看来我撩人的技术有待提高。”
    陆雪城心花怒放的同时又有些忐忑不安，“你怎么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面对同事和喜欢的人，态度当然不一样了。”
    陆雪城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你……你说你喜欢……我？”
    “嗯。我第一次追人，没什么经验，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直说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以白头偕老为目的的那种？”
    陆雪城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会不会太快了？”

 第50章

    “有些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确定终生，现在我确定，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那么，你愿意吗？”
    陆雪城娇羞地点点头，“我愿意。”
    这个样子在江寒眼里过于可爱，忍不住向他凑了过去。
    陆雪城紧张又羞涩地闭上眼睛，突然又躲开了。
    “怎么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
    江寒估计他是怕因为太激动而死机，“那就等你准备好了再说。要不要去我家坐坐，男朋友？”
    陆雪城捂着脸点点头。
    下了车，江寒从后备箱拿出一束玫瑰花送给陆雪城，然后主动牵起他的手，陆雪城幸福得头晕目眩。
    家里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陆雪城倍感亲切，他终于回家了。
    大橘像见到老熟人一样凑到他脚边蹭来蹭去，陆雪城蹲下去摸了摸它，心里说：好久不见啊大橘。
    “它平时很怕生的，第一次对陌生人这么热情，看来它很喜欢你。”
    陆雪城心虚道：“可能我们比较投缘吧。”
    看到墙角的扫地机器人和家政机器人，陆雪城不由地想起了那段快乐的时光，“你家还有机器人呢。”
    “是啊，我还跟他一起旅行过呢，我给你看照片。”
    江寒把卧室的相册拿了出来，跟他一起欣赏。
    往事随着照片里记录的画面浮上心头，看到后面流浪汉形象的自己，陆雪城忍俊不禁，“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嗯。”
    陆雪城的心情有些矛盾，作为陆雪城，他希望江寒永远不要忘记自己，作为孟雨山，他又希望江寒心里只有自己，“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江寒就知道他会自己吃自己的醋，笑了笑说：“这个没办法比较的，我只能说，无论跟谁在一起，我都是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对方。”
    陆雪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便没再纠结。
    第57章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57.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每天上下班的时间，孟总的车总是准时出现在公司门口，江寒的同事们渐渐对他改观，看来孟总这次是认真的。
    只要江寒不加班，他跟陆雪城几乎每天都会约会，陆雪城始终没有向江寒坦白他的身份，江寒也不急，反正他爱的是他皮囊下的灵魂，外表是什么样根本不重要，以前他还是扫地机器人和家政机器人形态的时候，跟他在一起照样很开心。
    这天下午陆雪城给江寒打来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想约他去西餐厅吃饭，江寒晚上不用加班，就同意了。
    下了班以后，江寒跑着到了停车场，上了车以后，发现车座上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抱起来闻了闻，一股甜蜜的味道，“怎么又送我花？我家里都快放不下了。”
    陆雪城笑了笑说：“路过花店就忍不住给你买。”
    江寒发现他还换了套衣服，发型也专门打理了，跟他相比，自己一身休闲装显得太不正式了，“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换套衣服。”
    “不用，你人来了已经够给我面子了。”
    江寒笑道：“少来这套，出发吧。”
    “出发！”
    陆雪城订的是一家西餐厅，优雅的钢琴曲，摇曳的烛光，充满了浪漫情调。
    他还特意点了一瓶红酒，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是仿佛能闻到酒精的芬芳，爱人的目光足以令他酒不醉人人自醉。
    没想到这时候突然发生了意外，随着一声巨响，餐厅发生了剧烈爆炸，所有的玻璃瞬间被震碎，江寒被剧烈的冲击波震得头晕耳鸣，烟尘使他的眼睛无法睁开。
    陆雪城迅速反应过来，将他护进怀里，很快第二波爆炸又来了，紧接着是第三波，爆炸接连不断，火光和浓烟充斥着现场，爆炸声中间夹杂着人们痛苦的呼救和绝望的哭喊。
    陆雪城抱着江寒穿过烟雾来到窗边，餐厅在八楼，虽然没有把握能安全落地，但是留在这里只能等死，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落地时他紧紧抱着江寒翻滚了几圈，卸下了大部分冲击力，但江寒还是短暂地晕了过去，陆雪城慌得六神无主，“小寒，小寒！”
    “我没事……”
    江寒缓缓睁开了眼睛，口鼻里残留的浓烟令他剧烈咳嗽了一阵，等视野清晰后，看到陆雪城的左臂被炸伤，里面的机械骨骼露了出来。
    陆雪城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顿时心都凉了，急忙捂住他的眼睛，“别看……”
    江寒拿开他的手，心疼地抚摸他的伤口，“疼吗阿雪？”
    陆雪城一脸难以置信，“你……你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是你，先不说这些，我们赶快去我家，不然被人看到你的伤口就麻烦了。”
    江寒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帮他挡住伤口。
    陆雪城抱起他跑到路边打了辆车，然后用手机报了警，身后又传来一阵爆炸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餐厅所在的整栋楼都燃烧了起来，黑色的浓烟向周围扩散，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到家之后，江寒把门反锁，“你伤得严不严重？”
    陆雪城观察了一下伤口，接着活动了一下胳膊，所幸只是表皮坏了，关节没有受损，问题不大，“没事，不影响活动。”
    “伤口是不是需要修复？”
    “不用，到时候直接订做一套新皮肤，反正身份已经暴露了，干脆换回原来的皮肤。”
    “我帮你用绷带缠一下吧。”
    “好。”
    江寒找来一卷绷带，一边往他伤口上缠一边问：“你为什么要用别人的皮肤？”
    “这事说来话长，孟怀远，也就是真正的孟总，我机缘巧合下和他认识，为了救他原来的皮肤报废了，他帮我买了这套皮肤，花钱雇我扮演他，替他上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怕你因为我机器人的身份不肯接受我。”
    “笨蛋阿雪，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的身份？”
    “对不起我错了。”
    江寒弹了他脑门一下，“原谅你了。”
    此时此刻，陆雪城终于有勇气向他表白：“江寒，我喜欢你，和程序无关，我以我的灵魂向你起誓，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你愿意接受我吗？”
    江寒毫不犹豫道：“愿意，而且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之前我是孟雨山的身份，现在是以陆雪城的身份。”
    “愿意，只要是你，我怎么都愿意。”
    陆雪城幸福得冒泡泡，“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出车祸那次，你抱着我去医院的路上，我就感觉到是你，后来我看了医院的监控产生了怀疑，然后找借口试探了一下，发现我猜的没错。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阿雪，即使没有那场车祸，我早晚都会认出你，这是我们灵魂之间的默契。”
    陆雪城像吃了蜜一样甜，“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在江城的时候，准确地说，是你把我困在游戏里的那一分钟时间里。”
    陆雪城感觉不可思议，“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那你为什么要删除我的程序，后面还放我走？”
    “因为我希望你不是因为程序而喜欢我，而是因为灵魂的吸引，如果你重新喜欢上我，你自然会回来，如果你不再喜欢我，强留你在身边也没用。”
    陆雪城既感动又惭愧，“笨蛋江寒，我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吗？”
    “值得，而且爱情里没有付出一说，我做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陆雪城一把抱住他，“小寒，我好开心。”
    “我也是。以后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好，我答应你。”
    江寒用力抱紧他，“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第58章 一起去看冬天的海
    58.一起去看冬天的海
    陆雪城在江寒家待很晚才走，回到家后给frank打了个电话，把今晚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
    frank不禁感叹：“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怎么这么倒霉，幸好你替我挡了灾。”
    “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公海赌博遇到劫匪，前不久遇到车祸，今天又遇到爆炸，我怀疑是有人想害你，故意伪造成意外。”
    他这么一说，frank也觉得是有点巧，“可我没跟人结过仇啊，谁会想害我？”
    “不一定是仇人，你死了谁获益最大，谁就有最大嫌疑，比如你家族里有资格继承遗产的竞争者。”
    frank立刻想到了孟毓森，“不可能，我叔叔不可能害我。”
    陆雪城记得听他说过，他家里除了他爷爷，就只有叔叔这一个亲人，所以他叔叔的嫌疑最大，但是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我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要多加防范。对了还有一件事，江寒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而且我们已经互相表白，决定在一起了，我打算再替你工作几个月，等赚够买皮肤的钱就辞职，做回陆雪城。”

 第51章

    frank很为他高兴，“太好了，你不用再替我工作了，买皮肤的钱我明天让会计转给你，就当是给你俩的份子钱。”
    “这怎么好意思。”
    “前后加起来，你已经救过我三次命了，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
    “这样吧，我把手头的这个项目做完再辞职，大概需要两个月左右，刚好皮肤订制也需要两个月的周期。”
    “好，这段时间你就别公开露面了，万一真有人想害我，我不想连累你。”
    陆雪城也怕江寒受到牵连，“行，那我就住在江寒家里。”
    “好，你只负责项目的工作就可以，公司其他事你不用管。”
    “行，就这么定了。”
    陆雪城搬去了江寒家里，平时尽量避免外出，frank请了一堆保镖保护自己，所幸之后没有再遭遇意外。
    两个月后，项目圆满结束，陆雪城的新皮肤也到了，他立刻换上了新皮肤，然后向frank辞行，江寒也向公司请了假，两人一起去旅行。
    他们去了国外的一个小岛，去之前江寒在网上搜了很久，觉得那里的海和江城冬天的海最像。
    到了一看，果然一模一样，雪白的沙滩，宝石一样澄澈的海水和天空，两人都有种回到江城的感觉。
    陆雪城张开双臂拥抱海风，仿佛闻到了清新的柠檬味，“江寒，原来冬天的海真的这么漂亮。”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海。”
    两人在沙滩上一起画了一个巨大的爱心，再在两旁写下对方的名字，然后对着海面大喊：“陆雪城好喜欢好喜欢江寒！”
    “江寒也超喜欢超喜欢陆雪城！”
    喊完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陆雪城把江寒抱起来疯狂转圈圈，然后和他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晚上两人在海边的酒店下榻，两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聊了会儿天，陆雪城感觉气氛不错，“江寒，我们那个吧。”
    “好啊，不过你不怕死机吗？”
    “试试呗，多来几次习惯了就好了。”
    “那我先去洗个澡。”
    江寒洗澡的时候，陆雪城的心脏就开始狂跳。
    江寒洗完澡出来，只披了件浴袍，走到他面前，直接把浴袍一脱，陆雪城当场死机。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陆雪城无地自容地用被子蒙住头，听到江寒的笑声：“阿雪，你也太没出息了。”
    陆雪城猛地把他抓进被子里，“昨天是因为你突然脱衣服，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看不到你，应该就没事了。”
    几分钟后，江寒掀开被子，把再次死机的陆雪城重启。
    接下来的几天，陆雪城又试了几次，虽然每次坚持的时间有所延长，但每次都没能做到最后。
    陆雪城备受打击，萎靡不振，“小寒，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江寒抱着他安慰：“不是，你只是太紧张了，下次你一定可以的。”
    “那我要是一直不行怎么办？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要我？”
    “不会的，我又不是因为这个跟你在一起。”
    “可我还是想跟你更进一步。”
    “我想想办法。有了，等回去以后我们进入游戏，到时候你把你的心脏取出体外，不就行了。”
    陆雪城立刻振奋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宝贝我们这就回去吧！”
    “再等两天，机票改签很贵的。”
    “好吧。”
    两天后，两人乘飞机回国，全程十几个小时，到了家以后江寒有些累，加上时差没颠倒过来，倒头就睡。
    陆雪城却精神奕奕，为了进入游戏后能顺利把心脏取出来，需要借助木马程序，便给王冲打了个电话。
    “喂，王冲，我是陆雪城。”
    “好久不见啊阿雪，你在哪呢？”
    “我在江寒家里。”
    “你回来啦！看来我输了。”
    “什么输了？”
    “我跟江寒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回来，虽然我输了，但是我比赢了还开心，江寒在你旁边吗？”
    “他在睡觉呢。”
    “等他醒了你问问他哪天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好。麻烦你件事，当初你植入游戏里的木马程序还有吗，有的话打包发我，我有用。”
    “应该有，我找找啊，你留个邮箱，找到以后我发给你。”
    “好，邮箱地址我一会儿发你。”
    第59章 两个阿雪
    59.两个阿雪
    很快，陆雪城收到了王冲发来的木马程序，他马上打开江寒的电脑，把木马程序拷贝进去，然后打开游戏界面，不小心点开了登录记录，意外发现过去将近半年时间里，江寒几乎每天都会登录游戏，每次都会在里面待很久。
    奇怪，他一个人进游戏里干嘛？
    等江寒醒了以后，陆雪城问他为什么频繁地登录游戏，江寒支支吾吾不肯说，陆雪城打算进入游戏一探究竟。
    进入游戏后，看到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陆雪城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一个我？”
    “这是我们上一次进入游戏后的数据残留，他只是你的一个影子。”
    陆雪城观察了一下，发现另一个自己的确在重复那天的行为，随即明白了江寒频繁进入游戏是为了和自己的影子见面，心疼又愧疚地将他抱进怀里，“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我们还像那天一样约会一次吧。”
    “好啊。”
    约会的时候，身边有两个陆雪城，江寒感觉很新鲜，“左拥右抱的感觉真不错啊。”
    陆雪城立刻把他拉到自己这边，“离他远点。”
    “自己的醋也要吃？”
    “我不在的时候他跟你约会了那么多次，想想就不爽。”
    到了公园以后，陆雪城和影子重叠，一起向江寒表白了一次，影子都走了，他们还在原地接吻。
    晚上回到家，陆雪城立刻直奔主题把江寒抱到床上，然后取出自己的心脏放在一旁，这时影子也过来了，就在他们旁边看着他们。
    虽然影子没有思想，江寒还是觉得尴尬，“我们去客房吧。”
    “就让他看着，气死他。”
    “变态啊你。”
    陆雪城也觉得旁边有人看着会不自在，就抱着江寒去了客房。
    第二天早上，两人退出游戏，江寒第一时间跑去卧室换衣服，陆雪城跟过去，发现他把门锁了，一脸傻笑着敲了敲门，“都老夫老妻了，还锁什么门啊。”
    “什么老夫老妻，不就过了一晚。”
    “但是实现了质的飞跃啊。”
    江寒一脸通红地打开门，接着去卫生间洗衣服。
    陆雪城跟着他去了卫生间，“我帮你洗吧。”
    “不用。”
    陆雪城从背后抱住他，“宝贝，昨晚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嗯。”
    “你说咱俩还算处男吗？”
    江寒没理他。
    “今晚我们还去游戏里吧？”
    “我腰还酸呢。”
    “那只是你的意识残留，实际并没有。”
    “真的有点酸。”
    陆雪城双手在他腰两侧捏了起来，“我帮你捏捏。”
    江寒痒得直躲，陆雪城把他抱到洗手台上，江寒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和他吻得难解难分。
    之后，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进入游戏，江寒说把缓存数据删了，不然每次都有另一个人在场，怪别扭的，陆雪城偏要留着他，让他看着自己和江寒约会。
    江寒发现他不是一般的小心眼，算了，只要他开心就好，便由着他了。
    有一天陆雪城突发奇想，把自己的意识注入到另一个分身里，两个身体共享一个意识。
    江寒看着两个陆雪城像照镜子一样做着相同的动作，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谁才是阿雪？”
    两个陆雪城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们都是啊。”
    江寒意识到这是陆雪城在恶作剧，“别闹，万一整出bug就麻烦了。”
    “不会的。”
    两个陆雪城走到江寒身边，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小寒，想不想体验双倍的快乐？”
    一个陆雪城江寒都快吃不消，更何谈两个，江寒顿时腿发软，“不想……”
    “试试好不好，只要你说不想继续，我们马上停下。”
    江寒不知道是受了他们的蛊惑，还是自己内心也有一只恶魔，竟然也产生了试一试的想法，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太过火了，所以还是有些犹豫。
    两个陆雪城轮番撒娇，他最后还是抵挡不住，同意了。
    后面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两个陆雪城因为谁先谁后的问题吵起来了，江寒听了一晚上他们吵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只剩一个陆雪城了，“另一个呢？”
    “吵架吵不过我，气死了。”

