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带偏邪神后我跑路了》 第1章 《[克系]带偏邪神后我跑路了》 作者:森缪【完结+番外】 ‎文案: 失去创作灵感的恐怖小说作家狄更斯,为了寻找灵感去酒吧买醉,他看见了那拥有魔性魅力的灵感缪斯----一个年轻的吹笛者。 为了抓住灵感写出满意的作品,狄更斯决定和他的缪斯一同踏上旅程。 伴随着悠扬而怪诞的笛声,两人的旅途中充斥着超乎人类想象,不可名状的诡异经历。 边陲小镇中追求永生的邪念,纠缠在一起的恶欲。 山庄女佣熄灭灯火之时,角落中延伸蠕动的黑暗。 偏远的山脉中,扭曲空间藏匿于地下的巨大迷宫。 富商贵族云集的游轮上,隐于水中的青灰色身影。 土地下,异彩的光芒绽放,小镇变成活人的坟场。 笛声中,年轻的吹笛者玩味的注视着陷入混乱濒临疯狂的作家,期待着即将开演的戏剧。 直至乐章终结,完成创作的狄更斯对着吹笛者露出了一本满足的笑容。 你是我见过最伟大的乐手计,期待伟大作品的诞生吧!?? 吹笛者看着扬长而去的作家,默默捏碎了笛子。 小说大卖,一夜爆红的狄更斯倒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准备进入梦境时,笛声再次响起。 你们邪神都这么没时间观念吗?现在是午夜!狄更斯抓起枕头扔向了门口冷峻的青年。 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真抱歉,关于激发灵感这件事是不是要算个帐了? 【食用指南】 1,克系题材,资料来源爱手艺和克苏鲁公社,有大量私设,会提前说明 2,架空世界,会追求合情合理的设定,别扛 3,第一次创作这个题材,可能会不严谨,希望大家多多见谅,有问题请好好说,合理建议都会接受 4,感情慢热切诡异,cp已定,作者快乐码字,全员大恶人。 立意:绝境之中生出勇气才能收获成功 内容标签:西方名著 惊悚 西幻 奇谭 搜索关键字:主角:狄更斯 ┃ 配角:埃什卡(犹格索托斯) ┃ 其它:克系、san值清零 一句话简介:于黑暗中呓语,一切皆是混沌无序 永生小镇 第1章 一 1 是的,是的,我知道再过三天就要交稿了书房里,一个青年烦躁的坐在桌子前,手指不停的翻动着桌面上凌乱的稿纸,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什么。 这是一个堆满书籍的房间,木质的书架从地板一直蔓延到了天花板。书架的每一层都摆满了书,有的是精装的牛皮封面,有的连封面都没有,只有泛黄的纸张以及上面黑色的小字。 这些延伸到头顶的书架在昏黄的灯光中好像一只巨大扭曲的怪手,将这个狭小的房间拢在掌心之中,包括坐在房间中间的青年。 青年有着一头微卷的黑色头发,此时因为主人不经常打理显得有些凌乱,像一只被揉乱毛发的黑色绵羊一般,乱七八糟的翘着。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青年看着手里没几个字母的手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使得那片羊毛显得更加的凌乱柔软。 翻遍了每一张手稿,全部都只有寥寥几个字,甚至连一篇短故事的开头都凑不出来。青年像是放弃了一般,颓废的将手里的稿纸撒了出去。 稿纸飞扬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宛如雪花一般洋洋洒洒的飘落,将青年有些清瘦的身形笼罩在其中。 我居然写不出来一个字,该死。青年有些颓废的双手捂脸,沮丧的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却款式老旧。 书房面积狭窄,虽然有很多书,但是装书的书架却很破旧,工匠粗糙的手法,这些简单到近乎简陋的书柜都在诉说着青年的经济条件并不好。 青年的身形清瘦,眼窝凹陷,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证明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好。 书房的门被敲响了,青年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将头从手心中抬起,眼窝中一双海洋般蔚蓝色的眼睛此时显得有些湿润。 狄更斯,你还好吗?中年女人温和关切的声音响起,狄更斯揉了把脸,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疲惫才去开了门。 玛丽婶婶,您还是那么美丽,找我有什么事吗?狄更斯笑容温和,当那双宛如大海般蔚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你的时候,很难有人不陷进去。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那双眼睛太美了。被那双眼睛注视,好像自己置身于大海一般,玛丽觉得自己甚至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哦,如果不是他太瘦了,一定是个迷人又英俊的小伙子。 玛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我见你没有下来吃中午饭就给你端上来了,总是要吃点东西的。说着,她将自己手中一直端着的派递给了狄更斯。 香气扑鼻的派顿时让狄更斯那许久未进食物的胃哀鸣了起来,狄更斯咽了咽口水,将视线从派上移开了,有些苦涩的笑了下,我已经没有钱了,甚至交不起房租了,您是知道的。 作为一个创作者,最让人绝望的无非就是失去灵感或者遇到瓶颈,而对于狄更斯来说,他现在的情况更为尴尬,他不但没有灵感,还穷困潦倒。 玛丽婶婶责怪的瞪了狄更斯一眼,将手里的派有些粗鲁的塞到了狄更斯的手里,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让你饿死在我的房子里,放心吧,小伙子,我会晚一点让你交房租的。 说完,玛丽穿着围裙的壮硕身躯就离开了书房门口,狄更斯沉默的看着手里的派,感觉眼睛有些湿润。 吃完派,安抚了叫嚣的胃袋之后,狄更斯再次趴到了书桌上,手里握着钢笔,皱着眉盯着稿纸,企图在上面写点什么。 但是他什么都写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好点子都没有。 他是一名小说家,一名恐怖故事的创造者,维持生活的生活来源就是每个月的稿子,而这个月他却一篇稿子都写不出来,没错,他一个故事都写不出来了。 硬着头皮写出来的东西只会被编辑说宛如狗屎一般,然后被打回来。 僵持了好一会,狄更斯缓缓叹了口气,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开始思索自己该去哪里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但是他除了写作什么都不会 想到这里,狄更斯有些痛苦的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眼前不断闪过光斑,在那些苍白的画面中,有无数双手在挥动,它们从腥臭堆满尸体的沼泽中伸出,带着黏液和恶臭不断的向他抓来。 高耸的钟塔,被红雾笼罩的森林 狄更斯猛地睁开眼睛,不停的喘着气,蔚蓝色的眼珠轻轻颤抖着。那些出现在他脑子里的片段让他感觉到了恐惧,那些古怪的,好像是被硬塞进脑子的东西 打了个寒噤,狄更斯听见了敲门声,是房东玛丽。 狄更斯,你的朋友来找你了。玛丽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些沙哑,就像是门锁划在地板上的声音,但是对于此时的狄更斯来说无疑是天籁。 打开门,窄小的走廊里挤着两个人,玛丽有些肥胖的身躯将身边的男人快挤到墙上去了。 见到狄更斯现身,男人冲着他扬起了笑脸,关切欣喜,哦,我的朋友,我以为你快饿死了。男人有些吊儿郎当的语气让狄更斯感觉身上的凉意消失了一些。 谢谢您,这是我的朋友。说着友好的将男人拉到了身边,玛丽不大的眼睛中警惕和戒备随着狄更斯的动作渐渐消失。 将男人拉近书房,狄更斯有些无奈的双臂环胸看着友人,你来做什么?男人将风衣脱下,高大健硕的身形和狄更斯差距极大。 我听说你这个月没写出东西,有些担心就过来看看你。男人耸了耸肩,穿着一身马甲西装的男人站在书架前随意的抽出一本书翻了翻。 狄更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现在你见到了,没事可以走了。男人身上的衣服布料柔软细腻,样式新潮得体,身上带着一种属于贵族的傲慢气息,在这窄小简陋的书房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耸了耸肩,真是无情,不过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得到了点消息。说着伸出手做了个一点的手势,冲着狄更斯眨了眨眼。 狄更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友人,我想你只有一分钟。 男人将手里的手放回书架,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严肃的看着狄更斯,我想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画家俄尔思突然灵感爆发创作出百万画作的事。 狄更斯脸上的冷意消失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条推给狄更斯,上面记录着一个地址。 男人狡黠的眨眨眼睛,我找人问得,独家消息。 第2章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接触这个题材,会有漏洞和bug,有问题的话请大家提出,有话好好说,我尽量修改,主角的名字和一位作家撞了,大家不要介意qaq爱你们呦 第2章 二 2 接过纸条,狄更斯看着上面的地址不由得微微皱起眉。 他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是个酒馆,而且是一个很混乱的酒馆。他没有去过,但是听说过,里面的人员从流浪汉到贵族,可以说鱼龙混杂。 很难想象,一个酒馆里会同时存在着流浪汉和贵族,这两个阶层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男人翘着腿,手上的腕表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芒,他告诉我的,我只是希望你去试试,就当是我请你喝酒放松好了。 狄更斯抬眸看了一眼男人,男人英俊刚毅的面容上刻印着风流多情,性感的薄唇呈现着淡淡的粉色。 英俊的样貌,雄厚的资产,高贵的身份,以及风趣贴心的性格,如果作为情人真是在好不过的选择了。 不过这一切对于狄更斯来说没有丝毫的吸引力,蔚蓝色的眼睛平静的看着释放着自己魅力的男人,我想我很早之前就说清楚了。 温和的声音带上了拒绝的冷意,面对态度强硬的狄更斯,男人只有无奈的耸肩,当然,我记得很清楚,但是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 男人琥珀色的深邃眼眸深情的注视着狄更斯,我没做错什么,狄更斯,你不能将一切都拒之门外,或者说你已经心有所属? 狄更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迷人的蔚蓝色眼睛,只有轻轻颤抖的睫毛说明他心中的波动。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好吧,我明白了,我会离开的。狄更斯,这是我来见你的最后一次,家里已经为我安排了婚姻。 遗憾了一会,男人的语调就恢复了贵族的优雅,眼中的深情和受伤也如同清晨的薄雾般消散在光芒之下。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没有真爱这种东西的存在,爱情会存在,但是并不会存在于某一个人身上,情人和恋人才是他们情感生活的主旋律。 狄更斯不由得松了口气,恭喜你。他们是朋友,但永远不会是恋人。他太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了,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对谁都不可能真心,所谓的一往情深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追求他也只不过是觉得有意思,他们两个很合拍而已。但是狄更斯真的无法接受一个花花公子,他们可以是朋友,但是绝对不会在一起。 如果对方态度强硬,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男人站起身,拿起一边的外套披在身上,走吧,带你去长长见识。狄更斯也穿上了外套,楼下,玛丽正在准备晚饭。 看见狄更斯穿戴整齐下来不由得有些欣喜,要知道狄更斯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出门了,她都觉得对方要长在那个狭窄的书房里了。 出去散散心也好。玛丽听完了狄更斯的解释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宽厚的手掌忍不住拍了拍狄更斯瘦弱的脊背。 作为乡下的妇女,玛丽要干很多的活,手上的力气自然是不小。狄更斯那瘦弱身形想要承受住对方的关爱有些太过勉强了。 男人扶住被拍的有些踉跄的狄更斯,美丽的女士,我们在不出发可就要迟到了,可以放过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吗?说完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 玛丽善意的笑了,对于男人的小花招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这片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追求的人也不再少数,男人的俏皮话早就听惯了。 走出屋子,外面雨后湿润的空气带着一丝腥味钻入鼻腔。 狄更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新鲜空气的味道刺激着有些昏沉的大脑,属于大自然生命的气息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男人整理着衣领,关切的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我就说要出来转转,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个人并肩走在雨后潮湿的道路上,街上下班的人在湿冷的空气中裹紧大衣,将头埋进阴影里,脚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走。 他们低着头看不清长相,看着脚下的路,行色匆匆,眼神不会分给任何一个身边的人。 或许以后他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狄更斯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如果一直没有灵感他就需要去找一份新的工作,裹紧大衣,行色匆匆的踏着步子。 男人在前面带路,左拐右拐的绕了好大一圈才停在一间十分破旧的店铺面前。 就是这里了。男人欣喜的看着没有招牌的店面。 狄更斯回过神,抬头看向面前的店铺。 很破旧。这是狄更斯的第一印象,泛着铜色的木头被黑色的污垢覆盖,上面积累着一层又一层的灰尘,磨损破旧的让人分不清木头的种类。 男人却好像没有丝毫不适一般,殷切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就像一个要觐见国王的平民一般。 兴奋,热切,惶恐,以及一种让狄更斯感觉到怪异的狂热。 调整好最后一颗纽扣的位置,男人才庄重的敲了敲破旧的房门。 没有人来开门,巷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那种安静让人感觉到了寒冷和压抑。狄更斯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但是依旧无法克制住那种从脊背处蔓延的冰冷。 男人没有丝毫的焦躁不耐,反而继续礼貌的敲门。 随着第四次的敲动,门终于有了反应。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嘎声,那扇破旧的木门缓缓的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黑影缓缓地探出头来,一张蜡黄衰老,如同枯木树皮般布满褶皱的丑陋面容出现在两人面前。 狄更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感觉到了不适,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 只是长得有些丑陋的老人而已,说不定你老了之后也是这样。狄更斯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退到了友人的背后。 男人对于老人丑陋的面容没有丝毫的不适,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化。 礼貌而尊敬的冲着老人行了个礼,男人的声音优雅低沉,我带着我的客人来了,这是我的邀请函。说着,男人将那张写着地址的小纸条递给了老人。 老人浑浊的,如同泥沼一般的眼球抽动了一下,伸出干枯弯曲,如同骷髅一般的手接过了纸条。 既然是收到邀请的客人,我们自然欢迎,祝你们玩的尽兴。老人看了一眼纸条,就将纸条握紧了手里。 狄更斯听着老人粘腻嘶哑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感觉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从身上爬过一般的恶心感在心底翻涌。 男人眼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火热,好像眼前的丑陋如同地精一般的老人是他最美丽最性感的情人一般,十分感谢。 第3章 三 3 老人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之中,只留下那条黑色的裂缝如同深渊一般对两人发出无声的邀请。 狄更斯突然产生了退意,破败木门间那狭小的黑暗好像化作了实体,它探出无数柔软滑腻的手臂,毫无规律的扭动着抓向他。 细密的汗珠从鬓角渗出,狄更斯不由得攥紧了衣角,粗糙的布料摩挲着手心,带来些许真实的触感,僵硬着步子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那种无法言语的诡异扭曲感弥漫在空气之中,通过他每一次的呼吸,不停的涌入他瘦小的身躯。 似乎下一秒他就会被那种恐惧感撑破,变成被扎烂的气球一样,留下满地的碎片。 你还好吗?你的脸色似乎有点难看。友人关切温和的声音将笼罩在身上的薄膜撕破,狄更斯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弯下腰不断的干呕着。 胃袋在翻涌,好像被人强行灌入了冰冷的海水一般,那种沉重的寒冷感让狄更斯感觉很不好受。 男人见狄更斯痛苦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不断干呕的狄更斯,放松放松,我知道这里的环境有点糟糕,但是,该死的,你没告诉我你有洁癖! 狄更斯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属于活人的温度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慰,干呕也逐渐停止了。 男人轻轻拍打着狄更斯的后背,有些生疏僵硬,他只在很小的时候见母亲这么做过,为了安慰那被野狼吓哭的弟弟。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不过我没有洁癖。接过友人的手帕,狄更斯有些窘迫的擦了擦嘴。 再次向那破旧的木门看去时,刚刚的感觉已经消失了,那只是一扇破败且肮脏的木门而已。刚才的恐惧此时逐渐化作了好奇和探究。 或许是小说家带给他的探究精神,此时的他无比想要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里面有着什么?呓语般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盘旋,狄更斯出神的凝望着缝隙。 第3章 友人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可能是你待在房间里太久了,有点着凉了。狄更斯将手帕收了起来,准备清洗干净在还给对方。 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顺带帮狄更斯整理了一下,走吧,我们进去坐坐。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琥珀色的眼睛像极了某种珍藏的宝石,此时此刻折射着让人心悸的神色,兴奋,期待,狂热。 木门之后是一条极为窄小的小巷,只够一个成年男人勉强行动,如果对面来人那么两方都会被堵在小巷里。 空气中弥漫着植物腐烂的味道,长满青苔的墙壁上时不时滴落水滴,细小的水滴溅落在地面让狄更斯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存在。 走了一会,男人停下了脚步,前面的路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看不清有多长。 狄更斯踮起脚尖往前看去,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狭窄,黑暗,湿润,狄更斯联想到了某些动物的食道,而他们就是卡在喉咙里的骨头。 我记得这里会有一盏灯。男人在四周摸索着,湿滑的墙壁上有着一个一个凹陷进去的石台。 男人摸索到了第三个石台,找到了那盏灯。 伴随着一声清脆扣动机关的声音,一抹昏黄的光芒缓缓亮起,就像一只萤火虫般,柔和,温暖,让人感觉到安心。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走吧。男人提着灯,在灯光之下他总算能迈开步子走快一点了。 这里可不是什么经常打扫的地方,以至于地上有着不少小动物的尸体,老鼠,野猫,野狗。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腐烂了一半。 狄更斯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人来清理吗?说实话,他对于这种东西向来是排斥的,尸体,白骨,这些东西总让他回忆起脑子里那些怪异的记忆。 快到了。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加快了步伐,带着一丝隐晦的急迫和兴奋,狄更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 没一会,男人停下了,一扇古老庄严的木门出现在两人面前。岁月的流逝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但是却没有将它摧毁。 它静默的伫立在哪里,似乎陷入了沉睡,等待着将它唤醒的人。 狄更斯忍不住靠近了木门,他看见上面刻满了奇异的文字,不规则的线条和点组成了那些文字,就好像一些遗迹中被发掘的古老文字。 它们留存在这里,和它们所记录的东西一起长眠。 那些奇异的线条像是活过来一般,扭动,舞蹈。狄更斯忍不住想要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那沉寂已久的灵感此时再次眷顾了他。 但是男人已经推开了木门,狄更斯一愣,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缓缓展现在他的面前。 男人张开双臂,看着酒馆里形形色色,陷入狂欢的人。我终于来到了这里。男人的脸上是狄更斯没有见过的笑容,似乎在他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就被这里同化吞噬了一般。 身穿华贵衣服的富商贵族毫无形象的挥洒着手里的纸币,身上满是被酒液打湿的痕迹。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乞丐在舞台上宛如皇帝一般高举手里的酒杯。 舞台下,无数人在庆祝,欢呼,他们痴迷狂热的看着舞台上的流浪汉,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如同狗一般不断的摇着尾巴。 男人,女人,他们不顾风范,将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扔到一边,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愉悦快乐,空气中充满了情欲的味道。 香水混着酒气,不断的涌进狄更斯的肺里,一时间原本清明的大脑变得昏沉迟钝。 等到狄更斯回过神的时候,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放眼望去,全是形形色色,毫无形象,宛如野兽的人们。 一种反感和厌恶毫无征兆的冲击着脑海,狄更斯躲开一个女人抓来的手往酒馆的角落走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该死的,艾利克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狄更斯嘟囔着,坐在了角落之中。 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本子,狄更斯开始记录刚刚看见那些文字时的感觉,那些灵感此时此刻就像抓不住尾巴的流星一般完全消失了。 不过他依旧将刚刚那些所见都记录了下来,或许以后可以作为好的素材。 甩了甩钢笔,狄更斯抬起头,漫无目的的四处看了一眼,骤然之间视线停留在了一个角落。握着钢笔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那双蔚蓝色的眼睛被火热充斥。 第4章 四 4 那是一个角落,好像与这个地方隔开了一般。 这边的混乱狂欢似乎一点都影响不到那边,无形的屏障如同天堑一般将那里割裂开来。 就是那样一个与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的角落,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材欣长的高大男人。安静无声的坐在阴影里,平静淡漠的注视着不远处光怪陆离,纸醉金迷的荒诞画面。 好像在观看一场戏剧,台上的人呕心沥血的演绎着自己的角色,而他却宛如上帝一般挑剔的观看着,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无趣。 狄更斯忍不住动了动喉咙,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痒。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在昏黄迷离的灯光下看见对方那苍白尖细的下巴,流畅干净的线条逐渐被黑暗所吞噬。 忍不住动了动脖子,狄更斯站起身整理着自己的形象,此时此刻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在疯狂的叫嚣。 他要去认识那个人,他要去到那个人的身边!他一定要接近那个人! 这个想法如同野草一般,在他心中落地就开始疯狂的生长。理智已经被强烈的渴望尽数吞没,那种渴求和欣喜甚至让狄更斯有种落泪的冲动。 就像是离开家园的旅人终于回到了梦中无比思念的家园一样。 你好。狄更斯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嗓子的肌肉挤压在一起,让他差点说不出话。 男人缓缓转过头,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容缓缓显露在狄更斯眼中,只不过此时的狄更斯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去观察了。 一双灰蓝色的眼眸毫无征兆的进入他的视野之中,狄更斯的神志在瞬间就被击溃。 蔚蓝色的眼睛在与其对视的瞬间就失去了聚焦,眼球轻轻抽动着,瞳孔剧烈的收缩着,似乎看见了什么无法理解无法言语的东西。 意识洪流如同刀片一般无情的切割着脆弱的理智,无数流光与星子在黑色的幕布上腾升,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已经化作了流光,不停的涌入人类脆弱的大脑。 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已经失去理智的人类,好像宇宙中万千奇异的光线都融入在了那片深邃浩瀚的灰蓝色中。 过去,现在,未来化作了轻软的泡沫,与那些流光一起融入灰蓝色之中。 狄更斯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额头上青筋暴起,表情狰狞扭曲,即使已经失去了神志他依旧无法摆脱桎梏,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嘴巴不停的开合着,就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鱼。 男人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对于脚边痛苦挣扎的人没有施舍一点目光。 或者说,刚刚的注视已经让他失去了兴趣。 男人有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除去那对特殊的灰蓝色眼睛,没有任何能让人记忆的地方,即使用力的记住了,回忆时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薄纱。 似乎对手里的杯子起了兴趣,男人举起杯子放在眼前。 玻璃器皿中的酒液不断的翻涌着气泡,它们绵密的连成一片,争先恐后的向上涌动,也有气泡停留在透明的杯壁上。 男人轻轻摇晃酒杯,气泡更加疯狂的往上翻涌着,它们连成一条线,像极了青蛙产下的卵,滑腻,粘连,缠绕在一起。 眼睛透过酒杯看向舞台上宛如皇帝的流浪汉,流浪汉面色潮红,嘴中不断的大声叫喊着什么,气氛更加的疯狂,一个贵族嚎叫一声,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 血腥的画面没有引来尖叫,只有更加疯狂的欢呼,一切秩序在这里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能力,疯狂,混乱,他们追逐着真理,追求着那沉睡在星子中的异星之神。 他们在献祭,在呼唤,在祈求。 酒杯放下发出一声细小的声音,男人转身离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趣味滑过地上呼吸稀薄的狄更斯,最后消失在角落。 屏障消失了,无数声音涌了进来,狄更斯醒来时感觉脑子像是被叉子搅动了一般疼痛,。 耳边是吵杂的声音,狄更斯呆呆的坐在地上,猛地抖了一下,然后像是回过神了一样不断的干呕起来,黑色的污秽吐了出来,那种恶心的感觉才消失了一点。 虚脱的瘫坐在地上,已经有人涌向这里了,但是那些人的狂欢丝毫影响不到此时的狄更斯。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像是被无数意识洪流冲刷了一般,那种感觉十分诡异,但是却让狄更斯忍不住兴奋的战栗。 第4章 太美妙了,那种感觉,似乎世界的一切真理都在他的眼前清晰的展现,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狄更斯!我的老天,你怎么了!艾利克的形象有些狼狈,衣服被撕开了,外套不翼而飞,整齐的发型此时已经散乱,但是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兴奋的气息。 见到脸色苍白的,眼睛却迸发出前所未有火热色彩的狄更斯,见多识广的艾利克立刻就明白了。 眼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兴奋光芒,艾利克紧紧握住狄更斯的手,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你也感受到了对吗!那伟大的存在!你也感受到了对吗! 没错的,没错的,你是被选中的人,我知道的,我一开始就知道的!艾利克死死的盯着狄更斯,那双风流多情的琥珀色眼睛此时布满了红血丝,带着一丝恐怖。 狄更斯没有回答艾利克,此时此刻的他还沉浸在那种感觉之中,创作的灵感在此刻爆发,太美妙了,那种感觉,那个人呢?他还想见到他! 意识到什么的狄更斯用力甩开艾利克的手,有些踉跄的扑到男人坐过的地方,空无一人,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艾利克也不感觉到愤怒,只是包容的看着狄更斯的背影,他明白的,第一感受到那些伟大存在时的兴奋与狂热,哦,要知道当时的他可比狄更斯狼狈的多呢。 意识到人已经不见的狄更斯渐渐冷静下来,蔚蓝色的眼眸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理智,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好友,我想你应该知道点什么,艾利克。 作者有话说: 耶!我爱泡泡! 第5章 五 5 艾利克笑了,脸上显得有些狰狞的热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优雅和矜持。 纵然此时此刻他的形象显得有些狼狈和落魄,但是狄更斯感觉艾利克的精神状态是前所未有的亢奋,就像一株正在燃烧的蔷薇。 你也感受到了,这里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我们称呼这里是,奇迹之地。艾利克的声音充满了昂扬的的激情,就像是在完成一场伟大的演讲。 他神情激动地张开自己的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这里,拥抱这个混乱扭曲的地方。 狄更斯表情怪异的看向不远处狂欢的人们,奇迹之地?他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奇迹,而是看见了混乱和堕落,这里的人们撕开了规则的枷锁,将自己充满恶意和兽念的一面释放。 这里就像是地狱,正在狂欢的地狱。 注意到狄更斯眼中的质疑,艾利克善意的笑了。他拦过狄更斯的肩膀,让对方看着舞台上的流浪汉。 亲爱的,今天的游戏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我并不介意给你复述一遍。 艾利克指着那个流浪汉,嘴唇贴在狄更斯耳边,温热的湿气拍打在狄更斯的耳廓上,让他忍不住闪躲起来。 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艾利克的声音很富有磁性,当他压低声音同别人讲话时无疑是一种享受,看那个人,他在游戏开始时还是个没有双手的人。 短短的一句话让狄更斯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蔚蓝色的眼睛里掀起了惊天的波浪。那个流浪汉站在舞台上,强壮灵活的双手不停的摆动着,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 不可能。狄更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否认,他承认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的神秘,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炼金术师,墓地中游荡的亡灵,甚至于被驱逐的巫女。 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流浪汉,那些神秘更不会怜悯又脏又臭的愚民,他们只会沉迷在自己的世界。 艾利克并不意外狄更斯的反应,那个时候的他从父亲嘴中得知这些的时候也是不相信。但是现实就是这样,荒诞,可笑,在这里谁都可能会成为被神秘垂怜的那个人。 向伟大的旧日支配者献上赞歌!艾利克高呼着,所有人都在应和着,他们就像一群没有理智的狂信徒,或许之前他们有着自己的信仰,而此时都已经归顺在了这里。 狄更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拒绝了和艾利克的交流转身推开了酒馆的大门,他要离开这里,这鬼地方给他的感觉十分的不好。 被挤压,觊觎的感觉从他醒来就没有消失过。那粘腻冰冷的视线缠绕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蛇缠住了一般,窒息感让他一刻都在这里待不下去。 大步的在窄小的巷子里行走,来时感觉没有尽头的路此时很快就到了终点。 之前开门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像只老鼠一般蜷缩在角落,紧闭的木门此时大大的敞开着,似乎有人在狄更斯之前从这里离开了。 不由得狄更斯想到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平静的心情立刻激动起来。 顾不得对老人的恐惧,狄更斯向着老人询问,刚刚有人从这里离开了吗?他什么时候走的?往什么方向走了? 狄更斯的声音很急切,他无比渴望在见到那个人一眼,被那个人注视,被那双眼睛凝望。兴奋和渴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老人依旧蜷缩在角落,任凭狄更斯怎么询问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死了一样 死了一样 狄更斯心中一颤,兴奋的劲头下去了一点,看着毫无动静的老人壮着胆子上前了两步,你还好吗? 依旧没有反应,狄更斯咽了咽口水,缓缓的伸出手试着触碰老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手上用力,狄更斯感觉手下的躯体没有丝毫的反抗就被他翻了过来。老人苍老如同树皮一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眸已经变成了死寂的灰色。 空洞茫然的望着天花板,更像是望着某些远方的东西。 他已经死去很久了。 狄更斯手一颤,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守门人居然死了,这个情况极有可能就是上一个离开这里的人干的。 是那个人吗?那双眼睛的主人? 回过神来,狄更斯四处张望了一番,周围没有人,大开的门外也没有人。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这个破地方。 从里面关上门,狄更斯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冷静,思维十分的清晰,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甚至产生了一丝兴奋。 是即将与那个人产生一些联系的诡异兴奋。 双手抓住老人的脚,狄更斯将尸体拖入了窄小的巷子里,巷子连接着酒馆和木门,但是不得不说,这里足够黑暗是个藏匿东西的好地方。 将尸体拖入巷子,狄更斯在墙上摩挲着,他记得这里会有一盏灯。 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狄更斯停下了摩挲的动作,缓缓握住了那个东西,是一把门把手。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吱嘎声,一扇门被推开了,狄更斯睁大眼睛往里面看去,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足以吞噬一切光线。 诡异,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从里面传出来,那种声音好像是有生命一般,狄更斯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似乎自己的骨头正在被啃食。 没有丝毫的犹豫,狄更斯将尸体踹进了那片黑暗中,蠕动的声音更大了,黑暗里的东西似乎兴奋起来了,正在向门口涌来。 像是被惊吓到,狄更斯猛的关上了门,声音被切断了,窄小的巷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剧烈的喘息着,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第一次亲手毁尸灭迹,那种感觉让他的手在轻轻颤抖,只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了。 伴随着恐惧的消失,内心深处,狄更斯产生了一丝满足,旋即更多的渴望再起涌入大脑,他还是想见那个人一面。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身材消瘦的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眼睛却格外的亮,蔚蓝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san值-1 第6章 六 6 你回来了,玩的开心吗?玛丽擦干手上的水,将为狄更斯留下的晚餐端上餐桌。 在她看来,这个阴郁瘦弱的小家伙在出去一趟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终于褪去了身上那种不符合年纪的暮气散发出了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这种变化无疑是好的。玛丽看着狄更斯亮晶晶的湛蓝色眼眸很是欣慰。 非常的不错。狄更斯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脸,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浮现些许血色,显得他气色好了很多。 玛丽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我就说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转转,多亏了你的朋友。摆好刀叉之后玛丽就离开了客厅,她晚上还有兼职要去做。 现在是她不多的休息时间,她要抓紧时间打理好家里的一切才能放心的出门。 狄更斯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玛丽的手艺很好,曾经她在镇上一所知名的餐厅打工,虽然不是主厨,但是那段时间足以让这个聪明的乡下女人偷学到一点大厨的手艺了。 第5章 几乎是以狼吞虎咽的姿势吃完晚餐,狄更斯迫不及待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握住钢笔的那一刻,狄更斯感觉自己文思泉涌,没有丝毫停顿的书写着似乎已经构想过千百遍的故事。 那种感觉太过舒适惬意,每一个标点都似乎在脑海中排练过无数遍,顺畅的让狄更斯有些许颤抖。 灵感,词句,故事,再也没有对他造成困扰。明明他已经对着稿纸痛苦了一个月却毫无进展,现在却没有丝毫迟滞的写出一篇品质上佳的短片故事。 甚至还有闲心用了繁琐的花体。 等到狄更斯终于为这个故事写下句号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小时。 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狄更斯拿起稿纸,上面呈现着一个诡谲的故事,一个生活在小镇的男孩从一个苍老的异教徒手里用一块面包换取了一只古老的金杯。 那个古怪,衰弱的老人全身包裹在破烂肮脏的袍子里,只有一双深深凹陷的眼睛露在外面。 那个老人颤抖着指着金杯对男孩说,倒进金杯里的液体会变成黄金,但是相对的,这个小镇上会有一个与他们家关系不好的人失去躯体的一部分。 或许是四肢,或许是内脏,甚至是脑袋,但是谁会去在意呢,因为那是与他们家关系不好的人家。 不仅得到了财富,还报复了仇人,还不会为此付出代价,这个金杯就像是伊甸园中诱人的苹果,谁能抵挡它的芬芳? 于是一场复仇开始了,仇恨,贪婪,混乱,杀戮,欲望,在那个深山里的小镇里蔓延。 直到一场大火吞噬了一切,得到黄金的人在火焰中化作灰烬,而最先得到金杯的男孩被金杯里的黄金吞噬,变成了一个全身臃肿,长着无数人类肢体,流着脓血的怪物。 如果仔细看去,那些多出去的部分就是小镇里所有人失去的部分。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狄更斯满意的看着手里的稿件,虽然只是个短篇故事,但是足以让他赶上这个月的交稿日期了,至少他这个月有钱了。 将稿纸放进信封里,狄更斯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湛蓝色的眼眸失神的看着漆黑的天花板。 毫无疑问的,当创作的激情过去之后,空虚和寂寞再次让狄更斯无法克制的想起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明天去问问艾利克吧,或许他会知道什么,比如参加的人员名单什么的。 困意毫无征兆的吞噬了狄更斯的意识,在陷入梦境的前一秒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着。 午夜,结束工作的玛丽回到家轻轻敲了敲狄更斯的门,没有回应,看起来那个年轻的小家伙今天玩累了。 玛丽掏出备用钥匙打开狄更斯的房门,苍白瘦弱的青年在椅子上睡的正香,神情放松,甚至带着点笑意。只不过他的姿势不怎么好,明天起来估计会落枕。 玛丽无奈的摇摇头,将狄更斯搬到了床上。为狄更斯掖好被角,玛丽坐在椅子上,月光穿过半拉的窗帘打在玛丽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 斑驳,凹陷,岁月早就夺走了她最美好的外表。 黑暗中,玛丽盯着狄更斯看了一会,眼神复杂,如果狄更斯此时还醒着估计会被玛丽的眼神吓到。 这个乡下女人此时此刻完全没有白天的慈祥热情,那张脸上带着一种青色的冷漠,像极了一尊石像。 玛丽站起身,庞大臃肿的身体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轻盈的好像一只猫。 她走到一排书架面前从里面抽出几本书,将手伸进去在里面摩挲了几下,打开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只能模糊的看见里面有个轮廓,似乎是个石雕,但是具体是什么完全看不清。 石雕隐藏在黑暗中,但是那种诡异感却没有丝毫遮掩,从那个小小的暗格中涌出。 床上原本睡的正香的狄更斯缓缓皱起了眉,似乎在梦中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事,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恐惧惊慌起来,脸色也越发的苍白,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无助的羔羊。 玛丽转过头看了一眼狄更斯,然后继续手上的事,她划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在石雕上,然后在狄更斯的枕头上摩挲了一会,找到一根落发一同放进了暗格中。 而床上的狄更斯更加的不安了,全身颤抖着,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神情痛苦,挣扎,似乎想从那恐怖的梦境中醒来,但是却深陷梦魇,无法醒来。 这一切玛丽做的十分熟悉,好像她已经做了几百遍了。 关上暗格,将书本还原回去,玛丽重新坐回狄更斯的床边。她脸上是慈爱和温柔,看着狄更斯痛苦的样子,她怜爱的抚摸着那头微卷的黑发。 亲爱的,你可以的,我相信你这次一定会成功的。回到妈妈身边,妈妈太想你了,这次你一定会成功的。玛丽喃喃自语着,然后缓缓起身离开了狄更斯的房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作者有话说: 全员大恶人!我那天和亲友讨论了一番克总世界,得出结论,只有傻白甜才配好好活着,但凡敏感点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第7章 七 7 啊! 狄更斯从噩梦中惊醒,湛蓝色的眼眸因为惊惧剧烈的收缩着,梦中所经历的事太过可怕,即使此时醒来那种恐惧也无法消散。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地上,狄更斯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 眼窝凹陷,脸色苍白,硕大的黑眼圈挂在苍白的脸上十分的刺眼。仔细看去,可以发现狄更斯的嘴唇在轻轻颤抖,梦里被怪物啃食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梦里的那个东西,站在他床边的黑暗里,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态,扭曲着四肢爬上了他的床。 而他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身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铁块一般,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姿态扭曲恐怖的东西如同野兽一样啃食自己。 从脚开始,那种被怪物活生生撕咬吞噬的恐惧疼痛几乎将他逼疯,他知道这是梦,但是他无法醒来。 而且他有预感,要是被那个怪物彻底吃掉了,他恐怕就真的无法醒来了。 不过好在,在那个东西吃掉他的一条腿之后他从梦里醒来了。只是那种皮肉骨头被撕咬,咀嚼的记忆,怪物牙齿间发出的声音让他几乎崩溃。 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腿,狄更斯的情绪有些失控,噩梦几乎天天在缠绕着他。之前的情况还好,只是一些怪诞扭曲的画面,但是这次不是。 他被吃掉了,被一个怪物,活生生的吃掉了。 一种恶心感从胃里翻涌而出,狄更斯忍不住干呕起来,但是空空的胃袋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能无力的吐出几口酸水。 敲门声响起,玛丽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亲爱的,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我做了奶油浓汤,下来喝点吧。 玛丽温和带着浓浓关心的声音驱散了些许狄更斯心中的恐惧,他有些恍惚的看向厚重的窗帘,然后有些踉跄的爬下床想要拉开窗帘。 或许让阳光照进来会好一点 狄更斯有些浑噩的走向窗户,不过他太虚弱了,脚下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动。 门外的玛丽立刻扭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摔倒在地上的狄更斯立刻惊呼一声,然后将虚弱地站不起来的狄更斯扶起来,让他坐在床上,亲爱的,你还好吗? 她端了一碗浓汤上来,喂给了脸色苍白的狄更斯,然后打了一盆热水,用热毛巾擦了擦狄更斯冰凉的双手,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吃了点东西的狄更斯缓过来了一点,精神头也好了起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真诚羞涩的看着玛丽,十分抱歉,我做了个噩梦, 玛丽责怪的瞪了狄更斯一眼,年轻人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太虚弱了。狄更斯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没说话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好,从他离开家之后,身体就越发的差了。但是没办法,母亲告诉他,这是遗传病,况且只是虚弱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大事。 玛丽把空碗收了起来,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狄更斯,好了小伙子,擦擦自己,换身衣服,你出了很多汗。 狄更斯接过干净柔软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我有自己的衣服 你的衣服都被我洗了,你洗的可不怎么干净。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他和你差不多大,身形也差不多,你先穿吧。 玛丽插着腰,不赞同地看着想要推脱的狄更斯。狄更斯只能收下衣服,他很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自己相熟的人,玛丽照顾了他很久。 狄更斯在她身上感受了类似母亲的影子,那种毫无保留的关切和温柔让狄更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更不会拒绝玛丽。 第6章 感受着手里衣服柔软的质感,狄更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玛丽站在门后,通过细小的门缝注视着狄更斯。她的眼神迷离激动,像个疯子一般在暗中窥视着狄更斯的一举一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狄更斯脱下衣服,白皙消瘦的身形暴露在空气中,有些湿冷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是那些从小被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细腻,柔软,光滑,苍白,甚至比一些大小姐花大价钱保养的皮肤还要好。 玛丽的眼睛死死地黏在了狄更斯的背上,嗓子里有着类似野兽般的低吼在翻涌,脸上的激动也被定格了,然后转换成一种青白的不可置信和暴怒。 就像一只被夺取幼崽从而暴怒的母兽一般,玛丽的藏在门板后的脸扭曲狰狞,棕色的眼睛一片赤红,恨不得将狄更斯背上的皮肤撕下来一般凶残可怕。 那宛如上好画布一般细腻白皙的背上盘踞着一个漆黑的怪异图案,那似乎是一只眼睛,无数扭曲的线条围绕在眼睛的身边,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扭曲,好像某种宗教符号的图案。 那个图案像一只蝎子一般,以一种强悍,不容侵犯的姿态盘踞在狄更斯瘦弱可以看见骨头的脊背上。那只眼睛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玛丽的注视下抽动了一下,然后猛地转向了门缝中偷窥的玛丽身上。 玛丽整个人一僵,然后如遭重击一般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那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狄更斯的背上?! 玛丽眼睛口鼻里都溢出了鲜血,十分的恐怖吓人。但是此时的她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她颤抖着,剧烈的喘息着,眼里的惊惧快要溢出来了。 作为那位不可描述存在的信徒,玛丽太明白那个图腾上代表着的力量是什么了。那是一位,强大的,神秘的,堪比吾主的存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狄更斯会被打上烙印,一个烙印代表不了什么,那些存在根本不会注意到人类的存在,更不会去庇护观测某一个人类。 因为祂们的存在,即使是最微不足道的视线也足以让人类陷入无尽的疯狂毁灭之中。 但是她依旧恐惧,因为那个图腾意味着狄更斯某种程度上和她是同道中人。甚至于狄更斯掌握着某些力量,足以杀死她的力量。 玛丽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合适的容器,怎么可能在此时放弃呢? 擦干净脸上的鲜血,玛丽神色从容的站起身,她肃穆的站在门后,脸上的表情虔诚庄重,透着渴望和祈求,吾主,您最忠诚的信徒祈求您,让我的孩子回来吧,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她虔诚神圣的就像修道院里的修女,只不过她的主并不是上帝。 作者有话说: 会糅杂一些克苏鲁的地理,比如赛文河谷,阿卡姆之类的,不过更像是两个维度强行接在一起一样,里世界啥的,毕竟民风淳朴我怕我把持不住。orz 泡泡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章就戳上了,hhh 第8章 八 8 擦拭完身体的狄更斯感觉好受了不少,将换下来的衣服叠好便走出了房门。 厨房里玛丽正在准备中午饭,狄更斯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湛蓝色的眼眸中多了几分依赖。 当初的他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城镇,可以说一无所有,除了他那寒酸的几件衣服,要不是英俊清秀的面容和一看就受到教育培养的得体气质恐怕会被人当成流浪汉赶走。 不过即使没被当成流浪汉,狄更斯的处境也不好,他身上没有一分钱,连一块黑面包都买不起,更不用说找到住的地方了。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玛丽收留了他,让他有了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没有让他流浪街边,给了狄更斯一份体面。 这份恩情对于狄更斯来说是十分可贵的,加上玛丽如同母亲般的照顾,让他更加依赖这位中年妇女,甚至将其当做了亲人。 玛丽太太,我要去找我朋友了,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带回来吗?狄更斯一边换鞋子一边询问,厨房里的玛丽手一顿,然后笑容柔和的转过身,熏肉孩子,家里的熏肉吃完了。 狄更斯点了点头,披上外套就离开了。洪楼疏圆 玛丽看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肥胖布满褶皱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棕色的眼睛十分冷酷。 她擦了擦手,走向了楼梯下的储物间。 储物间的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上面篆刻着细小的字符,像是极为渺小的虫子一样整齐的排列在上面。 从脖子上取下钥匙,玛丽的神情从冷漠变成了激动,眼中炙热快要溢出来了,显得她有些神经质。 将门锁打开,玛丽缓缓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明明只是楼梯下窄小的空间,此时却向黑暗中延伸了无数倍,完全看不见尽头。 从门边的矮桌上取下一盏油灯,玛丽嘴中咕哝了几句语调怪异的话语,油灯便自己燃烧了起来,豆粒大的火苗却点亮了很大的一片范围。 一截向下的楼梯从黑暗中浮现,玛丽轻车熟路的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油灯里点燃,豆大的灯火瞬间变大,一口吞掉了玛丽的发丝,火苗上一丝黑气悄无声息的浮现,萦绕在赤色的火焰上。 玛丽关上了木门踩在了楼梯上,木质的楼梯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嘎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个声音惊动了,类似野兽的喘息咆哮声若有若无的在黑暗中响起。 听见这个声音的玛丽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好孩子别睡了,妈妈来看你了。她的声音温柔慈爱,嘴中哼唱着哄孩子的童谣缓缓走进黑暗之中。 黑暗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的旋转着,将那微弱跳动的烛火撕咬吞噬,连带着那位步入它口舌的妇人。 另一边,狄更斯步履匆匆的走向艾利克的住处,艾利克的家族很庞大,作为一个贵族,家族的底蕴一向是他们所炫耀的资本。 坐落在各处的庄园酒庄就是那些贵族彰显自己雄厚财力的方式,艾利克在这里就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庄园,虽然远远比不上繁荣地区的奢华贵气。 但是在这里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在这里,想要和艾利克发生关系的姑娘都知道那所庄园,并且在那附近游荡,企图发生点艳遇。 狄更斯来到庄园的时候,管家已经在大门处等待了,好像艾利克十分肯定他今天回来找自己。 搓了搓手,狄更斯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味道,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中对于危险的预警,就像一只夜枭不断的凄厉嚎叫。 消瘦的年轻人沉默的跟在管家身后,湛蓝色的眼眸中倒影着这所庄园的影子。 阴沉沉的天空,古老沧桑的古堡,像是被魔鬼环抱的玩具,从地底深处迸发的阴郁危险无时无刻的刺激着狄更斯脆弱的神经。 这是一个空气中都充斥着危险的地方,不过狄更斯并不感觉到恐惧,反而像是被挑逗了一般,他开始期待兴奋起来。 他在期待,期待即将在这里发生的事,期待艾利克给他带来全新的认识。 那些刻在他脑子里,冗杂陈旧的古板教条在哪个酒吧里被狠狠击碎了,艾利克就像一个拿着撬棍的凶徒,大笑着一下一下用名为神秘的撬棍狠狠的击打着他的脑袋。 最后把他的脑袋变成支离破碎的一团碎肉,然后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像捏泥巴一样捏成一个新的形状。 于是他看见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充满着扭曲怪诞却迷人的世界。 满头银发的管家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形站在阴影里像极了中世纪的骑士,一种肃穆古朴的气息围绕着他。 老管家彬彬有礼的推开了门站在了一边,温暖明亮的房间出现在狄更斯的眼前。火焰带来的暖意驱散了从脚底蔓延上来的冷意。 狄更斯十分有礼貌的向管家致谢走进灯火辉煌的房间,艾利克在里面等着他。 目送狄更斯进入房门,老管家才缓缓的关上了门,他的神情严肃冷硬,从发丝到脚尖全部一丝不苟,像个人偶一般恪守规则。 掏出怀里的怀表看了一眼,老管家缓缓离开这里,从拐角处一名神情慌张的女仆狼狈的跑了出来,她的裙摆上沾上了猩红的液体,不知道是酒液还是什么东西的鲜血。 她惊慌的逃窜着,似乎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 在看见光亮的时候,她蜜糖般的棕色眼眸亮了起来,然后在看见管家的时候骤然黯淡了下来,恐惧,慌乱占据了她的眼眸。 求求你,不要女仆颤抖着后退,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尖刀,上面粘稠的黑红色血液缓缓流淌。 管家像是没看见那把沾着血的刀一般,缓缓的走向女仆,高大的身形像是一堵墙,将她和外面的世界隔绝。 绝望和恐惧吞噬了女仆,她握紧了尖刀,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羔羊,向着可怕的狮子猛地发起了进攻。 第7章 满是污浊血液的尖刀狠狠地挥动,没有丝毫的迟滞,直接刺入了管家的胸口。 没有喷溅的鲜血,没有痛苦的惨叫,管家依旧如同一堵墙一般站在那里,注视着陷入疯狂的女仆,如同在注视一直垂死挣扎的兔子。 粘稠的暗红色血液顺着刺入心脏的伤口缓缓流出,那种感觉就像是挤出的番茄酱。 女仆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然后终于崩溃的尖叫起来,声音还没冲破嗓子,管家带着白手套的手就已经撕裂了她的喉咙。 鲜血汩汩的涌出,声带变成了碎肉,如同鲜花般娇嫩美丽的姑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徒劳地张着嘴,鲜血不断地涌出,将她身上的衣服浸染成艳丽的红色。 她再也没有力量握住刀柄,像是雪做的一般缓缓滑落,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死尸。 管家抽出了狠狠扎进心脏的尖刀,擦去上面番茄酱一般暗红色的血液,那张僵硬肃穆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虔诚炽热的笑容。 他虔诚的祷告着,赞美吾主,赞美永生。脚下的鲜血汇聚成一小滩水洼,他站在水洼中,像是被鲜血滋养哺育的怪物。 处理掉她。虔诚的表情消失,他脱掉被鲜血彻底染红的手套看向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面无表情的女仆,女仆的胸口不断的渗出粘稠的液体,破碎的刀口清晰可见。 第9章 9 9 年轻女孩的尸体被拖行在地上,拖着她的女仆脚步轻柔,轻巧灵活的就像一只野猫,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好像那具尸体没有丝毫重量一般。 只有拖行的摩擦声和地面上留下的一道猩红的痕迹证明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静默死寂的就像一出哑剧。 苍白的阳光从高墙的缝隙中挤进来,花瓣般轻柔的亲吻在女仆冷漠僵硬的脸上,女仆停下了脚步,微微抬起头。 泛着灰色的眼眸看向透出阳光的缝隙,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猛地涌上厌恶,嘴中低声骂了一句。 然后拽了拽女尸体的长发,避开了那被阳光眷顾的一小块土地,继续向着庄园的后院走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片花园,美丽艳丽的花朵在阴沉的天空下如火如荼的绽放着。 丝绸一般柔软泛着光泽的花瓣郁郁葱葱的堆在一起,它们在这个还有些寒冷的时节绽放的如同盛夏已经到来。 红色的花朵大片大片的涌入人的视野里,这里无疑是美丽的,娇艳的花朵,和这座庄园一样。 奢华,糜烂,美丽的同时带着一股让人恶寒的诡异。 女仆看着这美丽灿烂的花园,僵硬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 她眼神迷离的走向一朵花,在花朵面前蹲下,像是看着自己的恋人一般抚摸着花朵娇嫩的花瓣。 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声音,花朵摇曳着,像是在回应着女仆的抚摸。 温存只有一会,很快女仆就站起身,将尸体拖到一处花丛中的空地,熟练的从角落中翻出铁锹和砍刀。 看着胸前凝固的污血,女仆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但是她也只是用手随意的擦了擦就继续手上的事了。 走到尸体身边,女仆打量着这具还有着些许温度的尸体。 女孩年轻美丽的容颜被定格在了绝望和恐惧之中,那让她的脸变得扭曲痉挛。 身上的女仆长裙已经被她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就像这里绽放的花朵一般。 女仆伸出手,拉出一只手臂,然后举起了手里的砍刀猛地落下。肌肉撕裂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回荡。 绽放的花朵轻轻摇曳着,像是在给不停起落的砍刀伴舞一般。 狄更斯推开房间的门,一身休闲服饰的艾利克正舒服的坐在高大的靠背椅里,腿上放着一本厚重古老的书籍。 似乎是刚开始阅读,那本书并没有翻几页。 狄更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那本书上,虽然看不清全貌,但是那种古老神秘的厚重感从那本书上散发出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人将视线停留在上面,翻开它,阅读它,大声歌颂上面的语句。 艾利克抬起头,他注意到了狄更斯的到来,当然也注意到了狄更斯黏在书籍上的炙热眼神。 哦,你来了。艾利克将书合上放在了一边,然后大步走向狄更斯,身材高大的艾利克在狄更斯眼里就像一只熊一样健壮。 当艾利克张开双臂向他走来的时候,狄更斯不知道为什么猛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艾利克的拥抱。 这无疑是一件很失礼的事,但是艾利克丝毫不介意,如善从流的将拥抱变成了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艾利克十分笃定的说着,看着狄更斯的眼神十分火热,那种灼热让狄更斯感觉到了一种被觊觎窥视的感觉。 十分的不舒服。 微微皱了皱眉,狄更斯动了动肩膀,将艾利克的手从肩膀上晃了下去,然后像是不经意一般走向小桌子,上面放着那本古老的厚书。 你知道的,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狄更斯忍不住用手指抚上书籍的封面,不知道什么材料制作的书籍经历了时间的洗礼。 封面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模糊的辨别出几个文字。但是狄更斯认出来了,那溅落在封面上的暗红色痕迹是血液。 一种前所未有的吸引力让狄更斯翻开那本书,即使这本书散发着诡异邪恶的气息。 当狄更斯的手指要翻开书籍的时候,一种灼烧感猛地出现,剧痛传入大脑,狄更斯立刻甩开手,紧紧握住手腕惊惧的看着那本书。 此时那种想要翻开的冲动已经完全消失了,就像是被蛊惑却突然清醒过来一样。 艾利克原本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甚至于期待的看着即将翻开书的狄更斯。 但是后面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艾利克的预料。 你还好么?虽然心里百般疑惑,但是艾利克还是装模作样的凑了过去,假惺惺的关心着狄更斯。 狄更斯抬起手,仔细端详着,手指还在微微颤抖,但是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 似乎刚刚那种几乎将手指烧成焦炭的灼热感只是他的错觉而已,但是狄更斯知道并不是,刚刚那种剧痛之下,他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种不悦。 那并不是他的情绪,而是十分突兀的,毫无预兆出现的。 那种情绪很微妙,就像是一只打盹的野兽突然被别人冒犯到一样,于是就给出了一些警告。 而他就是那个被警告的人。 真的很奇怪 狄更斯古怪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他身上发生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事。 我没事,刚刚只是抽筋了。甩了甩手,那种灼烧感很快就下去了,但是那种疼痛让狄更斯记忆深刻。 不由得,狄更斯看向那本书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排斥,别说是翻开看了,他现在是连碰都不想碰。 艾利克察觉到了狄更斯情绪的变化,脸上的表情一僵,呼吸微微一滞,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的走到了桌子边上。 将那本书放进了书架里,没事就好。 狄更斯看着那本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本书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艾利克耸了耸肩,是我的管家从一个旧书店买到的,我最近喜欢研究这些历史感很重的东西,你知道的,有钱人无聊的小兴趣。 作者有话说: 主角的名字我一开始也觉得耳熟,但是没想那么多,顺手就用了,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出戏的【摊手】哈哈哈哈 书是好书,但是泡泡不让碰,哈哈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10 10 对于艾利克的说辞狄更斯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自从酒吧的事之后,狄更斯已经确定了自己这位朋友接触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那些癫狂失序宛如献祭现场的画面,那些狂热,俨然已经陷入混乱疯狂中的人,他们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本书绝对不简单,光是上面沾染着鲜血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它的异常,更不用说那诡异的吸引力了。 艾利克对于狄更斯的反应了然于心,他走到狄更斯的身后,双手拍在狄更斯的肩膀上。 高大健壮的身躯将狄更斯遮挡起来,别多想,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先坐下吧,让我慢慢的和你说。 狄更斯静默的点点头,顺着艾利克的力道坐在了垫着丝绸软垫的沙发上。 感受着手下丝滑细腻的手感,狄更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的乐趣。 艾利克坐在狄更斯的对面,英俊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容,凹陷深邃的眼眶中,狼一般的眼眸始终锁定在狄更斯身上。 第8章 那天,酒吧里的人们是异教徒吗?狄更斯斟酌着用词,他感觉那些人与其说是异教徒不如说是疯子。 艾利克忍不住嗤笑一声,他的神情变了,优雅矜持之下一种狄更斯所熟悉的狂热在翻涌。 异教徒?哦,亲爱的,我们并不是异教徒,我们侍奉着我们伟大的主人,那些隐藏在群星之中的伟大存在。 艾利克十分激动的张开手臂,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主的崇拜和虔诚。 祂们是最为伟大神秘的存在,比那些所谓的神都要伟大,祂们的力量,智慧远远超越世间人们所知的一切。 亲爱的,你应该能明白的吧。你也应该感受过了吧。艾利克停止了有些神经质的赞颂,微微侧头看向僵坐在沙发中的狄更斯。 他的眼睛中布满了可怖的红血丝,那些红色的东西像虫子一样趴在白色的球体上。 充血的眼球时不时抽动两下,那种感觉让狄更斯想起了濒死的鱼。 狄更斯有些僵硬的咽了咽口水,但是他明白艾利克在说什么,他早就猜到了。 回到家中那美妙的,几乎不会干涸的灵感,那些从未有过的舒畅,如同喷泉一般不断涌出的文字。 艾利克诡异的笑着,那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金钱,灵感,健康,青春还是永生。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此时充满了异样的蛊惑。就像是那些神秘书本中记录的女妖,诱惑着人们深陷沼泽。 只要你想要,都能得到。艾利克弯下腰,极具压迫感的身形笼罩在狄更斯身前。 狄更斯就像一只被困在角落的兔子一般,僵硬的往椅子里缩了缩,但是毫无作用。 为什么是我?狄更斯咽了咽口水,他直觉此时的艾利克很危险,那双眼睛里扭曲着诡异的光,像是一只发现猎物的野兽。 艾利克轻笑一声,缓缓直起身。 脱离压制的狄更斯微微松了口气,湛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凝重,他总感觉艾利克的目的并不简单。 听起来像是吸引新人加入他们的信仰,但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 似乎有什么他不曾察觉的事在他身上发生了。 因为你很有天赋不是吗。艾利克是似而非的说了一句,热切而露骨的神色在眨眼间消失。 他恢复了之前的优雅矜贵,坐在狄更斯对面,依旧是那个优雅的贵族,似乎刚刚癫狂激动的一面只是狄更斯的错觉。 艾利克冲着狄更斯伸出手,目光真挚温和,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你可以拥有你想拥有的一切。 狄更斯抿了抿嘴,迅速站起身往外走去,等我在考虑一下,我答应了玛丽太太要带熏肉回去,先走了。 艾利克很有风度的站起身送狄更斯离开,目送身形单薄的青年离开,艾利克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管家缝补好胸前的伤口,换了一身衣服走到了艾利克的身后。 他离开了。管家站在阴影里,冰冷僵硬的像一具石雕,寂静无声的直到他主动开口艾利克才意识到他的存在。 艾利克神情一肃,有些紧张的转过身看着管家,是的。很抱歉,我 管家走出阴影,面色苍白,甚至有些青白,像一具死尸一样。 没事的,只要他还在这里,仪式一周之后举行,到时候他只要参加就好了,最终的接过是最重要的,其余的 管家看着延伸出去的路,灰白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并不重要。 艾利克心中松了口气,只要没有影响就好。他原本以为狄更斯在经历那些之后会欣然同意,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出乎了他的预料。 连那本书都无法控制狄更斯 管家默不作声的走到书架边上,将那本古朴的书从架子上抽了出来,抽出丝质的手绢珍惜的擦了擦。 看着书面上的模糊不清的文字,管家污浊的眼睛里浮现出些许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冰冷僵硬的手抚摸着书籍,轻柔的样子像是在抚摸少女娇嫩的皮肤,特殊之人 安修妮小姐还好吗?艾利克问起了自己一直在关心的人,和管家一起的女仆,也是他现在所憧憬恋慕的人。 她在后花园施肥,你可以去找她,记得小点声,它们不喜欢太吵闹的人。 管家擦拭着书籍淡淡的说着,好像在这里他才是主人。 对了,那个人的身世你知道吗?管家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艾利克,艾利克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的不多,他并不是本地人,具体是什么地方的人他没和我说过,但是他似乎是某个贵族的小儿子,自己偷跑出来的。 艾利克仔细回忆着,狄更斯并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世,这些还是艾利克从平时的一些小细节里拼凑出来的。 管家擦拭着书籍的手一顿,贵族,偷跑。艾利克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寂静在房间里蔓延,艾利克等待着管家的回答。 他不知道管家活了多久,只知道管家从他爷爷开始就来到了他们家族,直到现在样子都没有变过。 不,变过,但是只是躯体的改变,管家从来都是管家。 艾利克不知道管家活了多久,为什么会一直待在他们身边,但是父亲和爷爷都叮嘱过他要听管家的话。 管家将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而已,你去找安修妮吧。 艾利克如释重负,快步离开了房间。 窗外,一只乌鸦站在树梢上,无声无息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它与一般的乌鸦无异,只有那双诡异的银灰色眼眸显得十分骇人。 管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走到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乌鸦展开双翼无声无息的振翅在被发现的前一秒消失在天空中。 窗外毫无异样,管家不动声色的左右打量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关上了窗户,并且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乌鸦在空中无声地飞行着,穿过树林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轻巧的落在了那个人的肩膀上。 坐在湖边长椅上的人带着兜帽,手中握着一只造型古朴的笛子,似乎正在观赏湖中无忧无虑的天鹅,只露出些许苍白的皮肤和干净凌厉的下颚线。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11 11 窄小冗杂的地下室,黑暗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挤压着人的感官。在这片漆黑的笼罩下,任何生物都显得单薄脆弱,它就像一块不断膨胀的海绵,充斥着四周,不留下任何一点角落。 所以在当那羸弱,看似随时可以熄灭的豆大亮光出现时,黑暗中所隐藏的存在无一不将那浑浊的眼睛看了过去。 玛丽拢了拢肩上的披肩,这里就像一个冰窖,远远不断的寒气从四周碎石垒砌的墙缝中钻出。 即使现在已经不在信仰上帝,玛丽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地狱。 甚至于,她觉得她能从墙缝中掉落的泥土中嗅到属于地狱的,臭不可闻的刺鼻硫磺味。 或许,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 玛丽看着微弱火光中蜷缩在角落的影子,这里已经变成地狱,囚禁着她的地狱。 将手里的油灯放在一边的木桌上,玛丽带着微笑走向角落里蜷缩着的生物。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片角落,碎石砌成的墙壁上涂满了诡异的符号。 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鲜血,动物,或者是人类。它们早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干枯腐朽的暗红色,它们一直在墙上蔓延,火光能够照亮的地方全部都是这些符号。 不远处摆放着一个架子,似乎是手艺不好的人自己做的,架子显得有些简陋,甚至歪歪扭扭,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倒塌。 但是显然它坚持住了,而且还坚持了很长的时间,上面积攒的厚厚一层灰尘就是最好的证明。 架子上摆放着不少的瓶瓶罐罐,里面灌注着颜色不同的液体,浑浊,污秽。里面似乎还装着什么,看不清样貌,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团,在那液体中沉浮。 架子边的角落里堆着一堆杂物,似乎是动物的皮毛,沾满了已经干涸的鲜血。在那些皮毛之下可以看见几缕黑色,长长的毛发。 或者说,头发。 玛丽轻车熟路的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瓶子,用力的晃了晃,里面黄绿色的液体剧烈的翻涌着,伴随着液体的涌动,一只眼球突然贴上了瓶壁。 紧接着,那只眼球颤动了一下,像活物的一样眨了眨。 那东西的全貌才终于显露了些许。 第9章 在液体中,一团链接着血管,筋膜,肌肉的肉贴上了玻璃壁,红色的,如同虫子一样的细小触手弄那团肉上舒展开。 在液体中缓缓的摆动,张合着,像极了觅食中的海葵。 最引人注目的事那肉团上不断转动的眼睛,那只眼睛是漂亮的海蓝色。 那颜色美丽的像极了晴空,或者是大海,这样一直美丽的眼球此时却生长在了那扭曲恐怖的肉块上。 玛丽痴痴的摸着瓶子,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可惜了。玛丽将瓶子打开,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肉块,肉块在剧烈的挣扎,细小的触手不断的挥动着,不断的向着玛丽的手腕攀附。 没有丝毫犹豫,玛丽将手递给了角落里的东西,一直蜷缩着的东西终于有了反应,喉咙里发出几声诡异的咕噜上身,一把抓走玛丽手里的东西塞进嘴里大口的嚼着。 玛丽擦干净手,慈爱的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的怪物,马上你就不用吃这些药了,妈妈已经给你找好了身体。到时候,你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伴随着撕咬皮肉和吞咽的声音消失,怪物缓缓站起了身,它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篊篓姝原 人型的生物,身上长满了脓疮和囊肿,身上大部分的皮肤变得猩红,并且长满了长毛,野兽一样的四肢,脖子边还长着鱼鳃一样的东西。 扭曲,恐怖,惊悚,难以描述的丑陋。 但是很快,怪物的身体在火光之下发生了改变。 长毛,脓疮,囊肿,那些恐怖,非人的东西在它身上快速的消失。猩红的皮肤变得白皙光滑起来。 等到它完全站在玛丽面前时,它已经能称之为他了。 那是一个英俊,高大,健壮的青年。即使他身满是泥污也无法掩盖他的英俊,如同阳光一样灿烂的金色短发,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我的孩子。玛丽看着面前的青年忍不住捂住了嘴,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她激动的看着面前自己完好无损的孩子,失去儿子十几年的痛苦似乎消失了。 青年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有些僵硬的开口,妈妈,我要活着,我不想待着这里了。 似乎是第一次说话,他的语调很怪异干涩,但是玛丽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己,她没想到只是用狄更斯血肉做成的要就有这么好的效果。 她更加坚信,将狄更斯和自己的儿子融合在一起的计划。 玛丽紧紧抓着青年的手,好的,妈妈会救你的,妈妈一定会救你的,你会好起来的。 十五年了,自从十五年前她的孩子被丈夫献祭,她就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她怨恨丈夫信仰的邪神,但是为了复活儿子她也信仰着另一位伟大的存在。 十五年的时间,她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那些从外面来的人,旅者,商人,学者,无论是是什么人。只要符合她的要求,她都会将对方带到她的家里来。 杀死他们,献祭他们,用他们的血肉做成药给她的孩子吃。 至于外界的人会有什么看法,玛丽是不在意的,自从她也成为信徒之后她就明白,这个她生活了一辈子的镇子早就成为了孕育信徒的温床。 他们信仰着自己的神,以各种手段为祂们服务,献祭。而那些外来者,就是他们的猎物。 面前的青年生硬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嗓子里发出些奇怪的音节,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玛丽听不懂。 周围的寒气似乎更重了,温度低的玛丽呼吸间都能出现雾气。 玛丽擦掉眼泪,激动的想要给儿子找一件衣服穿上,但是面前的青年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嚎叫,属于人的外表迅速变异,又变成了那恐怖狰狞的怪物。 像是被火光灼伤一般,逃一般的缩回了角落。 玛丽僵硬的看着这一幕,眼中的光芒更加冰冷诡异,没关系的,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下一次更新就要开始日更了(躺平),开始存稿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12 12 回去的路上狄更斯去了一趟肉店,玛丽让他带些熏肉回去。 走在街上,狄更斯忍不住裹紧了身上大衣。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已经在庄园里待了那么久,已经到了傍晚。 狄更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夕阳,云层被光渲染成了夺目的金红色,在橘色的天空上如同一大片被随意涂抹的颜料。 真美啊。狄更斯忍不住赞叹出声,绚烂的颜色绽放在眼前,湛蓝色的眼眸倒映着天空中层层叠叠的橘色,他有些恍惚。 那些隐秘在大脑里的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觥筹交错的晚宴,金碧辉煌的大厅,那些映照在金质烛台上的影子。 暖色光线不断的变换着,女人翻飞的裙角,折射着夺目光彩的钻石,那些带着银质面具的人以及映照在破碎镜子中充满绝望悲伤的蓝眼睛。 他想努力看清那张映照在镜子中的人脸,但是却好像陷入了迷雾一般,再也无法看清一眼。 肩膀被人碰了一下,狄更斯突然回过神,忍不住喘息了两下看向碰到自己的人,湛蓝色的眼眸里还残存着茫然和无措。 很抱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在马路上,已经造成了些许的骚乱。 拍醒他的青年此时在正站在他面前,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正打量着他。好像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没错,就是东西。 狄更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那种眼神让他感觉自己是一件物品,被摆在桌子上任人随意的打量评估。 十分抱歉。被那种眼神看的不舒服,狄更斯忍不住又道了一遍歉,想要借此离开。 即使那个人有一双非常漂亮,像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灰蓝色眼睛,但是那种无机质的视线让他浑身不舒服。 但是一切并不随他愿,那个人一把拉住了狄更斯的手腕,巨大的力道让他忍不住皱眉。 你不应该还活着。那人比狄更斯高出一个头,高大健壮的身形让狄更斯感受到了一股压力,那是被压制的感觉。 狄更斯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抓在手里的兔子,完全没有能力反抗。 听完男人的话,狄更斯狠狠的皱起眉,不悦的看着男人,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需要帮助,镇上的医务所在两条街外。 如果不是因为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狄更斯发誓自己一定会把拳头打在这个人的脸上。 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狄更斯湛蓝色的眼睛与男人毫不畏惧的对视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冰冷的像结了一层冰。 男人静静的看着狄更斯,然后轻笑了一声,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是我莽撞了,十分抱歉,希望没有给你造成不便。 男人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细小的弧度,灰蓝色的眼眸好像笼罩在迷雾之中,神秘深邃,在光影之中闪动着细小灰色的光,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狄更斯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双灰蓝色的眼睛和他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一双很相似。 不由得,狄更斯心里一悸,忍不住就接下来的话咽了进去,喉咙滚了滚,湛蓝色的眼眸有些闪躲。没关系的,如果需要帮助,我可以提供帮助。 语气生硬,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磕磕绊绊的表达了自己的善意。与之前那个眼神冰冷浑身戒备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听着狄更斯生硬干涩的语气,男人挑了挑眉,高挺的眉骨与那深邃的眼神使得男人的面容显得更加幽暗深邃。 我想,我需要一杯水。男人淡粉色的唇角带着一丝弧度,笑容浅淡优雅,加上那苍白的脸色,宛如落魄的贵族。 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狄更斯说出来的味道,就像是被浓雾笼罩的黑夜,神秘,危险,那种源自未知的悸动让人望而却步的同时也在疯狂的吸引着他。 狄更斯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藏在身后的手忍不住紧紧的握住,一种难言的兴奋和愉悦在他的心底毫无预兆的腾升,在听见男人的话之后,他甚至有些窃喜。 就像是心中隐秘的秘密被实现。 咳,跟我走吧。狄更斯松开了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忍不住唾弃自己,怎么就突然倒戈了,要知道一开始他可对这个男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男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将兜帽从新带了回去。布料遮挡住了日落的余晖,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打下浅淡的阴影,同时也挡住了狄更斯的视线。 意识到自己看不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后,狄更斯才缓缓平静了下来,兴奋之余警惕从心中腾升而起。 或许自己太在意那双眼睛了。狄更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过也许是因为最近压力有点大。 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一时之间他几乎遗忘了自己身后跟着的那个人。男人静默的跟随着,身边经过他的人不由自主的和他拉开距离。 第10章 明明行走在人流之中,男人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接近,他完全独立于这里一般。 等到狄更斯停下准备敲门时才猛地想起自己似乎带回来一个人,转头看去,男人站在身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摘下兜帽。 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与他对视着,好像在疑问他为什么不敲门。 抱歉。他下意识道歉,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大脑里一片空白,在与男人对视的那一瞬间狄更斯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抽离的躯体,一瞬息的时间却好像经历了人类无法理解的经历。 男人在狄更斯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勾起嘴角,俊美苍白的面容犹如某些存在于古老书籍的怪物,披着人类的皮囊在月光之下行走在人类之中。 玛丽快步走来拉开了门,狄更斯回过神提起手中的熏肉冲着这位慈祥和善的中年妇女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您需要的东西。 今天晚上就做顿大餐,那是你的朋友吗?快进来坐坐,尝尝我的手艺。玛丽热情的招呼着站在狄更斯背后的人。 狄更斯想要解释男人不是他的朋友,但是对方却没有让他解释的打算,落落大方的走进了房子,我很乐意,麻烦你了。 男人彬彬有礼,语气得体温和,狄更斯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恶寒,恍然之间他听见了房子里传来的嘶吼尖啸。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把泡泡放出来了!(虽然之前一直在逛大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十三 13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情况的 狄更斯喘着粗气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紧紧抱着双腿。 恐惧和惊慌充斥着他的心脏,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走,但是狄更斯知道,只要现在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游荡在外面的怪物就会冲进来撕开他的喉咙。 无助,恐惧,狄更斯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结果并不美妙,他在微微的颤抖。 在这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平静和祥和的掩盖让狄更斯能够心安理得的坐在餐桌前享受玛丽所准备的晚餐。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狄更斯吃着炖肉眼睛忍不住亮了亮,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玛丽端着刚考好的派笑吟吟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温柔的注视着专心享受美食的青年。 当然,我的儿子今天就能回来了。这真的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不是吗?玛丽将手里的派放在桌子上,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注视着狄更斯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慈爱。 坐在狄更斯对面的男人慢悠悠的嚼着嘴里的东西,似乎很专注眼前的食物,眼睛都没抬一下。 狄更斯有些诧异的看着玛丽,然后有些无措的端坐身子,抱歉,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要搬走了。 他住的房子是玛丽太太儿子的房间,现在玛丽太太的儿子要回来了,他恐怕就要搬走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他很眷恋玛丽太太那如同母亲般的温柔。 玛丽安抚的笑了,并不用,小家伙,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相信你和他一定可以很好的相处的。 她走到狄更斯的背后,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眼中的温和慈爱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泛着红色的狂热兴奋。 现在的玛丽已经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了,即使狄更斯带来了一个陌生人。 玛丽看向坐在对面专注享受食物的男人,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刚好可以成为儿子苏醒后的第一顿口粮。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玛丽的视线,缓缓抬起头,苍白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她有些恍惚,意识好像被迷雾笼罩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迷失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玛丽瞬间清醒过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男人。 胸口悬挂着的东西是主的信物,也是玛丽一直以来的护身符。 狄更斯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然后回头看了看玛丽,似乎在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放下餐具,优雅的擦着嘴,懒散随意的靠在椅子里,我劝你最好放弃那个想法,看在祂的面子上。 视线落在了玛丽的胸口,准确的说,落在了那个链子上。玛丽脸色微变,忍不住握紧了吊坠,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或者说,这个人的脸无时无刻都在变换,他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是绝不是玛丽能记住的脸。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他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是很好,刚想说点什么打圆场身后的玛丽太太毫无征兆的冷笑了一声。 那个声音让狄更斯忍不住僵住了,那似乎是野兽的嘶吼。 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想让我放弃是不可能的。玛丽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语气也没有曾经的温和,变得怪异,疯狂。 粘腻阴冷的视线如有实物般落在狄更斯背上,狄更斯脸色苍白,眼神无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狄更斯的想象。 你们是在演戏吗?狄更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玛丽的手搭上了狄更斯的肩膀,并不是亲爱的,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粘腻的触感在脖子上滑过,狄更斯感觉那是某种只存在于海中的生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看不见身后,所以并不知道此时身后的玛丽已经彻底变了个样子。肥胖臃肿的身形套在裙子里,就像一只被包裹起来的虫子。 房子周围似乎被包裹了一层东西,没有一丝光芒透进来。 狄更斯忍不住颤抖,这一切和他的梦太像了,他想起来了,他就是在这栋房子里被那个怪物啃食的。 男人看着玛丽现在的样子缓缓站起身,既然你坚持的话。 狄更斯希冀的看着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这个人带他离开这里。 男人凑到狄更斯面前,灰蓝色的眼眸细细的打量着他,证明给我看。 砰的一声,狄更斯僵住了,鲜血,黏液,肉块在他背后四散开来,玛丽毫无征兆的变成了一堆碎肉。 男人却如同薄雾一般消失在狄更斯眼前。 作者有话说: 比较短小,要开始撕逼了(乐) 第14章 14 14 狄更斯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溅落的腥臭血液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死亡就在一瞬间发生了,身后原本鲜活的生命在瞬息间变成了一堆碎肉脓血,狄更斯甚至能够看清溅落在不远处的肉块。 那似乎是某种内脏,此时此刻那鲜红的肉暴露在空气中正在时不时的抽动,狄更斯感觉自己的胃在翻腾,忍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没时间去管自己的胃了,因为他看见那地上的肉块正在缓缓的蠕动。 没错,那些原本属于人体的一部分此时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一样,正在缓缓的蠕动着。 狄更斯无比痛恨自己良好的视力,他甚至能看清血管如同虫子一样在肉块中穿行,泛着诡异黄绿色的黏液此时从地板的缝隙中溢出。 腥臭钻入鼻子中,狄更斯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想要远离眼前那已经开始扭动宛如一只蠕虫的不知名脏器。 脚下踩到一块软软的东西,狄更斯僵硬在原地,玛丽那变了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你踩到我了,亲爱的。 