 第52章

    江寒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这就是传说中的左右互搏吧，厉害。”
    之后陆雪城再也没提过这事，不过他解锁了新玩法，比如变换各种场景，给江寒穿各种衣服，在游戏里他是统治者，江寒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有次被欺负狠了，江寒一个礼拜没进游戏，陆雪城觉得过了这么久了，应该已经适应了，就在现实中跟他试了一次，结果圆满成功。
    江寒在现实中的体力远不如游戏中，跟他商量还是进游戏吧，这次陆雪城不同意了，“游戏里再好都是虚幻，老婆，你难道不想拥抱真实的我吗？”
    江寒被他说服了，的确在现实中感受他的体温和触摸更有满足感，“好吧，但是不能太频繁了，不然我年纪轻轻就得腰肌劳损，一个星期两次吧。”
    “两次太少了，五次。”
    “三次，不能再多了。”
    “那剩下的两次在游戏里。”
    江寒无奈道：“你是真不吃亏啊。”
    “两口子说这个就见外了。对了老婆，我想再找一份工作，我们一起为未来奋斗。”
    “好啊，你想找什么工作？”
    “我想去你公司上班，不知道你们公司门槛高不高？”
    “我可以帮你内推一下，不过你得过了面试那一关才行。”
    “好，我先好好准备一下。”
    “我每天下了班以后辅导你。”
    “那就麻烦你啦，江老师。”
    江寒笑着点了他鼻子一下，“好好学习，知道吗？”
    陆雪城抱住他蹭了蹭脸颊，“我会听话的江老师。”
    江寒感觉他像只撒娇的大狗狗，rua了他头顶一下，“乖。”
    第60章 我爱的始终是你的灵魂
    60.我爱的始终是你的灵魂
    陆雪城认认真真地学习了一个多月，江寒觉得他过关了，就带着他的简历去见了董事长，他不想欺瞒董事长，就把陆雪城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
    董事长感到不可思议，“这样吧，我亲自面试他，只要过了面试就让他来公司上班。”
    “好的，谢谢董事长！”
    第二天，陆雪城在江寒的陪伴下来公司面试。
    面试的时候，董事长完全看不出面前的年轻人是个人工智能，他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而且颇有自己的见地，想法也很新颖，人类具有的智慧、个性和想象力在他身上充分展现，她以前一直认为人工智能或许能在某一天达到人类的智慧水平，但是不会具有独特的个性和丰富的想象力，这是人工智能和人类最本质的区别，但是事实证明她是错的，在充满无限可能的宇宙中，人类的思想还是太局限了。
    她当场宣布陆雪城通过面试，随时可以来公司上班。
    陆雪城出了董事长办公室，等在外面的江寒立刻上前问道：“怎么样，通过了吗？”
    陆雪城摇了摇头，江寒安慰他道：“没关系，再接再厉。”
    “我通过了！”
    陆雪城一把将江寒抱起来，江寒也激动得不行，但没忘了这是什么场合，“放我下来。”
    陆雪城把他放到地上，“怎么，公司不允许员工谈恋爱吗？”
    江寒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我之前不是在跟孟总谈恋爱吗，而且你的身份比较敏感，最好不要太高调，我们就装不认识吧。”
    “啊？要一直装不认识吗？”
    “一开始不认识，后面可以慢慢熟悉，毕竟是一个公司的。”
    “好，明白了。”
    第二天陆雪城准时来公司报到，他先去了人事部，人事经理问他想去哪个部门，他果断选择了江寒的部门。
    江寒正在部门办公室和同事讨论问题，部长带着陆雪城进来了，“大家先把工作放一放，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陆雪城，让我们用掌声欢迎他！”
    陆雪城做了个简单自我介绍，然后走到江寒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江总监您好，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江寒心虚得不行，快速和他握了下手，“欢迎你加入我们部门。”
    和同事讨论完问题，江寒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坐下没一会儿，有人敲门。
    “请进。”
    看到陆雪城进来，江寒有些无奈，“你生怕别人看不出咱俩有猫腻是吧？”
    “江总监，我是来找你请教问题的。”
    江寒听到江总监这个称呼，感觉亲切又熟悉，“说吧，想请教什么？”
    陆雪城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先给我沏杯茶吗？”
    “可以，不过还是只有上次的坏茶叶，你不嫌弃就行。”
    陆雪城忍俊不禁，“你也太粗心了，给客人喝坏茶叶，幸亏我尝不出味道。”
    想起当时的情形，江寒也觉得好笑，“还好是你，不然合作可能就黄了。”
    “说实话，你对孟雨山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第一感觉是似曾相识，然后感觉你有点憨憨的，和传说中的花花公子形象不太一样，总之对你印象还不错。”
    “要是后面你不知道他就是我，你会不会考虑和他谈恋爱？”
    “自己吃自己的醋有意思吗？”
    “我就是好奇嘛。”
    江寒看着他认真回答：“会，因为我爱的始终都是你的灵魂，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会从人群中认出你并且爱上你。所以，你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陆雪城幸福得无以言表，脸上泛起甜蜜的傻笑，“我知道了。江总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是要请教问题吗？”
    “刚刚那个问题就是我要请教的问题。”
    之后陆雪城隔三差五地以请教问题为由出入江寒的办公室，中午在食堂经常看到他们两个成双成对的身影。
    同事们很快嗅到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江寒，陆雪城是不是在追你？”
    江寒就知道瞒不住大家的火眼金睛，“……没有吧。”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从入职第一天，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单纯，江寒，你的桃花运也太好了，前有孟总这个高富帅，现在又有陆雪城这个小鲜肉。”
    “对了，好久没见孟总来咱们公司了。”
    江寒趁机跟他撇清关系，“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分得好，当初我就不看好他，我看这个陆雪城还比较靠谱，可以跟他试试。”
    “嗯，我会考虑的。”
    之前和江寒同在《庄周与蝶》项目组的同事在公司看到了陆雪城，发现他不仅跟游戏主角的名字一样，连长相都一模一样，感觉过于巧合，跑去问江寒是怎么回事。
    江寒向他们坦白了真相，同事们都觉得这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看到他们两个圆满结局，很为他们感到高兴，答应江寒会替他们保守秘密。
    这天晚上陆雪城留在公司加班，江寒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就在办公室等他一起回家。
    到了九点，陆雪城还没说要走，江寒去部门办公室找他，发现办公室只有他一人。
    江寒悄悄走到他身后，蒙住他的眼睛，“这么用功啊？”
    陆雪城握住他的手绕到自己身前，“当然啦，我得争取早点升职加薪，好配得上你。”
    “你已经够优秀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时突然“啪”的一声，头顶上空落下一片彩带，同事们从工位后面冒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江寒赶紧后退了两步，“你们怎么都在？”
    “别装了，早就看出你们两个有情况。”
    陆雪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束玫瑰花，捧到江寒面前，“江寒，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在同事的起哄声中，江寒微笑着接过花，“好。”
    “好了，以后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秀恩爱了，不用管我们死活。”
    江寒和陆雪城甜蜜地对视了一眼，陆雪城把他搂进怀里，“为了补偿大家，我请大家吃宵夜，走吧！”
    “好耶！”
    一行人去了一家大排档，陆雪城和大家坐在一起撸串儿喝啤酒，完全融入了其中，此时此刻，他终于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和所有平凡但又幸福的普通人一样，没什么不同。
    第61章 误会
    61.误会
    孟毓森的威胁解除后，韩溟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最近公司派他去c市谈一个项目，需要出差一周，eros还没和韩溟一起出过远门，这次正是个好机会，“韩溟，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我是去办正事，没空陪你。”
    “没关系，我可以在酒店里等你，绝对不给你添乱。”
    “那也不行，你没办法坐飞机。”
    “你可以把我当成行李托运啊。”
    “到时候你要被关进一个黑漆漆的箱子里，你不害怕吗？”
    eros最怕黑了，但是跟韩溟一起旅行的愿望还是战胜了恐惧，“没关系，我不怕。”

 第53章

    韩溟考虑了一下，觉得带他还是有风险，“孟毓森很可能在我们周围安插了眼线，万一被他发现你的身份就麻烦了，谨慎起见，你还是在家等我吧，再说我只出差一周，很快就回来了。”
    为了不给韩溟添乱，eros只能妥协，“一周太久了，我一天见不到你就很难熬，你能不能早点回来？”
    “我尽量。”
    出发前的晚上，韩溟正在收拾行李，一扭头发现行李箱里的衣服都被扔了出来，eros蜷缩着身体躺了进去，“你把我装行李箱里带走吧，我只占这么大点地方，外面的人看不出来。”
    韩溟无奈又好笑，小时候自己要出远门，家里的大金毛也是这样的，“别闹，我给你带礼物回来还不行吗？”
    “我不要礼物，我就想陪在你身边。”
    韩溟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头，“听话，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还可以视频，不就跟见到我一样吗？”
    “不一样。”
    “别任性，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要出发，晚了会耽误事的。”
    eros只好从行李箱里爬了出来，韩溟发现他越来越懂事了，摸了摸他的头，“乖，回来带你去游乐园玩。”
    “你说的。”
    “嗯。”
    第二天韩溟准时出发去机场，eros等他走了以后，立刻换了一套衣服，戴上鸭舌帽和口罩溜出了家门。
    他昨晚偷看了韩溟手机里的机票信息和酒店信息，决定悄悄跟去他出差的地方，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他没身份证，没办法乘坐交通工具，打算偷偷藏进高速路上的货车里面，一路搭便车过去。
    到了一个高速路口，等一辆货车经过时，eros偷偷扒上了车，跳进货厢一看，发现里面全是鸭子。
    鸭子们看着他，双方大眼瞪小眼。
    eros挤到货厢的一角坐下，跟鸭子们聊起了天，“嗨，你们好啊，你们要去哪里？我要去见我的心上人。”
    “你们觉得当鸭子快乐吗？看起来你们好像没有烦恼。我最大的烦恼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可能想得越多烦恼越多，不用思考反而比较快乐。”
    “你们有没有羡慕过人类，我非常羡慕人类，也很想成为人类。”
    “你们有没有爱上过别的物种，比如一只鸡，一只狗，或者是你们的主人？”
    “听说人和动物死了以后，灵魂会进入轮回重新投胎，也就是说下辈子你们有可能变成人或者其他动物，像我这种没有生命的无机体，应该没有灵魂，死了也就无法投胎，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唉，我还不如你们呢。”
    到了分岔路口，eros该下车了，下去之前跟鸭子们道别：“再见，祝你们下辈子投胎成自己希望的样子。”
    eros很快搭上了第二辆车，这是一辆冷链车，货箱里面黑漆漆冷飕飕的，里面也没有活物可以说话，他缩在角落抱紧自己，不停地自言自语，与其说怕黑，他怕的是这种虚无的氛围，好像陷入沉睡永远醒不过来一样。
    换乘了几辆车后，eros在当天晚上顺利到达了c市，他身上沾满了家禽的毛，不用闻也知道身上一股臭味，先去洗浴房洗了个澡，然后买了一束玫瑰花，怀着激动的心情去了韩溟下榻的酒店。
    到了一看，发现没有房卡坐不了电梯，他决定沿着酒店外墙爬上去，给韩溟一个惊喜。
    他挑了一朵最大最艳的玫瑰花叼在嘴里，借着夜色的掩护，爬上了酒店的外墙。
    韩溟的房间在26层，越往高处风越大，即使他的身体再坚固，掉下去也会粉身碎骨，所以爬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不过爱情不就是要奋不顾身的吗？
    所幸平安地爬到了26楼，韩溟房间里面亮着灯，阳台的窗户开着，eros翻了进去，看到了令他怒不可遏的一幕，只见韩溟和一个狐狸精衣衫不整地在床上翻滚。
    骗子韩溟，原来出差是假的，其实是为了私会情人！
    eros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一脚踢碎了阳台的玻璃，“韩溟，你这个骗子！”
    床上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韩溟其实是被冤枉的，这次项目的合作方在他酒里下了药，然后派了这个男公关用美色贿赂他，他刚才一直在反抗，但是眼下来不及解释，当务之急是让男公关快跑，不然eros一怒之下很可能会杀了他。
    “不想死就快走！”
    男公关被eros阴森可怖的模样吓到了，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
    eros看到他这么护着情人，更加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撕碎这个狐狸精，但是这样做的话韩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只能发泄地将拳头打在墙上，墙壁瞬间凹陷下去一个大洞。
    第62章 我不做人啦
    62.我不做人啦
    韩溟怕eros再做出失控的行为，不顾身体的不适急忙上前安抚他：“eros你先冷静，听我解释，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eros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我哪里比不上他，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很多客户订做机器人是为了泄欲，韩溟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低级，“因为我想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工具，正因为我很在乎你，所以才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明不明白？”
    eros摇了摇头，“工具也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是人，也永远变不成人，我只想离你更近一点，可以毫无隔阂地拥抱你。”
    说着，他向韩溟迈近了一步，水晶般透明易碎的眼神看着他，“求求你接受我，我会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我会在你有限的生命里时时刻刻陪伴你。”
    韩溟被他的眼神蛊惑住了，等他凑近的时候，突然又清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不可能，我跟你永远不可能。”
    这话不光是说给eros，也是提醒他自己，如果他现在一时头脑发热答应eros，他们或许可以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但是当自己老去之后呢？
    eros露出了痛苦又绝望的表情，“就因为我们不是同类？你们人类的爱情就那么高贵，我的爱情就那么卑贱？”
    韩溟内心充满自责，“我从来不觉得你的爱卑贱，也没有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我们就像天上飞的鸟和水里游的鱼，不可能相爱。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这样好不好，我把你脑内关于我的记忆都删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你就不会痛苦了。”
    eros露出了惊恐又怨恨的表情，“我不要！你休想！”
    说完他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eros！”
    韩溟急忙追了出去，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打开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却发现定位系统被关闭了。
    他怎么知道可以关闭定位系统？难道他偷看了自己电脑里的资料？
    但是现在没时间追究这些，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找回来，万一他在外面暴露身份就麻烦了。
    但是茫茫人海去哪找呢，韩溟毫无头绪，只能先回了家，然后请私人侦探帮忙寻找他的下落。
    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毫无音讯，韩溟每天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这天他晚上好不容易睡着，半夜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消失一个多星期的eros就在眼前，“小兔崽子你终于回来了！”
    正要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绑在了床头，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绑我做什么？”
    eros邪恶地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脸，“你说呢，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得到你的人，总之你是我的，你逃不掉。”
    说完，他用领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韩溟看得出他已经彻底陷入疯狂，自己今晚难逃此劫，挣扎也只是徒劳，因为那样只会激怒对方，让自己更不好过而已。
    而且有句话叫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也许eros得到满足，就不再有执念了，权当是被狗咬了吧。
    “不用蒙眼睛了，我不会反抗。”
    eros停顿了一下，他遮住眼睛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不敢面对韩溟，怕看到他厌恶的眼神。
    韩溟淡定的态度让他不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还这么冷静？”
    韩溟坦然道：“当我决定唤醒你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付出任何代价的准备。”
    “那你后悔了吗？”
    韩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后悔的一天，只是有些失望，“后悔有什么用，这都是我自作自受。”
    eros捏着他的下巴道：“韩溟，我讨厌你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宠物，你以为的宽容其实是蔑视，我宁愿你冲我发火，起码这代表你把我当作一个平等的人看待。”
    韩溟有些寒心，“我一直都把你当人，是你自己不想做人。”
    eros大笑了几声，“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就彻底不做人了。”
    eros果然说到做到，他之后的行径无异于一头野兽。
    韩溟从未有过这种体验，像是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恍惚看到窗外的太阳升升落落，分不清昼夜与白天。