狄更斯忍不住低下头,脚底下踩着的事半块属于玛丽的脸皮。原本布满皱纹的脸上此时爬满了细密的血管,它们如同蜘蛛网一般紧紧的吸附在狄更斯的鞋底。 那些血管像虫子一般缓慢而坚定的蠕动着,想要爬上狄更斯的鞋子,钻进他的血肉之中,吸食他的鲜血只留下这具皮囊。 苍白的皮肉上,一只失去眼球,只留下空洞漆黑的空洞正幽幽的看着他。只剩下半张嘴的脸扯动着为数不多的肌肉,冲着狄更斯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慌忙将脚底下的半块脸皮甩出去,狄更斯再也顾不上思索着一切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了,慌不择路的往门口跑去。 他要离开这里! 但是原本从里面能轻而易举打开的房门此时却好像被焊死了一般,任凭狄更斯怎么转动门把手,撞门,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而地上玛丽的尸块已经开始蠕动汇聚,恶心恐怖的场面让狄更斯没有勇气在看一眼。 玛丽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玛丽了,她已经变成了怪物,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是怪物。 门打不开,狄更斯选择去开窗户,拉开窗帘的那一刻,狄更斯呆愣在了原地,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变了个样。 第11章 曾经平静美丽的小镇此时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那些他所熟悉的建筑在此刻都变成了废墟。 隔壁居住着一位中年男人,而此时他的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块被大火烧焦的废土。 为什么狄更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他开始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推翻他曾经居住在这里的事实。 不过留给他震惊的时间不多了,狄更斯顾不上外面的诡异景象开始奋力的砸窗子。 玻璃的窗子在多次的重击之下没有出现一点损坏的样子,狄更斯急的红了眼,抄起一边的椅子狠狠的砸在窗户上行,依旧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 背后尸块蠕动发出的咕叽声越来越大,狄更斯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的转过身,一个恐怖,被重新组装的人型怪物已经开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了。 它有着玛丽的脸,但是狄更斯知道那不是玛丽。眼前的东西是个恐怖的怪物! 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了什么,狄更斯忍不住转头看向窗外,小花园里的数不清的尸体从地下爬出,它们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爬满了蛆虫,那空洞的眼眶里不知名的虫子在里面穿梭。 它们一个落一个,一个踩一个的从泥土里爬出,失去血肉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 【杀为什么】它们在嘶吼,源源不断的爬向这所房子,狄更斯看着窗户上一张张爬满蛆虫的恐怖面容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房子里,组成人型的玛丽发出一声嘶吼,愤怒的盯着不停的涌向房子的尸体。 那些是被她杀死,献祭,埋葬在这里的过路人,也是这个小镇曾经的居民。 作者有话说: 被泡泡扔下的小狄:谢谢你(微笑)洪摟姝原 第15章 15 15 尸骸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涌出,它们攀爬着,视野之中全部都是枯骨,蛆虫以及腐烂发臭的碎肉。 狄更斯忍不住作呕,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反应过来要尽快的逃离这里。 但是能跑到哪里去呢 背后是已经不知道是不是人类的玛丽,屋子外面是恐怖的尸骸。 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他已经能感受到背后玛丽扭曲的手快要搭在了肩上。 没有丝毫犹豫,狄更斯抄起一边的椅子狠狠的砸向身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的玛丽被砸中,碎肉拼接的身体晃动了几下,掉下来几块不知名的组织。 玛丽被砸的后退几步,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伸长手想要抓住狄更斯。 狄更斯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在求生欲的爆发下,狄更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连滚带爬的跑上了二楼。 身体磕在楼梯上留下青紫的痕迹,钻心的疼痛让狄更斯直吸气,但是速度是一点都不敢慢下来。 鬼知道他要是慢一点会不会就变成院子里那些尸骨的一员了! 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的房间,狄更斯一把将门反锁住。玛丽已经追了上来,此时正在不停的砸门,野兽一般的咆哮连同被砸的摇摇欲坠的门让狄更斯后背发凉。 将床推过去堵在门前,又将书桌堵在门前狄更斯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门虽然被砸的哐哐响,但是没有之前随时会被砸开的感觉了。 门外的玛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半会进不去缓缓放缓了力道,见门外面没有动静了,狄更斯才缓缓松了口气。 身上各处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才让他开始抽气,撸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一片骇人的淤青,那是刚刚在摆脱玛丽的时候撞在扶手上留下的。 狄更斯轻轻吹了吹,用手按了按,幸好骨头没事。 门外再也没有传来一点动静,狄更斯才一瘸一拐的坐在了角落里,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虽然在好友的引导下,他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那间酒吧里癫狂的人以及他们所崇拜的邪神。 就像那个恢复了身体健康的乞丐,甚至于那个和自己一起回来,杀死玛丽然后消失的男人。 狄更斯感觉自己很冷静,明明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似乎下一秒就会停止,恐惧也在从未停止,但是他就是能坐在这里冷静的思考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的原因。 或许在之前一切就有了苗头。 自从住进来之后就越来越诡异的梦境,直到不久前终于发展成了他被怪物蚕食。 友人带他去哪个酒吧,并且想要让他也成为其中的一员。 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而所有的线索都毫无目的的指向自己。狄更斯很疑惑,为什么会是他,是因为他是个外来者吗? 想到这里狄更斯觉得有些可笑,甚至于有些悲哀,恍惚之间他在想,明明逃离了那个地方却又来到了一个何其相似的地方,这就是命运 微微一愣,狄更斯有些不解,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念头? 他的记忆很完整,从未有过缺失,但是他为什么脑子里会闪过那些诡异怪诞的画面,为什么会有莫名其妙的想法。 青年的神情有些恍惚,渐渐变成了不解和焦躁,他在不断的回忆,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但是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历历在目,冰冷的家族,体弱多病的身体,不受宠的私生子地位 一遍一遍的梳理,从小到大的记忆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合理,但是狄更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他找不出任何的异常。 那种感觉几乎将他逼疯。 亲爱的,该下来吃晚饭了。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狄更斯,他有些恍惚的抬头,发现自己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写了一般的稿纸。 脚边扔着不少的纸团,窗外柔和的月光撒在书桌上,他甚至能看见对面人家餐桌上的晚餐。 刚刚他在想什么 狄更斯有些迟钝,回过神后缓缓呼出一口气。瞧瞧他,赶稿子都快出现幻觉了。 忍不住轻笑一声,狄更斯放松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活动着自己酸疼的脖子,然后手臂传来刺痛。 拉开袖子一看,一大块淤青盘踞在手臂上。嘶,这什么时候搞得?狄更斯龇牙咧嘴的看着手臂上的伤,他的皮肤很白,使得这块伤口看着十分骇人。 很快他想起这伤是怎么来的了,是他之前和友人去酒吧喝醉碰的。 不在意的拉下袖子,狄更斯走向门口,他已经闻到了饭香,来了,做了什么好吃的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16 困意似乎一直萦绕,狄更斯打了个哈欠,总觉得大脑有些昏沉。 一步一步走向房门,他漫不经心的想着,或许这两天他的压力确实有些大了,不过也没办法,他口袋里的那点微薄积蓄可不够下个月房租了。 当手搭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狄更斯忽然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打开门。 门外玛丽关切温和的声音一如往日,窗户外吹来属于夜晚的微风,一切都十分合情合理。 但是狄更斯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心悸的感觉,那种感觉是在他摸上门把手的那一刻才出现的。 心底一个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尖叫着,哀鸣着,像个疯子般歇斯底里的吼叫。恐惧,慌乱,绝望,这些情绪毫无征兆的从心里涌出。 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眼神惊惧的后退了几步。 缓缓举起手,手型修长,手指纤细,覆盖着一层白皙的皮肤,隐隐之间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这是一双极富有美感的手,无论是骨骼还是肌肉似乎都是精心雕琢的一般。只不过此时手指上出现的几道血痕让这份完美添加了几分破碎感。 狄更斯看着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伤口缓缓的抿起了嘴,他什么时候受的伤?还是在手上? 他仔细的想了想,没有丝毫头绪,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将头转向了书桌。目光落在了那几张稿纸的上。 和刚刚醒来时没有丝毫污迹的稿纸不同,此时的稿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块星星点点的干涸学血迹。 似乎是他在手受伤时坚持创作才不小心弄在上面的。 门外玛丽似乎有些焦急了,正在不停的拍打着门询问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她来帮忙。 而狄更斯此时只感觉到了强烈的违和感,他似乎被拖进在了一片沼泽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在挤压着他,直到他吐出肺里最后一丝空气。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纸上的血迹是哪里来的,他醒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血迹的。 况且他是不会将自己的稿纸弄脏的。 狄更斯看了一眼被拍的咣咣作响的门,不由自主的远离了哪里。 第12章 并不是他不想相信玛丽,而是他很了解玛丽也太了解自己。 自己不会在没有包扎伤口的时候写东西,还把稿纸弄脏。 而玛丽不会在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的时候一直急促的敲门,玛丽有钥匙。况且他没有锁门,只要外面的人按下门把手就能进来。 我想我出了点事,动不了,玛丽你能进来帮帮我吗?狄更斯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墙壁上,那冰凉坚硬的触感才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敲门声骤然停止,房门外边的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音。似乎门外的人突然消失了一般。 狄更斯屏住呼吸,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湛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房门,安静的房间内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连心跳都变得缓慢了。 咣!一声巨响响起,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门上,狄更斯被吓的一抖,整个背部都贴近了墙壁。 嘶哈怪异恐怖的尖啸在门外响起,狄更斯捂住耳朵蹲了下来,尖锐的叫声不同于任何一种他听过的声音。 尖锐,凄厉,恐怖,扭曲,好像是从地狱中传来一样,哪怕狄更斯捂着耳朵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悲鸣。 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这样的尖叫?! 狄更斯蜷缩成一团,原本昏沉的大脑在恐怖叫声的刺激下缓缓清醒了过来。 身边的事物如同灰烬一般渐渐飘起,消弭。意识在尖叫之中渐渐模糊,最后化作一片空白。 狄更斯咳嗽了两声,意识回笼,他明白刚刚产生了幻觉,差点就将门外的怪物放了进来。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狄更斯从角落里站起身,世界陷入一片忙音,他有些恐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他听不见了,世界前所未有的寂静,好像一切都将他抛弃一般,他不知道尖叫声有没有停止。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因为他听不见了。 缓缓抬头看向门口,狄更斯愣住了,门口堆放的东西已经被挪开了,但是那扇小木门依旧紧闭,外面那个怪物并没有砸开他。 但是吸引狄更斯的并不是那扇门,而是由献血涂写在门上诡异错杂的符号。 它们扭曲蜿蜒,在木门墙壁上蔓延,如同一条条缠绕交尾的蛇。木门最终,献血绘画着一个怪诞的眼睛图案。 那些符号像血管一般紧紧将这个房间包裹,而那个眼睛就是链接的心脏。 狄更斯颤抖着,这些符号是画在房子里的,那么也就是说要么这个房子里有另外的人,要么这东西是他自己画的。 抱着一丝说不清的侥幸,狄更斯缓缓低下头,那双漂亮完美的手此时已经鲜血淋漓,尖尖的指尖此时已经不见一块好皮肉,白色骨头森冷的暴露在外面。 而他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17 狄更斯静默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陌生恐惧。 在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甚至于露出白骨的手时,那种恐惧陌生达到了极点。 他尖叫着,将自己的手伸到远处,试图否认眼前恐怖的东西长在他的身上。湛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恐慌憎恶,胡乱的甩着手,像个疯子一般。 在这个孤立幽闭的空间之中,苍白消瘦的青年没有任何意义的发泄着自己的恐惧,害怕,胆怯以及愤恨。 只有透过玻璃撒进来的惨白月光静默的注视着一切,看着青年疯狂的独角戏。 直到耗尽了体力,狄更斯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颓废疲惫的瘫坐在地上。 听不见声音,手变成了这个样子,门外面就是虎视眈眈的怪物。 狄更斯悲哀的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一点活路。 抬起手,皮开肉绽的手指轻轻颤抖着,那是肌肉神经的抽搐,但是他没有丝毫感觉,就像这双手已经不属于他了。 良久,狄更斯苦笑一声,感受不到疼痛挺好的,不然此时的他估计会因为十指连心的剧痛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哀嚎吧。 抿了抿嘴唇,狄更斯站起身去翻找自己之前放在房间里的衣服。 将洗干净的衬衫撕成布条,狄更斯控制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指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包扎伤口。 他不想放弃,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他要活着出去。那么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调整好心态,保持冷静。 现在的处境对于他来说不能更加糟糕了,要么憋屈的死在这里,要么放手一搏,总归是要死的,不如在挣扎一下。 狄更斯撕着布条,他不敢将指尖包扎起来。 他清楚自己的技术,只会把手捆成两个白馒头,不说有没有用,影响行动是肯定的。 反正手已经成了这样,就算逃出去也估计好不了,况且还感受不到疼痛,不如就这样。总不会更糟糕了。 将手掌上的口子包好,狄更斯握了握拳头。很好,不影响他行动。 恐慌之后,狄更斯感觉自己现在很冷静,就像是能承受的恐惧超过了上限大脑强行屏蔽了那种情绪一样。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刚刚的尖叫让他的嗓子现在火辣辣的疼,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狄更斯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依旧是一片黑暗,时间似乎前所未有的缓慢。 感觉恢复了一些力气,狄更斯开始在房间里摸索探寻起来。 他尽量不去触碰那些胡乱涂抹在各处的文字,那些东西是他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硬生生用指尖血画下的,看一眼狄更斯就感觉自己的手在抽搐。 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让狄更斯能够很好的集中自己的经历,从书桌里摸出许久没用过的火柴将油灯点燃。 狄更斯举着油灯一点一点的观察着自己的房间。 梦里他就是在这个房间里被啃食的,狄更斯猜测玛丽让他住在这个房间里一定是有原因的。 从狄更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镇,玛丽就热情的邀请了他租住在自己家里。 原本囊中羞涩的狄更斯想要用便宜的价钱租下阁楼或者地下室,但是玛丽缺热情的让他住在了这间房间,收取的价格甚至比阁楼地下室更低。 曾经的他以为是玛丽热情善良,不忍看见他住在地下室那种阴暗的地方,现在想来恐怕玛丽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正在仔细摸索书架的狄更斯动作突然一顿,然后狐疑的抬起环顾了一周,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但是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了,变成了一种近乎青色的僵硬。 就在刚刚他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细小嘶哑,带着一些黏腻滑腻。 那声音好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但是却忽远忽近,让人无法判断对方在说些什么。 正在狄更斯准备侧耳认真判断声音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已经聋了,是听不见任何声音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寂静,那么那个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为什么会被他听见。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僵硬的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发现,那个声音也消失了,似乎是他的幻听。 站在原地,狄更斯放轻了呼吸,企图在听到那个声音。 不管如何,现在任何一点线索他都要抓住。即使那背后可能隐藏着危险,但是狄更斯不在乎。 身为作家狄更斯是细腻敏感的,甚至于有些脆弱,但是这只是他的一面。 细腻敏感之下是狄更斯近乎冷血的理智,脆弱之下是一直被压抑的疯狂病态。 当被逼到绝境的时候,那些狄更斯从未意识到的东西在恐惧和黑暗中悄然无声的苏醒。 正在他仔细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一阵苍凉厚重的钟声响起,狄更斯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 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镇的中心,废墟残骸之中出现了一座孤独的钟楼。 那钟楼屹立在苍白的月光之下,黑色影子包裹着它,狄更斯看不清钟楼的样子,但是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去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钟楼会让他有一种灵魂都被扭曲撕碎的感觉。 心悸和源自灵魂的恐惧让他不敢再将视线多停留在钟楼之上。 钟声依旧在响,一声接着一声,悠扬苍凉,狄更斯忍不住捂住胸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伴随着那钟声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胸闷气短的感觉让狄更斯忍不住扶住了书架,脸色变得越发的苍白起来,冷汗不停的从额头溢出。 该死的! 狄更斯捂住耳朵,按道理他本身就听不见了,但是钟声依旧清晰的传入他的大脑,甚至他感觉自己的骨骼血肉在与那钟声共鸣。 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狄更斯紧紧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溢出。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狄更斯下意识抬头看去。 第13章 臃肿恐怖的身躯被一根细细的绳索吊着出现在了窗外。 狄更斯眼眸骤然紧缩,他认出来了,那是玛丽恐怖而扭曲的身躯。前不久还在追杀他的玛丽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 她的脖子被一根绳索捆住,如同晴天娃娃一般挂在窗外。伴随着余力轻轻的摇晃着,诡异恐怖。 作者有话说: 芜湖,求评论求收藏啊~各种求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18 恐怖扭曲的尸体此时此刻就悬挂在窗外,距离狄更斯不到一米。 还未僵硬的躯体轻轻的摇晃着,摆动着,连带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也有规律的摆动。 狄更斯被近在眼前的尸体吓得跌坐在地上,玛丽那张破碎狰狞脸就那样僵硬冰冷的悬挂在他眼前。 那两个黑色的空洞眼眶似乎直勾勾的盯着他,更加诡异的是玛丽的嘴角竟然带着一丝笑容。 那笑容温柔祥和,和往日那个善良的妇女一样,但是当这抹笑容出现在玛丽现在这张四分五裂的脸上时,带给狄更斯的只有恐怖和诡异。 狄更斯往后爬了爬,十分的狼狈。 并不是他不想体面一些,但是现在的他腿软的站不起来。 钟声停止了,那种被攥着心脏的感觉消失了。 狄更斯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窗外风铃一样的尸体轻轻摇晃着,黏腻腥臭的液体不断地从尸体上低落。 落在窗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泊。 胸口的闷疼消失后狄更斯才虚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出去。 按道理玛丽已经变成了尸体挂在窗外,这栋房子里已经没有能追杀他的东西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出去。 这是一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狄更斯却不敢忽略。 而且玛丽被杀死吊在窗户外这件事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谁能杀死已经变成怪物的玛丽,还将对方吊在窗户外,好像是为了告诉他玛丽已经死了一样。 突然出现的钟楼,诡异的钟声,以及刚刚他听见的呓语。狄更斯无法理解的事太多了,谨慎小心成为了他的第一要责。 哆哆嗦嗦的走到窗户边,狄更斯不敢和尸体对视,一把将窗帘拉上将视线隔离后狄更斯才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他受不了一具尸体用黑洞洞的,没有眼珠子的眼眶盯着他。 狄更斯没有看见,悬挂在窗户外的尸体在离开他视线的那一刻开始剧烈的抽搐扭动起来。 好像被抽去所有骨头一样,尸体扭动着,像一只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 不断响起的,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伴随着肢体扭动折断,刺出身体的骨头都证明着这具躯体里还有骨头支撑。 伴随着扭动越发剧烈,玛丽原本就是凭借的身躯上不断有碎肉掉落。 有什么东西从肚子里往上涌,穿过食道喉咙,将玛丽的脖子撑大,好像硬生生被塞进去一个篮球一样恐怖。 尸体的颤抖抽搐越发的剧烈,那张破碎的面皮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她张大嘴,似乎想要吐出什么。 喉咙被撑大,一个鲜红的肉块从被撑开的喉咙里冒出。 那好像是一个肉瘤,鲜红的肉块跳动着,上密密麻麻的缠绕着血管。 它竭力的想要从玛丽的嘴里出来,玛丽的脸被整个撕开,下颚仅靠些许皮肉链接着,而那个肉瘤也终于显现出完全的样子。 那似乎是某些内脏和肢体的融合体,被一层薄薄的血肉筋膜包裹着,不知名的液体从上面低落,黏腻诡异,像一枚卵。 那东西从玛丽的喉咙中爬出然后就紧紧扒在了玛丽的脸上。 紧接着,无数细小的触手从那团东西上长出,狠狠的扎进尸体的血肉中,像是在吸食养分一般,大口大口的吞噬着血肉。 尸体更加剧烈的抽搐起来,血肉迅速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层干枯皲裂的皮包裹在骨头上。 那东西也像满足了一样,从已经变成干尸的尸体上掉了下去。 院子里那些尸骸疯狂的涌向那团东西,那团东西似乎很兴奋,细小的触手从身上探出,蚂蟥一般吸附在尸骸上,疯狂的吞噬着它们的血肉。 另一边,狄更斯坐在房间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虹露梳原 玛丽变成那样证明这里存在另外一个东西,它比玛丽强,更加的危险,也更加未知。 狄更斯摸不清对方没对他出手反而杀掉玛丽挂在窗户外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本身的目标就是玛丽,还是它无法杀死他才退而求其次的先杀掉玛丽。 想到这里,狄更斯抬头开始打量房间里所涂抹的鲜血符号。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房间是安全的,只要他不出去,外面的东西是进不来的。 缓缓呼出一口气,狄更斯从书桌里找出笔记本,他在那间酒吧里见过相似的文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先记下来比较好。 钟楼之上,带着兜帽的高大青年将手上捏断颈椎的男人轻飘飘的扔了下去。 男人的表情停留在不可思议的那一刻,眼睛瞪大,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根绳子。 刚刚就是他敲动的钟。 如果狄更斯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两个人是谁。青年就是他带回家的陌生青年,已经死去的男人就是他的好友,艾利克。 青年淡淡的看着男人的尸体掉落,他拿起绳子,一股火焰突然从手中出现,火焰弥漫间,敲钟的绳子化作灰烬。 做完这一切,青年拍了拍手,视线落在了一出庄园。 与已经变成废墟残骸的小镇不同,那座庄园依旧维持着完整华贵的模样,包括盛开在小花园里摇曳生姿的花朵。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评论啊~单机打咩打咩!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19 房间里,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困意,连翻的惊吓紧张之后骤然放松下来,疲惫便如同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困意和疲惫还是无法驱逐的占领了狄更斯的大脑。 反正玛丽已经吊死在了窗外,而且这间房间又是安全的,稍微休息一会应该不会有事。 睡意汹涌而来,狄更斯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狄更斯的入睡,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甚至于死寂,只有狄更斯清浅的呼吸声。 涂满整个房间的血字在这时如同活物一般蠕动起来,它们像虫子一般爬行蠕动着悄无声息的向着绘制在门上的眼睛涌去。 那些字符穿梭在任何物体之上,不止是墙壁,地板。任何与墙壁地板接触的物体都成为了它们的地盘。 但是诡异的事,那些如同蠕虫一样恶心的字符全部避开了缩在墙角的狄更斯。 那块地方成为了这间房间唯一的净土。 一枚正在蠕动的字符接触到了狄更斯,瞬间蜷缩在一起,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那声音好像是婴儿的啼哭夹杂着夜枭的嚎叫,诡异瘆人。 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原本只存在于平面的字符在触碰到狄更斯的那一刻,变成了拥有实体的存在。 类似于某种扁虫的生理构造,暗红色的,没有任何凸出体表的肢体。此时它正应为巨大的痛苦蜷缩在一起,不停的蠕动痉挛。 发出的惨叫声也逐渐的变得虚弱起来,渐渐的,惨叫挣扎消失了,它舒展开身躯,血色已经从它的身上消失了。 只留下诡异的苍白,近乎于透明的雪白腹部,一张表情痛苦的婴儿面容凝固着。 在它死后不就,它苍白没有骨头的躯体变成了一撮灰烬,被不知道哪里吹来的风吹散在房间里。 当房间里所有的字符被眼睛符文吞噬之后,那只被画在门上,简单却诡异的眼睛泛起一阵奇异的光芒,眼珠转动,看向了沉睡的狄更斯。 门上泛起一阵水波纹,空间变得扭曲混乱起来,眼睛消失在空气中。那扇关闭的木门伴随着一声轻响打开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缝隙,门外黑乎乎一片,好像链接着隐藏着恐怖未知的深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原本寂静的房子里缓缓响起来不同寻常的声音。 楼梯下,链接着地下室的门动了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来。 那枚一直锁在上面的铁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伴随着里面的东西不停的撞门,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锁终于承受不住,伴随着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门缓缓的打开,沉重粗粝的呼吸声从门内的黑暗中响起,类似于野兽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爪子磕在木质地板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从那扇被打开的门里出来了。 楼上正在睡觉的狄更斯猛的一颤,从梦中惊醒。刚刚他又梦到了很多混乱复杂,是似而非的东西。 第14章 比起前面还有连贯性,可以用常理来思考理解,这次的梦境变得毫无逻辑性,更加的诡异怪诞。 那种源自灵魂的惧怕颤栗让狄更斯毕生难忘,但是当恐惧渐渐淡去时,兴奋狂热崇拜无法抑制的从心底冲出。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狄更斯才回过神自己现在的处境。 立刻警惕的环视四周,然后他就发现原本涂满房间的字符消失了,那扇紧闭的房门此时也打开了一条缝隙。 狄更斯眉心一跳 ,果然在他睡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咳嗽一声,狄更斯站起身,速度太快让他一阵头晕,下意识扶住了书架,将几本书推下了书架。 等到低血糖带来的头晕感消失,狄更斯看了一眼书架就被书架中露出的东西镇住了。 那是一个被打开的暗格,里面的东西似乎被拿走了,但是那个小小的空间依旧散发着魔性诡异的气息。 可想而知,曾经摆放在这里东西改是多么的邪恶诡异。 狄更斯探出手,摸了摸那个暗格,他的手指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对其他的感知却没有消失。 手上传来的黏腻感让狄更斯一愣,然后快速的将手抽了出来,手指上沾满了诡异的黑色粘液。 似乎是某种东西的分泌物,带着强烈刺鼻的腥臭味。 厌恶的甩甩手,狄更斯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暗格,里面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但是留下的痕迹很新。 证明前不久还有人动过这里。 狄更斯想到了自己的梦,想到了玛丽。这里原来摆放的东西估计就是玛丽用来影响他的东西了。 门缝中,一直浑浊泛着红色眼睛正静悄悄的观察着狄更斯,而此时陷入沉思的狄更斯对此毫无知觉。 作者有话说: 有一说一,我是真对没有脚或者脚多的东西适应不来。比如,扁虫蚯蚓和蜈蚣,简直一秒去世。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20 正在思索的狄更斯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背后一阵发凉,鸡皮疙瘩冒了出来,猛的回头看去。 微微打开的木门和他之前看见的一样,没有丝毫的异样。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 黑黝黝的门缝连通着未知,对于未知的恐惧让狄更斯心里害怕的同时泛起一丝浅淡的兴奋。 悄无声息的走到门口,狄更斯凑到门缝边往外看去。 外面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异常,地上倒是有不少遗留下来的暗红色液体。 应该是之前玛丽砸门的时候留下的。 狄更斯将门推开了一些,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在寂静黑暗的房子里显得十分刺耳。 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不由得将自己往更深的地方藏了藏。浑浊猩红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那扇缓缓打开的木门。 在见到黑发的消瘦青年时,怪物人性化的咽了咽口水,长满獠牙的大嘴不停的滴落着腥臭的粘液。 它张了张嘴,喉咙里碰出一股浊气,那气体迅速的融进空气中。 正在门内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的狄更斯动了动鼻子,他嗅到了一丝香气,像是某种花朵的香味,清新淡雅,带着淡淡的甜味。 那味道很好闻,即使是狄更斯这种对香水香薰没有研究的人也忍不住感叹。如果这种香味做成香水一定会在女士之间卖的火爆。 在空气中嗅了嗅,狄更斯的神情渐渐放松了下来。 怪物见到自己的招数起作用的了,猩红的眼球中满是兴奋,它忍不住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畸形诡异的身躯是它的拖累,看似强壮的身躯却无时无刻都被扒皮抽骨的剧痛笼罩。它已经没有了为人的记忆,甚至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吃掉这些房子里的人,就能暂时摆脱身上的痛苦已经让它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伴随着怪物的呼吸,空气中馥郁浓烈的香味越来越重,狄更斯的眼神从清晰逐渐变得茫然迷离。 显然已经陷入了幻觉之中。 一瘸一拐的走向狄更斯,怪物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它嗅了嗅狄更斯,缓缓长大了嘴,长满锋利撩牙的嘴狠狠地咬在了狄更斯的小腿上。 鲜血飞溅,皮肉发出撕裂的恐怖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而狄更斯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脸上的表情依旧放松平静,甚至于有一丝愉悦。 怪物狠狠地撕咬下一块皮肉,鲜血喷出,溅的它满头满脸,狄更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 一条腿支撑不了狄更斯,他僵硬的跌倒在地上,像个没有意识的人偶。 怪物愉悦的咀嚼着嘴里的血肉,嗓子里发出愉悦的声音,身上的脓疮肉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消失。 只要它吃掉狄更斯的全部血肉就会变成人形,不需要在忍受痛苦。 带着兜帽的青年似乎察觉了什么,消失在钟楼之上。再次出现已经是在玛丽的房子里。 狄更斯面无血色的倒在血泊里,左小腿上的血肉已经消失不见,气息微弱的近乎消失。 青年没有看地上的奄奄一息的狄更斯,他饶有兴趣的走向不远处,那里躺着一具焦尸。 人形的生物身上全部的血肉都变成了焦炭,那火焰似乎在燃烧时黏在了它的身上,它被烧成了焦炭,周围木质的地板缺没有丝毫的损伤。 青年蹲下身,灰蓝色的眼眸此时已经完全被银灰色占据,像迷雾一般的神秘,危险。 他看了焦尸一会,白雾消失,青年脸上出现了一丝兴趣。 杀死这个东西的力量与他同源,而他的力量来自哪里他在清楚不过了。 手指拂过焦尸,原本已经成为焦炭在他手中崩坏碎裂,成为了一地的飞灰。 青年站起身走到了狄更斯面前,灰蓝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良久后青年歪了歪头,你是什么人呢。 没有得到结果。 青年笑了,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太有意思不过了。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小东西会给他带来很多乐趣,可不能死在这里了。 青年嗓子里发出一声笑声,抓起狄更斯的一只手腕将人拖出了房子。 踏出房子的一刻,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席卷。 青年随手将狄更斯扔在地上,狄更斯身上的伤口在飞速愈合,手指,耳朵,小腿。 不过瞬息之间已经愈合如初。 青年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一出角落。大步走向角落,青年弯腰从黑暗中抓出一团肉球。 肉球不停的蠕动着,青年抓着肉球看向了钟楼的位置,姑且带你过去,你欠我一次。 话音落下,青年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狄更斯,你在慢慢玩会好了。 作者有话说: 泡泡:再玩会,我去去就来(* ̄3 ̄)╭? 倒霉蛋:我谢谢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21 失去了气体的作用狄更斯醒来用不了多久,在青年离开了没一会后狄更斯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有些迷茫的撑起自己,他环视四周,被炙热火焰包裹的屋子让他忍不住往后蹭了蹭。 发生了什么?刚刚他不是还在房子里面吗? 狄更斯惊惧交加的看着被火舌舔舐的房屋,空气中满是火焰燃烧的焦臭味。木头被烧的噼啪作响,火焰熊熊之中狄更斯似乎听见了无数凄厉的哭嚎声。 黑色的影子从房子下面涌出,它们被困在房子的墙壁之中,无法逃离。那些人形的影子不停的挣扎着,在火焰之中疯狂的逃窜着。 诡异的画面让狄更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那些黑色影子是什么?是灵魂吗? 他想起了花园之中那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尸骸。 心中一动,狄更斯眼神复杂的看着在火焰中尖叫扭曲的影子。或许这些黑影就是那些被杀死人的灵魂,一直被困在这里,无法逃离,解脱。 哪怕现在这栋房子即将被毁灭,它们也只能哀嚎着与它变成灰烬。 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狄更斯连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能听见声音了。 目光凝聚在完好无损的指尖上,白皙的皮肤上沾着黑灰淤泥,但是可以看出那是完好的。 他的伤愈合了? 联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失去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出现在了外面,狄更斯断定是有人在帮他。 是谁呢 狄更斯眼前出现了青年那双神秘的灰蓝色眼睛。应该是他吧 抿了抿嘴,狄更斯看向被火焰包裹的房子。 那具如同风铃一般被挂在窗户外面的尸体似乎已经被烧成了焦炭。只能看见那缩水变形,宛如骨头架子的样子。 火光冲天,狄更斯湛蓝色的眼眸倒映着绚烂的色彩,光影明灭之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似乎隐藏着让人恐惧的色彩。 第15章 深呼吸一口,狄更斯站起身,既然已经出来了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小镇已经不再是他所认识生活的地方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狄更斯感觉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这里真实的样子。 周围的房屋全部都是被毁坏过的样子,火烧的痕迹,倾倒的墙体,变成焦炭的树木,荒芜,寂静,这里俨然是一片废土。 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狄更斯快步想着小镇的出口走去。 玛丽的房子在小镇的中心位置,这个镇子很偏远,除了唯一的出口周围不是山脉就是河流。 狄更斯思索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清晰的认识到。如果不走大路而是走山路或者是水路,不说会不会迷失方向。 单是路上可能遇到的野兽以及各种恶劣的环境都不是他这个小胳膊小腿能承受住的。 离开这里只能从出口的大路走,开辆车。艾利克的车似乎就在中心广场那一块。 想好了路线,狄更斯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中心广场的位置走去。 狄更斯越是走越是心惊胆战。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尸体。 遍地的尸体。 那些尸体姿态扭曲,他们身上都出现了和异于人类的东西。 鳞片,爪牙,獠牙,甚至于背后畸形扭曲的翅膀。 这些只存在于恐怖小说中的存在就这样真实血淋淋的出现在了这里。 狄更斯躲避这那些从保持着从房子里往外爬的诡异尸体。 整个小镇狄更斯没有见到一个活物,人也好,动物也好,全部都变成了诡异的尸体。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狄更斯看着眼前宛如人间地狱的画面瞳孔忍不住收缩。 很快狄更斯顺着记忆来到中心广场的,然后愣住了。 原本是树立着一座纪念碑的地方成为了一颗大树。 黑色的树干,茂密繁盛的树冠,庞大的树冠几乎将整个广场覆盖。 墨绿色的树叶沉淀着一种瘆人的黑色。 第22章 22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微风将那巨大繁茂的树冠拨动的沙沙作响。轻柔细碎的声音在死寂的空地中传开。荭熡梳原 狄更斯抬头仰望着巨大的树木,他认不出这颗树是什么种类。 或者说,他在这颗树上见到了太多太多不一样的特征。 榕树,桑木,杨树,甚至于类似动物的鳞片,甚至于狄更斯看见了掺杂在树叶之中,长在树枝上的羽毛。 上前两步,狄更斯更加努力的观察着这颗巨大诡异的树木。 毫无预兆的,粗糙的树干上瞬间睁开了无数双眼睛。 那些眼睛神色各异,如同寄生虫一样深深的扎根在巨大的树干上。 狄更斯被吓得往后走了走,那些眼球瞬间被他所吸引,全部转向他,直勾勾的盯着他。狄更斯呼吸停滞了,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紧张的看着那些眼球。 看着这些颜色各异,形态各异的眼球狄更斯心里慢慢腾升起一个想法。洪娄书媛 在小镇里见到的那些尸体,虽然大多数都是被烧焦的样子,但是也有一些其他的死法。原本一开始狄更斯没有察觉,现在看见这满树密密麻麻,活灵活现的眼球时。 狄更斯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被他所忽略的问题,那些尸体的眼眶全部都是空的,原本鼓鼓囊囊的眼皮下是干瘪空洞的一块。 是不是那些人的眼球全部都在这里 狄更斯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但是直觉告诉他,没错,这就是事实。 眼球在巨木上转动着,它们剧烈的颤抖着,恐怖的白色小虫从眼球内部生长出来,细细的白色虫子是眼球的一部分,它们将自己扎根在这颗巨木上。 那些眼球与这巨大诡异的树木形成奇异封共生关系。 狄更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无法形容现在他的感觉,那种来自于现实的荒诞奇异让他感到恐惧。 人体的一部分与一颗不知道是动物还是植物的东西变成了一部分。 正在狄更斯思考着这算不算一种意义上的永生时,周围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承重奇怪,就像是拖着什么东西走一样。 狄更斯抬头看去,一具已经烧焦的尸体正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态向他走来。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根麻绳,干瘪漆黑的身体已经被烧的看不出性别,就像一具裹着黑色裹尸布的骷髅。 焦尸的一条腿已经折成了诡异的弧度,已经完全无法行动,它拖着那条腿僵硬的向着这里走来。 那张干枯漆黑的脸上好像还有赤色的火焰在流动,那张恐怖的脸此时扭曲至极,已经没有肉的双颊大大的打开,它似乎在嘶吼咆哮。 但是它已经没有了发出声音的任何器官,只能在那残破的嗓子里发出赫赫的气音。 玛丽 狄更斯呆呆的看着那扭曲痛苦的脸,他认出了这具还在行动的尸体。 玛丽完全忽视了呆愣在原地的狄更斯,她拖动着自己僵硬残破的身躯嘶吼着爬向那颗巨大的树木。 她身上的火焰没有熄灭,那些跳动的火星宛如附骨之疽一般死死的黏在那些已经化作焦炭的血肉上。 巨树像是感应到了危险,树冠哗哗作响,墨绿色的树叶不断的落下,寄生在树木上的眼球开始不安的转动起来。 细小的白色长虫从眼睛的瞳孔中钻出来,成群结队的涌向缓缓爬向巨木的玛丽,想要阻挡她前进。 不过已经成为焦尸的玛丽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虫子的撕咬,她现在是个死人,只不过是因为主的恩赐让她有了苟延残喘的时间。 也正是这种活死人的形态能够让她报复这里。 干枯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指上跳动着火星,那张恐怖的脸上咧开一个笑容,她已经被虫子淹没,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紧紧抓住了一节树根。 那些跳动的火星像是遇见了极佳的燃料,瞬间变成赤色的火苗,以恐怖的速度沿着树根燃烧,将这颗诡异到了极点的树木变成了巨大的篝火。 虫子们瞬间蜷缩在一起从玛丽身上掉落,在地上化作尘土。 玛丽黑洞洞的眼眶中,跳动的光熄灭了,她的脸上依旧是那个恐怖的笑容。 莫名的,狄更斯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愉快和大仇得报的释然。 尖锐刺耳的尖叫从四面八方传来,狄更斯抬头环视四周,那些尸体此时都毫无预兆的燃起了火焰,赤色的火焰和巨木上的一致。 那些尸体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不停地用手扣着自己的眼眶,然后化作一捧飞灰。 大树还在燃烧,火焰往外面衍生着,一切都将成为这火的燃料,不将这里烧干净就不会停止。 狄更斯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那跳动的火焰。 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一把将他的手腕拉住,俊美苍白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背后,以一种亲密的姿势环抱着他。 即使是你,碰到了也会变成虚无。青年的声音低沉悦耳,让狄更斯想起了曾经听过的大提琴,优雅低沉的音调曾一度让他着迷。 即使是我?狄更斯生硬的吐出几个字,湛蓝色的眼眸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青年哼笑一声,即使是你。狄更斯抬头看着他,湛蓝色的眼眸映照着跳动的赤色,美丽的如同海上的落霞。 作者有话说: 我在思考要不要给主角改个名,似乎挺容易出戏的哈 第23章 23 狄更斯沉默的看着青年,他虽然摸不清楚眼前这个神秘人想要做什么,但是不可否认是这个人救了他。 比起所谓的幸运,狄更斯更加相信是这个神秘的陌生人掌握着一些和玛丽相同的能力手段。 你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吗?狄更斯看着逐渐化作焦炭的巨树以及周围在火焰中痛苦翻滚的怪物。 青年轻笑一声,嗓子里发出的低沉性感声音让狄更斯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不过是个俗套的故事,信奉邪神的父亲,懦弱无能的母亲,助纣为虐的大多数人。青年环视着在火焰中嚎叫扭动的焦尸。 眼中是兴趣盎然的玩味,就像一个在动物园站在笼子外看着猩猩打架的人。 好奇,有趣,探究,期待偏偏没有狄更斯所想看见的情绪。 高高在上。 狄更斯想到了书中的神明,或许他们的眼神是相似的。 这是一个没有共情能力,没有同理心的人。狄更斯看着青年,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警惕起来。 这种人无非是危险的。 能仔细讲讲吗?狄更斯的探究欲促使着他想要知道那些被一句话带过的事,那些已经随着这场大火化作隐秘的事。 青年低下头,灰蓝色的眼眸直直的望进狄更斯的眼底。好奇心一向是将你们推向深渊的美好品德。 第16章 声音中带着愉悦的笑意,似乎很满意狄更斯的问题。磁性性感的声音像带着无数把小刷子不停地骚动着狄更斯的耳朵。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移开了眼神,不敢再与青年对视。 他不得不承认,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在男人的声音下沉沦了。不过狄更斯还是维持了理智,他察觉到了男人的用词。 听着是赞美的话意思却不怎么美好。洪喽薯源 狄更斯在怎么失智也不觉得深渊是个好地方。 你想知道什么就要拿一些东西来交换。青年伸出手摊开放在狄更斯面前,修长宽大的手上带着一副黑色的手套。 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手套贴合着男人的每一寸肌肤,像皮质一样反射着光芒却如同丝绸一般贴合。 你想要什么?狄更斯咽了咽口水,谨慎又充满希冀的看了看那只手,又看向青年。 湛蓝色的眼眸中有着不安,害怕,好奇以及隐藏的极深的兴奋。 青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灰蓝色的眼眸显得那么虚幻缥缈,如同一抹薄雾一般,让人想要探究那神明中的些许真实。 我不知道,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不如就让命运来决定?青年歪了歪头,笑的无害。 狄更斯眉心跳了跳,这无疑是危险的。摆在明面上的利益远远要好过现在这完全无法掌控的交易。 但是他太想知道了,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再叫嚣,他渴望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犹豫之间,狄更斯缓缓伸出了手放在了青年的手中。 除了青年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没有任何事发生,狄更斯想象中的奇异景象或者自己突然少了四肢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还没等他回过神,青年就已经收回了手,交易完成,为了让你的大脑好好的工作而不是变成一块熟肉,我就麻烦一点口述好了。 那只带着手套的手点了点狄更斯的太阳穴,微凉的触感让狄更斯回过神忍不住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 流浪汉来自一个外面的小镇,来到这里的时候衣衫褴褛目光呆滞,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的一直抱着被一块破布严密包裹的东西。 没人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似乎是块石头。石头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镇上的人觉得流浪汉是个白痴,就不在管他。 这个年头吃不上饭沦为流浪汉的人不少,不过是个受到刺激脑子不太正常的流浪汉,根本不需要他们注意。 一群镇上的孩子捉弄他,将他一直宝贝的破石头连带着那块包裹严实的破布扔进了一口水井之中。 流浪汉疯了一样的嚎叫着,企图将石头打捞上来,镇民见状将对方送进了镇上的诊所。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流浪汉在医院呆了两天后开始变得不疯了,他成为了一个正常人,开始在镇上打工,成为了这座小镇的一员。 甚至凭借着英俊的样貌娶到了镇上最美的姑娘。 后的生活很幸福美满,男人积攒下了一些家产,开了镇上唯一一间酒馆,酒馆的生意很好,他也成为了一位父亲。 来小镇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于有钱的贵族老爷在这里修了一座庄园。 但是好景不长,一场大雨来的那么突然,通往外界的路被冲毁了,周围的山也因为多日的大雨发生了坍塌,动物都跑走了。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吃的渐渐消耗,大雨却没有停止,外界的救援也没有来。 绝望,恐惧,死亡这些如同阴影一样笼罩在小镇之上。 男人出去找吃的时候来到那口井前,水正在源源不断的从井里涌出,还有鱼和一尊石质的雕像。 男人带着雕像和鱼回到了家里,将鱼交给妻子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除了吃饭再也不踏出一步。 没到晚上,他就会去那口井边等着,没当他虔诚的向他新信仰的主祷告时,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鱼从井里冒出来。 男人大喜过望,带着那些鱼回到镇子里向所有人宣传着他所信奉的主。 人们自然不会相信,但是当他们见到那诡异又神奇的画面时,他们被折服了,被那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神。 只有男人的妻子抱着儿子在家里瑟瑟发抖,因为她看见了那被开膛破肚的鱼还在转动着眼球。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暴雨停了,小镇上的人成为了教徒。他们信奉着神,神所降下的恩赐,小镇越来越富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里,在那间小酒馆里见证神迹,成为新的信徒。 妻子却十分恐惧,她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怪异,越来越不正常,逐渐变得怪异的面容,越来越癫狂的神情。 这一切的不安和恐惧,在妻子见到丈夫那已经不似人类的样子,他披着黑袍站在高台上大声宣布他们即将永生时达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说: 终于要放假回家了,看了一眼今年高考题(地铁老人看手机),真就幸好我毕业的早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24 16 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汇聚在了那个小小的广场之上,位于最中心的是那口被视为带来神迹的水井。 她的丈夫怀中抱着那个石头雕刻的神像站在水井边神情激动的赞美着主的伟大荣光,兴奋的潮红填满了他整张干瘪枯槁的脸。 妻子抱着自己的孩子惴惴不安的藏在人群里,恐惧又慌张的跟随着人群应和着丈夫的狂热发言。 所有人对于丈夫口中的神谕深信不疑,他们早就是主最忠诚的信徒。 丈夫突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主将赐予他们永生,让他们这些忠诚的信徒永远的侍奉于主,在这里让更多迷茫又悲哀的人成为他们的一员。 所有人都沸腾了,永生,多么美妙的一个词语。 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着生命的极限,永生是那些富豪高官永远为止疯狂的词语。 只有妻子害怕的瑟瑟发抖,她不想要永生,她只想要自己的丈夫变回曾经的样子,温柔,正直,绅士,即使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怎么富有。 但是他们很幸福,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孩子。 而现在,酒馆变成了教徒们所共有的,妻子倾注爱意打造的小家成为了他们的据点。 一切都变了,变得陌生恐怖,变得让妻子想要逃离。 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妻子本能的恐惧着身边逐渐面目全非的人,或者说,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老天爷,她可不认为人会长着蛇一样的鳞片,舌头像章鱼的触手一样。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带着儿子逃离这里,去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好好的生活,找一份新的工作,足以养活她和孩子的工作。 只不过这一切只存在于女人的幻想之中,她的丈夫,她曾经最爱的人,站在那口漆黑窄小的井边将手指向了他们的儿子。 只要我们用他作为祭品,主就会赐予我们永生! 男人嘶哑粗粝的高呼着,他的手指干枯的像骷髅,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眶中,一双赤红的眼睛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妻子嘶吼,质问,哭泣,唾骂,却被五六个壮汉制伏,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用这一把石头磨成的小刀抛开了儿子的肚子,将那个罪恶的石雕塞了进去,然后将奄奄一息的儿子塞进了井里。 女人疯了,她像只疯狗一样撕咬着按着她的人,血肉横飞,肌肉被撕裂的声音传入女人的耳中。 但是那些人却无动于衷,他们目光虔诚又火热的看着那口井,期待着接下来神迹的降临。 神迹很快就降临了,无数诡异的触手从那口井里伸出,腥臭带有腐蚀性的黏液从那些圆圆的吸盘上低落,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白烟。 那些恐怖,长满肉瘤的滑腻触手伸出井后就开始僵硬变换,从□□变成了树木一样的东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井中长出了一颗参天巨木。他们成功了,永生即将降临! 男人兴奋的亲吻着巨木粗糙恶心的外皮,那双猩红的眼睛中已经看不见一点人类的情绪,只有歇斯底里的疯狂。 妻子被兴奋的镇民打的奄奄一息,像条死狗一样被扔在了山里。 此时此刻,没有人愿意管她,在他们看来得到永生,成为主最忠诚的信徒更加的重要一点。 况且,女人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又被扔到深山里,周围野兽众多,是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可能的。 他们回到了那个小广场,完成了仪式,烧毁了自己的住处,献祭了妻儿,挖出自己的眼睛种在巨木上,与巨木融合在一起,达到了永生。 谁都没想到,女人没有死去,一个月之后,女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小镇里,她的肚子大大的,似乎孕育着一个孩子。 她成为了他们的同伴,虽然并不是信奉一个主人,但是他们嗅到了女人身上腐朽黑暗的气息。 第17章 女人回到了曾经的房子,两个月之后,女人生下了一个怪物,身上长满脓包肉瘤,没有人的智慧,只知道嚎叫和撕咬,宛如野兽。 但是女人不在乎,这就是她的孩子,只不过还需要一些外力帮助孩子成长而已。 相比起复仇,女人更想要复活自己的孩子,而复活仪式需要良好的载体和大量的血肉,于是女人成为了小镇的一员,一起猎杀着来到这里的外乡人。 青年的声音停止了,狄更斯看着眼前渐渐熄灭的大火神情恍惚。 正如青年所说,这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但是狄更斯却感觉到了一阵的恶寒。没有源头,没有理由,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所有人都事疯子和凶手。 为什么会是他们?狄更斯的声音有些干涩,青年淡淡的看了一眼狄更斯,没有理由,是就是了,需要理由吗? 狄更斯被哽住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气音。他想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抨击邪神?男人?女人?还是镇民? 他不知道,他只感觉到了疯狂和无序,一起人类社会的秩序和道德在这里都成为了无用之物。 过了一会,青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将手搭在了狄更斯的肩上,我忘记了,以你们的理解似乎需要个所谓的原因? 冰凉的触感从肩上传来,狄更斯这才发现青年的手温度很低,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比较倒霉?青年吹去狄更斯发丝上的灰烬,亲昵的姿态让狄更斯浑身僵硬。那个男人,来自什么地方?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正常,青年过于亲近的姿态让他像只炸毛的猫一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但是作为一个作家,狄更斯对于一些东西很敏锐,就比如那个带来一切,成为开端的男人。 这可不是这次交易的范围。青年轻轻哼了一声,像只猫一样趴在了狄更斯的身上。狄更斯猛地一抖,差点没腿一软跪下来。 背上的青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狄更斯的排斥恐惧,蹭了蹭狄更斯微卷的发丝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 狄更斯缓缓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那就在进行一次交易。他伸出手,示意青年和刚刚一样再来一次交易。 青年看了一眼狄更斯,我不要,我不想告诉你了。 原本严肃等待交易的狄更斯差点被青年理所应当的语气噎住,沉默了一会开口询问,我能知道原因吗? 不想就是不想,没有原因,我想做什么就做了,没那么多原因。青年的声音懒洋洋的,优雅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粘腻,让狄更斯忍不住侧过头多看了几眼青年。 没有其他的原因,主要是这个声音太像撒娇了。 但是狄更斯没法想象,眼前这个灰蓝色眼睛的男人撒娇。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狄更斯努力让自己跟上青年的思维,斟酌了一会才开口,那你明天想告诉我吗? 不知道,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的话会很累的。青年半闭着眼睛,这具身体太过脆弱,承受不住他太多的力量。 狄更斯不说话了,他明白想要从这个男人嘴里知道什么必须是男人想说的情况下,不然青年半个字都不会说。 从狄更斯背上起来,青年随意的挥了下手,星星点点的火苗瞬间熄灭。那个融合了小镇居民眼睛的巨木彻底成为了一抔灰烬。 这就是那些人所追求的永生吗? 你去哪里?狄更斯还沉浸在悲哀之中,一回头青年已经往镇子外面的方向走去了。 不知道,到处转转吧,这个地方我的老熟人似乎还挺多。青年灰蓝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雾,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嗓子里发出一声哼笑。 狄更斯有些纠结,说实话,在见识到青年那神秘的力量之后他就迫切的想跟着对方了,尤其青年疑似酒馆中他的灵感缪斯。 青年没有搭理狄更斯的意识,继续往外走着。狄更斯咬了咬牙,心一狠,快步跟上了青年,带我一个呗,我很好奇那些事的。 狄更斯的眼睛很亮,他有预感,跟着这个人他一定会经历点不一样的时,到时候写成小说他一定会火! 青年伸出手,一只渡鸦从天空盘旋而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青年的手臂上,随便你好了。 这算是同意了!狄更斯瞬间振奋了起来,凑到青年身边试图找个话题聊聊。 还没等狄更斯说什么,身边的青年突然将他推到一边,一只没有皮肤,四肢纤细怪异的类人怪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扑了出来。 怪物嘶鸣一声,直接将青年扑倒,扁平没有五官的头部裂开一个巨大的口,狠狠的咬在了青年的脖子上。 瞬间,鲜血飞溅,怪物死死的压制住青年大口大口的吸食着青年的血液。 对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刷白,只有那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大口吞噬血液的怪物。 狄更斯站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这个人要死了吗?他不是很厉害吗?! 青年转动眼珠看向狄更斯,嘴巴张了张,狄更斯明白对方是让他跑。连青年都对付不了的怪物他根本不是对手! 没有丝毫的犹豫,狄更斯转身就往小镇外跑去。 青年看着狄更斯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他张开手臂环抱住身上大快朵颐的怪物,破损的嗓子里艰难的发出几个音节,你欠我一次**** 血泡从嗓子的撕裂出冒出,青年却只是安静的环抱着那恐怖的生物。 前两天在考试,30多度,热的去世 第25章 25 没有尽头的奔跑,狄更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沿着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不停的奔跑着。 即使肺部难受的几乎爆炸,嗓子火辣辣的疼,嘴里已经满是血腥味,双腿累的几乎抬不起来,狄更斯也不敢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身后那个怪物有没有追来,但是狄更斯清楚一点,他如果对上那个东西是一点活下去的可能都没有。 那个神秘又强大的青年在那个东西面前也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更不用说他这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战五渣了。 他可不想死,所以必选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肺部像被撕裂一样疼痛,狄更斯咬着牙,他已经隐约看见了公路,只要跑到公路上他就能获救了。 隐约之间,狄更斯看见了身边树丛之中有着一条条的黑影在跑动,它们的速度极快,姿势却十分诡异。不是人类的双足奔跑,也不是野兽的四肢着地,而是缠绕在树木之间,如同弹簧一般移动。 狄更斯暗骂一声,憋着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鬼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以那诡异的前行姿态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莫名的,狄更斯想到了那些寄生在巨木上的眼睛,以及从那些瞳孔里探出的细长触手。 剧烈的运动让他喘的像个漏风的发动机,胸腔闷疼,嗓子已经满是血沫。终于,在那些影子马上就要接近他的时候,狄更斯冲出了树林跑到了公路上。 那些影子停住了追逐的步伐,隐藏在树木之中焦躁的嘶鸣着,却不敢在上前一步。 见到危机解除,狄更斯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知道剧烈运动之后不能立刻躺下,但是现在,管他的,命都快丢掉几次,他在乎? 影子们见已经错过了猎杀的机会,相互嘶鸣了一阵缓缓消失在树林之中。狄更斯坐起身,看着如同潮水一般褪去的影子,他明白这些东西一直都在这里,隐藏着,等待着猎物。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狄更斯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沿着公路往前走着。虽然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什么地方,但是沿着这条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些隐藏在树木之间的黑影似乎十分恐惧这条路,不会踏上这里一步。 身体上的疲惫和精神上的疲惫渐渐的涌起,狄更斯的意识有些恍惚,耳边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狄更斯有些恍惚的转头看去,刺眼的白光出现在眼中,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剧烈的疼痛让他在瞬间失去了意识。 小镇中,青年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他面前一个被筋膜血管包裹的巨大肉瘤正在慢慢的蠕动,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个人。 此时那个人已经苏醒,正在筋膜血管的包裹中舒展自己的四肢,将那层薄薄的的肉膜撑开,手掌,面部,四肢,那些轮廓在肉膜上清晰可见。 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他半边身子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脖子上那个巨大的血窟窿呈现着恐怖的深红色,少许血液从其中流出。 可以肯定,青年身体里的鲜血恐怕已经快流干了。 快点。青年捂着脖子,眼中划过一丝懊恼,这具身躯恐怕是用不成了,果然就不应该怜悯那个家伙。 第18章 地上的人型肉茧似乎听出了青年语气中的不耐,手指划过肉膜,肉膜轻而易举的被划开,一只白皙柔软的手臂软软的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臂,两条手臂像蛇一样柔软灵活,撕开那层坚韧的肉膜,孕育在肉瘤之中的东西才缓缓展露了真是的面目。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人,亚麻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丰盈的胸口,白皙的皮肤,恰到好处的腰身,以及修长却不失肉感的长腿。 女人的长相并不能算是完美,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神圣感,眉眼微垂之间好像让人看见了教堂之中怜爱世人的圣母。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似乎在欣赏自己的身躯。 一边的青年站起身,下次我会找你的。女人听见青年的话挑了挑眉,瞬间,女人身上悲怜的神圣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妖异和无孔不入的魅惑色彩。 眼眸转动之间,空气似乎都燥热了起来,欲望和情|潮的气息将女人层层包裹。明明那张脸还是那么神圣怜爱,诱惑和躁动却自然而然的倾泻而出。 女人将胸前的一缕发丝撩到一边,期待你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的。轻柔沙哑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里都带着蛊惑人心的钩子。 不需要。青年停下脚步,眼神冷淡的看着地上美丽诱人的女人,灰蓝色的眼眸笼罩上了一层白雾,管好你自己就好了,雅伽蒂。 他没有说出女人的真名,对于祂们来说名字与否都不重要,要是因为名字而暴露引来其他同僚的注视就没意义了。 女人轻笑一声,慵懒又妩媚至极的躺倒在了地上,还是那么无趣啊,埃什卡。她挥动着雪白的手臂,像条白蛇一般,与那焦黑的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有人见到这一幕,恐怕会对女人心疼不已,这样的尤物就不应该出现在破败焦黑的土地之上,她应该穿着华美的衣裙,带着珍贵的珠宝,住在城堡之中,享受着佣人的侍奉。 而她只需要尽情的散发着自己的美丽,挥金如土,保持着美丽就够了。 但是现在在女人身边的人是埃什卡,他对于女人本来的面目在清楚不过了,况且他并不在意那些,那些东西对于祂们都是没有意义的。 祂们可以转手之间创造出一个文明物种,也可以让文明物种之间相互厮杀,没有别的原因,只是祂们想这么做,或是无聊,或是好奇。 时间对于祂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只有创造或者毁灭会让祂们感觉到一丝有意思。 见埃什卡不理自己,雅伽蒂撇撇嘴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赤足踩在焦黑的土地上,莫名带着一种亵渎神圣的意味。刚刚似乎吓到那个人类了,胆子真是小啊~ 埃什卡瞥了一眼雅伽蒂,你为什么会来?你不是更喜欢到处转吗?人类这种弱小的种族似乎不是你的目标? 只是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感觉来看看而已,这具身躯用不了多久。雅伽蒂不在意的耸肩,一举一动之间神圣和魅惑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随便你好了,不要跟着我。埃什卡淡淡的扔下一句话再也不看雅伽蒂一眼,他还需要去找点修补这具身躯的东西。 他暂时并不想舍弃这具身躯,尤其是在刚刚发现好玩的事时。 雅伽蒂对于他的冷淡丝毫不在意,像一只蝴蝶一样轻飘飘的走到埃什卡身边,你和那个人类是什么关系?他是你圈养的吗? 埃什卡不搭理雅伽蒂,甚至觉得她有点烦。 你还真是冷淡啊,真没意思。雅伽蒂孩子气的撇撇嘴,委屈的样子让人怜爱,不过很快委屈就消失了,她转了转眼珠,还是说,你们之间是人类说的,爱人的关系? 埃什卡停下了脚步,灰蓝色的眼眸落在了雅伽蒂的身上,我倒是不知道你对人类了解倒是挺多? 雅伽蒂轻巧的绕过埃什卡,只是听过而已,人类的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又没有意义,随口一说。 耸耸肩,雅伽蒂如同薄雾一般消失在埃什卡的身边,随便你好了,我先走了。埃什卡对那个人类报以什么情绪关她什么事,他们虽然是同类,但是情感并不深。 最多就是好奇的问问,无论对方有没有答案都是无所谓的。 埃什卡目送雅伽蒂离开,目光投向了已经化作灰烬的小镇。不得不说,这里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一个地方汇聚着这么多特别的存在。 狄更斯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鼻腔中的消毒水味提醒着他在什么地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身边正在换药的护士见到狄更斯醒了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狄更斯晕乎乎的看着四周,我这是在医院? 是啊,你在公路上被车撞了,那对夫妇把你送过来的,倒是伤的不重,手臂骨折,有些擦伤。护士翻着手里的病例,看向狄更斯的眼神中满是不赞同。 你一个人去山里那么深的地方做什么,要不是那对夫妇刚好路过,你随时可能会被野兽吃掉,胆子也太大了一点!护士紧紧的皱着眉,似乎将狄更斯当成了寻求刺激的探险青年。 狄更斯安静的听着护士的说教,心情却无比的放松,天知道在经历那一切之后他多么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正常人! 那对夫妻想见见你,就在病房外。护士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才想起了正事,脸上的表情有些懊恼。 狄更斯点了点头,谢谢你,让他们进来吧。 护士合上手里的病例转身往门口走去,拉开门,护士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侧身让开门。 那对夫妻走了进来,狄更斯看着那女人的脸忍不住瞳孔收缩,嘴唇颤抖,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玛丽 作者有话说: 芜湖,终于,结束了一个小副本! 第26章 26 女人那另狄更斯感到十分熟悉的面容让他僵硬在了病床上,那张脸无疑是让狄更斯在短时间的都无法忘记的,属于玛丽的面容。 女人一脸歉意的走到狄更斯的床边,我们十分抱歉,发生这样的事,。请放心,后续的医疗费我们全部都会出的。 狄更斯僵硬的看着女人,她有着和玛丽一样的面容,却有着不尽相同的气质。 如果说玛丽只是个小镇的乡下女人,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久居城市,生活富裕的太太。 无论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小动作,还是话语间习惯性的语气发音,这两个人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渐渐的,狄更斯放松了下来,或许这两个人只是长的像而已。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长得几乎一样的两个人。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并不是不存在。 没关系的。狄更斯有些别扭的坐了起来,虽然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是两个人,但是女人那张脸还是带给了狄更斯很大的压力。 不是谁都在亲眼看着一个变成怪物之后还能心平气和的面对那张脸的,至少狄更斯不是。 女人脸上的担忧愧疚消失了一点,看向狄更斯的眼神温和又怜爱,你一定吓坏了吧,别担心,我和我的丈夫会在这段时间照顾好你的。 狄更斯沉默的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女人身上的善意和愧疚。 见狄更斯放松了一些,女人坐在了狄更斯的床边,目光怀念悲伤,她静静的注视着狄更斯,但是什么都没说。 狄更斯被那种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垂下眼睑,很抱歉,是我让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女人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她的丈夫在此时走了过来,将悲伤脆弱的妻子揽进怀里,不好意思,她想起我们的孩子了,那个孩子要是活着,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吧。宏楼薯媛 男人语气沉重,充满了无奈和心酸。但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狄更斯僵硬了,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在那个小镇所发生的一切。 强忍颤抖恐惧,狄更斯在被子的遮掩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控制着语气不要发抖,我能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男人沉默了一会,他静默的站在那里,身上浓郁的悲伤如同一座山,沉重,压抑。 也是因为车祸,就在那条公路上,有人撞了他,却将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狄更斯喃喃的低下头,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的孩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你好好休息吧。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安慰着默默哭泣的妻子。 在他们得知自己的孩子在车祸发生后,在那条路上孤独又恐惧的死去时,他们感觉世界都崩溃了。他们的孩子,那么的善良,年幼,却一个人孤独的一个人,绝望的挣扎着死去。 第19章 只要想想他们的孩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经历了什么,他们就会忍不住悲伤愤怒。 夫妻两人在交代狄更斯几句要注意身体后就离开了,狄更斯坐在床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腕上是被他自己用力抓出来的淤青。 但是现在的他没时间去在意这些了,他穿上拖鞋有些摇晃的走出了病房,他需要知道那个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玛丽到底是回到了镇子里,还是留在了外面。 那个妇人,不但长相和玛丽一模一样,连失去孩子的事都那么相似。 在经历过那一切的狄更斯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狗屁巧合,这两者之间绝对有关联。这个妇人和玛丽,简直就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同一个人! 但是他太虚弱了,刚走没两步,就感觉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眼前一花,整个人无力的向地面栽倒。 正当狄更斯以为自己要摔倒地上,让伤势加重几分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他拦住,紧接着,狄更斯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眩晕感渐渐褪去,狄更斯抬起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是那个青年,他以为这个人死了! 心里一瞬间不可控制的涌现出兴奋和喜悦,以及一点放松。 人就是这么的神奇,即使狄更斯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神秘和危险,但是在共同经历了那一切后,他在潜意识里将这个人划为了同一阵营,并且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依赖和担忧的情绪。 埃什卡将狄更斯放回病床上,自己则懒懒的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你还真是体弱多病。灰蓝色的眼眸流转在狄更斯受伤的手臂和脸上的擦伤上。 他之前从未关注过人类,虽然人类中有着不少他的信徒,但是他从来不会认真的去观察他们。 就像人类不会认真的去观察研究路边的蚂蚁一样,更不用说了解蚂蚁,即使是强壮的蚂蚁,在人类的眼里依旧是蚂蚁。 他也是同样的。 但是现在,蚂蚁之中出现了一个特例,一个能让他投去目光注视的蚂蚁。但是蚂蚁太过弱小了,弱小的只要他稍不注意就会将其碾死。 他还不想让那只有意识的蚂蚁死掉,就只能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了,毕竟,蚂蚁太过弱小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蚂蚁了。埃什卡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灰蓝色的眼眸一直停留在狄更斯的身上。 他第一次对一个存在如此好奇过 狄更斯在床上缓了一会,眩晕感才渐渐消失。眨了眨湛蓝色的眼眸,狄更斯愣愣的看着埃什卡,你没事? 他死死的盯着青年白皙的脖颈,他可是亲眼看着哪里被撕开,成为了一个咕咚咕咚不停冒血的窟窿。 而现在,哪里完好无损,一点伤口都看不见,更不用说青年。虽然面色依旧是苍白的,但是一点都不虚弱。 埃什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以为你已经清楚我的手段了。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那种理所应当的感觉让狄更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果然还是小看他了,下次在遇到危险直接跑,别管这个人了,反正死不了。狄更斯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刚刚见到那对夫妻的紧张感和危机感在见到这个男人时你可如同薄雾一般消失了。 埃什卡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狄更斯,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弥漫上一层银色的雾,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信息的埃什卡撇撇嘴,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里,直觉告诉我,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狄更斯讪笑两声,不自在的摸着鼻子,你的错觉。埃什卡支着头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恹恹的扭过头不去看床上的人类。 在修补这具身躯的时间里,埃什卡弄清楚了一件事,狄更斯身上有他的印记,也就是说这个人类从一开始就是某些人献给祂的祭品。 但是显然那个仪式没有完成,狄更斯身上的印记只是个半成品,但是有趣的是,他一开始并没有在那个人类身上感应到他的力量。 只有在狄更斯无意识中使用了祂的力量保护自己后,自己才发现人类身上有他的力量。 狄更斯看着青年苍白完美的侧脸,虽然看起来一副病弱的样子,但是意外的强壮。他想起刚刚在青年怀中的触觉,那种有力紧实的肌肉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狄更斯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涩的嘴唇,语气中满是期待。 埃什卡闻言微微侧头,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狄更斯,埃什卡,没有姓氏,你呢?他虽然早就知道了人类的名字,但是对方似乎很期待自己询问他的名字。 狄更斯·亚希伯恩。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满足,连那头黑色的小卷毛都富有活力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像两颗切割完美的宝石。 埃什卡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翘起。这就是圈养人类的感觉吗?还是蛮有意思的,怪不得一些同僚喜欢圈养人类。 埃什卡,你知道那个小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的意识是,我刚刚见到了玛丽。狄更斯组织了一下语言,淡色的唇紧张的抿着。 埃什卡凝视着狄更斯,不要试图理解那些事,至少不是现在。狄更斯握紧了手,我知道,我只是刚刚见到了玛丽,但是玛丽已经 狄更斯没有说话那些话,但是埃什卡知道他所表达的意思。 伸出手,一踏报纸出现在手上,埃什卡将报纸扔给狄更斯,我想你想知道的东西这上面都有。 狄更斯手忙脚乱的接住报纸,迫不及待的打开看起来。 第一张就是阿柏德亚小镇被暴雨困住,人们企图救援。 第二张是一张图片,上面是小镇被烧成废墟的画面,下面跟着一行小字。山林大火,除了一对出来采购的夫妻,小镇居民尽数死亡。 这张报纸和上一张日期相隔了一年。 狄更斯手指颤抖着翻到下一页,上面印着两个人的照片,正是他刚刚见到的两人,玛丽和她的丈夫。 一种面对未知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如果小镇在以前就成为了废墟,玛丽和她的丈夫根本就不在小镇上,那么他居住了一年的地方是什么?遇到的那个玛丽又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对于现在的泡泡来说,狄更斯的地位相当于看的顺眼的猫猫吧~乐 泡泡:圈养人类的快乐原来是这样的吗?(看猫猫) 同僚:嗯?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代沟?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黑暗庄园 第27章 27 一只手忽然出现,从狄更斯手里抽走了那张报纸。 埃什卡站在狄更斯的床边,灰蓝色的眼眸神色冷淡的看着手里的报纸,现在你知道了。低沉优雅的声线让呆坐在病床上的狄更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恶寒感从心底蔓延出,狄更斯忍不住蜷缩在一起,胃里像被人灌进了冰水,反胃恶心的感觉让他脸色发白。 埃什卡淡淡的看着像只幼猫一样无助蜷缩在一起的狄更斯一眼,拿着那张报纸坐回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 病房里寂静无声,只有狄更斯急促的呼吸声,狄更斯感觉眼前发黑,心脏好像被紧紧攥在一起,四周的空间都向他挤压而来,全身的肌肉开始僵硬痉挛。 过了好一会,狄更斯才缓了过来,他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声音沙哑干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对吗? 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狄更斯虚弱的声音,他没有得到回答,但是狄更斯不敢从被子里钻出来。那些记忆,那些在他记忆里真实存在的玛丽此时如同梦魇一样笼罩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要是想要自己去寻找真相,我十分乐意提供帮助~埃什卡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优雅低沉,甚至于带着些许愉悦。 狄更斯更加的恐惧了,他捂住自己的耳朵,企图将埃什卡的声音隔绝在外。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狄更斯能够察觉到一点,对方似乎很期待他去探寻隐藏在小镇下面的秘密,期待他进行那个探寻的过程。 悠闲翻看着报纸的埃什卡没有在意狄更斯想了些什么,他只是给出了一条建议而已,至于对方会不会去做,做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他期待着狄更斯去探寻,去好奇,然后他就可以在一边观测欣赏了。 只不过埃什卡不会强迫一个人去做什么,即使他很想看陷入疯狂之中的狄更斯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只是想而已。 比起同僚那些粗鲁的手段,他更喜欢看着对方自己做出选择。 等到狄更斯情绪稳定下来,时间已经是午夜了。狄更斯从被子里出来的时候,埃什卡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环视一圈没有看见对方,狄更斯悄悄松了口气。 第20章 对于埃什卡,狄更斯的感觉很复杂。有危险时对方无疑是安全的,但是在没有危险时,埃什卡无疑是最危险的。 尤其是现在,没有看见对方狄更斯无疑是感觉到一丝放松的。 披上外套,狄更斯走到床边,外面已经是一片黑色,一轮月牙挂在天上,午夜微凉的空气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病房,带走了闷热,让狄更斯心情放松了一些。 发了会呆,狄更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到床头的矮柜边,拉开几个抽屉找了找,找到一个笔记本,他拿起护士白天遗留的钢笔坐在沙发上开始在本子上写起来。 书写让狄更斯的情绪高涨起来,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的红润起来,和之前对着笔纸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情况不同,此时的狄更斯毫不停顿的写下大片的文字。 偶尔抬起头,皱着眉思索什么,很快就又低下头快速的书写起来。 第二天护士来查看狄更斯情况时,看见那清秀的青年神色放松的睡着,手边放着一个合上的笔记本。 莫名的,护士有些好奇那个本子上记录了些什么,冥冥之中似乎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让她去打开那个本子。 当她将手放在那个本子上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狄更斯睁开了眼睛,湛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护士,你在做什么? 被抓包的护士有些尴尬,讪笑着抽回了手,我想帮你整理一下被子的。 狄更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注意到了自己枕边的笔记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将笔记本塞进了枕头下面,谢谢,不过我想我不需要。 护士揉了揉手腕,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装作无事发生般检查了一下狄更斯的情况就离开了。 狄更斯揉了揉太阳穴,他昨晚上记录了一晚上,到今天早上才勉强入睡,不过通宵一晚上对他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他现在依旧精神饱满,像是美美的睡了一整晚。 接下来的几天,狄更斯的生活很单调,医疗费有那对夫妻出,他可以在病房里一直待到伤好。 但是狄更斯觉得没必要,他身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变化,就比如对于痛疼的感知。现在的他即使是手臂骨折都感受不到多少的痛感,就像是手臂上的痛觉被屏蔽了一样。 而且他的恢复速度也变快了,伤势的恢复时间只有正常人的一半。 狄更斯想要提前离开,但是夫妻似乎对于他的伤势很执着,一定要让他养好伤才能走,不然就会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天知道狄更斯对于这一招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能继续呆在医院里。 每天埃什卡都会定时定点的出现在病房里,在那张沙发上看东西,有时是报纸,有时是一本厚重的书籍。那些书籍埃什卡从来不会让狄更斯看一眼,越是这样,狄更斯越是好奇。 但是没有办法,他打不过埃什卡,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对方优雅的翻看书籍。 不仅如此,狄更斯还要每天接受一遍埃什卡的鄙视和语言攻击。 对方舒服的坐在那张沙发上,抬起那苍白的下巴对他点了点,语气优雅低沉夹杂着鄙夷,将他的弱鸡从头到尾说一顿,然后来一句,真是无用的种族,治疗这样的伤都要这么久。 听得多了,狄更斯已经可以从一开始的无语气恼到淡定的干着自己的事,并且反怼一句,你厉害怎么不给我治。然后得到对方理直气壮的一句,我不要。 一开始狄更斯还会被埃什卡清奇的脑回路搞得无语气急,但是半个月的相处下来,狄更斯已经能够十分淡定的面对埃什卡各种嘴脸了。 甚至于,狄更斯觉得自己有的时候还能理解一下埃什卡的脑回路。 发现这一点的狄更斯沉默了很久,果然人类是一种适应性很强大的物种,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融合,他也开始逐渐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呢。 这样的日子过去了一个月,狄更斯的手臂终于是好的差不多了,他强烈要求出院,在面对那对夫妻的时候十分诚恳的说家里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才终于离开了医院。虹娄书原 我们要去什么地方?狄更斯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了邮箱里,那是他的手稿,上面是一篇中篇小说,写的正是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狄更斯相信,自己那些奇幻恐怖的经历一定会吸引不少读者。况且他跟着埃什卡的一个目的不就是如此吗? 埃什卡眼神幽深的看着狄更斯将信封塞进信箱里,他自然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甚至知道这些文字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但是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不是吗。 淡然的移开视线,埃什卡歪了歪头,不知道,随便走走好了,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的。无论什么样的路线,他们最终遇到的事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狄更斯被噎住了,站在原地好半天没顺过气,瞪着一双蓝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埃什卡,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走城市还是野外!我是个人类!脆弱的!会死掉的!人类!我需要准备东西! 面对狄更斯的控诉,埃什卡不耐烦的皱起眉,眼神嫌弃,真是麻烦,野外。人类真是脆弱的生物,连野外这种环境都无法生存下去。 狄更斯已经不想说什么了,那头小卷毛因为生气似乎变得更加有活力了一点。我要去买东西,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一会,等我来找你。 没有丝毫犹豫,埃什卡走向了一家咖啡馆,他才不要去做那些一眼就知道结果,极其无聊的事。 狄更斯也没指望埃什卡跟他一起去,想了想在野外需要什么东西之后,就开始了采购。幸好他之前还有一笔钱,不然他无法想象自己向埃什卡借钱,对方挑眉对他说,真是废物的人类钱都没有的画面。 那简直太噩梦了! 穿梭在各种店铺之间,狄更斯算是将野外出行的东西准备好了。最主要的还是纸币,他跟着埃什卡的目的是取材,要是没有纸笔可就太灾难了。 背着包,心满意足的狄更斯正准备去找埃什卡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扑过来,高大健硕的身形像座小山一样猛地压在了狄更斯的身上。 狄更斯发誓自己听见了自己脊椎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我的老天爷!狄更斯跌坐在地上,痛苦的□□一声,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高兴的往他身上蹭。 等狄更斯看清压着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之后,脸色瞬间变了,嘿!老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但是我绝对没有!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高大,健壮的青年。□□着身体,只穿着一条裤子,身上满是黑灰,但是这一切无法掩盖他的英俊。 