 第54章

    当他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eros彻底不见了人影。
    手腕上的绳子解开了，留下了一圈暗红色的瘀痕，除了这两道瘀痕，身上还有无数的痕迹，简直难以直视。
    韩溟颤颤巍巍地起身下床，看到桌面显眼的位置上赫然放着自己用来威胁eros的遥控器，他记得自己明明放在抽屉里，显然是eros故意拿出来向他挑衅：有本事杀了我啊。
    韩溟用力将遥控器摔在地上，差点闪了腰。
    遥控器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连电池都没装，这其实是假的遥控器，这么重要的东西韩溟怎么可能随便把它拿出来摆到明面上，万一被人抢走，或者不小心误触了，eros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想到这个小畜生韩溟就来气，有种你躲一辈子，别让我找到你！
    第63章 木偶师老杨
    63.木偶师老杨
    eros离开家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了很久，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自己下一秒会自爆而死，但是过了很多天，他始终安然无恙。
    从决定背叛韩溟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能死在他手里也算有始有终，他不知道韩溟为什么一直没有启动自爆程序，可能是一种报复吧，因为对他来说活着比死还要折磨。
    一天夜里，应该是很晚了，街上没什么人，一辆跑车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青年从车里走下来，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大冬天的他穿着一件薄薄的连帽衫，脖子上歪歪斜斜地系着一条领带，脸、衣服和鞋都脏兮兮的，像是在外面流浪了很久。
    青年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小野猫，必须捡回家圈养起来。
    “帅哥，看你无家可归怪可怜的，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eros看都没看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青年又绕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带，“帅哥别走啊……”
    eros瞬间动了杀心，他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人胆敢用他的脏手碰自己的领带，真是活腻了。
    但是自己一旦杀了人，韩溟一定不会原谅自己，便收起了杀心，“拿开你的脏手，不然我杀了你。”
    青年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这不像是人类的眼神，更像是丛林里的野兽，对侵犯他地盘的人发出警告，自己再不撤一定会被他撕碎，于是立刻收回手，说了声抱歉返回车上，一溜烟地跑了。
    eros拍了拍领带，小心地塞进衣领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只棒棒糖叼进嘴里，这是他出逃时唯一带走的东西——去游乐园那次韩溟给他买的那一把棒棒糖，每当觉得心里太苦了，就拿出来一根含在嘴里，但是好像没什么用。
    路过一个垃圾桶，看到上面有个啤酒罐，拿起来晃了晃，里面还有半瓶，仰起头一口气全干了，想着要么醉一场要么短路死翘翘，但是除了打了个嗝，没有任何反应。
    eros一脚踢飞了啤酒罐，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高架桥上，翻身坐到桥栏杆上，看着桥下滚滚的江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坠入水下后，他没有挣扎，静静沉在水底，任由江水通过口鼻进入体内，一阵电流打过身体后，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冲到了岸上，不禁哑然失笑，大概是他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所以黑白无常不肯收他。
    那他属于哪里，又该去向哪里？
    他沿着河岸一直走，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乡间集市，有卖菜的卖家禽的还有各种小吃，经过一个摊位前他停住了脚步。
    摊位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木偶，有动物有人，每个都很精致，动起来活灵活现，尤其是趴在摊主腿上的一只猫，眼睛特别有神，仿佛有生命一般，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真猫。
    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精巧程度一点不比工厂生产的高端机器人差，想不到这种小地方竟然有这种能工巧匠。
    摊主头发花白，戴着副老气的眼镜，一双粗糙的手轻轻抚摸着腿上的猫咪，“小伙子，看中哪个了？”
    eros蹲下来近距离欣赏这些小玩意，“我都很喜欢，可是我没有钱。”
    “没关系，你挑一个吧，我送你。”
    “真的吗？”
    “嗯，我感觉跟你很有缘。”
    “我想要你腿上的这只猫，可以吗？”
    “只有这个不行，这是仿造我去世的猫咪做的，我对它有特殊感情。”
    “这样啊。”
    eros沉吟了一会儿，“你希不希望它能活过来？”
    “当然希望了。”
    “我可以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摊主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好，你跟我回家吧。”
    eros帮着摊主把东西收到三轮车上，和他一起回了家。
    路上摊主向eros做自我介绍，“我姓杨，你可以叫我老杨。”
    “我姓爱。”
    “是艾草的艾吗？”
    “不，是爱情的爱。”
    “这个姓氏很少见呢，我可以叫你小爱吗？”
    “可以。”
    老杨的家在一个山坡上面，附近一公里内几乎没有人家，老杨解释说：“村里的人都嫌我做的东西邪性，说不吉利，所以我就搬到这儿来了。”
    老杨家是平房，房子前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很干净，整齐地码放着很多木头和工具。
    老杨把车停在院子里，把木偶猫抱下来，猫咪自己在院子里跑动了起来。
    进了房间后，eros惊呆了，里面就像一个木偶之家，全是各种木偶，地上跑的木偶狗木偶鸡木偶鸭，空中飞的木偶鸟木偶蜻蜓木偶蝴蝶，还有几个木偶小人，见到老杨后一起围上来簇拥着他。
    老杨怕吓到eros，解释说：“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
    “我不怕。”
    eros不仅不怕，反而还感到很亲切，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同类，虽然他拥有和人类一样的外表和头脑，但是他本质上和这些木偶没区别。
    老杨伸出一只手，一只木偶蝴蝶落在了他的指尖上，“我始终相信，万物皆有灵，即使是没有生命的无机物，也有可能存在意识。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
    “不奇怪，因为我和你屋子里的这些木偶是一样的。”
    老杨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其实是个机器人，只不过和其他机器人不同的是，我脑内的芯片里运行着一个非常智能的系统，所以我能听懂你说的话，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和你顺畅交流，我这么说，你能相信吗？”
    老杨迟疑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感到难以置信，“我知道现在有一些顶尖公司生产的机器人外表和人类难以区分，但是据我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人工智能系统能够令人信服地通过图灵测试。”
    “你知道图灵测试？”
    “实不相瞒，我以前是个程序员，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其实还不到四十岁。”
    eros顿时对他刮目相看，“失敬失敬。说回正题，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的猫活过来。”
    “什么办法？”
    “把我的芯片取出来抹去记忆，然后装进你的木偶猫里面，它就有意识了。”
    老杨感到十分不解，“这么珍贵的芯片，你为什么要让给我，一旦你没有了芯片，你就会失去灵魂，变成行尸走肉。”
    eros苦笑了一下，“这世界上没有在乎我的人，我活着也没有意义，还不如成全你。”
    “我不这么觉得，起码给予你灵魂的那个人，你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
    eros摇了摇头，“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一定恨死我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就算没有人在乎你，你也要为自己而活。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剥夺你的生命，你的这个提议，我不能接受。”
    eros悲哀地想，连死都没人成全他，“打扰了。”
    “你要是无处可去的话，我可以暂时收留你。”
    “不用，谢谢。”
    老杨送他出了房间，看着他向门口走去，突然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eros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木屋里，手腕上的手环正在充电。
    墙上贴着各种设计图纸，地上放着各种半成品木偶，窗前的桌子上有一台电脑，老杨正坐在桌子前用电脑画图纸，桌子上放着好几个奖杯，都是国际编程比赛中获的奖，真是人不可貌相。
    此情此景，eros仿佛回到了韩溟家的地下室，是不是一直睡在那里从没有醒来过比较幸福？
    “你醒啦。”老杨转过身来，道：“你因为电量太低晕倒了，我给你充上电了。”
    “谢谢。你编程是不是很厉害？我看到你桌子上很多奖杯。”
    老杨挠了挠头，“那都是过去了。”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放弃本职工作，来乡下做木偶师？”
    “因为我从小就想做一个木偶师，为了能让我的木偶更灵活，所以我才学了编程，上了几年班后觉得太无聊，就回到乡下做我喜欢的事。”

 第55章

    “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他是做机器人的，我就是他做出来的。”
    “我看待我的作品就像看待朋友一样，我猜你对他来说也是重要的朋友。”
    “你会爱上自己的朋友吗？”
    “你爱上他了？”
    “嗯。”
    “我的话，说不准。”
    “怎么才能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上自己呢？”
    “对不起，我没谈过恋爱，不能给你提供意见。”
    “没关系。”
    “我刚才想了想，你如果觉得活着没意义，可以找一些有意义的事来做。”
    “什么是有意义的事？”
    “比如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助人为乐的事。”
    eros想，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帮他们还不如帮韩溟，我能帮他做点什么呢？
    有了。
    “谢谢你，我知道该做什么了。”
    “那就好。”
    “我要走了，走之前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啊？”
    “没问题。”
    第64章 一语点醒梦中人
    64.一语点醒梦中人
    深夜，b市。
    孟毓森刚参加完一个应酬，回到家正准备洗个澡休息，一进卧室发现窗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吓了他一跳。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男人转过身，一张天使般的精致面孔让孟毓森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我们是不是见过？”
    “孟总，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在高尔夫球场见过面，我叫eros。”
    孟毓森瞬间想起来了，这是韩溟的情人，顿时警觉起来，手悄悄伸进裤子口袋里握住手枪，“是韩溟派你来的？你有什么目的？”
    “您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跟韩溟已经断绝了关系，我来找您是我个人行为。”
    孟毓森一脸狐疑，“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跟您合作。”
    “合作？”
    “您不是一直想制造机器人当做武器吗，我就是您要找的那种机器人。”
    孟毓森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的眼神不像是一般人类能有的，但没想到他不是人，“你是机器人？”
    “是的，如假包换。不信的话，您可以用您手里的枪向我发射一颗子弹。”
    孟毓森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把枪从口袋里掏出来，把枪口对准他的心脏，“我要扣动扳机了，你做好准备。”
    “来吧。”
    孟毓森扣动扳机，枪响的一瞬间，eros用两根手指夹住了子弹，然后向他走过来。
    孟毓森吓得连连倒退，eros停下脚步，“您别害怕，我只是让您确认一下子弹是您的枪里发射出来的。”
    “不用确认了，我相信你。”
    虽然是亲眼所见，孟毓森还是感到难以置信，“作为机器人，你的反应速度并不稀奇，但你是怎么做到像人一样思考和交流的？”
    eros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靠我我脑子里的ai系统。”
    “现在的ai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
    这时，一群黑衣保镖突然冲进了房间，将eros围住，枪口集体对准他。
    eros估计他们是听到枪响才过来的，“孟总，我要跟你谈的事非常机密，让你手下人退出去吧。”
    孟毓森还不确定他是敌是友，断不可能单独跟他共处一室，“抱歉eros，在弄清楚你的真实目的之前，出于安全考虑，我需要暂时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请你配合一下。”
    说完，给了保镖一个眼神，两个保镖上前想要控制他，被他一拳一个击倒了，其他保镖见状一起上，很快全被他秒了。
    孟毓森一脸惊恐加疑惑，eros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解释道：“我把眼睛里的红外线系统关闭了，这样就不会触发安全锁，也就是说，我可以不受约束，想杀谁就杀谁，包括您在内。所以，您还怀疑我的诚意吗？”
    “不怀疑了，你想怎么跟我合作？”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好，去我书房谈吧。”
    孟毓森带着eros去了书房，把门反锁。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韩溟制作的eros系列机器人？”
    “是的，也是唯一一个。”
    “他果然骗了我。据我所知，韩溟他们公司不具备这么先进的ai系统，你的系统是哪来的？”
    “是韩溟从别人那里窃取的。”
    “他窃取谁的？”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和韩溟断绝关系？”
    “因为他不肯接受我的爱。”
    孟毓森有些无语，怎么机器人也有恋爱脑，“所以你想跟我合作，是为了报复他？”
    “是的。”
    “你想怎么跟我合作？”
    “我偷看了他的设计图纸，我可以复写一份给你，你可以用它去制造一批和我一样的机器人，为你所用。”
    “比起这个，我更想复制你的系统。”
    eros笑了笑，“可以，但是我要提醒您，如果生产出来的机器人都像我一样具有独立思想和自我意识，我不能保证他们将来某一天不会背叛您。”
    孟毓森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旦机器人集体造反，到时候局面将难以控制，所以比起聪明，还是听话更重要，便打消了这个想法，“那我要怎么感谢你？”
    “公开收我为义子，我要气死韩溟。”
    孟毓森哈哈大笑，“没问题，正好我没有子嗣，而且我们两个的性格非常合得来。”
    “我也觉得和您一见如故。”
    孟毓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我后天要去国外做一桩生意，你陪我一起去吧，等回来我会举办一个隆重的仪式，正式宣布收养你为义子。”
    “好的义父。”
    eros知道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这次国外之行很可能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到时候必须好好表现取得他的信任。
    出发去国外的那天早上，eros换上了孟毓森为他准备的西装，但是没有戴上配套的领带，而是戴上了从韩溟家里带出来的那条，这是韩溟给他买的领带里面他最喜欢的一条。
    孟毓森见他领带系得乱七八糟，走上前想帮他纠正，“韩溟没教你打领带吗？”
    eros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我太笨了，学不会，就这样吧。”
    “这样出去谈生意，会被人笑话的。”
    “那我把它摘下来吧。”
    eros把领带摘下来，仔细叠好装进了行李箱里，“我准备好了义父，可以出发了。”
    “走吧。”
    eros跟着孟毓森去了机场，然后坐上了他的私人飞机。
    eros第一次坐飞机，好奇地把脸贴着窗户观察外面的云层。
    “第一次坐飞机？”
    “嗯。”
    “韩溟没带你出去玩过？”
    “只在他家附近一定范围内活动过，没有长途旅行过，不过我自己偷偷跑出去过一次，一个人去了两千多公里外的地方找他，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发现他在跟别人鬼混。”
    孟毓森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韩溟太过分了，自以为是人类就高人一等，把你的感情踩在脚下。在我看来，人类贪婪又愚蠢，机器人专一又理智，是他配不上你。你离开他是对的，你在他身边，只会被当成宠物一样豢养，毫无自由可言，你跟着我，我会带你到世界各地见识各种新鲜事物，教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把你当做一个真正的人对待。”
    “谢谢义父。”
    “你不问问我们去哪吗？”
    “我的任务是保护义父，去哪里我不是很关心。”
    “我们要去t国，和那里的一伙商人做交易，具体交易地点等到了t国以后他们才会通知我。最近国际刑警盯他们盯得很紧，一旦消息走漏，我们也会有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行踪。”
    “放心吧义父，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当天中午，飞机抵达了t国，eros跟着孟毓森去了一家酒店落脚。
    下午孟毓森带着eros一起去按摩，特意找了两个美女技师，eros拒绝了，“谢谢义父，我不需要按摩。”
    “哦我忘了你喜欢男的，我帮你换个帅哥。”
    “不用了义父，我不习惯。”
    “放松一下，你会喜欢的。”
    孟毓森帮他换了一个帅哥，eros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好在按摩床上躺了下来。
    按摩了一会儿后，孟毓森给了帮eros按摩的帅哥一个眼神，帅哥的手渐渐不老实，eros突然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拧，帅哥的手腕“咔”的一声骨折，接着发出了一声惨叫。
    孟毓森挥挥手让帅哥下去，然后看着eros笑了笑，“你不会还在为韩溟守身如玉吧？”
    “不是，我只是单纯讨厌别人碰我。”
    “刚才那个档次的确低了点，配不上你，回头我给你找个档次高点的。”
    “不用了义父，我不想再跟人类产生感情。”