他有着成熟男性充满肌肉的完美身材,以及一头灿烂的如同阳光一般的金色短发。英俊精致的面容,一双湛蓝的,和狄更斯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找你好久了!青年完全不管周围人异样的视线,俊脸上带着傻笑,紧紧抱着狄更斯,湛蓝色的眼眸如同婴儿一般纯净。 一瞬间,狄更斯想要说脏话了。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狄更斯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再跳,他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耐心真的进步了不少。 听见狄更斯说的话,青年一愣,然后那张帅的让人心乱情迷的脸上露出一个不解又委屈的表情。 说真的,这张脸真的太好看了,是那种超越性别的俊美精致,每一条线条都像是神亲手雕刻的。在这张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时,恐怕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忍不住动容。 但是已经和埃什卡混久了的狄更斯不是普通人,面对这张脸只是稍稍失神了一会,然后就像瞎子一样皱着眉,冷酷的看着青年,我并不认识你。 重复了一遍,狄更斯推了推身上的青年,青年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和控诉,好像狄更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我找了你很久的。 狄更斯揉着额头,但是这不妨碍我不认识你!杀了他吧!为什么这种奇怪的事总是发生在他的身上! 哇哦~冷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狄更斯诧异的抬头看去,埃什卡站在一边眼神奇异的看着两个人,那个眼神好像什么都说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一瞬间,狄更斯感觉人生都灰暗了。 作者有话说: 主线人物我终于都放出来!欢呼!青年在之前有出现过~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28 20 在埃什卡的注视下,即使狄更斯在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把这个陌生的青年带回暂住的旅馆。 青年虽然长相英俊,身材高大,但是无论是神态还是举止表现的就像个年纪不大的孩子,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纯粹和天真。 第21章 这是说的好听点,说实话,狄更斯觉得这个青年可能是个傻子。脑子有问题的那种,不但嘴里时常说着他听不懂话,还对他亲近的莫名其妙。 天知道狄更斯看着那张成熟英俊的男人脸做出委屈的表情时,胃里有多难受。 不大的旅馆里,狄更斯捂着脸坐在床上,窗户边的沙发被埃什卡占据了,而那个青年正一脸好奇的研究着洗手台,似乎那个普通的洗手台是什么新奇的,没见过的东西。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你认识他吗?!狄更斯捂着脸,声音虚弱中带着一丝痛苦。 埃什卡若无所事的坐在柔软的小沙发上,腿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籍,狄更斯看不清名字,但是从封面上那斑驳的岁月痕迹足以窥探到这本书并不简单。 我不认识,但是他很喜欢你不是吗?埃什卡慢悠悠的翻了一页书,灰蓝色的眼眸淡淡的瞟了一眼正在研究镜子的青年。 狄更斯猛地将头从手里抬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埃什卡,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因为他缠着我你就把他带回来了??? 嗯哼。埃什卡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狄更斯的不解和茫然,依旧翻看着手里书,甚至于因为看见了一些趣闻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狄更斯瞪着眼睛看着埃什卡,我真是见鬼了才会觉得你有正常的思维! 埃什卡抬眸看了一眼狄更斯,眼神中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收拾好他,我们要出发了。或许是他太纵容这个人类了。 灰蓝色的眼眸中渐渐凝聚起白雾,狄更斯头皮一紧,直觉告诉他现在的埃什卡很危险,但是他在埃什卡面前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抓住,狄更斯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那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的带离了地面。 狄更斯感觉肺部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窒息感和刺痛感同时涌来,脸色变得涨红,双手不停地抓向脖子,想要摆脱来自那股力量无形的束缚。 只不过这些反抗在埃什卡面前没有任何意义,那双没有感情的银灰色眼眸安静的注视着狄更斯。 大脑逐渐充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狄更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脖子被掐住的他只能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气音。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窒息感越来越中,狄更斯只感觉四肢的力量被渐渐抽空,世界变成了一片没有意义的雪花,唯有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成为了那片雪白空间的永恒。 突然,一阵无比刺耳的声音响起,那种声音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混沌,无序,撕裂,恐怖,癫狂,让人忍不住范围作呕。 扼住脖子的力量蓦然消失,狄更斯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开始不停的干呕,脸上的表情被那诡诞疯狂的声音刺激的扭曲变形。 甚至于,连脖子都顾不上,一脸狰狞的捂住耳朵,企图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荒诞混乱的声音堵住。 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用处,那声音依旧穿透了手掌直刺狄更斯的大脑,狄更斯痛苦的爬伏在地上,双眼充血,捂住耳朵的手,缝隙间已经渗出鲜血。 停止!埃什卡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阴沉,苍白俊秀的面容开始变得虚幻模糊起来,好像群星,也似乎是迷雾,甚至于薄纱。 狄更斯看不清埃什卡的脸,但是那令人作呕的声音终于是停下了。狄更斯狼狈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了。 你是谁?埃什卡看着拿着笛子的青年,声音缥缈虚幻,虽然嘴巴在动,但是声音却是从各处传来。 声音也不再是低沉优雅的男性声线,而是变的诡异起来,像是小孩子,也此糅杂着男人女人的声音,甚至于某些动物的嘶吼,听着让人就不寒而栗感觉到后背发凉。 狄更斯费劲的坐起来,他看见那个一直缠着他的青年手中拿着一把造型诡异的笛子正在好奇的摆弄,显然刚刚的声音就是那个笛子发出来的。 青年只是抬头看着埃什卡,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就是我啊,只不过我没有名字。说完,青年皱起好看的眉毛,不对,我有名字,但是我不记得了。 似乎刚刚那诡异的画面,以及现在埃什卡非人的样子对于青年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只是好奇的研究着这个房间里的一切,以及那只不知道从哪里拿的笛子。 狄更斯看不见埃什卡的表情,恐怕没有人能从一片虚无白雾之中看见表情。只不过狄更斯能猜到埃什卡现在的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人类,狄更斯很识趣的将自己缩在床边,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别的不说,狄更斯现在确定了那个青年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能让埃什卡生气还做不出什么的,恐怕比起埃什卡也差不了多少了,至少那个青年绝对不是埃什卡能轻易杀死的存在。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狄更斯默默的观察着两人,青年似乎一点都没把埃什卡放在眼里,研究完笛子开始研究起衣服来。 看着青年身上脏兮兮的,还笨拙的给自己套衣服的画面,狄更斯忍不住皱了皱眉,有一说一,他还是比较在意干净的。 相比起青年的随意,埃什卡似乎恢复了平静,最直观的就是狄更斯发现自己又能看清他的脸了。 灰蓝色的眼眸幽深阴沉的盯着青年,好像在酝酿着风暴。 过了好一会,埃什卡终于开口了,给他收拾干净,我们出发。虽然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狄更斯还是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说完,埃什卡伸出手,那只笛子立刻离开青年的掌控回到了他的手里。青年紧紧的皱起眉,不开心的看着埃什卡,似乎埃什卡抢了他心爱的玩具。 狄更斯站起身,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好了。那是你的笛子吗?狄更斯忍不住好奇的问,虽然刚刚才被警告,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往埃什卡身边凑。 嗯。埃什卡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那双美丽的灰蓝色眼眸,让形象原本就苍白优雅的埃什卡添了几分脆弱,就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见鬼的被欺负!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狄更斯忍不住在心里唾弃刚刚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青年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29 等到狄更斯教会青年使用浴室,勉强找到一套对方能穿的衣服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将近黄昏了。 洗去身上灰尘污垢的青年看起来更加的英俊了,那种英俊精致在狄更斯眼中已经不似人类了。远远的看去,青年好像一座雕塑一般,精致,冰冷甚至于有些许诡异。 无奈的摇摇头,狄更斯将手上的毛巾收拾好,他果然还是没有从之前的事情里走出来,看什么都带着股扭曲怪异的味道。 虽然青年也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三个人里最忙的就是狄更斯了,青年本身就没有带任何东西,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狄更斯提供的,自然没有行李这一说。 埃什卡也是一身轻松,除了腰间的挎包用来装一些零碎的东西,也没有带行李。 只有狄更斯背着一个大包,里面是准备的干粮和干净的衣服以及一些野外生存必要的东西。 狄更斯不知道埃什卡和青年需不需这些东西,但是他是离不开的。就埃什卡那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性子,狄更斯觉得自己与其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大爷身上,不如靠自己。 换好衣服,背上背包,狄更斯看向埃什卡,现在出发?青年站在狄更斯的身边好奇的研究着狄更斯身上的背包。 埃什卡站起身,向着狄更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则是走向了浴室的门。 狄更斯满头雾水的看着埃什卡,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要洗他的话还没有说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在他眼前出现了一副已经超越人类理解的画面。 那扇普通的门被埃什卡打开,但是露出的并不是狄更斯所认知的浴室,而是一片郁郁葱葱,没有边际的树木。 那些树木将天空遮蔽,只留下点点斑驳的光斑,粗大的树干上爬满了生长的藤蔓和青苔。 潮湿腐朽的味道钻进狄更斯的鼻腔,让人忍不住深呼吸起来。鼻尖是树木腐朽的味道,泥土散发的腥味,那些藤蔓如同寄生的蛇一般将树木包裹缠绕,根系深深的扎入树干之中。 这还真是让人惊讶。狄更斯握紧了背包的袋子,声音干涩带着不可置信。他知道埃什卡绝非常人,但是没有想到埃什卡的力量已经超越了人类对世界的认知。 第22章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说他可以随便拉开一道门就从城市直达原始森林的内部,狄更斯一定会觉得那个人是个大言不惭的骗子,哗众取宠的小丑。 但是就在此时此刻,这一幕在他眼前发生了。 狄更斯忍不住上前两步,充满试探的伸出了手,穿过门的界线,他感受到了森林中空气的潮湿阴冷,一道门,将这里变成了两个世界。 我的老天,你是怎么做到的。狄更斯脸上的表情变得兴奋扭曲,这种超越人类的力量,这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强大,曾经只存在于童话之中的力量。 埃什卡没有回答狄更斯的问题,手中用力,将狄更斯推进了那片绿色之中。 狄更斯踉跄了两步,站稳身子,脸上的兴奋根本隐藏不住。这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种森林内部的地区,而且还是通过那让人赞叹的力量抵达的,说不兴奋是假的。 但是狄更斯下一刻就兴奋不起来了,他转过身就看见埃什卡如法炮制的将青年推了进来,而埃什卡自己则微笑着,在狄更斯眼中关上了那扇门。 祝你玩得开心,我会去找你的,记得活下去。 你做什么!埃什卡!你不能这样!狄更斯以最快的速度扑向那扇门,门还是在他眼前关上了。 在关上的刹那,那扇门骤然消失,而狄更斯也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青年扶住狄更斯,你没事吧?狄更斯紧紧皱着眉,低声唾骂了几句埃什卡,我没事,你为什么会被他推进来? 狄更斯皱着眉质问着青年,以青年的实力,不说能不能打过埃什卡,但是绝对不会是毫无还手之力,而刚刚青年被轻轻一推就过来了。 乖顺像只猫。 这种反差让狄更斯忍不住想,刚刚要是青年反抗的话,他是不是就有机会回到房间里,至少不会被埃什卡那个混球耍的像个傻逼。 听着狄更斯的诘问,青年无辜的眨了眨蓝眼睛,到是,是他让我过来的。 狄更斯无语的看着青年,然后悲剧的发现青年就是这么想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狄更斯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脑袋疼。 对了,他给我塞了这个!青年抬手挠头看见了手中抓着的一张纸,连忙兴冲冲的给狄更斯展示。 接过青年手里的纸,里面写着一句话。 【不要踏足黑色覆盖之地】 看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狄更斯陷入了沉思,显然这是埃什卡留给他们的警示,但是黑色覆盖之地又是什么地方? 想了一会没有结果,狄更斯将这片翻了个面,还有句话。 【向前】 还没等狄更斯反应过来,纸条上的墨迹像是活了一样,线条如同蛇一样蠕动起来,从字符变成了一个箭头,箭头指着一个方向。 青年也凑过来,好奇的看着纸条,但是对于字符宛如活物一样蠕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好奇和恐惧,似乎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 狄更斯拿着纸条转了几个方向,字符组成的箭头也在变换,永远指着一个方向。 走吧,看起来那个混球是要我们往这个方向走了。虽然对于埃什卡不抱有什么希望,但是狄更斯知道,他只能听从埃什卡的话。 先不说会不会再次遇到哪些诡异恐怖的事,单是他现在身处原始森林内部就使他只能相信埃什卡。 青年很兴奋的跟在埃什卡身侧,周围的植被没有一种不会引起他的好奇。 慢慢的,狄更斯开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起来,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周围的光线有什么变化,依旧还是像白天一样。 随手拦住想要往边上跑的青年,狄更斯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这是他花钱从一个吉普赛女人手里买到的匕首,说是什么下了咒,被匕首伤到的人会浑身溃烂而死。 对于这种话狄更斯以前是不信的,但是在经历了那些事后,狄更斯信了,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用来防身也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价钱很便宜。 握着匕首,狄更斯矮下身开始观察身边的植物,一开始他没有发觉,现在仔细观察,这些植物的叶片都散发着柔和诡异的光。 这些光太过细小,完全融入了周边的环境之中,以至于狄更斯只有在十分仔细的观察后才意识到它们的异常。 缓缓抬起头,树木郁郁葱葱,遮蔽着天空,让人无法窥见天空的全貌,却能从缝隙之中看见那已经变得漆黑的色彩。 这里所有的植物都在发光。狄更斯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是这些植物发的光已经完全取代了日光,甚至能够模仿出光斑。 青年言闻,抬起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狄更斯小心的摘下一片树叶,还没等他研究一下,那片树叶在顷刻之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那片黑色宛如深渊一般恐怖,极为纯粹的黑色让狄更斯看不见任何反光,就像个黑洞一样。 缓缓呼出一口气,狄更斯掏出手电筒照在那片树叶上,光线被吞噬了,手电的光完全消失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那个混球不会安好心!狄更斯看着手里诡异的树叶忍不住咒骂起来,手里漆黑的树叶突然开始凋零起来。 黑色的灰烬从树叶上剥离,渐渐的飞向高空,星星点点的黑落在其他植物上,那些原本正常的植物在粘上黑色的灰烬之后瞬间失去了颜色,变成了如同黑洞一般恐怖的黑色。 这种黑色在扩散! 狄更斯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顾不上解释,拉上一边还在抬头看天的青年狂奔起来。 他不知道那些黑色扩散开来会发生什么,但是狄更斯记着埃什卡留给他的那句话。 【不要踏足黑暗覆盖之地】 那黑色如同墨入清水般飞快的扩散开来,从最开始的几株植物到肉眼可见之处都开始变黑。 黑色如同有意识一般,向着不断狂奔的两人侵蚀,原本美丽富饶的森林此时已经变成了无法窥见任何存在的黑色。 最为恐怖的是,狄更斯听见了从那篇无法窥视的黑暗中传来的窃窃私语。 细碎的声音中包含着人类的尖叫惨嚎,植物叶片摩擦的声音,野兽的嘶吼,以及恐怖的,无法形容的叫声。 那些声音代表着什么狄更斯一点都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要是被这片黑暗吞噬,他恐怕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没有事时间考虑那么多,狄更斯看着纸条上的箭头拿着手电筒一路狂奔,或许是因为手中有着光源,光芒所照到的地方黑暗蔓延的速度会低很多。 但是即使如此,对于狄更斯一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作家来说,背着一堆东西跑一会能接受,长跑起来简直要人命! 没一会狄更斯的速度就开始慢了,呼吸凌乱,脸色苍白,脚步都开始不稳起来。 况且他们狂奔的地方还是森林之中,一个没注意,狄更斯就被一块石头绊倒,整个人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身后的黑色加快的速度企图将他吞噬。 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狄更斯的背包,将他像只猫一样拎了起来。 青年拎起狄更斯,动作熟练且稳健,直接将狄更斯连人带包抗在了肩膀上往前狂奔。 狄更斯只感觉胃部被坚硬的石头顶着,忍不住干呕几声。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是逃命的时候,不能添乱,强忍胃部的不适给青年指路。 似乎是没有了狄更斯带路的拖累,青年的速度又快了几分,扛着狄更斯和包健步如飞,跑的比豹子都快。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狄更斯默默的抓紧了青年,果然,只有他是人类。 作者有话说: 副本不会按顺序进行,不过都会写完。 倒霉孩子:因为队友太呆以至于我老是忘记只有我是柔弱人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30 好似没有尽头的奔跑,狄更斯看着周围已经逐渐被吞噬的事物,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凉意。 那些被吞噬的事物并不是在瞬间失去的色彩,而是被无数蠕动窸窣的黑色虫子蚕食鲸吞。 这一片恐怖的,扭曲的黑暗是由那成千上万的虫子组成的。 狄更斯恶寒的颤了颤,更加用力的抓紧了青年。手中的纸片上,箭头一直指着一个方向,而他们已经不知道奔跑了多久。 前方视线之内除了植物依旧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狄更斯不知道青年能坚持多久,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祈祷这种局面能尽快出现转机。 前面有光。青年突然说了一句,狄更斯连忙努力的望去,果不其然,在还没有被同化的植被之中看见了一抹缥缈虚幻的光影。 而好巧不巧的是,纸上的箭头也正好指向了哪里。洪喽薯院 第23章 在狄更斯眼中,那里散发着诡异的宏光,虚幻的光线穿过植被的遮挡,难以形容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感觉到恶心。 狄更斯艰难的深呼吸着,让自己维持冷静。 往那边跑。青年没有说话,只是速度又快了几分,狄更斯感觉自己看见了残影。 青年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跑了至少有半个小时,但是却没有任何疲惫力竭的现象,甚至于连呼吸都没有乱。 远超人类的速度和身体素质,狄更斯眸光暗了暗。他开始思索将青年拉向自己的一边了,埃什卡是个危险且喜怒无常的存在。 狄更斯觉得自己得有一些能够反制对芳的手段,至少不能让自己那么被动,连知情的权利都没有。 青年的出现无疑就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毫无疑问青年有着对他天然的亲近感,而且能够抗衡埃什卡。 虽然现在狄更斯不知道这个抗衡能做到什么地步。 青年的速度极快,狄更斯还在思索的时候他已经扛着狄更斯冲向了那片宏光。 周围的一切瞬间化作空白,狄更斯只感觉巨大的嗡鸣从四面八方响起。 紧接着,黑色的影子如同喷泉一般从白色之中涌出,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无数洪流夹杂着诡异的色彩扭曲着冲进狄更斯的身体。 狄更斯无法形容那些是什么,只感觉眼前闪现着奇异的光线,闪耀着丑恶的,令人作呕的光。 那些色彩扭曲在一起,所照耀之敌都被染上那斑斓诡异的色泽,炫目骇人。 身体内传来炙热的,好像被融化一般的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翻涌。狄更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 在他张开嘴的瞬间,狄更斯失去了意识,而他身上绽放出诡异炫目的光。 那是来自群星的色彩,无数的色彩糅杂在一起,它们相互缠绕,扭曲,融合,最后形成那无法形容无法描述的光从嘴中喷涌而出。 那瘦弱单薄的青年僵硬的漂浮着,皮肤下无数色彩流动着灼烧着。 光芒依旧不停的从体内涌出,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开始融化,皮肤开始干枯,皲裂。 冰冷的,宛如漂浮石块的苍白开始在狄更斯的身上蔓延。 直到那色彩涌向狄更斯的背部,白皙的皮肤上,一个眼睛的突然骤然浮现,来自太古的力量开始包裹驱逐那色彩。 那股力量完全不顾人类的躯体能不能承受住,诡异强大的力量摧枯拉朽的将那色彩驱逐,人类脆弱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失去意识的狄更斯脸上出现痛苦的表现,他的四肢不停地颤抖,身体的每一寸都被那股力量摧毁重塑。 直到那色彩彻底的消失,光芒迫不得已的离开这里,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周围的白色开始扭曲,黑色的影子似乎犹豫了,它开始后退,直到消失。 一声重物落下的声音,惊动了正在荡秋千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身可爱的蓝色裙子,蕾丝花边点缀,金色的头发被缎带扎成两个可爱的马尾。 小女孩抱着怀里的小熊好奇的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似乎是有些害怕,小女孩将怀里的小熊紧了紧,直到看见妈妈最喜欢的小花园里躺着一个昏迷陌生男人,小女孩才尖叫着转身往房子里跑去。 她的尖叫声引起了附近佣人的注意,打理花园的女仆从一边的工具房里找到一把铁锹壮着胆子往小女孩发出尖叫的地方走去。 爸爸!花园里有个奇怪的人!小女孩一路跑进父亲办公的房间,大声的说着刚刚自己看见的画面。 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将自己的小姑娘抱进怀里,什么?奇怪的人?男人皱起眉,开始思索是不是又是那个狂热粉丝找到这里了。 亲爱的,我听见了莉娜的声音,发生了什么?穿着一身华贵长裙,姿态优雅气质端庄的女人提着裙摆快步走了过来。 妈妈。莉娜见到自己的母亲,眼睛一亮,在父亲怀里扭的像只毛毛虫。 男人无奈,只能将可爱的女儿放下,哦,你果然还是喜欢妈妈。莉娜一离开父亲的双手就迫不及待的扑倒了母亲的怀里。 妈妈!莉娜紧紧抱着母亲修长白皙的脖颈,将自己埋在对方的颈窝里。 你回来了。男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贵妇眼神也柔和了几分,嗯,事情有些进展了。刚刚莉娜怎么了? 他说花园里有个怪人,我觉得大概是我的那些狂热粉丝吧。男人无奈的耸耸肩,将自己的妻女揽入怀中。 作为一位画家,他年少成名,虽然有过一段低谷时期,但是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他,名利双收的同时还有一位美丽的妻子,以及一个可爱的女儿。 女人将头靠在男人的肩头,神色有些疲惫,这次我去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温切尔特家的小儿子死了。 男人手一顿,表情有些严肃,艾利克死了? 女人不悦的看了一眼男人,然后又小心的看向怀里的莉娜。 可爱的小姑娘已经趴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小姑娘可爱白皙打的脸上浮现着健康的红晕,似乎睡得很熟。 男人立刻闭嘴了,叫来了佣人女儿接过去。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首饰衣服,脸上属于母亲的温柔消失,她骨子里依旧是那个优雅端庄的上流贵妇。 老温切尔特已经将那个私生子接回家了。女人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显然很瞧不起那个私生子。 男人皱着眉,眼神深处有着一丝恐惧,艾利克怎么死的? 女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听老温切尔特说,是摔死的。 作者有话说: 开始副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31 摔死的? 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显然艾利克的这个死法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贵妇茶色的眼眸微动,视线在丈夫的脸上饶了一圈,将对方微变的神情收入心中。睫毛微微颤动,眼帘垂下,挡住了那双温柔似水的茶色双瞳。 老爷,夫人,花园里晕倒了一个人。 夫妻两人无言之间,管家礼貌的敲了敲房门,提醒他们这个庄园里出现了一名意料之外的客人。 丈夫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一瞬间就消失了,听见管家的话,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起。先把人安排在客房吧,等醒了再问问来历。 虽然他觉得八成这个人是自己的狂热粉丝,但是性格温和恪守礼仪的他还是选择了先将人好好照料好。 贵妇抿嘴一下,两条雪白柔软的手臂挽住了男人的手臂,亲昵的靠在对方的肩上。 当时她从一众追求者中选中现在的丈夫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画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对方浪漫温和的性格。 对方身上那种柔和的气质,以及那属于艺术者天真浪漫的性格让她觉得对方一定会永远爱她。 事实证明,她选对了,结婚这么多年,同龄人已经开始相敬如宾各玩各的了,而他依然待她如两人恋爱的时候。 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个小惊喜,我们去看看吧。男人亲昵的握住妻子的手,他深爱与他的妻子就如深爱与绘画。 只不过妻子到底是上流社会的名媛,又要处理家族事物,现在又是社交季,家族之间的交往要开始进行,一个月近一半都在外奔波。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大大缩短,男人苦恼的同时开始想办法在两个人为数不多相处的时候让妻子开心放松下来。 两人亲昵的手挽手走向庄园内部,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男人一只手捂住了妻子的眼睛,另一只手慢慢的拧开了门把手。 看起来你这次准备的惊喜很不一般呢,亲爱的。 妻子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顺着男人的引导走到了房间里。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男人放下了手,贵妇缓缓的睁开双眼,紧接着她被眼前的一切经验了。 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花房,墙壁上镶嵌着一块块玻璃,让阳光能最大面积的撒进来,以至于这间房间在白天能时刻保持阳光的照耀。 无数珍贵娇嫩的花卉被悉心照料,一一摆放进了这间房间,翠绿的藤蔓攀爬在花架上,蔓延到了天花板,紫色的小花点缀其中美不胜收。 形态各异的美丽花朵在这间房间里尽数绽放,美丽娇艳,尽态极妍,不大的房间被布置的宛如人间仙境。 最让她惊喜的是被摆在最中间的那副话,上面的人物正是她自己。 那张画中,自己宛若少女,穿着一身花朵点缀的白色纱裙,手中捧着一束不知名的花朵,站在湖水之中,美得如同那传说中的湖中仙女。 第24章 妻子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眼神中满是感动和惊讶,眼泪在眼眶中积蓄,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不敢置信,你居然画了我。我是第一个对吗?妻子转过身激动的看着丈夫,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丈夫绝对不会画人物。 现在居然为她绘制了一副画,怎么会不让她感动。 男人将妻子揽入怀中,是的,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灵感的缪斯。 妻子一脸幸福的依偎在丈夫的怀里,男人看着那幅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深情又痴迷,好像透过那画看见了自己的一生所求。 我们该去吃饭了。男人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妻子,妻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美丽却已经有些许细纹的脸上展露出羞涩的笑容。 一如当年那惊艳美丽,引来无数年轻俊杰追求的贵族千金。 我还想仔细看看它。妻子恋恋不舍的看向那副画,男人则拦过妻子的肩膀,温柔又关切的说,我们先吃饭吧,你回来还没吃东西呢。 丈夫说的很有道理,加上她也有些饿了,也就没有再强求,挽着丈夫走向餐厅。 两人亲密的说着夫妻之间的悄悄话,背后那扇房间的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一只细长怪异的恐怖爪子在门框边一闪而逝。 客房里,狄更斯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中透着迷茫。前面发生了什么? 大脑像是被重击了一般,一下一下的痉挛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如同虾子一般蜷缩起来。 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诡异画面,扭曲的光芒如同一片片碎裂的玻璃,那色彩带着难以描述的亵渎感。 他看见了全部,却丝毫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他看见了那畸形生长的肉瘤,满是脓疮毛发,人类和动物在光芒之下变成那亵渎神灵的畸形怪物。 眼前的画面不断冲击着狄更斯脆弱的神经,无比恶心的扭曲画面,每一处都流露着亵渎与堕落,那早已超越了人类的常理。 狄更斯不断地干呕着,原本空空的胃部是不应该让狄更斯吐出东西的,但是一股热流从喉咙中涌出。 漆黑粘稠,带着无比腥臭的黑色液体从喉咙涌出,喷在地板上,狄更斯已经没有精力思考那么多了。 大脑一片混乱,只有恶心和反胃两种感知促使着他不停地呕吐,不停的扣着喉咙,似乎要讲自己的胃都吐出来。 哦!我的老天!听见动静的女佣推门进来,却被眼前的画面吓住,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黑色的液体似乎没有尽头一般从狄更斯的喉咙中喷涌而出,从床边渐渐蔓延到门口,粘稠的腥臭液体中还夹杂着不少类似于内脏的东西。 女佣恐惧的看着这一幕,狄更斯的肤色此时已经苍白如同死人,青色的血管浮现在那青紫苍白的皮肤上,甚至于,狄更斯的皮肤上渗出了一层不知名的透明液体。 直到那黑色的液体快到女佣脚下,女佣才如梦初醒,尖叫着,慌乱的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过两天要入v了!到时候万字掉落!大家多多支持哦~ 第32章 32 正在餐厅用餐的两人一边切着盘中鲜嫩多汁的小羊排,一边低声讨论着上流社会贵族之间发生了的趣事。 女佣有些慌张的找到了在餐厅门口待命的管家,将刚刚自己所看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道来。她的双手不安的绞着围裙,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恐惧慌张,那诡异有恶心的画面显然将她吓的不轻。 以至于她连自己裙摆上何时粘上了黑色的液体都没有发现。 管家听完女佣的描述,眼神微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默不作声的将眼中的神色压下,眨眼之间,已经恢复了矜持和冷静。 我会和老爷夫人汇报的,我想你现在需要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夫人并不喜欢下人们不注重外表。管家推了推眼镜,眼神落在裙角的一片污渍之上。 女佣脸色微变,连忙低下头去寻找那处污渍。在看见自己的裙角沾上了黑色之后,她眼中的恐惧慌张更甚了。 只不过那种恐惧并不是因为那黑色的液体来源诡异,而是她的裙摆被弄脏的这件事。 谢谢您!女佣连忙动作利落的将那块污渍折起藏好,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渗出。 管家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你去收拾吧,记住别让人看见了。女佣慌张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贴着墙角离开了。她的脚步很匆忙,甚至有些凌乱,似乎背后有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在追她。 而她的身后,只有管家在注视着她。 笔直的走廊之中,下午落日的余晖从玻璃中落下,那暖色的光芒下,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这座建在森林之中的庄园是老爷的财产之一,但是在他和夫人结婚后,这里成为了老爷名下唯一的财产。只有这座庄园,庄园里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老爷。 包括画廊里的每一幅画。 管家站在原地,抬头注视着穹顶之上老爷亲自绘制的壁画,那些美丽,带有自然气息的风景,每一笔都似乎融入了创作人的灵魂,让那原本是死物的存在显得生机勃勃,甚至于有些诡异。 推了推眼镜,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按开怀表,管家看了一眼时间。 那是一块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怀表,黄铜制作的外表上充满了属于岁月的斑驳痕迹。原本用作装饰而雕刻上去的装饰也在岁月的磨损之中变得浅淡,只留下弯弯绕绕的线条如同狰狞的疤痕一样盘踞在上面。 怀表的盖子上似乎贴着一张照片,同样也很老旧了,可以剪裁过的照片上有着不少的划痕,尤其是最中间的那个,黑漆漆的洞。 哪里原本是一张人脸,却被不知道什么人硬生生的从这张照片上刮掉了。 管家静静的看着那张照片,除了那个被扣掉脸的女人,一个少年正笑吟吟的站在女人身前,笑容中是幸福和满足,似乎照相是一件让他十分开心的事。 带着白色丝质手套的手轻轻的抚摸过那张照片,管家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怀念,只是短短一瞬,这种怀念化作了无奈和叹息。 lamour dune vie隐与黑暗中的无声叹息,管家将手里的怀表合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最终归于平静。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轻轻推开了餐厅的门。走到夫人身边,管家弯下下在对方耳边低语,那位客人似乎出现了点小问题。 贵妇手一顿,眉头微皱,你先去处理,我和俄尔思用完餐就过去。语调有些不悦,显然她并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她为数不多的平静时光。 男人,也就是俄尔思抬起头看了妻子一眼,发生了什么? 贵妇无奈的笑了笑,我们花园里的那位不速之客发生了点小意外,恐怕需要我们去处理一下。俄尔思点了点头,先用完餐吧,管家先去处理一下好了。 妻子的管家在对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跟着她了,可以说是妻子最为亲近的人之一,况且对方的能力也十分的强,将一个偌大的庄园打理的井井有条,俄尔思相当信任对方。 得到主人的命令,管家微微颔首,优雅的转身离去。他需要在夫人老爷用完餐前将客人的事处理好。 房间里,狄更斯已经停止了呕吐,此时十分虚弱的趴在床上,苍白泛着青色的皮肤此时显得十分恐怖,像极了一具泡在冷水里的尸体。 地上黑色的不知名液体缓缓流动着,一部分悄无声息的深入木质的地板之中,一部分试图接近门口。 房门被推开,管家看着房间里诡异至极的画面微微挑了挑眉,黑色的液体蠕动着向着他涌去。 它们似乎拥有了生命,流装的无机质身体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那些夹杂在里面的内脏碎片像蠕虫一样爬动着,它们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丑陋的,布满筋膜血管的肉球。 管家后退了一步,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对于眼前已经超越人类想象的恐怖画面没有丝毫的不适,似乎眼前这荒诞扭曲的一切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打扫干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弯下腰将那团长出无数细小触手的肉瘤抓在手中,肉瘤剧烈的蠕动着,那些触手长出了无数锋利的倒刺,细小鲜红的触手狠狠扎入肌肉,顺着血管不停的生长着。 管家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将那肉瘤抓在手中,任由那肉瘤整个钻入他的手中。 手臂上的皮肤凸起一个鼓包,显然那团东西已经进入了管家的体内。 女佣们听见管家的吩咐鱼贯而入,将地上诡异的黑色液体清理干净。失去了肉瘤的黑色液体像是失去了生机,变得像普通的水一样,被女佣们轻而易举的处理干净了。 第25章 手上的鼓包此时完全消失了,管家拍了拍手,示意女佣们可以离开了。女佣们全部低着头,一声不吭的从房间里离开,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过,也没有发出过任何的声音。 管家走到床边,将狄更斯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吐出黑水的原因,狄更斯那苍白泛着青紫的皮肤此时正在渐渐的恢复红润。 原本塌陷的眼眶和脸颊,身上萎缩的肌肉此时也正在渐渐恢复起来。 短短几分钟内,床上那个皮包骨头,肤色青紫,浑身包裹着黏液的恐怖青年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清秀英俊,却有些瘦弱的年轻俊杰。 眼中划过一丝奇异的色彩,管家将被子为客人盖,夫人和老爷快来了。 作者有话说: 进展有些慢,埋的伏笔有些多,细心的应该已经发现画家的身份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33 23 贵妇走进房间,见清秀的青年毫无异样的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便侧头看向一边的管家。管家向她点点头,示意已经将一切处理好了。 俄尔思走进来看了一眼狄更斯旋即愣住了,他认识这个人,或者说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人。 艾利克向他提起过这个人,甚至给他看过照片。那次的交谈中,艾利克言语之中都在夸赞这个青年的优秀,并且十分坚定的认为这个青年和他们是一类人。 都拥有着那令世人为止赞叹的天赋,或者说,他们都能感知到哪隐藏在群星之间的伟大存在,能够有幸成为那些伟大存在虔诚的信徒。 俄尔思摩挲了一下手指,审视着眼前的陷入熟睡的青年,或许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员?看来要找个时间验证一下,如果真是同伴那他们理应好好的交流交流。 贵妇微微侧头,棕色的眼眸在俄尔思身上滑过然后停留在管家身上,既然没事了,我和亲爱的就先去休息了,好好照顾客人。 最后几个字似乎包含着什么意味深长的含义,优雅上扬的语调轻飘飘的扫过在场人的耳膜,酥麻感从腰部蔓延,几乎将人的魂都勾走了。 俄尔思拦住妻子的腰,两个人调笑了一番离开了卧室。 走之前,贵妇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管家,棕色的眼眸之中,一点诡异的虹色在瞳孔之中摇曳,似乎是烛光的倒影,在哪美丽的眼眸中游离,如同幽魂一般森冷诡谲。 管家垂下眼眸,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房门在面前关上,寂静无声的房间里响起一声细小的门锁声。管家站在关闭的房门前,高大的声音背着光在门上投下一片阴暗的阴影。 他僵硬肃穆,带着石雕人像一般的冷漠青白,布满褶皱,岁月斑驳的脸上是雕刻上去的冷硬和漠然。 如你所愿,夫人。管家缓缓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情感的看着床上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青年,红色的血丝在眼白上蔓延,青紫色,如同蜘蛛网一般诡异的血管在他脸上浮现。 对于自身的变化,他毫无知觉,他只是遵循着夫人的命令,熟稔的拉上窗帘,从画下隐藏的暗格里拿出一把斧子。 暗红色的干涸血迹将整把斧子包裹,那沉淀的颜色足以想象上面沾染了多少的鲜血。 十分抱歉。他向着熟睡的青年深深的鞠了个躬,然后脱下手套,一双如同骷髅一般恐怖惊悚的手赫然出现,上面的皮肉萎缩干枯,紧紧的贴在骨骼上,呈现出树皮一样的皲裂。 管家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将视线看向了狄更斯那双修长白皙又不失肉感的手,曾经的他也有着那样的一双手,可惜,那样的手会影响到他。 面无表情的高高扬起手中的斧头,旋即狠狠的落下,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肌肉被撕裂割开,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飞溅在房顶之上,在那美丽的风景上留下刺目的红。红熡薯院 一下接着一下,身下年轻富有活力的身躯在不停地抽出,血液从各处涌出,将整个床铺都浸染在了红色之中。 手臂,双腿,胸腔,头颅,一下接着一下,管家面无表情的思索着下一斧子该往什么地方劈。手上用力,颈骨被一下砍断,圆圆的东西从床上滚落,如同皮球一般掉在了地上。 白色的骨茬到处溅落,有的地方骨头断了有肌肉连着,管家不得不一连砍下很多次,直到一块部位彻底被砍下。 窗外的天空已经被漆黑所覆盖,星子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夜空之中。整个庄园都陷入了寂静之中,没有灯光,没有活人,死寂与黑暗在其中蔓延。 管家将最后一块砍下,满身鲜血的从床下走下,花白的头发已经被鲜血打湿,他不在意的往后一露。脸上那如同蛛网一般的青色血管此时更加明显了。 它们密密麻麻的遍布他的整个面部,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具被泡在水里的尸体,不属于活人的气息蔓延至整个人房间。 管家来到床边,捡起地上的头颅,借着窗帘缝隙间漏进来的月光,他看见了那双睁开的蓝色眼睛。 他想起来了,在他砍第一下的时候青年似乎因为剧痛醒来了,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很漂亮,只不过现在这双眼睛已经被死亡的阴翳所笼罩了。 这双蓝眼睛此时已经被一层薄薄的灰色覆盖了,不在透彻明亮,透着死亡的绝望气息。 将手里的斧子放在一边,管家坐在了床边,从怀里掏出怀表,还要等一会在过去,正好可以收拾一下。 站起身,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十分熟悉的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管家服走到浴室中,点燃烛台,镜子中一张沾满血,如同恶鬼一般的脸在黑暗中浮现。 最诡异的是,脸上那些青色的血管此时尽数消失,它们在此刻全部隐藏在了皮肤之下,蛰伏等待着下一次机会的到来。 脱掉衣服,他的身上布满了烧焦一般的黑色痕迹,它们像蜈蚣一样狰狞的盘踞在他的身上,黑色的粗线穿梭在这些伤口之上。 那些黑色的伤口将他的身躯割裂,让人无端联想到哪被砍成一块一块的尸体。更加诡异的是,那些区域的肤色甚至有些许不同。 就像是,这具躯体是用那些黑线将无数块,来自不同身躯的肉块串联缝补起来的一样。 冲刷掉身上的血迹,管家正准备穿衣服事,鼻尖忽然一热,紧接着,暗红色的鲜血从鼻子里流出。他抬手在鼻子下擦了一下,满手的猩红。 微微皱眉,他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 没有多想,管家打开水冲洗着鼻子,但是那鲜血像是没有尽头一样,不停的从鼻腔中流出,虽然速度不快,但是一直无法止住。 红色的水不停的流向下水道,过了好一会,正在他思考要不要使用特殊手段的时候,鼻血止住了。 擦了擦鼻子,管家没有多想迅速的穿好衣服,他要赶快将东西送过去。 将一些血红的东西从床上捡出来放进银质的托盘之中,管家整理了一下衣服,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 花房之中,穿着白纱睡裙的贵妇正作案在椅子上一边欣赏那副话一边等待管家的到来。 很快,响起了细小的敲门声,贵妇咳嗽一声,门外的管家推开门走了进来。 准备好了?贵妇带着一丝微笑满意的看着一声整洁的管家,管家点点头,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小桌上。女人迫不及待的坐在桌边,管家拿开罩子,一盘新鲜的,甚至还有余温的内脏呈现在托盘中。 贵妇低下头,陶醉的在嗅着血腥味,真是不错。紧接着,优雅端庄的女人撕开了迷惑所有人的外皮,直接徒手抓起内脏大口的撕咬起来。 她的脸变形扭曲,嘴巴裂开一直到耳边,人类的牙齿已经变成了野兽般参差不齐的尖牙。她的额头上裂开一道口子,黑紫色的触手从里面涌出。 似乎是觉得这样不过瘾,她放下了手里的内脏,然后那张脸渐渐的裂开,面皮如同海葵捕猎的触手一般打开,脸皮之下没有血肉,只有恐怖的,长着无数圈牙齿的恐怖口腔。 一截尖细的长舌头从原本应是喉咙的地方伸出,卷起那银质的托盘,整个吞下。 管家安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抬头去看女人,他知道对方很不喜欢别人看见她进食的样子。他注视着地上恐怖扭曲的影子,耳边是野兽惬意的嘶吼。 作者有话说: 男主没死!没死!只是暂时死一下!(?)我们的宗旨是,全员大恶人! 推一下预收《【克系】成为富豪后我被邪神盯上了》 叶瑟安·克洛诺斯以为自己会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绘画事业的时候,一份来自祖母姐姐的庄园遗产让他从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变成了富豪。 那是一座位于偏远小镇的葡萄酒庄园,在叶瑟安踏上那片土地时,仿佛融入土地,属于美酒的醇香让他沉沦迷恋。 伴随着醇厚的酒香,叶瑟安的画作越发爆火。凡是买下画作之人,他们沉迷在其中,义无反顾的来到小镇追求根源。 第26章 但是叶瑟安却逐渐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拥有着生命,小镇似乎被笼罩在一个极为恐怖扭曲的秘密之下 在无休止的失眠之中,叶瑟安恍惚之间看见了那双虚幻而魔性的绿色眼睛,祂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 肥沃的松软土壤,芳香浓烈的花朵流动着粘稠猩红的液体。 平静的结冰湖面,乌青冰冷的鳞片伴随着优美怪异的嚎叫。 冰冷的墨绿森林,雪白圣洁的兔子啃食着腥臭蠕动的毒蛇。 淳朴的小镇居民,双手捧起金杯用乳汁灌溉着畸形的山羊。 神圣的古老教堂,神父虔诚疯狂的大声赞颂着伟大的旧神。 奢靡迷乱的酒宴之上,柔美的烛光照耀着珠宝,翩然的裙角摇曳着,叶瑟安感到了无比的恶心和恐惧,他尖叫着,痛哭着,企图逃离这一切。 唯有那舞台中央的青年,扬起苍白尖细的下巴,用那双兽性的绿色眼睛欣赏着眼前的话剧, 为我表演,取悦我,讨好我,竭尽你所能的谄媚,或许你的乞怜摇尾能让我感到一丝有趣。祂优雅的举杯,俯视着陷入疯狂崩溃的人们。 无休止的追杀,交错怪异的梦境和现实,无法逃离的庄园就像永远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叶瑟安在一次一次的死亡中拿到了反击的钥匙,将那把美丽的秘银匕首抵在青年苍白的脖颈上,叶瑟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会杀了我吗? 当然,我会杀了你,并且无数次杀死你。 将苍白的尸体埋进土地,叶瑟安终于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他成为了知名的画家,享誉盛名的同时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庄园。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每天都出现在窗边,支着脑袋,眼神澄澈,笑容甜蜜的绿眼睛男人用磁性的声音说,你今天还没杀死我哦~的大贱货就好了! 叶瑟安愤愤的掰断了画笔,并且将洗笔水泼向了窗外,滚吧! 【食用指南】 1,克系题材,资料来源爱手艺和克苏鲁公社,有大量私设,会提前说明 2,架空世界,会追求合情合理的设定,别扛 3,可能会不严谨,希望大家多多见谅,有问题请好好说,合理建议都会接受 4,感情慢热且诡异,相杀相爱,非典型恋爱过程,cp已定,作者快乐码字,全员大恶人。 第34章 34 很快, 咀嚼的声音消失了,野兽发出了惬意满足的喟叹。美丽优雅的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发辫,和之前一样,把剩下的东西处理了吧。 女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月光之下, 那张白皙美丽的面容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 白日里的那些小细纹此时已经悄然消失了。 她走到镜子前, 仔细的端详着镜子里年轻貌美的自己, 眼中那摇曳缥缈的虹色映照在光滑的镜面上好似两团幽幽的鬼火。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对吗?女人伸出手, 眼神沉醉癫狂的抚摸着镜子里的那张脸, 她的声音缥缈沙哑,属于女性柔和的声线之中掺杂着一些嘶哑怪异的声音。 管家注视着女人, 是的,您将她保护的很好。女人收回手, 纤细的手指抚过脸上细嫩的皮肤,莉娜睡着了? 是的, 您要去看看吗?管家微微点头, 显然对庄园里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女人抬眸,视线落在花房最中心的那副画上, 上面宛如湖中仙女般美丽的少女笑容嫣然, 手中捧花似乎有着生命一般。 人们仿佛能嗅到它的芳香, 每一片花瓣都娇艳柔嫩, 上面的水滴似乎在流动一般,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副画而是一捧真的花。 相比起那逼真的花朵,那美丽的少女就缺少了些许灵动, 虽然美丽, 画工精湛, 但是失去了逼人的灵气和生机,只是一副画而已。 真是拙劣的。女人眼中浮现出浓烈的厌恶和狂躁,那双被保养精致的手高高的举起,狠狠的抓在画上。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指甲崩裂,鲜血飞溅,那副画作从中间被划出几个口子。断裂的指甲镶嵌在其中,少女的脸变得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裙子。 毁掉了那张脸,女人才恢复了平静,手上的伤口以极快的速度开始愈合,肌肉蠕动之间,似乎有无数的细小肉虫在其间蠕动。 我去看看莉娜,把画收起来,老爷问起来就说我收藏起来了。女人看着新长出来的指甲满意的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神情在提起女儿的时候柔和了不少。 是。管家点头,女人优雅的迈着步子离开了花房,她要去看看可爱的女儿。 花房之中只剩下了管家一个人,他走到那副被毁的画前注视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画上的少女似乎在悲伤的哭泣,捧花上的露珠都是她的泪水。 而最为讽刺的是,这张被划开的脸和女人刚刚那裂开的面皮那么相似。 端详了一会,管家从花架上取下画,用一块黑布遮住离开了房间,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处理。 走廊之中,些许月光透过玻璃撒落在地上,他抱着画无声无息的走着,身后没有光照亮的角落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缓慢的蠕动。 它们渐渐的攀爬上没有光亮的墙壁,将那一片侵蚀包裹,原本完好无损的墙壁被黑色的阴影覆盖后开始渐渐的腐蚀朽化。 那些死物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墙皮剥落之后,一块块留着黄绿浓水正在抽动的松软腐肉暴露在空气中。 它们抽动着,那些腐烂散发着恶臭的红色肉块蠕动着,挤出一股一股黄绿色的脓液低落在地上,那些黑色渐渐覆盖在肉块之上,将它们撕咬蚕食。 管家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刚刚那恐怖诡异的画面奇异的消失了,走廊还是如白天一样。 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扫过周围,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管家才转身离开。 将剩下的尸块装进袋子里,管家将低着鲜血的袋子提到了花园里。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一个已经挖好的深坑映入眼帘。 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坑里,管家往后退了一步。一个动作僵硬,肤色苍白,深深低着头的女佣如同幽灵一般出现了,她握着铲子,僵硬的开始填土。 管家在一边注视着那个深坑,白色布袋被泥土一点点掩盖。这里已经不知道埋葬了多少这样的袋子,那些绽放的花朵,以及周围繁茂的树木,或许它们的根系已经深深的扎入其中了。 取出怀里的怀表,管家看了一眼时间,女佣已经填好了深坑,低着头站在一边。 回去休息吧。管家收起怀表淡淡的说了一句,女佣点点头,拖着铁锹走回了庄园,她的姿势怪异,似乎对于四肢的控制很陌生。 管家将两朵花放在了那片松软的泥土上,向着这座坟墓微微欠身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莉娜缓缓睁开眼,黑暗之中床边坐了个人,莉娜立刻坐起来,那人倾身上前。宝贝,做噩梦了吗? 温柔的嗓音,母亲美丽的面容离开黑暗出现在莉娜眼前,棕色的眼睛里是爱怜和关切。莉娜放松了下来,妈咪。 女儿紧紧抱住了母亲,母亲将女儿抱在怀里,是做噩梦了吗?莉娜点点头,梦见了一些很可怕的事。说着莉娜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母亲。 年纪尚小的她已经记不清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种恐惧和惊悚感依旧停留在了小姑娘的大脑里。 女人亲了亲莉娜的额头,安慰着被吓坏的小姑娘,没事,只是梦而已,爸爸和妈妈都在呢。说完将莉娜抱在怀里轻轻摇晃起来,嘴中哼着一首摇篮曲。 莉娜被母亲温柔的安抚了,趴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女人抱着莉娜在地上走动着,温柔的嗓音唱着一首摇篮曲,月光落在女人那温柔,充满母性的美丽面容上。 或许她真的很爱女儿。 女人将一个吻轻轻的落在莉娜的额头,你是我最伟大的艺术品,宝贝。 回到房间,俄尔思困倦的声音响起,去做什么了?亲爱的。 女人回到床上,温柔的亲了亲俄尔思的脸颊,莉娜做噩梦了,哭的很厉害,我去看看。俄尔思嘟囔了一句再次进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天清晨,俄尔思准备去见见那个艾利克提起的人时被告知对方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 似乎是有急事的样子,管家见状也不好阻拦,就只能先让人离开了。 俄尔思有些失落,他还是对艾利克嘴里的那个人很好奇的。和他不同,艾利克从小就成为了信徒,从出生就生长在那种环境中。 而他只不过是走投无路的时候选择了相信而已。 亲爱的,莉娜的生日快到了,我准备在这里为莉娜准备一个生日会,顺便展示一下我新得到的收藏。女人看着安静吃饭的女儿神色温柔。 第27章 莉娜言闻抬起头兴奋的看着母亲,真的吗?妈咪!自从搬到这里之后,她就没有玩伴了,即使有父亲的陪伴,但是到底是孤独的。 只不过莉娜觉得自己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见到忙碌的母亲没有将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 现在听见母亲要为自己过生日,莉娜立刻就兴奋了起来,生日聚会就意味着庄园里会热闹起来,自己也会有小伙伴一起玩耍。 当然,我的小宝贝。女人微笑着点点头,俄尔思则对妻子嘴中的另一件事比较好奇。 新得到的收藏?你可没和我说,亲爱的。俄尔思擦了擦嘴,他已经吃好了。比起女儿的生日会,他更加对妻子嘴中的那个收藏品感兴趣。 莉娜不开心的撇撇嘴,这就是她不喜欢爸爸的原因,在他的眼中,似乎自己这个女儿并没有那些画和收藏品来的有价值。 女人摸了摸莉娜的头发,微微皱起眉看向自己的丈夫,亲爱的,我觉得比起我的藏品,似乎莉娜的生日礼物更加重要一点。你准备了,对吗? 棕色的眼眸凝视着俄尔思,显然俄尔思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他今天晚上睡在什么地方。 俄尔思的动作微微一僵,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尴尬,显然妻子的问题让他无法回答。他并没有为莉娜的生日准备礼物,这两天他都带画室里,沉迷于自己的创作,并且不让任何人进去。 女人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消失,那张美丽的面孔此时布满了怒意,俄尔思!你今天晚上就睡在你的画室里!在你没有拿出莉娜的生日礼物前,你不要想踏进房间一步! 俄尔思尴尬的揉着鼻子,看着自己盛怒的妻子不停的道歉认错,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会为莉娜准备一份让她满意的礼物。 莉娜吃着盘子里的东西,突然感觉很伤心,她觉得这个家里出了妈咪没有一个人爱她。那些神出鬼没的女佣从来不会和她玩,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管家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是一副严肃冷漠的样子,而且莉娜能够敏锐的感觉到,管家并不喜欢她,甚至能够称得上厌恶。 那双眼睛永远停留在妈咪的身上,看她的时候似乎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莉娜很讨厌这种感觉。 我吃好了,我想到小花园里去玩一会。莉娜放下叉子看向妈咪,女人摸了摸莉娜的发丝,眼神温柔,去吧。说完就愤怒的看向了俄尔思。 显然这对夫妻之间的争吵还没有结束。 莉娜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离开了餐厅,这个庄园很大,尤其是对于小小的莉娜来说。不仅仅的庄园,外部郁郁葱葱的森林对于她来说也是未知的。 抱着自己的兔子先生,莉娜走到了花园安静的角落,挑选着绽放的花朵,莉娜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缓缓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一个方向。 你好先生。莉娜抱着玩偶十分有礼貌的说,她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但是现实是她面前空无一人,只有一块松软新鲜的土地,上面摆放着几朵小花。 女人气愤的甩开俄尔思的手,我以为你会改变的,莉娜是我们的女儿!她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什么东西,她需要关爱,而你是他的父亲!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我看见莉娜的那张脸就觉得恶心!她长的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受不了我的缪斯是两个人! 俄尔思摊开双手试图解释,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语气焦躁带着疲惫,他无法接受和妻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莉娜。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拥抱莉娜并且露出笑容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突然掩面哭泣起来,她永远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厌恶着他们的女儿。 俄尔思无言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深爱着她,无法接受有另外一个人与妻子那样的相似。 女人低声的啜泣着,俄尔思无奈的叹息一声,将妻子紧紧的拥入怀中,声音低沉饱含爱意,我保证我会努力的,亲爱的。 两人相拥无言,俄尔思眼神幽深,深情之下是让人无法窥探的黑色深渊,那里好像链接着地狱的最底层,仅仅只是对视就能使人的灵魂堕落。 那是人类无法想象的灵魂癫狂之处,也是令人作呕,厌恶,恐惧的源头。 另一边,莉娜抱着兔子玩偶开心的拍着手,似乎眼前有个人在和她说话逗她玩一般,诡异的画面让前来寻找她的女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从她来到这里做女佣开始,她就感觉到了这座伫立在森林之中的庄园散发着一股令人惊恐,不安,恐惧的扭曲气息。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那么的诡异,无论是庄园的主人还是这座庄园本身,在参差的阴影之中,这座古老的庄园似乎永远无法照耀到阳光。 即使暖色的阳光降临也好像褪去了温度,变得苍白冰冷起来,阴郁恐怖的气息从每一寸土地中蔓延生长,那是来自未知存在的手掌,将这片土地紧紧的包裹。 女佣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有颤抖和战栗让她能感受到一丝活着的感觉,待着这里的每一刻她都觉得自己的精神在凄厉的哀嚎。 或许她也开始变得不正常了,和这里一样,开始习惯,融入,直到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她见过这座庄园中本来的女佣,她们全部低着头,皮肤如同石膏一样干枯苍白,沉默的不发出丝毫声音,如同白色虚幻的影子一样,永远在这间城堡里来去无踪,好像融入了那冰冷的墙壁。 搓了搓自己暴露在空气中冰冷的手臂,女佣惊恐不安的走向正在不知道和什么玩闹的小姐。 您在和谁说话?她不安,恐惧,苍白消瘦的脸颊上,一双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此时有些神经质的转动着,试图找出和莉娜交谈的存在。 莉娜停下了鼓掌的小手,和母亲一样的棕色眼眸好奇的看着女佣,是我新交的朋友,他说他叫狄更斯,是个很厉害的作家,他刚刚在给我讲故事呢。 莉娜的眼睛亮晶晶的,漂亮的棕色眼睛里闪耀着天真和兴奋,这是她来到庄园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会讲故事的朋友。 小女孩天真稚嫩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花园中,女佣嘴唇动了动,眼珠在凹陷的眼眶中显得十分恐怖,那凸起的眼珠似乎随时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莉娜歪着头不解的看着女佣,你怎么了? 女佣猛地颤抖了一下,嗓子里发出几声不明的呓语,眼珠颤动之间看向了莉娜,我没事,只是提醒小姐不要玩太久了,会着凉的。 莉娜乖巧的点点头,她是个很明事理很听话的孩子,对于关心自己的人都十分友好。 最后在深深的看了一眼莉娜,女佣转身离开了,只不过那单薄的身形穿着那身裙子走在花园之中好像一个破碎的稻草人。 莉娜注视着女佣离去的背影,知道看不见那道苍白的影子是才看向自己的新朋友。 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莉娜撇撇嘴,情绪有些低落,比起那些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的女佣,她更喜欢能和她交流的人。 她太孤独了,从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没有小伙伴,只有管家和整日将自己关在画室里的父亲以及美丽温柔的妈咪。 莉娜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莉娜还是想要个好朋友,书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好朋友,但是莉娜没有。 想到这里,莉娜有些低落的垂下头,直到那个看不见的人说了些什么莉娜才逐渐的开心了起来。 管家将洗漱池里的血水放掉,他又流鼻血了,这次和上次一样,根本止不住,整个洗漱池的水都是红的。 清洗掉鼻子里的血块,管家抬头看向镜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睛也布满了红血丝。那些红色的线条像是蜘蛛网一般,将整个眼球包裹。 管家伸出手将眼睑翻了出来,不出意外的血红一片。他凑近了镜子仔细观察着,猛地似乎有什么鲜红细长的东西蠕动了一下。 伸手在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镊子,向眼睛里探去。他的手很稳,一下子就夹住了细长鲜红的东西,伴随着用力,一条不断扭动的细长红色线虫从眼睛里被拉了出来。 像一根头发一般,长长的红色线虫被镊子紧紧的夹着不断的扭动,那诡异的身躯不停的翻滚着,试图缠上管家的手指,但是都是无用功。 管家夹着线虫,缓缓旋转着,观察着这诡异的东西,眼神深邃幽暗, 虫子。低沉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管家将虫子冲入了洗漱池。 接着他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将脸上的血迹处理好,衣服整理得体离开了浴室。 厨房里,女佣正在洗菜,要开始准备晚餐了。或许是刚刚见到莉娜对着空气说话事将她吓得不轻,此时她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 第28章 前面的工序都没什么,直到切菜这一步,不出所料的,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她的手指被割开了一个口子。 殷红的鲜血瞬间就涌出来了,跑神的原因导致这道口子极深,几乎都能看见白色的骨头了。 而她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鲜血不断涌出,将案板染红。神情恍惚的她缓缓举起刀,似乎想要给那不停流血的地方在来切上一刀。 一只手突然出现抓住了女佣的手腕,巨大的力量捏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而女佣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依旧固执的想要落刀。 夫人是不会想吃这种东西的。管家冷淡优雅的声音响起,女佣像是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抬头看去,握到的手一松,菜刀落在案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非常抱歉,先生。女佣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青紫的手腕和不停流血的手指,十分惶恐的不停弯腰道歉,声音沙哑颤抖,显然被管家的那句话吓的不轻。 管家看了看案板上被鲜血染红的食物,我想你需要休息一下,瑞雅。他的声音依旧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冷淡,优雅低沉的声线也无法掩盖的冷漠冰冷让名为瑞雅的女仆打了个寒噤。 她低着头,双手用力的绞着围裙,手指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皮肉在搅动之间翻开,鲜血将那白的围裙染红。瑞雅喃喃的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道歉。 去休息吧。管家淡淡的说了一句,将沾血的食物全部都扔掉了。 瑞雅木讷的点点头,转身一步一晃的走了,她似乎虚弱到了极点,生命在这个庄园里慢慢被抽取蚕食。裸露在外的手腕几乎已经是皮包骨,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 快到时间了。管家看了一眼怀表,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饭,偌大的厨房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环境之中只有刀落下的声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瑞雅宛如游魂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站在浴室中看着镜子里身材干瘦,面容枯槁的自己有些出神。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幅行尸走肉的样子,曾经的自己也很美丽,她今年才十九岁,为什么宛如老妇一般苍老枯槁。 瑞雅看着镜子里自己突然崩溃的尖叫起来,声音嘶哑尖锐,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那尖细宛如骷髅一样的手紧紧抓着那宛如枯草般干枯的头发不停的撕扯着。 深深凹陷的面容,就像一张皮覆盖着骨骼上,血肉,生机,灵魂,这些东西似乎都已经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一个陷入疯狂的行尸走肉。 尖叫嘶吼了一会,瑞雅似乎恢复了正常,她走到镜子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拿起一边的梳子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地上散落着不少被撤下的头发。 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往外渗血的头皮,但是瑞雅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是僵硬的做着手上的事。 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裙子换上,手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似乎是已经没有血液了,伤口泛着一股骇人的苍白。 换号衣服,瑞雅打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流出,击打在洗漱池里发出悦耳的声音。瑞雅看着清澈的水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一丝鲜红从她的伤口处荡开。 瑞雅痴痴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缓缓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并没有发现,一条细长的红色线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水流出现在了池子里。 线虫在水里游荡了一会,似乎是被血气吸引,向着瑞雅手上的伤口游去,没有受到一点阻拦的进入到了那道伤口之中。 邀请函已经送出去了,亲爱的。女人走到俄尔思身边,俄尔思正在为莉娜准备生日礼物。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画室里作画,女人觉得新奇,要知道自己的丈夫似乎对画室有着某些偏执的情节,每次作画都要在那间画室里,并且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去。 只有这次不同,他带着一副半成品出了画室。俄尔思已经画好了背景,只剩下女儿的肖想。 大片大片盛开的百合花错落在画布上,女人看着那盛开的花朵眼神赞赏,你又进步了,亲爱的。俄尔思笑了笑没有说话,开始认真的画画。 莉娜此时正坐在秋千上看着一本童话书,阳光暖洋洋的落在女孩纯真可爱的面容上,让她好像小天使一般纯洁美丽。 女人温柔怜爱的看着女儿,莉娜,我的宝贝。俄尔思没有说话,依旧认真的作画。莉娜的生日快到了,在怎么说礼物都要准备好。 邀请了多少人?俄尔思放下画笔问了一句,女人看向俄尔思,不多,几个相熟的人。因为这次生日还要想他们展示收藏,这个收藏还很不一般,所以她没有请多少人。 俄尔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要不要准备几幅画用作拍卖?女人想了一会,暂时不用,之后在放在外面的拍卖会吧。 虽然丈夫的画很不错,但是真正能吸引那些人的到底是什么她太清楚了。 贪婪,欲望,渴求,人类永远被贪婪的欲望所驱使。 只有那些隐藏在黑暗和污秽之中,扭曲不堪,疯狂诡异的东西才能打动他们。 女人的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显然她对这次收到的藏品很满意。夫妻两人相视一笑,俄尔思亲昵的亲了亲妻子的面颊。 你似乎更加年轻漂亮了。俄尔思看着妻子的面容感觉岁月痕迹似乎神奇的从这张美丽的脸上消失了,那些细纹瑕疵再也无法寻到。 女人微微挑眉,握住俄尔思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我一直很美丽,亲爱的。她似乎在抱怨,温柔婉转的声音却更多是撒娇。 俄尔思连忙点头说是,女人总是爱美的,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说自己老了。 秋千上的莉娜缓缓抬头看向两人,棕色的大眼睛里有些些许嫌弃,那是对俄尔思的。在年幼的莉娜看来,丝毫没有社交能力的父亲一点都没有妈咪厉害。 一觉醒来,瑞雅有些惊讶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天那个面容枯槁宛如骷髅的自己已经消失了,镜子中的自己面容红润,双颊饱满,皮肤雪白泛着健康的红晕。 那头枯草一般的金发此时也变得柔顺富有光泽,干瘦的身材重新变得丰满健康起来。 一夜之间,她好像换了个人,就像是丑小鸭变成了美丽的天鹅,如此之大的变化让瑞雅半天都说不出话。 她太熟悉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了,那正是没有进入庄园时的自己,自己居然又变了回去! 瑞雅不可置信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身躯,直到确认这些都是自己的之后,那双沉寂已久的眼睛里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炙热光芒。 陷入狂喜的她已经不想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或者这些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离开这里了,她已经赚够了钱,可以回去了! 换上衣服,瑞雅迫不及待的去找管家,她已经在这里待够了,这恐怖的鬼地方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她要离开,尽快离开! 管家正在花园修剪花朵,小姐的生日会快要到来,他要做好准备工作以防出现什么纰漏。 先生,我想要辞职,我想我要离开这里了。一个声音打破了花园里的宁静,管家手中的工作停下了,他放心爱工具转身看向说话之人。 瑞雅正紧张的看着他,年轻活力从面前这个大变样的姑娘身上散发出。 管家不动神色的推了推眼镜,我能知道为什么吗瑞雅,夫人给的钱并不少。用并不少不足以形容,那可以说是一笔很丰厚的报酬。 瑞雅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挣到的报酬足够她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过上不错的生活。 瑞雅紧张的绞着围裙,她低下头,声音很小,透着难为情和一丝恐惧,我觉得我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您是知道的,前几天我瘦的厉害,而且,我想见我弟弟了。 她是孤儿,父母因为一场火灾去世了,只留下了她和弟弟。几年前她为了养活生病的弟弟,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这几年她长大一些了,情况就好一些了。 弟弟现在病好了,也可以工作了,她也可以轻松一点,所以她不想待着这里了。 这个庄园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了。 管家看着瑞雅,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恐惧和无助,过两天吧,莉娜小姐的生日宴会快到了,等宴会结束你在走吧。 瑞雅松了口气,虽然不能马上离开,但是这种结果已经不错了,在待上几天就可以离开了。 我们来聊聊天吧,瑞雅。管家忽然提议,瑞雅一愣,然后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聊天? 管家点点头,示意瑞雅和他走,瑞雅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跟在了管家的身后, 第29章 两个人来到花园深处的花亭,管家坐下后示意紧张的瑞雅坐在对面。瑞雅不安的捏着围裙,战战兢兢的坐在了管家的对面,您想聊什么先生。 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然后示意瑞雅也拿一根。瑞雅有些犹豫,但是在管家的注视下她还是拿了一根。 点上香烟,管家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白色烟雾萦绕飘荡,将他的面容隐隐的遮挡,聊点你的事,瑞雅。 瑞雅也点上了香烟,放在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的白色烟雾在空中飘散,香烟的气息略微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我的事? 是的,就当是朋友之间聊天吧。管家淡淡的说着,他见过很多像瑞雅一样的女孩子,或是被庄园吸引,或是被夫人吸引,或是因为钱财,她们来到这里,成为这里的一员,并且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或者说,留在了夫人的身边。 周而复始,他见到了太多,但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只有瑞雅一个人。 瑞雅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花瓶,我的父母死于一场火灾,当时的我们并不富有,弟弟还得了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病,只知道弟弟变得怕光起来,整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的爸爸之前是一名老师,似乎是一所大学里的教授,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身败名裂,丢掉了工作。他变得喜欢喝酒起来,喝醉了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话。 似乎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瑞雅的眼神空茫悠长。 管家抽着烟听着瑞雅继续说。 渐渐的,家里开始负债,爸爸变得越来越奇怪,弟弟也是在哪个时候得的病。火灾是发生在我出去打工的一天,我晚上回去的很晚。 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因为那段记忆带给她的印象太过深刻,瑞雅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抖,火只烧了我们家的房子,邻居都出来救火,但是那火像是无法熄灭一样,一直在烧。 弟弟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着火的房子,我不知道他怎么出来的,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的很清楚。 瑞雅似乎有些崩溃,她弯下腰,将脸埋在手里,她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当年为什么能够看着亲生父母葬身火场没有一点表情。 管家吐出一口烟,烟雾萦绕之间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许他只是被吓傻了。 瑞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她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或许吧。她是相信这句话的,因为她在哪火焰之中看见了自己的父母。 他们那个时候还没有被烧死,而是站在窗户边,像两句雕塑一般,僵硬寂静诡异的看着他和弟弟,身边的火焰被他们无视。 瑞雅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场面,那诡异至极的画面,好像他们在交流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那种她无法理解无法触碰的东西。 想到这里,瑞雅自嘲一笑,当时的自己可没那么时间去思考那个,她只知道自己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冲向房子,想要救出自己的父母。 但是当时的她被邻居紧紧的拉住了,眼睁睁的看着火焰舔舐父母的衣角,然后蔓延只全身,亲眼看着母亲的皮肤变得焦黑,肌肉萎缩,最后变成一块焦炭。 大火到第二天才被扑灭,我和弟弟变得一无所有,只能相依为命,弟弟的病很严重,我只能打工照顾他。瑞雅略过了那段诡异惊悚的记忆,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些记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应该很缺钱。管家按灭了烟蒂淡淡的问着,他能听出瑞雅的话里有所隐藏,但是他不想去追究那些。 他很好奇为什么瑞雅想要离开,为什么她能摆脱这里影响清醒过来,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 瑞雅手一颤,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尼古丁的气息安抚了瑞雅的神经,我赚够了钱,这几个月的工资足够我照顾弟弟了,而且弟弟上个月写信给我说他的病已经好了,能够出门工作了。 仅仅只是这样?管家的身子向前倾,双手交叉,眼神锋利的看着瑞雅,似乎想要从瑞雅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瑞雅抖了抖,嘴唇微微颤抖,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说,因为我害怕这里,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这座庄园会吃人一样,那些来到这里的女佣我再也没见过了。 庄园很大,她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管家解释了一句,很敷衍,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些而已。 您不明白,那种感觉,我如果再待下去恐怕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我之前瘦了很多,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就恢复了,但是我还是害怕这里。 瑞雅紧紧的抿着唇,眼神中透着深切的恐惧和不安,就像一只感受的危险气息的兔子,浑身的毛发都炸了起来。 管家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瑞雅,他对瑞雅口中的那句,【今天早上起来就恢复了】很好奇。 看起来,在这所庄园里似乎还发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 我所遇见的诡异之事全部发生在这里,我不想在这里待了,着座庄园或许真的会吃人。瑞雅的声音颤抖,语气却前所未有的笃定。 作者有话说: 入v第一章!肥美万字!接下来的剧情我会有私设,会说明~ 倒霉孩子解锁新形态游魂! 申明一下,全员大恶人,除了我们倒霉孩子全文找不出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cp相处也和一般人不一样(乐),如有不适者可以先溜了 推一下我的新文《【克系】成为富豪后我被邪神盯上了》 叶瑟安·克洛诺斯以为自己会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绘画事业的时候,一份来自祖母姐姐的庄园遗产让他从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变成了富豪。 那是一座位于偏远小镇的葡萄酒庄园,在叶瑟安踏上那片土地时,仿佛融入土地,属于美酒的醇香让他沉沦迷恋。 伴随着醇厚的酒香,叶瑟安的画作越发爆火。凡是买下画作之人,他们沉迷在其中,义无反顾的来到小镇追求根源。 但是叶瑟安却逐渐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拥有着生命,小镇似乎被笼罩在一个极为恐怖扭曲的秘密之下 在无休止的失眠之中,叶瑟安恍惚之间看见了那双虚幻而魔性的绿色眼睛,祂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 肥沃的松软土壤,芳香浓烈的花朵流动着粘稠猩红的液体。 平静的结冰湖面,乌青冰冷的鳞片伴随着优美怪异的嚎叫。 冰冷的墨绿森林,雪白圣洁的兔子啃食着腥臭蠕动的毒蛇。 淳朴的小镇居民,双手捧起金杯用乳汁灌溉着畸形的山羊。 神圣的古老教堂,神父虔诚疯狂的大声赞颂着伟大的旧神。 奢靡迷乱的酒宴之上,柔美的烛光照耀着珠宝,翩然的裙角摇曳着,叶瑟安感到了无比的恶心和恐惧,他尖叫着,痛哭着,企图逃离这一切。 唯有那舞台中央的青年,扬起苍白尖细的下巴,用那双兽性的绿色眼睛欣赏着眼前的话剧, 为我表演,取悦我,讨好我,竭尽你所能的谄媚,或许你的乞怜摇尾能让我感到一丝有趣。祂优雅的举杯,俯视着陷入疯狂崩溃的人们。 无休止的追杀,交错怪异的梦境和现实,无法逃离的庄园就像永远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叶瑟安在一次一次的死亡中拿到了反击的钥匙,将那把美丽的秘银匕首抵在青年苍白的脖颈上,叶瑟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会杀了我吗? 当然,我会杀了你,并且无数次杀死你。 将苍白的尸体埋进土地,叶瑟安终于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他成为了知名的画家,享誉盛名的同时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庄园。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每天都出现在窗边,支着脑袋,眼神澄澈,笑容甜蜜的绿眼睛男人用磁性的声音说,你今天还没杀死我哦~的大贱货就好了! 叶瑟安愤愤的掰断了画笔,并且将洗笔水泼向了窗外,滚吧! 【食用指南】 1,克系题材,资料来源爱手艺和克苏鲁公社,有大量私设,会提前说明 2,架空世界,会追求合情合理的设定,别扛 3,可能会不严谨,希望大家多多见谅,有问题请好好说,合理建议都会接受 4,感情慢热且诡异,相杀相爱,非典型恋爱过程,cp已定,作者快乐码字,全员大恶人。 求评论啊~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35 管家沉默了一会, 镜片之下,无光的眼眸凝视着瑞雅。瑞雅蜷缩在一起,纤细瘦小的身躯轻轻颤抖着。 第30章 我明白了,我会和夫人说的。等宴会结束你就可以离开了。管家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了花园留下瑞雅一个人坐在花园里。 颤抖了一会, 瑞雅缓缓的抬起头, 那双淡绿色的瞳孔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圈刺眼的红色。瞳孔之中, 一截柔软细小的红色虫子从其中探出然后猛地缩回。 而瑞雅对于这一切毫无知觉, 她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犹如一具蜡像一样冰冷僵硬。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瑞雅才缓缓站起身向着花园深处的方向走去。 莉娜正在花园的小角落里编着花环,自从在这里遇见了狄更斯莉娜就喜欢待在这里。她也发现了, 或许自己这个新朋友只有她自己能看的见。 但是这对于莉娜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有人能陪着她就好了, 至于对方是什么莉娜觉得那并不重要,况且狄更斯是个十分温柔和善的大哥哥。 几天的相处, 莉娜很喜欢这个会给自己讲故事的大哥哥, 她不相信对方会伤害她。 将手上编好的花环放在那片松软的土地上,莉娜抱着膝盖乖乖的坐在小垫子上, 大哥哥, 妈咪要为我准备生日宴会, 莉娜很高兴, 但是莉娜更喜欢妈咪带莉娜出去玩。 莉娜和母亲一样的金色秀发被编成了好看的发辫,扎在上面的粉色蝴蝶结将这个原本就可爱的小姑娘衬托的更加乖巧可爱。 莉娜从有记忆开始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里了,大哥哥,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莉娜抱着自己的娃娃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棕色的眼眸里是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向往。 花园里安静无声, 只有微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莉娜则一脸新奇的倾听着什么,大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天真无邪的光。 瑞雅站在一颗大树后安静的看着这一幕,绿色的瞳孔外,红色的纹路越发的清晰可见。 那张清秀红润的脸上也凸起了血管一样纵横交错的恐怖纹路,一圈黑色的不明物质将眼眶覆盖,她站在那里,目光中是炙热疯狂的崇拜,从嗓子里发出语调诡异,人类无法理解的呓语。 莉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狐疑的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大树,什么都没有发现。 浴室里水流哗哗的声音没有停止,管家不停的干呕着,一块一块暗红色的不明物质被吐了出来。那似乎是鲜血和碎肉的融合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和刺鼻的硫磺味。 水流的声音掩盖了管家痛苦的呕吐声,直到胃里这些污秽肮脏的东西被吐干净,只能吐出一些诡异的黑水时管家才瘫坐在地上。 此时的他样子十分狼狈,浑身已经被水打湿了,以往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也狼狈不堪,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嘴角是还没有来得及擦干净的黑色液体,他瘫坐在地上依靠着浴缸。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管家咳嗽两声,嘴里浓郁的血腥味和黑水的怪味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舌头舔过牙齿,管家神色微动,抬起手向口腔里探去。 他似乎捏住了什么,微微一用力就将那东西拿了出来。摊开手,一颗带着鲜血和碎肉的后槽牙安静的躺在他的手掌心里。 管家看着那颗牙齿缓缓握紧了手,浴室里依旧只有水流无情冰冷的声音,他将牙齿扔近下水道,紧接着,一滴一滴的鲜血就从鼻子里流出。 随意的伸出手抹了抹鼻子,管家有些困难的起身,湿透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他明白自己的身体一定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脱掉衣服站在镜子面前。 一身丑陋恐怖的交错伤疤,管家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一些细小的,类似于血管一样的红色纹路密密麻麻的出现在伤疤边上。 伸出手,仔细的抚摸这些纹路,他才发现这并不是血管,而是细小的,深深扎根在皮肉之中的红色虫子。 意识到不对的管家脸色一变,立刻去抓工具来处理这些寄生在身体里的诡异虫子,但是很快,他抓向镊子和小刀的手顿住了。 那双阴翳的瞳孔外缓缓出现一圈红色的纹路,管家脸上的表情变得挣扎痛苦起来,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想要摆脱那种控制。 他的表情不断变换,扭曲,快乐,痛苦,兴奋。那些红虫开始在他全身暴动游走,那些细小诡异的恶心身躯偶尔从那些伤疤中冒出。 有时候又从管家身上鼻子,耳朵,眼睛,嘴巴里钻出,它们缠绕扭曲在一起,细小鲜红的身躯不停的分裂繁殖,数量庞大的几乎将这具身躯变成它们的温床。 很快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刀,他面无表情的走到镜子前开始清洗身上的血迹,换好衣服后,管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瞳外那圈诡异的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该去准备晚饭了。他喃喃自语着,离开了浴室。 庄园里陷入了一种忙绿之中,因为今天就是小主人莉娜的生日,夫人邀请的那些朋友会在晚宴开始前陆续抵达这里,他们要快速的做好准备。 瑞雅忙的脚不沾地,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工作在等着她。不过让她开心的是,管家已经承诺了,今天忙完她就可以拿着丰厚的报酬离开了。 想到即将离开这里,瑞雅就充满了干劲。不过瑞雅也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了这里的不对劲,无论活在怎么多,她都没见过一个女佣,不,准确的说,她没有见过抬起头的女佣。 那些游魂一样的女佣无声无息的干着活,好像和庄园融入一体了一般,没有声音,连脚步声都没有,她们消失在一个地方,然后在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想到这里,瑞雅抖了抖,她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 脚下一个踉跄,瑞雅差点将手里的杯子甩碎。心里一阵后怕的瑞雅皱着眉看向绊倒自己的东西,那是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碎裂的瓷砖,一块碎砖已经翘了起来。 这里为什么还会有一块碎砖。瑞雅环视四周,这里是一处走廊,虽然不是什么主路,但是也是比较常用的通道,以夫人的性格是不会让一块有碍观瞻的碎砖出现在这里的。 瑞雅蹲下身,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那块碎砖像是被下面的东西顶出来的一样,似乎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凸起了。 拿开那块碎砖的瞬间,瑞雅愣住了,紧接着她张开嘴,似乎想要发出尖叫,地上一团黑色液体猛地窜起将瑞雅整个头包裹在其中。 窒息的痛苦让瑞雅不停地挣扎,她跪倒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抓着脸上那诡异的黑色液体,但是没有丝毫的用。 她的手可以轻松的进入那液体之中,但是她无法呼吸,只能徒劳的用手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脸,窒息的痛苦让瑞雅疯狂的挣扎,脸上被抓出一道道的血痕。 但是挣扎是无用的,瑞雅的动作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双手无力的垂下,没有了任何动作。 黑色的液体开始从瑞雅的头部蔓延,似乎想要将瑞雅整个吞下。此时,庄园外的乌云散开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耀进走廊。 那诡异的黑色液体像是被灼烧了一般,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叫,立刻放弃吞噬瑞雅疯狂的逃进地上的破洞之中,那些没有来的及进入地下的液体在被阳光扫到的瞬间就变成了一滩无色的液体,失去了生机。 地上原本已经停止呼吸的瑞雅突然深深的喘息一声,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双原本被蒙上灰色的眼睛从新明亮了起来。 瑞雅不停的咳嗽着,眼瞳中,那一圈红色渐渐消失。等呼吸平稳下来,瑞雅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瑞雅猛地打了个寒噤。果然,那些诡异的事又发生在她身上了!有些崩溃的抱着头,瑞雅眼中满是恐惧不安,为什么这种事总是发生在她身上! 瞳孔深处,歇斯底里的疯狂正在酝酿成型。 颤抖了好一会,瑞雅才站起身脚步匆匆的离开这里。她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很早之前就站在了黑暗之中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直到瑞雅离开,那个人才从黑暗之中走出。 俄尔思注视着瑞雅离开的方向,缓步走到了那块破碎的瓷砖边。下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但是俄尔思知道,那东西存在于这座庄园的每一处。 有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侵蚀了这里。 俄尔思将那块碎砖放回缺口处,不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的画还存在就够了。 他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他就走到了一处被锁住的房间前。门上的锁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用,他只是转动了门把手,就轻松的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偏僻的储物间,里面摆满了杂物,一副被破坏的画被无情的扔在杂物之上。、 俄尔思心疼的走过去,拿起画,破碎的画布在他的手下如同活物一样开始愈合。抚摸着画,俄尔思的眼神温柔,好像在看着爱人。 第31章 手下的画布拥有着少女皮肤一样,娇嫩柔顺触感。或者说,这张画布本就是用少女的皮肤制成的。 我来接你回家了。俄尔思看着画上笑颜如花的少女微微皱眉,手指拂过画布,少女开始蜕色凋零,颜色像是在刮掉了一般,一个扭曲的,恐怖的诡异生物出现在了画的位置。 它有着类似于人的身躯,黑色的,长的肉瘤和脓疮的皮肤,密密麻麻的疙瘩在那凹陷的,好像猴子一样的脑袋上长出。 背部有着一对畸形的,没有发育完全的肉翅,双腿好像是羚羊一般,黑色的粗壮鬃毛生在在上面,那面容是令人无法形容的丑陋憎恶,扭曲畸形似乎是老鼠和蜘蛛的结合体。 它被鲜花包裹,站在清澈的湖水之上,和那没有生机的少女不同,这怪物好像和周围的景物一样,拥有着生机和活力,好像是活物一般。 作者有话说: 红虫是我私设的一种可憎之物,它的诞生和狄更斯有关。今天也是全员大恶人的一天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36 庄园外,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白色的骏马发出嘘声吸引了花园之中正在玩耍的莉娜,莉娜抬头看去。 从马车之上走下来一位穿着华贵礼裙的女人,女人长相很美,身上那件点缀着各式宝石的长裙非但没有夺走她的光彩, 反而衬托的她更加明艳贵气。 女人长着一张悲悯众生的美丽面颊, 眼眸微垂之间, 好像神对世人的怜爱仁慈。但是烟波流转之间, 妖异和蛊惑的魔性魅力瞬间倾泻而出。 圣洁和欲望在她的身上融合, 即使她站在那里什么都做, 都会有无数人为她疯狂。 你终于来了, 雅伽蒂,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女人笑容满面的来迎接自己的客人, 雅伽蒂伸出一只柔软纤细的手,同行的男人立刻上前扶住。 男人打扮尊贵, 样貌英俊,身上的衣服配饰无一不在说明他的身份必然是个贵族。 而此时, 他卑微的站在马车边, 任由泥泞的山路将他的靴子弄脏,也要跟随在距离雅伽蒂最近的地方, 奢求着得到一丝垂怜。 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搭在男人的手上, 男人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他看着那只手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眼眸里已经被疯狂的迷恋充满。 一身贵族装扮的雅伽蒂看向走来的女人,眼眸里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她走下马车, 随意的将手里的手帕扔到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立刻如获至宝一般兴奋癫狂。 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将男人那不正常的兴奋放在眼里, 她注视着雅伽蒂神色温柔,似乎对于雅伽蒂那魔性的魅力没有丝毫察觉。 雅伽蒂轻笑一声,好久不见,克丽丝。她们似乎是相熟多年的朋友,此时久别重逢,两人都十分感慨。 我听说你找到了一件不错的东西。雅伽蒂打量着女人,那双眼睛几乎透过皮肤直直看见了女人的内里,雅伽蒂对眼前的人十分感兴趣。 她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特殊的生物,倒是勾起了她不少的兴趣。 雅伽蒂舔了舔唇,红色的舌尖在饱满的红唇上一扫而过,留下些许潮湿的痕迹,情|欲的气息瞬间将两个人包裹。女人眼神微变,看向雅伽蒂的眼神幽深了起来。 我想你会对它感兴趣的。女人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一步,无声的拒绝对于雅伽蒂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雅伽蒂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划过女人清晰柔和的下颚线,眼神迷离,欲|望的色彩绽放在其中。虹楼淑原 我对你更感兴趣,克丽丝。凑到女人身边,雅伽蒂轻声低语,湿热的空气喷洒在女人的耳廓上引起一片粉红。 雅伽蒂哼笑一声,殷红的舌尖舔过那粉色的耳廓,柔软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我已经很久没有产下新的子嗣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柔软轻佻的声音像虫子一样从耳朵钻入女人的大脑,那双棕色的瞳孔瞬间扩散开来,又在瞬间恢复正常。 雅伽蒂的手指拂过女人白皙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一举一动之间充满了暧昧的色彩。真是一幅漂亮的皮囊呢~ 轻声感叹着,雅伽蒂缓缓的收回手,跟着管家走入了庄园。 女人站在原地,似乎对于雅伽蒂的动作没有反应,但是只有她本人知道,她在战栗,因为雅伽蒂。 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诱惑,而是因为她的危险。 女人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问题,她是不可能认识雅伽蒂这样的存在的。仅仅是一个照面,对方就勘破了她的身份。 这对于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女人来说无疑是危险的。 路过花园时,雅伽蒂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看向花园的一个方向,嘴角却突然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瞧瞧,她发现了什么。 夫人,这边。管家注意到了雅伽蒂的停顿,轻声提醒道。雅伽蒂看向管家,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带着让人摸不透的玩味。 走吧。微微抬了抬下巴,雅伽蒂打开手里的折扇,挡住了那一丝笑容。 真是有意思,没想到她不过是来小小的捕猎一下,就遇到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 雅伽蒂看向隐藏在树木之中的庄园,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或许,这次能上演一出不错的话剧呢~ 只不过,看戏不是她最喜欢的事。 想到那隐藏在美丽皮囊之下的存在,雅伽蒂舔了舔嘴角,她对克丽丝更加感兴趣呢。生育始终是她最感兴趣的东西,没有之一。 太阳的光芒越来越暗,抵达庄园的马车也开始变多。除了第一个到的雅伽蒂,后面的客人都是一起来的。 他们都穿着华贵的礼服,带着神秘的面具。女人似乎能分清他们每一个人一样,优雅而不失礼节的向每一个问好。 只不过从这些人的行为举止来看,比起来参加莉娜的生日会,他们更多是冲着那个收藏来着。 子嗣在这些人看来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女人算是他们之中的异类。 女人对于莉娜的溺爱他们都看在眼里,有人佩服,也有人厌恶,还有人觊觎。那些只存在于冰冷石碑上,记述着古老神秘的禁术太多需要鲜血来完成。 而作为信徒后裔的莉娜,无疑是献祭的最佳选择。 可惜,女人将莉娜保护的很好,从出生就放在与世隔绝的庄园中养育,从不让莉娜出现在那些疯子的视线中。 这个宴会来的客人也都是女人精心挑选,绝对不会伤害到自己女儿的人。 直到最后一辆马车到来,天空已经失去了太阳的色彩,一轮弦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中,薄雾笼罩在天空,将那微弱的光芒阻挡。 夫人,客人们已经到齐了,晚宴可以开始了。 管家站在房间门口,女人正在精心打扮自己。她已经换了一身和刚刚接待客人完全不同的华丽长裙,暗红色的裙子上点缀着闪烁着和灿烂光芒的钻石。 即使在昏暗的烛火之中,这条裙子依旧美丽夺目。 老爷呢。女人一边为自己穿戴首饰一边询问。管家弯了弯腰,老爷依旧前去大厅了,莉娜小姐也做好准备了。 女人将红宝石项链带好后,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依旧美丽年轻的面容。 我马上过去,对了,今天大厅里的灯光绝对不能有任何熄灭,让下人们注意点,如果有熄灭的立刻去点上。女人最后整理着自己的发丝。 似乎今天并不是莉娜的生日会,而是她的。 我明白。管家点点头,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女人收拾好自己,确定自己依旧美丽值周,起身走向莉娜的房间。 房间里,莉娜穿着一身可爱的礼裙正在镜子前等待自己的妈咪。女孩可爱天真的面容上是毫不掩饰的开心和喜悦,今天是妈咪为她准备的生日会! 莉娜小宝贝,妈咪来接你了。女人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慈爱和笑意,无论在看多少遍莉娜都那么可爱。 莉娜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向女人,我来了妈咪! 紧紧牵着女人的手,莉娜像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妈咪,妈咪,莉娜会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吗? 灯火通明的走廊里,女人牵着莉娜的手慢慢的走向大厅,美丽的母女俩在这一刻都沉浸在温情之中。 当然,我的宝贝,所有人都会为你准备礼物的。前提是,莉娜要乖乖的,不然妈咪是会生气的哦~女人垂着头看向莉娜,莉娜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莉娜会听话的!莉娜是最乖的孩子了!妈咪不可以生莉娜的气! 女人捏了捏莉娜的小鼻子,笑容宠溺,只要莉娜乖乖的,妈咪就不会生气。 第32章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大厅,推开大厅门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女人和莉娜。 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的莉娜有些紧张,不由的紧紧握住了妈咪的手,还往妈咪身后躲了躲。 女人牵着莉娜往大厅中央走去,宾客们小声的议论起来。语气惊讶居多。 显然,他们对和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莉娜感觉很惊讶。 雅伽蒂端着酒杯看着站在中心的母女俩,眼眸中划过一丝奇异的色彩,哎呀,真是有趣。埃什卡,你真的不来看看吗。你的小宠物可是死掉了哦~ 她似乎在和谁说话,但是身边除了神态痴迷的男人没有人回答的她的问题,也没有人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我知道了。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雅伽蒂无趣的撇撇嘴,不在去想那个扫兴的家伙,而是将视线落在了莉娜的身上。 宴会只不过是个形式,在大家给莉娜送完祝福之后,这场宴会真正的目的才开始。 管家小心的捧着一个盒子走入了大厅,那是一个造型奇异的盒子,里面各个方位都镶嵌着镜子和蜡烛。 整个盒子完全充斥着光线,没有丝毫阴暗之处。 宾客们开始骚动起来,他们坐直了身子,企图看见了那盒子里的东西。 女人将莉娜交给俄尔思站在大厅中央,眼神满意的看着那个盒子。 作者有话说: 高亮!所有旧日支配者,外神,包括文中出现的可憎生物是没有固定性别的!雅伽蒂的身份应该可以猜出来。 推一下我的预收~【克系】深渊之海 作为一名普普通通科研狗,南明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加入传说中的深海计划。 一组八人,互不相识,他们将在海下八千米建成的海底基地进行一年的研究生活。 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科研工作,但是南明岁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开始越发的诡异起来。 基地外偶尔出现的巨大黑影,灰暗绿色鳞片的人型生物一闪而过。 从陆地送来研究的神秘匣子,封面上篆刻着神秘文字的古老书籍。 队友越来越诡异的精神状态,黑暗中呢喃着晦涩声调的疯狂信徒。 实验室失控逃离的畸形生物,游荡在黑暗中恐怖丑陋的紫色蜘蛛。 一切都被拖入了疯狂扭曲的漩涡之中,八个人决定在事态还没有完全失控前回到陆地将这里炸毁。 一条来自陆地的消息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们只派遣了七个人,为什么会有第八个人?不存在的第八人或许就是一切混乱无序的开端。】 恐惧,惶悚,嫌隙,猜疑,忌恨,憎恶,杀戮,直至鲜血浸染这座无法逃离的深海孤岛。 一切结束后,南明岁坐在堆满怪物尸体的控制室里,腥臭腐烂的味道让他感觉到恶心。 门外的怪物疯狂的嘶吼着,恍然之间,他好像再次看见了那穿着白大褂的英俊青年。 我该怎么办? 【我想你活下去,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我在地狱等你,亲爱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37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那个被光芒充斥的盒子上, 连一边坐在角落中百般无聊的雅伽蒂都忍不住投去了视线。 漆黑粘稠的雾在瞬间覆盖住了雅伽蒂的双眸,眼眶中眼球像是消失了一般,只留下两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漆黑空洞。 雅伽蒂微微歪着头,红唇微启, 一股奇异的气味扩散开来。身边的人在闻到气味的瞬间瞳孔就失去了神采, 他们目光呆滞的站起身, 将雅伽蒂挡在了身后, 还真是意外。雅伽蒂慵懒的闭上眼眸, 显然已经看出了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倒是没想到, 出来一趟能遇到这么多熟悉的存在。埃什卡估计已经快到了, 就是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有意思的事。 眼眶中的漆黑散去,周围的宾客像是回过神了一般, 眼中恢复了神采,他们晃了晃头, 将视线投向了那个盒子,目光更加的炙热。 管家将那个盒子放在了中心的台子上, 那是一座由石头雕刻而成的祭坛, 上面的雕刻着扭曲的人型以及各种不知名的生物。 雕刻的手法很粗糙,有些甚至只有一个大概的形状, 但是一种令人畏惧心悸的气息萦绕在祭坛周围。 这是女人在黑市里买到的东西, 似乎是一个贵族的陪葬品, 被几个胆子大的盗墓贼挖了出来。遇见这个祭坛的时候, 那个盗墓贼已经疯了,疯狂的向别人推销这个祭坛。 说这个祭坛可以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之类的话。 女人去调查了一下那个盗墓贼,原本十几个人的盗墓团体在短短时间里死的死, 疯的疯, 除了这个幸存者全部都诡异的吊死在了祭坛上。 没错, 全部都吊死在了这个只到成年人腰部的祭坛之上。 就像是,献祭。 正常人都明白这个东西绝对不能碰,但是女人本身就是来收集这些东西的,自然不会放过。用了一个极低的价格从那个盗墓贼手里买下了这个祭坛。 那个盗墓贼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宾馆里,是自杀,他自己用牙齿硬生生的撕开了手腕上的动脉。 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都无法想象,这个人有多么强大的毅力,手腕被撕咬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警察在宾馆里发现了大量用鲜血写下的话,那些话的内容大多都是些疯子的呓语。 似乎这个盗墓贼是自己精神崩溃而发疯的。 只不过那死状太过可怕了一些。 而现在,那个恐怖的祭坛只能在这里当做一个来摆放展示物的普通台子而已。 女人走到祭坛旁边,在众人期待的火热视线下缓缓打开了那个盒子。 伴随着光芒的消失,烛光之下,那个神秘的收藏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盒子的中心位置摆放着一个造型奇异的不对称金属盒子,盒子的每一处棱角都十分的扭曲怪异,那是完全不符合人类审美,无比扭曲又怪异的颠倒。 即使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到难受和不适,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个冲动,想要将它撕碎毁掉。 盒子的盖子翻到了后面,内部,几根纤细的金属钉环绕着里面的内容物。 那是一块四英寸大小,类似于一块不规则球体的无光宝石。暖色的光线包裹着这块球形的宝石,隐约之间,人们发现宝石上面布满了平滑的切面,证明这并非球体,而是一块不规则的多面体。 虽然宝石上面有着不少的切面,但是它完全不反光,光线照在上面只有被吞噬的下场。 它就是一个黑洞,吸收着周围的光线,无法语言的漆黑幽深,阴暗扭曲的气息从这块宝石上散发。恐惧,战栗,人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一些人发出了惊呼,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晶体,但是那种难言的战栗惶然让他们明白这块晶体绝非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气息,一位贵族男子突然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脸色青紫,呼吸困难,似乎是心脏病突然发作。 身边的女士惊呼一声,人群立刻散开,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大厅中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慌乱起来。 女人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这种突发情况。身边的管家立刻走向倒地的男人,检查着对方的情况,手指摸上男人脖颈的时候,管家眼中划过一丝凝重。 已经没有心跳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从倒地到死亡,时间太短了。管家看向女人,女人知道这场宴会恐怕要往后延期了。这些贪生怕死的贵族已经出现了恐慌,可不能让他们在待在这里了。 出现了些不愉快的事,大家先回房间休息吧,宴会很快就会正常开始。女人笑吟吟的宣布了宴会的暂停。 那些贵族纷纷快速离场,他们虽然是信徒,但是更多的是为了钱权力和青春,死亡是他们所畏惧的东西。 雅伽蒂看着人群离场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摇晃着手里的扇子走向女人。你的管家会处理好一切的,这段时间不如来满足一下我。 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雅伽蒂来说都是很无聊,哪怕人在她面前都死光了,她眼皮子都不会动一下,甚至她还有心情在尸体中间和克丽丝调情。 女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雅伽蒂,管家已经带着尸体离开了,整个大厅就剩下了她和雅伽蒂。莉娜已经被俄尔思先带着离开了。 你让我着迷,我们诞下的子嗣一定非常有趣。雅伽蒂用扇子挑起了女人尖细的下巴,神圣悲怜的面容上带着意乱情迷的欲|望。 那双眼睛里,诱惑情欲如同海水一般在翻涌,魔性的魅力没有任何差别的引诱着所有生物。 第33章 没有生命不会她诱惑猎捕。 和我来吧。女人转过身,雅伽蒂歪了歪头,侧眸看了一眼摆放着在祭坛之上的宝石,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的离开了。 女人走进了一间房间,雅伽蒂紧跟其后,再关上门的刹那,站在房间里的曼妙身影开始扭曲起来。 美丽的面皮像花朵一般裂开,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纤细的手臂不断胀大扭曲,双腿的关节反转,脊椎开始延伸,恶心的肉块不断的翻涌着。 雅伽蒂欣赏着眼前在人类看来恐怖惊悚的画面。 粘腻的液体从破开的脓包里涌出,恶心的声音和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房间里的响动。直到一切声音消失,房间里恐怖扭曲的生物发出了一声嘶吼。 在它那扭曲畸形的丑陋身体上,属于克丽丝的部分还存在着,它们和那满是黏液的生物结合在一起,那画面是人类语言无法面熟的畸形恶心,看上一眼就会呕吐不止。 雅伽蒂张开怀抱,看着面前面容可憎的恐怖生物扬起了笑容,我很期待~ 俄尔思带着莉娜回到了房间,莉娜有些不安的握紧了父亲的手,爸爸,我有点不舒服。妈咪能来陪我吗?俄尔思将莉娜放在床上,神色晦暗的看着面前的女儿。 妈咪有她的事,不可以随便去打扰她。莉娜只需要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就可以了,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明白吗? 月光之下,俄尔思温和英俊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有些狰狞可怖,莉娜不由得害怕的抱紧了怀里的玩偶,乖乖的点着头。 她觉得爸爸变了,变得陌生恐怖,就像个怪物一样。 俄尔思满意的看着缩在床角的莉娜,莉娜要乖乖的,不可以随便乱跑。 今夜的山庄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俄尔思关上了门,用钥匙将房间从外面反锁,保证莉娜绝对跑不出来。虽然他厌恶这个女儿,但是妻子喜欢她,那就不能让她死了。 将钥匙装进口袋,俄尔思神情愉悦的往自己的画室走去。 今天来的人可不少,这些愚蠢自大的贵族都会成为他的祭品来献给伟大的主人! 温润的脸上,狂热的崇拜和迷恋涌出,眼中已经不见半点理智,只有疯狂的崇拜和兴奋。 天空中的月亮缓缓被乌云挡住,无光的天空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在庄园的上方。正在处理男人尸体的管家突然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就像一条被扔在岸边的鱼,不停的扭动挣扎。管家不停的抓挠着身体,浑身上下疯狂痒意几乎将他逼疯,手指不停的抠动,抓挠着,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的血痕。 但是那股痒意依旧没有停止,好像从骨头深处发出的一样,管家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身体已经被抓的皮开肉绽,漆黑的液体从那些伤口里涌出。 没一会,管家开始呕吐起来,黑色的液体不断的从嘴里,鼻子里,耳朵里,甚至眼睛里涌出。 瑞雅惊恐的看着这一幕,黑色的不知名液体不断的从管家的身体里涌出,管家在痛苦的挣扎,但是他在渐渐融化,手指,头发,肌肉。 瑞雅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人在黑色的液体中融化,扭曲,管家伸出手似乎在向瑞雅求救,瑞雅尖叫一声转身疯一样的跑开了。 背后管家的身躯崩塌,骨头也变成了浓稠的黑色液体,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我们这天天37,8度,热的窒息,开窗子都能看见热浪。瘫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38 瑞雅发了疯的奔跑, 管家融化变成那黑色液体的画面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慌乱。 在瑞雅看来,这个山庄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让人惊悚的诡异气息,管家却好像洞察一切。虽然排斥,但是瑞雅不得不承认, 站在管家身边的时刻是她少有的, 觉得安心的时刻。 而就在刚刚, 那个在她眼里代表的安全, 代表着无所不能的人就那样变成了一滩散发着腥臭, 无比恶心的黑色液体。 瑞雅心里最后的防线在瞬间被击溃, 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一秒了!她现在就要离开! 雪白的裙角在奔跑中飞舞, 像一朵绽放在黑暗中的纯白花朵。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瑞雅发现自己找不到出口了。 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一般, 即使她跑过无数条走廊,她依旧无法离开这里。 那些相处交回穿插的走廊就像是某种动物的肠子, 瑞雅穿着粗气站在了一扇门外。慌乱之中,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路线。 推开那扇门, 正是空无一人的大厅。 蜡烛还在缓缓的燃烧着, 空气中充斥着火焰燃烧的怪异味道。寂静的大厅之中,只有火焰跳动的细小声音。瑞雅看见了那摆放在最中心的祭台。 祭台之上, 那无光的不规则球体此时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瑞雅痴痴的看着那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宝石, 此时的她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只要拥有了那块宝石, 财富,美貌,健康, 这些她所奢求的东西都会成为她触手可及的东西 拿到它, 占有它! 心里那贪婪疯狂的声音在尖啸, 耳边响起了无数个声音,他们在瑞雅的耳边讲述着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数不清的金钱,精致漂亮,比这里大无数倍的房子以及那无人可及的美丽容颜。 没错,只要拿到它,这些东西,这些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属于你,现在只要你动动手,你就可以得到一切。 瑞雅痴了,她已经完全沉溺在了那些声音诉说的美好未来中。她不需要在为这些可憎的有钱人打工就可以有钱,就可以拥有比夫人还要好看的衣服首饰。 到时候她就是上流社会最受人欢迎的贵族小姐,没有人会对她不敬,会有无数年轻俊杰爱慕她,向她求婚。 大厅之中,瑞雅一瘸一拐,步履蹒跚的走向位于最终的祭台。她在之前慌不择路的逃跑中扭伤了脚踝,左脚扭曲成一个恐怖的角度,但是瑞雅完全没有感受到。 无论是踏进大厅之前还是之后。 她那苍白的皮肤上出现了很多青色的斑块,脚踝扭曲的地方呈现出死尸一样的青紫色。 庄园之中,那黑色的粘稠液体从黑暗中流淌而出,它们很快就遍布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所到之处,一切光明都被吞噬消失。 蜡烛全部都无缘无故的熄灭,电器也全部陷入故障而无法使用。房间里休息的贵族们有些惊慌,他们有些人很愤怒,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准备去找到管家理论。 他们是庄园主人尊贵的客人,宴会推迟就算了,还遇到停电这样的事,是时候展示一下他们贵族的威严了。 几个贵族男士聚集在一起,准备一起去找管家理论,不过庄园中的走廊似乎很复杂,加上外面一片漆黑只能靠手里的蜡烛照亮,他们很快就迷失在了庄园之中。 他们没有发现,原本是窗户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层粘稠的黑色液体覆盖了,影子一般的黑色液体在玻璃上流动着,将外面微弱的光芒挡住,吸收吞噬着室内那浅薄的光线。 黑暗想一只巨大的怪物,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直至一切都在黑色之中消亡。 几个男人相互簇拥着,很快他们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是谁在哼歌。那是一首民谣,很是温柔的旋律此时回荡在空旷死寂的庄园之中显得那样凄厉阴冷。 几位自诩优雅的男士忍不住抖了抖,瑟缩的像一群鹌鹑,他们对视一眼互相壮了壮胆决定过去看看。 其实在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就后悔了,但是在一群女士的注视下选择回去未免太没有面子,他们只好强装镇定的出来找人。 现在的情况也算不错,至少他们算是找到人了。虽然这个情形确实有些恐怖。 几个人推搡着向着声音的位置走去,白天看起来精致又巨大的庄园到了夜晚就像一只趴伏着,沉睡的野兽一般,吞噬着一切活的生物。荭楼薯远 顺着声音,他们来到一处空旷的展厅,墙上似乎挂满了画作,但是由于太过黑暗,他们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展厅的最中央,一个人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绘画。他们对视一会,心里泛起一丝异样,这么黑为什么画画? 客人们不在房间里好好的休息怎么都出来了?俄尔思温和低沉的声音响起,几个人颤抖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感觉那个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语调和发音中带着一种粘腻和僵硬。 不过既然是俄尔思就无所谓了。男人们松了口气,在意识到面前画画的青年是庄园的主人后,属于贵族的傲慢立刻驱散了懦弱和恐惧。 带头的人抬着下巴,语气傲慢充满了不满,你们就是这样招待尊贵的客人吗?宴会的事到现在,他们自觉受到了怠慢,语气变得十分傲慢。 俄尔思停下了手中的画笔,似乎歪着头看着他们,尊贵? 第34章 不过是个入赘的画家,什么时候也轮到和我们说话了,叫克丽丝出来,我们需要她的解释。另一位贵族立刻叫嚣起来,他看不起俄尔思,因为克丽丝居然拒绝了他选择了这个身份低下的人。 甚至于,他觉得克丽丝就是个□□,婊子,不过是个村妇,一点眼光都没有才会选择别人而不是他。 俄尔思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画笔,缓缓的站起身,十分有礼貌的向众人弯了弯腰,夫人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就由我来招待你们了。 几位贵族还想说什么,他们没有看见俄尔思脸上那怪异中透着兴奋的扭曲笑容。 空气中响起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下意识举起蜡烛看去,他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就被某个东西拖入了黑暗之中。 黑色掩盖了那东西的行踪,在旁边的人之能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恐怖尖锐爪子。 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贵族再也顾不上所谓了的端庄优雅,疯了一般的四处逃窜着。蜡烛掉落的蜡泪烫到了手,下意识的扔掉了蜡烛,下一刻就被那不知名的东西托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来就是令人脊背发凉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声。 有的人吓得瘫坐在原地,腥臊味在□□弥漫开来。 俄尔思欣赏着黑暗中发生的一切,哼着民谣继续了自己的绘画。 凄厉的惨叫声传遍了庄园,其他的贵族立刻惊慌起来,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准备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有的人则准备待在房间里,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庄园之中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太正常了。甚至有的人对于那几个十分的不屑,只有蠢货才会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下在一个信徒的家里乱跑。 花园之中,一处松软的土地诡异的开始蠕动起来,一只手突然从地下探出,僵硬的扭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是另一只手臂,很快一个人从地下爬了出来。 那个人似乎还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情况,身体怪异的扭动了几下,好一会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狄更斯抹掉脸上的泥浆,湛蓝色的眼睛空洞的看向站在一边的青年。 埃什卡伸出手摘掉自己的兜帽,苍白英俊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他的脸上有一块青紫,似乎被什么人狠狠的打了一拳。 埃什卡身边,金发青年正好奇的看着刚从土里爬出来的狄更斯。 他的手里抓着埃什卡一只很宝贝的那根笛子,不难猜出为了抢夺这东西他和埃什卡是不是发生了一些肢体上的接触。 狄更斯站在原地,湛蓝色的眼眸似乎有了些神采。此时的狄更斯样子可以说十分的恐怖,那些被砍断的地方,鲜红的肉外翻着,还在蠕动愈合。 肚子上破开的大洞里,内脏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生长着,回到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 那些裸露在外面的骨头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着一样,慢慢的收拢矫正。 埃什卡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狄更斯就将视线看向了一边的庄园,你要在这里看着他?这句话是对青年说的,青年看了看狄更斯,又转过身看了一眼埃什卡。 埃什卡伸出手,一只渡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落在了他的手上,青年有些犹豫。在他看来他想守在狄更斯的身边,但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他进去那个庄园。 犹豫了一会,青年还是选择跟在了埃什卡的身后。 作者有话说: 我们的倒霉孩子,终于从地里爬出来了!关于他还有一条线等着他去走,剧情不会少的! 第39章 39 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 诡异的阴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起,烛火在那阴风的吹动之下开始变得飘忽,明明灭灭的光芒将瑞雅的影子投射到地上。 黑色的东西在她的影子中扭动嘶吼,它们想要突破这层桎梏, 却被光芒死死的压制在瑞雅的脚下。 瑞雅拖动着扭伤的脚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祭坛, 大厅之中飞舞着无数鬼魅的黑影, 它们躲藏在壁画之后, 发出尖细的窃笑, 沙哑如同夜枭一般的凄厉嗓音不断的蛊惑着她。 就像一位即将献祭自己的信徒, 瑞雅向着那无光的宝石伸出了自己的手。当手指触碰到哪冰冷的晶体时, 大厅之中狂风大作,烛火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不少蜡烛在瞬间被吹灭, 那些躲藏着的鬼影开始欣喜的飞舞起来,它们略过吊灯, 吊灯剧烈的摇晃着,光芒在一点点的消失。 瑞雅只是痴痴的看着手里的晶体, 无光的晶体在她的眼中泛起奇异的色彩, 她眼中的火热贪婪癫狂已经到达了极点。 紧接着,瑞雅缓缓的将那个四英寸的晶体向自己的嘴里塞去。 周围的风更加剧烈了, 桌椅被吹倒法术声响, 蜡烛被吹灭, 吊灯发出哗啦哗啦的急促声音, 整个大厅之中只有几根材质特殊的蜡烛还没有熄灭,依旧顽强的散发着光芒。 人类的嘴巴正常情况下是根本无法吞下四英寸的物体,瑞雅也是如此, 但是她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 只是疯狂的用手把那个圆球往嘴里塞。 嘴角被撕裂, 恐怖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耳后,肌肉被撕扯开,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瑞雅站在祭台前,鲜血从那撕裂的嘴里不断涌出,小溪一样浇筑在祭台之上。 那东西被瑞雅硬生生的塞进了喉咙里,少女纤细的脖子被晶体撑起一个恐怖的弧度。瑞雅跪倒在地上,眼珠已经翻到了眼后,只留下两个白色的,恐怖的眼白。 周围的一切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风也好,鬼影也好,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黑色的雾气从瑞雅的身上涌出,黑雾中似乎有无数的影子在穿梭,瑞雅跪倒在原地,浑身不断的抽搐着,她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 眼睛中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以及深深的绝望。 她无助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和血液碎肉混在一起。 最后一丝光芒被黑雾吞噬,整个庄园陷入了无光的世界,瑞雅忽然剧烈的抽搐起来,她仰着头,脖子凸起的那块皮肤之下,像是包裹了什么东西一样开始蠕动起来。 一只漆黑的手从瑞雅已经没有下颚的嘴里探出,鬼影呼啸之间,那个东西开始从瑞雅的嘴里往外爬着,长着长甲的手,漆黑无光的身躯。 瑞雅的身躯就像一张纸一样,在到达一个临界点时被猛地撕开。 那个东西站在温热,还在抽动的内脏之间,背后一对残破的,覆盖着恶心肉膜的肉翅张开,它有着类人的身躯,却有着一条细长的,来回摆动的尾巴。 类人的身躯没有任何一处让人类感觉到熟悉的地方,那比例失衡,关节反转的四肢,以及头上那对向内弯曲的角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 最让人感觉到憎恶的是它的脸,那是一张空白,没有任何东西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五官,甚至连用于呼吸的气孔都没有,似乎它的无声和寂静也是源自于此。 它甩动着那条细长的,长满可怖倒刺的尾巴,背后的肉翅展开,像是一道影子一样消失在原地。 大厅之中恢复了死寂,唯有倒在祭坛前,瑞雅那残破的身躯凄厉的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双无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苍白的皮肤泛着一种惨烈的青色。死亡原来是这样的篊篓薯院 瑞雅感觉意识在一点点的消失,她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脑海里,那双一直被她逃避的眼睛,此时终于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了记忆中。 那个白色的房间里,柔软的,像是云朵一般的床铺,弟弟瘦小的身躯陷在里面。而她,她骑在弟弟的身上,手里的枕头死死地压在了弟弟的脸上。 眼中最后的光芒熄灭,瑞雅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鲜血染红了那座祭台。 不知道过了多久,灰色的眼珠上,一圈红色缓缓浮现,细小的,不停蠕动的红虫从碎肉中钻出。冰冷的尸体僵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被撕成两半的身躯在红虫的牵引下勉强合在了一起,尸体摇晃着,拖动着脚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莉娜】那撕裂的声带发出了腐烂凄厉的呼唤。 花园之中,狄更斯垂着头,嘴中喃喃着,莉娜 此时的他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异常了,除了身上的泥土显得他很狼狈,此时的狄更斯已经和原来的他没有任何区别了。 正在摆弄画册的莉娜像是听见了什么一样,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她刚刚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似乎是狄更斯哥哥。 跟在埃什卡身后的青年玩着手里的笛子,然后放在嘴边吹出了几个怪异的音调。尖锐刺耳的声音以一种人类无法听到的频率回荡在庄园之中。 埃什卡皱着眉,用手压下了青年的笛子,青年不解的看着埃什卡,埃什卡没有解释,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走廊。 第35章 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哪里,雅伽蒂赤|裸着身体从黑暗中走出,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披在身上,情欲的味道浓烈的包裹着她,她身溅落着不少粘腻的液体。 圣洁,堕落,神圣,糜烂,极端而矛盾的两种气质糅杂在雅伽蒂的身上。 你来了,这是谁?雅伽蒂看向埃什卡身边的青年,无法看破,无法窥视,甚至于战栗,雅伽蒂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不知道,你的目的达成了。冷淡的陈述句,埃什卡的视线落在了雅伽蒂的小腹,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不再光滑,恐怖的青色血管暴起,像蛛网一样盘踞在上面。 雅伽蒂餍足的眯了眯眼睛,手掌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腹部,没错,你的目的也达成了吧。她的视线看向了花园的方向,那个小宠物已经复活了,就是灵魂不再这里。 埃什卡没说话,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手指点在太阳穴,银色的薄雾笼罩在双眼之上,好戏要开场了。 主演是你的小宠物吗?雅伽蒂同样的找了一把椅子,短短说话的时间,她的小腹就开始变大了,里面的东西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 庄园之中,俄尔思在黑暗中画好了一副画,他哼着歌站起身,是时候去收割他最珍贵的祭品了。 血腥味在山庄中泛滥,那些宾客的房间中此时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墙壁地毯,碎肉和断肢被随意的抛弃在各处。 而他们的尸体全部诡异的出现在了房间里的壁画中,那些美丽的风景画此时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无数可怕扭曲的怪物在哪美丽的景色中狂欢。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不是待在房间里,那些在画中生活的怪物都能将他们杀死,撕碎,在拖进画中。 紧闭的房间门打开,女人整理着礼服走了出来,空气中细微的血腥味让她意识到在这段时间里有些事超出了她的控制。 还没等女人思索,走廊中响起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空气中颜料和血的味道让她清楚来的人是谁。 亲爱的,你怎么过来了。女人点破了俄尔思的身份,俄尔思已经来到了女人身边,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英俊的面容,头发和胡子都是精心打理过的。 英俊,成熟,优雅,迷人,还有着身为画家的细腻和浪漫,俄尔思几乎满足了所有女性理想伴侣的标准。 来看看你,亲爱的,庄园里停电了,而且似乎蜡烛都熄灭了。我害怕你害怕,所以过来看看。你还好吗?俄尔思的声音温柔,充满了担忧和不安,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克丽丝莞尔一笑,倚靠在俄尔思的怀中,语气慵懒倦怠,还好,刚刚确实有一点害怕,但是现在你来了,俄尔思,我就不害怕了。 俄尔思拥着妻子,眼中漆黑一片,爱意与温存迅速化为疯狂和喜悦,我很荣幸,亲爱的。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是我的缪斯,我的灵感之源,我的天使。 女人似乎觉得俄尔思的话太肉麻了,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俄尔思的手臂。 俄尔思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将头埋在克丽丝的颈窝出,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克丽丝的气味,我的此生挚爱,我爱你。 伴随着甜言蜜语的,是一只狠狠刺入女人后背的漆黑利爪。 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腥臭的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那只手从壁画中探出,紧接着,恐怖的怪物从壁画中走出。 它举着手,克丽丝像羽毛一样被穿在上面,鲜血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雨点一般落下。 我爱你,亲爱的。俄尔思脸上是狰狞的笑容,鲜血低落在嘴角被他用舌头舔去,令人胆寒的疯狂在他身上生长。 作者有话说: 乐子人也算是来了吧,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40宏喽梳圆 俄尔思擦去脸上溅落的鲜血, 克丽丝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寂静的庄园之中。 怪物一点点的从画中走出,巨大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让人无法看清它的具体样貌。克丽丝艰难的捂住自己腹部的伤口,双眼赤红充血, 俄尔思, 你敢背叛我! 俄尔思轻笑一声, 怪物将克丽丝无情的甩到一边, 女人瘦弱的身形狠狠的撞在大理石打造的柱子上, 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恐怖的痕迹, 克丽丝无力的倒在地上, 腹部巨大的撕裂伤口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面对俄尔思的突然背叛, 她几乎没有反抗的空间。 背叛,我没有, 我依旧爱你,亲爱的。但是我更爱吾主, 作为信徒, 你的献身会让我拥有更多。俄尔思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迫不及待。 克丽丝是他的缪斯,但是主人才是他一切伟大灵感的源泉。 以挚爱之人用作献祭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才能窥见更多的真实。 克丽丝艰难的咳嗽着, 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 但是克丽丝依旧在试图逃走。 俄尔思慢悠悠的走向克丽丝,优雅的像皇室贵族。不用在试图逃走了,亲爱的, 整个庄园现在都封闭了, 你是逃不走的。 信徒之间的互相残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俄尔思手中有着不少异教徒的鲜血和同类的鲜血。 克丽丝是他第一眼看见就痴迷的女人,也是他最重要最珍贵的祭品,况且同样也是教徒,俄尔思觉得自己很幸运,唯一可惜的就是他无法对莉娜产生爱意,不然就可以收获两个祭品。 克丽丝挣扎着,试图站起来,黑暗中一只巨大的手猛地伸出,一把抓住克丽丝的发丝往前面拉去。 头皮撕裂的剧痛让克丽丝惨叫出声,只能无力的被那只手在地上拖行。 俄尔思,我在地狱等你。黑暗之中,克丽丝那双棕色的眼眸中亮起诡异的虹光,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冰冷,里面充斥着怨毒和诅咒。 俄尔思只是无奈的笑着,我会永远爱你的,克丽丝。 黑暗吞噬了一切,那双闪耀着飘忽虹光的眼眸消失在黑暗之中,俄尔思站在黑暗之中,像是在等待什么。很快,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惨叫声之后,空气中飘荡来浓郁的血腥味,俄尔思深深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克丽丝。 俄尔思转身离开了,他在这里待了十几年,自然十分清楚这座庄园并不简单,包括那个管家。这个庄园就是克丽丝的底牌,管家就是控制庄园的人。 只不过,现在克丽丝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失去了对庄园的控制,管家失踪,才让他有了机会。不然,就算是他的画放满庄园,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杀死克丽丝。 现在他要去解决莉娜,然后快速离开这个庄园。 画已经告诉他了,这里正在被一股强大黑暗,却不知名的力量侵蚀吞噬,如果他不尽快离开恐怕也会成为被吞噬的一份子。 在俄尔思走了不久之后,黑暗之中缓缓爬出了一个扭曲恐怖的巨大身影,它类人的巨大身躯上有着很多动物的特征,那是人类无法想象的扭曲和丑陋。 令人作呕的是,它那长满鬃毛脓包的身躯上分布着属于克丽丝的各个部分,就像一张被分开的拼图一样。 它长满尖利獠牙的嘴正在不停的咀嚼着,那东西一半在它嘴里,一半悬挂在外面,鲜血不断地从牙齿间低落,还有碎肉和骨头掉落。 它大口的咀嚼着怪物的尸体,吞咽下腹后抖了抖皮毛,拳头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虹光。【俄尔思】 它发出嘶吼,庞大的身躯完全舒展开来,黑暗中的壁画中,无数怪物从画中爬出,它们发出一声声嚎叫,蠢蠢欲动,准备扑咬上去杀死这个巨大的东西。 画中,那些被拖入的贵族尸体也变成了那些怪物,爬出了画纸,向着那东西发出一声声嚎叫。 俄尔思对于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还在寻找莉娜。莉娜的房间里没有他的画,克丽丝太过于溺爱莉娜了,房间完全是由莉娜自己挑选布置的。 而莉娜似乎天生就不喜欢他的画一样,不仅没让他在房间里绘制壁画,更是连他的作品都没有放一副。这也就导致了俄尔思没办法操控画来杀死莉娜,只能自己亲自动手。 房间里,夜魇蜷缩在黑暗中,无脸的面容藏在丑陋的翅膀下,不敢面对在场的几人。如果不是特殊的原因,它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停留,哪怕智商低下,它也感受到了恐惧。 你们居然都在这里,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你们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从夜魇藏身的黑暗中浮现,很难让人形容那个影子是什么样子的,它似乎是无形的,或者说无时无刻都在变换的。 第36章 它的声音很奇异,就像是某种奇特金属发出的共鸣一般,让人无法分别它在说什么,但是那种声音却能话语直接传送进大脑之中。 埃什卡没有说话,眉毛微皱,看向了角落中瑟瑟发抖的梦魇,银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法察觉的嫌弃。 夜魇似乎察觉到了埃什卡的视线,将自己缩的更小了,恨不得就在这里消失。 雅伽蒂直接一个白眼扔给了虚影,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坐姿看都不乐意看虚影。 虚影扭动了一下,飘到了雅伽蒂的面前,好过分,你和人类学坏了,雅伽蒂。虚影抱怨着,像个委屈的小孩一样,想要往雅伽蒂身上蹭。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出,一把按住了蠢蠢欲动的虚影,安分些,如果你不想消失的话。埃什卡声音冷淡,却威胁意味十足。 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梦魇缩成一团,不远处飘荡着一团无光之火。只要埃什卡愿意,梦魇就会被封印,而已梦魇为媒介出现的虚影也就只能消失。 就算祂之后能以别的化身赶来,埃什卡和雅伽蒂早就走人了,根本不会在见祂。 虚影不甘心的蠕动了一下,见埃什卡完全无动于衷,只能恹恹的放弃了,你们真过分,悄悄聚在一起不叫我。要不是这里碰巧出现了媒介,祂就错过了! 雅伽蒂十分果断的起身,将椅子搬到了远离虚影的地方,好不容易过段清闲的日子,没想到又撞上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了。 虚影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嫌弃了,虽然不乱跑了,但是那张嘴完全不带停的,开始声情并茂的讲述祂觉得有意思的事。 原本安静的房间里此时已经满是虚影的声音,人类似乎对于祂来说很有趣,蛊惑,分裂,贪婪,欲|望,虚影的很喜欢看人类自相残杀,或者引导他们堕落。 雅伽蒂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感觉到了一阵烦躁,此时她的小腹已经肿胀变大,好像怀胎六月一样。巨大肿胀的腹部和她纤细美丽的其他部分反差恐怖。 安静些!*****雅伽蒂发出一声嘶吼,美丽的面容在瞬间变得恐怖狰狞,她说的并不是人类的语言,怪异拗口的语调让人感觉到恶心和恐惧。 虚影闭嘴了,雅伽蒂缓缓恢复了平静,闭目养神没在搭理虚影。 虚影扭动了两下,注意到了角落里和自己玩的开心的青年,凑过去看了两眼后,视线凝固在了他手中的笛子上,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这句话是对埃什卡说的,埃什卡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做出解释。虚影沉默一会,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屏障,将雅伽蒂隔绝了出去。 埃什卡敲着椅子扶手的手一顿,虚影又开始继续说了,雅伽蒂脾气越来越暴躁了,真吓人,我继续和你说 埃什卡: 庄园之中,俄尔思已经知道了莉娜的房间,整理了一下衣服,俄尔思敲了敲门,莉娜,爸爸来看你了。房间里一片安静,似乎没有人在里面。 莉娜小宝贝,我接你去看妈咪。俄尔思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扭曲恐怖,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掐死那个小贱人了。 房门缓缓的打开了,莉娜怯生生的打开一道门缝,俄尔思直接一把推开房门。 小女孩的力量怎么可能抵过一个成年男子,莉娜被巨大的力道推倒摔倒在地上。身上传来的疼痛让小姑娘瞬间红了眼睛,不解的看着笑容恐怖的爸爸,爸爸? 俄尔思冲进房间,一把掐住莉娜的脖子,他的语气兴奋充满了快意,终于找到了你了,贱货,你的这张脸真是让我恶心! 莉娜恐惧不解的看着面容狰狞恐怖的父亲,脖子上的大手不断的收紧,窒息感让莉娜挣扎起来。 但是她只是个小女孩,力量根本无法和成年男人比,她的挣扎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无力。 眼泪从眼中滑落,莉娜眼中满是不解和悲伤,她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要掐死她,就像不明白为什么爸爸为什么会讨厌她,只是莉娜没想到,爸爸已经厌恶她到想杀了她的地步。 挣扎的力度变得越来越下,那张可爱的小脸变得青紫,窒息感已经快将莉娜所吞噬。 碰!一声闷响,俄尔思直接倒在了地上,新鲜空气涌进莉娜的肺部,小姑娘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害怕的后退着,想要远离地上的俄尔思。 【莉娜】怪异的,好像从肺部挤出来的声音响起,莉娜抬头看去,瑞雅那恐怖的,被撕裂的身躯扭曲的站在原地,恐怖残破的脸上,一双红色的眼睛正僵硬的盯着莉娜。 如此恐怖的画面映入眼中,莉娜无法遏制的发出一声尖叫。 作者有话说: 感觉奈亚子是会被泡泡和羊妈嫌弃的那种,乐 小姑娘是个好人呢,毕竟是个孩子,全员恶人是指大部分人是恶人,不是绝对~有的时候,好人还是恶人都不一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41 瑞雅僵硬的抬起手, 似乎想要抓住惊慌失措的莉娜,莉娜一边尖叫一边快速的从地上爬起。 小姑娘仗着尸体肢体僵硬,行动迟缓像只灵活的兔子一样绕过尸体向门外跑去。瑞雅依旧是呼唤着莉娜的名字,僵硬的转动身躯想要追赶她。 莉娜完全不敢回头, 小小的身躯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 现在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父亲想要掐死她, 莉娜那恐怖残缺的身躯, 漆黑的庄园, 莉娜被吓坏了, 棕色的眼睛里堆积着恐惧的眼泪, 身上干净漂亮的小裙子也变得凌乱褶皱。 要是以往,莉娜作为一个合格的小淑女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裙子上出现那么多褶皱的, 但是现在,莉娜被恐怖的画面吓得将那些东西抛在了脑后。 像只丢失方向的小蜜蜂一样, 在漆黑空旷的庄园里乱跑。 妈咪!妈咪!莉娜一边哭一边呼唤着自己的母亲,此时此刻只有母亲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脚下一个没注意, 莉娜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细嫩白皙的膝盖被蹭破了一大块皮。 剧烈的疼痛让莉娜忍不住抽泣起来,空气中流淌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莉娜抽了抽鼻子, 环视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 视线之中只有漆黑的一片。 想到想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和女佣那恐怖的样子,莉娜将哭泣压了下去,可怜的抱着自己, 吹了吹腿上鲜红往外渗血的伤口。 妈咪, 莉娜好害怕。眼泪还是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 莉娜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缩在角落里不停的擦着眼泪。 哭了一会,莉娜感觉腿上的伤口没那么疼了,小心翼翼的站起身,莉娜还是想要去找母亲。 房间里,被打晕的俄尔思没一会就醒了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后脑勺,手上粘腻湿润的触感以及后脑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该死的!他没想到庄园中还有人,原本他就要掐死那个小贱货了!眼中凶光毕露,俄尔思从地上爬起来,房间里空无一人,无论是打晕他的那个人还是莉娜都不见了。 此时对于俄尔思来说,立刻从这座庄园中离开是最佳的选择,画中的怪物已经开始向他预警了。但是俄尔思眼神凶狠,血丝遍布眼球,眼中满是对杀死莉娜的执念。 只有杀死莉娜,只有杀死莉娜他才能离开。 这个念头牢牢的根植在俄尔思的大脑里,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冷静,变得偏执疯狂起来。莉娜的存在是对克丽丝的亵渎,他绝对不会让她或者,她应该变成一滩碎肉,尤其是那张脸。 俄尔思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画中的怪物从壁画中浮现,发出尖锐急催的嘶鸣。俄尔思完全不顾画中怪物的嘶鸣,从一边的储物室中找到一根撬棍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莉娜! 去寻找吧,找到莉娜,让我亲手敲碎她那小巧可爱的颅骨! 俄尔思抚摸着壁画,嘴中呢喃着,湿滑粘腻的语调让人恶心反胃。画中怪物发出一声声嘶鸣,顺着壁画四散开来。 扭曲狰狞的怪物撕碎了围攻它的所有画中怪物,地上画中怪物的尸体伴随着一阵恶臭的黑雾变成了一滩粘稠,不停涌着泡泡的液体,那液体泛着诡异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彩色光芒。 它的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不少的伤口,那些伤口最深的可以看见骨头,惨烈的画面足以看出,刚刚的战斗对于它来说并不轻松。 怪物舔了舔身上的伤口,具有腐蚀性的黏液覆盖在伤口上,伤口处的皮肉筋膜开始快速的蠕动,好像无数只虫子从肌肉中爬出一样。 正在处理伤口的怪物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它扭动着那丑陋,令人憎恶的脑袋四处看了看,鼹鼠一样的鼻子开始抽动,空气中的那一丝腥甜被捕捉。 熟悉的味道刺激的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浑浊的黄色眼瞳里虹光飘摇。再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口了,怪物巨大的身躯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37章 地上诡异的液体缓缓渗入地面,紧接着,坚硬的地板被腐蚀,黑色的流装生物缓缓显出身形。 它们渐渐的爬上柱子,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都被腐蚀吞噬,融化在哪黑色的身躯内。 莉娜一瘸一拐的小步走着,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莉娜很聪明,她知道父亲和瑞雅一定都在找她。 她一个都不敢接触,对于莉娜来说,只有妈妈才是安全的。 瑞雅那恐怖的样子将她吓坏了,而且,莉娜不知道瑞雅为什么要找她,或许想要吃了她。 莉娜害怕的抿着嘴,狄更斯哥哥说过,那些长相可怕的东西最喜欢吃小孩子了。虽然不知道瑞雅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但是莉娜选择了逃跑。 红虫操控着瑞雅的躯体艰难的行动着,它太过孱弱了,操控一具残破不堪的身躯对于它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况且还要找人。 僵硬的躯体一点点的挪动着,身体上的碎肉骨头是不是的掉落,撕开的上半身偶尔无力的向各自的方向倒下。这样的躯体恐怕会吓死不少人,不过现在庄园里也没人,也就不用在意那么多。 空气中属于莉娜的血腥味指引着红虫,作为新诞生之物,它们并算不上聪明,甚至于连思考能力都没有,只有来自于意识深处的指令,就像是它们共用着一个大脑。 没有思考能力,没有判断力,只有一个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指令,那个指令的等级远远超越了繁衍的等级。 碰!一声沉重的闷响,残破的躯体失去了平衡,重重的砸在地上。俄尔思一脸厌恶的看着地上僵硬扭动试图爬起来的尸体。 真是丑陋又恶心。俄尔思朝着地上的尸体吐了口痰,手中的撬棍毫不留情的砸在尸体的头颅上,恶心的杂种,去死吧,让你来阻止我。 撬棍一下一下没有停息的时间,脑浆伴随着鲜血飞溅,原本就残破的头部被俄尔思硬生生的砸成了一滩烂肉。 眼珠早就被打爆了,汁水甚至喷溅到了俄尔思的身上,红虫试图操控其他部位进行反击,但是孱弱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俄尔思的压制。 头骨被打碎,脑浆,皮肉全部都变成了一滩分不清的烂肉,俄尔思丝毫没有感觉到解气,依旧在用这撬棍狠狠的敲在瑞雅已经残破的尸体上。 红虫从碎肉浓浆里爬出,纤细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弱小的人类能轻易捏死。 俄尔思疯了一样的在尸体上泄愤,脊椎被一节节敲碎,完好的骨头全部都被踩断,碎肉和鲜血飞溅,走廊之中四处都是属于瑞雅的各个部分。 有一些来不及逃走的红虫也被杀死,残余的红虫钻入地板的缝隙,狼狈的逃离了这里。 贱人,都是贱人!俄尔思嘴中不停的咒骂着,眼中一片赤红,已经没有半点理智可言了,对于他来说,这具被残忍对待的尸体已经不是瑞雅了,而是那些看不起他的贵族,那些曾经侮辱过他的人。 他是才华横溢的,是天之骄子,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画家,就是因为这些人,这些肮脏,蠢笨如猪的人,让他被埋没,没人能欣赏他的伟大和才华。 不过是一群蠢猪,怎么可能立即他艺术的伟大! 俄尔思终于停下了,腥臭的脑浆碎肉已经将他变成了一个血人,一把抹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落的内脏,俄尔思露出了一个兴奋快意的笑容。 他明白了,最伟大的画作! 眼中赤红一片,俄尔思痴迷的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只有艺术家亲手铸造的画作,少女美好的躯体,被撕烂扭曲,亲手将那柔软,散发着温热气息的皮肤撕开,搅碎脆弱的内脏 俄尔思张开双臂,拥抱黑暗,他站在属于瑞雅的躯体之中,迎接着这场宏大的谢幕。 他听见了轰烈的掌声,礼堂之中,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欢呼,为他疯狂。鲜花,掌声,尖叫,这些都是属于他的荣耀。 他是属于荣誉的,他天生就应该得到这些赞美! 剧烈的喘息,俄尔思睁开眼,眼中的兴奋无法掩盖,舔去嘴角的鲜红,他离开了这伟大的画作。 莉娜小宝贝,爸爸来找你了。黑暗之中,野兽的眼睛泛着疯狂的光芒,他沉醉在其中,他将获得更多,接触那伟大的,无法言语的存在。 壁画之中,无数画中怪物涌出,它们中争先恐后的扑向地上的碎肉,将它们舔舐吞食,发出一声声惬意满足的呻|吟。 花园之中,一直伫立的狄更斯猛地颤抖了一下,伴随着一声喘息和剧烈的咳嗽,那双瑰丽的湛蓝色眼眸中泛起了神采。 意识还有些混乱不清,狄更斯僵硬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被管家分尸之后,他的灵魂就脱离的□□,一直待在花园之中,直到遇见了莉娜。 虽然对于自己的情况很恐惧,但是狄更斯还是选择等待,他不相信埃什卡会不管他,自信来的莫名其妙,但是这是他唯一可以期待的了。 莉娜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很善良,狄更斯感觉自己在莉娜身上看见了曾经的妹妹,那个同样可爱的小女孩,却死在了一个冰冷的冬天。 宴会开始后,狄更斯就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无法接触外界,无法移动,他察觉到了庄园之中的危险,想要冲破笼子去救莉娜。 一次次的失败时候,他终于成功了。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狄更斯明白自己的身躯恐怕刚刚才从土里爬出来,不过埃什卡能管他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有丝毫犹豫,狄更斯冲向了被黑暗所笼罩的庄园。 作者有话说: 因为太过恐怖而救人失败的红虫:qaq 废废红虫,全庄园战斗力最低。 第42章 42 俄尔思拖着沾满血污的撬棍, 那双眼睛好像森林中寻找猎物的野狼一般,凶残,饥饿,贪婪, 冰冷。他在搜寻着自己的猎物, 在这座黑暗的庄园之中。 他的猎物就是在黑暗之中躲藏的, 可怜, 又惹人怜爱的小女孩。 莉娜, 乖乖莉娜, 快出来, 让爸爸看看你。俄尔思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有那些贵族宾客的,也有女佣瑞雅的, 更是有那些怪物的。 莉娜听见了寂静的走廊中隐约传来的回声,小姑娘瑟缩的颤抖着, 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害怕自己发出声音后,爸爸就会发现她, 然后杀了她。 拖着受伤的腿, 莉娜加快了步子, 既然能听见声音就证明爸爸距离她的位置不远了, 她要赶快跑开才行。 莉娜快步走过一个拐角时,一双恐怖的鬼手从黑暗中探出,一把抓住了惊慌失措的小姑娘。那是一副由俄尔思亲手绘制的壁画, 此时壁画之中美丽的风景已经完全变成了人类无法形容的扭曲事物。 啊!!!小女孩尖利刺耳的尖叫响彻庄园, 俄尔思停下脚步, 苍白透着青黑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狂热笑容,那双凸起,好似死鱼一样的浮肿眼球不正常的抽搐着,找到你了,宝贝。 莉娜疯狂的挣扎着,画中伸出的手好似枯木一般僵硬恐怖,焦黑的颜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放开我!妈咪!莉娜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断掉一样疼痛,稚嫩白皙的小手试图掰开那恐怖畸形的大手,但是她的力量太过弱小了。 莉娜小宝贝~粘腻恶心,好似海水般阴冷湿滑的声音响起,莉娜恐惧的转头看起,俄尔思的身影出现在了莉娜的视野之中。 俄尔思一步一步的走向莉娜,手中的撬棍拖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那声音让莉娜害怕恐惧。现在的莉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为了和俄尔思距离远一点,她紧紧的靠在壁画上。 爸爸!我是莉娜!爸爸!莉娜害怕的大哭着,试图让曾经那个温和的爸爸回来。俄尔思宠溺的看着像只兔子一样无力挣扎的莉娜,我当然是爸爸,我也知道莉娜。 小莉娜,爸爸的女儿,可惜,你为什么要长着这样的一张脸。俄尔思弯下腰,看着脸上满是泪水的莉娜,掐着莉娜白皙的下巴,俄尔思眼中满是厌恶和憎恶。 莉娜呜呜的哭泣着,棕色的眼眸中满是恐惧和不解。她不懂,为什么爸爸要杀她,为什么,是因为她和妈妈长的一样吗? 好了,小贱人,是时候送你上路了。俄尔思掂了掂手里的撬棍,直起身子,抡起撬棍就要砸向莉娜。 黑暗中,一个人猛地扑出,将俄尔思狠狠的扑到了一边,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狄更斯的反应比俄尔思快,而且他感受不到疼痛,直接一个起身,抢过俄尔思手中的撬棍向着抓着莉娜手腕的鬼手狠狠砸去。 那鬼手被瞬间砸断,像是一块焚烧过后脆弱的木炭一样,直接碎裂成了几块掉在了地上。狄更斯也被惊了一下,不过他经历的怪事多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快跑! 第38章 莉娜立刻往走廊里跑去,她认出了狄更斯,虽然和之前的样子不太一样,但是莉娜还是相信狄更斯的。 该死的!俄尔思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狄更斯,狄更斯被那眼神看的害怕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将那点恐惧抛在了脑后。 狄更斯握着手里的撬棍,来啊,混蛋,你要是敢伤害莉娜,我就让你没好果子吃!撬棍上粘腻的手感让狄更斯有些恐惧,那是鲜血的触感。 是你啊,克丽丝和我说你已经走了,真是可惜,不然我们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俄尔思低沉的笑了,站直身子,一副优雅绅士的样子。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湛蓝色的眼睛死死盯在俄尔思身上,提防对方突然动手。说实话,狄更斯还是有些不确定能不能打过俄尔思的,他自己的体质他清楚。 就是个肌肉无力的干瘦身材,战斗力严格说起来连鹅可能都打不过,而对面的俄尔思。长的高大壮实,虽然是画家,但是一点都不想他的消瘦,反而很强壮。 刚刚那一下,要不是狄更斯突袭,估计会被像抓小鸡崽子一样按在地上捶。 谁要和你认识,况且,你的下人做了什么你不清楚?我走了?我倒是想走!虽然没有疼痛感,但是狄更斯一睁眼就亲眼看着自己被虐杀分尸。 那种画面谁能受的了?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的头被砍了下来,他能感受到血液不停的从身体里流出,无力感和窒息感涌入大脑。 肌肉在被切开时疯狂的抽搐痉挛,虽然没有痛觉,但是其他的感觉有,那种活生生被切开,亲眼看着自己成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动物,只有无尽的绝望和怨恨。 紧接着,那些绝望和怨恨就转变成了疯狂的报复。虽然那阵他的意识并不清楚,但是心中依然翻涌着怨恨。 现在意识清醒,那种失控的疯狂倒是消减了很多,但是狄更斯知道并没有消失,只是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俄尔思皱起了眉,克丽丝骗了他?克丽丝为什么要骗他?听起来似乎是克丽丝做了什么。 思绪在大脑里转了转,俄尔思很快就释然了,无所谓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要来插手我们一家之间的私事,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篊摟梳媛 狄更斯气笑了,插手你们一家的私事?我和你们还有一笔账没算呢,你妻子呢?还有那个管家,我和他们没完! 湛蓝色的眼眸中布满了红血丝,狄更斯脸上的表情因为风怒变得扭曲恐怖,就像一个被逼急了的疯子。 俄尔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对于狄更斯的反应很无奈,好像对方在无理取闹一样,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先解决你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黑暗中,无数怪物从画中爬出,它们形态各异,畸形扭曲的样子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想象。 狄更斯看着那些怪物咽了咽口水,说实话,他有点想跑了,埃什卡那个混蛋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些怪物。 那些画中怪物将狄更斯缓缓包围,尖锐刺耳的叫声此起彼伏,它们在催促,催促俄尔思让它们饱餐一顿。 狄更斯握紧了手里的撬棍,现在的他就希望莉娜能跑快一点,能离开这里。 画中怪物发出一声声嘶吼,污浊腥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俄尔思挥了挥手,所有的怪物一窝蜂的冲向了狄更斯。 瘦弱的狄更斯瞬间被淹没在怪物之中,俄尔思对于这场已经注定结果的戏剧不敢兴趣,在怪物扑向狄更斯时就向着莉娜逃走的方向走去。 莉娜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膝盖上的伤口似乎撕裂了,动一下就会有剧烈的疼痛。莉娜强忍疼痛一路小跑的跑到了这里,实在是疼的受不了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会。 还没等莉娜松口气,半空中响起呼啸的声音,莉娜抬头看去,一只长满脓疮,皮肤裸露,没有皮毛的巨大蝙蝠从天空中落下。 莉娜立刻扑倒在地,蝙蝠的第一次攻击落空了,来不及思考,莉娜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 那只蝙蝠再次俯冲下来,长着倒钩一样长甲的爪子一把抓住莉娜的手臂将人抓到了半空中。 锋利的爪子狠狠刺入了莉娜的肉里,剧烈的疼痛让莉娜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蝙蝠抓着莉娜,就像老鹰抓着一只兔子,扇动着薄薄的翅膀向着一个方向飞去。莉娜不停的尖叫着,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裙子。 很快,蝙蝠到达了目的地,莉娜被扔到了地上,俄尔思手里面前放着一块画板,上面就是那只丑陋恶心的蝙蝠。 莉娜已经没力气哭喊了,失血感带来的眩晕让她趴在地上说不出话。女孩原本灿烂的金发此时如同稻草一般凌乱,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血污。 真能跑啊,和只肮脏的老鼠一样。俄尔思看着几近昏迷的莉娜脸上是毫不掩饰厌恶,他的手里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锤子。 再见了。手中的锤子狠狠的落下,一声恐怖的吼叫响起,细长长满倒刺的尾巴在瞬间刺穿了俄尔思的腹部,俄尔思嘴里涌出鲜血,艰难的转过身。 克丽丝的脸长在那个丑陋的怪物身上,好像无数种动物拼凑起来的怪物是比他笔下生物更加畸形恐怖的存在。 拳头大小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虹光,他听见那个怪物开口了,是克里斯的声音,好久不见啊,亲爱的。 长尾一甩,俄尔思的尸体被狠狠砸向了柱子,伴随着一声闷响和骨头碎裂的声音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怪物已经伤痕累累,它受了很重的伤,估计要养很久了。它艰难的走向莉娜,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无力的躺在地上,失血过多的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但是她听见了妈妈的声音,妈咪虚弱的像羽毛一样的声音响起,莉娜缓缓闭上了眼睛,是妈咪来了,妈咪找到莉娜了。 围攻狄更斯的怪物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攻击,它们同时发出一声吼叫,向着一个方向跑去。 狄更斯剧烈的喘着气,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算个人了,身上的肉被怪物撕咬吞噬的七七八八,肉芽却不断的快速生长,可以说十分恐怖了。 用撬棍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狄更斯双眼中的疯狂褪去,湛蓝色的眼眸有些涣散,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好几次他都休克了,但是硬生生的活了过来。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算个人看着自己疯狂生长,在短短时间就恢复如初的手,狄更斯自嘲一笑,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自己的时候,要赶快找到莉娜。 从一瘸一拐到健步如飞,狄更斯顺着怪物留下的痕迹寻找着莉娜,一声悲伤凄厉的嘶吼让狄更斯精神一震,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等狄更斯赶到现成的时候,一切似乎都结束了,画中怪物的尸体被甩的到处都是,一只巨大的,畸形的怪物倒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息。 狄更斯在怪物的身上看见了庄园女主人的脸,神色有些复杂,果然 绕过怪物的尸体,狄更斯看见了被它护在身后的人。莉娜小小的躯体躺在地上,脸色苍白,但是胸口还有着呼吸的起伏。 莉娜!狄更斯拨开碎石,颤抖着将莉娜小小的身躯抱了出来。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莉娜的伤势,不幸中的万幸,除了膝盖上的擦伤,莉娜没有受到伤害,现在应该是被吓晕了。 狄更斯松了口气,抱着莉娜准备离开。路过怪物尸体的时候,狄更斯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怪物,莉娜的母亲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一位好母亲。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副本快结束了,欧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43 33 黑暗开始吞噬这座巨大而庄严的山庄, 狄更斯抱着莉娜马不停蹄地跑出了庄园了,来到了花园中。 狄更斯剧烈的喘息着,怀里的莉娜还在沉睡,不远处的山庄想一块融化的巧克力一般, 在那些黑色, 如同淤泥一般的东西地侵蚀下, 开始崩塌消散。 庄园之中已经没有活人了, 那些前来参加宴会的贵族死在了俄尔思的手中。那些如同幽灵一般的佣人也早就死在了这里, 他们的尸体被埋葬在花园之中, 彻底和这座庄园融合在了一起。 天空中, 遮蔽着月亮的乌云渐渐地散开了。柔和温柔的月光像是情人的爱抚一般,亲昵地抚摸着大地。 狄更斯看见埃什卡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个英俊苍白的男人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的冷漠,像一片无法看清, 无法预知的浓雾一般。 你没走?狄更斯抱着莉娜皱着眉,说不生气是假的。 从根本上来说, 他在这里遭受的一切, 起因和埃什卡脱不开关系。如果不是埃什卡把他送到那片诡异的无光森林中,他也不会来到这里。 第39章 面对狄更斯压抑着怒火的眼神, 埃什卡像是没看见一般, 只是淡淡地看了狄更斯一眼, 既然没事, 我们就走吧。 不咸不淡的态度让狄更斯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你一直都知道的吧?狄更斯压着怒火,如果不是怀里有莉娜, 可能此时的他已经轮着拳头打在埃什卡的脸上了。 青年在一边看着两人, 蓝色的眼睛里充斥着好奇和幸灾乐祸。 在穿过那道光门的时候, 原本他应该和狄更斯一起来到这里。这样的话,就算狄更斯晕倒,出现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在身边保护狄更斯。 但是他没想到,埃什卡居然从中作梗,直接将他送到了别的地方。如果不是他自己找了过去,恐怕埃什卡会把他扔到那个海边,当没他这个人。 埃什卡停下了脚步,灰蓝色的眼眸看向狄更斯,没错,我知晓一切。狄更斯所经历的这一切,虽然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但是他在其中推波助澜,放任发展了。 他喜欢看着狄更斯恐惧,惊慌,渐渐陷入失控和疯狂的样子。 不过这次很可惜,狄更斯清醒了过来,虽然有一段时间疯狂,但是还是清醒了过来。没有他想要的那个结局,现在的这个结局对于人类来说是个令人开心的结局,可对于他来说,有些索然无味了。 狄更斯盯着埃什卡,气的有些发抖。那双漂亮瑰丽的湛蓝色眼睛好像能喷出火来。 还真符合你的一贯作风。狄更斯被气笑了,他没想过埃什卡会给他一个解释,但是他没想到埃什卡真的会如此冷漠,无动于衷的在一边看戏。 埃什卡微微皱起眉,对于狄更斯的愤怒和控诉感觉到了一丝不解。他觉得自己对于狄更斯来说已经很仁慈了,光是让狄更斯陪伴在左右这一点,就是多少人类可望不可求的了。 甚至于,他允许了狄更斯使用他的力量。复活,可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无法窥见的东西。 你在愤怒?为什么?吾赐予了你很多。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淡,只不过那冷淡之中有着疑惑和不悦,在埃什卡看来,狄更斯有些贪得无厌,恃宠而骄了。 狄更斯听见了埃什卡的话,更清楚地看见了埃什卡眉间的疑惑,顿时,满腔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被浇了个干干净净。 没错,埃什卡并不是普通人,甚至是不是人类都不好说,他居然妄想以人类的道德标准行为准则去要求一个没有人类感情的怪物。 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狄更斯抿了抿嘴,抱紧了怀里昏睡的莉娜。抱歉。心里无法抑制的涌起失落的情绪,狄更斯闭了闭眼,将眼中的委屈愤怒全部压下。 埃什卡凝视着低着头的狄更斯,狄更斯低着头不去看埃什卡,他害怕自己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情绪会激动起来。 安静微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升腾,过了一会,埃什卡转过身,一道由光组成的门展开,出现在狄更斯的面前,埃什卡率先穿过光门。 狄更斯微微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青年亲昵的揽住狄更斯的肩膀,他就是那样,你别和他生气。 青年熟稔的语气让狄更斯狐狸的看向他,你和埃什卡很熟?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 青年呆住了,然后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茫然又不解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只傻乎乎的大狗狗。我?我不认识他啊,谁认识他啊。 一边说着,一边挠着头,宝石一般漂亮的蓝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狄更斯,简直就是把他和埃什卡有一腿写在脸上了。 说完见狄更斯还是狐疑的盯着他看,青年直接把眼睛一闭,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狄更斯有些无奈,虽然很失礼,但是他总觉得青年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又憨又天真,和埃什卡那种一看就黑到骨子里的家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无奈的叹口气,狄更斯看向了光门,光门依旧静静的在哪里,似乎在等待下一个穿过它的人。狄更斯掂了掂怀里的莉娜缓缓地穿过了那道光门。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白光,狄更斯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到在睁开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了一栋别墅里。四周看了看,没有看见埃什卡的影子,想要叫青年,却发现光门已经关闭了,青年似乎没有来的及过来。 狄更斯陷入了沉默,虽然感觉很离谱,但是他还是感觉埃什卡很不想和青年待在一起,针对的这么明显。 怀里的莉娜还在昏睡,狄更斯有些担心,准备带莉娜去医生那边看看,万一受了什么内伤也好及时就医。抱着莉娜,狄更斯就来到了门口,然后他就看见了门口的小桌上有着一叠钱。 狄更斯犹豫了,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莉娜看医生肯定是要钱的,就他这一身,兜比脸还干净。这栋别墅有没有主人,这钱是不是主人留下的都不好说。 赏赐。淡淡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狄更斯回头看去,埃什卡已经脱掉了外衣,穿着一身宽松的里衣站在二楼看着他。 柔软舒适的白衬衫胸口的扣子解开着,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虽然对方的表情在狄更斯看来还是那么的冷漠,但是莫名的,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温和。 或许是因为刚刚单方面和埃什卡闹别扭,狄更斯抿了抿嘴没好意思接话,只是拿了钱匆匆的离开了。 还是先找个医生看看莉娜的情况好了。 没想到你倒是很会哄人类嘛。雅伽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埃什卡的身边,慵懒地依靠在扶手上,现在的她顶着一个好似孕妇十月怀胎的肚子,上面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蜘蛛网一般交错恐怖。 不过即使如此,依旧无法掩盖掉她身上如同恶魔般蛊惑的气息。 人类总是喜欢这些的。埃什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雅伽蒂轻笑一声,并不觉得好奇。我要走了,孩子快要诞生了,你不准备告诉人类那个孩子的事吗? 雅伽蒂紧紧的盯着埃什卡,不愿意漏掉埃什卡的任何一个表情。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除了那个天天围着人类转的家伙,同类之中她没见过几个对人类特别感兴趣的。 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埃什卡,但是这种不可能的事偏偏发生了,偏偏这个感兴趣小的只在一个人类身上。这可让雅伽蒂太好奇了,但她怎么看对方就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但是普通的人类怎么又会引起埃什卡的好奇呢。 没必要,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埃什卡走进了书房,从书架上抽下一本写满古老文字的书籍。雅伽蒂的笑容中满是幸灾乐祸,以后要是你的小宠物发现了,可是要闹脾气的。 埃什卡不以为然的翻着书,眼神都没分给雅伽蒂一个,无所谓的,人类而已。就算是闹脾气能怎么样,他有无数种办法让对方闹不起来。 雅伽蒂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邃起来。既然如此就算了,我先走了。一阵微风吹过,美艳的女人消失在原地。 埃什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城市的喧嚣和繁荣被隔离在窗户之外。 另一边,埃什卡抱着莉娜来到了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说莉娜除了膝盖上的擦伤没有任何的伤,只是可能受到了惊吓,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听见莉娜没事,狄更斯也放下了心,还没等他问些什么,莉娜就缓缓的醒了过来。 脸色苍白的小女孩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狄更斯连忙上前,感觉怎么样莉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告诉狄更斯哥哥。 莉娜看着狄更斯的脸微微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乖巧的笑容,莉娜没事,些许狄更斯哥哥。 狄更斯又让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定莉娜没事这才将莉娜带出了医院。 街道上,狄更斯抱着莉娜有些犹豫要怎么跟她解释她父母的事,那些诡异的事要让一个成年人接受都很困难,更不用说一个小女孩了。 莉娜也没有询问,只是乖乖的抱着狄更斯的脖子,像个洋娃娃一样安静乖巧。 狄更斯买了些吃的,又为莉娜买了两身衣服才回到了别墅。他看见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也没有打扰埃什卡,抱着已经有些困倦的莉娜上了楼。 莉娜乖,我去准备晚餐,你收拾好自己就下来吃饭。揉了揉莉娜的小脑袋,狄更斯关上了房门。 昏暗的房间之中,莉娜走进浴室,小女孩自己搬来了小凳子,站在镜子面前,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的沉默,莉娜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诡异的虹光在那双棕色的眼睛里点亮。 作者有话说: 羊妈:小心以后闹脾气~ 泡泡(看书):我在乎他闹脾气? 倒霉孩子:希望你以后还这么硬气(微笑) 第40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44 狄更斯的手艺算不上好, 做出来的饭也只能算在吃不死人的范畴之内,不过好在,屋子里的三个人都不在意饭菜的口感。 在意识到埃什卡真的很好养活之后,狄更斯就更加的放飞自我了。 将在山庄里所遭遇的事都记下后, 狄更斯的就开始了自己第二部小说的创作。上一本小说的后续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他将小说投稿在之后他就被迫卷入了山庄的事, 出版社那边也一直没有联系。 不过狄更斯还是自信自己写的那一本小说能收获不错的成绩。 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是远超常人想象的诡异惊悚, 加上他自己的润色整改, 比起市面上流传的一流恐怖小说也不差了。 吃饭了。早餐狄更斯准备的就是普通的培根煎蛋, 埃什卡像幽灵一样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规矩优雅的坐在餐桌面前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餐。 莉娜也收拾好自己乖巧的坐在了餐桌边,开动前还高兴的冲着狄更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爱乖巧的样子让狄更斯忍不住怜爱,同时更加忧心莉娜之后的生活了。 莉娜现在可以说是父母都不在了, 连家都没有了,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贵大小姐到现在只能寄人篱下的生活, 就算莉娜在怎么乖巧也是有落差的。 况且, 狄更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带着莉娜,以后他可能遭遇到更加危险的事, 就算身边有埃什卡, 就埃什卡那性子狄更斯根本想象不到对方带孩子的样子。 甚至狄更斯一度觉得, 万一莉娜那天惹到埃什卡了, 恐怕真的会变成一具尸体。 埃什卡的宽容很吝啬,虽然他大多时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仁慈。 狄更斯忍不住叹了口气, 嘴里的煎蛋都感觉不香了。埃什卡已经吃完了早饭, 正优雅的擦着嘴, 听见狄更斯的叹气微微侧目。 斯切尔克家族,传承已经几百年,就算是家主死了,也有众多分支。你的操心太多余了。埃什卡将餐巾放下,灰蓝色的眼眸停留在莉娜身上一会就移开了,莉娜低着头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吃着煎蛋。 狄更斯愣了一下,斯切尔克,这个姓氏并不有多人尽皆知,但是这是狄更斯恰恰知道的一个姓氏。 一个只存在于古老书籍之中,在上流社会中极为低调且神秘的家族。 莉娜依旧乖乖的吃着早餐,似乎对于自己姓氏给狄更斯带来的震撼一点都不知道。 狄更斯神色复杂的看着莉娜,莉娜吃完最后一口煎蛋抬起头,怯生生的看着狄更斯,狄更斯哥哥,莉娜也不知道,莉娜不是骗人的小孩。 棕色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安,似乎十分害怕眼前的青年觉得她是个骗人的小孩。 狄更斯无奈的揉了揉莉娜金色的发丝,没事,就是有点惊讶吧。莉娜年纪还小,不知道斯切尔克家族代表着什么太正常了。 况且,斯切尔克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大贵族,它的传承十分古老且神秘,只有一些同样古老的贵族才会知道斯切尔克的存在。 不过既然莉娜是斯切尔克那我就放心了,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上斯切尔克的人,等过两天就会有人来接你了。狄更斯安抚的拍了拍莉娜的头顶,莉娜乖乖的点了点头。 埃什卡已经回楼上了,狄更斯也开始收拾餐桌,将盘子送到厨房里去。 莉娜坐在餐桌前,棕色的眼眸中若有若无的虹光闪烁着。狄更斯知道斯切尔克的存在是让她所惊讶的,但是让她出乎预料的是,狄更斯能联系到斯切尔克的人。 虹光在眼中流转,莉娜压制下蠢蠢欲动的食欲,畏惧的看了一眼二楼。她还是尽快离开的好,比起狄更斯的美味,她还是更加畏惧那个叫埃什卡的男人。 狄更斯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他在缓缓的叹了口气,从贴身的一个小包里翻出来了一枚印章。 这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东西,也是母亲交给他最后的礼物。 原本他什么都不想带,只想和那个地方断的干干净净,只是这印章是母亲唯一遗物。 摩挲着这枚古铜制作的印章,狄更斯眼神十分复杂。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需要用到你。狄更斯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 抽出一张信纸,狄更斯开始写信,这次他特地用的左手,就是为了让字迹看的不一样,好混淆一些人的耳目。 等写好了信,狄更斯找来火漆,用哪个满是岁月痕迹的古铜印章封好了信封。 做完这一切,狄更斯摩挲着信封上的火漆神色复杂,那是一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眼睛,眼睛的周围刻着古怪陌生的文字。 深深呼出一口气,狄更斯从一边的衣架上取下风衣,随意的穿在身上就出门了。 门口的小桌上放着一串黄铜制作的钥匙,似乎是这栋房子的钥匙,狄更斯疑惑的看了一眼,有看向二楼,觉得极有可能是埃什卡不想给他开门了才放在这里的。 没有多想,狄更斯将一串黄铜钥匙放进口袋里就出门了。 将信封投进信箱里后,狄更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现在就只要等着斯切尔克的人来接莉娜就好了。 将一件大事解决,狄更斯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有闲心在外面多逛逛了。和之前那个镇子不一样,这里一看就是一座大城市。 街上的行人往来,狄更斯看见了不少衣着光鲜的中产阶级,道路两边开满了商铺,各式各样的玩意和吃食让狄更斯产生了些许兴趣。 停在一家蛋糕店前,狄更斯看着里面的香气扑鼻的蛋糕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很喜欢吃甜食的。甜食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也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想了想,狄更斯发觉自己身上的钱似乎不少,至少能满足他在这条街上买买买。 这要归功于埃什卡了,狄更斯每次出门,门口的小桌子上就会放着一塌钱,数量每次都不少。只不过狄更斯前段时间被莉娜的事搞得心里烦躁,从没有注意过这些。 等到现在,有心情细想了,狄更斯这才发现,埃什卡可以称得上财大气粗了。每一次给的钱都够一个中产家庭一个月的开销了。 而且埃什卡也从来不过问这些钱狄更斯花完了没,买了些什么,只是每次都会放在哪里,狄更斯要是用就拿,不用就放着。 算了算手里的资产,狄更斯立刻进入了蛋糕店,买了一款他之前想吃好久的蛋糕,以及不少店里的小甜品,提着一大兜满意的走了出来。 买完蛋糕,狄更斯又拐进一家服装店给自己置办了几套衣服。他的衣服早都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埃什卡,现在花埃什卡的钱买衣服也算是心安理得。 买完自己的,狄更斯又给莉娜买了几件,在他看来,莉娜那么乖巧可爱,就应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买了一大堆后,狄更斯觉得有些心虚,又给埃什卡买了两件衣服。 他也不知道埃什卡的具体身材,也就只能大概口述,买了两件不会出错的风衣。说实话,他早就看埃什卡身上那件兜帽披风不顺眼了。 狄更斯哥哥!买了好多好东西啊!莉娜看着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进来的狄更斯眼睛亮晶晶的,连忙跑过来帮忙。 狄更斯宠溺的看着莉娜,走,一会给莉娜吃小蛋糕。 莉娜开心的点点头,棕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和兴奋,狄更斯哥哥最好了!女孩脆生生的声音让楼上看书的埃什卡合上了手里的书,慢悠悠的走出了书房。 客厅里,狄更斯正开心的给莉娜比量小裙子,见到埃什卡下来了,眼睛一亮,从纸袋子里取出两件风衣。 埃什卡,快来,看看我买的合不合身。狄更斯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与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埃什卡脚步一顿,慢吞吞的下了楼。 祭品?埃什卡接过风衣打量了一会嘴里冒出了一个让狄更斯意想不到的词。 狄更斯被噎的沉默了一会,礼物。哪里来的祭品啊?果然,古怪的人脑子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样。 埃什卡眨了眨眼睛,礼物,倒是没想到一个人类会在他身上用礼物这个词。 没有说话,埃什卡将风衣随意的穿在了什么。狄更斯在一边仔细的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很不错,我的眼光果然不差,你以后就别穿那个斗篷了,看着就别扭。 埃什卡的长相很英俊,虽然不属于人现在人都喜欢的阳光开朗,但是那种神秘犹豫的优雅矜贵却如同一瓶上好的红酒一般让狄更斯沉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埃什卡的眼神很冷淡。皮囊而已。说完,那双灰蓝色的眼眸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坐在一边安静乖巧的莉娜。 第41章 轻飘飘的一眼,让莉娜几乎露出原型来,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那种压力和恐惧让她恨不得立刻逃走。 作者有话说: 头疼,刚停药就又开始了,我真的会谢,真就停不了了呗 狄更斯的身世也要开始慢慢展开了~ 推一下我的预收,依旧是克系《深渊之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45 那封信寄出之后, 狄更斯的心情就一直很复杂。他一方面想要帮助莉娜找到家人,一方面恐惧他会被发现,然后回到那个阴森恐怖,没有丝毫温情可言的地方。 