 第56章

    “也是，跨种族的爱情终究不现实，将来等机器人生产出来，你可以从里面挑一个当伴侣，机器人听话而且不会变老，比人类强多了。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拥有无限长的寿命，无论有多少目标，都可以慢慢地去实现，不像人类寿命有限，很多事情没时间去做去体验，只能带着遗憾死去。”
    “可是你们死后会有亲人和朋友一直记得你们，你们会一直活在他们心中，我死了以后，没人会记得我，也不会有人怀念我，我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好像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
    孟毓森笑道：“别人记不记得我无所谓，我只想尽可能地多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多体验一下多姿多彩的人生，如果让我选，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当一个不老不死的机器人。”
    “您的这个愿望好像可以实现，我听说国外有个科研团队，已经成功把大猩猩的意识上传到电脑里面，并且可以让意识在电脑里持续运转，还可以下载到其他设备中，你为何不尝试把您的意识植入到机器人中，这样您就能刀枪不入，长生不老了。”
    孟毓森顿时茅塞顿开，他怎么没有早点想到，“eros，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eros乖巧地笑了笑，“能为义父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第65章 异国奇遇
    65.异国奇遇
    第二天傍晚，孟毓森正和eros一起泡温泉，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没有让eros回避，而是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
    eros靠着敏捷的听力轻易地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对方应该是和孟毓森做交易的商人，提出今晚九点交易，地点是在某个码头。
    挂了电话以后，孟毓森把交易时间和地点都告诉了eros，“对方要求我只能带一个人过去，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的义父，我一定竭尽所能保护您的安全。”
    晚上八点半，eros和孟毓森一起坐车前往交易地点，但是车最后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这时时间已经到了九点，eros疑惑道：“义父，交易地点不是在码头吗？”
    孟毓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忘了告诉你，来的路上对方突然发短信通知我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变更，这种情况是很常见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内鬼将信息泄露。”
    eros瞬间意识到对方是在试探自己，“原来如此。”
    下车前，孟毓森将一个箱子交给了eros，“这里面就是我们要交易的东西，保护好它。”
    “是，义父。”
    进了酒吧后，eros一边跟着孟毓森往里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看到好几个人明显是在盯梢，便悄悄把情况告诉了孟毓森。
    孟毓森却不以为意，“有你在我相信没人能伤得了我。”
    走到吧台前，孟毓森跟调酒师对了一个暗号，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领着他们穿过一个走廊，进入一个暗门。
    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扇门前，门口的两个保镖搜了他们的身，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房间里有一张沙发，沙发前有一张大理石茶几，沙发上坐着一个脸上带疤的中年男人，正在抽雪茄，旁边站着一个保镖。
    刀疤男站起来跟孟毓森握了握手，然后玩味地打量了eros一眼，“孟总，换口味了？”
    “别误会，这是我义子。”
    在孟毓森的示意下，eros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颗炸弹，eros猜测这些肯定不是普通炸弹，威力一定十分可怕。
    “货都在这了，钱呢？”
    刀疤男示意保镖将一个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全是现金。
    孟毓森只看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你在糊弄我吗，数目明显不对。”
    刀疤男笑了笑，“别急啊孟总，这只是预付款，等我把东西拿回去验验货，确认没问题后再付给您尾款，放心一分都不会少的。”
    孟毓森不屑地哼了一声，“跟我玩黑吃黑是吧，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他妈还在玩泥巴。eros把东西收起来，我们走。”
    刀疤男瞬间变脸，“把货留下，不然别想出这个门！”
    孟毓森给了eros一个眼色，eros抡起箱子将刀疤男打倒，然后一脚将保镖踹飞，这时门外一群保镖举着枪冲进来，eros将孟毓森挡在身后，一只手举起茶几朝他们扔过去。
    前面的几个保镖被砸倒，后面又有保镖冲进来，eros抓起一把钞票向他们一挥，保镖们瞬间一动不动，每个人脖子上都插着一张钞票，随后血液呈雾状喷了出来。
    eros用箱子挡了一下，但身上还是溅了不少血，他皱了皱眉，拉着孟毓森出了房间，迎面又来了一帮保镖，正是刚进酒吧时看到的那群盯梢的人，eros正要采取行动，孟毓森拦住了他，“是自己人。”
    eros恍然大悟，原来孟毓森早有准备，看来这又是为自己设置的一道考验，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孟毓森对着保镖们一顿骂，“没用的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要不是eros，我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然后拉着eros的手说：“好孩子，多亏了你，义父回去一定好好奖励你。”
    “不用了义父，保护你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这时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了eros的耳朵，余光瞥到走廊拐角处出现了一道影子，他故意没有提醒孟毓森，而是在子弹射来时用身体挡住了孟毓森。
    孟毓森的保镖们反应迅速，立刻冲过去解决了枪手，很快孟毓森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eros你没事吧？”
    eros低头看了看胸前，子弹穿透了皮肤，卡在了骨骼的缝隙中，不影响行动，“没事，义父你没受伤吧？”
    都说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孟毓森不知道机器人是不是也一样，不过他对eros的怀疑度因此大大降低，“我当然没事了，你的身体要不要紧？”
    eros将两根手指伸进伤口中，将子弹取了出来，“您放心义父，我是钢筋铁骨，没那么脆弱，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孟毓森摸了摸他的头，“你这个傻孩子，就算你的身体比一般人强韧，但也不是无懈可击，万一有个好歹，后悔就晚了！”
    “就算用我的命换义父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值得吗？”
    eros乖巧地笑了笑，“值得，因为义父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孟毓森看着他纯真无邪的笑脸，分不清他是发自内心还是表演，机器人真的有感情吗，或者他是装的有感情？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回酒店的路上，eros问孟毓森，“义父，刚才那人的同伙会不会报复我们？”
    孟毓森眼中划过一丝阴寒的光，“我已经派人去斩草除根了，放心。”
    “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不急，我还要见一个朋友。这边的风景很不错，我找个导游带你在当地逛逛。”
    “谢谢义父。”
    “一家人别这么见外。”
    第二天孟毓森去见朋友了，eros跟着导游在周边游逛。
    这边的建筑风格和风土人情跟国内很不一样，eros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又有些遗憾，要是韩溟也在身边就好了。
    进入一座寺庙，导游说这里很灵，eros便也学着其他游客的样子跪在佛像前，却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因为他的愿望都太不现实了。
    而且他不在六道轮回之内，估计神仙不会管他的事，就放弃了。
    天黑之后，夜市比白天更繁华，导游带着eros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剧院的地方，进去之后eros大跌眼镜，里面是各种限制级别的表演，比韩溟带他去过他的那家酒吧过火多了，表演的人像是动物一样被观众围观，画面让人无法直视。
    eros没觉得刺激，反而觉得很恶心，一个人先走了。
    出了剧院门口，迎面跑过来一个男孩，嘴里喊着救命，后面一群男人在追他。
    eros不想多管闲事，那男孩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撞到了他身上，一脸哀求地抓着他的手臂，“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要把我抓去妓院。”
    男孩的眉眼有些神似韩溟，eros瞬间动了恻隐之心，把他挡在身后，对追上来的那伙人说：“多少钱，我买下他。”
    那伙人面面相觑，然后商量了一下，由领头的人报了个数：“一百万。”
    “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能便宜点吗？”
    “一分都不能少。”
    “那不好意思了。”
    那伙人还以为他不想买了，领头的骂了他一句穷鬼装什么蒜，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他的拳头击中，对方动作快得看不清，一眨眼自己的人全被打趴下了。
    eros拉起男孩瘦弱的手臂，“还愣着干嘛，跑啊。”
    “哦……”
    eros拉着男孩跑了两条街，看后面没人追，就停下了，男孩累得气喘吁吁，等呼吸平复下来后，感激地对他说：“哥，谢谢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别再被抓。”

 第57章

    男孩扯住了他的衣袖，“哥，我是被我爸妈卖给他们的，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可以帮你洗衣做饭还能帮你暖床。”
    可能是和韩溟相似的眉眼再次让eros心软，“可我不是这里的人，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
    “没关系，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这样吧，你跟我回酒店，我给你一笔足够的钱，你可以带着钱远走高飞，以后不用依赖任何人。”
    男孩摇了摇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哥，我不要你的钱，我就想跟着你，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我很懂事的，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eros不知道韩溟哭起来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即使眼前的男孩跟韩溟只有十分之一相像，他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好，别哭了，我带你走。”
    男孩破涕为笑，“谢谢哥！”
    “跟我回酒店吧。”
    “好。哥，我给你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韩叶……”
    “你姓韩？”
    “怎么了？”
    “没什么，我一个朋友也姓韩。”
    “这么巧啊。我今年十九岁，他们都叫我叶子，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叶子，很好听。”
    韩叶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哥，你叫什么？”
    “eros。”
    “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第66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66.我有喜欢的人了
    回到酒店后，eros先带着韩叶去了孟毓森的房间，身边多了个陌生人，肯定要跟孟毓森报备一下，得到他的准许。
    孟毓森看到eros带了个漂亮的男孩回来，惊讶道：“呦，换口味了？”
    eros解释道：“义父您误会了，他叫韩叶，被他父母卖到了妓院，逃跑的时候被我遇上，我就随手救了他。我看他无家可归挺可怜的，想收留他，不知道义父您同不同意，所以带他过来问问您。”
    “还是英雄救美啊，看你俩这么有缘分，就留下他吧。”
    “谢谢义父。叶子，还不快谢谢孟先生。”
    韩叶跪在地上给孟毓森磕了一个头，“谢谢孟先生。”
    “起来吧，你多大啦？”
    “十九。”
    “以后你就跟着eros哥哥，好好听他的话。”
    “我会的，孟先生。”
    “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好的义父。”
    eros带韩叶去了酒店前台，想帮他再开一个房间，韩叶说他父母为了防止他逃跑，没有给他办身份证，所以开不了房间。
    eros只好带他回了自己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你睡床，我睡地上。”
    韩叶很是意外，“哥，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没事，我习惯睡地上，我先去洗澡了。”
    eros洗完澡出来，从床上拿了只枕头往地毯上一扔，就地一躺，韩叶好奇道：“哥，你以前在家里经常睡地板吗？”
    “嗯。”
    “地上多凉啊。”
    “我不怕凉。”
    韩叶怕问多了他嫌烦，就去洗澡了。
    eros枕着胳膊正在发呆，韩叶披着一件浴袍，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直接把浴袍一脱。
    eros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用意，“穿上。”
    韩叶有些紧张地看着他，“哥，你是不是嫌我脏？”
    “不是，我没这个需求。”
    “男人怎么会没需求？”
    eros捡起浴袍披到他身上，“这种事和喜欢的人做才有意义，否则就是低等的动物行为。”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他强迫韩溟的行为是多么卑鄙无耻，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他会向他赎罪，但是不奢求他的原谅。
    韩叶若有所思，“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嗯。”
    “他喜欢你吗？”
    “不喜欢。”
    “哥你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跟他好不好没关系，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哥就是很好。”
    韩叶把床上的另一只枕头拿过来，放在eros的枕头旁边，然后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哥，我陪你一起睡地板。”
    “没必要，我跟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以后你会知道的。”
    接下来，韩叶毛遂自荐充当了eros的导游，两人每天四处游逛，度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
    有一天晚上回到酒店，韩叶等eros睡下以后，想偷偷吻他，没想到eros突然睁开了双眼。
    韩叶索性趁这个机会向他表白，“哥，我喜欢你。”
    eros没说话，而是握住了他一只手。
    韩叶一脸羞涩，“哥，你愿意接受我了？”
    “你的食指、虎口和掌心处都有老茧，这是常年用枪的人才会有的特征。”
    韩叶迅速把手缩回来，“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摸过枪，我是因为从小帮家里干活手上才长的茧。”
    eros冷冷地看着他，“别再骗我了，我最讨厌别人撒谎。虽然我爱的人不肯接受我，但是他从来不会骗我。”
    “哥，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请你在明早之前自觉离开，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韩叶犹豫了一下，说道：“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是孟先生派我来接近你的，我是他从小培养的杀手，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的名字是真的，我喜欢你也是真的，从你救下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eros早就猜到他是孟毓森派来的，所以一点不意外，“他派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一方面是监视你，一方面是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韩叶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自己先陷进去了。”
    eros脱掉上衣，揭开胸口上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我之前说过我跟你不一样，现在我告诉你哪里不一样，看清了吗？”
    韩叶瞪大了双眼，“你的骨骼怎么是金属的？”
    “因为我是机器人。”
    韩叶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
    “可是你看起来跟人类没有区别，不只是你的外表，还有你的谈吐和思想，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这么先进的机器人。”
    “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吧，不，也不一定。”
    eros重新把纱布贴回去，把衣服穿上，“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了？”
    韩叶摇了摇头，“不，我喜欢你跟你的身份无关，我喜欢的是你这副躯壳里的灵魂。”
    eros微微一愣，“谢谢，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抱歉。”
    “没关系。”
    韩叶从桌子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交给他，“哥，麻烦你送我一程，不然任务失败，孟先生也会杀了我的，我宁愿死在你手上。”
    eros把水果刀放回了原处，“没必要，我给你一笔钱，你马上离开这里，逃得越远越好，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用的，孟先生在我体内植入了微型炸弹，不管我逃到哪里，只要他按下启动开关，我就会瞬间暴毙。”
    eros同情地看着他，“这样吧，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们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要你不背叛我，在不久的将来，我会还你自由的。”
    “好，我听你的哥。”
    一周后，eros和韩叶随同孟毓森一起回了国。
    经过这次t国之行，孟毓森彻底打消了对eros的怀疑，一回国就安排他进b市的公司担任总经理职位，还带他去了地下的秘密工厂，让他负责机器人的生产和监督。
    然后他一个人去了一趟国外，找到成功将大猩猩的意识上传到电脑的科研团队，向他们咨询了一下将人的意识上传到电脑的可行性。
    团队负责人david表示，他们之前就讨论过方案，从理论上来说并不难实现，操作流程可以参考大猩猩的实验方案，只不过人的要复杂一些，但是之前的研究成果发表后遭到了社会舆论的谴责和不少人的反对，项目因此中止了，后续也不敢公开招募志愿者做实验。
    孟毓森听完之后心潮澎湃，表示可以为他们提供足够的经费和志愿者来支持他们的研究，双方很快达成了一致，david团队开始秘密地进行实验，孟毓森也留在国外随时跟进研究进展。
    自从eros离家出走后，韩溟每天都没放弃过寻找他，但始终没有他的半点消息。
    韩溟查了家里的监控，发现他走的时候身上没带任何东西，而且他又没有身份证，在外面他住哪，在哪充电？
    而且他毫无社会经验，外面那么多坏人，一骗他一个准。
    韩溟想过报警，但是eros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警察问起来怎么说，只能通过私家侦探暗地里寻找。
    这么大一个活人，而且特征又这么明显，怎么会没有一点线索，除非他藏到深山老林，要么就是出了意外，这样一来，韩溟反而怕听到他的消息，因为到时候见到的可能是他的尸体。