莉娜坐在客厅抱着从庄园带出来的洋娃娃, 津津有味的看着狄更斯给他带回来的画本。 偶尔狄更斯会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站在二楼的走廊里看着客厅中可爱的莉娜。这个家白天太过安静了一些, 莉娜是个乖巧的孩子, 加上从小的生活环境, 基本不依赖大人, 都是自己在一边玩自己的。 埃什卡偶尔会出去, 但是也是静悄悄的,来去无声, 像个幽灵一样。甚至有的时候,他出去两三天狄更斯都发现不了。 而狄更斯自己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忙小说出版的事, 除了吃饭就窝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偌大的别墅就显得格外冰冷, 没有生气。 从门口的信箱里取出今天的信件, 狄更斯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一直阴云笼罩的心情好了些许。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湛蓝色的眼眸不经意的四处看了看。 不远处, 一个穿着风衣, 带着帽子, 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的人忽然引起了狄更斯的注意。 狄更斯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那个人就像影子一样, 站在不远处的路口, 虚幻缥缈, 让人无法看清具体的样子。 人来人往之间,狄更斯恍惚了一下,等在集中精力,那个人就消失了。或许是走了。狄更斯收好信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太敏感了。 诡异的事情经历多了,果然就不怎么正常了。 回到家中,狄更斯坐在沙发上开始拆今天送来的信件,出版社寄来了信件,他们十分看好狄更斯投稿的小说,十分愿意和他合作。 看见这封信狄更斯的心情好了起来,出版社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他以为自己可能在修改几遍稿件,但是没想到一次就过了。 第二本小说,狄更斯准备以连载的方式刊登。想着一会怎么回信,狄更斯将出版社的信放在了一边。 这是狄更斯有些惊讶的看着下一份信,这似乎是一封寄给他本人的信,狄更斯怀疑是那边的人,但是信封上面没有丝毫标记。 他们不会那么低调的。 狄更斯安慰着自己,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拆开了信,果然不是那边的人寄来的,而是看了他小说的人。 看着信纸上十分推崇的话语,狄更斯感受到了一丝兴奋,这算是他的书迷了! 正在狄更斯开始思索怎么给这个克莱门特回信的时候,门铃忽然被按响了。坐在地毯上看谁的莉娜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口,那双棕色的眼眸在狄更斯看不见的地方划过一丝虹光。 狄更斯放下信纸通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门外站在一个陌生的男人。狄更斯愣住了,因为这个青年似乎就是他之前看见的站在路口的那个人。 你好,你找谁?没有贸然开门,狄更斯谨慎的询问着门外人的目的。门外的青年抬起头,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狄更斯的眼前。 脸上的皮肉纠缠生长在一起,火焰灼烧的痕迹清晰可见,粉色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十分的恐怖惊悚。 狄更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跑开,门外的人开口了,我是来接莉娜小姐的,亚希伯恩先生。那个人的声音嘶哑异常,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一样。 不过正是这一句话让狄更斯站在了原地,莉娜已经跑到了他的腿边,正好奇的看着狄更斯。狄更斯缓缓呼出一口气,打开了门。宏摟姝媛 门外似乎是严重烧伤的青年摘下了帽子,十分优雅的向狄更斯弯了弯腰。狄更斯看着那新长出来的,似乎还在抽动的头皮眼神复杂。 请进。狄更斯侧身让开了路,青年点点头,走进了别墅。 客厅中,莉娜和那个陌生人坐在长沙发上,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狄更斯敏锐的察觉到莉娜身上那种警惕消失了。 久等了,只有速溶咖啡了。狄更斯收起打量对方的眼神,将杯子放在青年面前。青年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上流社会的精英贵族气质,就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留下了这样恐怖的伤痕。 青年道了谢,伸出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摘掉手套的手同样满是烧伤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是恐怖的鲜红色。 十分抱歉,我没想到狄更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才不会戳到人的伤疤,对于一个人来说,全身留下这样的恐怖痕迹怎么想都不是好的回忆。 青年十分大度的摆摆手,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感谢亚希伯恩先生能带出莉娜小姐,斯切尔克会献上最忠诚的感激。青年的声音沙哑干涩,但是无法掩盖话语间的感激。 狄更斯拜拜手,没关系,我只是希望,斯切尔克不要和亚希伯恩那边提起我的存在。狄更斯十分严肃的语气让对方挑了挑眉,只是瞬间对方就明白了狄更斯的用意。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青年点点头,对于他来说这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莉娜还活着。 既然如此,我就带莉娜小姐离开了。青年不愿意多留,站起身准备离开,一边的莉娜也站起身走到了青年的身边。 狄更斯有些诧异,这么着急吗?青年点点头,我已经订好了下午的船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听完青年的解释,狄更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走到莉娜的身边,蹲下身揉了揉莉娜的小脑袋,莉娜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莉娜点了点头,十分不舍的抱住了狄更斯,狄更斯哥哥再见。 一个简短急促的道别,青年带上帽子,带着莉娜离开了这里。狄更斯站在门口目送两个人离开,直到在也看不见两个人的背影才回到房子里。 坐在沙发上,狄更斯看着莉娜之前做过的地方有些恍然,这下子,这栋房子就更加安静了。 发了会呆,狄更斯揉了揉脸,让自己的情绪不要那么低落。走了也好,跟着我太危险了。拿着信,狄更斯回到了房间。 他要给自己的粉丝回信了。 晚上,埃什卡踏进房子的瞬间就察觉到莉娜已经离开了,打开客厅的灯,狄更斯躺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件衣服,虽然睡着了,但是紧紧的皱着眉,似乎很不安。 脱手套的手一顿,原本准备直线上楼的脚步也改变了方向,走到了狄更斯的身边。 微凉的手指点在了狄更斯的眉间,奇异的力量涌入眉心,狄更斯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舒缓安详起来。甚至舒适的蹭了蹭枕着的毯子。 埃什卡灰蓝色的眼眸细细的端详着沉睡的狄更斯,似乎一段时间没见,人类胖了点? 伸出手,捏了捏狄更斯睡觉挤出来的婴儿肥埃什卡感觉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虽然那一点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端详了一会,埃什卡精确的知道了狄更斯胖了三公斤。但是似乎以人类的标准来说,还是太瘦了些? 埃什卡不清楚,他没关心过人类,也没饲养过人类。同僚之中倒是有不少饲养人类的,但是那些人类都是一副马上要死掉的样子,虽然人类是一种不错的可再生资源,但是那些一看就是养的不好。 至少埃什卡自问不想养死狄更斯,在他弄清楚狄更斯身上到底有什么前,眼前的人类不能死。 思索了一会,埃什卡的视线莫名的落在了狄更斯那头看着就很柔软的自来卷上。 克制这个词就没有在埃什卡的字典上,想做什么直接做。心里刚动了念头,手就已经放在了人类那看起来就手感不错的自来卷上。 挼了一会,埃什卡满意的收回了手,对于自己饲养的人类皮毛手感很满意。 站起身,心情不错的埃什卡回到了楼上,他觉得就饲养人类的这个问题,他可以和那个整日和人类厮混在一起的同僚探讨一下。 行走与荒芜之中,披着破烂斗篷,蛊惑着人类自相残杀的黑法老突然收到了来自于同僚的通讯。 十分兴奋,甚至于想要立刻跑去找同僚的黑法老打开信纸罕见的愣住了,【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类长胖。】 一时间,黑法老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按道理来说,以对方的性格是不会对吃人类产生兴趣的,甚至来说,对吃都不会有多大兴趣,但是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有食欲了呢? 祂们三个平时虽然都是各干各的,互不打扰,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被另外两个嫌弃甚至于讨厌的。另外两位或许会有接触联系,但是联系祂几乎都是在祂惹事之后。 第42章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黑法老看着手里的信纸突然就想窥探一下对方在做什么了,但是他知道要是自己敢窥探,对方就能抓着他一顿揍。 思索了一番,他选择以人类的方式回答这个问题,等腾出手来在去看看。 【多吃点,一般人类多吃点就能长胖。】 第二天,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腰酸背痛的狄更斯醒来就发现厨房里出现了一堆诡异的,貌似是食材的东西。海鲜,动物,植物,都有。 但是长得和狄更斯认知里有些许偏差。 揉着酸疼的脖子,狄更斯死鱼眼看着悠闲喝咖啡的埃什卡,你昨晚上回来的? 埃什卡放下杯子,没错,顺便赐予你安眠。狄更斯想起自己昨天原本做了噩梦,但是很快噩梦就消失了,看起来那会埃什卡回来了。 你怎么没把我送到房间里?狄更斯走到一边,给自己倒了被咖啡,顺带着问了一句。埃什卡很淡定,你选择了沙发。 狄更斯哽住了,差点没呛着。擦了擦嘴,只能无言的看着理所应当的埃什卡,他能说什么?解释床和沙发的不一样?还是他只是不小心睡在了沙发上? 还是算了吧。 这些又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把他们带回来当宠物。狄更斯指着狗一样大的公鸡,他不知道那长了一嘴尖牙的东西是不是公鸡,但是很像。 埃什卡看了一眼狄更斯,给你吃。 狄更斯: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有体贴,但不多。 估计两章左右就要进新副本了,欧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46 和厨房里的怪鸡相顾无言, 狄更斯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那东西的长相十分的扭曲,就像是梦中那些无法形容,违背世俗的诡异生物,看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到荒诞恐惧。 但是现在的狄更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会被轻易吓到的他了, 经历了那么多超出认知的事, 甚至于经历了那场让人觉得如梦似幻的复活之后, 狄更斯觉得荒诞的同时, 接受能力也更强了。 现在的他回忆起曾经的那个自己会产生一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为什么那个自己会那么懦弱, 那么的胆怯, 就像一个认识到世界可怕的无知孩子。 隔着那些时间,他看着那个在泥土里腐败发酵的自己, 狄更斯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庄园墓地之中埋葬着他过去腐烂固执的躯壳,而他的灵魂在这具重塑的身躯中焕发出新的光彩。 手中的长刀落下, 紫色的诡异血液喷涌而出,整个洗碗池满是那怪鸡的粘稠腥臭的污血。深紫色的血液就像是被涂抹在画布上的颜料, 缓慢的流动着。 依稀间, 好像被赋予了生机,变成了一滩纠缠在一起, 不停蠕动的虫子, 它们在冰冷的池子中不停的扭动挣扎, 想要脱离彼此之间的束缚, 却最后只能流淌进肮脏腥臭的下水道。 空气中,腥臭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散开,恶臭钻进鼻孔, 狄更斯却没有丝毫反应。手里的刀反射着令人恐惧的森冷颜色, 紫色的血液从刀锋上滑落, 粘稠的滴在地上。 狄更斯看着还在挣扎蠕动的怪鸡,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扬起了一丝弧度。 紧接着,手里的刀再次狠狠的砍下,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中清晰可闻。一刀接着一刀,他凶狠的砍着怪鸡的脖颈,直到那长满鳞片,好像长蛇一样的脖子被硬生生的砍断。 长满利齿的鸡头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被阴霾笼罩的眼珠僵硬死寂的直视着客厅中神色淡然的俊美男人。 埃什卡站在客厅之中,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单薄轻盈,像一只拍打翅膀悄无声息的蝴蝶,飞舞在空中,用无数的复眼注视着厨房之中神情愉悦的青年。 他很满意,愉悦的情绪在波澜不惊的广阔大海中荡漾起些许涟漪。 就像是亲手种下的种子,终于生长出枝条,在阳光下舒展着身姿,努力的吸收着养分,最后在开出绚丽糜烂的花朵。 他很期待,期待那花朵的绽放,他将在那绽放最为绚烂的时刻,将其摘下。 锋利的刀锋割开皮肉之间的黏连,炫目的彩色羽毛被无情的拔掉,只剩下一具苍白死寂的躯体脆弱的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池子里。 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干涩的肌肉上,湿润了一小块苍白的皮肉。狄更斯随手将紫色的粘稠血液擦在围裙上,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流冲刷在怪鸡被抛开的肚子里。 而他,面无表情的将那些泛着诡异色泽,好像活物一样在抽搐的内脏掏出。 手指在还有余温的内脏中穿梭,好像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狄更斯手下用力,将怪鸡不停收缩的胃袋撕开,里面掉出来不少东西。 放眼看过去,似乎是女士的首饰,已经被腐蚀的金属支架上,宝石的色泽依旧显眼。 随手将首饰放在一边,狄更斯继续处理怪鸡,他没处理过活物,但是此时却像无师自通了一般,将内脏全部掏出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 腥臭的气味在怪鸡的胸腔里涌出,狄更斯拧大了水流,清澈冰凉的水流不断冲刷着那空空的躯体,带走腥臭的血液和残留的黏液。 狄更斯有些出神的看着水流,等回过神的时候,怪鸡最后一丝温热也被水流带走了。冰冷的肌肉似乎失去了活性,难看的扭曲蜷缩在一起。 不过狄更斯并没有放在眼中,他拿着刀刺入骨头之间,将那具狰狞苍白的躯体肢解。 一直到晚上,怪鸡才被处理好,狄更斯的手艺并不能算好,但也勉强用怪鸡做了顿大餐。晚饭的时候,两个人坐在餐桌边都没有说话。 他们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狄更斯可以很久不和别人交流,在他还小的时候,他就被单独关在一间屋子里很久。现在的他虽然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但是那间漆黑无比的房间依旧无比清晰的存在于他的记忆中。 放下刀叉,狄更斯喝着红酒神色恍然,桌子上美味的大餐,手里味道醇香的红酒,宽敞温暖的别墅,很难想象他居然能如此安逸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享受这些。 埃什卡吃完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目光落在了狄更斯的身上。 你在想什么?埃什卡忽然说,他的声音似乎从无尽的深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死寂,又或者包含着世间万物。 狄更斯回过神,看向盘子里的肉,我在想该怎么回信。机械的切着盘子里的肉,狄更斯的思绪似乎又飘到了远处。 埃什卡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好像链接着无尽的神秘未知,让人忍不住探究沉沦。狄更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十分恐惧和他对视,就像那双眼睛会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般。 但是他无比渴望与埃什卡对视,他想要了解,他想要悉知那双眼中的一切,那隐藏在银色薄雾之后的未知。 渴望和恐惧,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不断纠缠撕裂着狄更斯的精神,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又或者说他快变成个疯子了。 战栗和好奇在与埃什卡相处的日子中越来越旺盛,狄更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做出冲动的事。 回信?埃什卡察觉到了狄更斯的抗拒,他坐在椅子中,目光滑过狄更斯的每一寸。 狄更斯冷不丁的一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猫盯上的老鼠一般,一种被天敌盯上的恐惧油然而生。 嗯,我的读者,似乎是密斯卡塔尼克大学的学生,古生物学的。偶然之间看见了我的稿件,很喜欢我的作品,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狄更斯收拢心神,他明白刚刚的危机感来源于面前面容冷峻的青年。 埃什卡点了点头,能与读者交流似乎是一件好事,希望你们交流愉快。密斯卡大学,一个在祂们之中都有言语流传的地方。 一个对于人类来说不错的地方。 狄更斯看着神情淡然的埃什卡摸不透对方在想什么,但是这件事他还是想和对方商量一下的。 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事?犹豫了一会,狄更斯还是开口了,莉娜走了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埃什卡起身的动作一顿,灰蓝色的眼眸看向狄更斯,你有什么事?不得不说,狄更斯现在的语气很想那些信徒献祭后的恳求。 见埃什卡没有直接回绝狄更斯心中松了口气,就是,他和他的同学还有一些朋友准备了一次野外露营加探险,可能没有办法回信,而我们刚好讨论到一个比较重要的故事情节,我想和他一起去。当然,他邀请我了。 探险?埃什卡饶有兴趣的品味着这个词,灰蓝色的眼眸微眯,像只懒惰的猫一样。 第43章 是的。一口气说完目的的狄更斯心中微松,湛蓝色的眼睛不敢和对方对视。 别墅之中一片安静,狄更斯看着盘子里的肉等待埃什卡的回答,其实他也是想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莉娜家族的事一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说他是懦夫也好,他始终无法面对那个地方。 提起那个地方,从来就只有逃避以及来自于灵魂深处深深的恐惧。 嗯,我允许了。良久之后,狄更斯终于听见了埃什卡的话,欣喜涌向心头,太好了。 说完,也不管吃没吃完东西,兴高采烈的上楼给对方回信去了。 埃什卡坐在椅子上,银色覆盖的眼眸注视着狄更斯离开的方向,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嘴角缓缓扬起一丝笑容。 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子上,埃什卡突然发现自己很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正好他最近没什么事。 房间里,狄更斯写着回信,言语之间是即将脱离这里的欣喜愉悦,并非是埃什卡苛待他,而是那种无形的压力让狄更斯十分的焦躁不安。 答应这次野营,狄更斯一方面是为了逃避家族的事,一方面是想平复一下自己过于紧张乃至有些神经质的大脑,只有保持冷静的头脑才能在埃什卡面前好好的活着。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出的结论,但是隐隐之间狄更斯无比认可这一点。 所以他一直很重视自己的精神状态,不过很可惜收效甚微。那他就只能使用一个笨办法,远离埃什卡,平复心情,等冷静下来了在回来。 写好信,狄更斯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舒缓。希望这次野营能让他放松放松。 作者有话说: 我们密斯卡大学终于出现了!欧耶! 第47章 47 到了, 小姐。马车缓缓停下,嘶哑破败的声音回荡在幽静的树林之中,将那过于阴暗死寂的气氛搅乱。鸿娄梳远 拉着马车的棕色马匹不安的用前蹄踢着地上的泥土,时不时发出急促的叫声, 不停的摆动着头部想要从缰绳之下挣脱。 带着帽子的青年拉紧了缰绳,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马后退了几步, 发出了一声痛苦嘶鸣, 所带来的疼痛也终于让它乖分了一些。 那声嘶鸣惊动了林子里的群鸟, 张开翅膀向着天空飞去。铺天盖地的飞鸟, 此起彼伏闪动翅膀的声音, 以及隐约远处传来的怪叫让这里显得更加恐怖封闭。 青年下了马车,敷衍的拍了拍马的脖颈, 似乎是在安抚但是更像是一种威胁。不过不可否认的,那确实很管用, 至少一直焦躁不安的马匹变得安静了下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青年摘掉了帽子, 抬头看着被鸟群占据的天空。它们似乎很惊慌, 一直在盘旋,拍打着翅膀不肯降下来。 马车的门打开, 穿着一身漂亮衣裙的小女孩从中走了出来。 那张可爱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丝毫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天真无邪, 面无表情的冷漠让她看着像一个漂亮的人偶。 那双棕色的眼眸闪烁着诡异的虹光却好像一个黑洞般, 吞噬着所有的光线, 只留下空洞死寂。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盘旋的鸟儿杂乱无章的飞着,没有丝毫的美感反而让这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棕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厌恶, 她扶着青年的手跳下了马车。精致的小皮鞋踩进了腐败枯叶之中, 软绵绵的感觉让她皱起眉, 脚底下不知道多少年堆积的落叶是这片森林最好的肥料,就像一张厚厚的毛毯一样盖在土地之上。 您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浑身缠着绷带的青年声音嘶哑,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恐怖的猩红色,那些绷带上还有着隐隐的血迹。 让人不由的猜测,那绷带之下的人是不是衣服鲜血淋淋,犹如被扒皮的恐怖样子。 莉娜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向前走着。她确实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狼狈。不但被迫暴露提前成为莉娜,还被重伤,险些差点死在庄园里。 最让它烦躁的是莉娜的皮囊没有长成,还是个半成品,提前使用就意味着使用期限会缩短。 而它要提前准备下一个皮囊,不然到时候它就会被困死在这幅半成品中。 这么多年,这是它第一次这么狼狈。心中的愤恨让莉娜的表情十分扭曲,但是无济于事,现在的它别说是报复,活下去才是主要的。 青年在掏出一块怀表,古老的怀表上已经满是岁月的痕迹,他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很充裕。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几秒,他若无其事的收起了怀表。 莉娜停下脚步,小女孩转过身看着青年,诡异的虹光在黑洞洞的眼眶中跳动,永远牢记你为什么能留在我身边。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欠了欠身,我明白,夫人。优雅笔挺的身形似乎与那庄园之中的管家融合了。 只有我活着,她才能活着。 我明白。青年始终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看面前那小小的身影。 走了没一会,一间破败古旧的小木屋出现在两人面前。小木屋看起来已经有不少年岁了,岁月侵蚀的痕迹清晰可见。 腐朽的木头困难的支撑着,一些小动物的尸骸被挂在屋檐上,有些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堆腐朽的枯骨,一些被吹成了干尸,一些新鲜的尸体甚至可以看见蛆虫在蠕动。 阴森的森林之中就只有这样一间破败的木屋,周围又有那么多尸体,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故事之中的巫婆,鬼怪。 青年推开门,积攒许久的灰尘飞起,潮湿腐败的味道钻入鼻间,不过两个人都不在意。随意的挥挥手驱散了灰尘就走进了这个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木屋之中。 点亮一盏油灯,昏黄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无数具动物的尸体悬挂在房顶上,乌鸦,兔子,黑猫,它们定格在生前痛苦挣扎的那一刻。 莉娜举着油灯,面不改色的穿梭在尸体之中,走动之间带起的气流使得那些已经不知道尘封多久的干尸摇晃起来。 怪异畸形的影子在地上摆动,像一只只面目狰狞的怪物。 青年拖开屋子最中心位置的地毯,一扇通往地下的木门缓缓展露身形。那是一扇不知道为什么是赤红色的门,鲜艳的红色似乎是刚被鲜血浸泡一样。 木门上残留着无数凌乱的抓痕,人为刻下的诡异符合夹杂在其中。 莉娜放下油灯仔细的观察着这扇木门,然后缓缓抬头看向屋顶,这里是屋顶最高的位置,房梁之中,一具黑色公羊的尸体此时正在诡异的转动着。 明明是不知道被吊了多久的尸体,其余的地方都被风干了,唯有那羊头完好无损,那双黄色的羊眼似乎死死的盯着下方,像是它还活着一般。 莉娜确定没有问题后站起身,示意青年来开门。 青年拉开木门,潮湿的气息和泥土的味道铺面而来,紧接着一股寒意从那黑洞洞的地下涌出。莉娜率先爬了下去,青年举着油灯紧随其后。 在他们都下去的那一刻,那扇打开的木门忽然碰的一声关上了,空无一人的木屋之中,地毯自己动了起来,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将暗门盖住。 在地毯恢复原位的那一刻,木屋之中的一切像是被按了定格键一般,一切都静止了。唯有那句公羊的尸体还在缓慢且有频率的转动着。 地下湿冷的空气缓慢的流动着,微弱的光亮出现。青年将手里的油灯倾泻,燃烧的灯油低落,落入地上的凹槽之中。 瞬间,整个地下空间被点亮,火焰像蛇一般在游动,将地上那巨大的图案点亮。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地上铺满了巨大的石板,上面雕刻着诡异晦涩的符号。此时那些尘封已久的线条被一一点亮,这座古老的祭坛在这一刻被唤醒。 祭坛的最中央摆放着一张石台,上面躺着一具已经变成枯骨的尸体,白骨身上穿着女士的长裙,白纱轻柔的笼罩在白骨之上,像一片云雾温柔的笼罩了它。 周围的蜡烛此时已经全部被点亮,周围的一切在这一刻终于全部呈现。 除去地上这古老而神秘的祭坛,周围的墙上挂满了画,下面写着不同的年月和名字,就像是族谱一样。 左手的墙上全部都是女主人,对面则是男主人。 莉娜走到了祭坛的最中央,她温柔的注视着那具枯骨,似乎透过这白色的骨骼看见了曾经那个让它沉沦疯狂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没有变化。不过很可惜,我尝试了很多次,依旧没有头绪,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一直尝试的。 青年静默的站在莉娜身后,眼眸仔细的端详着墙上的画。 那些男主人从几百年前到现在,每一个都是年轻俊杰,留下这幅画的时候如此意气风发。 目光落在女主人的那一边,令人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呈现在眼前,那些女人全部都长着一张脸,她们的神情不同,严肃,高贵,冷艳,娇俏,柔弱,但是她们都长着一张脸。 第44章 一张和莉娜一模一样的脸。 而她们的名字后缀从一开始就是斯切尔克。 缅怀完那句枯骨,莉娜走到了祭坛的最后面,哪里有着一具看不清样子的石质雕像,雕像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大概的轮廓。 莉娜跪在雕像面前,闭上双眼,语气前所未有的虔诚,她的声音变得诡异,语调粘腻,晦涩,嘴里似乎在说着一些奇异的语言。 那令人战栗恐惧,甚至于恶心的语调绝对不是人类的语言。那怪异的语调像是有生命一样,钻入大脑之中,将精神搅乱粉碎。 从一开始的低语到后来逐渐变成大声的宣读,诡异的语调在地下的空间之中回荡,似乎有无数个人在一起诵读着罪恶的语句。 青年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怀表,垂下了眼眸。 伴随着和莉娜越发激动的声音,祭坛之中的蜡烛灯火开始跳动摇曳起来。 那些挂在墙上的画像似乎被赋予了灵魂一般,他们的面目变得扭曲狰狞,试图撕开那薄薄的画布来到这个世界。 狂风在地下挂起,呼啸着,将所有的蜡烛瞬间熄灭。 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黑暗之中,一个仿佛来自于太古的声音呢喃着人类无法接受的话语响起,画像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 黑暗吞噬了一切,一切声音戛然而止,风也停止了,时间仿佛静止。 紧接着,光明回归,熄灭的蜡烛被重新点亮,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莉娜无声无息的倒在原地,似乎是晕倒了。 青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的眼眶之中此时一片漆黑,眼珠在刚刚被他扣了出来。不过是去视觉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适应了一下之后,他大步走向莉娜,将晕倒的莉娜抱起离开了祭坛。 旷野之约 第48章 48 出发的那一天, 狄更斯醒来之后发现埃什卡已经不再别墅里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寂静充斥在空气之中。 出神的看着角落,狄更斯发了会呆。他不止一次思考埃什卡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狄更斯感觉埃什卡似乎没有任何目的, 但又感觉对方似乎在谋划着些什么。他有时候会在心中质问自己, 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和埃什卡在一起无异于与虎谋皮, 甚至于更加危险。 收拾好床铺, 狄更斯拿上自己笔记本。他所有的疑问或许都是没有答案的, 狄更斯收拾着行李, 莫名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和空虚。 就像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门铃响了, 将狄更斯从那空茫之中唤醒。揉了揉脸,狄更斯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发僵的面部, 好让自己的表情不要显得那么僵硬。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似乎他和人群有了距离, 他开始游离于人群之外, 成为了那怪异的一份子。 拉开门,整装待发, 背着大包的青年朝气蓬勃地站在门口。狄更斯老师, 可以出发了, 您收拾好了吗?青年脸上是有些拘谨的笑容, 带着些羞涩内敛。 狄更斯点了点头,已经好了,你们这是。狄更斯注意到了青年背后的车, 青年笑了笑, 大部队提前出发了, 我是来特地接老师的,我想和老师讨论一些问题。 说完还十分局促的挠了挠头,属于校园的青涩气息让狄更斯忍不住放缓了神色,让你特地来接我,十分抱歉。 青年连忙摆手,没事的,都是小事,那狄更斯老师现在把行李搬出来吧。狄更斯点点头,转身回去拿行李了。 因为是野营,而且时间短暂,狄更斯就没带什么东西。除了一个双肩包就没有只剩下手里的笔记本。他准备在野营的这几天整理一下文稿,等回来的时候就可以休息了。 关上门,狄更斯看着手里的黄铜钥匙迟疑了一会,选择将钥匙放在一边的花盆里藏好,虽然埃什卡不一定走门,但是狄更斯还是觉得将钥匙留下比较好。 万一埃什卡需要呢。 老师是和别人一起住吗?青年注意到了狄更斯藏钥匙的动作,好奇的问询了一句。狄更斯手一顿,很快恢复了正常,和一个朋友,他昨天出门了,我也不清楚他有没有带钥匙,所以还是留下比较好。 青年了然的点点头,语气中有着一丝羡慕,狄更斯老师的朋友也是某个作家吧,或者是那种很厉害的人。 毫不掩饰的期盼羡慕让狄更斯有些无奈,但是想到埃什卡平时的作风,他揉了揉鼻子,算是吧,某个方面很厉害的人。 毕竟从某些方面来说,埃什卡也算是神棍吧,很厉害的那种。 青年更加羡慕了,然后有些沮丧的耸拉下眼皮,果然,厉害的人都和厉害的人一起玩。 狄更斯无奈的看着青年,好了,小伙子,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青年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狄更斯的行李提上车。虹摟疏远 狄更斯坐上车,一路上,阿方索要么是在请教问题,要么是在分享遇到的趣事,有的时候还会唱会歌,让狄更斯不会觉得无聊或者尴尬。 阿方索是个性格很活泼热情的人。和狄更斯的内敛沉默寡言不同,阿方索就像个小太阳,永远洋溢着热情的光芒,照亮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而且这种热情并不会让人觉得被冒犯了,阿方索很懂得进退得当,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这种人很难不会让人喜欢,人都是趋光的,靠近光源是本能。 一路上的欢声笑语让狄更斯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一些阴暗疯狂的念头也渐渐消失,这是这么久以来狄更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惬意和放松,真正意义上的放松,精神都舒缓了。 狄更斯老师似乎很累的样子?阿方索开着车用余光观察着狄更斯,在他偶然之间看见狄更斯投稿的第一篇《群山环抱》时,他就被那诡异扭曲的故事深深吸引了。 他无比的想要认识背后的作者,只是没想到谁都没能联系到那位作者。阿方索无比沮丧,直到之后都快放弃的时候,突然投稿的《月轮庄园》让他燃起了希望。 阿方索无比确定这两篇文章的作者是同一个人,他在第一时间就要到了作者的地址,开始了作为读者的交流。 事实证明,他没有猜错,狄更斯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还好,只是最近睡眠情况有些差。狄更斯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惫。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太过紧绷活跃的关系,狄更斯的梦境总是不停的闪过一些怪异的事物。 那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谲梦境让他感觉到恐惧的同时,也一直让他无法好好休息。 他无法描述出他看见了什么,只有那些无法磨灭的心悸恐惧证明这他曾经看见了什么。 老师要保重身体,我听说休息不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和心理有关,压力太大了也会造成失眠和焦虑。阿方索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并不是他多想。 而且很多想法奇特诡谲的天才总会陨落在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思维世界之中。 狄更斯点了点头,我会的,多谢关心。嘴上应下,但是狄更斯知道没什么用。似乎只有埃什卡在他身边时,他才能安心入眠。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埃什卡产生了什么奇特的依赖心理,还是埃什卡用巫术帮了他。但是狄更斯希望是后者,对埃什卡那神秘又未知的人依赖无疑是危险的。 你对他没有丝毫了解,连那些浅薄的认知或许都是虚假的,依赖这种人太过于危险了。 阿方索微微皱起眉,这次野营有一个心理学的学生,老师你可以试试和她交流交流。让她开导一下您,或许会感觉好很多。 狄更斯点了点头,谢谢,我已经感觉好很多了。我也是准备出来放松放松,总是待在家里总是不好的。 心理医生他不敢随便去看,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是普通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的,说出来多半是会被人当成疯子吧。 心里苦笑,狄更斯换了个姿势,看向车窗外的景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天空都明媚了不少,就像一直盘旋在他心中的阴云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渐渐消失。 阿方索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过了一会,阿方索突然开始唱起歌来,清越爽朗的歌声是欢快的旋律,就像外面晴朗无云的天空一样。 这是一首当地的民谣,很是悠扬温暖的调子。加上阿方索清越富有活力的声音,让这首歌更加的悦耳。 狄更斯的心情也跟着那旋律明朗起来,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我有一个姐姐,只是和我分开了。唱完歌阿方索说起了自己的事,我现在就在想着毕业之后去找她,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过的怎么样了。 第45章 阿方索有些惆怅,话语中是对家人的思念。怎么会分开?狄更斯有些好奇,他以为以阿方索的性格会是在一个和睦温暖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现在看起来并不是。 她生了怪病,不想连累家里人。阿方索的声音有些低落,显然亲生姐姐的突然离开让他失落了很长时间。 狄更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有些不好意思,很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赚了些钱,生活也不是那么难过了。如果能找到她最好了。阿方索说完就恢复了元气,他也不是那种纠结的性格。 老师的家里人呢?阿方索看向狄更斯,狄更斯垂下眼帘,我和我家里人有些矛盾。 阿方索是个聪明人,见狄更斯不想多说就十分自然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即将见面的同学。 老师见到他们不要觉得奇怪就好,他们有些人研究神秘学的,总是神神叨叨的,看起来也有些神经质。但是大家都是好人。 车子停下了,阿方索帮着狄更斯拿行李,狄更斯点了点头,或许以前的他会远离那些人,但是现在狄更斯已经无所谓了。 真要论起来,那些研究神秘学的不一定遇见的事比他怪。 阿方索你终于到了!到了营地,一个长相刚毅的青年从临时营地里走出来冲阿方索挥着手。 阿方索热情的回礼,去接人了,大家都到了? 就差你了,你小子,放我们大家鸽子。青年笑嘻嘻的锤了阿方索一拳,北欧人的长相很是有辨识度。 这位就是狄更斯老师,狄更斯老师这是德里克,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阿方索回礼一样也锤了德里克,德里克和狄更斯握了握手,您就是阿方索说的那位作家了吧,幸会幸会,我也十分喜欢您的作品。 狄更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对于过于热情的德里克有些不适应,阿方索站在德里克的身后冲狄更斯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出场的人物可能会比较多,也不是全员恶人了 第49章 49 德里克十分热情的和狄更斯说着话, 他也看了那本小说,对于那位作家同样好奇。 或许是受了同校那些神秘学学生的影响,德里克对于那书里描写的东西有一种真实感。好像那些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事物,那些让人看一眼就恶寒不止的邪恶仪式真实的发生过。 嘿, 你们在聊什么呢, 快过来帮忙。一个穿着登山装备, 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放下手里的锤子冲着两人大喊。 阿方索立刻应了一声, 来了来了, 德里克麻烦你照顾老师了。我先过去帮阿芙乐尔, 再不过去她要生气了。说完还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脑袋, 似乎对那个叫阿芙乐尔的姑娘有不小的心理阴影。 德里克点了点头,阿方索冲狄更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跑过去帮助阿芙乐尔假设帐篷了。 狄更斯看着动作利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英气的金发姑娘, 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长相。阿芙乐尔的长相是很典型的北方人长相,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想起那个被冰雪覆盖的国家。 只是看一眼, 狄更斯就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来自于那片土地的独特气质, 严肃,勇敢, 洋溢的热情之中有着一颗坚韧的心脏。 说笑之间神采飞扬, 看起来豁达又充满激情, 骨子里却有着一丝忧郁。 阿芙乐尔是学地质的, 是我们这次的领队,这种野外生活是她最擅长也是最厉害的。德里克忍不住夸赞着对方,在他看来阿芙乐尔就是一株在冰雪之中生长怒放的洋甘菊。 狄更斯赞同的点点头, 他对人的感知比以前要敏锐了很多, 自然能从阿芙乐尔身上感受到那种积极向上的气质。 我们准备现在山脚下扎营, 休息整顿一下,明天早上开始往山里走。德里克将狄更斯带到了自己和阿方索的帐篷前。 我们的帐篷也不多,就辛苦老师和我们住一起了。德里克收拾了一下帐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狄更斯摆摆手,是我麻烦你们了。 那我就去帮忙了,老师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神秘学的那些人都在左边的帐篷,你可以和他们交流一下。他们对你的书也很感兴趣。 德里克交代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帐篷,狄更斯坐在帐篷里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带的东西不多,很快他的手停住了,慢慢的从包里拿出一枚银币。 从外形上来看这是一枚很古老的银币,上面刻着一个狄更斯没有见过的印记。将银币放在了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狄更斯想起自己在埃什卡的书桌上见过这东西。 但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包里?之前收拾东西放进来的吗? 狄更斯有些疑惑了,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枚银币他问过埃什卡是做什么的,埃什卡说是没有什么用的装饰品。 所以狄更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太过于注意。 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登山服换上,狄更斯搓了搓手,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在城市里生活没有感觉,但是来到山脚下就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估计等到了里面温度会更低一点,不过好在他带了两件厚衣服,保暖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现在的他也不会因为寒冷失去行动力了。 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狄更斯走出了帐篷,映入眼帘的就是大片的树木,因为进入秋天的原因,那些翠绿的树叶已经有了开始泛黄的趋势,大片的绿色和些许的黄色像大片被涂抹在画布上潦草的颜料。 狄更斯打开笔记本将眼前的画面用素描简单的记录了下来,这是他的习惯,之前没机会,现在有机会可不能在错过了。 你就是那个作者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狄更斯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是一个高瘦的青年站在身后。 青年带着一副看起来十分古板老土的黑框眼镜,双臂自然垂下放在身侧,脸色有些蜡黄,似乎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 狄更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的,打扰到你了吗?十分抱歉。合上手里的笔记本,狄更斯有些想要离开。 眼前这个青年带给他的感觉不怎么好,或许是对方太消瘦了,颧骨高高的凸起,眼窝脸颊凹陷,加上身高,让青年站在那里时像一副骨架。 青年没有说话,眼神落在了那笔记本上,狄更斯微微皱眉,准备转身离开。 我能看看你的笔记吗?对方突然开口了,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狄更斯却没有听出请求的意味,那语调太冰冷了,让人忍不住瑟缩。 很抱歉,里面有我的文稿,不方便外借。狄更斯挤出一个笑容拒绝了青年的请求。 被拒绝的青年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移开了视线,从看着笔记本变成了直勾勾的盯着狄更斯。 那眼神太过专注锐利,甚至有些神经质,让狄更斯感觉到了一阵不适应。那些故事是真的。青年像是在自言自语,却一直没有移开视线。 狄更斯心里一跳,只是故事而已。青年没有说话,只是莫名的勾了勾嘴角,好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高瘦的身影像一道影子。 狄更斯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直到他钻进帐篷里。 老师,你刚刚是在和路易斯说话吗?他那个人最近研究课题太深了,显得有些神经质,没被吓到吧?阿方索注意到了站在原地发呆的狄更斯,走过来热情的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 狄更斯回过神,不在意的摇摇头,没事,我能理解,搞学术研究的总会有段时间这样。 路易斯的专业是神秘学,现在在研究一个有关宗教的课题,太投入了,人都瘦脱相了。他的教授都看不下去了,让我们带出来放放风。 阿方索感慨的看着路易斯帐篷的位置,他是不能理解路易斯这种人。当时路易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把他们下了一跳,差点都没认出来。 要知道路易斯之前也是个长相不错的帅哥,结果现在一副骷髅架子的直视感。 狄更斯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对方就是那个神秘学的学生。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又想起了刚刚路易斯说的话,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隐约觉得,或许路易斯能够理解那些东西。 参加野营的一共是六个人,并不算的上是很大的队伍。除去狄更斯见到的几个人,还有一个人狄更斯没有见到。 你好,我代表同学们欢迎你。阿芙乐尔作为领队十分热情的和狄更斯打招呼,狄更斯看着笑容明媚的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谢谢。 阿方索看出了狄更斯的不好意思,忍不住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没关系的老师,阿芙乐尔可比我们都爷们,之前我和德里克可都没打过她。 第46章 说完和德里克对视一眼,两个人耸了耸肩,调侃的笑了。 阿芙乐尔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十分自豪的抬了抬下巴,是你们太没用了,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这下轮到阿方索苦笑了。 我们可不像你,学了十年的格斗。德里克摸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心有余悸,要知道被一个女孩子按着打的感受并不怎么美妙。 阿芙乐尔拍了拍德里克的肩膀,没关系,我保护你们。德里克憋屈的点点头,阿方索笑的不能自己,狄更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都收拾好了,大家坐下来烤烤火暖暖身子。阿芙乐尔已经生好了火,四个人围在火堆边上烤着火吃着加热的食物。 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的一切逐渐被黑暗笼罩。火光跳动,四个人惬意的坐在火堆边,阿芙乐尔神秘兮兮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酒瓶。 我从家里带来的,大家都喝一点,暖和一下。说着,她给每个人的水杯里都到了一些。狄更斯拜了拜手,我不用了,我不会喝酒。 而且那瓶酒一看度数就很高,他平时连啤酒都不怎么喝,今天要是喝这个酒估计第二天都起不来。 阿芙乐尔也没有勉强狄更斯,只是说了句可惜就收回来了酒瓶。 阿方索和德里克两个人一碰杯,将那口酒一口闷了,酒液的辛辣让两个人的脸色涨红,阿芙乐尔在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说两个人酒量不行,阿方索嘴硬的回了几句,阿芙乐尔也不放在心上,大大方方的将酒瓶递了过去,阿方索瞬间不说话了。 狄更斯在一边捧着热水杯看着三个人笑闹,感觉生活似乎又美好了起来。 没一会,阿芙乐尔开始跳起舞来,她的动作并不怎么优美,甚至有些僵硬,显然对于这只舞对于她来说并不熟悉。 不过在场的几个人都不在意这些,德里克站起身加入了舞蹈,阿方索在一边打着节拍吹口哨,阿芙乐尔和德里克两个人对视着,火光在两个人脸上跳动,眉眼之间是流动的情愫。 作者有话说: 写一对小情侣吧,缓解缓解氛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50 老师, 我们准备出发了。 狄更斯睁开眼,些许困意让他还有些昏沉。清晨的冷风吹进来,狄更斯缩了缩脖子,意识逐渐清醒。 阿方索已经开始收拾行李了, 德里克不在帐篷里应该是出去帮忙了。狄更斯也连忙开始收拾自己, 阿方索一边收拾睡袋一边看向狄更斯, 老师你昨晚上是做噩梦了吗? 狄更斯穿上外套, 用冷水洗了把脸, 听见阿方索的话手微微一顿,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打扰到你了吗?我最近睡眠质量不是很好。 阿方索连忙摇头, 并没有,老师真的不需要看看心理医生吗?多萝西娅是心理学的, 哦对了,您还不认识多萝西娅吧?她和路易斯一起住, 最近在开导路易斯。 狄更斯只是摆摆手,不用麻烦, 过两天就好了。见狄更斯拒绝, 阿方索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虽然担心对方的身体但是阿方索也知道分寸。 要是让对方讨厌就得不偿失了。 狄更斯东西不多, 收拾的很快, 阿方索是经常在野外跑的人, 收拾起来要比狄更斯利落很多。 等到两个人收拾完东西, 德里克的早饭刚做好。吃点东西我们就出发了,今天中午之前我们要到达第一个站点。 阿芙乐尔拿出地图将这次的路线给大家讲述清楚,山里是有之前探险家或者登山者留下的站点, 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一路跟着山脉走, 不算是偏僻的路线。 只要不偏离路线, 以他们的前行速度,中午之前达到第一个站点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野营,还有一些地质勘察和植物收集,也算是他们的实验课。 狄更斯问阿芙乐尔要了地图,将简单的地图在笔记本上画了下来。并不是他怕地图遗失,而是狄更斯准备将这次野营也写入小说中用于过渡。 小队集合的时候,狄更斯终于看见了那个心理学的学生,是个身材略显娇小的女生,年纪似乎并不大,微胖的身材加上脸上总是笑吟吟的表情让人忍不住好感倍增。 你好,我是多萝西娅,昨天我有点不舒服就早早就休息了。我是心理学的学生,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和我说。多萝西娅笑容甜美,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热情。 狄更斯对这个可爱的姑娘感官不错,没事的,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在休息一会?说完狄更斯看了看阿芙乐尔,阿芙乐尔似乎在和阿方索商量什么,并没有出发的打算。 多萝西娅不好意思的推了推眼镜,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前天熬夜了,昨天太困了而已,老师你 多萝西娅。一边的路易斯突然出声喊住了多萝西娅,多萝西娅的话语被打断了,看着狄更斯有些无奈的耸肩,虽然我很想狄更斯老师您在多说一会话,但是现在可能没时间了。 路易斯背着包,穿着登山服,带着一顶毛线帽子,像一具被包裹的骨头架子一样。他站在阴影里,狄更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够感受到哪充满探究的锐利眼神。 狄更斯不适的点点头,没事,看起来他跟需要你。听完狄更斯的话,多萝西娅吐了吐舌头,路易斯就是个怪人,我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小小的抱怨了一句,多萝西娅一边应着,一边走向路易斯。路易斯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多萝西娅,低头似乎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狄更斯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他果然还是无法适应和路易斯待在一起,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怪异感和排斥让他感到不解和迷茫。 阿方索和阿芙乐尔已经商量完了,帐篷也都收了起来,在狄更斯在路易斯的视线下第三次换位置之后,小队终于出发了。 因为这次并不是以科研性质的探险,加上路线是安全的,阿芙乐尔显得很放松,她会偶尔停下来为狄更斯讲解山脉的走向和这里的地质结构。 狄更斯也很乐意向阿芙乐尔请教这些,对于狄更斯来说,创作是建立在丰富的认知之上的,丰富自己的学识是必要的。 虽然大家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路易斯还是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背上的那个包几乎将他压垮一般的沉重。说到底还是路易斯太过瘦弱了。 大家休息一下吧。阿芙乐尔看了一眼手表选择了暂时休息,他们现在还没有进入到多深的地方,周围的树木虽然高大茂密,但是地势还是相对平缓的。 狄更斯也有些累了,但是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舒畅,或许是他太久没有和正常人交流了。和阿方索他们交流让狄更斯的心灵得到了些许慰藉和放松。 你还好吗?不然你回去吧,你的身体情况已经很差了。阿芙乐尔担忧的看着沉默喝水的路易斯,其实一开始她并不同意路易斯参加这次野营。 因为路易斯的身体情况太差了,整个人都瘦的脱相了。一开始路易斯也不想来,只是他的老师坚持而已,直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路易斯突然强烈要求要参加。 加上那阵路易斯的精神状态并不怎么好,阿芙乐尔害怕出现意外,只能同意路易斯参加这次野营。相对的,阿芙乐尔有权利强制把路易斯送下山。 没事,我能坚持。路易斯拒绝了,眼镜后那双深深凹陷的眼睛穿过人群落在了狄更斯的身上。狄更斯侧了侧身,将自己藏在了德里克的身后。 路易斯的眼神太过于深邃了,里面好像包含着无尽的深渊和迷雾,那隐隐的疯狂让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心悸。 阿芙乐尔紧紧皱着眉,显然她对于路易斯很不满,路易斯,我不希望我的队员是逞能的人,你的身体情况 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路易斯打断了阿芙乐尔的话,深深凹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愤怒起来。 路易斯冷冷的看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抿了抿嘴,似乎想要说什么,阿方索一把拉住阿芙乐尔看着坐在石头上的路易斯,好吧,但是你如果坚持不下去,我们是会强制把你送走的。 阿芙乐尔不赞同的看着阿方索,在她看来路易斯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应该立刻返回。 作为队长她应该保证每个队员的安全,而不是看着队员逞强。 阿方索将阿芙乐尔拉到一边,低声解释,你现在和路易斯说是没用的,他太倔强了,这里距离下个站点也就一个小时路程,等到了站点将他留在那里就好了,我已经联系山下的人了,他们会来接他的。 第47章 阿芙乐尔虽然还是觉得不满意,但是这无疑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路易斯的顽固他们都知道,一直坚持只会闹的双方都不愉快。 德里克也在一边劝说,阿芙乐尔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这个建议,让路易斯跟到站点是她最后的底线了,到时候不管路易斯同不同意,阿芙乐尔都不会让他继续跟着。 多萝西娅拍着路易斯的背,帮助他顺气,秀气的眉毛紧紧皱着,显然她也不同意路易斯坚持上山。 狄更斯动了动脚步,选择劝一劝路易斯,虽然他对路易斯的感官很别扭,但是他觉得在人身安全面前,这些都不重要,他并不希望路易斯出什么事。 你的身体太虚弱了,野营的机会有很多,可以等下次。狄更斯看着路易斯,路易斯直勾勾的盯着狄更斯,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你只需要以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就好了。 狄更斯皱了皱眉,失去了和路易斯说话的心情。他果然还是没法以平和的心态面对路易斯,这对于狄更斯来说是极不寻常的。 极不寻常就意味着异常,狄更斯选择了沉默的远离。 或许是因为路易斯的事,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不愉快,阿方索一直在努力活跃气氛,效果很不错,阿芙乐尔的情绪好了起来,虽然看路易斯的时候紧皱着眉,但是比之前的沉默好了很多。 吃块巧克力吧。多萝西娅将一块巧克力塞给狄更斯,狄更斯说了声谢谢,多萝西娅开心的摆摆手,没事,我这里准备了很多,一个是补充体力,一个是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好起来。 狄更斯将巧克力放入嘴中,甜腻丝滑的触感在嘴里化开。多萝西娅笑了,老师别介意,路易斯就是那种性格,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狄更斯点点头,他其实对路易斯没有意见,只是路易斯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而已。 转头,狄更斯看向队伍最后面的路易斯,路易斯的包让德里克背着了,他支着登山杖,高大消瘦的身形在树影之间显得佝偻弯曲。 狄更斯看不清路易斯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狄更斯清楚对方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如影随形。 作者有话说: 好耶!我万叶没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51 接下来的路程一行人因为担心路易斯的身体情况, 大家都走的很慢。路易斯的身体太过令人担心了,那瘦弱而佝偻的脊背让人感到惶恐而不安。 似乎他随时都可能倒下,在这片茂密到见不到阳光的树林之中。 吃块巧克力吧,路易斯, 甜的东西或许会让你感觉好很多。多萝西娅将一块巧克力塞给路易斯, 她推了推眼镜。圆圆的脸上是关切和担忧。 作为路易斯的心理咨询, 她太过清楚路易斯现在的身体情况了。 就如昨天晚上休息之时, 脱去外套的路易斯露出那瘦骨嶙形的脊背。让她感觉到了害怕和恐惧。 她感觉到不安, 苍白的皮肤包裹着凸起的骨骼, 她几乎能看见脊椎的形状, 瘦弱的,没有丝毫多余的肉和脂肪。 路易斯接过了那块巧克力。顺滑甜腻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他抬起头看向了多萝西娅,苍白深深凹陷的脸颊上有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你很担心我, 但是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会坚持下去的, 请不用担心 路易斯的情绪似乎平稳了很多, 至少不会那么咄咄逼人。 多萝西娅点了点头,如果说你坚持的话。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将一块巧克力塞给了路易斯, 就快步走向了队伍的前方。 路易斯看着多萝西娅的背影, 眼神深邃, 深深凹陷的眼眶将他的情绪遮掩。 他还是跟上了队伍,即使速度很慢,狄更斯偶尔会回头看看他。 阿芙乐尔和德里克似乎一直在说些什么, 他们拿着地图比对着周围的情况, 森林茂密而阴森。 狄更斯能听到那浓密的林子里有什么动物的声音传来, 野兽的嚎叫声,昆虫的虫鸣以及树叶的沙沙声,一切显得那么的安静。 在这片树林之中,他们只不过是渺小的一员。树木遮天蔽日,几乎没有阳光洒下,只有零零星星的光斑落在树叶之上。 大自然的一切在此时显得如此神秘。 狄更斯手里的笔一直没有停下,他一直在记录着所见到的一切,阿方索一直在给他说一些有关植物的事情,或许这就是他课题的一部分。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德里克是什么专业的,也是古生物学的吗?或是说地质学?狄更斯停下手中的笔,看向正在和阿芙乐尔说话的德里克。 阿方索站在狄更斯身边,此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笑叹甚欢的两人。德里克呀,他确实和我一个专业,只不过比起和我在一起,他更喜欢和阿芙乐尔在一起。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嘴角带着一丝调笑,眼神中满是暧昧。显然对于德里克和阿芙乐尔的心思,阿方索知道的很清楚。 狄更斯了然的笑了,两个人像是有的共同的阵营一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在狄更斯来这里的第一个晚上,他就看出了德里克对阿芙乐尔的不同。 德里克并不是一个很会说谎或者是隐藏自情绪的人。他对阿芙乐尔的感情没有骗过狄更斯和阿方索,就像一个演技拙劣的孩童,早就被两人一眼看穿。 说起来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准备这次野营结束后就向我暗恋的人告白。阿方索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羞涩的红晕,他的眼神飘忽肢体也有一些僵硬。 完全就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年轻小伙子,如此罕见的表现,让狄更斯有些惊讶,但是更多的是祝福。 在狄更斯看来,阿方索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小太阳,如此开朗的性格面对感情之时也会如此的羞涩,让他大为惊讶。 哦?居然是这样吗?那我就提前祝福你了,希望你能成功。狄更斯大方的送出自己的祝福。 阿方索缓缓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心里没底,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她真的太迷人了,老师,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坠入爱河了。 狄更斯笑了笑,但没有说话,说实话他并不能理解阿方索这种热烈而赤诚的感情。 除了对那些神秘而未知的东西的探索,狄更斯很少对其他的事物燃起热情,或许这就是他性格中缺失的一部分,也是他游离于人群,显得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终于快到了,渡过这条小河前面不远处我们就可以看到站点了。阿芙乐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对于她来说到达站点就可以让路易斯返回了。 多萝西娅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是无法放心路易斯选择走到了队伍最后面,搀扶着他。 一路上路易斯很安静,似乎队伍之中不存在这个人一样。和他面对阿芙乐尔的尖锐不同,和多萝西娅一起的,路易斯一直很绅士安静。 但是度过这一条小河对于路易斯来说还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即使已经将速度放到了最慢,现在的他还是显得十分的疲惫。 阿芙乐尔作为队长,当仁不让的选择了率先探路,虽然是一条体量不大的小河,但是阿芙乐尔要把不确定的因素降到最低,因为有路易斯的存在。 德里克跟在了阿福悦尔的背后,他背上不但有自己的包,还有路易斯的包,不过他还是十分轻松,这点重量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紧接着就是狄更斯,作为作家,狄更斯的身体情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阿方索一直很照顾狄更斯,选择跟在了蒂根斯后面以防狄更斯,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他也能够及时给予帮助。 秋天的河水以及十分冰冷了,阿芙乐尔活动了一下脚腕特地的提醒了众人一句。 踏入河水的瞬间,冰凉的触觉让狄更斯忍不住抖了抖,不过很快就适应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路易斯。 路易斯被多萝西娅搀扶着,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水中。 狄更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明显的停顿来看,似乎这冰冷的河水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阿芙乐尔在最前面打头,她的探险经验很丰富,对于这条河流来说,她能有做出的最佳的路线判断,大家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安全。 狄更斯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已经到达了一片河谷地区。枯水期的到来却没有使这条河流的干涸,可想而知,如果是在丰水期这里会是多么壮观的一条河流。 冰冷的感觉冲刷着小腿,狄更斯脚步一顿,突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一个圆滑松动的东西。 突然而来的松动让他晃动一下身体,险些跌倒在冰冷的河水之中,好在背后的阿方索及时的扶住了他。 老师你没事吧!阿方所扶住狄更斯脸上的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第48章 狄更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脚底下松动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似乎那个东西刚刚被他踩了一脚之后就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没事的,只是踩到了一块石头,估计是被水冲的松动了。狄更斯看了一眼水流的方向,白色的水花此起彼伏,冲刷着河的两岸。 他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也就不知道当时刚刚踩到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狄更斯出现意外引起的骚动,引起了队伍最前面阿芙乐尔的注意,她转过身,在一块儿较大的平台上站稳,冲着狄更斯喊话,大家要注意脚下,这块地区松动的石头比较多。 等到了前面就会好很多了。 阿芙乐尔中气十足的喊话,在哗哗的河水声中,依旧十分有穿透力。狄更斯点了点头,中着阿方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担心了,我会注意的。 阿方索担忧的看着狄更斯还是慢慢的放开了手,老师要注意安全,如果坚持不住的话,记得叫我和德里克 狄更斯显得有些窘迫,他看了看队伍最后面的路易斯。 在多罗西亚的搀扶下,路易斯走得很稳,连路易斯这样虚弱的人都没有出问题,反而是他出事了,让他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 队伍再一次开始前进。狄更斯看着的水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在那白色的浪花之中有着无数白色的影子。 它们顺着河水,就像一团暖白色的烟雾或者是飞絮。掺杂在其中和那水流冲撞缠绕。就像那传说中的冥河之中,无法成无法解脱的灵魂。 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寒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狄更斯不敢再看了,就好像在河水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吸引着他,让他沉入着白色的急流之中。 队伍最前面的阿芙乐尔已经快到达了河对岸,德里克背着两个人的包没有落下分毫。 狄更斯加快了步伐,他并没有发现在刚刚的骚动之中,他的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小口子。 在他没有注意的空档期间,一点银色的光芒从那口子里面掉出,悄无声息地落入白色的急流之中。 在河水冲撞的声音之中,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狄更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加快了步伐,想要尽快达到和对面。 唯有队伍最后面的路易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正在前进的狄更斯。 作者有话说: 尝试了一下语音输入,不知道会不会看着别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52 渡河流之后剩下的路就很平坦了, 但是阿芙悦尔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脚步。 她紧紧的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地图似乎有什么让她感到疑惑不解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德里克放下背包,快步走阿芙乐尔身边。 德里克准备和阿芙乐儿商量一下,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因为路易斯的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了。 但是阿芙乐尔却先一步停下了, 让他感到了不解。这条路阿芙乐尔已经走过了两遍, 不应该会感到陌生。 阿芙乐尔看着手中的地图, 又看了又抬头看了看周围似乎发现了什么。德里克走过来拍了拍阿芙乐尔的肩膀, 发生什么了? 阿芙乐尔抖了一下像是被惊醒了一般, 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围。啊, 没什么,我刚刚似乎走神了。 她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手里拿着地图, 眼中出现了一些不解。德里克耸了耸肩说,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说完他看向了队伍最后面, 在多萝西娅的搀扶下,路易斯坐在了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有一次剧烈的咳嗽着, 时不时颤抖一下。 走这条河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被河水浸透的裤子紧紧贴在他的腿上,将他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带走。 阿芙乐尔看了看四周, 眉头紧紧皱起。显然他并不想在这里停留。 我们已经耽搁挺久了, 不能在这里再停留了。德里克就麻烦你帮我拿包了, 我背着路易斯吧, 反正也快到地方了。 阿方索走到德里克身边,体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能理解德里克对于路易斯的关心, 但是时间已经拖沓太久了。 如果他们不继续前进的话,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就可能到达不了下一个站点, 那样他们就会面临着在野外住宿的危险。荭篓薯院 将自己的背包交给了对方,然后向着队伍最后面走去。 狄更斯选择从德里克手中拿过阿方索的包,我来吧,你已经背了路易斯的包,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点事情都不做吧。 队伍最后面发生了一些骚动,路易斯显然不想被阿方索背着走。 不过在多罗西亚的劝慰和阿方索的强硬坚持下,他还是趴到了阿方索的背上。 那就辛苦你了,狄更斯老师。距离站点也不远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了。 德里克憨厚的笑了,脸上的神情放松了很多。 阿芙乐尔收起了地图,她的表情还是有些不悦,路易斯这种逞能的行为让阿芙乐尔十分反感。 德里克明显感受到了阿芙乐尔的烦躁和不悦,但是大家都是同学不好说什么。他只能拍了拍阿芙乐尔的肩膀,表示自己一直会支持她。 狄更斯背着阿方索的包,并没有感觉很吃力。他的力气肉眼可见的变大了,比起曾经那个瘦弱,没有什么力气的他,现在的他虽然看起来消瘦却有着不小的力气。 走出河谷地区,他们步入了密林之中。周围的世界更加的昏暗了,阳光也没有办法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只能留下些许光斑。 队伍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阿方索背着路易斯没有闲心来活跃气氛。阿芙乐尔早就已经看不惯路易斯了,更是不想和他说话。 德里克似乎和阿芙乐尔站在了一条战线,没有和路易斯说话的意思,连带着队伍后方的多萝西娅亚和阿方索他也没有搭话。 狄更斯位于队伍的最中央,过于安静撕裂的气氛让他感受到了压抑和不自在。他宁可在本子上记录点东西,也不愿意参与到他们之间的琐事中。 安静的气氛在队伍之中,弥漫着打破它的是一声野兽的嘶吼。 突如其来的恐怖吼叫,让整个队伍都停止了行动,包括狄更斯在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将自己的重心放低。 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惊恐,他们观察着四周,似乎想要从那郁郁葱葱的灌木之中找出嘶吼的野兽。 那恐怖的如同夜枭一般的嚎叫,此起彼伏。似乎在他们那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未知又恐怖的野兽将他们包围。 阴暗又压抑的密林,周围是为枝叶受发出的恐怖嚎叫,阴冷又潮湿的空气中泥土的腥臭味,让人恍惚之间似乎嗅到了那血液的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多萝西娅被这古怪又恐怖的氛围吓得瑟瑟发抖,眼眶之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水光,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害怕惊动了那些隐藏在密林之中的存在。 阿方索背着路易斯,腾不出手,只能小声地安慰着她,没事的,只要我们不惊动它们。 多萝西娅点点头,连呼吸都放轻了。阿芙乐尔在队伍的最前面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她仔细地辨别着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作为一名经常在野外活动的学生,阿芙乐尔的经验要比其他人丰富。但是此时此刻她紧紧皱着眉,显然她没有辨别出这是什么动物。 吼叫声持续了一会儿后就渐渐消失了,队伍中的气氛才渐渐缓和。 多萝西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擦掉不明显的泪花,真的是太吓人了。显然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她还心有余悸。 阿芙乐尔作为队长开始安抚大家的情绪,不用害怕,只要我们不进入到他们的领地,我们就是安全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镇定的力量,大家的情绪也逐渐缓和下来。德里克甚至有心情开玩笑,阿方索你不会被吓得尿裤子了吧? 阿方索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去你的吧,我看你才是。 小小的玩笑话,让大家的情绪放松了很多,多萝西娅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笑容。 狄更斯并没有被吓到,不过为了合群,他也笑了笑。 唯有阿芙乐尔,她一个人站在一边紧紧的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经过这段小插曲,大家又重新上路了。接下来的路程就很平安了,很快大家就看见了郁葱葱的灌木之中一点棕色的建筑。 我们到了,先进去休息吧。看见站点的那一刻,大家都松了口气。 站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堆积的灰尘,墙壁上的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潮湿的味道。 第49章 里面虽然陈旧,但是摆设很齐全。阿方索将路易斯放下,经过一路的休息路易斯的情况好了不少,现在已经有力气说话了。 阿芙乐尔再一次提出让路易斯返回,这一次路易斯并没有拒绝,只是沉默的喝着水,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妥协的态度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毕竟对于其他人来说,如果再带着路易斯,他们接下来的路程会十分的困难。 没事的老兄,等下一次我们去其他地方露营再带上你,你要把身体养一养。阿方索拍着路易斯的肩膀,笑容灿烂。 他已经通知了山下的村民来接路易斯,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路易斯的安全,一方面也是确保路易斯能够下山。 大家都在修整的时候,阿芙乐尔将阿方索拉到了一边。她的表情凝重,似乎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阿方索将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大口地咀嚼着。一路背着路易斯,他的体力消耗的很快,趁现在要补充些。 我不告诉其他人是害怕引起恐慌,刚刚遇到野兽群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这里不应该有野兽才对。 阿芙乐尔紧紧皱着眉,秀气的脸上是疑惑不解和一丝难以捕捉的惶恐。那些超出预料之外的事情让她感到了棘手。 阿方索原本懒散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压低声音向阿芙乐尔确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们的路线出现问题了吗 阿芙乐尔摇摇头并不是路线的问题,如果路线出现问题,他们此时就不会到达站点了。 路线并没有错,我是害怕莎莉会不会出现了其他的问题。野兽的领地意识普遍都很强,离开自己的领地来到陌生地方的概率很小。 但是如果是山里出现了其他动物,使得它们迫不得已离开自己的领地就十分棘手了。 那我们要不要继续前进?阿方索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阿芙乐尔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走吧,至少我们得弄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这里有学校不少研究课题。 如果山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们也能第一时间通知学校做好应对工作。 阿方索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虽然不是地质学的,但是古生物学在这座山里也有一些实验。 如果能弄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是再好不过的了。 阿方索你来看这是什么,这东西长得好奇怪呀多萝西娅呼唤着阿方索,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狄更斯也投去了目光。 原来多萝西娅在站点的角落发现了一株长相奇特的植物。类似于蕨类植物,叶片却呈现着奇异的白色。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53 一艘简陋老旧, 浑身上下都透着破烂腐败气息的渔船悄无声息的停靠在了黑色的海岸线边。 身材干瘦,皮肤因为长期暴露在阳光下,经历风吹雨打变得黝黑开裂的苍老渔夫佝偻着腰身从低矮破旧的船舱里走了出来。 他神情畏缩,眼眶里, 浑浊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 像只试图从老鼠洞里跑出去觅食的老鼠, 精明和贪婪在那双凸起的眼睛里闪烁。 已经到了, 说实话,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周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就全部都是暗流和暗礁, 也就我这种经验丰富的渔民愿意来这里了。 他搓着骨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 嘴里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经验丰富,眼睛却一刻不停的往船舱中瞟去, 显然这些话全部都是说给里面那个人听得。 前几年,有个年轻人从这里离开了, 也是我将他送出去的。渔夫醒了醒鼻子, 花白乱遭的胡子随意的擦了擦。 自顾自的继续说,那个年轻人看着就不太好, 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一直嘀咕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像个精神病一样, 不过。 他嘿嘿笑了两声,笑容之中充满了贪婪,他给的钱不少, 只不过是个疯子而已, 能赚到钱就好, 就是不知道离开这里以后怎么样了。 我跟你说,这里听说有个大贵族,不过似乎一家子都有遗传的精神病,只要是他们家的种,20岁就一定会疯,他们家就是一群疯子。 渔夫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黑色的海岸远处的密林,似乎哪里藏着让他恐惧的野兽。有钱又怎么样,一群疯子而已。他咕哝着,语气中满是不甘和嫉妒。 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掀开了船舱的帘子,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窄小的船舱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精致的风衣,带着一顶科尔多瓦帽,风衣里面是一身昂贵的西装,深色的羊绒围巾松散的搭在脖子上。 许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青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些湿漉漉的,黏在风衣上的泥水像灰尘一样被弹去了。 渔夫依旧在嘟嘟囔囔的念叨着什么,或许又是在夸赞他那些不存在的功绩。对于他来说,这位一看就很尊贵的客人只要大方那么一点点,未来的几个月或许他就不需要在海上漂泊了。 埃什卡站在甲板上,阴翳的阳光小心翼翼的打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表情。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埃什卡与周围破败腐朽的一切如此格格不入。 他并没有理会呱噪的渔夫,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币放在了长满铁锈的矮桌上,渔夫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 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以完全不符合他形象的速度来到矮桌边,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币,真是慷慨的老爷大人,如果您还有需要,请一定要来找我,老杰克是这一片最棒的渔民。 埃什卡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小渔船上走了下去,昂贵精致的皮鞋踩在堆满了苔藓和垃圾的黑色海岸上,渔夫则快速的调转船头离开了。 天空中,阳光被厚重浓郁的云层遮住,只有些许阳光从缝隙中漏下,周围安静的可怕,除了海浪拍打在海岸上的声音,以及海风呼啸的声音,这空旷的周围没有任何活物。 远处是一片隐藏在薄雾之中的连绵山脉,漆黑的像一条蜿蜒的巨蛇,埃什卡看了一眼脚下黑色的沙粒,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但是很快就归于平静。 从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埃什卡看着信封上面还没有拆开的火漆,他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他看不清的地方。 或者说,并非不知道,而是这里被遮掩了。如果不是他特意去看,这里会被他忽视,甚至于遗忘。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存在寥寥无几,如果不是陷入沉睡之中的那位,其余两位和祂相熟的存在如果不是刻意如此也无法做到。 皮质的手套摩挲了一下信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上面用钢笔写下的几个字,【狄更斯·亚希伯恩亲启】。 这是一封来自亚希伯恩的信,一封原本应该出现在狄更斯手里的信件,但是此时却出现在了埃什卡的手中,而原本应该来到这里的人也变成了埃什卡。 狄更斯无比恐惧着这封信,甚至于梦中都是来自黑色土地的恐惧和哀嚎,他害怕来自这里的任何消息,恐惧于这里的任何存在。 这份恐惧甚至引起了埃什卡的侧目,让这封信来到了埃什卡的手中。 亚希伯恩埃什卡念出了拗口的姓氏,空气之中无形的波动荡开,似乎有着一把无形的钥匙插入了巨型的大门之中,一声来自于虚无空洞的轻响,一闪无形的大门被打开了。 海岸上的沙粒不停的震动着,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地下冒出,埃什卡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一声巨响,砂砾之下巨大的东西在翻滚。 黑色的沙子像煮沸的开水一样翻腾起来,巨大的鼓包从地下冒出,一股股带有刺鼻硫磺味道的气体从地下喷出。 巨大的轰鸣像某种巨大怪物的咆哮一般,从地下无法探寻的深处响起,传至地面的巨大震动让人忍不住干呕,胸腔里的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埃什卡淡然的站在一边,周围的土地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平整安静,连灰尘都没有溅起。 手中的信封忽的燃烧起青色的火苗,埃什卡终于投去了目光,青色的火焰将那封信燃烧殆尽,只留下一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丝毫变化的火漆在他的手中。 手指捻起那枚火漆,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埃什卡灰蓝色的眼睛逐渐被银色的薄雾覆盖,透过那鲜红的颜色,他看见了一个破败的,被黑色包围的古老神庙。 只是一瞬间,景象破碎消失,埃什卡无法看清神庙之中的事物,但是他知道。那就是真相,一切遮掩的起点,也是狄更斯身上最大的秘密。 沙粒之下的翻滚终于停止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埃什卡眼前。一条古老的石质阶梯在沙粒之下缓缓出现,通向那幽深看不见底的底下。 第50章 阴冷潮湿的气息从那下面不断涌出,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臭味和木材腐烂的味道。 如果是别人看见这一幕,恐怕已经感觉到了诡异和恐惧,着一切发生的太过于违背人的常识。没有看见任何人力的存在,也没有看见机械的存在,就像是巫术一样诡异。 埃什卡抬了抬下巴,顺着石质的台阶走向了那片黑色的空间。 理应是密闭的空间,埃什卡却感觉到了周围了风吹过的感觉,抬头看去,周围是类似于海边岩洞的构造。鸿镂书院 黑暗对于埃什卡构不成影响,他能看见石壁上盐碱留下的白色印记,死去的贝类留下的硬壳紧紧的贴在石壁之上,大片的藤壶密密麻麻的长在凹陷参差的岩壁上。 海水从缝隙中渗出,滴滴答答的落下,让原本寂静无声的通道有了其他的声音。 一声细小的声音响起,埃什卡停下脚步,往后撤了一步,一截断裂的人类手骨出现在刚刚埃什卡踩下的位置。 眼眸看向前方,入眼之中全部都是人类的尸骨,白色的骨骼上布满了蜂窝一般密密麻麻的窟窿,海风吹过,发出一阵阵凄厉诡异的声音。 一些还没有完全腐朽的尸骨诡异的保持着生前的样子,失去皮肉筋膜粘连的骨骼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坚固,他们跪倒在石阶两边,额头虔诚的抵在手上,保持着一个跪拜的姿态。 石阶两边全部都是白骨,可想而知死在这里的人类有多少。 埃什卡将脚下碎骨踢到一边,继续往下走,凄厉诡异的声音幽幽的环绕在周围,原本应该是通向地下的路线,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丝阳光。 走出洞穴阶梯的瞬间,一片广阔的海岸出现在了眼前,这里应该是地下,上空却出现了天空和太阳,红色的海水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般。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白色砂砾组成了海岸,红色的海水激荡拍打在海岸之上,黑色的灌木生长在白色的砂砾上,一直蜿蜒直远方,形成一片黑色的树林。 远远望去,一座隐藏在黑色树木之中的巨大古堡矗立其中。 埃什卡走到海边,仍由红色的海水拍打着他精致的皮鞋,他弯下腰,用手舀起一汪水,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银色的眼眸一凝,祂直起腰看向一望无际的红色大海。 红色的海水在风的吹拂下轻轻荡漾,人类在这看不见边际的海水前显得如此渺小。在那远离海岸,看不见古堡的地方,一张巨大的,如同小岛一样的,五官一片空白的苍白脸皮在猩红的海水中沉浮。 细细看去,无数黑色的锁链穿透了苍白的皮肤,将那如同水母一般,苍白浮肿的脸钉死在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没来信吧?太好了!我直接跑路去野营! 泡泡:让我看看那个不长眼的恐吓我家猫! 第54章 54 这种植物我还没见过。阿方索第一个凑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那一株颜色奇异的植物。 苍白的枝叶呈现着柔软的姿态,除去那诡异的颜色,和正常的植物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它出现在这里就是一种异常。 看特征和样子似乎是三叉叶星蕨。看这里,它水中叶和水上叶的外观同型, 具有条状根茎, 下方长着黑色或黑褐色的不定根, 上方长着长披针形叶的叶状体。(来自百度百科) 阿方索仔细端详着那一株苍白的植物, 眉头不解的紧紧皱起, 但是, 一般来说, 三叉叶星蕨是深绿色,而且分布在热带地区, 而且它是水草 他抬头环视四周,站点虽然位于树林之中, 但是内里也是干燥的,而且灰尘很重, 根本不符合三叉叶星蕨的生长环境。 但是这一株变异的植株, 不但在这里扎根了,还长势良好, 至少在阿方索看来是很健康的。 会不会是因为是变异植株, 所以对于生长环境的需求也产生了改变。德里克提出了一个观点, 阿方索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尘, 不排除这种可能,回学校上报给教授吧。 以他们现在手头的工具,阿方索觉得还是不要擅自动这株三叉叶星蕨比较好, 记录下地点等后续设备更全面的队伍来采集更好。 太可惜了, 要是有照相机, 我们就可以拍下照片,真是稀有的变异体。阿方索十分可惜的插着腰,德里克在一边赞许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们来说,发现这样的变异植株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能第一时间记录保留无疑是最为可惜的。 狄更斯看着那株白色的植物心里腾升起了一丝不安,这种异常的出现往往都是不对劲的。 但是现在阿方索和德里克还沉浸在发现变异植株的喜悦之中,阿芙乐尔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角落不言不语,路易斯和多萝西娅也在小声的交谈着什么。 一时之间狄更斯不知道该和谁说自己的不安。 不过好在阿方索很快就发现了狄更斯的紧张,他走到狄更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你看起有些紧张。狄更斯缓缓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有些不安。 他看着那株白色的植物,他不禁怀疑这怪异的,违背常理存在的植物是某些未知力量的产物,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会被当成疯子吧。 不用紧张,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不过是一株变异植物而已,长的有些奇怪而已。阿方索耸了耸肩,将狄更斯的紧张当做了面对长相怪异植物的恐惧。 那些曾经被古人当做神明力量的事物现在不都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或许这株植物放在曾经会被当做具有神奇力量的草药。 阿方索用讲笑话一样的口吻宽慰着狄更斯,在我们看来,只不过是一株变异植物,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世间万物总有一天会被人类征服,即使那些神秘。阿方索安慰着狄更斯,狄更斯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像是被安慰了一样点点头。 一边的路易斯听见阿方索的话语忍不住冷笑一声,鼻腔里喷出热气,表示着他对于阿方索狂妄自大的鄙夷。 阿方索也不生气,只是摸了摸鼻子,冲着路易斯的方向笑了笑。在阿方索看来,研究神秘学的人总有点自己的怪癖,那些千奇百怪的信仰在他看来是不可理解的。 来接路易斯的人还没到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芙乐尔突然开口了,她坐在角落里,似乎一直在看手里的地图,声音有些干涩,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喝水导致的。 德里克立刻从背包里拿出水壶走到阿芙乐尔身边将水壶递给对方,阿芙乐尔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水,小声对德里克说了声谢谢。 德里克无奈的笑了笑,对于阿芙乐尔的见外有些无奈,但是他也知道这就是阿芙乐尔性格的一部分。 应该一会就到了,现在就要出发了吗?阿方索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他们也该出发了,不然今天晚上就无法达到下一个站点了。 阿芙乐尔从阴影中站起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薄唇紧紧的抿着,我们确实该出发了。她的手放在腰侧,很用力的按着,似乎哪里产生了什么异常。 狄更斯注意到了阿芙乐尔的异常,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夜,等明天在上去? 狄更斯的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德里克立刻扶住了阿芙乐尔,阿芙乐尔紧紧抿着唇,眉毛皱在一起,很是纠结,她并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但是她的身体确实有点不舒服。 在渡过那条河之后就有点不舒服了,精神总是恍惚,不集中,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里拿的地图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作为一个领队,阿芙乐尔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应该在坚持,但是她还是想要进山看看,这次野营不仅仅是前来放松这么简单。 或许对于其他人来说是的,但是对于她来说,她要进去更换设备的部件,拿回录有珍贵资料的磁带,不然教授辛苦两年的研究就进行不下去了。 这对于阿芙乐尔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不然那教授就不会让她带上路易斯放松了,到那时她没想到路上会发生这么多事。 德里克扶着阿芙乐尔坐下,刚毅的脸上满是担忧,我们的时间不是问题,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看明天你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不行我们就返程。 不行!不能返程!我的身体没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阿芙乐尔态度强硬的让大家都愣住了,德里克看着抿着嘴神色严肃的阿芙乐尔感觉一阵气恼。 但是他清楚,阿芙乐尔骨子里的倔强和坚持,只要她认定的事就不会有改变。 好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先休息一晚,第二天在出发,阿芙乐尔,如果第二天你的情况变糟糕了,我们就立刻返程。最后还是阿方索打断了越发焦灼的气氛。 第51章 阿芙乐尔点了点头,好,我同意。如果情况真的恶化了,她也没办法往里走了。 德里克在一边照顾阿芙乐尔,收拾地方的任务就交给了阿方索和狄更斯,狄更斯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是很认真,阿方索就熟练很多。 两个大男人将站点里摆放凌乱的大物件摆到了角落,多萝西娅则开始收拾地上堆积的垃圾,很快在三个人的忙碌下,站点中心的位置被清理出来了一片干净的空地。 阿方索和狄更斯将帐篷支了起来,多萝西娅扶着阿芙乐尔进了帐篷,她需要检查一下阿芙乐尔有没有受到外伤。 我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水源。德里克穿戴好手套,拿着水壶走了出去,森林之中不会缺水源,他们就没有带多少水。 我和你一起去。阿方索也拿了个水壶跟了上去,两个人安全一点。 他们两个一走,站点之中就剩下了狄更斯和路易斯,多萝西娅和阿芙乐尔在帐篷里。 狄更斯感觉有些尴尬,因为不出意外的,路易斯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聊聊吧。