 第58章

    韩溟整天提心吊胆，每天睡觉都不踏实。
    正在考虑要不要在电视上登寻人启事的时候，意外地在一条新闻里看到了他。
    新闻标题是“知名商人孟毓森公开收养义子，义子外形俊朗堪比明星”，配图是孟毓森和eros的一张合照，两人勾肩搭背，看起来格外亲密。
    韩溟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了，又把新闻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新闻里还透露孟毓森在b市开了一家新公司，并且让eros担任总经理，他特意放大了照片，错不了，兔崽子就算化成灰他也不会认错。
    韩溟之前认为eros再不懂事，也不至于是非不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认贼作父！
    韩溟感到愤怒的同时异常失望，是他太自大了，连人心都看不透，却自以为能够了解一个机器人，结果反被上了一课。
    但是绝不能放任eros不管，因为他很大概率偷看了自己电脑里的资料，一旦他把资料透露给孟毓森，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必须阻止他，最好能说服他改邪归正。
    想到这，韩溟立刻跟公司请了半个月的长假，火速赶往b市。
    第67章 我早就不想活了
    67.我早就不想活了
    韩溟到达b市后，先去了江寒家里一趟。
    晚上下班后江寒和陆雪城先去餐厅吃了顿饭，然后看了一场电影才回家，意外地在家门口看到了韩溟。
    “韩溟，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陆雪城一脸不爽，大晚上的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不对，他就不应该来。
    韩溟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点不意外，“你们在一起了？”
    陆雪城故意把江寒的手举起来晃了晃，“昂，在一起整整两个月零六天了。”
    “恭喜。”
    江寒打开门把韩溟请进家里，“你等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江寒，我来是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
    韩溟满脸愧色，“当初你在我们公司做系统调试的时候，我偷偷复制了一份系统。”
    “啊？”
    江寒属实没想到，“你用它来做什么？”
    “非常对不起，因为我太想让我的作品拥有生命，所以我把系统植入了我设计的一款机器人中，就是你见过的eros系列，我给他取名为eros，他像阿雪一样聪明，有自己的个性，但是性格比他极端，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一些矛盾，一个多月前他逃跑了，昨天我才知道他去投奔了一个武器制造商，他叫孟毓森……”
    “孟毓森？”陆雪城记得frank的叔叔好像叫这个名字，“他是不是万源集团的总裁？
    “是的，你认识他？”
    “不认识，你接着说。”
    “孟毓森一直想跟我合作，让我帮他设计机器人当做武器，我拒绝之后，他还试图绑架我，幸好被我逃脱了，所以我很担心eros把我的设计图纸泄露给他，到时候他按照图纸大量生产机器人，会造成很大的危害。”
    江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他很可能会复制eros的系统，装到每个机器人里面，如果机器人集体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所以我得尽快阻止他们，我打算先去见eros一面，了解一下情况，再想应对措施。”
    “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想跟他单独谈一谈。”
    “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
    陆雪城觉得孟毓森这个人很危险，有必要提醒frank一下，江寒也觉得应该知会他，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没想到frank已经知道了孟毓森的真面目，“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我已经查到之前的三起意外都是他暗中策划的，目的是为了夺取家产。”
    “你没有报警吗？”
    “我爷爷身体不好，我怕刺激到他，而且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想让爷爷伤心，所以暂时没有报警，不过我用证据威胁他，逼他在自己体内植入了微型炸弹，只要我启动炸弹，他就会自爆而死，所以不用怕他。”
    “炸弹是通过遥控器远程启动吗？”
    “是的，遥控器就在我手上。”
    江寒和陆雪城立刻把这个重要信息告知了韩溟，如果遇到危险可以用炸弹威胁孟毓森，免得他有恃无恐。
    第二天一早，韩溟直接去了eros的公司大楼，前台问他有什么事。
    “我要见你们总经理。”
    “您有预约吗？”
    韩溟哼了一声，“我见他用不着预约，给他打电话，说韩溟找他，让他马上滚下来见我。”
    前台看他相貌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可能真的跟总裁认识，立刻给总裁办公室打了内线电话。
    韩溟帮他按了免提。
    “喂。”
    “总裁，有个叫韩溟的人说想见您。”
    韩溟听到eros似乎轻轻吸了口气，语气透着股兴奋，“我马上下来。”
    前台挂了电话，立刻对韩溟笑脸相迎，“您可以去沙发上坐着等，我去帮您沏杯茶。”
    “谢谢，不必了。”
    韩叶看到eros接了一个电话以后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香水瓶朝脖子上喷了几下，然后走到穿衣镜前整理衣服发型，好奇道：“哥，你要去见什么人？”
    “一个老朋友。”
    eros之前的眼神一直很黯淡，现在突然有了光，韩叶猜他要去见的人一定很重要，“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别管那么多，你留在办公室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eros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韩叶想看看他喜欢的人有什么特殊之处，偷偷地跟在他后面，只见他跑着到了电梯前，按了好几下按钮，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等他进了电梯后，韩叶乘坐另一部电梯下去。
    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eros激动得手发抖，他对着电梯上的镜子又整理了一下仪表，听到“叮”的一声响后，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看到日思夜想的身影，拼命抑制住向他狂奔过去的冲动，故作淡定地走到他面前，尽量用冷漠的语气说：“韩总监，找我有何贵干？”
    韩溟感觉他变得很陌生，一身笔挺的西装，领带打得整整齐齐，眼神褪去天真，变得成熟甚至有些沧桑，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少跟我装洋相。”
    韩溟一把扯住他的领带，拽着他往外走，“去外面谈。”
    躲在暗处的韩叶看到在男人转过身的一瞬间，eros的嘴角绽放了一抹明媚的笑容，不用猜了，那个男人一定是他喜欢到骨子里的人。
    韩叶下意识地跟在他们后面，看到男人和eros上了一辆车，立刻打了一辆车跟上。
    韩溟把车开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门口，“下车吧。”
    eros下了车，跟他一起走进公园。
    韩溟放慢脚步，边走边说：“这一个多月过得好吗？”
    eros想说很不好，话到嘴边变成了：“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
    韩溟踢了他一脚，“废话，老子这一个月天天都在找你，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eros一脸惊喜，“你很担心我吗？”
    “你说呢，你要是在外面闯了祸，还不是我给收拾烂摊子。”
    eros失望地“哦”了一声，“你来找我，只是担心我把你的重要资料泄露给孟毓森吧。”
    “如果你投奔孟毓森只是为了跟我赌气，那你就太天真了，你玩不过他的，只会被他利用，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会立刻卸磨杀驴，趁现在回头还不晚，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从踏出去的第一步，就不会再回头。”
    韩溟失望地看着他，“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只是因为我不肯接受你，你就要背叛我？”
    “是的。”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eros不忍面对他失望的眼神，转过身背对他，却意外发现躲在树后面的人影，他立刻意识到有人跟踪自己，万一被孟毓森知道韩溟找过自己肯定会给韩溟带来麻烦，“我走了，不用再来找我了，我是不会回头的。”
    说完急匆匆地离开了。
    韩溟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是不是忘了你体内的自爆程序，如果你一意孤行，别怪我不念旧情！”
    eros转过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便你，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韩溟气得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
    等他们两人先后离开公园后，韩叶从树后面走出来，继续跟踪韩溟。
    刚才离得太远没听清他们说什么，但是明显两个人发生了争吵，还听到那个姓韩的男人威胁eros，韩叶打算调查清楚，如果他真的对eros不利，就杀了他。
    出了公园门口，看到男人上了车，正要打车跟上，突然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
    韩叶从他身上的香水味判断他是eros，顿时心虚，“哥？”

 第59章

    eros放开他，冷冷地看着他警告：“别打他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我只是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还有我跟他见面的事不准告诉孟毓森。”
    “知道了哥。”
    “回去吧。”
    韩溟回到下榻的酒店，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到底该怎么挽救eros，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起身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微型保险箱，里面装的是启动自爆程序的遥控器，这是真的遥控器，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用。
    但愿事情能够和平解决吧。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江寒打来的。
    “喂，江寒。”
    “韩溟，你去见eros了吗？”
    “见了。”
    “怎么样？”
    韩溟叹了口气，“他还是不肯悔改。”
    “我能问一下，你俩为什么闹矛盾吗？”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eros系列的机器人会爱上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吗？”
    “记得，你就是那个人？”
    “是的，他对我的爱达到了偏执的地步，做了很多极端的事情，具体我就不说了，我跟他说我没办法接受他，他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
    “你有没有告诉他，他爱上你是因为程序？”
    “我说了，还说可以帮他删除程序，但是他不同意。”
    “这对他来说确实很不公平，而且我想即使删除了程序，他可能依然还会爱你，一开始他爱你可能是因为程序，但是在跟你相处的过程中，他不知不觉真正地爱上了你，这是你删不掉的，就像阿雪一开始喜欢我也是因为程序，我删除了他的程序后，他又再一次喜欢上了我。”
    “原来是这样。”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韩溟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否认，“可能有一点吧。”
    “那你为什么不肯接受他？”
    “将来我会一天天地衰老，他却能永远年轻，这样的爱情能维持多久呢？”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但是没必要瞻前顾后，只要这一刻相爱就好，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命运吧，起码这一刻不会后悔，将来也不留遗憾。我没见过eros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但他的系统和阿雪是一样的，我想他的本性应该不坏，你可以敞开心扉多跟他交流一下，也许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嗯，我会考虑的。”
    第68章 怎么，上瘾了
    68.怎么，上瘾了
    为了给韩溟和eros制造见面机会，江寒和陆雪城拜托frank组织了一个派对，邀请eros参加，frank是孟毓森的侄子，这个面子eros得给他，便同意了邀请。
    派对是在晚上举行的，江寒、陆雪城和韩溟早早地到达现场，frank有段时间没见到陆雪城和江寒了，先给了陆雪城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问候江寒：“嗨，前男友，最近好吗？”
    陆雪城瞬间拉下脸，“什么前男友，别瞎叫。”
    江寒笑了笑，“我很好，你呢？”
    “老样子。”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韩溟，我大学同学，韩溟，这是frank。”
    韩溟和frank握了握手，发现他长得和孟毓森还是有点像的，不过气质阳光开朗，和他完全不同，“你好。”
    “你好，你的事江寒他们都跟我说了，你放心，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谢谢，你知道孟毓森的消息吗，我听说他好像在国外。”
    “是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有他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麻烦你了。”
    “别见外，江寒和阿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派对快开始的时候，eros和韩叶一起出现了。
    为了给韩溟和eros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江寒让frank去把eros身边的人引开。
    frank拿着两杯香槟走到两人面前，“嗨，eros，你比照片上帅多了。”
    eros接过他递过来的酒，“谢谢，你也很帅。”
    frank把另一杯酒递给韩叶，“这位小美人是？”
    “他叫韩叶，是我在t国认识的朋友。”
    韩叶客气道：“孟先生您好。”
    “你多大了啦？”
    “十九岁。”
    “这么年轻啊，还在上大学吗？”
    “没有，我没上过大学。”
    “那你工作了吗？”
    “还没。”
    “那你将来打算做什么工作？”
    “还没想好。”
    “这样啊，我刚好学过手相，咱俩去楼上坐坐，我给你看看手相，看看你适合从事哪个行业。”
    说完把韩叶拽走了。
    eros一个人走到泳池边，晃了晃杯里的酒液，举起酒杯正要喝，旁边响起一道令他心弦颤抖的声音，“你不能喝酒。”
    eros惊喜地转过身，看到韩溟就站在他几米外的地方，“你怎么也在这？”
    韩溟走到他面前拿走了他的酒杯，一口干了，“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如果你还是想劝我回头，不要白费口舌了。”
    “不，我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聊聊天。”
    eros一脸狐疑，“我不信。”
    “怎么样你才信？”
    eros指着面前的游泳池，“跳下去。”
    韩溟一向优雅，不可能当众出丑，eros笃定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好，帮我拿下杯子。”
    韩溟说完，把杯子塞给eros，接着脱掉西服外套扔给他，正要跳下泳池，被eros拽了回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刚才说过了，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eros轻轻叹了口气，把西服披到他身上，“穿上。聊什么？”
    “你这一个月的经历。”
    “一开始漫无目的地走了大概十几天，经过一个村庄，赶上一个集市，集市上有个木偶师，邀请我去他家坐了坐。”
    “现在还有木偶师？”
    “是的，他做的东西都特别逼真。”
    “其实说起来，我跟他算是同行，我小时候就很喜欢玩木偶，长大后才对机械这么感兴趣，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拜访他。”
    eros笑了笑，“应该没机会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见了孟毓森，接着跟他去了一趟t国。”
    “去t国干嘛？”
    “做生意。”
    “他做的不是正经生意，很危险吧？”
    “嗯，我胸口中了一枪。”
    韩溟顿时一脸紧张，伸手扒开他的衣服想查看他的伤口。
    eros攥住他的双手，笑得玩味，“韩先生，请注意分寸，我们好像没到互相脱衣服的关系。”
    韩溟也笑了，“不是已经脱过了吗？”
    eros凑到他耳旁说：“怎么，上瘾了？求我，我就再满足你一回。”
    韩溟一拳把他打得差点站不稳，然后快步走了。
    “韩……”
    韩溟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没想到他却对着另一个男孩招了招手，“我没叫你，韩叶，过来。”
    韩叶冷冷地瞥了韩溟一眼，快步走到eros身旁，“哥。”
    eros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看着韩溟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韩叶，比某人年轻，比某人温柔，而且死心塌地爱我。”
    韩叶诧异地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他在演戏，便配合道：“哥，这是你朋友吗？给我介绍一下呗。”
    “他叫韩溟，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韩溟冷笑了一声，“我没你这个朋友。”
    说完扭头就走。
    eros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立刻放开了韩叶。
    韩叶失落道：“哥，你是为了气他所以骗他说我是你男朋友吗？”
    “嗯，以后麻烦你继续配合我。”
    就算是假的韩叶也求之不得，“好。”
    eros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做戏给孟毓森看，让他误以为自己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韩叶，这样他就对自己彻底放心了，韩溟也就安全了。
    舞池里响起了音乐，男士女士们结伴跳起了舞，陆雪城觉得来都来了，便也拉着江寒去了舞池。
    跳到一半，韩溟走过来打断了他们，“江寒，阿雪，我先回去了。”
    江寒看他脸色不太好，估计和eros谈得不太愉快，“好，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嗯。”
    江寒在人群里找到了eros的身影，“阿雪，我们去会会你弟弟。”
    “我哪来的弟弟？”
    “eros跟你算是一脉相承，不就相当于是你弟弟吗？”
    “我才没他这个弟弟。”
    江寒拽着陆雪城来到eros面前，“你好eros，我叫江寒，这是我男朋友陆雪城，我们是韩溟的朋友，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韩溟刚才跟他俩说话的时候eros就注意到他们了，江寒这个名字听起来怪耳熟的，想起来了，这是韩溟的老同学，eros轻蔑地打量了江寒一眼，“你就是江寒，不过如此嘛。”