被那目光看的不自在,狄更斯索性说开,他做到路易斯的身边紧紧盯着路易斯,你到底想做什么? 路易斯哼笑一声,干瘦的脸上,那一丝笑容显得十分古怪,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好奇什么,我身上有什么能引起你的注意?狄更斯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他就将那一丝错愕压下。 路易斯看着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黑洞洞的眼睛里压抑着狂热的探究,我感受到了,你身上那股腐朽又邪恶的气息,那是属于墓土和尸体的味道。 短短几句话,让狄更斯心中一跳,他确实是死过了,作为一具尸体被埋在冰冷潮湿的墓土之下数日,不见天日,皮肉腐烂,蛆虫在里面穿行。 你应该死的,你为什么还活着?路易斯凑向狄更斯,似乎想要将狄更斯解刨研究的干净。 狄更斯站起身,远离了路易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随便诅咒别人去死似乎不太好吧!他表现的很愤怒,就像一个普通人。 但是只有狄更斯自己知道,此时的他十分的冷静,冷静的都有点不想自己了。 多萝西娅听见了外面的争执,连忙从帐篷里钻出来,见路易斯和狄更斯呈现着对峙的姿态,她连忙拉住了狄更斯,路易斯你别说了!狄更斯老师对不起,我很抱歉。 小姑娘十分的懊恼,狠狠的瞪了一眼路易斯,路易斯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狄更斯没有听多萝西娅在说什么,他紧紧盯着路易斯,心里莫名的翻涌起怒火,就像是一个被戳破了谎言的骗子,羞恼和愤怒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大脑。 路易斯似笑非笑的看着狄更斯,在多萝西娅看不见的地方,他冲狄更斯张了张嘴,无声的吐出一个单词,【祭品】。 理智在瞬间崩断,狄更斯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湛蓝色的眼眸像淬了毒一般阴冷,他前所未有的愤怒,也前所未有的冷静。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片红色的海水,黑色的砂砾将他掩埋,窒息感紧紧攥着他的大脑。 一切都是幻觉,狄更斯移开了视线,一个邪恶的,恐怖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作者有话说: 路易斯是一个纯粹的人类阵营人物。 我们的倒霉孩子也开始变黑了(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55 这附近也应该就有水源。阿方索环视一周, 站点的建设都是要选择不错的地理位置的,周围有水源就是其中一点要求。 德里克点了点头,英俊刚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微微下压, 情绪很不好。 阿方索无奈的叹了口气, 哥俩好的拍了拍德里克的肩膀, 你也知道的, 阿芙乐尔就是那个性格。德里克声音冷硬, 我知道, 我只是没法接受她对自己的身体漠不关心。 德里克追求阿芙乐尔是几个人都知道的事, 阿芙乐尔也对德里克有意思。这次出来野营德里克能来也是为了陪阿芙乐尔,想要和心仪的女孩关系更近一步。 现在阿芙乐尔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德里克想要让对方提前返回的关切心情阿方索也能理解。 但是阿芙乐尔从来就不是需要被保护的柔弱小女生,她强大, 自信,从容, 拥有这一颗充满热情的坚毅心脏, 正是这些东西吸引了德里克。 不过也是这些东西让德里克总是感觉到无力,多次的向阿芙乐尔妥协。 但是妥协并不意味着不生气, 作为深爱着阿芙乐尔的人, 德里克在怎么理智见阿芙乐尔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会感到生气。 去年去南极也是。德里克脸上的表情显得冰冷愤怒, 我能够理解她的追求, 但是我无法接受她对自己的狠心。 阿方索只能叹息一声,拍了拍德里克的后背。去年的事他是听说过的,阿芙乐尔为了一份研究资料差点被掉进一个冰窟里, 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老兄, 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尽量拦着她了。阿方索无比理解德里克的心情, 如果他的爱人也是这样,他恐怕会更加无力。 德里克紧紧的攥着拳头,又缓缓的放开。他恨不得现在不顾阿芙乐尔的拒绝,扛着对方就下山,但是他知道这样做是对阿芙乐尔的不尊重。 德里克的心情一直不好,阿方索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德里克和阿芙乐尔之间的问题让他也感到束手无策,他能做的只有宽慰德里克几句。 两个人顺着之前站点人员做的标记一路往灌木的深处走去,没一会阿方索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浓郁起来的水汽,仔细听去,不远处有水流溅落的声音。 拍了拍德里克的肩膀,阿方索指了指哪个方向,在那边,走吧,打完水我们也快点回去。他们俩算是队伍里唯二的战斗力了,最好不要离队太久以防意外的发生。 德里克点点头,两个人快步的走向水源处。 拨开灌木,小型的瀑布出现在两个人眼前,水流击打着石头,溅起白色的水花,清澈的水流汇聚成一条小溪向着山下流去。 不但是活水,还是瀑布! 阿方索眼睛一亮,快步上前接了一捧清澈冰凉的山泉水就泼在了脸上,冰冷的水流让他打了个激灵,人精神了不少。 喝了一口,甘甜清冽的水流滑入喉咙,湿润了整个五脏六腑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德里克也和他一样,喝了几口山泉水,接着两个人就拿出水壶接了满满的山泉水。 真没想到是个小瀑布,运气不错。拧好壶盖,阿方索心旷神怡的环视四周,这里的地势比起其他地方要平坦开阔很多,如果没有站点这里是个很好的扎营地方。 德里克擦了擦嘴上的水珠,蹲在了小溪边,似乎在观察溪水里的东西。 阿方索走了过来,有什么东西吗?这有小鱼,不如我们捉回去煮点汤?德里克指着水下游曳的身影,阿方索仔细的看了看,发现真的有鱼。 不过很小,只有半个巴掌长,细长的,比手指宽不了多少。 但是时奇异的是,小鱼身上的鳞片呈现着一种肉粉色,时不时还会因为折射阳光的原因变成其他的颜色,眼睛似乎已经退化的没有了,只有两个白色的小点。 光看外表这种鱼不应该生活在野外,而是在某些常年不见阳光的地底洞穴。不过此时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一点,他们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怎么抓鱼上。 小鱼在水里游曳着,时不时躲避在水里的石头下。不过动作很缓慢,看起来警惕性不是很高。 阿方索有些犹豫,一般来说这种小鱼都不好抓,尤其是野外,但是德里克的提议很不错。能抓到的话,刚好可以给路易斯和阿芙乐尔补充点能量。 阿方索还在思索该怎么下手的时候,德里克已经下手了。抓鱼的计划意外的顺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鱼反应异常迟钝,德里克一捞一个准。 见那些小鱼如此好抓,阿方索也不纠结那些了。也下手去直接捞,两个人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抓了十几条,德里克贡献出了自己的帽子,将那些小鱼放在帽子里。 两个人看着丰富的战果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德里克也放松了些,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生硬了。 端着帽子两个人准备往回走,一转头,阿方索看见距离两个人不远处,一只灰色的兔子真蹲在一块石头上看着两个人。 兔子的鼻子抽动着,似乎在嗅着什么,它抬起自己的前爪擦了擦自己的脸,黝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两个人。 看,兔子。阿方索拉了拉德里克,压低了声音,他有些兴奋,如果能抓到一只兔子就再好不过了。 第52章 但是还没等阿方索动手,那只灰色的大兔子就快速的向灌木里跑走了。阿方索想捡石头砸兔子的加护瞬间泡汤,德里克笑着拍了拍阿方索,这些动物精着呢,走吧,我们回去。 两个人顺着来时的路一路往站点走去,走到一半,德里克眼见的看见不远处的灌木不正常的抖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小动物在动。 他拉住了阿方索,示意对方不要说话,将手里的帽子交给对方,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去, 拨开草丛的瞬间,德里克以为自己会看见野鸡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刚刚那只逃走的灰色大兔子此时正痛苦的在地上登着腿。 它的头部似乎抬不起起来了,软哒哒的贴着地,原本黑色的眼睛此时充血变得通红,鼻子嘴巴里也有血迹溢出。 很快,在德里克的注视下,那只兔子不动了,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德里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德里克没管这些,他一把抓起兔子耳朵将兔子尸体提了起来,和他预想的没错,这只兔子大概是撞到了一边的树干上,把自己的头骨撞碎了。 来看看这是什么!德里克提着兔子冲着阿方索大喊,阿方索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看见德里克手里提着的兔子时眼中满是欣喜。 居然是兔子! 没错,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多萝西娅会烤兔子,我带了调料。德里克点点头,看着肥硕的兔子原先的那些怨气全部都消失了。 对于今天的大丰收德里克在高兴不过了。 德里克提着兔子,阿方索端着帽子两个人一路快步回到了站点。 站点里,狄更斯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前写着什么,见到两个人回来冲两人打了个招呼。你们这是他看见了德里克手里的兔子,眼睛微微一亮。 有好吃的,谁愿意啃干粮。 今天运气不错,这只兔子把自己撞死了,刚好给我们加餐。德里克将兔子放在地上,从包里找出一把匕首,他要赶快把兔子收拾了。 多萝西娅从帐篷里钻出来,也看见了那只兔子,我来烤吧,我很会烤兔子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显然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德里克豪爽一笑,那就交给你了,我先把它处理一下。说完就提着兔子出去了,他准备去瀑布边把兔子的皮剥了,内脏处理掉,顺便冲洗一下。 狄更斯放下手里的笔凑到了阿方索的身边,往帽子里看去,你们还抓到了鱼?不得不说,两个人的运气有些太好了。 阿方索憨厚一笑,老师会做鱼汤吗?我们几个都不太会。狄更斯笑了,没问题,简单的还是会的。他毕竟和埃什卡住了那么长时间,吃的都要自己做,学了不少菜的做法。 阿芙乐尔也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她看了一圈,没有看见德里克的声音,眼神中浮现出一丝不知所措。 德里克去小瀑布那边处理兔子了,先休息一会吧。感觉好点了吗?阿方索关切的看着脸色发白的阿芙乐尔,阿芙乐尔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应该是急性胸肋痛,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不少了。 见阿芙乐尔的神情确实好了不少,阿方索也放心了不少,不是严重的问题就好,估计一会能够自然缓解。话音落下,他看向一边紧紧关闭的帐篷。 路易斯还好吧? 阿芙乐尔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他还好,之前和狄更斯老师起了一点冲突就进帐篷了。 阿方索的眉毛紧紧扭了起来,在他看来狄更斯的脾气很好,甚至于没什么脾气,只不过有些沉默寡言,只有一个人怎么会和别人起冲突。 路易斯说了一些冒犯狄更斯老师的话。阿芙乐尔皱着眉,诅咒别人去死在她看来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个单元可能比较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56 狄更斯将几条小鱼从帽子里抓出来, 拿着阿方索给他的小刀准备简单的处理一下。 手指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许久没有感受过疼痛的狄更斯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肉粉色的小鱼狠狠的撞在石头上,粉白的鳞片不知道为什么血红一片。 狄更斯抽着气,抬起自己的手, 大拇指的指肚位置, 一个小小的伤口不停的往外冒着血珠。狄更斯舔掉血珠, 走向那条已经被摔死的小鱼。 小心翼翼的捏起那条在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 他发现看起来无害的小鱼嘴里长着密密麻麻的锋利尖牙, 手上的伤口就是被它咬出来的。 居然长了牙。狄更斯有些诧异, 他导航四没见过这么小还长这么多牙的品种,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没见过的东西。 加上这是阿方索和德里克带回来的, 他俩怎么说也是类似专业的学生,带回来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只要小心点处理就好了。 想到这里, 狄更斯小心的将死鱼捡了回去,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冲洗了一下开始处理。 这些鱼很好处理, 体型不大, 只需要处理一下内脏,刮掉鳞片在切掉长满牙齿的头就好了。因为之前被咬, 狄更斯接下来就小心了很多, 等处理完这十几条鱼都没有在受伤。 用清水冲洗处理好的鱼, 狄更斯站起身我那个站点的位置走去。他没有注意到, 那些被丢弃的鱼鳞,头颅和内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满了纤细的绿色枝蔓。 它们就像是吸食着血肉的虫子一样,将那些腥臭的残肢包裹, 吸食, 拖入泥土之中。 回到站点, 阿方索已经生好了火,准备好了做饭的器具,狄更斯说了声谢谢开始准备做鱼汤。野外环境恶劣,加上狄更斯也不是精于做饭的人,勉强凑齐了所需要的调料,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没一会,德里克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处理好的兔子。兔子的皮毛已经被剥掉了,鲜红的生肉暴露在空气中,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被剥掉皮的孩子。 狄更斯移开了视线,德里克将处理好的兔子递给了多萝西娅,多萝西娅惊呼了一声,你怎么受伤了?这么多血!脸上也有! 诧异的抬头看去,狄更斯这才注意到德里克的外套上不知道为什么溅上了很多鲜血,脸上也有不少。刚刚没发现是因为站点里光线不好,加上德里克太高,狄更斯没看清德里克一直在阴影里的脸。 而走进了的多萝西娅则是借助火光看清了此时德里克的样子。 德里克将兔子塞到多萝西娅的手里,沾满鲜血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有些恐怖惊悚,多萝西娅忍不住后退了一小步,德里克的大块头对于她来说压迫感太强了。 将兔子塞给多萝西娅之后,德里克直接拉开了路易斯的帐篷钻了进去,鼓囊着说了一句,没事,是那兔子的血,我手上划了个口子我先处理一下。 多萝西娅僵硬的点点头,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那一会饭好了叫你。她咽了咽口水,回想起刚刚自己看见的德里克有些害怕。 那张溅落着鲜血的脸好像石膏一样僵硬青白,被火光打上了些许暖意。那双眼睛,冰冷的就像两颗玻璃珠,盯着你的时候似乎要将你的灵魂都抽走。 阿方索担心德里克,想要进去帮忙,但是被德里克拒绝了。你去帮他们吧,我有路易斯帮我。德里克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阿方索稍微放心了点,转身去帮助多萝西娅处理兔子了。 等到鱼汤做好,一股浓郁的鲜香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 阿方索馋猫一样嗅着空气里勾人的鲜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闻着好香,也不知道什么鱼,闻着就好吃。 狄更斯将鱼汤盛好,奶白色的汤汁在缸子里流动,一股让人食欲大增的鲜香刺激的所有人忍不住流口水。 老师手艺真不错,快让我尝尝。阿方索像个着急吃糖的小孩,兴奋的从狄更斯手里接过缸子,吹了两下就忍不住喝了一口。 无与伦比的鲜美在味蕾上炸开,阿方索眼睛瞬间亮了,连忙吹气想再来一口。 多萝西娅那边也差不多好了,叫他们来吃饭。狄更斯好笑的看着阿方索,阿方索恋恋不舍的放下缸子去叫其他人来吃饭。 德里克从帐篷里钻了出来,他手上缠着绷带,嗅着空气中的味道脸上有了笑容,好香啊,快给我来一点。狄更斯将他的那一份递给对方。 小鱼的数量虽然多,但是个头都不大,而且似乎骨肉都被化在了汤里,除了这一锅奶白的鱼汤,什么都没有。狄更斯原本还想提醒他们小心鱼刺,接过在锅里捞了一圈,什么刺都没看见。 鱼汤的鲜美征服了每一个人,连一向和狄更斯不对付的路易斯都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第53章 只有狄更斯,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鱼汤喝了一口后不动声色的将缸子放下了。 在舌尖炸开的并不是什么鲜美,而是一种让人作呕的腥臭,好像死老鼠死鱼放在一起煮还发酵了好多天的味道。 那种为味道简直让狄更斯眼前一黑,不过好在狄更斯毅力过人,硬生生的忍住了,没有让自己露出异常。明明气味上如此诱人的东西,为什么到了他的嘴里会这么恶心? 狄更斯感觉到了不解,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体在复活之后就发生了一些改变,说不定味蕾的变化也是因为如此。 多萝西娅将考好的兔子端来了,阿方索尝了一口,眼睛亮了,真好吃,多萝西娅你还有这手艺,深藏不漏啊! 没有,可能是这兔子本身就肉质好。多萝西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她自己也尝了,成果好的让她惊讶,她第一次做出这么好吃的兔子来。 狄更斯也撕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囫囵的咽了下去。看着无比鲜嫩的肉质,在他嘴里变得干涩发柴,就像是在嚼一块皮鞋一样让人难以下咽。 狄更斯不动声色将水缸里的鱼汤到给了阿方索,得到了小伙一个感激的眼神,自己则倒了一杯干净水冲刷着嘴里的怪味。 看起来没错了,是他自己出现了问题。 这顿晚餐,狄更斯没有吃,但是也没有感觉到饥饿,他现在也搞不懂自己的情况了。痛觉莫名其妙的恢复了,但是饥饿的感觉却消失了。 在上山之前,他可是一日三餐按时吃,不吃会感到饿的。 猩红的海水轻柔而缓慢的拍打着白色的沙粒。 一个看起来十分渺小的人影站在了海水之上,他望着远处黑色的城堡银色的眼睛空洞冰冷,却十分深邃,与其对视似乎会进入广袤的宇宙。 埃什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沙粒,缓缓的将这些黑色的沙粒撒入海水之中。 原本还平静的海水突然像是沸腾了一般,无数气泡在埃什卡的脚边涌起。浓郁的硫磺气味从那些破裂的泡泡中涌出,白色的烟雾围绕着埃什卡,似乎想要将他包裹。 埃什卡随意的一挥手,那些白烟就被驱散了,空气中传来凄厉的哀鸣。 无数苍白的,瘦骨嶙峋的影子在海水里沉浮。那些影子就像是骷髅被包裹上了一层浮肿苍白的人皮,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脓疮肉瘤在皮肤上扎根。 它们没有性别,类人的身形却像蛇一样扭动,最为诡异的是 ,它们的下半部分并不是双腿,而是各种各种动如糅杂在一起,臃肿又畸形的下肢。 它们眼睛的位置被青白的皮肤薄薄的覆盖,而它们的眼睛长在身上各种地方,它们的嘴是一个恐怖又深不见底的额黑洞,大大的长着,细细的红虫在里面钻来钻去。 埃什卡对于这些东西视而不见,他注意到了一具撕裂破损的女尸,那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碎肉了。 一大滩东西,在海水之中沉浮,像一只水母,或者一滩呕吐物,碎肉细末像鱼子一样散开,已经完全没有头颅可言的尸体缓缓的漂浮到了埃什卡的脚边。 无数红色的虫子在里面爬动。 埃什卡静默的看着那具惨烈恶心的尸体,瑞雅。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语,海面之上只有一片死寂。 忽然,一张巨大的,没有五官的浮肿面皮从埃什卡脚下的海水中扶起,看起来十分柔软的脸上裂开一个口子,猛地将埃什卡吞了下去。 紧接着,那张面皮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缓缓的,十分安静的沉入了红色的海水之中。 狄更斯猛地惊醒,额头渗出了不少冷汗,湛蓝色的眼珠不安的颤动着,他做噩梦了,不对,不像是梦,因为刚刚他看见的那一幕太过于真是了! 他看见了所恐惧的黑色古堡,看见了无时无刻在散发着腥臭的红色海水,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看见了埃什卡站在那白色的沙粒之上。 作者有话说: 到底是谁的问题呢,哈哈哈 泡泡出现在了小狄梦里,四舍五入他俩也是睡过的关系了(大拇指)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57 不知道为什么, 阿方索所说的,来接应路易斯的人一直没有来。 阿芙乐尔身体不适,在加上他们不能把路易斯一个人丢在这里,一行人只能被迫在站点等待。德里克昨天处理兔子导致手上被划了个口子, 虽然吃了药, 但是情况还是恶化了。 第二天早上, 多萝西娅就发现德里克发烧了, 额头滚烫, 呼吸粗重, 德里克愈发苍白的脸色证明他此时十分的虚弱。 手上缠着绷带的地方已经被暗红色的鲜血浸染了, 边缘的位置泛着让人不适的黑色。德里克压抑的咳嗽着,用力的捶着胸口, 似乎想要将胸口的东西捶下去一样。 阿芙乐尔的情况则是缓解了很多,除了感觉有些疲惫, 已经没有任何异常了。 此时她蹲在德里克身边,关切而担忧的看着睡袋中静静皱着眉, 依旧在昏睡的德里克。已经给他吃药了, 但是情况一直不好,烧一直退不下去。 多萝西娅虽然焦急, 但是依旧保持着冷静, 作为一名心理学专业的学生, 她明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 要是在让慌乱的情绪散播,就更加糟糕了。 我们不能在前进了,现在就返回。阿芙乐尔下了决定, 就算在怎么可惜, 她不能将人命视若罔闻。实验可以以后在进行, 她可以不管自己的身体,但是不能不管德里克和路易斯。 多萝西娅点点头,阿方索已经先下山了,他准备带山下的人来接应我们。阿芙乐尔点点头,我们先收拾东西,狄更斯老师就麻烦你了。 狄更斯匆匆的穿好衣服,没事,你和多萝西娅照顾德里克就行了,我来收拾东西。不可能指望路易斯帮什么忙,他能把自己照顾好就是最大的助力了。 不是必须的东西都先扔在这里,紧要的东西带好就可以了。阿芙乐尔自然不会让狄更斯将所有的东西都带上,在她看来狄更斯也不是很强壮的那种。 狄更斯点点头,将一些重要的东西装好,路易斯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阿芙乐尔和多萝西娅用手边现有的工具简单的制作了一个担架。 等到两个人将德里克挪到担架上,狄更斯和路易斯也收拾好了,路易斯背着自己的包,狄更斯身上带着三个人的东西。 阿芙乐尔和多萝西娅背着自己的包,抬起德里克往山下走去。 因为有了个病号的原因,下山的路程要比上山艰难很多,好几次多萝西娅都差点摔倒,幸好狄更斯即使扶住了。 一阵吵杂的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狄更斯抬头看去,一只巨大而丑陋的大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一颗枯树上,完□□露在外的脖子像一条拔掉鳞片的肉蛇。 巨大的身形悄无声息的落在枯木上,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丑陋□□的头颅直勾勾的盯着担架上的德里克。 狄更斯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是一只秃鹫,就算他不学习生物也明白,这种食腐的鸟类不会生活在密林之中,正当狄更斯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那只丑陋的大鸟突然展开巨大的双翼飞了起来,像一颗炮弹一样向担架扑来。狄更斯却像石雕一样,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并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不能动,一股未知的力量像一座山一样狠狠的压在了狄更斯的身上。 那只秃鹫尖锐的爪子已经接近了德里克的头部,阿芙乐尔和多萝西娅却像上面都没看见一样,依旧慢悠悠的走着。 在狄更斯震惊的眼神中,那只秃鹫如同幻影一样穿过了德里克的身形,落在了地上,抓住了什么东西。 那双巨大的翅膀扇动着,将它笨拙的托了起来,它飞了起来,向着天空。而狄更斯也看清了他抓着什么,一只体格巨大的灰色兔子。 就像是德里克带回来的哪一只 等到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狄更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贴身的衣服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汗水浸透了,冰凉的贴在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狄更斯老师?阿芙乐尔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响起,唤回了狄更斯的理智,狄更斯不动神色的咽了咽口水,看向担架上昏迷的德里克,没事,想到了些其他的事。 阿芙乐尔点了点头,没事的,德里克不会有事的,他身体素质好着呢。狄更斯沉默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什么,到那时直觉告诉他不是什么好事。 我来吧,多萝西娅你休息会。狄更斯看向了脸色发白的多萝西娅,汗水已经从她的下巴上滴落,显然她也不能坚持多久了。 第54章 谢谢狄更斯老师了。多萝西娅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将手里的担架交给狄更斯的同时帮狄更斯分担了一个背包。 她是队伍里最娇小的那一个,因为有婴儿肥的原因,看着脸蛋肉嘟嘟的,但是身上没多少肉,加上视力不好,一直带着眼镜,就显得她更加娇小。 和阿芙乐尔不同,多萝西娅是那种会让人产生保护欲和怜爱的女孩。 我休息一会就来换你!多萝西娅有些不好意思,狄更斯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你去照顾路易斯好了。 多萝西娅为难的看了一眼队伍最后面的路易斯,又看了看狄更斯,最后还是按奈不住心里对路易斯的担忧去到了后面。 她喜欢路易斯很久了。前面带路的阿芙乐尔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狄更斯有些诧异,不动神色的看了后面一眼,一开始他就觉得多萝西娅对路易斯很特别,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不过路易斯不喜欢她,或者说路易斯不喜欢任何人。阿芙乐尔冷笑了一声,她和多萝西娅是好友,自然也看不惯路易斯那副样子。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大大方方的拒绝就好了。而那个路易斯不但不拒绝,还钓着多萝西娅,这种行为让阿芙乐尔十分看不惯。 她私底下也劝过多萝西娅很多次,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多萝西娅就像是被下了迷情剂一样对路易斯痴心不改。 听完阿芙乐尔说的话,狄更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他有点为多萝西娅有些不值得。那个会随身带着巧克力的可爱女孩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走了一会,远远的,阿芙乐尔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似乎也看见了他们,加快了步伐向他们走来。 很快,他们看清了那个人,是最开始先离开的阿方索。此时地阿方索脸色凝重,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没找到人吗?阿芙乐尔对于阿方索这么快就回来感到很惊讶,阿方索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他看见的画面太过于违背常理。 在阿芙乐尔的催促之下,阿方索支支吾吾的开口了,我们走不了了。 为什么?怎么可能走不了?!阿芙乐尔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方索,阿方索崩溃的抓着头发,我知道,但是,但是,那条河,涨水了! 不可能!阿芙乐尔一口否定了,现在的月份那条河根本不可能涨水,就算是有变化也是变小,而不是涨水。 我知道,但是,那条河就是涨水了!就像进入了汛期一样!这怎么可能,我们昨天才过来!阿方索崩溃的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声音颤抖,河流的变化以及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 队伍陷入了一片死寂,阿芙乐尔剧烈的呼吸着,平复着自己过于震惊的情绪。她相信阿方索,她清楚阿方索的为人,是不可能在德里克有危险的情况下开这种玩笑的。 而且她看的出来,阿方索的崩溃是真实的,没有丝毫演技。 他真的看见了那超乎认知的画面。 狄更斯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果然,事情又向着无法控制的情况发展了。 死一般的沉默在队伍中蔓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等待有人能站出来说些什么。 阿方索从地上起来,沉默不语的走到狄更斯的身边,接过了狄更斯手里的担架。德里克依旧脸色苍白,不过脸上的表情平静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原因。 阿芙乐尔思索着该怎么办,虽然她也很慌,但是现在慌乱没有任何用,既然这条路不行就换一条。 还没等阿芙乐尔说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易斯突然暴起,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向狄更斯,骷髅一样的手狠狠的掐着狄更斯的脖子,将他撞倒在了地上。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的原因!邪恶的臭虫!带我出去!路易斯像是疯了一样的咆哮着,嘴里不停的咒骂着狄更斯,狄更斯被掐的呼吸困难,挣扎着掰着路易斯的手。 大家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多萝西娅惊叫一声,最先反应过来想要去拉路易斯。 但是不知道路易斯从哪里来的力量,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掐着狄更斯的脖子,他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想疯狗一样,狄更斯被掐的脸色发紫。 阿芙乐尔和阿方索手里抬着担架,一时之间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帮忙,多萝西娅见一直拽不开路易斯,急得不行,但是她一个女孩力量根本比不上爆发的路易斯。 情急之下,多萝西娅一口咬在路易斯的手上,想要对方松手,路易斯将多萝西娅狠狠的甩了出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将多萝西娅狠狠的掀飞出去,一下子撞在旁边的石头上发出一声惨叫。 阿方索终于将德里克的担架放在了安全的地方,听见多萝西娅的惨叫瞬间暴起,一脚狠狠踹在正在发疯的路易斯身上,发什么疯! 阿方索用力的一脚可不是路易斯能抗衡的,顿时一下子被踹开,倒在地上。阿芙乐尔连忙去检查多萝西娅的情况,多萝西娅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吐出了一口血沫。 阿芙乐尔脸色难看,如果伤到内脏就糟糕了! 狄更斯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阿方索看见了多萝西娅痛苦的样子,怒火瞬间冲入大脑,一把扯过在地上挣扎的路易斯,冲着那张脸就是两巴掌。 一边扇一边骂人,扇的路易斯鼻血都流了出来。但是路易斯却像疯了一样,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笑声,大家都活不了,都活不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和上一章有着不少关联,哎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58 巨大的, 如同水母一样的柔软白色面皮像一团揉碎在水中的破布一样,层层叠叠的不知名白色物质包裹着里面的存在,缓缓在猩红的海水之中下降。 鲜艳的红色海水渐渐的变得浑浊昏暗,粘稠的流装物体在水里游曳着, 就像青蛙产下的卵, 它们顺着水流的方向漫无目的的飘荡着, 像是分解在海水里的浮絮。 越是下沉, 周围的光线越是黯淡, 直到最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只有那巨大的白色面皮散发着诡异的蓝色微光。 埃什卡没有反抗, 任由这东西带着他去到海底的最深处,或许只有到了那里一切才能在他眼前明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种急速下坠的感觉消失了,他们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包裹他的白色物质渐渐分解消融,变成了无数白色的絮状物体, 像飞絮一样, 散发着荧光飘荡的到处都是。 似乎这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将他带到这个地方。 埃什卡看向前方,一座破败的, 由石头打造的古老神庙伫立在眼前。脚下是干燥的黑色沙粒, 埃什卡抬头看去, 黑色的海水在头顶上方荡漾。 周围一片漆黑, 只有刚刚那东西化作的白色飞絮充当了光亮。 只不过,黑暗对于埃什卡来说没有任何的影响。 他在哪做已经破败的,可以称得上废墟的神庙中感受到了十分微薄的, 近乎于消失的, 同类气息。 祂的存在对于埃什卡来说是绝对陌生的, 埃什卡看不清祂的样子,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诞生的,但是埃什卡能够感受到祂的虚弱,就像是寒风中苟延残喘的烛火。 根本不需要别人做什么,在过段时间,对方就会悄无声息的陨落在这里,成为一顿腐烂恶臭的烂肉。 埃什卡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对方太弱小了,并不是因为现在的虚弱,而是祂本身就很弱小,弱小的连人类都能将其肢解囚禁。 脚下的沙粒之中,无数红虫在里面爬动,它们畏惧着埃什卡,不敢靠近对方分毫,只能在远离埃什卡的沙粒之下瑟瑟发抖。 埃什卡挪动了脚步,一只红虫从沙粒中飞出,悬浮在了他面前。失去沙粒保护的红虫剧烈的扭动着,剧烈的肢体语言足以见得它对于埃什卡的恐惧。 连眷属都如此孱弱,甚至于连智慧都稀薄的几乎没有,可想而知它们所侍奉的神已经孱弱到了什么地步。 随手将红虫扔到一边,红虫连忙钻回沙粒之中,蜷缩成一团,不敢动弹。对于它们这种智慧低下,连巨大身形都没有的存在来说,埃什卡的存在太过于恐怖。 即使对方只是站在它们面前,什么都不做,那种来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就足以让它们瑟瑟发抖。 埃什卡向着神庙走去,海底一片寂静,除了那些蜷缩在沙粒之中的红虫,这里没有任何生物。 很快,埃什卡就来到了神庙前,入眼的就是刻满无数古老语言的石柱,只不过石柱已经断裂坍塌,掉落的碎石块散落的四处都是。 埃什卡绕过那些石块缓缓的踏入神庙之中,死寂的没有丝毫声音的海底神庙只有埃什卡皮鞋鞋底落在石质地面的轻微响声。 虽然外表看着破败,但是内部缺意外的完好,甚至可以用完好无损形容。高大的石柱上刻满了奇异的图腾和文字,埃什卡能够看懂,到那时那些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第55章 看了一会,埃什卡环视这个神庙,这里是人类所建造的神庙。供奉着一位伟大的神明,神明能够庇护他们,让他们不受任何打扰的生活在一处净土。 任何力量都不能侵入这里,这里将会是一块永远安全的地方。 那位神明带来了黑色的沙粒,那些沙粒能够为祂的信徒带去神的庇护,让他们躲过了无数次追杀,只要踏上这片黑色的沙粒,神的使者就会与他们融合,让他们变得强大。 埃什卡略微读了一会,在他看来祂的力量很弱小,无论是自身还是信徒,但是祂很特别,因为祂能够将这里变成不存在的地方。 让祂的信徒变成透明人,不会被任何存在注意到。 即使是到了现在,埃什卡对于祂的认知都是模糊的,就像是被遗忘的记忆一样,有印象,但是想不起来。 继续往里走,引入眼中的是无数巨大的锁链,锁链上篆刻着古老晦涩的文字,它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拥有不同的作用,但是它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囚禁封印。 那些锁链像无数条阴冷滑腻的蛇一样,悄无声息的向着神殿最中心的位置蜿蜒而去。 埃什卡绕过那些锁链,这些东西看起来可怕,但是队员他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只有那些弱小的存在才会被这东西伤害甚至于困住。 不过,祂本身就十分孱弱。 走入神殿最深处后,一座巨大古朴的石棺矗立在神庙祭坛的最中心。那些锁链的目的地就是那石棺,它们全部进入了石棺之中。 而那微弱的,几乎消失的气息就是从石棺之中传来的。 埃什卡上前一步准备打开石棺,一只手突然出现拦住了埃什卡。埃什卡侧目看去,金发蓝眼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边,从山庄之后就不见踪影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埃什卡,缓缓的摇了摇头,不同意对方打开石棺。 埃什卡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反驳,只是收回了手站在了一边,现在的他已经清楚对方的身份了,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不会去企图猜测对方的想法。 青年看着面前的石棺,歪了歪头,然后向埃什卡伸出了手,埃什卡将一直带在身边的笛子交给了对方,他很少吹响这只笛子。 对方接过笛子毫不顾忌的吹奏了起来,只不过那笛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种人类无法捕捉到的诡异波动回荡在寂静的大厅,那旋律是难以入耳的扭曲恐怖。 没有丝毫美感,即使接触都会让人头晕目眩恶心不止。 石棺里的气息在这无形的波动之下强大了一些,虽然还是一副随时会死掉的样子,但是比起刚才要好了许多。 埃什卡站在一边没有发表丝毫不解,在他看来,只要是对方做的,都会是有意义的。 祂太孱弱了,但是祂很特殊。青年将笛子还给了埃什卡,他注视着面前的石棺,以往洋溢着阳光气息的英俊面容此时冷硬的像一具尸体。 青年似乎想起了祂诞生的时刻,明明是仅次于埃什卡后诞生于迷蒙记忆的存在,却孱弱的连最弱小的眷属都比不上。 埃什卡没有说话,银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石棺,那些被遮掩的东西渐渐被拨开,露出了真实的一面,埃什卡眯起眼睛,他已经清楚了石棺之中的祂是谁。 等到埃什卡看向青年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消失了,就像青年无声无息的到来一样,他的离开也是悄无声息的。 埃什卡仔细的端详了一会石棺,脸上浮现起一丝古怪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了神殿。 他应该去那座古堡看看。 狄更斯一行人回到了站点,路易斯被阿方索用绳子捆了起来,显然现在路易斯的精神状态十分不好,随时可能伤害到别人。 加上多萝西娅也受伤了,他们现在又离不开,只能回到站点在做商量。 狄更斯抬着担架,阿方索就比较忙了,他不但要搀扶着多萝西娅还要看着路易斯,防止他再次伤人。 路易斯显然刚刚被阿方索揍的不轻,此时也没有力气在闹了,跌跌撞撞的走在阿方索眼前,时不时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沫。 只不过此时没有人会怜悯他,刚刚发生的事还在他们眼前历历在目,原本就困难的情况因为路易斯更加的艰难,而且,因为路易斯,整个队伍的情绪都有些压抑。 在这种时候,路易斯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他们炸的遍体鳞伤。 回到站点之后,阿芙乐尔显得十分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疲惫,现在他们所遇到的事已经不是正常的范畴了。 多萝西娅似乎好了一些,至少脸色没有之前那个苍白了,只不过还是动不了,阿芙乐尔检查了一下,多萝西娅整个背部都是青色的,泛着恐怖的紫红色。 现在的情况无疑是对他们十分不利的,尤其是在有多萝西娅和德里克两个伤员的情况。 阿芙乐尔坐在一边声音沙哑,我们要尽快找到其他的路,德里克的情况不能拖。阿方索和狄更斯沉默的听着,他们清楚,德里克如果不小心感染了破伤风不能及时救治一定会死在这里。 出去?不不不,我们都出不去,我们最后只能沦为邪神的贡品!一边一直安静无声的路易斯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语一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声音之中满是嘲讽和疯狂,以及一种绝望和歇斯底里。 作者有话说: 石棺中的存在是我的私设!属于那种身份看起来很牛逼,其实实力菜的一批,会被人类搞死的小菜鸡!最牛逼的能力就是躲猫猫不会被发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59 站点之中陷入了一片死的寂静, 只有德里克粗重的呼吸声在房子里响起。 阿方索坐在角落,他低着头,盯着脚下那一小片的地面。狄更斯用潮湿的布子擦掉多萝西娅和德里克脸上的汗水,沉默的不说一句话。 路易斯像一只困兽一样坐在一边, 布满红血丝的眼神仇恨的盯着狄更斯, 择人而噬的森冷眼神让狄更斯忍不住背后发凉。 过了好一会, 阿芙乐尔才抬头看向路易斯, 她的嘴唇因为没喝水变得干涩开裂, 白色的皮像蛛网一样覆盖在嘴唇上。 冷静点路易斯,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离开这里, 而不是她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狄更斯,眼神中是犹豫, 她不知道路易斯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并不相信那些东西,但是路易斯和狄更斯的不对付肉眼可见。 路易斯只是冷笑一声,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渡鸦一样刺耳, 当然有办法, 只要杀了他我们就可以离开了。阿芙乐尔,相信我, 我们是同学, 我不会害你们的。 他舔了舔嘴唇, 语气中满是鼓动和迫不及待, 路易斯迫切的想要杀了狄更斯。他能够从狄更斯身上嗅到那种邪恶至极的腥臭味道,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神一样。虹露疏原 够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再把你的嘴堵上。阿方索突然说话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路易斯, 眼睛发红, 显然情绪已经暴躁到了极点。 一连串诡异的事件足以让阿方索感觉到不安和恐惧了,而路易斯的话语一直在刺激着阿方索心里的恐惧,让他前所未有的暴躁。 甚至产生了一丝扭曲的杀意,只要杀了路易斯,割烂那张嘴,就不会有人在喋喋不休的在说话了。 不过好在,阿方索还是理智的,他将心里那些血腥暴虐的念头压下,警告了一下路易斯。 阿方索,冷静点。阿芙乐尔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从刚刚开始她的肚子又开始疼了,到那时现在情况特殊,她不能说,如果她在倒下了,那他们就完了。 路易斯,阿方索现在情绪都不稳定,是指望不上的。狄更斯毕竟只是个作家,缺乏对这里环境的认知,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阿方索冷冷的盯着路易斯,眼神恐怖,就像一个神经紧绷到极点的疯子。路易斯似乎对于阿方索有些忌惮,动了动嘴唇,没有在说话了。 还有一条路,不需要过河,但是那条路绕的比较远,而且比较艰险,现在我们只能走那条路了。阿芙乐尔调整了一下呼吸,冷静的在地图上将路线画了出来。 我们先休息一下,看多萝西娅能不能醒来,如果多萝西娅不能自己行动就麻烦狄更斯老师背她一下了。阿芙乐尔看向一边沉默的狄更斯,狄更斯回过神点了点头,好的。 路易斯,我和你谈谈。阿芙乐尔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扶了一下腹部。细小的动作谁都没有发现,即使是离她最近的狄更斯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阿芙乐尔带着路易斯走出了站点,站点之中就剩下了狄更斯和阿方索两个清醒的人。 第56章 对不起啊,老师,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阿方索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干涩,带着些许自责和烦躁,显然阿方索对于现在的情况已经抓狂到了极点。 没事的,我也没想到。狄更斯摆摆手,目光落在德里克苍白的脸上,或许就是因为他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一步。 阿方索没有在说话,他拢了拢衣服,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一股寒意总是环绕着他。 狄更斯擦去德里克脸上的汗水,德里克越来越虚弱了,这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在得不到良好的救治,说不定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站点之中一片安静,过了一会,阿芙乐尔和路易斯走了进来,阿芙乐尔看了一眼正在照顾伤员的狄更斯,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我们现在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狄更斯点了点头,刚刚阿芙乐尔的那一眼让他感觉到了一丝陌生,他说不清里面包裹着什么情绪,但是却感受到了审视。 或许是路易斯和她说了什么。 狄更斯看向后面的路易斯,那张干瘦苍白的脸,深深凹陷的眼窝中满是恶意。 将不必要的东西都扔掉,轻装出发,狄更斯忽然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抹白色。仔细看去,狄更斯愣在了原地。那株白色的变异植株,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墙壁像真菌一样生长。 白色的菌丝像某种蔓生植物,沿着干燥的墙壁蜿蜒生长,狄更斯说不清那是什么东西,菌类,地衣,它们就像那株白色变异种一样,通体白色,却反射着各种诡异的色彩。 它们附着在墙壁上,就像一副诡异又美丽的画卷。 狄更斯的停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阿芙乐尔看了过来,然后她也看到了墙壁上的植物。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阿芙乐尔看着那奇异中透着诡异的画面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阿方索也过来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东西,阿芙乐尔诧异的看了阿方索一眼,显然对于阿方索的反应感觉到了惊讶。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什么,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开始收拾东西。阿方索说的对,现在的他们没时间去研究这些东西了。 很快,东西就收拾好了,狄更斯背起多萝西娅,阿芙乐尔和阿方索扶着抬德里克。 他们的路线要绕好大一圈,而且中间有一段路十分危险,要经过一段悬崖。 和阿芙乐尔谈过之后路易斯就安静了很多,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队伍后面,不过此时他们也没有闲工夫去管他了,只要路易斯不在搞事情就谢天谢地了。 队伍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如果在往常或许阿方索会出来活跃气氛,只不过现在的他也没有了这个心思。他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抬着担架,那双泛红的眼睛时不时扫一眼队伍最后面的路易斯。 阿芙乐尔一开始以为狄更斯背着多萝西娅可能会坚持不下去,但是狄更斯的体力意外的好,路程走了一半也没有疲惫的样子。 这无疑让阿芙乐尔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情况迫不得已她也不会让狄更斯帮忙。她眼神隐晦的看了一眼狄更斯,前面她和路易斯谈话的时候,路易斯说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话。 他说狄更斯就是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是邪恶的活死人,只有杀了狄更斯他们才能从这里离开,阿芙乐尔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 但是路易斯发誓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十分恶毒的赌咒让阿芙乐尔迟疑了,她想起了路易斯所研究的学科,想起了那些神秘的老师。 她还是不相信,但是已经不那么坚定了,路易斯的那些话就像魔咒一样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钻来钻去,那些所谓的异常,让阿芙乐尔开始迟疑。 或许,或许路易斯说的是真的呢? 阿芙乐尔不想怀疑狄更斯,但是那些念头就像魔咒一样不停在她的脑子里翻涌。 收回视线,阿芙乐尔环视四周,又拿出地图看了一会,然后像是遇到什么问题一样不停的比对着地图和周围的环境。 越是看,阿芙乐尔的脸色就越发的苍白起来,她仔细的看着手里的地图,地图是不会出错的,地图是她的老师给她的,上面标注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 阿芙乐尔紧紧抿着嘴,手指在颤抖。山势发生了改变,地图没有错,是山势不对了!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向着地图上标注的一个点跑去。在原地休息的大家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阿芙乐尔看着地图居然会突然跑开。 阿方索立刻追了过去,狄更斯也没有迟疑,跟在了阿方索身后。 阿芙乐尔!阿方索大声呼唤着前面的阿芙乐尔,阿芙乐尔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快速的向前奔跑着。 阿方索低声咒骂一声,加快了脚步,很快他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站在一处开阔的地方,手里拿着地图,不停的四处观望着,像一只无头苍蝇。 阿芙乐尔!发生了什么?!狄更斯看着摇摇欲坠的阿芙乐尔上前两步想要扶住她,阿芙乐尔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了狄更斯的触碰。 狄更斯僵硬的站在原地,阿芙乐尔眼神惊惧的看着狄更斯,像是在看着上面可怕至极的东西。 她恐惧又惊恐,或许路易斯说的是对的,狄更斯是恶魔,将他们拖入了这个地方,这里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了!变了!完全变了! 阿芙乐尔紧紧的攥着地图,不停的后退着,企图逃离这里。 阿芙乐尔!狄更斯也不顾阿芙乐尔怕不怕自己了,猛地向前窜出,一把拉住往后仰倒的阿芙乐尔。 两个人滚作一团,狼狈的倒在地上,阿芙乐尔惊魂未定的急促呼吸,刚刚一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那些围绕在她耳边的声音消失了。 狄更斯从地上爬起来,担忧的看着惊魂未定的阿芙乐尔,阿方索一把拨开灌木,一处极深的地洞出现在众人面前,如果不是刚刚狄更斯察觉到了异常,或许阿芙乐尔已经掉下去了, 阿芙乐尔坐起身,平复了一下心情,眼神复杂而愧疚的看着狄更斯,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怎么了。那些一直在脑子里回响的声音几乎将她逼疯。 直到刚刚,那些声音才消失。而她居然会认同路易斯的话,这未免太诡异了一些。 没事,你没事吧?狄更斯不在意的摆摆手,刚刚那一下他其实崴到了脚,但是极强的恢复力之下,那种刺痛感已经快消失了。 阿芙乐尔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无力和崩溃充斥着她。 她不知道该和他们怎么说,说我们已经不再能够熟悉的地方了,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手里的地图成了摆设? 情况已经差到极点了,在将这个消息说出去,队伍里的人会怎么样阿芙乐尔不敢想。 冷静点,阿芙乐尔,你是一名优秀的探险家,是地质系的高材生,有多次野外生存的经验,你能找到路的。 在心里做了一番建设,阿芙乐尔决定将那个消息暂时瞒下来,等大家情绪稳定一点在说,希望那个时候多萝西娅醒来了,至少她有办法让大家都冷静一点。 没什么,只是刚刚脑子有点乱,给你们添麻烦了。抬起头,阿芙乐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阿方索站在不远处,双臂环胸,冷冷的看着阿芙乐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狄更斯微微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吧。说着,拉起了地上的阿芙乐尔,阿方索已经先离开了。 等到阿芙乐尔和狄更斯回到原来的位置,阿方索一个人站在原地,面色扭曲,像一尊石雕。地上躺着昏迷的德里克和多萝西娅,背包被翻的乱七八糟,仅有的食物都不见了。 和食物一起不见的还有路易斯。 作者有话说: 换地图了~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不正常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60洪摟姝圆 路易斯阿芙乐尔看着狼藉一片的地方, 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间,她无法相信路易斯居然就这样抛下他们跑了! 阿方索紧紧攥着拳头,呼吸压抑粗重,狄更斯甚至能看见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那双眼睛更是像流血一样赤红。 狄更斯毫不怀疑, 如果路易斯此时出现在阿方索的面前, 阿方索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我去找他。阿方索的声音嘶哑干涩, 硬生生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单词, 他冲向一边的背包, 狂躁的从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工兵铲, 紧接着就像一头熊一样向着灌木倒伏的方向追去。 阿芙乐尔想要阻止阿方索,她明显看出阿方索的状态不对劲, 但是阿方索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森林里。 第57章 一个小队就在此时分崩离析, 除去晕倒的两人,就剩下了阿芙乐尔和狄更斯。虹楼梳远 我们该怎么办。狄更斯看着狼藉一片的周围, 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的无力和恐惧。明明没有发生任何威胁到生命安全的事, 但是他们都已经陷入了疯狂和崩溃。 他们在逐渐将自己杀死。 先带他们去那片空地,我去找阿方索。阿芙乐尔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 将一把信号枪交给了狄更斯。 她紧紧握着狄更斯的手, 眼神坚定充满力量, 如果我两个小时后还没有回来就找个空地发射信号枪, 照顾好他们,我们已经失去了路易斯,不能在失去阿方索了。 阿芙乐尔头发凌乱, 连续的奔波让她基本没有时间收拾自己, 脸上满是灰尘, 但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坚定,给人以安抚的力量。 她在努力把他们都带出去,即使现在这种可能已经小到了极点。 狄更斯抓住了阿芙乐尔的手,将信号枪还给了对方,我去,虽然我不是地质学的学生,也不是冒险家,但是我会做记号。 不行!阿芙乐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没等她说什么,狄更斯一把捂住了阿芙乐尔的嘴,听我说,离开这里我不一定会遇到危险,但是你一定会。 阿芙乐尔看着狄更斯,眼睛里有不解也有恐惧,路易斯的话在一起在脑海里响起,不过很快阿芙乐尔就冷静了下来。 狄更斯拿开手,阿芙乐尔平复着呼吸。她眼神挣扎,显然让狄更斯去找人这件事让她感到了无奈,作为队长她应该照顾好每一个队员。 但是现在 好了,相信我,我会回来的。狄更斯安抚着阿芙乐尔,声音温和充满让人信服的力量,阿芙乐尔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迟疑了一会,狄更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放在了阿芙乐尔的口袋里,那只钢笔从严格意义上并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埃什卡。 是埃什卡随手送给他的,钢笔的材质很特殊,是狄更斯辨认不出的材质。 狄更斯不清楚这只钢笔有什么作用,但是这东西绝对是特殊的,因为黄铜的笔尖上刻满了密密麻麻,他只在埃什卡笔下见过的古老文字。 替我保管好它。狄更斯说完就追着阿方索离开的方向走了。 阿芙乐尔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蹲在地上掩面无声的哭泣。恐惧,害怕,担忧,各种情绪汹涌而来,几乎将她冲垮。 但是阿芙乐尔只是啜泣了几声,就擦掉眼泪开始困难的将昏迷的德里克和多萝西娅往前面的空地搬。 狄更斯追着阿方索留下的痕迹一路往森林的深处追去,周围的环境安静的可怕,通常森林里会有不少小动物昆虫的声音,而此时,周围一片寂静。 除了狄更斯行走在灌木之中发出的窸窣声,没有任何的声音。 寂静的环境让狄更斯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加快了脚步,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着,他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 这种感觉令人毛骨悚然,精神高度紧张,就像一只被老鹰盯上的兔子。 阿方索!压抑的环境被狄更斯打破,狄更斯大声呼唤着阿方索的名字,一是为自己壮胆二是来寻找阿方索。 至于声音会不会引来野兽,狄更斯已经不在乎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野兽对于他来说已经不可怕了。 那些隐藏在暗中,超乎人类想象的神秘存在此时这里最为可怕的存在。 密林之中回荡着狄更斯的呼唤,周围依旧一片寂静,只有狄更斯一个人的声音。 狄更斯继续往前走着,阿方索留下的痕迹消失了,他也只能顺着这个方向漫无目的的寻找起来。 一处被树枝挡住的隐蔽山洞,一双血红的眼睛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他拨开挡住光亮的浓密植物,看向那个方向。 山洞地上,还有些许微弱呼吸的男人正在微弱的挣扎着。 如果狄更斯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山洞中的两个人,站在山洞门口,浑身是鲜血的人正是他所寻找的阿方索。 山洞里,脖子被撕开一个巨大口子,不断往外涌着鲜血的是逃走的路易斯。 路易斯眼神惊恐的看着阿方索,就像是看见了魔鬼一般,不可思议,恐惧,以及绝望。 他捂着脖子,张开嘴,试图说点什么,但是一张嘴就只能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方索站在山洞口,温暖的阳光与树影落在他身上,满是鲜血的脸若隐若现。他身上满是溅落的鲜血,手中的工兵铲上也沾满了鲜血。 在阿方索面前,路易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几乎是一个照面,路易斯就倒在了血泊里。 阿方索望着狄更斯的方向,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在捕捉什么气味。 路易斯停止了挣扎,布满阴翳的眼眸无神的望着上方。身下是大滩的血泊,他死了,死于失血过多。 站在山洞口如同雕像一样的阿方索有了动作,他脱掉沾满鲜血的外套,从路易斯的背包里拿出一壶水,冲洗着站在皮肤上的血迹。 淡红色的血水渗入泥土之中,阿方索很快就将脸上手上的血迹冲洗干净了,接着就是手里的工兵铲,阿方索注视着渐渐显露出原本颜色的工兵铲,眼神幽深。 将沾满血的衣服扔进山洞里,阿方索将山洞外的植物摆好,将这里隐藏起来。然后向狄更斯的方向走去。 狄更斯有些疲惫的停下脚步,嗓子因为长时间的大声喊叫已经嘶哑生疼了。但是依旧没有任何阿方索的踪迹,正在狄更斯思考要不要休息一会的时候,灌木从传来窸窣的声音。 一瞬间,狄更斯警惕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 一个人影拨开枝蔓走了出来,是阿方索。狄更斯松了口气,眼前的阿方索样子有些狼狈,浑身都是淤泥,脸上是被树枝划伤的痕迹,外套也不知道丢在了什么地方。 阿方索?狄更斯叫了一声,阿方索抬起头,狄更斯松了口气。阿方索眼神清明,看起来已经冷静了下来。 我没找到路易斯。阿方索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着,像一只做错事的大狗。狄更斯拍了拍阿方索的肩膀,没事,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吧,阿芙乐尔还在等我们。 能冷静下来就已经很好了,之前的阿方索那种暴躁的感觉一直让狄更斯很担心。 给你们添麻烦了。阿方索十分愧疚的说着,跟着狄更斯往回走。 狄更斯耸肩,和我道歉可没用,你要向阿芙乐尔道歉,你不知道她有多担心你。阿方索沉默的点了点头,安静的跟在狄更斯身后。 回去的路狄更斯记得很清楚,两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默,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大家都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空地上,阿芙乐尔焦急的转着圈,祈祷着狄更斯不要遇到危险,或许是她的祈祷真的有用了。很快她就看见了回来的两人。 阿芙乐尔将阿方索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狄更斯在一边看热闹,他也相当不赞同阿方索突然离队,这是没出事,玩意要是出事了就糟糕了。 路易斯,我没找到他。阿方索靠在树上,目光落在放在一边的工兵铲上。阿芙乐尔沉默一会,没找到就没找到了,希望他能安全吧。 空地陷入了安静,狄更斯看向远方,路易斯能安全的离开这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气氛有些沉重,大家都没心情说话,不过好在终于有了一件好事。 多萝西娅醒了,虽然有些虚弱,但是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没有伤到重要的地方,之前吐血只是咬到舌头了。 多萝西娅没事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让萎靡许久的气氛振作了许多。 现在就看德里克能不能醒来了,如果德里克能没事,他们能离开这里的希望也大了一分。 对了,这个还给你。阿芙乐尔将那只钢笔递给狄更斯,狄更斯没有接,先帮我保管吧,我可能会弄丢,等出去之后你再给我。 阿芙乐尔沉默一会,收回了手,声音低哑,好。 作者有话说: 前两天出去玩了,没法码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61 感觉怎么样?阿芙乐尔让多萝西娅靠在自己身上, 小心的喂着水,多萝西娅脸色依旧十分苍白,但是脸上的表情轻松了很多。 好多了,抱歉了,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多萝西娅看着几个人狼狈的样子十分愧疚, 如果不是她受伤了, 大家也不会落入这种境地。 阿芙乐尔摇摇头, 安抚的拍了拍多萝西娅的手, 不是因为你。她紧紧皱着眉, 神色复杂, 阿芙乐尔不知道怎么和多萝西娅解释现在的情况。 第58章 多萝西娅是个聪明的女孩,看见大家都十分凝重的神情, 在联系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加上之前路易斯疯狂的状态, 和现在的消失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多萝西娅不由在自主的攥紧了手,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个勉强又镇定的笑容, 没事的, 阿芙乐尔,发生了什么你就如实告诉我吧。 阿芙乐尔有些犹豫, 多萝西娅对于路易斯的爱意众人皆知, 就算她知多萝西娅是个冷静的女孩, 但是她也不确定这个状态的多萝西娅能不能接受现实。 路易斯是不是死了。良久的沉默之后是多萝西娅率先打破了寂静,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但是依旧是镇定冷静的。 多萝西娅恳求的看着阿芙乐尔, 希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 阿芙乐尔抿了抿嘴, 我不知道, 他逃走了,带走了剩下的食物,阿方索去找过,没有找到他。 多萝西娅颤抖了一下,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无法相信,自己所喜欢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胆小又懦弱,自私自利的人。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多萝西娅,路易斯并不是个好人,冷静点。阿芙乐尔紧紧握着多萝西娅冰冷的手,她感觉自己手里多萝西娅的手冷的像冰。 多萝西娅垂下头,阿芙乐尔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多萝西娅猛地抱住了阿芙乐尔,埋在她的肩上哭泣起来。 抽噎声传入耳中,多萝西娅压抑着哭声,但是阿芙乐尔依旧感受到了脖子处的湿意。 轻轻叹了口气,阿芙乐尔轻轻拍着多萝西娅的后背,安慰着彻底死心的多萝西娅。狄更斯和阿方索站在一起,商量着去周围找点东西吃。 折腾了半天,大家都饿了,还不知道后面要走多久的路,还是先补充点能量好。 而且多萝西娅刚醒来,是要吃东西补充体力的,不然之后的路可不好走。 好姑娘,别哭了。阿芙乐尔安慰着多萝西娅,多萝西娅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抱歉,我,我有点 没事,我能理解。将水壶递给声音沙哑的多萝西娅,阿芙乐尔看了一眼狄更斯和阿方索的方向,凑到多萝西娅耳边压低了声音,我需要你的帮助,大家的情绪都很不稳定,尤其是阿方索,你能做个心理暗示吗? 多萝西娅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害怕有人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现在就只有这个方法了。无论是心理暗示还是催眠,这都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有别的办法阿芙乐尔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整个队伍,包括她自己都随时可能情绪崩溃,陷入不理智的状态。现在的他们已经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了,不然整个小队都会十分危险。 多萝西娅点了点头,有些迟疑的说:我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是我会尽力的。她目光隐晦的看了一眼阿方索的方向,却猝不及防的和阿方索对上了视线。 那双冰冷的眼睛让多萝西娅僵住了,一种窒息感涌入大脑,让她忍不住恐惧的战栗。 只是一瞬,阿方索就移开了视线,但是多萝西娅还是觉得浑身冰冷,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死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样恐惧绝望。 阿芙乐尔,我们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吃的,你照顾多萝西娅。狄更斯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没有被影响的正常人选择站出来,狄更斯能够感觉到队伍里奇怪又压抑的气氛。 但是狄更斯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并不普通,但是主观上他没有任何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没有任何办法带他们离开这里。 现在狄更斯只能寄希望于埃什卡,如果埃什卡出手,将他们带离这里无疑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但是最为致命的问题就是,他没有办法联系埃什卡,从来都是埃什卡来找他。 狄更斯第一次对埃什卡产生了期待,期待他出现在这里,期待对方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缓缓叹了口气,狄更斯拨开眼前的灌木,入眼的是一个捕兽夹,上面夹着一只死去的小鹿。狄更斯愣了一下,然后欣喜的叫来阿方索。 这是阿方索看着崭新的捕兽夹表情怪异,狄更斯太过于兴奋,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方索的表情,捕兽夹!新的!就证明这附近有人!德里克有救了! 能够遇到人无疑是一件好事,只要有人就意味着他们获救的几率大大提升了! 黑色的树木生长在白色的沙粒之上,没有树叶的枯木僵硬的伫立在地上,像一副怪异又阴森的画。 埃什卡缓缓向着黑森林的中心前进,黑色的树干上落着不少体型庞大的渡鸦,它们眨着猩红的眼睛,像一群隐藏在黑夜中的恶魔,巡视监控着这一片扭曲的土地。 白色砂砾组成的地面上,肉眼可见的散落着不少白骨,还有一些没有完全风化,还有血肉的尸体,几只渡鸦落在尸体上,啄食着腥臭腐烂的血肉。 埃什卡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尸体上残存的衣服都是统一的样式,应该是佣人,大概就是不远处那座古堡中的了。 一只渡鸦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张开有力的双翼从漆黑的树枝上飞下,那双像老鹰一样有力的爪子紧紧的扣入了一具尸体还没有腐烂的头颅中。 那是一具年轻的男尸,灰色的眼睛阴翳的看着远方,苍蝇在他年轻青白的僵硬脸颊上飞舞。那只渡鸦的爪子扣入了他的眼眶,眼珠在瞬间爆开,粘稠的液体溅落开来。 它扇动宽大有力的双翼,带着那具尸体竟然飞到了半空中,无数渡鸦从四面八方飞起,向着空中无力的尸体涌去,紧紧是一个瞬间,那具尸体就变成了一堆碎肉,残留的骨头掉落在了地面上。 分食到血肉的渡鸦发出粗粝又难听的叫声,像胜利者一样在空中飞舞。 但是它们似乎看不见埃什卡的存在,埃什卡没有隐藏自己,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穿过了那群渡鸦的领地。但是他不禁想到一个问题,狄更斯如果当年从这里离开,他是怎么能完好无损的离开的 埃什卡停下了脚步,那双银色的眼眸缓缓抬起,看向了半空中飞舞的渡鸦。 瞬间,那些渡鸦静止在了空中,它们颤抖着,想要逃走,想要发出叫声,但是一切都被禁止了,它们就像是被封在琥珀中的小虫子。 埃什卡转身离开,那些渡鸦像雨水一样砸向地面,死亡在瞬间降临,它们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穿过这片诡异又阴森的黑森林,一片郁郁葱葱,又充满生机的花田出现在埃什卡眼前,花海的中心正是那座黑色的城堡。 埃什卡看着这座古老又威严的建筑,他从这座城堡中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这里有着他的信徒,也有很多其他的异教徒。 这片土地简直就是一座庇护他们的失乐园。 不过唯一能够让埃什卡侧目的只有一件事,他没有感受到属于祂的信徒,埃什卡歪了歪头。 银色的眼眸落在了那片美丽又绚烂的花海之上,他看见了无数尸骨层层叠叠的被埋葬在植物的根茎之下,成为了养料。 埃什卡感觉到了一丝荒谬,祂为自己信徒建立的庇护所却成为了信徒的坟场。 孱弱,弱小,无法反抗,连区区人类都能随意的将其封印,成为那些人的庇护所,连拒绝都做不到。 埃什卡嗤笑一声,感觉到了可笑,紧接着就是愤怒,如此弱小,简直无法想象,祂诞生在自己之后! 像是发现了什么,埃什卡顿了一下,消失在原地。 一个老妇人蜷缩在角落里,用乞丐来形容也不为过,花白的头发凌乱又肮脏,身上散发着恶臭,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成为为衣服了,用布条称呼更为妥当些。 她佝偻着身子,颤抖的缩在角落,她面前,一个衣着光鲜,样貌丑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恶狠狠的咒骂着,他手里拿着一根满是倒刺的鞭子。 男人挥动着鞭子,一边咒骂一边狠狠抽打着眼前的老妇人,老妇人像是死了一样,缩在角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鞭子抽打在身上时剧烈疼痛引起的抽搐证明她还活着。 看看你的好孩子,成为祭品是他的荣幸,居然还逃跑,不过无所谓了,很快他就要回来了。男人抽打了一会,气喘吁吁的走到老妇人面前,一把抓起她的头发。 老妇人麻木的看着眼前表情狰狞的油腻面容,中年男人狞笑着,声音中满是得意,就剩下你们两个了,你可不能死,你们活着海里那东西就死不了,你可要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说: 也算某种意义上的报仇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62 阿芙乐尔, 看我们找到了什么。狄更斯带着捕兽夹和那只小鹿回到了空地,阿芙乐尔看见捕兽夹的时候眼神立刻充满惊喜,在哪里发现的? 第59章 狄更斯指了指方向,看起来很快就会来人, 我过去等着, 你们做好准备。阿芙乐尔点点头, 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阿方索, 阿方索你先休息一会, 一会去接狄更斯的班。阿芙乐尔有些忐忑, 现在的阿方索让她感觉到了恐惧, 眼前的青年似乎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同学而是一个陌生的存在。 阿方索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芙乐尔,脸上扬起了一丝微笑, 赞同的点了点头。阿芙乐尔看着那个笑容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但是她只能勉强的点点头, 移开视线。 狄更斯拿着捕兽夹回到了原地,一个人的等待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点无聊, 但是相比起其他危险来说, 这点无聊还是能够忍受的。宏篓疏远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准备写点东西, 等去摸钢笔的时候, 他才想起钢笔被他交给阿芙乐尔了。 没有办法, 狄更斯只能摸出那只用来素描的铅笔开始写东西, 铅笔没有削,圆钝的笔尖让狄更斯不得不将文字写大一些才看着舒畅。 将一些不错的灵感记录下来后,狄更斯抬起头环视四周, 长时间的低头让他的肩膀和脖子酸疼不已, 站起身, 狄更斯准备转一转,活动一下酸胀的肌肉。 他也不敢忘往远处走,害怕错过猎人或者迷失方向。拨开灌木丛,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突发的情况让狄更斯被吓的心头一跳。 不过在确定那是个人影之后,兴奋和欣喜涌入心头,你好!你是这边的猎人吗?我们遇到了一些情况,需要帮忙。 狄更斯提高了音量,想要和对方交流,但是那个人影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对于狄更斯的喊话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 见对方不动,狄更斯又上前了几步,你好?我们遇到了困难,想要请求帮助。狄更斯一边说话一边走向那个人。 距离已经十分近了,对方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一丝怪异感涌入狄更斯的脑海。狄更斯停下了步伐,咽了咽口水,看着那个不动的影子意识到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现在距离那个人只剩下了十米不到的距离,为什么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他就算是近视,在那一次的复活后也变得不近视了,带眼镜完全是习惯使然。 但是现在,他依旧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完全看不见对方的样子,连身上穿什么衣服都无法辨认,这太不正常了。 狄更斯意识到,或许眼前的这个东西不是人,而他将自己推入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 营地,阿芙乐尔点燃了火堆,烧了一点热水,小鹿的尸体被放在一边,现在的他们还没有余力去处理这东西。 阿芙乐尔将一杯热水递给阿方索,阿方索一直很沉默的坐在一边,完全没有刚开始的活跃,这种沉默让阿芙乐尔害怕。 自从狄更斯将阿方索找回来后,阿芙乐尔就一直对阿方索报以恐惧,这种恐惧来的莫名,但是却让阿芙乐尔无时无刻感觉如芒在背。 喝点水放松一下,你有点太紧张了。阿芙乐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她感觉自己被撕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冷静清醒,十分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一个崩溃疯癫,像一只即将被杀死的家畜。 阿方索接过杯子,冰冷的手指蹭到了阿芙乐尔的手心,让她忍不住缩回了手。阿方索像是没注意到一样,接过水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将杯子捧在手里。 阿芙乐尔看着这一幕,感觉到了惊悚,因为那杯子里的水是刚烧开的滚烫开水!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直白,阿方索缓缓转过头,看着她,怎么了?水有什么问题吗?阿芙乐尔说不出话,只能惶恐的摇摇头,她看见了从阿方索嘴里涌出的热气。 证明刚刚那杯水确实是滚烫的,而阿方索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除了那呼出来的热气,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声音依旧清朗。 阿芙乐尔完全被眼前的画面吓的忘记了想要说什么,忙不迭的离开了。 阿方索看着阿芙乐尔匆匆离开的背影,歪了歪头,看向了手里的杯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怪异恶心的笑容,哎呀,好像暴露了。 好像是某种没有骨骼的软体动物一样,粘腻冰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阿芙乐尔找到了多萝西娅,多萝西娅还在准备,她和阿芙乐尔商量好了,一会就给阿方索下个心理暗示,保证对方能够稳定情绪。 发生什么了?多萝西娅看着面色苍白,神色慌张的阿芙乐尔关切的皱起眉。阿芙乐尔抓住多萝西娅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阿方索不对劲,我们要赶紧离开。 不对劲?多萝西娅没有明白阿芙乐尔在说什么,她安抚着情绪慌乱的阿芙乐尔,冷静点,阿方索只是有些情绪失控,他是我们同学。 阿芙乐尔有些语无伦次,让人脊背发寒的感觉让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里,但是她不能抛下多萝西娅和德里克。 不是的,不是的,阿方索,阿方索已经不是正常人了。阿芙乐尔声音颤抖,她紧张的看着阿方索的方向,声音充满了恐惧。 多萝西娅被阿芙乐尔的情绪感染,她有些不安的抓住了对方的手,你什么意思?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收拾东西,多萝西娅,我们要赶快离开。阿芙乐尔努力让自己冷静,她现在已经顾不上狄更斯了,她有预感,他们要是在不离开,恐怕都会死。 死在阿方索的手里! 多萝西娅看着情绪激动的阿芙乐尔咽了咽口水,她有些怀疑是阿芙乐尔因为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但是阿芙乐尔的眼神是清醒的,她能深切的感受到对方的恐惧。 但是 为什么要相信她呢?你又没有亲眼看见,看看她,情绪这么不稳定,说不定只是她的臆想而已。或许阿芙乐尔才是那个疯子,而阿方索只是她的一个骗局 脑子里,另一个自己不屑的说着,多萝西娅眼神挣扎,她莫名的相信那个声音。没错,说不定,阿芙乐尔才是那个疯子,看看她,一副不正常的样子。 多萝西娅缓缓抽出了放在阿芙乐尔手里的手,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阿芙乐尔,队长,我怀疑你似乎出现了幻觉,阿方索怎么可能不是正常人。 阿芙乐尔呆愣的看着眼前眼神陌生审视的多萝西娅,多萝西娅,你怀疑我? 多萝西娅抿了抿嘴,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冷静,队长。 多萝西娅,你不应该怀疑我,我说的都是真实的!阿芙乐尔感觉到了荒谬,她想象不到,为什么多萝西娅会怀疑她。 明明那些东西是她亲眼所见的!她没有骗人! 队长,我想你或许想和我聊聊。多萝西娅微笑着看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看着眼前的多萝西娅,她明白,多萝西娅已经彻底将她当成了一个疯子。 阿芙乐尔收回了手,抿了抿嘴,是我的问题,我或许是需要冷静冷静。多萝西娅看着似乎是冷静下来的阿芙乐尔脸上的警惕消失了一些,她笑容温和,有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聊聊。 阿芙乐尔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阿方索依旧坐在篝火边,他似乎注意到了阿芙乐尔在看自己。 抬起头看向对方,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阿芙乐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阿方索朝着阿芙乐尔举了举杯子,将杯子中滚烫的热水一饮而尽。 他的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还完好无损的小鹿此时被剥掉了皮,鲜红的血肉暴露在空气中。它血淋淋的脑袋无力的搭在地上,黝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猛地颤抖了一下,莫名的,她感觉那不是一只小鹿,而是一个人,一个被剥掉皮,倒在地上,死去的人。 我想和多萝西娅聊聊,小鹿我处理好了,麻烦队长烤一下。阿方索站起身,走向僵在原地的阿芙乐尔,将手里还有余温的水杯塞进她的手里。 阿芙乐尔被那温度烫了一下,理智回笼,她颤抖着,僵硬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到,腹部的疼痛让她已经很疲惫了,就算她在厉害,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将一个具备十足反抗能力的成年人制服。 她只能拖时间,拖到狄更斯回来。 阿芙乐尔清楚,现在整个队伍里,除了昏迷的德里克,或许就只有狄更斯一个正常人了! 她必须联合狄更斯才有可能将阿方索制服! 作者有话说: 阿芙乐尔能维持理智的原因是因为那只钢笔,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63 狄更斯小心翼翼的后退着, 他不敢转身就跑,那个黑影虽然现在没有动作,但是他不确定如果在自己转身会发生什么。 第60章 等狄更斯退到自己觉得安全的位置后,看向不远处的人影, 人影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狄更斯缓缓的松了口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 人影没有对他有攻击的欲望。 至少目前来说他是安全的。 正在狄更斯准备就这样后退着慢慢远离那道黑影的时候, 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瞬间, 狄更斯的冷汗就下来了, 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他能确定背后撞到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树木, 他感受到了衣服布料的摩擦感,甚至感受到了背后那东西的呼吸。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狄更斯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身后,他的呼吸都放轻了。 一道消瘦的声音想一颗树一样站在狄更斯身后, 对方身上穿着和狄更斯如出一辙的登山服,形销骨立的感觉, 就像一具披着破布的骷髅。 狄更斯看清了对方的全貌, 湛蓝色的眼眸因为震惊不由自主的睁大了,路易斯? 没错, 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的人正是路易斯, 他就像一颗枯木一样无声无息的站在狄更斯身后, 消瘦凹陷的脸颊泛着让人不安的青紫, 苍白的嘴唇紧紧抿着。 一双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眼瞳却亮的惊人,就像两团黑夜中幽幽燃烧的烛火一样。宏楼梳圆 如果不是狄更斯察觉到了对方浅薄的呼吸, 和微微起伏的胸膛狄更斯都会觉得路易斯是一具尸体。 你怎么在这?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狄更斯心里的恐惧不安因为看见路易斯消失了大半, 虽然他和路易斯之间有矛盾, 但是只要对方还活着就好。 路易斯没有说话,他瘦弱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就像是剧烈运动之后呼吸急促一样,但是狄更斯确信,对方的呼吸是平稳缓慢的。 狄更斯紧紧皱着眉,眼前路易斯的情况看着就很不好,头发上,脸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状况之惨烈,狄更斯都怀疑路易斯是不是用牙齿咬死了一只熊。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那双亮的惊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狄更斯的身后,狄更斯愣住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对方看着的是人影的位置。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椎蔓延,狄更斯咽了咽口水,想要回头看看。 面前一直没有动作的路易斯突然低下头,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狄更斯,狄更斯这才看清了路易斯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路易斯的瞳孔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银色。 这个颜色让狄更斯莫名觉得很眼熟。 他见过这个颜色,在埃什卡的身上。还没等狄更斯说话,路易斯一把抓住狄更斯的双臂,嘶哑干涩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跑! 伴随着音节落下,狄更斯听见背后不远处的位置响起一声诡异恐怖的嘶吼,那不是任何动物的嚎叫,而是一种来自未知黑暗的,无比邪恶又混乱的声音。 紧接着,狄更斯看见路易斯眼中的颜色消失了,路易斯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僵硬的倒在地上。 来不及思考,狄更斯没有犹豫的往前不要命的跑去。他能听见背后恐怖怪异的嚎叫,那东西奔跑的声音,树木被撞击的声音,灌木被折断的声音。 该死的!狄更斯低声咒骂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逃命着,他就知道那人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跑,只知道如果他停下了,一定会死! 胸口撕裂一样疼,嗓子火辣辣的,双腿像是被灌了水泥一样沉重,但是背后那声音如同不散的冤魂一样一直跟着他,而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他不知道附在路易斯身上的是不是埃什卡,如果是埃什卡为什么对方不自己来,而是选择附在路易斯身上?路易斯到底怎么了,是死了吗?被谁杀死的? 脑子里一团浆糊,狄更斯咬着牙继续往前跑着,乱糟糟的想着。 忽然,狄更斯只感觉脚下一松,像是踩到了松动的岩石,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只感觉脚下一空,紧接着就是下坠感,来不及多想,他只能尽可能的蜷缩起来,来减轻坠落带来的伤害。 慌不择路的狄更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是一处被灌木隐藏起来的地洞,一个没注意就掉了下来。 一直在追逐着狄更斯的怪物停在了地洞的边上,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围着地洞转了几圈,十分不甘心的样子。但是还是畏惧于地下的存在,嚎叫了几声就离开了。 营地这里,阿芙乐尔不安的烤着鹿肉,时不时的看向狄更斯离开的方向,无比期望能够看见狄更斯的身影。 但是毫无以为,每一次她的期望都是落空的,狄更斯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阿芙乐尔知道自己太焦躁了,狄更斯才离开不久,远远没有到他和阿方索换班的时间。 阿芙乐尔还是感觉到不安,以至于她盯着狄更斯离开的方向忘记了手里的鹿肉,等闻到焦臭味的时候,才发现手里的鹿肉被烤焦了。 手忙脚乱的将烤焦的鹿肉从火堆上拿下来,阿芙乐尔看了一眼多萝西娅的位置,阿方索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抿了抿嘴,阿芙乐尔知道阿方索和多萝西娅待在一起越久,情况就越对她不利,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办法。她打不过阿方索,也无法说服多萝西娅,只能等待,等待狄更斯回来。 按了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腹部,阿芙乐尔看向依旧在昏迷之中的德里克,她希望德里克能够醒来,但是她又害怕醒来的德里克也变得不正常。 架子上,一块鹿肉已经考好了,泛着无比诱人的色泽,馥郁的肉香勾起了阿芙乐尔的食欲,她已经接近一天没怎么进食了。 被浓郁的肉香勾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阿芙乐尔看了一眼阿方索的方向,肉烤好了,可以吃了。 没有得到回答,阿芙乐尔心中一慌,想要起身去看看,多萝西娅的声音在这时响起,队长你先吃,我和阿方索在聊一会。 听见多萝西娅的声音,阿芙乐尔提着的心才缓缓落下,好。她坐在篝火边,切下一块烤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手艺进步了,这次的肉味道闻着真的很香,就像是之前的鱼汤一样。 或许是调料的原因? 隐蔽在灌木后面的位置,阿方索看着篝火的位置,他的嘴巴在动,却发出了多萝西娅的声音。 苍白的脸颊上溅落着鲜血,他的身下,多萝西娅无力的躺着,棕色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以往的灵动活泼不复存在,眼睛里蒙上一层死亡的阴翳。荭摟梳原 属于女性柔软的身体已经被鲜血染红,她张开双臂,柔软丰满的胸膛暴露在外,此时已经完全凹陷,变得血肉模糊。 阿方索手里拿着一把用来搭设帐篷的锤子,手边还有一把匕首,他回答完阿芙乐尔的问话,将锤子换成了匕首,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破了多萝西娅娇嫩的皮肤。 露出下面黄色脂肪,割开肌肉,阿方索用双手将多萝西娅腹部的口子撕开,露出里面温热的内脏。剧烈的疼痛让濒死的多萝西娅微弱的挣扎起来。 她想要呼救,但是一张开嘴就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她的脖子被割开了,就算还有一口气,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掰断胸骨,阿方索面无表情的将多萝西娅开膛破肚,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阿方索将那东西塞进多萝西娅的内脏里。 路易斯还是说对了一点,确实有恶魔,只不过不是狄更斯。阿方索拍了拍多萝西娅的脸,脸上扭曲的表情让人忍不住作呕,所以他也死了。 阿芙乐尔将冒烤的焦香四溢,还冒着油花的烤肉放进嘴里,刚嚼了一口就脸色巨变,将烤肉吐了出去,恶心的干呕起来。 难以描述的恶心味道在嘴里翻江倒海,完全和闻起来不同的味道让阿芙乐尔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 擦掉嘴角的口水,阿芙乐尔惊疑不定的看着散发着馥郁焦香的烤肉,就像是在吃一块腐烂发酵之后又被塞进臭袜子里研制了数十天的老鼠肉一样恶心的味道。 迟疑了一会,阿芙乐尔决定在吃一口试试,有些颤抖的将鹿肉放进嘴里,依旧是那股让人恶心的味道。阿芙乐尔吐掉嘴里的肉,有些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远处响起灌木窸窣,阿芙乐尔脸色一变,将吐出来的肉踢到一边,装作自己已经吃好了的样子,坐在篝火边慢吞吞的喝着水。 阿方索从灌木后面走了出来,嗅了嗅空气中馥郁的香味,笑眯眯的走向篝火,好香啊,队长手艺不错哎。阿芙乐尔淡淡的点了点头,多萝西娅呢? 阿方索将一块烤肉放进嘴里,鲜美的肉汁在嘴里蔓延开,他忍不住眯起眼睛,马上就来,真好吃,队长已经吃饱了? 阿芙乐尔隐晦的看着阿方索,见到阿方索一脸餍足的样子不动神色的收回了视线,嗯。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作息彻底乱了,orz,六点睡九点起,白天睡一天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64 灌木那边传来窸窣的响声, 阿芙乐尔看了过去,是多萝西娅。 多萝西娅穿着登山外套,每一枚扣子的严实的扣好,似乎是之前受伤的原因, 阿芙乐尔觉得多萝西娅的脚步有些的僵硬, 就像是害怕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样。 来吃点东西吧。阿芙乐尔看着多萝西娅过于苍白, 几乎都泛着青色的脸色倒了杯水递给她, 多萝西娅僵硬的坐下, 对于阿芙乐尔的关切只是缓慢而僵硬的转头看着她, 并没有接过那杯水。 阿芙乐尔有些尴尬的举着水杯, 等她想要收回手的时候,多萝西娅却缓缓的伸出手, 接过了水杯。 篝火边,没有人说话, 气氛诡异的让人想要逃走,阿芙乐尔垂眸看着水里的水杯, 她察觉到了多萝西娅的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阿方索对多萝西娅说了什么,但是很显然。 现在的多萝西娅已经和阿方索站在一起了。 狄更斯还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吧。阿芙乐尔终于无法忍受这诡异的寂静了, 率先打破了这份死寂。 阿方索抬头看着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 紧紧攥着的手不停的冒汗。良久之后,阿方索开口了,没问题, 记得让他回来吃点东西。 阿芙乐尔心中一松, 但是面上没有丝毫变化, 知道了。说着,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拿起一只手电向着狄更斯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脚步极快,似乎恨不得长出翅膀逃离这里。 树影晃动之间,阿芙乐尔回头看了一眼,篝火边,阿方索和多萝西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两道人影站在篝火前,直勾勾的盯着阿芙乐尔。 无法言喻的诡异恐怖从心底冒出,阿芙乐尔没有注意脚下,被凸起的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过她反应迅速的稳住了身形,手里的手电晃了一下,似乎在不远处照到了什么东西。 阿芙乐尔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用手电照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尤其是被高大树木遮蔽的树林中,光线更加的黯淡,加上周围的灌木树叶,遮掩之下,视线更加的受阻。鸿镂姝院 拨开挡住视线的树枝,阿芙乐尔压低身体,像一只捕猎的豹子一样,悄无声息的接近那个影子。 到达了一定距离之后,阿芙乐尔看清了那道影子,是一道高瘦的人影,分不清性别,但是阿芙乐尔觉得那个肩膀的宽度看着像男性。 狄更斯?是你吗?阿芙乐尔没有继续接近,而是选择用声音确定对方的身份。 没有回音,那道影子依旧静默的伫立在哪里,阿芙乐尔缓缓呼出一口气,一边呼唤着狄更斯的名字一边悄悄的后退着,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无论是谁,如果对方是正常人,听见声音必然会做出反应,如果对方是狄更斯,狄更斯不可能不理她,如果对方是这里的猎人,听见她的声音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退到一定距离后,阿芙乐尔没有丝毫犹豫,关掉手电筒向着营地的位置跑去。 一声怪异至极的嚎叫在背后响起,紧接着就是树木被折断的声音,以及呼啸的风声,背后那个东西在追她! 阿芙乐尔不敢回头,腹部的疼痛因为剧烈的奔跑更加明显,但是此时的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到底是学过格斗,阿芙乐尔的体力和速度十分的优秀。 她就像一只优雅的花豹,在那东西的追逐下也能躲开各种障碍向着目的地跑去。 背后那东西因为追不上阿芙乐尔发出一声声恐怖凄厉的嚎叫,阿芙乐尔已经看见了隐隐约约的火光,一咬牙加快的脚步。 顺着火光的方向,阿芙乐尔回到了营地,但是此时的营地已经空无一人了。 没错,不仅仅是阿方索和多萝西娅不见了,连昏迷中的德里克也不见踪影了。阿芙乐尔来不及多想,那东西的咆哮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把抓起地上的背包,将一些有用的东西囫囵的扔进包里,阿芙乐尔朝着一个方向跑去,那里是但是狄更斯救她的位置。 阿芙乐尔早在察觉到阿方索的异常时就悄悄的去探查过了,看起来是个深不见底的地洞,但其实是有斜坡的,更像是一个入口。 比起自然存在,阿芙乐尔觉得那个地洞更像是人为建造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在这里向下挖一个地洞,阿芙乐尔一开始想借助那个地洞带着多萝西娅和德里克躲避阿方索的。 现在看来,她要一个人先下去了。 抓起背包,阿芙乐尔回头看去,她已经能看见灌木向两边倒下的影子了。 抓起放在外面的三枚信号弹,阿芙乐尔向着地洞的位置狂奔而去。 做好准备后,阿芙乐尔没有丝毫犹豫,向着地洞里纵身一跃。 蜷缩起身子,尽可能的减小缓冲,落在斜坡上的时候,阿芙乐尔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整个人就滚了下去。 身体狠狠的撞在了什么地方,阿芙乐尔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阿芙乐尔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到浑身每一块骨头像断裂一样剧烈的疼痛着,强忍着疼痛,阿芙乐尔检查了一下,幸好,只是皮外伤,骨头没事。 