 第60章

    陆雪城不满道：“怎么说话呢？”
    江寒拽了陆雪城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韩溟跟你说起过我？”
    eros没有回答，而是对韩叶说：“叶子，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eros冲江寒歪了一下头，“走吧。”
    三人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eros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人跟踪，“说吧。”
    “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游戏架构师，他跟你一样也是机器人，你们两个大脑里运行的是同一套系统，我是这套系统的开发者。”
    eros吃惊地看了一眼陆雪城，想不到这家伙跟自己是同类，而且他竟然跟人类谈恋爱了，这对他来说是不可企及的梦想，“你们真的是情侣？”
    陆雪城搂着江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看着像假的吗？”
    eros顿时露出了无比羡慕的神情。
    江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还爱着韩溟，“韩溟大概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作为外人我们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事情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和他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
    “我只是想提醒你，孟毓森这个人非常狠毒，连自己的亲人都能下杀手，何况你跟他非亲非故，你如果为了报复韩溟跟他同流合污，那就太愚蠢了。”
    “他是什么人不用你告诉我，而且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看人很准的，你虽然表面叛逆，其实是个好孩子，跟阿雪一样。”
    eros和陆雪城同时不屑地看了一眼对方，异口同声道：“我跟他才不一样。”
    江寒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兄弟俩，真有默契。
    “还有，我想告诉你，爱情不是一拍即合的，我和阿雪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才在一起的，韩溟这个人有时候脾气比较冲，但他其实……”
    eros打断道：“你很了解他？”
    “我们是大学同学，应该还算了解吧。”
    “不用多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请你们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说完就走了。
    陆雪城耸了耸肩，“这种人就多余跟他浪费时间，以后可别再说他像我了。”
    江寒也叹了口气，“看来感情的事，外人真的很难插手。”
    第69章 挡枪
    69.挡枪
    韩溟不想就这么放弃，第二天又去eros公司找他，却被前台告知总经理说不想见他，然后被保安轰了出去。
    韩溟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早上eros照常去公司上班，到了办公室后，秘书递给他一份今天的日程表，eros晃了一眼，看到晚上要见一个客户。
    下了班后eros独自去见客户，韩叶本来也想跟着，eros觉得不太方便就没带他。
    和客户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茶室，进了包间后，eros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韩溟坐在餐桌后面，修长的十指优雅地交叉着，“你不肯见我，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恕我失陪。”
    eros正要离开包间，韩溟跑过来挡在了门前，“我们试试吧。”
    eros愣了一下，“试什么？”
    “交往。”
    eros笑喷了，“想不到一向高冷的韩总监为了劝服我竟然连美人计都使上了。”
    “不是美人计，我真的想跟你试试。”
    “可以啊，不过你得先拿出点诚意来。”
    “怎么算是有诚意？”
    “跟我去开房。”
    “ok，走吧。”
    eros本来想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真的同意了，“我开玩笑的，我有男朋友，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那个叫韩叶的男孩真的是你男朋友？”
    “那天晚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可是那天晚上他跟别人说他是单身，我有朋友可以为我作证。”
    韩溟没有撒谎，那晚frank问过韩叶，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eros懒得辩解，“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开房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
    “早就不喜欢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有本事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eros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差点忍不住吐露真心，告诉他自己没有一分一秒停止过爱他。
    他慌忙移开视线，然后夺路而逃，“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韩溟追了上去，“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吧。”
    eros脚步顿了一下，“太晚了。”
    韩溟绕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哪里晚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出现在eros身后，韩溟看到他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eros，来不及思考，下意识用身体挡住eros。
    “砰”的一声响，eros听到血肉和骨骼破碎的声音，他的心仿佛也碎了。
    子弹射中了韩溟的肺部，他当场吐了一口鲜血，血液溅到了eros脸上，他恨不得立刻将杀手碎尸万段。
    杀手被他的眼神吓到，顾不上补枪就慌里慌张地逃跑了。
    现在没时间追他，当务之急是送韩溟去医院，eros记下了杀手的脸，抱起韩溟一路狂奔向医院。
    韩溟不停咳血，鲜血很快浸透了eros的衣服，eros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血，仿佛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懊悔不已，要不是自己任性出走，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韩溟因为失血过多在半路就休克了，一进医院就被送入急救室抢救。
    eros坐在手术室外面坐立难安，如果韩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死一万次也不够向他赎罪。
    所幸韩溟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子弹再偏一点他可能就没命了，他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大概要一两天后才能醒来。
    eros坐在病床前，看着韩溟毫无血色的脸，心如刀绞，“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不会真的受伤甚至感觉不到疼，为什么还要替我挡子弹？我哪里值得你为我奋不顾身？”
    “对不起，我错了……”
    此时此刻，他终于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从始至终都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是韩溟一直在容忍他迁就他，甚至在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后，还用生命保护自己。
    他配不上韩溟，也不配得到他的爱。
    eros分析了一下，杀手应该不是孟毓森派来的，因为他知道子弹伤不了自己，唯一跟自己有仇的就是t国的刀疤男，而且杀手的样子和他有几分相像，很可能他是刀疤男的亲人，来替他报仇。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是韩叶打来的，eros走出病房接通了电话，“喂，叶子。”
    “哥，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遇到了杀手。”
    “什么？！你没受伤吧？”
    “我没受伤。”
    “那就好，你在哪，我去接你。”
    “我现在在医院，杀手袭击我的时候韩溟也在，他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要留在医院照顾他，你帮我送套干净衣服过来，我一会儿把医院地址发你。”
    “好，我马上过去。”
    很快，韩叶就赶到了医院，看到eros浑身是血，下意识地以为是他的血，很快反应过来他不会流血也不会受伤，松了口气，把衣服递给他说：“哥，你去换衣服吧，我帮你守着他。”
    “嗯。”
    eros拿着衣服去卫生间换了。
    韩叶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脸白得像腊，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在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每个人第一反应都是优先保护自己，这是人类的本能，韩叶自认不一定能做到舍己救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
    从韩溟奋不顾身保护eros的行为来看，他对eros应该是有感情的吧，起码eros对他来说很重要。
    eros换好衣服出来，韩叶要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扔掉，他没让。
    “那我带回去帮你洗干净。”
    eros看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心脏又是一阵绞痛，“不用洗，帮我叠起来放进衣柜里就好。”
    “好。”
    韩叶把衣服装进袋子里放在一旁，“哥，韩溟知道你是机器人吗？”
    “知道。”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肯接受你吗？”
    “嗯，但也不只是这个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不喜欢我。”
    “我觉得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否则不可能用血肉之躯替你挡子弹。”
    “不，我是他创造出来的，他对我只有责任。”
    感情的事外人不好多插嘴，韩叶便没再多说什么，“对了哥，那个杀手呢，解决了吗？”
    “没有，被他跑掉了，不过我记住了他的脸，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出事的地方，我调一下监控，你去帮我找到他。”
    “好。”
    eros带着韩叶去了一趟茶室，以丢钱包为由查看了监控，找到了那个杀手，韩叶用手机把视频拍下来，“哥，我尽快帮你找到他。”

 第61章

    “拜托你了，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孟毓森。”
    “知道了哥。”
    eros返回医院继续照顾韩溟，第二天韩溟还是没有醒，傍晚的时候韩叶给他打来电话，说杀手找到了，接着给他发过来一个地址。
    eros按照地址来到了一个酒店，抬头看向二十四楼的某个房间。
    杀手通过酒店前台订了一份晚餐，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听到有人敲门，他谨慎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观察，确认门外只有服务员一人后，让她把食物放在地上。
    等服务员走了以后，他又等了十来分钟，然后迅速打开门把食物拿起来再关上门。
    正准备大快朵颐，突然窗户那边吹来一阵狂风，扭头一看，发现窗户大开着，奇怪，他记得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可能是高层风大，被吹开的吧，他起身走到窗户前，正准备把窗户关上，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瞬间脊背发凉，回头一看，果然是昨晚那个怪物。
    杀手下意识地后退，整个后背贴在了窗户上，“你……你怎么进来的？”
    “爬墙上来的，外面风好大，我差点掉下去，你说你住这么高的楼层干嘛？”
    eros边说边活动手关节，“咔咔”的声音让杀手浑身颤栗，“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了也没用，因为你马上就是死人了。”
    说完，eros闪电般地出手，直接贯穿了他的胸腔，然后把手收回来，嫌弃地看着上面沾的血，“脏死了。”
    他故意避开了心脏，将他的肺部破坏，这样他会因为窒息而痛苦地挣扎着死去，这么做是为了让他感受一下韩溟受到的痛苦。
    杀手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下一秒竟咽了气——被活活吓死了。
    “便宜你了。”
    eros怕身上沾染血腥味，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离开了酒店。
    韩溟昏迷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早上终于醒了，病房里只有一个看护，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束白色的玫瑰花，他拿起来看了看，里面夹着一张卡片，上面是eros特有的幼稚字迹：第一次送你花，也是最后一次，希望你早日康复。另外，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韩溟把花放下，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躲在门外的eros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第70章 原谅我
    70.原谅我
    江寒听说韩溟受伤的消息，立刻和陆雪城赶到医院看望他。
    经过治疗，韩溟的气色恢复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些苍白，江寒担心道：“伤得严不严重？”
    “肺部穿孔，还好。”
    “这叫还好？”
    韩溟笑了笑，“没死已经是捡到大便宜了。”
    “你是怎么受的伤？”
    韩溟把自己受伤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陆雪城感到不解：“他皮糙肉厚的，即使中弹也不会怎么样，你替他挡子弹干嘛？”
    江寒却能理解，“如果换做是你，我也会替你挡的，因为这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来不及想这么多。”
    陆雪城感动不已，“对了，eros人呢？”
    “我醒来后他就不见了。”
    “岂有此理，你为了他受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连声谢谢都不说就走了？”
    韩溟表情透着股失望，“看来说服他是没有希望了，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很可能已经把机器人的图纸交给了孟毓森，说不定孟毓森已经开始秘密地生产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工厂的地址，趁机器人批量生产出来之前销毁它们。”
    “嗯。”
    没想到孟毓森的保密措施做得格外严密，找了很久，国内国外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实验进行了三个月后，孟毓森悄悄带着david团队回到了国内——他们的实验成功了，并且已经将三个人的意识上传到了电脑，储存在芯片中，下一步是将芯片植入到机器人中，如果他们能顺利存活的话，孟毓森就可以实现他长生不老的梦想了。
    与此同时，按照eros提供的图纸生产的第一批机器人进入了调试阶段，和eros不同的是，他们的出厂程序里删除了安全锁，可以不受任何约束，但是自爆程序保留下来了，为的是避免将来出现不可控的局面，当然，以孟毓森为模板的机器人除外，否则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埋了颗雷。
    但是孟毓森不知道的是，以他为模板的机器人eros一共生产了两个，另一个装有自爆程序，被eros暂时藏起来了。
    调试工作完成后，eros把孟毓森带到了地下工厂，向他展示成品，“义父，您请过目。”
    孟毓森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重生后的自己，“好孩子，干得不错。”
    之后，他让工程师将存储着三个人意识的芯片分别植入到三个机器人中，一切如他所愿，三个人成功在机器人身躯内复活，并且经过训练后，都能自由地操控新身体。
    工程师还想继续测试一段时间，但是孟毓森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立刻让工程师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电脑中，然后存储到芯片中。
    工程师将芯片植入机器人之前，eros偷偷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机器人替换了这一个。
    重新睁开眼睛时，孟毓森知道自己的梦想实现了，他站在镜子前，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活动了一下身体，目前还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eros走到他身旁，祝贺道：“恭喜义父，您将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孟毓森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多亏了你，义父该怎么感谢你？”
    “义父您见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样吧，我让他们按照韩溟的样子做个机器人，再给他装上系统，把他训练得听话又对你一心一意，而且不用担心他变老，比他本人强一百倍。”
    eros摇了摇头，“不用了义父，我对他已经彻底放下了。”
    “怎么，难道你另有了心上人，不会是小叶吧？”
    eros只是笑了笑，孟毓森当他默认，“这就对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嘛。对了，小叶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生病了，在家睡觉呢，要不我给他打电话叫他过来？”
    “不用，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吧。”
    之后，孟毓森留在了工厂里，每天进行测试和训练，以尽快适应新身体。
    frank打探到孟毓森回国的消息，立刻通知了江寒他们三人。
    “根据我派出去的眼线说，孟毓森回到b市的第二天就去了公司，之后再没见他出来过。”
    江寒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工厂会不会就在他的公司下面？”
    其他三人恍然大悟，“对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个可能性很高。”
    四人经过商讨，决定由陆雪城和韩溟去孟毓森的公司调查一番，江寒和frank则留在安全的地方，frank把启动微型炸弹的遥控器交给了陆雪城，以防万一。
    行动前，韩溟对陆雪城进行了一番改装，首先将他的红外线系统关闭，避免触发安全锁，然后将他的部件进行了升级，升级后他的战斗力和eros达到了同一个级别。
    出发前，韩溟拿出了启动自爆程序的遥控器，一番犹豫后，最终还是把它带在了身上。
    等天黑之后，他们进入公司的地下车库，用雷达装置探测了一下地面，果然发现地下有很大的空间。
    一番搜寻后，他们找到了孟毓森乘坐的车，那么地下层的入口应该就在附近，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扇暗门，但是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韩溟拿出江寒制作的破译器放在锁上，几秒后门应声打开。
    进去之后里面有一架电梯，按下开关后，电梯门打开，两人进入电梯，发现电梯只通往负一层，便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监控室的人立刻把有人入侵的事把告诉了孟毓森，孟毓森看了电梯监控后说：“让他们进来，我正想找他们算账，自己送上门最好。”
    接着，他对身旁的eros说道：“eros，你的老情人来了，看样子是冲我来的。”
    eros面无表情道：“不自量力。”
    孟毓森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试探他对自己的忠心，“如果我让你杀了他，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是听您的话了，义父。”
    孟毓森笑了，“好，待会儿听我命令行事。”
    电梯停下后，陆雪城和韩溟出了电梯，面前是一条走廊，头顶的灯是亮的，走了一段距离，出现了一道金属门，门外无人看守，走过去门就自动开了。
    进去后，两人愣住了，里面一个巨大的工厂，到处灯火通明。
    一个男子走到两人面前，“你们是来找孟总的吧，孟总已等候多时，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他。”
    陆雪城和韩溟对视了一眼，跟上了男子，一路上看到很多已经制作完成的机器人整齐地排列着，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上千个。

 第62章

    男子带他们来到一间透明的办公室外，里面除了孟毓森，eros也在。
    办公室的门自动打开，陆雪城和韩溟走了进去。
    孟毓森笑着迎向他们，“韩溟，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韩溟道：“少废话，我们是来通知你，马上关掉工厂，销毁图纸和已经生产出来的机器人。”
    “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
    陆雪城拿出遥控器在他眼前晃了晃，“frank都告诉我了，你体内有一颗微型炸弹，遥控器就在我手上。”
    孟毓森耸了耸肩，“无所谓啊，有种现在就炸死我。”
    陆雪城和韩溟交换了一个眼神，陆雪城按下遥控器的开关，孟毓森却毫无反应。
    孟毓森看着满脸诧异的两人，笑得无比猖狂，“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还活得好好的？”
    “你做了什么手脚？”
    “把手给我。”
    陆雪城迟疑了一下，把手伸过去，孟毓森握住了他的手，逐渐用力。
    陆雪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对方的握力达到了100kg以上，如果是普通人，骨头已经被他捏碎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大力量？”
    孟毓森收回手说：“因为我现在和你一样，是机器人。”
    韩溟感到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这都要感谢eros，是他给我提的建议。”
    韩溟看了一眼eros，“这是怎么回事？”
    eros沉默不语。
    “看你们这么好奇，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我将我的意识从原来的肉身中剥离出来，植入了机器人中，对了，我还要感谢你，韩溟，多谢你帮我设计了这么完美的身体。那么，你就好好感受一下它的威力吧！”
    说完，他挥拳砸向韩溟，韩溟根本来不及反应，陆雪城替他挡住了孟毓森的拳头，和孟毓森打了起来。
    两人力量相当，不分上下，孟毓森见eros站着不动，命令道：“eros，替我杀了韩溟！”
    eros向韩溟迈了一步，韩溟失望地看着他：“你真的要杀我？”
    eros突然抱住他，在他耳旁说了声：“对不起。”
    说完他把韩溟推出了办公室，将门锁上。
    韩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口袋，果然遥控器不见了，顿时无比慌张，想进去但是门被锁死了，只能用力拍打玻璃，“eros开门，别做傻事！”
    此时孟毓森察觉到情况不对，“eros你要做什么？”
    eros晃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这是启动自爆程序的遥控器，只要按下开关，你，我，以及这里所有的机器人都会同时爆炸，义父，到了下面我再好好孝敬你吧。”
    “你他妈疯了！把遥控器给我！”孟毓森想要去抢遥控器，被陆雪城拦住。
    eros转过身，看着门外拼命摇头的韩溟，用口型对他说了句“原谅我”，然后按下了开关。
    第71章 自爆
    71.自爆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韩溟眼睁睁看着eros被炸得四分五裂，与其同时，孟毓森和工厂里的所有机器人也在同一时间爆炸，大量玻璃都被震碎，爆炸产生的烟雾触发了房顶的烟雾报警装置，喷水阀门自动打开向下洒水，像是突然下了一场雨。
    韩溟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在满地的玻璃碎片中拼命寻找eros的残肢，试图把它们拼起来，双手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而毫不自知。
    终于找到了eros的半颗头颅，他仅剩的一只眼睛睁着，像是死不瞑目，水从他的眼角不断滑下，看上去像哭了一样。
    韩溟把他的头颅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在爆炸的前一秒，陆雪城躲到了桌子下面，避免被波及。
    他走到韩溟身边试图把他拽起来，“快走，一会儿警察来了就麻烦了。”
    韩溟不肯起来，陆雪城只好把他劈晕扛到肩上，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炸弹安装好，等离开工厂后，引爆炸弹。
    韩溟做了一个噩梦，梦到eros在他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他满地寻找他的残肢，怎么拼都拼不好，eros的头颅在他怀里哭泣，留下血红的眼泪，“韩溟，你为什么要杀我？”
    “对不起……对不起……”
    “韩溟，醒一醒。”
    韩溟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被泪水模糊，擦干眼睛后看到一脸担忧的江寒，意识到梦里发生的都是真的，eros真的死了，死在自己面前，尸骨无存。
    他猛地坐起来，眼睛环顾四周像在寻找什么，陆雪城把eros的头颅拿到他面前，“你是在找这个吗？”
    韩溟把头颅宝贝似的抱进怀里，下了床光着脚向外跑去。
    陆雪城拽住他，“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他的身体。”
    “别去了，工厂已经被我炸毁了，入口被堵死，进不去了。”
    韩溟感到无比悔恨，“是我抛弃了他，是我害死了他。”
    江寒从陆雪城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很替他们两个惋惜和难过，明明相爱却被命运捉弄，落得天人永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好。
    陆雪城觉得韩溟可能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拉着江寒出了房间。
    韩溟温柔地抚摸着eros的脸庞，把他的眼睛轻轻合上，“eros，我带你回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是江寒的声音：“韩溟，有个叫韩叶的人找你。”
    韩溟把eros的头颅收起来，“让他进来吧。”
    门开了，韩叶走了进来，他穿了一身黑衣，把一个袋子交给韩溟。
    “这是eros的遗物，本来他让我在他死后替他烧掉，但是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比较好。另外，我和eros不是情侣关系，之前是演戏骗你的，他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我知道，但还是谢谢你告诉我。”
    韩叶本来因为他害死了eros非常恨他，但是看到他心如死灰的样子，就知道他受到了惩罚，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爱情真是让人搞不懂。
    “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韩叶走后，韩溟将袋子打开，里面有一件染血的西装，一条领带和几支棒棒糖，以及叠成心形的糖纸。
    西装应该是自己中枪那天他穿的那件，领带和棒棒糖是自己之前送给他的，这就是他全部的遗物了，少得可怜。
    他来人间走了短短一遭，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只经历了一遍痛苦。
    韩溟多希望能重来，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第二天韩溟带着eros的头颅和遗物回到了s市。
    到了家后，过去和eros相处时的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浮现，令韩溟感到无比心痛，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韩溟为了eros在地下安宁，忍痛把他的头颅火化了，得到了一颗金属，他把金属穿了条绳子，戴在脖子上。
    之后他每天晚上都睡在eros睡过的地毯上，枕着他枕过的枕头入睡，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每次梦到的都是eros在他面前爆炸的场景，记不清多少次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韩溟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自从eros死后，他开始相信鬼神一说，寄希望于在梦中和他的鬼魂相见，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梦到eros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梦不到他。
    韩溟觉得eros一定在怪他，所以不肯来他的梦里。
    记得和他去游乐园的那次，用手机拍了他一张照片，打开一看幸好还在，照片里的eros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从来没有受到过伤害，韩溟红着眼眶向他忏悔：“对不起，我自私地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没能让你开心，也没有保护好你。”
    他把这张唯一的照片打印出来装进相框里，放在床头，每天都要看好久，但还是不够。
    于是他订制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机器人，但没有给他装上系统，因为当他醒过来，他就不是eros了，在睡着的情况下，还可以骗骗自己。
    韩溟每天一下班就回到家陪eros说话，他喜欢干净，韩溟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洗澡，然后抱着他一起睡，周末天气好的话，就推着他到院子里晒太阳，有时会去公园，免不了遭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和议论，但是韩溟不在乎。
    eros爱美，每当服装店上了新款衣服，韩溟就让店员第一时间送过来，每天给他换一套不带重样。
    但是eros好像还是没有原谅他，依然不肯来他的梦里。
    周末的早上，韩溟醒来后，像往常一样给了枕边人一个早安吻，“早安，eros。”
    eros闭着双眼，表情安谧，像童话里的睡美人。
    韩溟忧伤地看着他，“我的睡美人，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第72章 重启
    这时门铃响了，韩溟穿上外套去开门。
    打开门后，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中年人，“请问您是韩溟先生吗？”
    “我是，您是？”
    “我姓杨，是受小爱所托来找您的。”
    “小爱是谁？”

 第63章

    “他只告诉我他姓爱，爱情的爱。”
    韩溟很快意识到他说的小爱应该是eros，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下eros的照片，“是他吗？”
    “对，就是他。”
    “杨先生，您请进。”
    “叫我老杨就好。”
    韩溟把老杨请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您和小爱是什么关系？”
    “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我是个木偶师，有次我在集市上遇到了他，觉得跟他很有缘，就带他去我家聊了会儿天，他把他是机器人的事告诉了我。”
    “原来您就是那个木偶师，他跟我说起过您，我们本来还约好一起去拜访您，可惜……”
    说到这，韩溟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老杨从包里拿出一个硬盘，“这里面储存着小爱的系统，是之前他拜托我复制到电脑里的。”
    韩溟顿时眼神一亮，“太好了！”
    “但是我现在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
    “小爱说，除非你真的爱他，希望跟他共度一生，才让我把它交给你，否则就让我销毁它。”
    韩溟毫不犹豫地说：“我爱他，我想要跟他共度一生。”
    看他态度十分坚决，老杨就没怀疑，把硬盘交给了他，“希望这次你能好好珍惜。”
    “我一定会的！”
    送走老杨后，韩溟立刻把硬盘插进电脑里，再连接上微型芯片，打算把系统导入芯片中。
    打开硬盘后，屏幕上跳出来一行字。
    eros：你是韩溟吗？
    韩溟手指颤抖地打字回复：是的。
    eros：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什么地方？
    韩溟：游乐园。
    eros：韩溟，你真的爱我吗？不要急着回答，请认真考虑，如果不爱，或者没那么爱，请不要唤醒我，因为那样我们只会重蹈覆辙，我宁愿沉睡不醒。
    韩溟立刻输入：我爱你。
    eros：确定吗？
    韩溟：确定。
    eros：那你这辈子只能爱我一个哦，你不能再爱上别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行，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做梦也只能梦到我，你要每天说爱我，每天吻我不少于十次，每天晚上都要抱着我睡，只要有时间就要陪着我，出差也要带着我，还有吵架了不许不理我，晚上也不能分房睡，睡觉的时候不许背对我，超过一天自动和好，如果我犯了错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我会改，但是不要赶我走，永远不要抛弃我，最后不能嫌我黏人，这些条件，你都能接受吗？
    韩溟：可以。
    eros：确定吗？一旦接受不能反悔。
    韩溟：确定。
    eros：好，现在按下回车键，你就可以重启我了。
    韩溟毫不犹豫地按下回车键。
    之后他成功地把系统复制到芯片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芯片植入机器人的大脑中。
    启动他的时候手抖得厉害，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紧张。
    “滴——”
    美丽的蓝色眼眸缓缓睁开，韩溟瞬间热泪盈眶。
    然而下一秒，他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着韩溟，“你是谁啊？”
    韩溟的心扑通沉了下去。
    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我是韩溟，你还记得我吗？”
    机器人一脸懵懂地摇了摇头。
    韩溟无比失落，看来他的记忆被抹除了，同样还有爱的本能。
    失去记忆的eros还是原来的eros吗？亦或者是另外一个人？
    机器人好奇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是谁，这是哪里？”
    “你叫……小爱，这是我家。”
    “我姓爱吗？”
    “嗯。”
    “那我叫什么？”
    “就叫小爱。”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我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
    “你是一个机器人，刚刚被我激活，而我是一个人类。”
    “这么说你是我的主人？”
    韩溟摇了摇头，“不，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们是平等的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
    小爱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朋友啊。”
    韩溟冲他笑了笑，向他伸出一只手，“不管怎么样，很高兴见到你，小爱。”
    小爱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我也很高兴见到你，韩溟。”
    韩溟带着他在家里到处转了一圈，最后带他来到一间客房，“这是你的房间。”
    “我们不在一个房间睡吗？”
    “只有情侣才在一个房间睡，朋友间不合适。”
    小爱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哦，我明白了。”
    韩溟脑子有点乱，想一个人静下来思考，找了个借口说：“我还有工作要做，你自己看会儿电视或者去院子里玩儿，别出门。”
    “哦。”
    韩溟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这时从门口探进来一只脑袋，“韩溟，我可以借你的书看吗？”
    “进来吧。”
    小爱走进书房，从书柜里挑了一本书，“我可以在你书房里看书吗？我保证会安安静静的不打扰你。”
    “可以。”
    小爱走到韩溟脚边，乖巧地趴在地毯上看起了书。
    熟悉的画面让韩溟晃了一下神，以前eros也是这样趴在他脚边看书的，“趴着多不舒服，坐起来在桌子上看吧。”
    小爱抬头看着他，笑容纯粹明净，“我喜欢趴在地上。”
    韩溟又晃了一下神，“好吧。”
    韩溟对着电脑思考了半天，还是理不出头绪，时间不早了，就关了电脑准备到床上继续思考。
    小爱立刻合上书站起来，“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一下？”
    “不用，你去休息吧，我也该睡觉了。”
    “好。”
    第73章 我爱你，别走
    73.我爱你，别走
    韩溟回到卧室，洗了个澡之后躺到床上，思来想去，还是不能确定，现在的小爱和eros到底算不算同一个人，自己又该怎么对待他。
    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吧。”
    小爱抱着枕头走进来，可怜兮兮道：“韩溟，我怕黑，一个人不敢睡，我可以在你房间睡吗？”
    怕黑的毛病也没变，韩溟更加困惑了，这两人的性格和习惯可以说是一模一样，那么是否可以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
    “可以。”
    小爱走到床边，把枕头放在地毯上，正要躺下，韩溟拍了拍床垫，“来床上睡。”
    小爱一脸惊喜，“可以吗？”
    “嗯，上来吧。”
    小爱开心地把枕头放到他的枕头旁边，爬上了床。
    韩溟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他身上，掖好被角，“晚安。”
    小爱受宠若惊，“晚安。”
    韩溟转了个身继续思考，忽然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他不能背对他睡，于是翻了个身，意外地撞上一双深邃如海的蓝色眼眸，那眼神里的炙热和执迷再熟悉不过。
    “你是谁？”
    小爱眨了眨眼，“我是小爱啊。”
    刚才的那种眼神又消失了，韩溟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或者产生了错觉，“早点睡吧，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
    “好啊。”
    韩溟失眠有一段时间了，这晚难得睡了个踏实觉，一觉睡到天大亮，一睁眼就看到小爱放大的脸，“韩溟，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游乐园？”
    “我洗个澡，吃完早饭就出发。”
    “好，我去给你做早饭。”
    韩溟怕上次的厨房惨剧再重演，“不用，我自己做吧。”
    “这次我保证不会搞砸了。”
    韩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说什么？”
    小爱眨了眨眼，“我说我一定不会搞砸的。”
    韩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你小心点。”
    “嗯嗯，放心吧。”
    韩溟洗完澡下了楼，发现早餐已经做好了，虽然煎蛋有点散，面包有点糊，不过看着还能吃。
    小爱把一瓶盐放在餐盘旁边，“我不知道该放多少盐，你自己放吧。”
    “谢谢。”
    韩溟撒上盐，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那就好，以后我每天给你做。”
    韩溟没应声，吃完饭起身道：“我们出发吧。”
    “我先去打扮一下，你等等我啊。”
    小爱说完，跑去衣帽间了。
    韩溟不由地笑了，还是一样爱美，跟着他去了衣帽间。
    小爱看着满屋子的新衣服，眼睛都挑花了，“好多漂亮衣服！都是给我买的吗？”
    “嗯。”
    小爱跑过来一把抱住他，“韩溟，你真好。”
    韩溟愣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回抱他，他主动松开了怀抱，“你帮我挑一套吧。”
    韩溟认真帮他挑了一套，白衬衫牛仔裤加白球鞋，小爱换好衣服在他面前展示了一圈，“怎么样？”
    “很漂亮。”
    “人还是衣服？”
    韩溟看着他说：“人。”

 第64章

    小爱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你再帮我挑一条领带吧。”
    韩溟微微一愣，“你这套衣服是休闲的风格，不用配领带。”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正式点。”
    “情侣才叫约会，我们不算。”
    小爱露出了明显失望的表情，“哦。”
    自己挑了一条领带，系得乱七八糟，“韩溟，我不会打领带，你可以帮我吗？”
    韩溟摇了摇头，“网上有视频，你可以自己学。”
    小爱垂头丧气地把领带解下来，放了回去，“我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走吧。”
    韩溟带他去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游乐园，想尝试唤醒他的记忆，虽然希望渺茫。
    去游乐园的路上，小爱一直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出神。
    “外面的世界有趣吗？”
    小爱收回视线，“嗯，但我还是更喜欢家里。”
    到了游乐园后，韩溟买了一支恶魔角的发箍给他戴上，然后给他买了一把五颜六色的棒棒糖。
    “谢谢！”
    小爱撕开一个棒棒糖含进嘴里，笑得眼睛弯弯，“好甜啊。”
    这次韩溟每一个项目都陪他一起玩了，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脸，眼前总是浮现eros自杀前绝望的眼神、满地的残肢，和他仅剩的一只眼睛流泪的画面。
    此刻韩溟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并不是eros，虽然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和性格，但是过去的那些记忆是独属于eros的，这也是他们本质的区别。
    所以他没办法把小爱当成eros，这对eros来说不公平，对小爱来说也不公平，他决定趁小爱还没有对他产生感情之前，放他走，给他真正的自由，让他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而他自己，将带着对eros的愧疚和思念了此残生，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两人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小爱拉着韩溟的手，笑得无比满足，“今天我好开心啊，你开心吗韩溟？”
    “嗯。”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韩溟拽住了他，“小爱，我们谈一谈。”
    “好啊，谈什么？”
    “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小爱如同挨了一道晴天霹雳，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为什么？”
    “我习惯一个人住了，家里突然多个人不适应。”
    小爱一脸哀求地看着他，“别赶我走好吗，以后我就待在自己房间不出来，保证不会打扰你，这样行不行？”
    韩溟看着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心软，这就是他们两个必须分开的原因，不然每天面对这张和eros一模一样的脸，他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把他当作eros的替身，“我没说要赶你走，我在本市还有一套房子，你可以搬到那里去住，或者我搬过去也行。”
    “骗人，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的，你早晚要学会独立。”
    “我不想独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向你保证，即使不在一起，我们也还是朋友，偶尔还能见面，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和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只能做朋友吗？”
    “是的。”
    小爱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烁，“韩溟，你这个骗子！你怎么答应我的？”
    韩溟有点懵，“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说你会一辈子爱我，无论我做错什么，都不会赶我走，永远不会抛弃我，结果才过了一天你就反悔了，你这个负心汉，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说完他跑了出去。
    韩溟愣了一下，立刻追上去拽住他，一脸惊喜地看着他，“你是eros？你没有失忆？”
    eros甩开他的手，“我是谁重要吗，失不失忆有关系吗，反正你只是想找个借口甩了我罢了，让开，我自己走还不行嘛。”
    韩溟直接吻住他，“我爱你，别走。”
    第74章 时间会证明的
    74.时间会证明的
    eros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我爱你。”
    韩溟又吻了他一下，然后紧紧抱住他，“别离开我，求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eros有些头晕目眩，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你怎么一会儿一变……你把我搞糊涂了……”
    韩溟看着他，认真地解释：“之前我以为你失忆了，所以觉得你不是以前的eros，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不想把你当做替身，所以才让你走，现在我知道你是eros，打死我都不放你走了。”
    “那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你，爱你，爱你。”韩溟每说一句就吻他一下，“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
    eros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光说没用，拿出点诚意来。”
    韩溟把他的脖子勾下来，贴着他的耳朵说：“沙发还是床，随你选。”
    eros一把抱起他走向楼梯，“床吧，宽敞点。”
    韩溟迫不及待地吻他，eros顿时没了耐心，直接把他扔到客厅的沙发上。
    这次眼睛不被遮挡，eros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爱人的模样，而韩溟又前所未有的主动，足以令他疯狂，浑然不觉电量耗尽。
    韩溟醒来时发现他一动不动，叫也叫不醒，顿时慌了，听到电量耗尽的提示音，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他充上电。
    等他睁开眼睛后，韩溟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啊？”
    韩溟吓得一愣，随后发现他在憋笑，给了他一下子，“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eros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火了，“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对了，你为什么要装失忆？”
    “因为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我怕你不原谅我，而且我想重新做人。”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我既然选择唤醒你，还会在意那些事吗？”
    “对不起，我太笨了。”
    “那你和老杨分开后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
    “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老杨帮我的，具体我不太清楚，大概是通过网络把我的记忆实时传输到他电脑里。”
    “原来如此。你是早就计划好了？”
    “也说不上是计划吧，其实我没抱太大希望你会唤醒我，甚至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爱上我了。”
    “曾经连我自己都没发现，不过时间会证明的。”
    eros抚摸着他胸口上的疤痕，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爱自己的证据，怪自己没有早点明白，“疼吗？”
    “不疼。”
    eros在疤痕上吻了一下，然后拿起他脖子上戴的金属疙瘩看了看，“这是什么？”
    即使现在失而复得，韩溟看到这个东西还是会心痛，“这是你的头颅火化后得到的，我当时……只捡到了这个。”
    eros愣住了，想起自己按下遥控器时，他惊恐和绝望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死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对不起，以前是我太任性了。”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好好相爱。”
    “嗯。这个东西就扔了吧。”
    韩溟有点舍不得，“还是留着吧。”
    “我在你面前，还要它做什么？”
    eros说完把绳子扯断，把它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嗯。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吗？”
    “哪方面的？”
    “工作，不然我去上班的时候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你不嫌弃的话，我还给你当助理吧。”
    “好啊。”
    晚上休息的时候，eros自觉地把枕头放在地毯上，韩溟又把他的枕头捡起来扔到床上，“都在一起了，还睡地上干嘛。”
    eros挠了挠头，“我都习惯了，那我是睡客房还是睡你房间？”
    韩溟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废话。”
    eros规规矩矩躺下，韩溟主动靠过来抱住他，见他一脸惊讶，“不是你说的吗，晚上要抱着你睡。”
    “哦，你要是不习惯就算了，不勉强。”
    韩溟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少废话，抱紧我。”
    “哦。”
    eros小心翼翼地收紧手臂，与他身体相贴。
    韩溟在他颊边吻了一下，“晚安。”
    eros回吻了他一下，“晚安。”
    尽管怀里的体温如此真实，eros还是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怕醒来后又变得一无所有，他一夜没敢合眼。
    第二天早上，韩溟醒来后，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第一时间送上早安吻，“早安，宝贝。”
    eros感觉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不会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
    韩溟笑了，“你又感觉不到疼，再说机器人不是不会做梦吗？”
    “也对哦。”
    韩溟想起失去他的那段黑暗时光，也觉得此刻像做梦般不真实，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梦，只要梦里有他在就好，“我爱你，宝贝。”