没有怪物嘶吼的声音,周围一片漆黑寂静,阿芙乐尔疲惫的躺在地上,感觉自己死里逃生了一次。 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是单凭那个体型和声音,也知道绝对不是好惹的东西。 平复了呼吸,阿芙乐尔摸到了掉在一边的背包,掏出手电,刺眼的白光在漆黑一片的地下通道中亮起。 黑暗中响起蝙蝠拍打翅膀的声音,显然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到了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小东西。 阿芙乐尔接着手电的光亮环视四周,这里是一处地下通道,或者说是溶洞,不少蝙蝠生活在这里,很大的一片空间,而且周围是四通八达的通道。 背起背包,阿芙乐尔环视四周,眼神严肃,这里看起来很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她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伸手在岩壁上摸了摸,果然,她看见了人工的痕迹,虽然很少,而且存在的时间很远,但是这里的形成一定有人类插手。 回头看向自己跳下来的地方,阿芙乐尔眼神暗了暗,果然,已经上不去了。 链接着洞口和下方的事一截十分脆弱的岩石,刚刚阿芙乐尔的举动,已经让岩石断裂,没有砸到她都是幸运的,更不用说顺着哪里在回到地面上。 现在想要回到地面上,就只能另寻出路。 环视四周,阿芙乐尔听见了水声,斟酌了一会,阿芙乐尔选择了一个方向向溶洞深处走去。 我不能离开。老妇人蜷缩在角落,她面前,前不久正在虐打她的男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男人表情呈现出一种极度恐惧的扭曲,双眼暴突,几乎掉出眼眶。 手脚痉挛呈现出诡异扭曲的弧度,光从尸体就可见想象死之前男人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事。 埃什卡坐在绒布椅子上,带着黑色手套的手交叉放在腿上,银灰色的眼睛冷淡的看着蜷缩在角落狼狈不堪的妇人。 他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对方给他一个解释。妇人瑟缩了一下,我离开了,祂会死的。她不敢直视这个陌生的青年,她感受到了灵魂的战栗和恐惧。 或许这个人也是某一位的信徒,得到了些许祝福才会如此强大。 她在这里见过很多信徒,他们所信奉的存在各有不同,但是毫无疑问的,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是最为强大的。 她能模糊的感觉到,海里的祂在害怕的颤抖,即使已经虚弱的失去了自我意识,依旧会忍不住蜷缩起来。因为已经是最后的信徒,也因为是桥梁,她能模糊的感受到祂的存在。 没有得到回应,老妇人颤抖的更加厉害了,知道被恐惧逼到了极点,她悄悄的看向那个方向,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从这里离开了。 缓缓松了口气,老妇人,握紧手中的吊坠,嘴里小声的说着古怪的语言,做完这一切,她颤巍巍的站起身,裹好围巾像一只老鼠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埃什卡站在河流边,河道里,水流平缓,虽然没有断流,但是显然已经是枯水期。 银灰色的眼眸看向河流对岸的群山,埃什卡微微皱了皱眉,伸出手,一枚银币从河水中飞出落入手中。 看着这枚银币,埃什卡皱起的眉才缓缓松开,将银币扔进水里,埃什卡踏入了河流之中,奇异的是,水流没有打湿他身上的衣物。 站在河岸的另一边,埃什卡转身看向刚刚度过的河流,刚刚还水流平缓的河水已经变成了水流湍急,一看就十分危险的河流。 第62章 真是会惹麻烦。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埃什卡转身继续向着深山之中走去。 作者有话说: 小狄被追:呼哧带喘且不看路 阿芙乐尔被追:动作敏捷扫荡装备且规划路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65 从黑暗中醒来, 狄更斯睁开眼睛,脑后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抽气声。 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狄更斯往脑后一摸,手中是湿漉漉的粘腻感, 不出意外, 他应该伤的挺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抬起头, 狄更斯看向上方,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已经听不见那怪物的咆哮了, 周围安静的可怕,似乎有着无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扭曲存在隐藏在那些黑暗之中, 窥视觊觎着鲜活的食物。 不过狄更斯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了,他此时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的休息一会。 无奈的苦笑一声, 狄更斯抬头看着自己掉下来的洞口。 有的时候,恢复痛觉真的是一件不好的事, 就像是现在的他, 即使身体在快速的恢复着,但是内脏碎裂, 骨头断裂的痛苦依旧在折磨着他。 这些痛苦从身体各处绵延不绝的传来, 就像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酷刑。 狄更斯疼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汗水流进眼睛里, 刺痛感比起身体其他的痛苦变得渺小可笑。狄更斯用了全部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惨叫出声,肌肉在剧烈的痉挛着。 时间的概念逐渐被模糊,直到狄更斯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那种非人的疼痛才渐渐过去, 而他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毫无疑问的, 那些伤对于一个人类来说是致命的,而他已经死去了一次。 稍微休息了一会,狄更斯颤巍巍的站起身,肌肉依旧酸疼。狄更斯环视四周,他似乎掉到了地下很深的地方,周围漆黑一片,而他却能在这片黑暗中视线正常。 就像是他的眼睛被按上了什么奇异的夜视能力一样。 狄更斯走到山壁边上,抬头看着目测有几十米高的洞口放弃了爬上去原路返回的想法。 他不觉得他能徒手攀爬到那个高度,如果他是什么专业的攀岩人员或许可以挑战一下,但是他只是个没什么能力的文弱作者。 就算是能够复活,浑身摔的粉碎的痛苦他也不想在尝试一次了。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原路返回就要寻找其他的路线,营地那边的阿芙乐尔他们还在等他,现在他掉到这里也不知道营地那边怎么样了。 想到那个追逐自己的怪物,狄更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现在他最为担心的就是,那东西会不会找到阿芙乐尔他们那里。 而且 狄更斯想到了那个疑似被埃什卡附身的路易斯,如果附在路易斯身上的真的是埃什卡那可就太不寻常了。埃什卡从来都是神秘莫测的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从来没有通过其他人来接触他。 如果是埃什卡,那么对方一定是因为特殊原因无法出现在他面前,而导致这种局面的事无疑是十分棘手的,这对于狄更斯来说无疑是严重的。 狄更斯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很清楚,自己能活到现在几乎都有埃什卡的插手,如果对方被什么东西阻止,那么他的处境毫无疑问是极为危险的。 说不定,真的会死。 缓缓呼出一口气,狄更斯握了握拳头,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要活下去,要把阿芙乐尔他们都带出去。 狄更斯看着面前几个通道凭着感觉选择了一条,他不知道这些通道后面会是什么,但是他要尽快的从这里离开。狄更斯知道自己见证了很多很多死亡。 从玛丽到庄园中的那些人,有普通人也有怪物,有疯子也有正常人,人类在那些存在面前显得渺小又愚蠢,但是这无法打消狄更斯想要救下那些普通人的心。 在狄更斯看来,阿芙乐尔他们无疑是被他所牵连的,所以他要努力的要带那些人离开,他们还是学生,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不应该因为他的原因死在这里,成为无人知晓的无名尸体。 地下的洞穴很安静,四通八达的通道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或者说,一座巨大的,充满无数未知和危险的迷宫。 刚开始狄更斯还能凭借自己的脑子记住路线,但是好景不长,没走一会狄更斯就意识到自己在这座巨大的地下迷宫之中迷失了方向。 但是这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原本安静的通道之中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又或者什么巨大生物挪动自己身躯的声音。 那声音听得狄更斯一阵汗毛倒立,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大脑,止不住的战栗颤抖,恐惧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正在缓慢的紧紧捆住他。 不由自主的放轻呼吸,狄更斯压着脚步顺着通道的边向着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狄更斯隐隐约约的在一个岔路口的石壁上看见了什么,他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但是石壁距离他有些远,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上面的东西。 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狄更斯很快就来到了岔路口,石壁上是用东西刻出来的一个记号。篊娄疏圆 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记号很新,显然就是前不久才留下的,狄更斯眼神欣喜。 因为他见过这个记号,是阿芙乐尔在地图上留下的一个常用记号,用来标记点位的。再加上这个记号留下的时间不久,那就证明阿芙乐尔他们也极有可能也在地下。 狄更斯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他们没事。找到了一个记号,狄更斯也有了动力,顺着记号对应的方向,狄更斯钻进了一条通道。 在他离开没多久后,原本寂静的通道里响起一阵衣服摩擦岩壁的窸窣声,黑暗中,看不清那个人样子,他伸出手摩挲了一下岩壁上的痕迹。 原本坚硬的岩壁在他的手下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划声,那人却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在石壁上摩挲了一下,碎末从手心中落下。 很快黑暗中的声音消失了,而那块石壁上的痕迹以及消失的干干净净。 顺着阿芙乐尔留下的记号,狄更斯快步的在弯弯绕绕的通道里行走,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他们。人是群居的,在这种压抑又阴暗的地下,周围又是数不清的迷宫通道,想要找到同类的欲望达到顶点。 远远的,狄更斯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远处的岔路口处,虽然很模糊,但是狄更斯还是认出了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是登山服。 是阿芙乐尔他们! 狄更斯心中一喜,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猛地伸出,狄更斯的声音被堵在了嗓子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将他拖进了一边的通道。 湛蓝色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狄更斯下意识挣扎起来,压着他的人比他矮,但是力量却出乎预料的大,手臂上的力量硬生生的压着狄更斯挣脱不开。 嘘!是我!阿芙乐尔压低声音在狄更斯耳边低语,狄更斯一愣,停止了挣扎。见狄更斯不在挣扎,阿芙乐尔轻声抽气一声,放开了手。 狄更斯转过身,身后的人正是身形狼狈的阿芙乐尔。没想到是你,你还好吗?狄更斯注意到了阿芙乐尔过于苍白的脸色语气不由的担忧起来。 阿芙乐尔捂着疼痛的腹部,看着狄更斯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她依旧能够隐约看清狄更斯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并不是她的视力有多好。 而是狄更斯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极为浅淡的光芒,就像是猫的眼睛一样。 她可不觉得普通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会这样。 嘘,别说话,那东西要过来了,屏住呼吸,不要发出声音。阿芙乐尔皱起眉,她听见了那些东西行动发出细微声音。 来不及解释,她一把捂住狄更斯的嘴巴鼻子,自己也屏住呼吸,拉着狄更斯警惕的看着通道口的位置。 狄更斯也不敢动作,屏住呼吸直勾勾的盯着通道口的位置。 伴随着和一阵诡异布料摩擦的位置,一个人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门口走过。用走或许不太恰当,狄更斯看见那个人全程脚没有抬离地面,是挪着走的。 而他脚呈现一个诡异的扭曲姿势,脚踝代替了脚,在地面上摩擦。 良好的夜视能力让狄更斯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人脚踝处血肉模糊,骨骼暴露在外面的恐怖样子。而那个人毫无知觉的就这样向前走着。 狄更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那个人身上穿着的登山服是之前老旧的版型了,显然不是最近才进入到地下的。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狄更斯清楚地看见那个人还活着,胸膛还有起伏。 等到那个人走远值周,阿芙乐尔才放开手,让狄更斯能自由的呼吸。 刚刚那个人是什么情况?狄更斯心有余悸的看着通道口,阿芙乐尔十分淡定的收拾东西,你没见过? 第63章 狄更斯摇摇头,他才醒来没多久,怎么可能见过这东西。 阿芙乐尔看了一眼狄更斯,脸上的神情有些奇异,你在下面几天了?狄更斯斟酌了一下语句,不到一天吧。 作者有话说: 浅说一下我这奇幻的两天吧(乐) 我们家这边又封城了,没错,又!我这段时间不是作息乱了吗,封城的那天,通知是凌晨四点发的,我人是四点半睡的,但是我没看见通知。 直到六点,我在梦里还再会周公的时候,被我姑叫起来,说八点要封城我爸问我要不要回去(我在我姑家玩)他来接我,我还没想好呢,我爸说他被堵在小区里出不来了。(乐) 然后我就和我姑去楼下超市囤物资,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家里有吃的。 囤物资大家都能理解,基本上小超市被搬空了,我和我姑就买了点鸡蛋牛奶,但是我没想到,有人居然囤洗洁精??? 没错,我亲眼看着一叔叔,两只手提着两桶油,然后胳肢窝下面夹着俩桶洗洁精。(乐)很魔幻,但是又很合理的感觉。 有些人就开着车去大超市买东西,总之就是,混乱,吵闹,拥挤且魔幻。 等我到家了,隔壁院子里养的鸡才开始打鸣,然后我就在某音里刷到各种囤物资发生的奇妙小几把事。 比如,抢了一小时只抢到一个塑料袋,穿红内裤的大哥。 其实也没什么过于慌张的,我感觉我都快习惯了(疲惫),不过我现在深刻的怀疑,疫情它是不是厌学啊!从我上大学开始,我就没有一次正常开学的! 别人的大学生活,旅游,美食,和朋友各种玩。我的大学生活,都大三了我都不知道我学校周围有什么好吃的! 太难了orz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66 从他醒来到现在也确实不到一天的时间, 只不过狄更斯不确定他掉到这下面之后昏迷了多久。 阿芙乐尔看了狄更斯一眼,眼神复杂,那你还真是幸运,我已经在下面待了三天了。狄更斯愣了一样, 看着阿芙乐尔没有说话, 他想对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身上那种异常, 或许已经被对方察觉到了。 狄更斯已经做好了被阿芙乐尔质问的准备了,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 阿芙乐尔对于狄更斯身上那些显而易见的异常只字未提, 只是笑了笑, 没事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出事。 狄更斯沉默的点了点头, 其他人呢?是和你在一起吗? 阿芙乐尔在前面带路,从她的行动就可以看出她对这里已经很是熟悉了。没有,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点多,你做好准备。 干涩压抑的语调在漆黑潮湿的阴冷地下回响, 阿芙乐尔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的让狄更斯感受到了压抑和窒息。 无法想象,阿芙乐尔都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冷静的面对一切。 他们就像鼹鼠一样, 在这无光的地下熟稔的前行着, 手电是现在极为珍贵的资源, 在熟悉了周围的环境之后, 阿芙乐尔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手电。 只有在需要寻找食物和探索陌生范围的时候才会使用一下。 不过即使是这样,手电的电也即将消耗殆尽,或许在过两天, 阿芙乐尔就会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在这地下的无尽迷宫之中, 一个人,陷入绝望疯狂。 阿芙乐尔带着狄更斯来到了一处洞穴,它就像囊肿一样生长在宛如血管的迷宫通道上。 这里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似乎是被废弃的工程。阿芙乐尔小心翼翼的用于伪装的石板挪开,让狄更斯钻了进去,等两个人都进去之后,她又小心的将石板盖好。 两个人走过一处拐角之后,阿芙乐尔终于放松了下来,将背上的背包放下,熟练的从一边找到制作好的火折,点燃了一小堆火焰。 许久未见的光明充斥在阴暗湿冷的地下,狄更斯僵硬的表情放松了一些,阿芙乐尔坐在对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显得苍白又虚弱,只有那双沉稳冷静的眼睛让狄更斯感到心安。 有什么想问的。阿芙乐尔坐在火堆边,将准备好的木柴放进火堆,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任何物资都是珍贵的。 水源,光源,事物,包括木材。 狄更斯看着阿芙乐尔,目光移到了对方别在上衣口袋的钢笔上。阿芙乐尔注意到了狄更斯的目光,看着那只钢笔眼神复杂。 将那只钢笔拿在手里摩挲了一会,阿芙乐尔有些无奈,我知道这只钢笔恐怕是什么很神秘的东西,但是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现在就还给你。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狄更斯摆摆手。阿芙乐尔疲惫的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那只钢笔的异样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一队的人,只有她能保持冷静,而且这种冷静是在狄更斯将钢笔交给她之后才稳定的。 这东西再去其中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只是她现在还需要维持冷静,不然,她可能会变得和阿方索多萝西娅一样。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不怎么好,多萝西娅和阿方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阿芙乐尔眼神痛苦,她嘴唇颤抖着,无力的将脸埋在手心里。明明就只是一次十分平常的野外活动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 队友失踪的失踪,受伤的受伤,大家都变得诡异疯癫,互相敌视,恨不得杀了对方。 而她这个领队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而那个人真实的身份是什么都不好说。 狄更斯看着痛苦自责的阿芙乐尔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对方,从某些方面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许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阿芙乐尔低声呜咽了一会,狄更斯默默的烧着火,等到阿芙乐尔情绪缓和一些后才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阿芙乐尔擦了擦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狄更斯,狄更斯没有看他,湛蓝色的眼睛盯着燃烧的火焰,我们都能出去的。其实狄更斯心里也没底,他在赌,赌埃什卡会不会来找他。 将生死完全寄托在一个非人之物上的感觉很讽刺,但是狄更斯知道,他已经无法避免了。 无法逃离,无法否认,从他第一次与埃什卡做交易开始,他就彻底成为了埃什卡的东西,他至今都不知道那次交易他失去了什么。 希望如此。阿芙乐尔吐出肺里的浊气,她很想质问狄更斯,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行,如今只有她和对方两个人了,不能在内耗了,就算对方是个怪物,她也不能轻易的激怒他。 外面的那些东西是什么?狄更斯率先打破沉默,阿芙乐尔将眼中复杂的东西隐藏起来,不知道,但是初步来看,那些东西也是掉入这里的人。 外面游荡的那些东西,身上穿着老旧款式的登山服。狄更斯虽然只见到了一个,但是从那个人的情况来看,恐怕掉入这下面的时间不短。 我无法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活的,不过以我个人的偏向来说,我觉得那些东西是死尸。阿芙乐尔将一小袋速食食物加热好递给狄更斯,至少活着的人不会那样。 狄更斯点点头,阿芙乐尔或许看不清,但是狄更斯能清楚的看清那些人的样子,即使胸口有轻微的起伏,但是从状态来说,比起活人,他们更像是内里被其他东西占领的空壳。 他们活动的时间没有什么规律,但是行动很迟缓,只要不要被他们发现还是比较安全的。阿芙乐尔将自己总结的经验全部都说了出来,她是最不希望狄更斯在出什么事的。 现在的情况,整个地下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个能相互依靠了。 就算狄更斯是个什么用都帮不上的,只要他或者,喘气,能和阿芙乐尔说说话,也能缓解这地下迷宫所带来的压抑和孤独。 阿芙乐尔怀疑,如果不是有那只钢笔的存在,或许她早在之前就被这里压抑的环境逼疯了。 狄更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有找到出去的路吗? 抛开那些游荡的怪物,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食物水源的匮乏。时间短还好说,如果时间长,即使是狄更斯可以不用进食,阿芙乐尔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没有,我现在只讲附近的范围探索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一开始的入口我试着去找过,但是就像是消失了一样。阿芙乐尔抿了抿嘴,她的方向感很好,加上一开始并没有走多远,她又沿路做了记号。 所以等到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往回走了,等她找到了地方后,她掉下的痕迹还在,斜坡也在,但是顶端的洞口却不见了。 第64章 从那一刻开始,阿芙乐尔就意识到,或许自己来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 她很清楚这种地下溶洞的危险程度,但是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祈祷自己能尽快的找到出口。 可惜,出口没找到,她越发的认识到这里的巨大,想从这里走出去,简直就是在做梦。 好在,在她快崩溃的时候,狄更斯出现了,要知道,在见到狄更斯的时候,阿芙乐尔是多么的喜悦,那种喜悦甚至盖过了她对狄更斯身上异常的警惕。 我只能确定一件事。阿芙乐尔看着狄更斯,眼神锐利沉静,阿方索他们或许也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名字,狄更斯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阿芙乐尔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不要觉得阿方索在这里是什么好事,现在阿方索对于我们来说,比那些怪物危险。 他在追杀我们,他和多萝西娅一起,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现在的情况和路易斯很像,甚至说比路易斯还要危险。 提起那个名字,狄更斯的神色变了,他想起了自己见到的那个路易斯。 浑身都是鲜血,脸色苍白青紫,像一具被放干鲜血的骷髅,而且被埃什卡附身了。在提醒完他之后,埃什卡就从路易斯身上离开了,而路易斯就像一具尸体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那些之前被他所忽视的细节,在此时清晰的,完整的,呈现在狄更斯的脑海里。 那个时候的路易斯,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 至于是被谁杀死的 狄更斯想起了自己在找到阿方索的时候,对方手上的铲子和那件消失的外套。 干涩的咽了咽口水,狄更斯只感觉如芒在背般恐惧,从那个时候开始,阿方索就已经变了,只不过是他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67 埃什卡沉默的站在原地, 眼前是郁郁葱葱的灌木,耳边充斥着虫鸣,生机盎然的森林无疑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不过对于此时的埃什卡来说,眼前充满生机森林只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失去了狄更斯的踪迹。 仅仅以狄更斯自己的能力来说, 在埃什卡有意追踪的情况下, 是不可能一点信息都捕捉不到的。 眼前的情况无非是有其他的存在插手了 灰蓝色的眼睛环视四周, 即使是扩大了搜索范围, 这片土地也是没有丝毫回应, 似乎, 名为狄更斯的个体从未存在过。 罕见的,名为焦躁的情绪在埃什卡如同古井般平静的心里浮现, 从未有过的情绪让埃什卡垂下眼帘。 他是不存在人类所谓情绪的概念,即使在所有存在中他是最为和平, 似乎最与人类适宜的,那也仅仅是因为他的自我意志更为平缓。 对于人类来说, 就是他相比于其他存在来说更加平静, 更加好说话。 本质来说,他并不存在于这里, 居于超越时空之外, 为过去, 现在, 未来。 如今产生对一个人类产生特有的情绪是因为受到此具人类身躯的影响吗 埃什卡静默了一会,暂时放弃探寻,转而将视线看向森林阴翳之间, 灰蓝色的眼眸依旧淡漠冰冷, 但是如若仔细观摩, 在那眼底能捕捉到些许名为烦躁的情绪。 你想做什么?埃什卡声音像寒风一样,带着冰雪和血腥的味道。他已经确定了,此处有其他存在的插手,能够干扰他的家伙不多,正巧他前不久才联系了一个。 雅伽蒂没有那么多闲心来管他的事,那位现在也回到了原位,只有那个家伙,又闲又有能力来他这里搞事。 哎呀,你这是生气了?真稀奇,埃什卡,很少见你发火呢。光照不到的阴暗之处,黑暗纠结在一起,它们蠕动着,就像是巨大的囊肿和脓疮,或者是某些没有骨头的肉虫。 粘腻的触手纠缠在一起,肉块在地上蠕动爬行,留下腥臭恶心的黏液。 身材高大,肤色焦黄,长着一张年轻极富有埃及特色面容的人从阴翳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长袍,是十分朴素简单的样式,手臂上带着黄金制作的饰品,黑暗邪恶的灵魂在上面哀嚎。 年轻又富有活力的法老就像是从历史所记载的资料中走出来的图画一样,扑面而来的邪恶令人忍不住恶心恐惧。即使如此,却又无法遏制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埃什卡看着脸上堆满笑意的法老声音依旧冷淡,不去玩你的游戏,来管我的事?你很闲吗?法老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比起制作那些奇迹,我更加好奇你的事。 人类很好玩确实没错,但是比起埃什卡的事,好玩的人类可以稍微往放一放。 如果你很闲,你可以去找雅伽蒂,多管闲事是会付出代价的。埃什卡的声音更冷了,甚至有了些许威胁的味道。他不想花时间在眼前的法老身上,这片土地蛰伏着很多邪神。 那些存在虽然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但是如果狄更斯遇到了,无疑是必死的局面。人类是脆弱的,弱小的他们在面对那些存在的时候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 所以在狄更斯没有遇到祂们时就将对方带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到时候想要解决就有些麻烦了,至少这具身躯会面临再也无法使用的风险。 已经修补过一次的身躯无疑是此残品,但是埃什卡至今没有将其舍弃其中不无狄更斯的原因。 法老面对已经有些恼火的埃什卡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能够引动埃什卡情绪的人类,多么令人好奇的存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认识一下对方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认识的好机会,现在无疑是埃什卡的怒火让他更加兴奋。 哇哦,居然已经到了想要惩治我的程度了吗?法老十分夸张的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扭曲,压抑不住的兴奋,让他的脸恐怖狰狞。 埃什卡没说话,灰蓝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银色,像一片神秘的浓雾一样,虹色的光在雾中折射。 浓稠粘腻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酝酿,埃什卡俊美白皙的面容上出现一道道裂痕,诡异而绚烂的光从裂缝中泄露出来,就像是一件充满裂痕的瓷器。 随时可能变成一地的碎片。 来自于宇宙之外的亘古气息从躯壳中泄露,法老的表情终于收敛了起来。他咳嗽一声,谨慎的后退了一步,你真的要动手吗?你现在动手可就找不了人了。 作为同位的存在,法老很清楚面前名为埃什卡的躯体根本就是一件粗糙粘连在一起的瓷器,根本承受不住那庞大的虹光。 控制这一件瓷器无疑是需要极度小心的,就像是想要在不杀死一只蚂蚁的情况下摆弄它一样,只要有一点点超载的情况,那已经无法观测的虹光就会沉重的压碎它。 压抑的气氛松懈了一些,埃什卡脸上的裂痕稍稍收敛,光芒暂时被遮蔽。法老再接再厉,要知道,那个人类很快就要碰倒那个家伙了,让我想想它的名字,苍之兽或者是迷宫之神? 沉重致命的氛围消失,埃什卡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贵气沉稳的样子。灰蓝色的眼眸盯着法老,法老见对方终于暂时熄了殴打他的心思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谁都不愿意被殴打,就算他也是! 你最好快点找到他,不然那个人类或许会死掉哦~法老笑吟吟的一步回到了阴影之中,就像是来一样,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堆烂摊子。 埃什卡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攥紧了拳头,这件事结束之后,他一定会去好好的和对方友好的交流一下。 松开手,埃什卡看着造型完美的手掌。这具身躯支撑不了多久,就算没有这件事的发生,过一段时间,也会因为承受不住内里而彻底崩坏。 现在只不过将使用期限缩短了而已。 想到在救下狄更斯后就会碎裂,埃什卡居然产生了还不错的想法,至少现在的他把烂摊子收拾完了。剩下的事就算是麻烦也达不到会死掉的程度。 想到那片血海下的神庙,埃什卡目光顿了顿,就是不知道狄更斯会怎么处理哪里了。 脚下,银色的光芒蔓延,它们像是植物的根茎一样钻入大地。光线越来越密集,像极了一张巨大的蛛网,从内到外的将整座山脉包裹。 而埃什卡的脸上,那些恐怖的裂痕在一次浮现。 肉眼可见的,那些裂痕变宽了。其中溢出的奇异光彩更加旺盛了。 光芒遍布每一寸土地,直到达到了某个临界点,空中响起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周围的一切冒出黑雾,黑雾浓郁的笼罩的山脉。 光芒在与黑雾相遇的那一刻,就像是蝗虫一样开始疯狂的撕咬黑雾。无形的黑雾发出无法言语的痛苦尖叫,但是无济于事,只能被光芒蚕食殆尽。 第65章 光芒消失,埃什卡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死一般的寂静,事物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生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现在才是这里真实的一面。 虽然不知道法老来到这里多久了,但是埃什卡清楚,对方绝对已经在这里暗中观测狄更斯一段时间了。 原本消失的踪迹出现,埃什卡确定了位置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同时心里更加的确定了殴打某个存在的事。 要不叫上雅伽蒂一起?埃什卡不咸不淡的想着,心里的焦躁在确定狄更斯方位的时候悄然消失。 雅伽蒂看那个家伙也不顺眼很久了,不如叫上一起吧,按照人类的角度来说,也算是一次深入的情感交流? 狄更斯和阿芙乐尔收拾好东西,准备向着其他未知的地方探索一下。既然两个人汇合了,那就刚好寻找一下出路,正好狄更斯有着十分特殊的夜视能力。 阿芙乐尔收拾了一下背包,将匕首小心的装好,将一把工兵铲交给狄更斯,这算是他们唯二的两件称得上武器的东西了。 通道里的东西不少,带上用于防身的东西还是十分必要的。 两个人整理好东西,狄更斯打头,阿芙乐尔断后。有夜视能力加持,两个人在通道里走的十分顺利,不用冒着被那些怪物发现的风险使用手电,遇到危险的风险也大大降低了。 小心翼翼的避开游荡的怪物,阿芙乐尔给狄更斯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往右边看看有没有通道。 狄更斯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近右边的通道,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东西,他刚想让阿芙乐尔过来,鼻尖抽动了两下,似乎嗅到了一股腥臭味喂。 危机感在大脑里炸响,狄更斯顾不得那么多,拉起阿芙乐尔就向着另一边的通道狂奔,阿芙乐尔被突然的情况弄得有些懵,但是还没等她说什么,通道里就想起了什么东西在快速爬动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粘腻的肉块碰撞声音,诡异至极的声音让阿芙乐尔后背发凉,不在说一句话跟着狄更斯狂奔。 直到狄更斯闻不到那股腥臭,他才停了下来,剧烈的喘着气,阿芙乐尔拍着他的后背,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狄更斯摇摇头,不知道,我没看见,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快跑。 阿芙乐尔没说话,直觉是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阿芙乐尔相信狄更斯的直觉。 粘腻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耳边,狄更斯僵住了,他能感觉到背上的手也僵住了。鼻尖是浓烈的腥臭味,狄更斯僵硬的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巨大的,苍白的,好像凝胶一样的卵状物,无数干枯的腿攀附在岩壁上,制成着中间那苍白浮肿巨大肉乱。那是人类无法理解的丑陋憎恶,肉卵上,粘稠腥臭的液体从那无数变化扭曲的眼睛上滴落。 狄更斯感觉莫大的恐慌笼罩了他,面对眼前已经用常理来解释的东西,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连尖叫都无法发出。 作者有话说: 奈亚子:今天也是美好(美好)的一天! 泡泡:等着,我捞完人就去殴打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68 展信佳: 很高兴收到您的来信, 不过很可惜,即使是现在我依然没有有关那天的任何记忆。甚至是之前那些恐怖的,让人感觉到非比寻常的事我也在逐渐忘记。 狄更斯,这无疑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现在我只有翻阅我们来往的书信才能想起那些事。我感到很害怕, 会不会在这份信寄出的某一天, 从床上醒来的我会彻底忘记在那所迷宫之中的所有记忆。 这无疑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我忍不住去猜想, 那些邪恶而强大, 只存在于虚无与阴暗中的存在会不会在此出现在我们面前, 而失去记忆的我们就是祂们餐桌上用来取乐的配菜。 很抱歉,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我太过于害怕了, 这种恐惧在随着我深入的调查更加的深刻。 我们学校并没有一个名为阿方索·克莱门特的学生,无论是他的导师, 还是学校的档案。我尽可能的去寻找他的痕迹,但是除了我们的记忆, 没有任何他存在过的证据。 他们觉得我是个疯子, 甚至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或许去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人真的是一件很疯狂的事,很抱歉, 狄更斯我感觉我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还有一件事, 我在学校的档案室见到了路易斯他们的死亡档案。很不可思议, 但是他们的死亡和我们的认知大有偏差。 路易斯死于自杀, 被发现时是在自己的卧室之中。现场很凌乱,学校给出的原因是精神崩溃和深度抑郁。 多萝西娅死于肺炎,档案上没有详细记述, 我去找过她的室友, 说她一直高烧不退, 在医院治病,并没有离开过。 只有德里克,狄更斯,只有德里克现在是失踪人员,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这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他或许还活着,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我会尽力去调查的,但是狄更斯,或许你能给我提供一点消息,或者说来看望一下你同生共死的队友? 你永远真挚的朋友:阿芙乐尔 合上手里的信纸,狄更斯疲惫的靠在靠背上,昏暗的灯光在他脸上打下一道阴影,湛蓝色的眼睛无神的看着那盏散发着暖黄色的吊灯。 他蜷缩在卧室之中,写满字母的信纸铺在地上,纸团堆积在各处,床上堆满了打开的古老书籍。 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用古老羊皮纸制作的古朴书籍全部都是曾经埃什卡不允许他碰触的禁忌,但是现在的狄更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从这个房间醒来已经过去了半年,从一开始的无措逐渐变得焦躁不安。 在地下迷宫见到那苍白巨大,好像巨大肉卵囊肿的存在后,狄更斯以为自己和阿芙乐尔死定了,那东西和他见过的任何怪物都不一样。 即使只是看着,狄更斯就感觉到了难言的惶恐和绝望。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只能徒劳的紧紧攥住阿芙乐尔的手,企图缓解死亡所带来的恐惧。但是他看见了埃什卡,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狄更斯无比确认那就是埃什卡。 他不会认错埃什卡的,他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埃什卡那独特的气质已经深刻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巨大的惊喜和劫后余生的愉悦冲刷着他的大脑,如果不是只有短短一瞬,狄更斯觉得自己或许会不争气的哭出来。 但只有短短的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这所房子里,穿着登山服狼狈的倒在客厅中,手上只有一串黄铜制作的钥匙。 狄更斯认识这串钥匙,正是这所房子的钥匙,唯一不同的就是,其中夹着着一枚极为特殊的银质钥匙。 回到了这熟悉的地方,狄更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他开始等待,等待埃什卡回来,并且试图去寻找阿芙乐尔的下落。 十分庆幸,他记得那所大学的名字,虽然有些波折,但是他还是联系到了阿芙乐尔。她还活着,并且十分的健康。 在狄更斯联系上阿芙乐尔之后,阿芙乐尔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两个人见面之后阿芙乐尔情绪十分激动。 而狄更斯也逐渐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芙乐尔和他一样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的,身上穿着登山服,满身都是泥土,十分的狼狈。不过阿芙乐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冲出去找人希望学校派人去寻找生死未卜的队友。 但是得到的却是周围人怪异的目光。 因为在其他人看来,阿芙乐尔并没有参加什么野营,她的老师也没有给她布置回收设备的任务。事实是,那些设备早在一个月之间就有她的老师亲自带队收回了。 而阿芙乐尔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饭都是朋友帮着带的。 直到今天,浑身狼狈,好像在某个深山之中摸爬滚打后的阿芙乐尔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朋友调侃她是不是房间里有时空隧道,看起来在房间里,其实在深山里探险。 阿芙乐尔没有回答,只感觉到浑身发冷,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她。因为她记不清那天和狄更斯遇见了什么,记忆里只有恐惧,让人战栗的恐惧,连呼吸都是充满绝望的。 为了防止别人觉得她疯了,阿芙乐尔选择将那些事全部隐瞒下来,对于自己的遭遇闭口不谈。 不过好在大家都没有在意,毕竟这种事算是时常发生,压力过大精神时常什么的。 阿芙乐尔拒绝了老师好心推荐的心理医生,因为她十分清楚,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身上的伤口,以及口袋里的那只钢笔。 后来阿芙乐尔去了一趟医院,她的小腹依旧在隐隐作疼,检查结果是肿瘤,不过是良性的,需要切除。 第66章 那是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肉瘤,上面长满了血管和纠结在一起的组织。当时为阿芙乐尔做手术的医生被吓的不清,那东西长的太像一张恐怖狰狞的人脸了。 甚至有类似于牙齿眼球的组织。 手术完成后,阿芙乐尔收到了狄更斯的来信,她逐字逐句的读完那封信之后,这些天的恐惧和彷徨终于有了发泄点,她终于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狄更斯是记得的,她终于不是一个人困在那些噩梦之中了。 于是等到能下床之后,阿芙乐尔马不停蹄的去找到了狄更斯。两个人将自己的情况相互交流了一下,阿芙乐尔将那只钢笔还给了狄更斯。 狄更斯也说了那天的事,不过很可惜,阿芙乐尔表示自己失去了意识,完全没有看见其他人。不过她很感觉狄更斯的朋友能出手帮忙,让她活了下来。 狄更斯表示,等到埃什卡回来他会问问对方。不过从那天开始,埃什卡就不见了,没错,失踪。狄更斯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在阿芙乐尔离开后的一周后了。 阿芙乐尔面临来自学校和医院的各种调查,因为从她独自里拿出来的瘤子似乎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她被那些调查审问搞得焦头烂额。 而狄更斯意识到,他从醒来已经两周没有见过埃什卡了,包括埃什卡的房间里,他都没有感受到埃什卡存在过的气息,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 莫名其妙的猜想让狄更斯开始不安起来,他开始试图联系到埃什卡,但是直到他开始试图联系对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没有任何办法找到办法。 甚至在他进入埃什卡的房间,开始翻阅那些羊皮纸写下的书籍时,埃什卡都没有出现。 这是不应该的,曾经狄更斯如果试图阅读那些书籍,都会被埃什卡阻止。 有的时候是埃什卡本人,有的时候是附加在书架上的一些奇异力量。但是这次没有,狄更斯可以轻而易举的从书架上拿些那些书,没有任何力量来阻止他。 埃什卡消失了,连带着他的力量。 这种认知让狄更斯陷入了惶恐之中,就像是失去主人的宠物一样,他开始焦躁,不安。但是没有任何用,他依旧找不到埃什卡。 于是他开始翻阅那些书籍,企图从那些书中找到一些方法。 或许是天意,他找到了一些文献,以及一枚被夹在书中的火漆印章。那是来自于亚希伯恩的火漆印章,而他也在那些书籍中找到了一个图案。 他读不懂上面的字,到那时他很清楚,那个图案,他见过,在他的后背上,在他成为祭品后,那些人烙印在后背上的东西。 狄更斯想起埃什卡之前的离开,在结合这枚火漆印章,他没办法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那个时候,埃什卡失去到那个地方了吗?狄更斯不知道,但是他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欣喜,他说不清那种情绪来的原因,但是莫名的,他像是被安抚了。 半年的时间,狄更斯一直在试图读懂这些用陌生文字书写的书籍,现在他只能读懂一小部分,明白这是一本记录着一位伟大存在的书籍。 而阿芙乐尔那边的事情就比他复杂多了,阿芙乐尔的记忆在渐渐消退,并不是遗忘,而是不正常的消退。 作者有话说: 终于活了一个!欧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69 将地上的信件收拢在一起, 狄更斯眼神晦涩的将那些脆弱,记录着所发生一切的纸张抹平,小心翼翼的放入之前就准备好的文件袋中。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埃什卡的失踪, 阿芙乐尔现在所遇到的困境。 将文件袋放入书架中, 狄更斯缓缓呼出一口气, 将床上那些打开的书籍整理好压在上面。 这里无疑是安全的, 居住在这里的时间足以让狄更斯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 至少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他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不过想要搞清楚埃什卡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门铃响起,狄更斯手一顿, 将那本古朴的书籍放回书架,他才去开门。阴翳冰冷丛生的别墅之中, 狄更斯就像一抹鬼魂,在这坟墓一样的偌大府邸之中游荡。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人, 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 带着一顶精致的羊毛帽子,手上是看着就很暖和的羊绒手套,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 中年人再次确认了一遍门牌号, 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冬日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臃肿肥胖的身形抖了抖,试图通过跺脚的方式来提供一点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站在这里比其他地方冷多了, 一种似乎深入灵魂深处的冰冷让他止不住的战栗颤抖, 脑海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离开。 门打开了, 中年男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他看向那扇打开的门扉,温暖的气流涌入肺腑,他听见了歌声,来自深渊之中的讴歌与赞美。 请进,贝尔曼先生。温和疏离的声音让失神的中年男人猛地打了个激灵,他后退一步,剧烈的呼吸着,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狄更斯站在门内,冷淡的看着眼神中充满惊恐和疑惑的贝尔曼,是吓到你了吗?狄更斯歉意的笑了,英俊苍白的面容带着一丝忧郁。 贝尔曼回过神,擦了擦额头上冷汗,啊,不是您的原因,是我刚刚走神了。贝尔曼肉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狄更斯点点头,让开身让贝尔曼进去。 走进室内,贝尔曼才发现内里的装潢可以用豪华来形容。昂贵的家具,不但木材都是上等的,而且似乎都有着浓郁的历史气息,就像是那些贵族家中可以用传承来形容的东西。 贝尔曼曾经研究过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说百分百把握,但也能看出一二。 有些拘束的坐在沙发上,他为接下来的谈话有些不自信了。怎么看这位作者都像是某个贵族家族的继承人,而且不落魄的那种。 和这种人谈条件往往是困难的,因为他们根本会为金钱发愁。 名利才是他们趋之若鹜的东西。贝尔在心里嗤笑一声,一群追逐着名利的恶心蛀虫。或许这位作家是雇佣了写手,或者买下了那些文字以自己的名义发表出来的渣滓。 心里非议,面上贝尔曼还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笑呵呵的坐在那里。 茶还是咖啡?狄更斯温和的询问了一句,湛蓝色的眼睛停留在贝尔曼身上。 茶就可以了。贝尔曼看向狄更斯,清瘦的青年站在光与暗的分界中,苍白英俊的面容隐于昏暗的光线之中。 只有那双美丽如同宝石般的蓝色眼睛可以被窥见一二。 贝尔曼更加肯定了狄更斯是个贵族的想法,他见过不少作者,也见过不少上流人士,所以他能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身上神秘又忧郁的气息,就像那些只存在于古老城堡之中充满血腥与幻想的吸血鬼。 香味馥郁的红茶缓缓倒入杯中,狄更斯坐在贝尔曼对面,请。贝尔曼品尝了一口红茶,他分辨不出红茶的种类,但是那浓郁馥郁的香味足以证明这是一种是上好的茶叶。 贝尔曼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狄更斯舒服的坐在沙发中,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是两天前收到这个人的信件的,对方自称是出版社的编辑,想要和他谈谈有关他作品的事。 原本狄更斯是想要拒绝的,现在的他排斥一切社交,排斥门外的那个世界,他明白自己的想法是不对的,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与他人用信件交流已经是他现在的常态了。 他就像一个被时间和世界所抛弃的怪物,将自己隐藏在这里角落里,苟延残喘的生活着。 但是对方的身份让他妥协了,他无法放弃写作,也无法抛弃那些文字。 是这样的,关于狄更斯先生的作品贝尔曼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狄更斯的小说很火,至少现在很火,那些扭曲恐怖的文字满足了大多数人,受到他们的追捧。 作为一个商人,贝尔曼是不可能将这个发财的好机会拱手让给其他人的。 所以他来了。 听着贝尔曼的长篇大论,狄更斯不动神色的喝了一口红茶。没问题。狄更斯放下茶杯打断了贝尔曼的滔滔不绝,现在的他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和这个所谓出版社编辑的谈判中。 贝尔曼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要拿出更多的筹码才行,没想到对方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签下合约,狄更斯抬了抬眼,湛蓝色的眼眸凝视着贝尔曼,对了,我打听一件事,你们出版社之前是不是有一个叫阿方索的实习员工。 贝尔曼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的问题是这个。在脑海里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有一个叫阿方索的实习员工。 第67章 好像是有的,狄更斯先生找他是有什么事吗?贝尔曼将合约小心的收起来,心情大好的他很愿意帮助自己的合作者解决一些小麻烦。 狄更斯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汹涌阴翳的情绪。不是什么大事,他是我的读者,之前我们有过书信往来,之前我有点事出去了一段时间,现在联系不到他了。 我有点担心他,他之前和我时候他家里可能出了点事,能麻烦贝尔曼先生帮我打听一下吗? 贝尔曼笑呵呵的摆摆手,原来是这样,这都是小事。狄更斯先生很关心朋友嘛,没事,我回去就帮您打听一下,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狄更斯礼貌的笑了笑,那真是麻烦贝尔曼先生了。对了,我去将稿子拿来。站起身,狄更斯向楼梯走去,准备上楼梯的时候,狄更斯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声音温和疏离,贝尔曼先生可以休息一下,最好不要随意走动。 贝尔曼脸上的笑容一僵,心里腾升起一股愤怒,这是把他的当做小偷了吗?! 狄更斯站在楼梯边,脸上的笑容虚假至极,只是有些东西没能来得及收起来,贝尔曼先生不要介意。 贝尔曼假笑着点点头,狄更斯点点头,转身向楼上走去。贝尔曼脸上的笑容消失,变成了怒火和恶意,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曼总觉得那双蓝眼睛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真是恶心的贵族,像蛆虫一样! 贝尔曼冷哼一声,闭上眼睛,想着眼不见为净。没一会,他又忍不住睁开,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让他到处看看。 那个声音就像是魔鬼一样,让贝尔曼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内心彻底的动摇。 不就是到处看看,又不会怎么样,他根本不会拿东西,只要不让对方发现就好。 贝尔曼遵循了内心的声音,心虚的看了一眼楼上,一片寂静,看来狄更斯还在整理稿件。 站起身,贝尔曼在客厅中走动起来,很快他就被一本放在柜子上的书吸引了,似乎是某种古老的孤本,用来收藏的那种。 抑制不住的,贝尔曼拿起了那本书,然后像是失去理智了一样,翻开那本古老的书籍 ,那上面记述着的文字是那么的罪恶肮脏,但是他是那样的沉醉,脸上的表情是病态的喜悦和疯狂。 楼上,房间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冰冷的看着那肥胖臃肿的中年男人。 蓦然间,贝尔曼像老鼠一样警觉的抬起头,他动了动耳朵,然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书回到了沙发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在闭目养神。 狄更斯拿着一个信封从楼上走了下来,抱歉,时间稍微久了一点,我之前忘记整理它们了。 贝尔曼慢悠悠的睁开眼睛,脸上挂起公式化的笑容,接过狄更斯手里的信封,没关系,确定没有遗漏了吗? 狄更斯点点头,已经整理好了。贝尔曼将信封放进公文包里,和狄更斯握了握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您了。 狄更斯点点头,目光不动神色的扫过摆放书籍的柜子,并不会,劳烦贝尔曼先生跑一趟了。 说完狄更斯顿了顿,脸上的神情担忧了起来,有关阿方索的事就麻烦贝尔曼先生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贝尔曼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柜子上,自然自然。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解封,解封就能出去买膏药了,擦的药不太管用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70 大门关闭的那一刻, 贝尔曼从黑暗的罅隙之中与那双蔚蓝美丽的宝石眼眸有一瞬间的对视,刺骨的冰冷和恶寒想一大块冰雪一样直直塞进他的胃里。 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瑟缩着缩了缩脑袋,胆怯的将眼睛移开, 仅仅是一瞬间的对视, 贝尔曼不由得产生了对方是否已经发现他翻动那些书籍的恐惧。 但是下意识的, 他对狄更斯的作态嗤之以鼻, 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即使上面记录的内容是那样的令人痴迷, 但是又能怎么样, 说不定熟悉之后对方会送给他。 贝尔曼裂开嘴, 肥厚的嘴唇泛着乌色,那张依稀可以窥见曾经英俊的肥胖脸颊上浮现一个贪婪的恐怖笑容。哈, 大方的贵族总不能亏待朋友吧。 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贝尔曼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 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像只斗胜的公鸡一样大步的离开了。 别墅二楼, 狄更斯站在窗户后面, 冷淡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会死,这是一件在肯定不过的事。但是狄更斯却丝毫没有去劝阻或者挽救对方的想法。 松散的垂下眼帘遮住那双美丽的宝石眼眸, 他已经提醒过对方了不是吗。不过是对方没有听而已, 这可就不是他的原因了, 不听话的孩子总会付出代价的。 走下楼, 狄更斯看向摆放着书籍的柜子。 原本合上的古老书籍此时不知道被谁翻开了,泛黄的羊皮纸哗哗作响,上面的文字开始蠕动汇聚, 它们在羊皮纸上爬动, 重新变成一滩墨迹。 那摊墨迹像鲜血一样, 在羊皮纸上蠕动,涌现,最后将整本书浸染成了肮脏的黑色。 腐烂,腥臭的味道在客厅之中弥漫开来。狄更斯却已经见怪不怪,他走到铜制的熏香面前,打开盖子,点燃了里面的香料。 清新淡雅却说不出味道的香薰味道散开,冲淡了空气中那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他可没时间去管那么多,贝尔曼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也与他无关,现在的他要去找阿芙乐尔。他已经无法忍耐现在的情况,埃什卡的消失就像一根鱼刺,让他如鲠在喉。 焦躁,不安,急切,迷茫,担忧,委屈,怨恨。过于复杂的情绪让狄更斯意识到,他对埃什卡的情感或许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 不过现在的他只能将那些微妙而脆弱的情绪压在心底,接下来的他要做的事可没时间让他想那么多。 他手上拿着一封信,那是来自莉娜的来信。小姑娘最近过的很开心,信纸写了满满三张,里面写着的大多都是她最近的情况,但是狄更斯被里面的一件小事吸引了。 瑞雅·克莱门特 一个死在庄园之中的可怜女佣,或许没什么人能记得她,只有她的弟弟,另一个克莱门特。瑞雅告诉莉娜,她要赚到足够多的钱,来给弟弟治病,供弟弟上学。 姐弟两人的感情深厚,都在互相思念着对方,瑞雅亲口告诉莉娜。如果不是因为弟弟她早就离开庄园了。 但是莉娜不小心看过对方的日记,那本破旧的,似乎连主人都将其遗忘的日记上记录着一件十分惊悚的事,瑞雅小时候就用枕头捂死了重病拖累的弟弟。 更加有趣的是,后来的她坚定的认为弟弟还活着,甚至与对方有了书信往来。 狄更斯放下手里的信封,拿出阿芙乐尔整理出的薄薄两张纸的资料。第一页就清晰的写着,阿方索·克莱门特。 咖啡馆靠近窗户的位置,阿芙乐尔穿着一件呢子风衣,带着别致的小洋帽,坐在桌子前,淡金色的发丝松软耳朵披在肩上。 阿芙乐尔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洋甘菊一般的眼睛注视着外面街道上快步的行人,她的眼眸深邃空洞,好像蕴含着无数的秘密,等着人去探索。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被阿芙乐尔身上忧郁又神秘的气质所吸引,他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身边喋喋不休的朋友告别紧张又激动的走向阿芙乐尔。 你好,我能认识一下你吗?我叫爱德温·基尔默。男人有些局促的自我介绍着,眼神炙热之中有着一丝羞怯,脸上是腼腆温和的笑容。 就像一只温柔忠诚的大金毛,坐在你身边,用湿漉漉的大眼睛注视着你。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腱鞘炎原因两个手膏药贴的像粽子一样,打字很不方便,而且药比较刺激,贴的地方灼烧感很强,所以比较短小qaq,我明天试试语音码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71 阿芙乐尔收回视线, 看向身边眼神殷切温和的男人,洋甘菊般的眼眸中恢复了神采。抿了抿嘴,阿芙乐尔对于对方的搭讪有些不适应,你好, 有什么事吗? 只是想认识一下您, 似乎是打扰到你了, 真是抱歉。爱德温注意到了心仪女孩的排斥, 有些懊恼的后退一步, 声音中充满了歉意。 果然他还是太鲁莽了。爱德温有些失落的垂下眼睑, 其实平时他并不会如此莽撞, 但是在面对眼前人的时候他完全无法克制自己。 在看见对方的时候,爱德温就沦陷了, 在那双忧郁又神秘的眼睛里爱德温感觉自己看见了一座美丽梦幻的花园中,她是那美丽忧伤, 笼罩在神秘之下的精灵。 第68章 阿芙乐尔放松了下来,现在的她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紧张起来, 这段时间她经历的太多, 让她神经无比紧绷,甚至有些神经质。 没事, 是我有些太紧张了。阿芙乐尔扶了扶眉角将疲惫隐藏起来, 再看向对方时已经挂上了疏离礼貌的笑容, 阿芙乐尔, 很高兴认识你。 爱德温有些失落,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态度,礼貌的拒绝。很高兴认识你, 请问这里有人吗?爱德温不想放弃, 从小到大他很少对一个产生如此炙热浓烈的情绪。 在别人眼中, 他从来都是一个自律,温和,有礼貌,十分有责任担当,乐于助人的好人,是不少人眼中完美男友的典范。 但是只有爱德温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他的疏离之上,他不喜欢和别人拉近距离,所谓的乐于助人只不过是他的教养让他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而已。 身边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他,只有他很清楚点到为止的含义。 抱歉,我在等我的朋友,他已经来了。阿芙乐尔眼睛一亮,她看见了走进咖啡馆的狄更斯。身上的哀伤犹豫一扫而空,兴奋和欣喜涌现。 爱德温回头看去,狄更斯正走过来,两个人对视一眼,狄更斯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坐在那边的阿芙乐尔,你朋友? 阿芙乐尔看了一眼爱德温,刚认识的,你来了。狄更斯点点头,摘下手套坐在阿芙乐尔对面,爱德温认真的打量着狄更斯。 他很聪明,仅仅是几眼就看出阿芙乐尔和这个男人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气息,两个只是朋友。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爱德温彬彬有礼的向阿芙乐尔道别离开。 狄更斯靠在柔软的椅子上,白皙修长的双手交叠着,手指上,一枚篆刻着细小花纹,古朴神秘的秘银戒指戴在右手的中指上。 阿芙乐尔看着那枚戒指眼神微变,她嘴唇动了动,哇哦,看着不简单啊,戒指。最近因为各种原因她知道了不少东西,对这个世界本有的认知被打破。 虽然她知道的东西还不多,浅显的可怜,但是她还是能看出那枚戒指的特殊。 狄更斯没说话,眼眸微垂,手指摩挲着那枚秘银戒指。湛蓝色的眼睛里,复杂沉重的情绪沉淀成了黑色的漩涡。 好吧,你准备怎么做?阿芙乐尔耸耸肩,对于狄更斯的沉默没有放在心上,她虽然能够隐隐察觉到狄更斯发生了变化,但不能读懂那些变化到底是什么。 克莱门特,顺着这个姓氏我查到了一点东西。狄更斯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阿芙乐尔原本轻松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医院档案?阿芙乐尔看着档案袋微微挑眉,询问的眼神看向狄更斯,狄更斯点点头,精神病医院。阿芙乐尔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些泛黄的纸张。 门伦多医院 阿芙乐尔摩挲了一下纸张,这所医院并不算十分有名,是一家主要以精神病为主的医院,不过她恰好听过有关这所医院的传闻。 只不过都不是好的方面。 视线下移,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岁月的痕迹在上面显而易见。照片中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她站在镜头前,直勾勾的盯着为她拍照的人。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细细的锁骨深深的凹陷着,枯草般的发丝凌乱的披着,干瘦的脸颊,眼眶深深的凹陷着,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冰冷,说不清的怪异违和。 就好像她并不是在看镜头,而是透过照片死死的盯着照片外的你。 阿芙乐尔将照片挡住后才松了口气,那个眼神太过于阴森,就像一个杀人无数的屠夫一样,无法想象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上。 这是一份很详细的病例档案,里面记录着这个女孩的所有消息。 瑞雅·克莱门特,十三岁,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狂躁症,治疗期间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有虐杀倾向,杀死了居住镇子中的七名儿童,教唆同龄儿童杀死家人,放火烧死了自己的父母,只有弟弟幸存。 与弟弟一起被送至治疗,因为看护不当导致瑞雅·克莱门特出逃,掐死了同医院的弟弟 阿芙乐尔拿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她从未想过一个十三岁的女孩能杀人,并且杀了那么多人,亲手烧死父母,掐死亲生弟弟。 这不是孩子,而是一个魔鬼。 狄更斯看着神情苍白的阿芙乐尔,沉默的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他已经看过那些资料了,很清楚阿芙乐尔现在的情绪,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用魔鬼在形容也不为过。 看完瑞雅·克莱门特的资料,阿芙乐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阿方索就是瑞雅的弟弟,对吧。 没错,下面还有阿方索·克莱门特的尸检报告。狄更斯喝了一口咖啡,提醒了一句。阿芙乐尔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一眼狄更斯,她忽然觉得狄更斯有些陌生。 从对方踏入她视线的那一刻,阿芙乐尔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冷漠疏离,那种感觉让阿芙乐尔有些不安,狄更斯是不是有些太过冷淡了? 阿芙乐尔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另一个档案袋,是阿方索·克莱门特的尸检报告,这一份档案似乎是被封存的档案。 阿方索·克莱门特死于颈部扼压的窒息阿芙乐尔翻看着资料,照片上的男孩冰冷青白,依稀之间能看见成年之后的样子。 这就是阿方索,阿芙乐尔很确信。手指一顿,尸检报告上的语句引起了她的注意,肺部有灼烧痕迹,内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灼烧,体表却没有任何异常。 这很不寻常 抬眸看向狄更斯,阿芙乐尔眼中是凝重的询问,内脏灼烧? 狄更斯点点头,湛蓝色的眼眸与阿芙乐尔对视,没错,一个被掐死的男孩为什么会有内脏灼烧这种不符合常理的痕迹。 就像一个被烧死在火场里的人。 阿芙乐尔沉默了,她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两姐弟的遭遇透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诡异荒诞。 良久之后,阿芙乐尔将那些资料从新封入档案袋中,现在的她已经无暇顾及狄更斯是怎么获得这些资料的了,一个又一个谜团涌现在她的脑海里。 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就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完全找不出头绪。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阿芙乐尔揉着开始隐隐作痛的额角,狄更斯身体前倾,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去这里,去一切开始的地方。 阿芙乐尔拿起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正是克莱门特姐弟俩生活的那个小镇。 你觉得阿方索会在这里?阿芙乐尔皱起眉,狄更斯将档案袋装回手提包,总是要去找找看,对了,刚刚那个人找你搭讪? 谈完了正事,狄更斯转移了话题,阿芙乐尔呼出一口气,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德里克还没有消息,况且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 虽然她和德里克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她确实对德里克有好感,德里克是个可靠稳重的人,阿芙乐尔很喜欢这样的男人。 现在德里克下落不明,她又深陷医院学校的调查,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接受别人的示好。 狄更斯垂眸,看着手上的戒指,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就出发。 阿芙乐尔苦笑点点头,转而看向狄更斯,你最近瘦了不少,比起我,你更应该好好休息吧。目光落在那个手提袋上。 想要找到那些尘封已久资料可要花不少精力,虽然阿芙乐尔能够隐约猜到对方恐怕使用了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狄更斯的状态感到担忧。 或许你需要调整一下心态。阿芙乐尔委婉的提醒着,半年不见,她明显感觉狄更斯变了,变得冷漠疏离,就像一个将自己排斥在人群之外的怪物。 狄更斯扬了扬嘴角,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会的,谢谢关心。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三天后见。 阿芙乐尔目送狄更斯离开,青年消瘦的身形在人群中显得脆弱有单薄,好像随时会被挤碎在人来人往之中。 目光下移,阿芙乐尔看见了桌子上狄更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一只钢笔。 作者有话说: 克莱门特姐弟俩都是狠人,乐 泡泡还在抽打奈亚子的路上,快回来了,抽打完就要回来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虹色 第72章 72 两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 阿芙乐尔将所需要准备的东西早早的都准备好了,证件,行李以及一些资金。 第69章 这次她的离开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除了她的导师。那个头发花白, 从来都是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法国老人只是用她所看不懂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祝你好运, 我的孩子。优雅的老者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阿芙乐尔的肩膀, 罕见的, 这位严格又古板的老学究眼中流露出了欣赏。 要知道, 阿芙乐尔在他手下学习这么长时间, 这位犹如上个世纪老派贵族一样的老师从没有将夸耀和欣赏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 此时的他就像一位慈祥温和的老人, 让阿芙乐尔感到了一丝别扭。毕竟在她的记忆里,老师永远是强势威严的, 就像那些绵延起伏的黝黑山脉。 充满了坚毅沧桑的冷酷气质。 这次阿芙乐尔能够不引起注意的从学校离开,她的这位老师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虽然阿芙乐尔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从那天起原本一直纠缠着她的那些调查就突然中断了。荭露薯元 收拾好一起的阿芙乐尔将那只钢笔慎重的放进来贴身的口袋中, 冰冷的空气萦绕在她身边, 雪白柔软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像萤火虫一样落在呢子大衣上面, 形成薄薄的一层冰雪。 路上的行人无一不形色匆匆, 他们在寒冷的空气中岣嵝着身形, 紧紧的裹着身上的外套, 用来抵御港口冰冷的好像刀子一样的寒风。 阿芙乐尔站在早就约定好的位置,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皮箱,松软的卷发披在肩上, 她注视着远方, 雪花亲吻着她苍白的脸颊, 就像一尊雕像。 灰色的天空,雪花无力又苍白,就像灰烬一样。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阿芙乐尔忍不住跺了跺脚,企图温暖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温和的声音彬彬有礼的响起,阿芙乐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是在等人吗? 爱德温站在不远处,温和的注视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阿芙乐尔,阿芙乐尔转头看去,洋甘菊般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迷茫,不过她很快就想起来了。 那天搭讪的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 阿芙乐尔礼貌的回以微笑,爱德温先生,真是意外。爱德温显然没想到阿芙乐尔居然会记得他的名字,不由得有些惊喜,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吞的羞涩。 没想到阿芙乐尔小姐居然记得我的名字,这个你先披上吧,我看你在等人,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爱德温伸出手,他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皮草大衣。 昂贵的皮草加上精美的做工足以让阿芙乐尔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家境优渥,不过这并不是阿芙乐尔所看重的。 在她看来,心之所向的爱情比金钱所重要,如果没有爱情或许她会选择金钱。 请不要拒绝,我们的船就在那里,现在还没有到出发的时候,所以请不要担心我,如果不是害怕太过冒昧,我更想邀请你到船上休息。 爱德温打断了阿芙乐尔想要拒绝的说辞,温和内敛的眼神注视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抿了抿嘴,接过了爱德温递来的外套。 热气传递到身上,让阿芙乐尔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谢谢,我朋友来了我就还给你。爱德温点点头,我的船在那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要知道这鬼天气真的挺冷的。 爱德温耸耸肩,阿芙乐尔这才注意到对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外套。而爱德温没有再给阿芙乐尔说话的机会,转身往船的方向走去。 阿芙乐尔站在原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眼神幽深。 久等了。狄更斯看着寒风中的阿芙乐尔有些愧疚的抿了抿嘴,路上发生了一些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想到这里狄更斯隔着手套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 阿芙乐尔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着说:没事,既然到了我们就走吧,对了,我还要把这件外套还给别人脱下身上的皮草,阿芙乐尔向着港口停泊的船看去,刚刚还停在那里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已经离开了吗。阿芙乐尔看了一眼手里的皮草,选择将其留下,等下次见面还给对方吧。 走吧,我们先登船。狄更斯将一张船票递给阿芙乐尔,阿芙乐尔将皮草从新披在身上,接过狄更斯的船票。你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阿芙乐尔不赞同的紧紧皱着眉。 狄更斯只穿了一件羊绒大衣,虽然对一些人来说,这身装扮足以了,但是阿芙乐尔没有忘记狄更斯是个身体不太好的作家,怎么看这一身都不保暖。 狄更斯揉了揉鼻子,发生了一些意外,外套脏了,被我暂时收起来了,等上船清洗一下就好了。阿芙乐尔将信将疑的看着狄更斯,狄更斯无辜的耸耸肩。 被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无辜的注视着,阿芙乐尔也说不出什么了,只能无奈的瞪了狄更斯一眼,将身上的皮草脱了下来披在狄更斯的身上。 上船了在还给我。阿芙乐尔帮狄更斯整理好领子,鼻尖突然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手指微微一顿,眼神落在狄更斯敞开大衣内的衬衫上。 腰腹部的位置,溅落着一小团让人注意不到的鲜红色血迹出现在阿芙乐尔眼中。 默不作声的移开视线,阿芙乐尔不动神色的提起手提箱,居然是游轮,看不出挺有钱啊。狄更斯没有注意到阿芙乐尔的异常,淡淡的哼笑一声,走吧。 狄更斯的船票有着两个单独的房间,在了解了船上开餐的时间后,两个人就各自进入了房间休息。 进入房间后,阿芙乐尔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她将手提箱放在一边,嗅了嗅那件皮草,上面有着一丝十分浅淡的腥甜气息。 如果不是阿芙乐尔足够敏锐,加上时间短,再过一段时间这丝血腥味恐怕就会消失的干干净净。阿芙乐尔坐在床上神色凝重,显而易见,这上面的血腥味是来自于狄更斯的。 在加上之前整理衣服偶尔看见的血迹和鼻尖的血腥味,阿芙乐尔很清楚,狄更斯一定是做了什么。他身上的血迹来自哪里?是他自己受伤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对方不告诉她。 阿芙乐尔想起狄更斯所说外□□脏的事,脸上的凝重加深了一分。她真的了解狄更斯吗?狄更斯真的可靠吗?狄更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忘了阿芙乐尔,狄更斯最初就是阿方索带进队伍里的,路易斯一直在腔调狄更斯是个魔鬼。 良久之后,阿芙乐尔疲惫的仰倒在床上。就算狄更斯不是什么好人又有什么问题呢,现在的她只能依靠对方才能找到德里克。 紧紧的握住那只钢笔,阿芙乐尔神色复杂。她还是愿意相信狄更斯不会害她,如果想要杀她,那么毫无疑问,对方有无数种方法。 甚至于,不需要特意动手,只需要不给予帮助就足够让她死在那座地下迷宫里了。 阿芙乐尔,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质疑狄更斯呢,你和他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还将这只钢笔给了你,如果不是他你早死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阿芙乐尔将那些乱糟糟的想法扔出大脑,疲惫的闭上眼睛。她有点累了,毕竟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另一边,狄更斯将手提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外衣扔进浴室中。 他没有想到今天会遇到那样的事,贝尔曼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那样扭曲狰狞的形象,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用怪物来形容都不为过。 人类的躯体上,融合着老鼠,猫,狗,鸟各种动物的躯体,它们还活着,却像蜡一样融化了,与贝尔曼的身躯融合粘连。 打开花洒,水流冲刷着外套,红色的血水从外套上流出,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浴室之中。 狄更斯冷静的看着这一幕,等到水流的颜色差不多变的清澈了,他才关上花洒开始脱衣服,手套脱下,秘银戒指在昏暗的浴室中折射着奇异的光彩。 将溅落上血迹的衬衫脱下,狄更斯站在热气缭绕的镜子前,看着被水雾遮蔽的镜子。 今天是他去出版社拿资料的日子,是贝尔曼一开始就答应他的,有关于阿方索的资料,只是他没想到,出版社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贝尔曼变成了怪物,屠杀了整个出版社的人,鲜血,残肢,破碎的内脏几乎将大楼内部染红,血腥味浓郁的让人作呕,但是在外人看来,出版社的大楼却空无一人,平静的什么都没发生。 狄更斯只能杀了贝尔曼,现在的他杀死那样的怪物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是无法避免的还是沾上了很多鲜血。 原本就耽误了很多时间,他也只能暂时收拾一下就去和阿芙乐尔汇合。 呼缓缓长舒一口气,狄更斯额前的头发潮湿的垂下,那双湛蓝的眼睛复杂的情绪像漩涡一样酝酿着,无法否认,在将贝尔曼化作的怪物砍成碎肉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丝喜悦。 第70章 这无疑是可怕的,狄更斯很清楚,自己正在渐渐的失去感情和道德感,或许到了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变成了冷漠又不择手段的怪物。 注视着被水雾覆盖的镜子,狄更斯想要伸手将水雾抹去。无形之中,那原本被水雾覆盖的镜子上,凭空之中浮现出几个字。 wait for me 等我 狄更斯的手僵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那短短的字符,透过那些许罅隙,他看见了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冷淡的注视着他。 作者有话说: 什么时候能解封啊!呜呜呜,我不想吃胡萝卜了qaq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73 狄更斯的手指颤抖的抚摸上镜子, 指尖雾气凝结成水珠,将字迹模糊,那双银灰色的眼睛也逐渐消失,就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过来, 湛蓝色的眼睛失神地盯着映照出影子的镜面, 水汽在纤长的睫毛上汇聚, 湿漉漉的, 就像是被抛弃的幼犬一样, 可怜, 茫然。 过了一会, 狄更斯像是回过神了一般,颤抖着抹了把脸, 脆弱和无助从苍白消瘦的脸颊上消失。 如果刚才是埃什卡,那就证明对方还活着, 虽然以目前的情况,他无法确定对方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是至少, 埃什卡还活着。 目光落在手指上的秘银戒指上,狄更斯眼神深邃,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敲门声响起, 阿芙乐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我有些事找你。狄更斯看向房门, 湛蓝色的眼眸在水雾中闪动着,随手抓起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狄更斯拉开了房门。 阿芙乐尔站在门口, 洋甘菊般的眼睛中藏着一丝惊慌, 虽然已经尽量镇定, 但是那时不时往后看的动作将她此时的不安暴露的一干二净。 狄更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四周一番,船舱的通道内除了阿芙乐尔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况且他们的房间都在贵宾区,一般人想要接近是十分困难的。 见到狄更斯后,阿芙乐尔才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周围,我能进去吗? 狄更斯点了点头,侧身让阿芙乐尔进去了,虽然他暂时没有在这艘豪华游轮上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不排除他疏忽,或者学艺不精无法感知到。 对于阿芙乐尔,狄更斯是信任的,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有着濒死的共同经历,更多的原因是狄更斯很清楚阿芙乐尔是个十分聪明的人。 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要得到什么,在这些为前提下,狄更斯确信阿芙乐尔不会背刺他。 进入房间,阿芙乐尔首先就注意到了水汽萦绕的浴室,以及从浴室中因为热气蒸腾而无法掩盖的血腥味。 而她就像是完全没有闻到空气中的异味一样,目不转睛的坐到了暖炉边的椅子上。 发生了什么?狄更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阿芙乐尔,阿芙乐尔捧着有些些许温度的水杯,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我听见了有东西用爪子抓钢板的声音。 喝了一口温水,阿芙乐尔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靠在柔软的椅子里,想要得到一丝支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 狄更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头发上的水珠汇聚在一丝,从发丝上低落,湛蓝色的眼眸平静的注视着阿芙乐尔。首先,他很确定他并没有听见任何奇怪的声音。 但是极有可能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除去他最近掌握的力量,他的躯体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并且 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秘银戒指,狄更斯眼神晦涩,那加持在他身上的力量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不过狄更斯更倾向于那是祂对于自己祭品些许不经意的余光。 相比他,阿芙乐尔是个纯粹的,敏感的人类,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肉眼可见的,阿芙乐尔对于那些存在的感应更加强烈了。 放任不管的话,阿芙乐尔迟早有一天会彻底的疯掉,或者吸引那些存在的信徒,成为祭品。 阿芙乐尔疲惫的揉着眉心,她快被自己逼疯了,她以为自己拿到那只钢笔之后就会好很多,但是现在看来,那只钢笔都没用了。 我在梦里看见了,大海,深海,没有光,没有声音,但是我能嗅到气味,那种粘腻腥臭,无比令人恶心的味道,以及,那些长满鳞片,无比恐怖的人型生物。 阿芙乐尔闭上双眼,像是无法承受一样,她在压抑自己呕吐的欲望。在自己房间刚醒来时她就已经吐过了,那种好像无法根除的恶心,让她恨不得将胃袋都吐出来。 原本她就没吃东西,剧烈的呕吐只能让她吐出一些黄水,但是最让她恐惧的是那些液体之中夹杂着的,散发着腥臭的黑色黏液。 她保证自己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而且身体很健康。 冰冷的手抚在额头,那冰冷好像石头一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没发烧,先休息一下吧,我去你的房间看看。 意识有些迷蒙,阿芙乐尔听见了狄更斯的声音,沉重的大脑让她默认了对方的提议,后知后觉的,阿芙乐尔想起对方的体温是不是有些过低了。 就像停尸房里,那些刚刚解冻的尸体 意识被黑暗所吞噬,阿芙乐尔陷入了许久未有的安眠。狄更斯收回了手,从对方大衣的口袋中拿出房间的钥匙,至少,在这艘游轮上不要在出些无法控制的事。 阿芙乐尔的房间很整齐,除了有些褶皱的床铺,连地上的行李箱都没有打开,看起来对方一进房间就开始睡觉了。 环视一周,狄更斯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处用作装饰的雕像上,雕像很繁琐,材质不知道是什么,泛着乌色的光芒,整体看去十分精美。 狄更斯的目光落在雕像一个角落,哪里摆着一个同色的小型雕像,两者的材质似乎是一样的,摆放在一起几乎融为了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狄更斯随手撤了一条毛巾将那小型雕像包裹起来,做完这一切他才放松了下来,这是一座不过手掌大小的雕像,虽然刚刚只是看了一眼,狄更斯已经将其样貌记住。 那是一个长着章鱼头,背后有着残破双翼的男人坐在石柱上的雕像。 虽然雕刻的很模糊,但是这些特征足以让狄更斯认出雕像的主人。那是他在翻阅了那些书籍之后才逐渐了解到的另一个世界。 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将用毛巾包好的神像小心翼翼的收好,狄更斯开始检查房间里有没有其他的东西。现在他就希望平平安安的渡过船上的时间,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找上他。 不可避免的,他现在有些焦躁,在得知埃什卡没死,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之后,他就迫切的想要找到对方,然后狠狠的在那张性·冷淡的脸上给上一拳! 连去找阿方索那个混蛋算账的火气都要往后排一排。 离开迷宫的时候,他还有些一些意识,虽然大半记忆都模糊,但是埃什卡手上如同瓷器一般的裂痕,以及裂痕之下闪烁的诡异光彩都让他有极其不好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泡泡一样。 那段极其消沉的时间里,狄更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没错,埃什卡就是死了,为了救你,看见那些裂痕了吧,那就是证据。这么久了,他还不出现,除了死了,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消失这么久。 他在那一屋子的书籍中找到了不下十种复活的方法,无一例外的,那些方法都十分血腥残忍,是用无数人的鲜血堆积出来的。 仅有的理智和人性让狄更斯无数次的放弃,或许呢,或许对方还活着,只是因为什么事暂时回不来呢。 无望的等待对于那个时候的狄更斯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他只能将精力放在追查阿方索的事情上才能理智一些,但是狄更斯很清楚,他坚持不了多久。 那些书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从他翻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会被在黑暗之中越陷越深。克制总会有失效的那一天,而魔鬼的诱惑却无时不刻散发着甘甜芬芳的气味。 不过好在,在克制还有效的时候,他看见了希望,如释重负的同时,狄更斯对那个失踪的人未免怨气横生。就算打不过又怎样,打不过他也要揍上两拳! 深藏在地下的巨大祭坛之中,粘稠的猩红液体不断的翻涌,无数长空白的人脸在里面沉浮,它们发出无声的嘶吼,一具苍白的躯体悬浮在空中。 那具躯体十分的诡异,就像是一件摔碎的瓷器一般,全身布满了恐怖的裂痕。 那些裂痕之中没有血液流出,只有黑洞洞的一片,宛如一个空壳。 水池之中的猩红液体汇聚成一条血线,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从水池中飞起注入上方那具空壳之中。 水池边上,美丽圣洁的女人懒懒的坐在秘银打造的高倚上,身上只披了一件薄纱,她的腹部恐怖的隆起,上面布满了鼓起的黑色血管,就像一颗根茎发达的树木一样。 第71章 她注视着那具被修补的躯壳,你居然还准备用这个,这次修补之后如果再次损坏可就再也不能用了。她懒懒的换了个姿势,那些材料足以造一个更好的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存在回答了她的问题,雅伽蒂不屑的哼笑一声,无用又可笑的坚持。 一个高大,皮肤深色的男人撇撇嘴,他的声音变幻莫测,小孩,老人,哭声,笑声,全部混杂在一起,又不是你们找的材料。 雅伽蒂抬眸看去,男人的脸和他的声音一样,一片虚无,不停的变换,无法凝聚成真实的状态。 你看看,祂下手多重!我到现在都这样!没有凝聚成具体的样貌都没法出去了!你都不说说!男人对着雅伽蒂抱怨,然后十分幽怨的补了一句,哦,你也动手了,你俩都欺负我。 雅伽蒂眼神都没给一个,自己作的,你不招惹祂,祂脾气那么好,至于动手? 男人抱着自己缩到一边,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吗?人类这种弱小又可再生的资源,认真干什么。他摊摊手,无非就是一些比较有趣的东西而已,是那个人类太弱了,稍微玩一下就快死了嗷! 男人话还没说完,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一样,从半空中猛地砸到了地上。 雅伽蒂看着坑里的男人,不屑的哼笑一声,移开了视线,看着就心烦,一天天的咋呼的要死。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的克总串个场! 我终于能下楼了!感动!不过依旧不能收快递,我的键盘,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74 这一觉对于阿芙乐尔来说睡的很舒适, 从地下迷宫回来后,她就没有睡的这么轻松舒适过来。 阿方索的身份和德里克的失踪一直都像一座大山一样,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如果不能找到德里克的下落,阿芙乐尔觉得, 她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和懊悔之中。 在阿芙乐尔的心里, 德里克的失踪是因为她, 因为是她将对方一个人丢在了哪里。 坐起身, 柔软温暖的大衣从身上滑落, 阿芙乐尔抓住衣服, 狄更斯坐在桌子边, 背对着她,似乎在写着什么东西。 你还没休息?阿芙乐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借助着室内黯淡的光芒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晚上九点,是晚餐的时间。 坐在桌子边的人没有回答, 依旧在写着什么东西,阿芙乐尔站起身, 游轮有些晃动, 让她不得不扶住椅子。我想我们该去吃晚餐了。 阿芙乐尔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背对着她的狄更斯似乎有些太过于专注了。 依旧没有回答, 阿芙乐尔抿了抿嘴, 将大衣拿着手里, 小心的接近着对方。不管那到底是不是狄更斯, 现在的情况无疑是诡异的。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壁炉边,哪里放着用来做装饰的雨伞。虽然阿芙乐尔不知道用来装饰的雨伞是否坚固,但是必要的时候, 她会拿那个东西给对方一下。 走到狄更斯的身边, 阿芙乐尔呼吸一滞, 背对着她的并不是狄更斯,而是一个没有脸的东西。准确的说,那东西的脸像蜡像一样融化了。 露出了下面青黑色的,好像鳞片一样的东西,阿芙乐尔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扑面而来的腥臭气味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一直没有动作的那东西像是察觉到了阿芙乐尔一样,它开始扭动自己的脖子,类似于骨头折断碾碎的刺耳声音响起,阿芙乐尔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上的大衣兜头盖在了那东西身上。 然后踢掉脚上的高跟鞋从壁炉边抽出雨伞,拧开门冲了出去。 那双高跟鞋是她之前买的,很漂亮的一双红底高跟鞋,但是毫无因为,那高达七厘米的高跟是她在这所海上游轮上躲藏的阻碍。 身后大开的房门里,怪物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的声音,不断融化的人型怪物僵硬的从房门里走了出来。 那双人类的双手已经融化了,露出下面长着蹼的利爪,青黑色的鳞片狰狞的生长在类人的爪子上。 阿芙乐尔一边跑一边寻找出路,她的记忆里很不错,在之前经过示意图的时候就想这里的结构记住了大概。 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那些声音,爪子抓挠钢板的声音,粘腻阴冷的低语,海浪的声音,以及好像歌谣一样的呢喃。 每经过一扇门,阿芙乐尔就会猛地拍两下,如果这里还有其他人无疑是最好的,现在她手上只有一把雨伞,想要对付后面那个长着鳞片的怪物无疑是痴人说梦。 跑了一会,阿芙乐尔停下了步伐,她神情怪异的侧着头,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背后的怪物似乎没有追来,但是她听见了另外的声音。 她缓缓后退,回到上一扇门前,死死的盯着那扇门,没一会,那扇门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一个人在背后拍门,隔音良好的门内传来一个阿芙乐尔在熟悉不过的声音。 【有人吗?】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阿芙乐尔握紧了手里的雨伞,如临大敌的看着那扇门,前不久她确实拍过这扇门,而刚刚的响动和她之前拍门的频率一模一样。 就像那扇门之后还有一个她,重复了刚刚她所做的一切。 或许,打开这扇门就能找到出路。阿芙乐尔悄无声息的走向紧闭的房门,上面印着1057几个烫金的门号。 握上门把手的手猛地收回,1057,这是她的房门号。但是以她跑的方向和距离,她是不可能绕过怪物来到她自己的房间的。 门那边已经恢复了安静,耳边怪异的呢喃没有消失,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恐惧,不安,像一只大手攥紧了她的心脏,甚至于,呼吸都开始颤抖。 手还是放在了门把手上,一声细微的金属搭扣声后,阿芙乐尔意识到门打开了。 最后深呼吸一次,阿芙乐尔推开了门,灯光晃人,门的那边是和她这边一模一样的走廊,而她的正对面,背对着她站着一个人。 阿芙乐尔瞳孔微缩,那个人,背对着她。不对,阿芙乐尔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起伏的胸口,以及放在门把手上的手。 那个人就是她,而那个人根本不是背对着她,而是,只有头部背对着她。 阿芙乐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的呢喃变成了恐怖刺耳的尖叫,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尖叫,大脑像被无数根钢钉搅动一样。 剧烈的疼痛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蜷缩的瘫倒在地上,发出无意义的尖叫。 视线被泪水模糊,耳边的尖叫越发恐怖,她看见那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像是被扭断的头颅一点点转过来,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空白的脸庞。 那个人缓缓蹲下,双手固定住阿芙乐尔的头部,没有脸的头部一点点的接近她。阿芙乐尔想要挣扎,但是她已经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张空白的脸融化了,像蜡一样不停的滴落,那些液体试图通过阿芙乐尔的五官钻入她的身体里。 