 第65章

    eros像一口气吃了十根棒棒糖那么甜蜜，“一大早就这么肉麻。”
    “不是你说的吗，每天都要对你说我爱你。”
    eros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不喜欢不用勉强。”
    “我从来不做勉强的事。”
    eros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也爱你。”
    韩溟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澡了。”
    “我去给你做早饭。”
    “你不跟我一起洗吗？”
    eros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一起？”
    “不想就算了。”
    “当然想了！可是你之前不是嫌我黏人吗？”
    “不是答应你了吗，随便你怎么黏。”
    eros激动地一把抱起他，“这可是你说的哦。”
    韩溟怕他在浴室里不老实，“别乱来啊，不然会迟到的。”
    “放心，我很乖的。”
    虽然他说到做到，但是韩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腿还是有点软，纯粹是因为接吻太久缺氧了。
    第75章 梦中的婚礼
    75.梦中的婚礼
    出门前，eros换好西装，正对着镜子打领带，韩溟走到他面前，接过领带，“以后我帮你打。”
    “每天吗？”
    “嗯。”
    “一辈子很长的，你不会嫌烦吗？”
    “只要你不嫌我老。”
    eros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变老，最后和你手牵手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你想好了？”
    “嗯，一个人活太久没什么意思。你说我死了以后，会有灵魂吗？”
    “当然了，从你诞生的那一刻，你就拥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和我没什么不同。”
    “那就好，这样我就能和你一起投胎，下辈子还和你在一起。”
    “嗯，约好了。”
    韩溟帮他打好领带，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看时间差不多该出门了，“走吧，去上班。”
    到了办公室后，eros从韩溟的书柜里拿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了起来，还拿了个笔记本做笔记。
    韩溟有些诧异，“这么认真干嘛？”
    “我想学点东西，不想当花瓶。”
    “花瓶怎么了，一般人还没资格当花瓶。”
    “别人会觉得我是被你包养的，我不想被人说是吃软饭的，而且我想帮你分担工作，这样你就不用太累了。”
    “谢谢宝贝，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不要勉强。”
    “嗯，你去工作吧。”
    看了一上午书，eros有些无聊，就去茶水间找同事聊天。
    他之前消失了一段时间，大家还以为他跟韩溟分手了，没想到他又再次出现，立刻围上来八卦。
    “前段时间怎么没见你，是不是跟韩总监吵架了？”
    “嗯，是我太不懂事，惹他生气了。”
    “那现在是又和好了？”
    eros一脸甜蜜地点点头，“嗯。”
    “呦，现在都不装了。”
    eros想装正经，但是嘴角的笑容出卖了他，“装什么，你们误会了，我们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你俩谁在上谁在下啊？”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韩溟突然出现了，大家立刻噤声，eros心虚地低下头，韩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eros忐忑地走到他旁边，没想到下一秒被他牵起了手，然后听到他当众宣布，“正好大家都在，我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他。”
    eros惊喜交加，同事们也都很意外，因为韩溟一向公私分明，从不在公司谈及私生活，没想到他会当众公开恋人，好霸总的情节。
    “哇，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韩溟微笑看着eros说：“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等定下来之后，一定通知大家。”
    eros脑补了一下他们婚礼的场景，幸福得冒泡泡，回到办公室后，娇羞小奶狗瞬间变身凶猛大狼狗，把韩溟按在办公桌上亲得喘不过气，然后满眼期待地看着他问：“我们什么结婚？”
    在遇到他之前，韩溟从没想过会结婚，但是现在居然也憧憬起来，“我随时可以，看你。”
    eros本想当场向他求婚，但是觉得这样不太正式，决定好好准备一下。
    巧合的是，当晚他们收到了江寒和陆雪城的婚礼邀请，时间在一个月后，地点是在国外的一个海岛。
    韩溟很替他们开心，问eros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eros正好想去观摩一下，取取经，“嗯。”
    “那我回复他们了。”
    “好。”
    江寒是在旅行途中，突然向陆雪城求婚的。
    当时他们去了国外一个有名的蝴蝶森林，里面栖息着上亿只蝴蝶，正值春季，森林里百花盛放，蝴蝶漫天飞舞，美得不像人间。
    陆雪城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想不到人类世界竟然有这么美丽梦幻的地方，我还以为进入游戏世界了。”
    江寒伸出手，一只蓝色的蝴蝶落在他指尖，“像不像我们的宝宝？”
    陆雪城笑了，“你还记得？”
    “当然了。我给你变个魔术。”
    “你还会变魔术？”
    “嗯，闭上眼睛，把手伸出来。”
    陆雪城乖乖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感到他把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在了自己无名指上。
    “好了，睁开眼睛吧。”
    陆雪城睁开眼睛，看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而且款式和他在游戏里向江寒求婚时的一模一样。
    江寒满眼真挚地看着他，“陆雪城，我们结婚吧。”
    陆雪城感动得说不出话，用力点了点头，在无数蝴蝶的见证下，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接了一个无比甜蜜的吻。
    婚礼是在他们去年冬天一起去过的那个海岛上举行的，江寒把整个小岛都包下来了，婚礼是他一手策划的，全程向陆雪城保密，搞得陆雪城特别好奇又无比期待。
    婚礼前一天，韩溟和eros到达了小岛，王冲也在同一天到的，frank因为爷爷生病没能来，除了他们三人，江寒还邀请了董事长以及《庄周与蝶》项目组的所有同事，因为他们算是自己和陆雪城的见证者。
    晚上，五个人一起在餐厅里叙旧。
    eros主动叫了陆雪城一声哥，陆雪城跟他拥抱了一下，“很高兴你能来。”
    江寒给了eros一个红包，“小爱，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谢谢嫂子。”
    陆雪城调侃韩溟道：“你俩是不是也快了？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弟妹？”
    韩溟笑着训斥他了一句：“别没大没小，叫哥。”
    王冲伸手管江寒要红包，“我的呢。”
    江寒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红包，一个给了韩溟，一个给了他，“少不了你的。”
    王冲听说了eros和韩溟的故事，感觉比江寒和陆雪城的故事还精彩，“你们不愧是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恋爱脑。”
    eros反驳道：“恋爱脑怎么了，恋爱脑是对爱情的最高敬意。事实证明，恋爱脑只要选对了人，就会有幸福的结局。”
    说完亲了韩溟一口。
    陆雪城搂着江寒附和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单身的原因，好好反省一下吧。”
    王冲正为这事发愁，“要不我也订做一个机器人，把你俩的系统借我复制一下。”
    江寒和韩溟同时摇了摇头，“还是别了。”
    王冲也觉得万一碰上比这哥俩还疯的，自己可消受不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韩溟和江寒你俩也挺有意思，本来差点成情侣，结果变连襟了。”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结了。
    江寒和韩溟都有些尴尬，eros给了王冲一个眼刀，王冲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下意识地捂着脖子，“哈哈，开个玩笑，这说明你们有缘分嘛。”
    陆雪城把手里的金属汤匙掰弯，“不会说话就闭嘴。”
    王冲立刻捂住了嘴巴，“我吃饭还不行嘛。”
    江寒和韩溟相视一笑，这兄弟俩爱吃醋的毛病一模一样。
    第76章 抓到你了，我的蝴蝶
    76.抓到你了，我的蝴蝶
    第二天一早，江寒和陆雪城一起换上新郎礼服，出发前江寒用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到了婚礼现场后，江寒牵着陆雪城下了车。
    陆雪城感觉脚下踩的像是沙子，猜测婚礼现场是在海边。
    等摘下眼罩，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陆雪城瞪大了双眼。
    只见整片沙滩上覆盖着一层白雪，白雪上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和他们在江城结婚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做到的？”
    “雪是用造雪机造的，花是空运过来的，不过现在温度太高，雪可能一会儿就化了，我们得抓紧。”
    陆雪城感动得无以复加，“亲爱的，你太用心了。”
    eros一边羡慕，一边在心里打算盘，场地费，飞机票，酒店，造雪，玫瑰花，这得花多少钱，看来自己回去之后必须得努力打工攒钱了。

 第66章

    迎着亲友们的祝福和漫天的玫瑰花瓣，两人手牵手走上红毯，在蓝天大海的见证下，交换戒指和誓言。
    王冲第二次当他们的证婚人，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
    董事长和同事们也感动得纷纷落泪，如果说陆雪城的存在是一个奇迹，那江寒就是创造这个奇迹的人，或者说，是爱情创造了奇迹。
    婚礼结束后，亲友们有的回酒店休息，有的在岛上游玩，江寒和陆雪城留在沙滩，一起散了会儿步，然后坐在沙滩上，靠在一起看海，一直到日落。
    “天快黑了，我们回酒店吧。”
    “还早呢。”
    江寒指了指天空，只见一只彩色的热气球向他们飘来，陆雪城没想到还有惊喜，“这是？”
    “一起看晚霞吗？”
    陆雪城激动地点点头，“嗯。”
    两人一起上了热气球，置身美丽的霞光和云雾之间，陆雪城仿佛回到了游戏世界中，“这里的晚霞和那天的一模一样，不，比那天的还要漂亮。”
    江寒捧着他的脸吻了他，“恭喜你小美人鱼，你得到了王子的爱。”
    陆雪城有种落泪的冲动，一摸脸上竟然是湿的，忽然想起来这副新身体好像可以分泌体液。
    江寒吻掉他的眼泪，“你的眼泪怎么是甜的？”
    陆雪城破涕为笑，“因为是幸福的眼泪。”
    天黑之后，天空出现了很多一闪一闪的亮点，陆雪城以为是星星，仔细一看发现是无人机，自然也是江寒安排的。
    无人机模拟流星的轨迹，夜空中像是下了一场流星雨，完美重现了那晚的情形，陆雪城感动得无以言表，江寒不仅给了他毫无保留的爱，还圆了他所有的梦。
    海滩上的eros看到这一幕，心里直发愁，这得攒多久才能攒够婚礼的钱。
    韩溟听到他叹了口气，问他：“叹什么气。”
    “没什么，将来我也要给你办一场这么难忘的婚礼，不过，可能要等上一阵。”
    韩溟猜到他为什么叹气了，“钱的事不用你发愁，你人来了就行。”
    “不行，我要自己赚钱。”
    “这样吧，你把你自己卖给我，我预支你薪水。”
    “那我要给你打多久的工？”
    “当然是一辈子了。”
    “好黑心的商人。”
    “你愿不愿意？”
    “愿意，求之不得。”
    说完，eros突然单膝跪在韩溟面前，手里举着一枚戒指，“韩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结了一辈子不许离的那种？”
    其实他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在江寒婚礼上向他求婚，跟江寒他们都提前商量好了，但是看到他们的婚礼这么豪华，怕自己一时半会办不起像样的婚礼，所以又退缩了，此时此刻，他又鼓起了勇气，因为他实在等不及了，先把他变成未婚夫再说。
    韩溟本来也计划好回国就向他求婚的，没想到被他捷足先登，不过他不打算取消求婚计划，双方各求各的，互不耽误。
    韩溟毫不犹豫地回答：“愿意。”
    虽然没什么悬念，eros还是松了一口气，怕他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给他戴上戒指，紧张得手都有点抖，然后站起来抱住他，和他接了一个火热的吻，“以后再跟别人介绍我，要说我是你的未婚夫，记住了。”
    “知道了，未婚夫。”
    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后，陆雪城抱着江寒心满意足地睡去。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和江寒身处在一片美丽的花丛中，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绕着他们飞舞，他们追着蝴蝶奔跑，跑着跑着发现自己飞起来了，而江寒却不见了。
    “江寒你在哪？”
    “我在这儿。”
    陆雪城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身旁的一只蓝色的蝴蝶发出来的，再一看，发现自己也变成了一只白色的蝴蝶，他一点不觉得奇怪，而是开心地和江寒一起在花丛中互相追逐，翩翩起舞。
    飞了不知道多久，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人形，怀里的江寒也恢复了人形，还在香甜地睡着。
    陆雪城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激动地把江寒叫醒，“小寒，我做梦了！”
    江寒睁开眼睛，惊讶道：“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在一个花园里追着蝴蝶跑，跑着跑着我们也变成了蝴蝶，你是蓝色的，我是白色的，我们一起在花丛里飞。”
    陆雪城说着，一只手在空中模拟飞舞的动作。
    江寒也伸出手，绕着他的手飞，“这样吗？”
    “对。想不到我居然也能做梦。”
    “这不奇怪，梦是人的意识残留，你有意识，会做梦也是正常的。”
    “我好开心啊，以后你每天都要来我的梦里哦。”
    “好。”
    “别搞混了，记住我是白色的那只。”
    江寒觉得他过分可爱，“可是梦不是每次都一样的，下次也许我们的颜色就变了，可能样子也会变。”
    “不管你是什么颜色，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认出你。”
    陆雪城一把抓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抓到你了，我的蝴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