绝望和恐惧占据了阿芙乐尔的内心,她会死吗?她会被这个怪物吃掉吗? 窒息感传来,阿芙乐尔的意识开始模糊,忽然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开始模糊的意识开始清醒起来,有人在叫她。 是谁? 狄更斯将阿芙乐尔平放在甲板上,两个人浑身都是水,阿芙乐尔躺在甲板上已经失去意识了,狄更斯不断的按压阿芙乐尔的胸口,醒过来! 船员也都来帮忙,他们要比狄更斯更加懂怎么去救一个落水的人。 狄更斯则不停地呼唤阿芙乐尔,试图唤醒她的意识。只不过此时他的情况比阿芙乐尔好不到那里去,初冬的海水十分冰冷,连老练的水手都不敢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海水里待多久。 而狄更斯,不但在海水里找到了阿芙乐尔,还将对方救了上来。 此时他脸色苍白,透着一股恐怖的青色,整个人湿透了,浑身冷的像块冰,正在无意识的打着颤。 船员都开始不抱希望了,只有狄更斯死死的盯着毫无反应的阿芙乐尔。狄更斯明白,阿芙乐尔的落水绝对不是一次意外,一个意志那么坚定的人怎么会想不开自·杀? 还是在一切都有了线索的现在? 目光如同鹰隼一样扫视着现场的每一个人,狄更斯看见了一个人离去的背影,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因为那个人的背影和阿方索太像了。 但是身边的船员却抓住了他,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狄更斯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染上风寒,他们觉得以这个人瘦弱的样子恐怕在船上熬不过去。 那个人消失了,狄更斯只好作罢,但是他很清楚,阿方索就在船上,就在他们身边。 咳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阿芙乐尔醒了过来,她虚弱的吐出几口水,双眼无神的睁开,船员立刻扶她坐起来,将准备好的厚毯子披在她身上。 第72章 阿芙乐尔后知后觉的环视四周,看见了站在一边同样披着毯子湿漉漉的狄更斯。记忆回笼,阿芙乐尔有些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狄更斯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一会再说。 阿芙乐尔将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船员们抬来了担架,将阿芙乐尔带走了,狄更斯则在船员的搀扶下往船舱走去。 没一会,船长出现在了房间中,狄更斯换掉了湿透的衣服,喝着热水,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 关于您的朋友,我想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和狄更斯客套了一番,船长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他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放在狄更斯面前。 这是什么?狄更斯看着玻璃瓶眼神中出现了不解,船长神色晦暗,颠茄。 医生给那位女士做了诊断,是颠茄中毒引起的幻觉,而这个东西我们是在一个女佣哪里发现的,在阿芙乐尔女士出事之后,她就上吊自·杀了。 船长与狄更斯对视,狄更斯拿过玻璃瓶,猩红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着。 她留下了遗书,承认了谋害阿芙乐尔女士的全部过程,声称她十分仇恨对方,所以借助这次机会想要杀了她。 狄更斯没有说话,他很清楚,那个女佣只不过是替阿方索洗清嫌疑的弃子而已,真正下手的只有阿方索,而并非那个女佣,也并非颠茄。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很抱歉,如果 没关系,我相信阿芙乐尔小姐不会怪罪你们的,船长先生,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先去看看我的朋友。 狄更斯将玻璃瓶握在手里,湛蓝色的眼眸冰冷的注视着对方。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75 阿芙乐尔靠在柔软的枕头上, 脸色苍白,医生刚刚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昏黄的灯光似乎带着一丝暖意,让浑身冰冷的阿芙乐尔有一丝放松, 紧紧靠着背后柔软的枕头, 潮湿的发丝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 敲门声响起, 她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 猛地向紧闭的房门看去, 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 眼睛骇人的凸起着, 眼球上布满了红血丝, 惊慌,恐惧, 以及疯狂在那双洋甘菊一般的瞳孔里闪耀。 门被推开了,狄更斯披着厚厚的大衣站在门口, 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染上了一丝暖意。见到来的人是狄更斯,阿芙乐尔才放松下来。 她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挺直的脊背也佝偻弯曲, 你来了。阿芙乐尔的声音沙哑低沉,好像沙粒摩擦过一样粗糙喑哑。 感觉怎么样?狄更斯自然的坐在阿芙乐尔身边, 衣摆晃动, 带着些许体温的衣服披在了阿芙乐尔消瘦的肩膀上。 阿芙乐尔动了动, 僵硬的像是石膏一样冰冷的躯体终于恢复了行动力, 顺应主人的心意将自己蜷缩在哪些许温暖中。 很糟糕,我是不是快死了。大脑迟钝的转动,阿芙乐尔吸了吸鼻子, 身上如同尸体般的阴冷苍白褪去了些许。 狄更斯沉默的坐在床边, 他没有回答阿芙乐尔的话, 面对能称得上为友人的对方来说,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或许,死亡的阴影从没有从对方头上离开,从与阿方索认识之后就一直笼罩在她身上。 就像是命运的愚弄。 阿芙乐尔得不到回应,情绪开始剧烈波动,她崩溃的捂住脸,嗓子里是压抑疯狂的低吼,苍白冰冷的手上血管清晰可见。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不是你?!我只是个普通人啊!阿芙乐尔的坚强在意识到阿方索在船上的那一刻崩溃坍塌, 手指狠狠的抠入脸颊,赤红的眼球剧烈的颤抖着。狄更斯将阿芙乐尔的手拉了下来,鲜血顺着脸上的口子流出。 狄更斯毫不怀疑,如果他不出手,阿芙乐尔会硬生生将自己的脸皮抠下来。 啊!!!压抑绝望的嘶吼着,阿芙乐尔疯狂的挣扎着,巨大的力量几乎让狄更斯都按不住她。 从一开始,阿芙乐尔就坚信,她只要努力,只要跟在狄更斯身边,只要找到阿方索,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她就能活下去,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现实就像一个荒诞的玩笑,她从没有逃离过死亡,阿方索一直跟在她身边,她马上就会死,死在那些可怕又未知的东西手里。 她所做的努力,所有的反抗,在那些东西眼里是那么的可笑,那么的不值一提,甚至于,她的反抗都是这场戏剧的调味剂。 冷静点,阿芙乐尔!狄更斯死死按着阿芙乐尔的双手,以免她将自己掐死。 奇迹般的,原本不断挣扎的阿芙乐尔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就像一个失去发条的人偶,僵硬的停止了自己的动作。 狄更斯稍微松了口气,他并非是冷漠之人,他也在竭尽全力的挽救阿芙乐尔的生命。 他明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些存在注意到了自己。 从遇见阿方索开始,这场戏剧就开始了,每一个人都是这场荒诞戏剧之中的演员,用他们的死亡与挣扎来取悦那未知之中的看客。 混乱,无序,绝望,扭曲,疯狂,那些看不清样貌的怪物在疯狂的演奏着,竭尽全力的取悦着。 狄更斯明白,他无力改变这一切,他只不过是餐盘上一块餐前甜点而已,在怎么努力也只不过从一个餐盘跳到另一块餐盘之中。 但是他不甘心,他想尝试,哪怕是打乱顺序,对于狄更斯来说也是成功,在面对那些可以随意拨乱秩序存在的胜利。 阿芙乐尔,冷静下来,事情还没到哪一步。狄更斯沉声说,湛蓝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阿芙乐尔苍白的脸颊。 阿芙乐尔就是关键,只有她活下来,才是胜利。想想看,在祂的死亡名单中拯救一个必死的人。 狄更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还有希望,阿芙乐尔,你还活着。稍微放缓了声音,温和的声音带着抚慰的柔和。 阿芙乐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白皙的脖颈,柔弱苍白,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我知道你想活下来,我也想。狄更斯缓缓的说着,清越温和的声音安抚了阿芙乐尔崩溃的情绪。 狄更斯垂眸,眼帘挡住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再起抬眸,宝石瞳里只有真挚和恳求,相信我,阿芙乐尔,我会让你活着的。 狄更斯听见自己无比恳切坚定的声音,相信我,我会救你的。心脏平稳的跳动着,狄更斯感觉自己很平静。 就像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确,他有万全的把握拯救这朵被死亡笼罩的洋甘菊。 阿芙乐尔终于将脸转了过来,眼睛里是迫切的,想要得到保证的光。你保证!狄更斯·亚希伯恩!你会让我活下来! 瞧,多么美丽的画面。渴求着生与希望的花朵,露珠上闪耀着竭尽全力活下去的光芒,那么高尚又那么脆弱。 狄更斯勾起嘴角,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虔诚,我保证,我会的。他听见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阿芙乐尔定定的看着狄更斯,许久之后,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之后,她脱力一般放任自己陷入松软的被褥之中。 狄更斯确定她不会在有什么动作之后,放开了对阿芙乐尔的钳制,坐回了床边的椅子上。 船长说,有人在你的食物里放了颠茄,你之前的举动是因为食用过量颠茄中毒引起的幻觉。 狄更斯将一个小玻璃瓶放在小桌上,里面猩红的液体像血液一样荡漾流动。 阿芙乐尔惨笑一声,声音嘶哑,颠茄中毒?哈,在我的记忆里,我可是从没有吃过东西。 她虚弱的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矮桌上的玻璃瓶,似乎通过那猩红的液体看见了阿方索。 那个魔鬼。 狄更斯双手搭在一起,眼神落在阿芙乐尔身上,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暗色,我的记忆告诉我,你和我一起在餐厅吃了东西,参加了船上的舞会,然后突然发疯一样冲出船舱跳海的。 阿芙乐尔猛地看向狄更斯,深深凹陷的眼眶之中,一双凸起的眼球死死的盯着他,声音嘶哑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不可能! 狄更斯摊开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带着一丝无辜,我不可能骗你,船上所有的人都一样,你从宴会跑走的动静很大。 不可能的不可能阿芙乐尔恍惚的坐在床上,她的记忆里,一切都是不一样的,她在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后就去找狄更斯了,并且在对方房间睡着了。 狄更斯安静的坐在一边,没有打扰阿芙乐尔的思考,湛蓝色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暗沉深邃,像大海一般幽暗。 第73章 过了一会,狄更斯将那个在阿芙乐尔房间里发现的小雕像拿了出来,很抱歉,我无法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但是我觉得,这艘船上或许不只有阿方索一个人。 这是我在你房间里找到的,某位邪神的神像。 阿方索是某位邪神的信徒,这一点狄更斯和阿芙乐尔都是认可的。就连狄更斯也和那些邪神有着千丝万连的关系。 阿芙乐尔眼神恍惚的看向那石像,然后就想是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样,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不断的后退,几乎从床上滚下去。 拿开它!拿走!狄更斯!阿芙乐尔紧紧的捂着耳朵,目光中满是恐惧,像一只被吓坏的兔子。 似乎狄更斯在不做出反应,她就会立刻死去一样。 狄更斯皱了皱眉,将石像盖在了毛巾下面。见看不见那东西了,阿芙乐尔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在我的房间里找到了它?阿芙乐尔恐惧的抱紧双臂,忌惮的看着那块凸起的毛巾。 狄更斯察觉到了什么,点了点头,你见过? 阿芙乐尔却像是没听见一样,颤抖着缩成一团,该死的,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都已经离开了! 低声的咒骂着,过了好一会,阿芙乐尔才缓过神。她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直勾勾的看着狄更斯,我知道那是谁,没错,我见过那东西,在我小时候。 狄更斯挑了挑眉,小时候? 在我父亲的房间里。阿芙乐尔眼神幽暗,记忆里永远黑暗的房间里,看不清样貌的父亲,以及萦绕在鼻尖属于海水腥咸冰冷的气息。 狄更斯看向被毛巾盖住的神像,他原本以为这是阿方索的手段,倒是没想到,在阿芙乐尔身上还隐藏着其他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确实黑了,并且逐渐加深。阿方索和克总没关系,有关的是阿芙乐尔。从一开始出场的所有人物,大多都有关系~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76 小时候的记忆一直是阿芙乐尔所逃避的, 那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除了发自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再也没有其他。 我想,你应该清楚, 活下去的前提是毫无隐瞒。狄更斯看着瑟缩蜷缩的阿芙乐尔, 依旧优雅的坐在椅子上, 手指转动着那枚秘银戒指。 阿芙乐尔沉默着, 将头埋在臂弯里, 似乎在思考狄更斯的可信程度。狄更斯没有催促她, 只是等待着。 他很清楚阿芙乐尔会做出什么养的选择, 因为她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了。或许曾经的她能够冷静理智的思考,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法摆脱恐惧的阴影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狄更斯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阿芙乐尔终于从臂弯中抬起头,好吧, 既然你一定想知道。 阿芙乐尔垂下头,目光空洞恍惚, 小时候的记忆, 我大多都已经模糊了,在我十岁之前, 我只记得那个时候, 我们住在一个靠近海边的地方。 狄更斯手指微顿, 目光游移到了那被盖住的石雕上。一开始他还有些奇怪, 现在看来似乎也是有渊源的。 我父亲,是个水利工程师,当时负责修建一个海边的水利工程, 我们也是因为那个原因搬过去的。 阿芙乐尔嘴唇苍白干裂, 她舔了舔嘴唇, 尝到了些许腥甜。端着水杯的手出现在面前,阿芙乐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接过水杯,阿芙乐尔低声道了谢。 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滋润了干涸嘶哑的声带,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母亲开始越来越暴躁易怒,甚至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她似乎回忆起了那个时候的画面,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亲眼看见,她把邻居家的猫,那只黑猫,扔进了烧开的水里,盖上了盖子。阿芙乐尔捂着耳朵,似乎回到了那一天。 阴暗潮湿的家里,冰冷腥咸的空气几乎凝固在她的肺里,她躲在橱柜的角落里,紧紧的捂着嘴,恐惧的看着那个瘦高的背影。 那只漂亮,皮毛顺滑的黑猫在滚烫的水里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她能看见那被烫的皮开肉绽的爪子疯狂的抓挠着。 飞溅的开水落在母亲的身上,母亲却像感受不到那温度一般,蜡黄的脸上是冷漠和凶狠,那被抓挠的满是鲜血的手依旧死死的按在盖子上。 熟肉的气味从锅内飘出,挣扎消失了,阿芙乐尔清楚的看见了母亲脸上扬起的那丝诡异的笑容,以及,那晦暗冰冷看向她的眼神。 似乎,下一个被扔进开水里的将会是她。她会和那只无辜的黑猫一样,皮开肉绽,成为一锅烂肉。 阿芙乐尔握紧了水杯,抬起头看向狄更斯,父亲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母亲的异常,或者说他根本不像去管。 有人给了他一些陈旧的档案,似乎是有关哪里的历史,还有一些写着神秘文字的古老笔记,似乎是从当地一个废弃的图书馆找到的。 她脸上的恍惚一扫而空,紧接着迸发出一股仇恨,死死的盯着,还有一座石质的雕像,和那个一模一样,我见过。 从那之后,父亲就越来越奇怪了,他开始避光,喜欢潮湿的地方,不喜和人交流,越来越沉迷对于那些古籍的研究。 后来呢? 阿芙乐尔咽了咽口水,目光恐惧呆滞,后来,他疯了,变成了一个疯子,一个怪异的疯子,母亲也疯了,她试图杀死我,但是被邻居发现了。 我活了下来,他们把母亲和父亲关在了教堂里,准备送到镇上的医院里,有警员在看着,大家都很放心。 但是,警员死了,他的脑袋被砸开了花,像一个摔碎的西瓜一样。母亲从海边的悬崖上跳了下去,她没有掉到海里,而是狠狠砸在了礁石上。 她亲眼目睹了母亲四分五裂的尸体,鲜红的血液从黑色的礁石上缓缓淌入大海,被汹涌冰冷的海水冲淡吞噬。 但是她却没有感觉到悲伤,而是一种庆幸和想要哭泣的喜悦。 父亲失踪了,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被警员保管的石像。大家猜测是父亲逃出来杀了警员,用那个石像。 从那天起,她成为了一个没有父母的人,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变得阴郁内向,镇上的人因为她父母的原因不敢收养她,就将她送到了城里的孤儿院。 不过,阿芙乐尔很聪明,她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去讨好那些来□□的家庭。 从家庭变故的阴影中缓过神后,阿芙乐尔就开始表现自己,她长相好看,性格安静,在加上十分聪明,很快就为自己找到了收养的家庭。 养父母很爱她,来自父母的毫无保留的爱让阿芙乐尔渐渐恢复了正常,渐渐遗忘了那些记忆。 直到如今,那座雕像出现在她眼前,唤起了那段恐怖的记忆,对于原本就情绪崩溃的阿芙乐尔来说,更加的雪上加霜。 她似乎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充满阴暗粘腻的黑暗童年,变成了那个缩在橱柜里的小女孩。 我知道了。狄更斯垂下眼眸,根据阿芙乐尔的描述,恐怕是她的父亲接触有有关于克苏鲁这位邪神的文献。 包括那座雕像,恐怕都是曾经克苏鲁的信徒所留下的。 当一个普通人接触这些,开始研究这些的时候,就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或者精神失常变成疯子,或者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有极个别的人能够活下去,并且保持理性。 就像是现在的他和阿芙乐尔。 将那段不堪诡异的过去说出后,阿芙乐尔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她蹒跚着爬下床,紧紧的抓住狄更斯的衣服,你现在知道你想知道的了,你要保证让我活下去!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寻找德里克了,活下去成为了她的执念。对于那些怪物的恐惧,以及对生的渴望足以摧毁她曾经所坚持的一切。 狄更斯抚摸着阿芙乐尔的发丝,安抚着她,我会做到的,相信我,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阿芙乐尔嘴唇颤抖着,僵硬的松开了抓着狄更斯的手,我相信你,没错,我相信你。我该休息了,是的。 狄更斯满意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阿芙乐尔,在对方恐惧的眼神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拿起一边被毛巾盖住的雕像。 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他就像一个居住在古堡之中,时刻维持着优雅的老牌贵族,永远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微笑假面。 关上房门,狄更斯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眼神微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起来盯上阿芙乐尔的不仅仅是阿方索,还有那些信徒。 第74章 轻啧一声,狄更斯转身,走廊之中站着一个人,此时正悄无声息的注视着狄更斯。 狄更斯虚情假意的发出惊呼,真是吓了我一跳,船长你也是来看阿芙乐尔的吗?真是不凑巧,她刚刚睡下。 船长笔挺地站在那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嘴角严肃的拉成一条直线,那还真是不凑巧,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狄更斯先生也好好休息一下。 他转身准备离开,无光的眼睛深深的看了狄更斯一眼,您今天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狄更斯点点头,欣然接受了对方的建议,没错,谢谢您的提醒。 目送着船长离开的背影,狄更斯湛蓝色的眼眸幽暗了下来,像暴风雨即将降临的大海一般,黑暗,波涛汹涌。 那种眼神,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那座诡异山庄的管家。 揉了揉眉心,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棘手,看起来这艘船上的人都不简单,单是一个阿方索就已经很烦人了,如果船长也是对立面。 情况就不是一般的糟糕了。 有些烦躁的推开房门,看见房间情况的狄更斯僵住了。 壁炉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英俊的男人脸色苍白,带着皮质手套的修长手指交叉在,安静的放在腿上。 他就那样安静又从容的坐在那里,银灰色的眼眸平静认真的注视着僵硬的狄更斯。 埃什卡。狄更斯关上门,咬牙切齿的从嗓子里挤出对方的名字。 嗯哼。脸色苍白的青年傲慢的抬了抬精致的下巴,示意他听见了。那漫不经心又理所应当的态度瞬间让狄更斯炸毛了。 你个混蛋!喜悦之后就是满腔的愤怒,狄更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到了埃什卡面前,一把抓起对方的领子,死死盯着那双无机质的银灰色眼眸。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他妈,你还活着都不知道给我留个消息!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狄更斯恨不得狠狠的给这个混蛋脸上两拳,让对方意识到惹怒他的下场。但是他舍不得,他太过思念这个人。 面对埃什卡比之前还要苍白的脸色,他下不了手。 甚至于,他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幻觉。 埃什卡任由狄更斯抓着他的衣服,双手十分自然的放在了对方的腰上,防止狄更斯情绪太激动从沙发上摔下去。 你逾越了。埃什卡单淡淡的说,却没有挣脱的意思,纵容的眼前的人类发泄自己的怒气。 狄更斯简直被这个人气笑了,就不能希望这个人嘴里说出一句好话。 逾越?狄更斯磨了磨牙,湛蓝色的眼眸好像燃烧着火焰,是怒火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埃什卡眸光微动,想起了雅伽蒂给他科普的人类基本知识。淡粉色的薄唇微启,银灰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对方,你想吻我吗?狄更斯。 狄更斯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埃什卡,被爱慕对象突然戳穿的心虚感还没维持多久,狄更斯就被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看炸毛了。 没有丝毫犹豫,狄更斯垂下头狠狠吻上了那说不出情话的薄唇。 作者有话说: 芜湖!泡泡,千呼万唤始出来!实质的,巨大的,进步! 最佳助攻雅伽蒂! 雅伽蒂:人类这种小宠物是需要安抚的,不然是会闹小脾气的。 埃什卡:哦?比如? 雅伽蒂:比如,哔哔哔ooxx哔哔哔哔 埃什卡:学到了。 唔,找了朋友监督我码字,应该能维持日更了,希望吧,毕竟我就是一条咸鱼(肥肥瘫)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77 粗重的呼吸声, 红润的双唇带着水光渐渐分开。 狄更斯看着眼前的青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目光火热,似乎想要再来一次。 埃什卡伸出手, 挡住了狄更斯凑过来的脑袋, 适可而止。 狄更斯不满的轻啧一声, 放任自己坐在埃什卡的双腿上, 腰上的手紧紧的握着, 隔着布料狄更斯也能清晰的感觉到皮革摩擦的触感。 让他忍不住颤抖, 酸软, 想要更多的抚慰。 不过狄更斯也很清楚,这已经是极限了。所以他只是顺从的垂下头, 将自己埋进对方的颈窝里,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我以为你死了, 我亲眼看见狄更斯闷声闷气的说着,忍不住蹭了蹭埃什卡的颈窝。 蓬松柔软的发丝毛茸茸的蹭来蹭去, 带来一丝痒意。埃什卡安抚的揉了揉狄更斯的发丝, 感觉像是在抚摸一只粘人撒娇的猫咪。 银灰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笑意,我以为, 你已经很清楚我的特殊。狄更斯哼了一声, 就算我知道, 那样的情况, 我也无法不怀疑。 埃什卡消失的太过于惨烈,虽然那个画面可以用梦幻美丽来形容,但是毫无疑问的给狄更斯留下了心理阴影。 以至于, 他后面有一段时间记忆产生了偏差, 否定他亲眼所见的画面。 而且,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是最让狄更斯介意的一点,时间改变了他一开始的想法。 如果埃什卡没事,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 提起时间的原因,埃什卡的眼神就冷了下去,当然并不是针对狄更斯,而是针对那个死皮赖脸跟过来的某个人。 因为躯体的原因,还有某个人的原因,耽误了一些时间。埃什卡解释着,眼神却冰冷的盯着被黑暗笼罩的角落。 黑暗之中,影子波动着,里面囊括着翻涌的肉块触手,粘腻,冰冷,恶心。 躯体? 狄更斯捕捉到了这个词,眸光闪烁之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将自己埋的更深。 他想要将温存的时间延长,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情况为什么发展的这么快,但是狄更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宏娄薯源 狄更斯太清楚眼前这个人了,冷漠,傲慢,没有人类的感情。从埃什卡身上得到炙热的爱情这一点,狄更斯已经放弃了。 让一个非人的存在体会拥有人类所定义的爱情,狄更斯觉得无疑是异想天开。 不过好在,他对埃什卡是特殊的,只要他是特殊的无疑就是胜利。 埃什卡没有推开狄更斯,任由对方赖在身上,纵容着对方的放肆。目光落在对方微卷的发丝上,埃什卡目光柔和了些许。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安静祥和。 迷迷糊糊的醒来,狄更斯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眼神迷蒙的环视四周,却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狄更斯立刻就清醒了,难道前面发生的事是他的幻觉? 脸色瞬间苍白起来,狄更斯的情绪控制不住的低落,垂下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衣服似乎不是自己的。 而是埃什卡的。 呼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的狄更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然后放松的躺了回去,虽然阿芙乐尔的事不可能让埃什卡出手。 但是有这座大神在这所船上,那些人也会稍微收敛一点,至少他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了。 甲板上,只穿着一身单薄衬衫长裤的埃什卡手里拿着一只酒杯,笔挺的站在冰冷的海风里目光淡淡的看着黝黑平静的海水。 这艘载着不少权贵的豪华游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在这一片未知的海域,熄灭了发动机,任由海水飘荡,像一艘幽灵船。 你现在可没有理由赶我走,我的猎物可不是你的小宠物。年轻的法老笑嘻嘻的出现在甲板上。 十分危险的坐在围栏上,大大咧咧,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掉进海里。 埃什卡眼神冷淡的看向对方,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我是不介意出手教训不成器的弟弟的。 哎呀哎呀,你还真是狠心啊,我看你对他倒是挺温柔的,就不能对我友好一点。法老鼓起腮帮子,十分不开心的从围栏上跳下来。 如果你肯带着你信徒滚蛋的话,我不介意对你友好一点。埃什卡丝毫没有兄弟情的假笑了一下,只不过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扭曲残忍。 法老耸肩,这可不行,那可是我的猎物。 埃什卡冷笑一声,你的?我怎么看见她身上很早就有了克苏鲁的印记,你现在已经开始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了吗? 被戳穿的法老一点都不心虚,而是笑眯眯的趴在围栏上,拖着腮,哦?是吗?我都没注意到唉~不愧是埃什卡呢,就是厉害。 埃什卡眯起了眼睛,你应该知道不该做什么。 第75章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埃什卡,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你准备做什么呢?你这具躯体,如果在泄露力量,恐怕会立刻碎掉吧。 他笑容灿烂的摆动着双臂,像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疯狂诡异,哎呀?你生气了吗?不要生气嘛。 法老的语调柔软甜蜜,脚下的影子剧烈的翻涌着,诡异扭曲的肉块在里面起伏。 埃什卡看着兴奋的法老,缓缓走向他 ,在对方隐含期待的眼神中将手里的酒杯塞进了对方的手里,是吗?拭目以待好了。红喽淑源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船舱里,留下对方一个人在甲板上吹冷风。 法老拿起流淌着猩红液体的酒杯,透过那荡漾的红色看向平静的海面,真是期待呢。 回到房间,床上空无一人,浴室里响起流水的声音。想起刚刚的对话,埃什卡眼神微暗,大步走向浴室,带着一身寒气推开了浴室的门。 正在洗澡的狄更斯都惊呆了,他虽然知道埃什卡这次回来之后对他的态度有了变化,但是他没想过发展的这么快。 十分别扭的背对着埃什卡,狄更斯的耳朵通红一片,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低吼,里面有人呢!你就不能等会?! 温暖的水汽打湿了埃什卡的睫毛,埃什卡十分淡然,似乎一点都没注意到狄更斯的羞愤,或者说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作为他圈养的人类,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属于他的,看一下都是理所应当。 高大的身影站在狄更斯背后,狄更斯只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能够感受到背后属于埃什卡身上冰冷的温度,和温热的呼吸。 背后的肌肤感受到皮革冰冷特殊的触感,狄更斯下意识往前躲,然后就被另一只手从前面扣住了脖子,没法逃避。 手指划过白皙消瘦的后背,上面烙印的花纹仿佛获得生命一般开始蠕动起来。 浴室里,耳边是流淌的水声和埃什卡清浅的呼吸声,狄更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身体因为背后的触碰忍不住颤抖。 他觉得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颤抖的声音丝毫没有杀伤力,埃什卡抬眸看向狄更斯已经绯红一片的脸颊和耳朵,你害羞了?我这样会让你觉得很别扭吗。 手指顺着脊椎滑下,停留在腰窝,皮革带来的触感让狄更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废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狄更斯听见耳边响起一声轻笑,若即若离的手指再次变换位置,落在了肩胛骨上。 我在看我的东西,顺便留下点记号。埃什卡看着那白皙皮肤上自己的杰作,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原本烙印在上面的图案以及彻底变了,伴随着埃什卡最后一笔,那些古老神秘,带有奇异力量的花纹蠕动着隐藏进了皮肤之下。 狄更斯只感觉背后的皮肤一阵灼烧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灼烧感就消失了。 呼。狄更斯缓缓吐出一口气,侧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埃什卡一眼,搞完了吧?搞完了就出去! 埃什卡松开控制住对方的手,站在水流下欣赏着那单薄后背上若隐若现的花纹。 狄更斯咬了咬牙,转过身把人推了出去。 平复下身体的悸动,狄更斯站在镜子前,微微侧身,看见了背后的花纹,看起来刚刚埃什卡就是在弄这个。 眼神微暗,狄更斯看着那已经完全变化的花纹。他之前就弄清楚了那东西代表着什么,能够随意更改这东西的人。 狄更斯眯了眯眼睛,他还真是中大奖了。 埃什卡站在房间里,身上湿漉漉的,衬衫完全贴在了身上,不过他并不在意,随手将垂下的发丝撸到一边。 很快狄更斯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穿着浴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见埃什卡浑身湿透的样子,眼睛很不争气的在那若隐若现的上半身上流连。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身材好,但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看见了。 你,去洗澡,快点。从行李箱里找出合适的衣服,狄更斯又把人塞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说: 芜湖~ 见天也是搞事的奈亚子呢!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78 控制室里, 船长将怀里已经没有声息的人推到地上,猩红的鲜血缓缓的在大幅悄无声息的身躯下蔓延开。 将手里泛着寒光的尖刀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丝质的手帕,仔细的将手上的液体擦拭干净。 偌大的控制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液体滴答的声音, 待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室内。 只有应急灯忽暗忽明的闪烁着, 偶尔照亮的地方, 目光之处满是粘稠干涸的血液。 这里依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场, 除去在擦拭刀具的船长, 大幅, 二副,三幅, 这艘巨大游轮上主要的工作人员全部倒在了这里。 完全封闭的控制室,已经变成了恐怖屠宰场, 只有那些在船舱里无知无觉的客人在狂欢。 擦干净手上的鲜血,船长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枚老旧的怀表, 无光的眼眸主流在怀表上, 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背后响起咀嚼吞咽的声音,扭曲恐怖的怪物裂开了巨大的口器, 将地上的尸体塞入内里, 咀嚼吞噬。 肌肉骨骼撕裂崩碎的声音回荡在控制室里, 船长收起怀表, 身姿笔挺的站在一边,安静的等候着进食结束。 黑暗中恐怖的生物发出满足的喟叹,扭曲的不可描述的躯体开始缩小。船长转过身, 在控制台上按下几个按钮, 应急灯熄灭。 灯光正常的亮起, 刺目的白光照亮整个空间。 金属的墙壁泛着冰冷的光,飞溅的鲜血,拖拽留下的痕迹,大滩大滩的鲜血,充满死亡气息的控制室内,一个小女孩站在干净的地面上。 棕色的眼睛意犹未尽的眯起,似乎对刚刚的一餐很满意。 夫人,狄更斯也在船上,我们的计划要不要先推后?低沉的声音响起,莉娜看向对方,不用。 莉娜眯起眼睛,诡异的虹光在其中流转,她并不是忌惮狄更斯,而是狄更斯身边的那个存在。 虽然不知道对方名讳,但是直觉告诉她要离对方远点,最好从来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 我已经控制船静止在海面了,接下来要直接动手吗?无光的眼眸一直停留在莉娜身上,数年如一日。 莉娜抬起手,小女孩白皙幼嫩的手臂上布满了恐怖的青黑色血管,似乎下一秒就会溃烂。 暂时不用,船上还有其他人,如果我们不小心触动祂们的猎物,是会被追杀的。 对于猎物,祂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不允许其他的存在抢夺。信徒之间或许没有那么明确的界线,但是 莉娜脸色难看,这艘船上课不只有信徒的存在,那些光是想象就会让她战栗恐惧的存在,真实的,存在在这艘船上。 如果在不找到合适的躯体,这具身躯就会崩溃腐烂,变成一堆烂肉,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但是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这具身躯还没有留下子嗣,如果崩坏,就意味着她彻底的死去了。 虹光在眼中闪烁,寄居在这具脆肉□□中的怪物发出愤怒的嘶吼,祂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祂已经找到了好的寄居体,只要等待时机,在那些存在都不注意的时候,转移过去就好了。 反正以目前船上的情况来看,祂看上的寄居体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不要让狄更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个叫阿芙乐尔的人,别去接触她。莉娜充满稚气的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冰冷。 我明白了。船长点点头,没有对莉娜说的话有丝毫的质疑,就像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 阿芙乐尔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紧紧的捂着耳朵,但是依旧无法阻止那声音传入大脑。 她颤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那无休止的,爪子抓挠钢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 阿芙乐尔嘶吼着,掀开被子,发狂的扔着视线之中所有能看见的东西。台灯,枕头,花瓶,只要她能抓到东西。 她将那些东西狠狠的砸向墙壁,企图以这样的手段来阻止那声音的响起。 嘶吼声伴随着砸东西发出的巨大声响,很快就引来了房务员。 前来查看情况的女佣拉开门被眼前的情况吓的不轻,原本美丽优雅的女人像个疯子一样尖叫着,将房间里的东西砸的粉碎。 一抬头,一双赤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那里面满是疯狂。 女佣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那眼神太过可怕了,就像一个神志不清的杀人犯一样,她害怕自己会受到对方的攻击。 第76章 阿芙乐尔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脸上带着怪异扭曲的笑容,摇摇晃晃的从床上走了下来。 你是来杀我的吗?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羽毛,柔软,纤细,轻飘飘的。 女佣僵硬的摇头,不,我不是,请您冷静一点,我去给您叫医生。女佣想要逃走,但是她不敢,因为眼前的女人太过恐怖了。 她清楚的看见,对方手上满是鲜血,她不知道血是怎么粘上的,她也不想知道,但是怎么想都会觉得恐惧。 阿芙乐尔歪了歪头,抓挠声,语调诡异呓语,她听不见眼前的女人在说什么,不过她不在乎。 她不会死的,她要活下去,她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啊!!!刺耳尖锐的尖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船员们往尖叫响起的位置跑去。 穿着工作服的女佣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她身前的房门大开着,女佣颤抖着指向门里。 船员往里面看去,在看清楚里面的画面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里一片凌乱,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恐怖的是房间中央的吊灯上吊着一个人。 女人用床单撕成的布条吊死在吊灯上,肚子被刨开了,鲜血内脏流了一地, 那具尸体伴随着船舱的晃动,像风铃一样微微摇晃着,眼睛狰狞的凸起着,透过披散发丝的缝隙死死的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女佣。 女佣的脸上满是鲜血,被吓的不轻,哆哆嗦嗦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船上的医生赶了过来,在看见这幅恐怖又及其惨烈的画面之后,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他知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人,一个因为颠茄中毒产生幻觉的可怜女人,之前还因为中毒的原因跳海自杀,只不过被同行的人救了回来。 你先去休息吧。船长不在,医生只好暂时处理起情况。女佣颤抖着点点头,恍惚的离开了现场。 医生无奈的看着对方的背影,亲眼目睹这样的场景,对普通人的冲击力可想而知,希望对方能够缓过来吧。 船上出现人命,又是如此惨烈诡异的情况,医神立刻在第一时间封锁现场,并且警告在场的船员,不能把这里的情况说出去。 要知道这所游轮上可是有着不少富商权贵,要是被他们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影响太过恶劣。 好在这里本身就处在角落,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到。封锁了现场,医生有些焦躁,去通知船长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忍不住要自己去找船长的恶时候,那个被他派去叫人的水手回来。 水手脸色难看,神色严肃,我没找到船长,大幅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该死的!医生低声咒骂起来,偏偏是这个时候。眼睛看向已经关闭的房门,那具尸体不可能放着不管。 而且,那位女士是有同行人员的。 深思了一会,他决定将这里的情况告诉那位同行的男士。 现在看来,对方很有可能是自杀,毕竟之前就有过颠茄中毒产生幻觉的情况,如果毒素还有残留的话,产生幻觉并且自杀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做了决定,医生让水手看好这里,不让被人靠近后就去通知那位同行的男士了。 正在撰写手稿的狄更斯听见敲门声有些意外的看向门口,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红熡薯院 放下手里的比,狄更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埃什卡,穿着宽松睡袍的英俊男人依旧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古朴书籍。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狄更斯心里嘀咕了一句,放心的拉开了房门。 看着站在门口的医生,狄更斯有些意外的挑眉,是有什么事吗? 医生看了看周围,神情严肃,进去说吧。 狄更斯微微皱眉,有些不太情愿,他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呢。 不过医生态度坚决,狄更斯只能让开身子,让对方进来。 埃什卡抬头看了一眼医生,然后就继续看书了。狄更斯以为对方会诧异自己房间还有人,没想到医生却像是完全看不见埃什卡一样,眼神直接略过了沙发。 很抱歉,这件事比较特殊,在房间里说比较安全。医生确认房间里没人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狄更斯看一眼埃什卡,确定了,对方看不见他。 发生了什么事?您似乎有些着急?狄更斯默认了医生的话,不动神色的挡住了沙发的位置。 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女士,我们刚刚发现,她在房间里自·杀了。 作者有话说: 羊了个羊,我真的会谢,我今天中毒一样,玩了一上午,玩的感觉脑子被人打了一样,有一种不顾生死的睿智感。orz 第一关:这算什么东西? 第二关:我是什么东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79 阿芙乐尔死了?自·杀? 狄更斯面沉如水, 湛蓝色的眼眸阴沉了下来,像是积蓄着风暴。 你是说,自杀。狄更斯缓缓的说,那个词语在唇舌之间咀嚼缠绕, 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医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僵硬着点了点头, 是的, 我想应该是毒素的原因, 请节哀。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压抑的气氛让医生忍不住小步的后退着, 直到脊背靠在了冰冷的房门上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能去看看她吗?毕竟我们是一起来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狄更斯揉着眉心, 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一般。 他微微皱着眉,俊秀的脸脸上是背上和懊恼。似乎是在责怪自己, 将阿芙乐尔的死亡怪罪在了自己身上。 医生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可以的, 您现在就去吗?用不用换一下衣服? 他还是很害怕同行的人闹事的,就算这件事并不是游轮的责任, 但是如果被闹到是绝对不好收场的。 狄更斯摇了摇头, 不用了, 现在就去吧。 阿芙乐尔死了吗?狄更斯不知道, 在他没有亲眼看见对方尸体之前,他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死亡在他看来并非是不能摆弄的事。 对于那些存在来说,死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生与死对于祂们来说不过是可以操控游戏, 只有人类才会想尽一切办法逃离死亡。 而阿芙乐尔绝对不是一个会坦然死去的人, 她渴望活着,为了活下去可以付出一切, 她挣扎的,不肯屈服于死亡。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自杀? 好的,请跟我来。医生点了点头,率先打开门在前面带路,狄更斯回眸看了一眼埃什卡,埃什卡也抬眸。 两双美丽的眼眸在空中对视,狄更斯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跟在医生后面关上了房门。 阿芙乐尔的事应该不是埃什卡做的。 埃什卡是不会插手他的事情,而且对方这段时间里埃什卡一直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异常,似乎连自身的力量也被限制住了。 两个人行色匆匆的来到房间门口,守在门口的两位水手在见到医生之后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比较那画面太过惨烈恐怖,他们只不过是有着几年航海经验的水手,面对那样血腥的画面同样会感到害怕。 画面有点血腥,请先做好心理准备。打开房门前,医生深呼吸着,告诫着身后的狄更斯。 狄更斯点点头,他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连关着门都无法阻断气息,由此可见里面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推开门的瞬间,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狄更斯抬起手捂住鼻子,眉毛紧紧的皱起。 悬挂在吊灯上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此时正安静的躺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肚子大开着,没人敢去把内脏塞回去。 让那些水手将尸体放下来已经是他们所能做的极限了。 医生用手帕捂着口鼻,站在门口,狄更斯上前一步,蹲在尸体身边。 从衣服来看,这确实是阿芙乐尔所穿的衣服,但是他却敏锐的查觉得到了不对劲。 这具尸体的身高不对劲。 她要比阿芙乐尔。 狄更斯目光落在对方的裙摆上,阿芙乐尔今天穿着的事一件连衣裙,以她的身高,这件裙子不过到她膝盖下面一点。 而现在,裙摆已经到了小腿肚。 目光落在被乱发遮盖的脸部,狄更斯伸出手,干脆利落的将挡在脸上的头发拨开,一张苍白充满恐惧的女人面容暴露在空气中。 但是,这张脸并非属于阿芙乐尔。 医生刚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安静的狄更斯,就看见对方已经站起了身,这不是她。 第77章 突如其来的否定让医生愣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眼神从狄更斯身上落在了女尸身上。 紧接着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作为救治阿芙乐尔的人,他对那个美丽又端庄的女子很有印象。 那是一位美丽优雅又十分年轻的女士,虽然因为颠茄中毒的原因,她的神情十分恍惚,但是那也丝毫不会妨碍到对方的美貌。 甚至因为中毒的原因,多了一分惹人怜爱的姿态。 而眼前这个人,年纪已经到了中年,苍白的脸上有着不少皱纹,眼球充血凸起。 虽然同为女性,但是这绝对不是阿芙乐尔。 狄更斯看着地上这具被开膛破肚,死装极为惨烈的女尸嘴角勾了勾。 果然,阿芙乐尔是不会甘愿死去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着,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自杀。 这,这是谁?医生没有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如果死去的不是阿芙乐尔,那阿芙乐尔去什么地方了? 尸体为什么会穿着她的衣服? 医生咽了咽口水,他虽然不想多想,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明白,这件自杀案已经彻底改变了性质。 阿芙乐尔还活着,但是恐怕已经疯了,她现在估计已经把自己藏起来了。狄更斯缓缓的转过身,目光落在医生身上。 谁先发现的?如果他没猜错,那个所谓的,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就是阿芙乐尔。 他虽然不知道阿芙乐尔想做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彻底打破了船上的平衡。 医生回过了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是一个女佣,我让她去休息了。您的意思是 狄更斯沉默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我想你猜对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杀人犯正在这艘游轮上。 医生感觉自己要疯了,一个疯子,一个有着虐杀倾向的疯子正在船上流窜,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她的下一个猎物。 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吗?! 我得去找船长,现在的失态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医生咽了咽口水,有些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房间。 狄更斯站在房间里,地上的尸体睁大着眼睛,凸起的眼球死死的盯着天花板,浑浊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抬头向着天花板看去,狄更斯忍不住一愣,天花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画下了一个古老的符号。 那似乎是什么东西的腕足,它隐藏在吊灯之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狄更斯面色凝重起来,他走到吊灯正下方,正是阿芙乐尔休息的床。 用力推开床,床底的地板上,像是野兽抓挠一样的痕迹映入眼帘。狄更斯蹲下身,手指拂过那些抓痕,带起了一些粘腻腥臭的液体。 似乎是想到了上面,狄更斯走到墙边,在细细寻找之后,找到了墙纸的缝隙,用力撤下墙纸,隐藏在背后的东西终于漏了出来。 锈迹斑驳的墙面上,干涸的血液写满了数字,恐怖的抓痕掺杂在其中。 狄更斯将整面墙的墙纸都撕了下来,一句用鲜血涂抹的话语映入眼中。 【赞美伟大的克苏鲁!】 狄更斯缓缓呼出一口气,扔掉手上的墙纸,这里并不是所谓的房间,而是一间牢房,曾经关押着信徒的牢房。 他原本以为,那座神像已经是极限了,船上有着信徒而已,但是他没想到,这艘船都和那位拉莱耶之主有着极深的关系。 怪不得,怪不得阿芙乐尔会在这里发疯。她本身就和克苏鲁的信徒有着牵连,而且精神不稳定。 走出房间,狄更斯环视四周,海水冰冷腥咸的味道涌入肺部,他似乎听见了那来自深海之中,来自拉莱耶的低语。 转了转手指上的秘银戒指,那些声音渐渐消失。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阿芙乐尔,毫无疑问的,这艘船上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另一边,伪装成女佣的阿芙乐尔迅速的离开的现场,她神色淡然冷静,洋甘菊一般的眼眸里闪烁着微光。 她撬开了女佣的一间房间,在确认四周没人之后走进去关上了门。 脱去身上沾满血迹的衣服,阿芙乐尔将手里的小刀扔在一边,走进浴室,打开开关,温热的水流顺着蓬头落下。 冲去她身上的血迹,阿芙乐尔闭着眼睛,将身上的血迹洗去。 从衣柜里找到一身简单方便的衣服,阿芙乐尔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冷静,充满理智。 似乎刚刚的疯狂以及那残忍的虐杀都是错觉。 我不会死的,他们都想杀我,狄更斯,你应该明白的,你很聪明,我相信你找的到我。 冷静之下,压抑着疯狂和残忍。 做完着一切,阿芙乐尔将小刀放好,像影子一样离开了房间。她很清楚一件事,如果在待在那间房间里她会死。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她要逃走,于是她逃了,并且还让自己死去了。 阿芙乐尔不知道能瞒过多少人,能瞒多久,但是在她被其他人发现之前,她希望狄更斯先找到她。 确认阿芙乐尔还活着之后,狄更斯倒是放松了一些,回到房间,埃什卡依旧安静的坐着。 你是不是不能插手这里的事?狄更斯看着埃什卡,他需要得到一个答案。 埃什卡抬起头,银灰色的眼眸毫无波澜的看向狄更斯,是的,因为那个人类是其他人的猎物。 我只需要保证你的安全就够了。其他人类的事,他并不屑于去管,毕竟能吸引他目光的只有狄更斯一个。 也就是说,你不能插手,但是我可以对吗?狄更斯指了指自己,埃什卡默认了。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到,你们之间的小游戏,我们不会插手。在祂没有对你动手前,我是不会插手的。 祂是谁?狄更斯紧紧盯着埃什卡,他隐约猜到埃什卡的身份,如果埃什卡都对那个存在有所顾虑,他恐怕也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计划了。 埃什卡没有回答狄更斯的问题,只是抬起手揉了揉狄更斯的脑袋,去玩吧,没什么好顾虑的。 作者有话说: 阿芙乐尔怎么可能自杀呢,她那么想活着。(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80 还是没有找到人。医生白着一张脸, 他去船长大幅的房间找过,包括几个人平时最经常的待的地方。 而且,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是游轮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并且, 控制室里空无一人, 没有人在控制这艘游龙。 这艘承载着上百位权贵富豪的游轮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座海中孤岛。洪楼薯原 狄更斯面色凝重, 他之前隐约感觉到船长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是因为阿芙乐尔的事, 他就没有放在心上。 船长虽然身上有同类的气息, 但是他似乎没有针对阿芙乐尔的意思,狄更斯自然而然就忽略了他。 包括到现在, 船长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是在避开他。 不用找了, 你估计现在找不到他。狄更斯揉了揉眉心,感觉到一阵的烦闷。 甲板上, 阿方索惊鸿一瞥的身影一直重复在脑海里。阿芙乐尔现在孤身一人在游轮上, 如果被阿方索找到那才是糟糕。 暂时不要把情况告诉其他人,我会尽快解决的。狄更斯看向医生, 湛蓝色的眼眸中泛起奇异的光泽。 与他对视的医生张了张嘴, 似乎想要说说些什么, 但是在与狄更斯对视之后, 似乎被那奇异的光泽吸引了,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好的,我明白了。他目光呆滞, 脸色僵硬, 呆呆的重复着这句话。狄更斯点点头, 转身向大厅的方向走去。 在他走后,目光呆滞的医生才猛地回过神,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尖锐急促的疼痛从大脑深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迫不得已顺着墙壁缓缓坐下。 那种疼痛就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钻来钻去。 等到剧烈的疼痛过去,医生浑身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眼镜。 擦了擦镜片,他从新带上眼镜,镜片之后,绿色的瞳孔周围浮现出一圈诡异的红色血线。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船上的人似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意思,身穿华贵礼服的男男女女在大厅之中交谈嬉笑。 这次的海上旅途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是路程,更是一次社交,合作的机会。 能够登上这艘游轮的,除去水手和佣人,每一个简单的。 他们有的人拥有着大量的财富,有的人身居高位,有的人拥有着神秘而危险的力量。 狄更斯无疑就是属于最后一种。 第78章 在他出现在大厅的那一刻,有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有审视,有端详,有贪婪,也有诧异。 从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取过一杯香槟,狄更斯走向了角落,湛蓝色的眼眸一点一点的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划过。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阿芙乐尔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礼服,脸上洋溢着一丝优雅的笑容,线条匀称健康的双臂上带着白色的丝质长筒手套。 脖子上一串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珍珠项链,柔软的棕色发丝挽成一个温柔的发髻。 很难想象,光是从外形来看,眼前这个优雅迷人的女人在前不久会是怎样一副歇斯底里的疯狂样子。 阿芙乐尔也看见了狄更斯,她似乎有些诧异,站在原地停止了交谈,然后脸上扬起一个神秘的笑容冲着狄更斯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狄更斯搞不明白阿芙乐尔想做什么,她既然已经逃走了,就应该藏起来,而不是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无论是克苏鲁的信徒还是阿方索。 他们都在找她,想要杀了她。 危险的眯起眼睛,狄更斯透过人群紧紧的盯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只是将耳边的发丝别再耳后,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折射着奇异的光彩。 狄更斯一愣,脑子里忽然闪过无数画面,觥筹交错的舞会,女人脖子上闪烁着光彩的珍珠项链,破碎的镜子,以及女人压抑的哭泣声。 等狄更斯回过神,阿芙乐尔已经消失了,她就像一抹幻影,毫无痕迹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揉了揉太阳穴,狄更斯准备去找对方,无论怎么样,还是将阿芙乐尔放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最安全。 是你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身体好些了吗?惊喜怀念的声音响起,狄更斯回头看去。 一阵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狄更斯瞳孔一缩,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 是您啊,没想到您也在这里。狄更斯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动,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将他送到医院的玛丽太太。 和曾经的房东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狄更斯不知道两个人是否是同一个人,但是他没有在眼前的玛丽太太身上感受到任何异常,或者同类的气息。 她就是一位普通的人类女性,拥有着富裕的家庭的中年女性。 真是意外,怎么感觉清瘦了不少。玛丽对于遇到这个孩子很开心,脸上的笑容没维持多久就淡去了,脸上挂满了关切。 比起曾经在医院的狄更斯,眼前的狄更斯无疑是清瘦了不少,脸色也十分苍白。 虽然狄更斯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 目光略过玛丽向着人群扫了一眼,狄更斯暂时放弃了去寻找阿芙乐尔的主意。只是有些晕船,没什么大问题。说起来,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狄更斯打量着眼前的妇人,玛丽笑了笑,我的丈夫,他是个工程师,之前参与了港口的修建,这艘游轮是之前一个富商送给他的。 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玛丽掩嘴笑了笑,只不过,我和他都不怎么熟悉这一块,就卖了出去。 这次是买下游轮的人邀请我们来的。 狄更斯目光闪动了一下,他想起了之前阿芙乐尔那所房间里的东西。 他也在这里吗?我是说,我想要去感谢他,之前的事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他。 作者有话说: 比较短小,卡文了,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81 当然, 我想他一定很欢迎。玛丽十分开心,她十分喜欢狄更斯,不仅仅是因为他很像自己的孩子。 还有狄更斯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令她着迷的感觉。 想到这里, 玛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藏在手腕上的吊坠, 眼神有些迷离。 这一切难道都是您的旨意吗。 玛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炙热起来, 她相信自己身上的异常是神明给她的旨意,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但是他是不会放过狄更斯的。 那就好, 我后面一直想要答谢你们, 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狄更斯目光闪了闪,大厅里人们交谈的声音似乎被隔离在了外面。 玛丽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拉狄更斯, 狄更斯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玛丽的手。 玛丽似乎没有想到狄更斯会躲开,伸过去的手稍微僵硬了一下, 怎么了? 狄更斯腼腆的笑了笑, 抱歉啊,我有点不是很习惯, 之前受了点伤。说着狄更斯伸出手晃了一下。 玛丽的神色一下变得担忧起来, 受伤了?严不严重?我哪里有外伤药, 需要我帮忙吗? 狄更斯笑着摇摇头, 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此时眼前的玛丽似乎与曾经的房东重合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让狄更斯怀念的慈爱。 目光沉了沉, 狄更斯猛地回头看向人群, 他刚刚感受到了一股存在感极为强烈的视线。 一个人影在门口一闪而过, 狄更斯目光瞬间凝重起来,抱歉啊,我还有点事,要先离开一下。 说完,狄更斯直接向着出口的位置走去,玛丽站在原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狄更斯离开的速度太快了,她只能站在原地握紧了手里的吊坠。 狄更斯穿过人群来到了出口,目光四处搜寻,刚刚他再一次看见了阿方索,他能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 在想想刚才阿芙乐尔突然出现又消失,狄更斯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顺着离开的通道,狄更斯快步追了过去,目光落在尽头,阿方索站在那里,狄更斯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张原本对于狄更斯来说很是亲近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阿方索双手插在口袋里,他看着不远处的狄更斯,眯了眯眼睛。 虽然不知道主为什么会将目光落在那个普通又平凡的人身上,不过,这并不是他介意的。 主要主想要的,他就会去做,只要主下达的旨意,他就会去完成。 阿方索狄更斯死死的盯着那个身影,如果阿方索一开始就是恶人他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是他们的相遇对于那个时候的狄更斯来说无疑不是一种放松,他曾经将阿方索视为温暖而不耀眼的光芒。 而阿方索却用冰冷的现实将他的一切想法讽刺成笑话。 好久不见啊。阿方索耸了耸肩,对于狄更斯几乎吃人的目光并不放在心上,脸上的笑容阳光又亲切。 就像他们驾车走过的那条路,路上阿方索也是这么笑着,唱着民谣,像个温暖人心的小太阳。 狄更斯面色冰冷,他并没有贸然接近阿方索,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根据那些时间和阿芙乐尔的通信,他很确定,路易斯他们绝对是死在阿方索手里的。 见狄更斯没有接近自己的意思,阿方索也没有失落,只是轻描淡写的挑了挑眉,还真是警惕呢,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他满不在意的笑了笑,英俊的眉眼带着一丝恶意,我的目标可不是你哦,而且,当初的我可是保护了你,在路易斯的手上。 阿方索似乎有些委屈,他皱了皱眉,狄更斯老师你现在的这种反应还真是令人伤心呢。 是吗,难道不是你一开始就误导了路易斯吗。狄更斯完全没有相信阿方索的意思,一开始他也好奇为什么路易斯会对他的态度那么极端。 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阿方索在误导路易斯。路易斯是一个灵感很高的人,并且研究着有关的课题,这种人太容易被蛊惑了。 阿方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聪明呢,狄更斯老师,不过我的目标却是不是你呢。 并不,主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直接对狄更斯出手。 阿方索眼神暗了暗,他没有想到,他把人都带到那位旧日支配者的面前狄更斯都能活下来。 可想而知,注视着狄更斯的存在是多么强大的一位存在。 真是令人嫉妒呢。 阿方索充满恶意的想着,他那么崇拜主,愿意为主付出一切,但是却从没有得到过注视。 包括他的那位姐姐。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阿方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地下还真是冰冷呢,墓土腐朽的气息,蛆虫在眼眶里穿梭,如果不是主的信徒们需要一个死于非命的祭品,他或许这辈子都会沉眠在那冰冷的墓地里。 不过也好,他那个伪善有可恶的姐姐死了。 你的目标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狄更斯讽刺的勾起嘴角,湛蓝色的眼眸冰冷的像涂了毒的刀子。 第79章 其中的恶意浓郁的快要溢出,你的目标是谁,我的目标也会是谁。 正如他所言,阿芙乐尔就是他们现在的目标。 阿方索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甚至快乐的想要鼓掌,那真是太荣幸了,狄更斯老师,你已经救了阿芙乐尔一次,你觉得你能不能救她第二次呢? 粘稠浓郁的恶意从那美好的笑容中溢出,带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阿方索缓缓走向狄更斯,你猜猜,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狄更斯脸色微变,他想起了阿芙乐尔脖子上的那一串散发着迷人光泽的珍珠项链。 哎呀,已经想起来了吗?阿方索有趣的看着狄更斯微变的脸色,虽然他不能对狄更斯出手,但是在严谨的契约也是有空子可以钻的。 只要狄更斯难受,主就会开心,他也就会开心。 狄更斯深深看了阿方索一眼,转身离开了这里,他现在要去找到阿芙乐尔。 在晚的话,恐怕有些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玛丽见许久没有看见狄更斯的身影,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大厅,时间不早了,她是时候回去休息了。 想到这里,玛丽放下手里的酒杯,向着房间的位置走去。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玛丽有些诧异的看着站在自己房间面前的船长,船长?有什么事吗? 船长转过身看着玛丽,这么晚来打扰您真是抱歉,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夫人了。 玛丽笑了笑,没关系的,不需要客气。如果我能帮上忙就在好不过了。船长点了点头,十分感谢,请跟我来。 玛丽点点头,跟着船长向着控制室的位置走去,对了您怎么在房间外面等我?我的丈夫他不在房间里吗? 船长侧脸看向玛丽夫人,对方像一个正常的贵妇太太一样,担忧着自己丈夫出轨。 先生并不在自己房间里,我敲了门,里面并没有人。夫人是在担心他吗?船长接上了话题。 玛丽哭笑了一声,虽然和您说这些不太好,但是您是清楚的,我已经老了,并且变得不怎么漂亮了,而我的丈夫,依旧那么英俊。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掺杂了几分甜蜜,虽然他很爱我,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身边年轻的女孩子很多。 船长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士。不仅长相英俊,而且有钱。 他活了很久很久,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和夫人待在一起,但是不妨碍他见过太多的事。 即使是夫人,也曾经遭遇过背叛,只不过他们并不在意那些而已。 夫人只在意是否能生下子嗣,是否能够将那具躯体和容颜保留下去。 而他,一个没有内里人,是不会在意那些事的,他只需要永远待在夫人就够了,即使换了无数具躯体,即使已经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不说这些了,您还未成家吧?我认识很多不错的,需要为您介绍吗?或许是女人的天性,玛丽很自然的打量着船长。 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不是年轻的小伙子,但是身材挺拔,长相英俊,并且有着不错的身价,相信会得到不少小姐寡妇的青睐。 并不需要,谢谢您的好意了,我恐怕并不需要家室。这具身体完成任务就可以舍弃了,只不过是工具而已。 那还真是可惜呢。玛丽诧异的捂住了嘴,没有仔细追问原因,那样无疑是一种冒犯。 到了。船长站在一间房间外,玛丽看着房间,是一间简单的房间,只不过位置很是偏僻。 船长推开门,玛丽向里面看去,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前摆着几个洋娃娃。 能够麻烦帮我照顾一下照顾孩子吗?我有点事要离开一段时间。 这是您的孩子吗?真是可爱呢,好孩子,我叫玛丽,你可以叫我,玛丽阿姨。玛丽看着可爱的小女孩,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 莉娜抬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玛丽阿姨好。 作者有话说: 真的好卡好卡,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82 船长十分贴心的为两人关上房门, 那就麻烦您了,玛丽太太。 伴随着一声极为细小的锁扣声,船长看了看周围,像忠心的卫兵一样站在门前, 等待着什么。 很快, 房门被打开, 玛丽一脸笑意的抱着已经睡着的莉娜走了出来。 原本整齐的鬓发此时有些凌乱, 但是并不妨碍玛丽的好心情, 风韵犹存的贵妇人一脸慈爱的抱着怀里睡着的女孩。 轻轻拍打着女孩的后背, 像一位母亲一样温柔亲切。夫人。船长无光的漆黑眼眸在玛丽身上巡视了一圈后恭敬的垂了下去。 照顾好莉娜, 不要出现在狄更斯面前,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们就离开。她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船长。 然后十分优雅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衣服, 玛丽皱了皱眉,眼中的虹光一闪而过。 这具躯体对于她来说哪里都好, 就是和狄更斯有关系。 狄更斯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就意味着麻烦,十分棘手麻烦。现在要面对这个麻烦, 让玛丽有些糟心。 我明白, 夫人请多加小心。船长接过沉睡的莉娜,声音依旧冷淡毫无起伏, 就像一个人偶, 机械般的执行着每一个命令。 玛丽伸出手, 取下一直缠绕在手腕上的吊坠, 眼中虹光微动,嘴角忽的扬起一个笑容。 这从某种角度,也是一种默认。 她认得着上面的气息, 和那个闯进山庄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可以说一模一样, 很明显, 玛丽所信仰的就是祂了。 按理来说,更换躯体的最优解就是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只不过她很清楚,那个孩子不是她能动得了的,况且她也不敢在那个存在面前造次,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玛丽。 只不过,刚刚在抢夺躯壳时无与伦比的顺利从某些角度也算是一种默认了。 祂非但没有庇护她,甚至于在其中推波助澜。 对于那些存在来说,不过是一个信徒而已,根本不会被祂们注意到,谁会去观察地上的蚂蚁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玛丽哼笑一声,将裙子上的褶皱拍平,若无其事的走向记忆中的房间。 不管怎么样,只要耐着性子等待就好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玛丽打开房门,她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此时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这么晚才回来?沃利斯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见到是玛丽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 玛丽笑着放下手里的扇子,你猜猜我在船上遇见了谁。 沃利斯很乐意配合自己的妻子,他装作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坐直身子,是谁? 玛丽笑而不语,猜猜看嘛。 沃利斯无奈的耸耸肩,认输的说道:我可猜不到,我可从来猜不中你的谜语,快说吧。 玛丽十分满意对方的态度,开心的抬了抬下巴,是狄更斯,那个被我们救下的孩子,真是太令人吃惊了。 沃利斯有些诧异,眼神微动,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居然是他,真是没想到,他最近怎么样了。 玛丽脱下繁琐的衣裙,换上舒服宽松的睡裙,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一开始他的样子确实有点狼狈,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某个老牌家族的孩子吧。 沃利斯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一种气质,你懂得,我在那些老牌贵族身上见过的。玛丽坐在沃利斯对面,十分笃定的点着头。 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清瘦,比之前遇到我们的时候更瘦了,真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 玛丽目光恍然,声音轻飘飘的,如果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照顾好他,让他长的健康又强壮。 亲爱的。沃利斯突然十分严肃的喊了玛丽一声,玛丽一愣,然后像是回过神一样,有些疲惫的捂住脸,抱歉亲爱的,我又忍不住想起我们的孩子。 沃利斯站起身,将沉浸在痛苦中的玛丽揽入怀中,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安慰着玛丽,他看不见玛丽那双闪烁着虹光的眼睛,玛丽也看不见他眼中的冷漠和疯狂。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 两个人依偎了一会,沃利斯放开玛丽,玛丽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泛红,疑问的看着沃利斯。 沃利斯握住玛丽的手,表情严肃,玛丽,你知道的,我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 第80章 玛丽点点头,她很清楚自己丈夫曾经有过一段十分不光彩的过去,不过她并不介意那些。 我找到了那个孩子。沃利斯深呼吸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他的瞳孔微微颤抖着,她居然还活着,亲爱的。 我不敢相信,你知道我有多么震惊吗,她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奇迹沃利斯再也压抑不住笑容。 有些癫狂的对着玛丽吼叫着,脸上的狰狞疯狂让他看起来十分恐怖。 玛丽却像已经见过很多次一样,十分淡定的拍了拍沃利斯的手,我明白的,亲爱的,我能理解你,没关系的。荭熡薯媛 冷静点。就像做了千百遍一样,玛丽安抚着激动的沃利斯,即使她的手臂被掐的青紫,但是她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沃利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脖子上如同蜘蛛网一般的青筋渐渐消失,抱歉,我有点激动。 他放开手,心疼的看着玛丽手臂上的淤青,玛丽十分宽容的笑了笑,遮住了淤青,你要去找她吗? 我已经见过她了,她已经长大了,长的很美,就是不知道有些狼狈,我送了她一身衣服和一些首饰。 沃利斯脸上的表情变得好像沉浸在什么美梦里一样幸福,玛丽不动声色的搓了搓手臂,似乎想要将上面的淤青挖掉一样凶狠。 你会喜欢那个孩子的,玛丽,相信我。沃利斯回过神,歉意的看着玛丽。玛丽点点头,我相信你,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你已经应酬了一天,要休息了。 沃利斯疲惫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时候该休息了,你会喜欢他的。沃利斯揉着太阳穴,拖着沉重的身子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玛丽无奈的微笑着,我会的,好好休息吧,亲爱的。说完,她就关上了灯躺在了沃利斯的身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所有人都陷入了安眠,除了个别还在吧台喝酒的人。 漆黑的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人从床上站了起来,黑色的影子像墓碑一般伫立在床边。 熟睡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等过了良久,那个人影才像确定了什么一般离开了房间,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躺着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一双闪烁着诡异虹光的眼睛森冷恐怖。 人影悄无声息的穿过走廊,最后停在一个被暂时封锁的房间。 僵硬的转了转头,他打量着四周,确定没有人在这里之后,伸出手拧开房门走了进去。 被开膛破肚的女尸依旧冰冷的躺在地板上,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沃利斯面无表情的看着死不瞑目的女佣,脸上僵硬的扯起一个古怪的笑容,嘀嘀咕咕的说着,做得好,好女孩,不愧是爸爸的好孩子。 他的声音粘腻阴冷,带着一股让人感觉到恶心的尾调,让人听着就像是某种沾满黏液的冰冷海洋生物爬过你的脊背一样恶寒。 好孩子,爸爸这次不会在失误了,你要相信爸爸。既然你还活着,那就在帮爸爸一次吧。 沃利斯蹲下身,伸出手探向女尸的被割开的肚子,在里面摩挲了一会,在已经冰冷的内脏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石像。 将石像上腥臭的血污擦干净,沃利斯用手上腥臭的污血在墙壁上不断画着什么。 爪子抓挠钢板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四通八达的管道进入了这艘巨大的游轮之中。 另一边,狄更斯睁开眼睛,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埃什卡正躺在他身边,那双特殊的银灰色眼眸此时被眼皮遮住,他只能看见纤长的睫毛。 我出去一下。狄更斯坐起身,他很清楚埃什卡没有睡觉,或者说埃什卡根本没有睡觉这个意识,只不过是陪着他躺在床上而已。 嗯。埃什卡睁开眼睛,银灰色的眼眸落在狄更斯身上,记得穿好衣服。人类的身躯太过于脆弱了。 埃什卡闭上眼眸,他来到了那片红海之下的神殿,那具石棺中的存在,是少见的和狄更斯一样孱弱的存在。 狄更斯披上外套,我知道了。不得不说,埃什卡能够说出这句话很让他欣慰,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将一个非人的存在,染上属于人类的种种,虽然很隐秘,但是狄更斯不可否认的产生了一丝兴奋。 披上厚厚的外套,狄更斯才离开了房间。 阿芙乐尔已经在甲板上等候多时了,她依旧穿着那一身漂亮的礼服,颈上的珍珠项链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丽又温柔。 你想做什么。狄更斯拢了拢衣服,晚上的海风十分冰冷,即使穿着大衣,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冷。 阿芙乐尔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活下去。她仰头看向天空,幕布一样的天空上漆黑一片,群星已经被笼盖。 这是一个无光的夜晚。 我会帮你的。狄更斯皱了皱眉,阿芙乐尔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在对方选择杀死女佣离开那间房间开始。 阿芙乐尔转过身,海风吹动了她柔软的发丝,我知道你会,但是不够,狄更斯,那不够。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遥远缥缈的茫然,狄更斯感觉此刻的阿芙乐尔就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似乎随时都会枯萎凋零。 我看见了阿方索,他想杀了我,或者说让我绝望痛苦的死去。我遇见了我的父亲,说真的,他居然还活着。 阿芙乐尔耸了耸肩,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真是奇怪啊,他还活着,我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依然爱着我,并且数十年如一日的寻找着我。 她颤抖了一下,然后佝偻起身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却依旧在不住的颤抖,他一直在找我,他还没有放弃,他已经杀了母亲,但是不够啊,他还想杀了我。 她干呕着,却没有吐出来东西,狄更斯,你知道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臭味,腐烂的臭鱼一样。 他和阿方索都想杀我,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呢。她不在颤抖,脸上的笑容诡异惊悚,我不会死的,绝地不会。 作者有话说: 就目前,这艘船上,代表泡泡的狄更斯,代表克苏鲁的沃利斯,代表羊妈的玛丽(以被换芯,但也有关系),以及代表奈亚子的阿方索。 是的,阿方索是奈亚子的信徒(揣手手) 泡泡和奈亚子都不能出手,相互制约,所以都是各自的代表相互搞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83 你说, 她能坚持多久?黑法老像一般出现在房间里,脚下的黑色涌动着,似乎有无数东西在其中挣扎。 他十分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丝绸一般的黑色发丝随意的滑落在沙发的靠背上, 焦糖一般泛着诱人光泽的肤色, 深邃充满神秘意味的眉眼。 奈亚拉特霍特普。埃什卡睁开双眼, 银灰色的眼眸穿透黑暗锁定在黑法老的身上, 富有神秘韵味的名字从唇舌之间流露, 带着一丝冷冽。 哼~我可没动手, 这可不算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 虽然违背了也没什么。奈亚拉特霍特普点了点嘴角,深邃的眉眼染上一丝兴趣。 埃什卡站起身, 黑暗对于两人没有丝毫影响,即使没有丝毫光线, 他们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的一切表情。 奈亚拉特霍特普摊开手,好戏要开场了, 我已经找到了最佳的观影地点, 来吧,一起欣赏一番。 埃什卡不为所动, 他懒得搭理对方, 但是奈亚拉特霍特普可不会放过他。 手臂像蛇一样缠绕在身上, 奈亚拉特霍特普整个人像融化了一般, 黑色的粘稠液体从影子中涌出。 它们攀着埃什卡的双腿,很快就将对方彻底拉入黑暗之中。 甲板上,在阿芙乐尔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原本平静的海面还是泛起诡异的波动, 寒冷的海风在瞬间停止。 阿芙乐尔环视四周, 神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开始了。 空气中,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开始蔓延,狄更斯似乎有所感应,他跑到围栏处向下看去。 黑色的海水轻轻的荡漾着,水下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游动,那类似于鱼鳍的东西破开水面,留下一道浪花然后隐没在海水中。 狄更斯呼吸一滞,小心翼翼的后退着,阿芙乐尔站在那里,歪着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声音。 狄更斯她轻声的呼唤着,狄更斯转过头看向阿芙乐尔,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芙乐尔已经站在了围栏边。 第81章 她的一只手伸了出去,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狄更斯看不清,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异样,那东西似乎是吊坠之类的东西。 阿芙乐尔看了看下面,海水之下那些类人的生物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 你狄更斯想要阻止阿芙乐尔,虽然不清楚那个吊坠到底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那个东西会让海里的那些怪物狂躁起来。 跑。阿芙乐尔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笑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之后,她松开了手,那枚吊坠脱离手掌,掉进了海里。 一股奇异的力从海水中荡漾开来,席卷过每一个人的身体,狄更斯像是被重击了一样,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干呕起来。 眼前一片眩晕,像是老旧电视机的雪花一样,耳中回响着巨大的轰鸣,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干呕之后,狄更斯吐出了几口黑色的液体,脸色煞白一片,手上的秘银戒指不停的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船上所有的人都开始了不良反应,他们就像是晕船了一样,感觉天旋地转,呕吐不止,耳鸣眼花,甚至有些人开始剧烈的头疼。 连资历最老,有着十几年航海经验的老水手也开始头晕恶心。 玛丽睁开眼睛,嘴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人型的身躯开始变得扭曲,长满鬃毛的触手从身躯里伸出,没有丝毫规律的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她的脸开始扭曲,脱离人类的范畴,双眼一片赤红,恐怖的解饿感占据了她的脑海。 不停变换的人类躯体终于承受不住来源自身躯深处的饥饿感,恐怖扭曲的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钻进了通风管道。 沃利斯跪在地上,他的身上用鲜血写满了神秘的文字,那些符文像虫子一样在他的皮肤上扭动着,沃利斯却像没有感觉一样。 他将那具尸体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双臂高举过头顶,嘴里吟诵着晦涩陌生的语言。 伴随着吟诵,墙壁上的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文字开始变化起来,诡异的光芒在房间里闪烁着。 沃利斯的声音越发的高昂起来,那尊被他摆放在木桌上的神像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石质的眼眶里无法形容的奇异颜色闪耀着。 地上的女尸被那光芒照耀着,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一样,开始扭曲起来,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沃利斯的瞳孔已经翻到了脑后,恐怖的白色眼球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他肥胖的身躯开始发生变化。 苍老的面容逐渐变得年轻起来,原本斑驳的白发开始变黑,整个人就像是焕发新生一般,生机和活力,重新注入这具苍老的躯体。 那张英俊年轻的脸上无法抑制的扬起笑容,果然,献祭开始了,虽然只是一个开头,但是只要能够完成,他就能够一直维持年轻的样子。 奇异的光芒充斥在房间里,那尊石像依旧沉默的伫立在木桌之上,刚才在哪被鲜血覆盖的外表上涌动。 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游轮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就像是遇到暴风雨一样,强烈的颠簸让沃利斯跌倒在地上,游轮上的灯光开始摇晃明灭起来。 沃利斯有些狼狈的撑起自己,木桌上的神像在剧烈颠簸的之下依旧稳稳的蹲坐在上面,但是仪式被突然打断,神像眼中的光芒已经消失了。 该死的!沃利斯慌乱的爬起来,手脚并用的扑向神像,光芒在石雕上彻底熄灭,沃利斯年轻的面容再一次变得苍老衰弱起来。 他双眼一片赤红,脸色狰狞凶横,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暴躁。 剧烈的摇晃很快就消失了,游轮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头晕恶心的症状开始缓解,水手开始检查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船长大幅他们全部神秘消失的事目前就只有医生以及几个经验充足的水手知道,为了不让游轮上的人恐慌,他们至今都将这件事隐瞒的很好。 但是这次事件之后,他们发现似乎有些瞒不住了。 那些富商贵族开始联合向船员施压,要求船长他们给他们一个解释,他们认为刚刚的事一定是船长没有按照规定的航线走。 而他们头晕目眩的事,也一定是因为食物中毒引起的。 不然为什么整艘船,所有人都在有一样的症状。 穿着睡衣,形象都不怎么端庄的人们聚集在大厅之中,他们将唯一一个能够主事的医生围住,不停的施压要求见船长。 医生一边安抚着客人们激动的情绪一边无奈的苦笑着,他也想找船长啊,他才不想参与这些破事来。 大家先冷静一点,我已经派人去找船长了,大家可以先回房间等待医生大声呼喊着,但是情绪激动的人群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们这些人无论是从家世还是社会地位上来说,都远远高于眼前这个小小的医生。 医生开始烦躁起来,绿色眼瞳外圈的红色开始变的明显起来,不过在此时,大厅之中暧昧的昏黄灯光下,没有人发现他镜片下发生变化的眼睛。 大家稍微冷静一些话还没有说话,游轮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人群发出尖叫,吊灯剧烈的晃动起来,许多人都没站稳跌倒在地上。 医神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桌子,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不过其他人的情况就不怎么好了,那些习惯于养尊处优的贵族们开始发出□□,他们有的人在刚刚撞伤扭伤了。 只不过医生现在没那么多少时间管他们了,作为在海上航行了不少时间的人,刚刚的晃动绝对不是海浪。 更像是,游轮撞上了什么东西,或者被什么东西撞了。 还没等医生理出个头绪,大厅的门被一个水手门的推开了,水手僵硬的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大厅里的人。 发生什么了医生走向水手,刚迈出的脚步僵硬在了原地,水手像木头一样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丑恶的,他们从未见过的恐怖怪物站在那里。 那似乎是一个人类与鱼类想结合后生下的可憎怪物,光滑布满鳞片的类人身躯呈现着一种灰暗的绿色。 白色的肚皮光亮滑溜,正随着呼吸起伏着,背上鱼鳍一样的背脊舒展着,鱼类一样扭曲怪异的头部上,一双凸起的,没有眼皮的眼睛里闪烁着肮脏的光。 脖颈边鱼鳃一样的东西在颤动着,人类一样的四肢上长着便于划水的蹼。 超越人类想象的扭曲长相让静默的人群发出高昂的尖叫,那东西像是被尖叫声刺激了一般,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医生僵硬的站在原地,他死死的盯着那好像恶魔一样的生物,嗓子里发出咕噜声。 鲜血,尖叫,当粘腻的液体溅落在脸上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厅里那些刚刚还嚣张不已的贵族富商门纷纷丢掉了自己的礼仪脸面,疯了一样的四散逃开。 医生颤抖着擦掉飞到脸上的鲜血,扭头就顺着另一条通道离开了大厅。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卡好卡,呜呜呜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84 等到眼前雪花消失, 狄更斯从地上站起身,阿芙乐尔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甲板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狄更斯有些踉跄的跑到围栏边, 向下面看去, 海水此时此刻已经变得平静, 之前那些游曳在其中的东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该死。狄更斯咬了咬牙, 锤了一下围栏。那些东西在完成狩猎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而这艘船就是它们狩猎场所。 有人召唤了它们, 这艘船上所有的人都将是它们的食物。 但是献给什么的祭品只有一个人, 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显然也是猜到了,作为祭品的她如果等待献祭完成, 只有死亡这一个下场。 所以她选择先下手,无论那个组织这场献祭的人开没开始, 那些暴动的怪物必然会先将船上的人杀干净。 到时候,那个主持献祭的人也必然在里面, 只要没有神明插手, 阿芙乐尔就不会必死。 只要如此,她就有办法活下去。 狄更斯面色冰冷, 那么问题来了, 谁和阿芙乐尔做了交易, 让她知道了这个方法, 并且将那个吊坠给了她。 双手死死的攥着围栏,湛蓝色的眼眸阴沉的可怕。从阿芙乐尔跳海开始,一切就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 身后响起细微的响声, 狄更斯浑身一僵, 微风带来潮湿腥臭的气息, 粘腻冰冷的感觉像虫子一样顺着脊背蔓延。 粗重的呼吸声,粘粘的水声,脚蹼在甲板上行走的声音,狄更斯缓缓转身,丑陋的令人作呕的鱼人正四肢着地,像一只狗一样爬向他。 那双凸起,没有眼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狄更斯,里面是浑浊的贪婪和邪恶,黑夜之下,光溜滑腻的皮肤上粘膜散发着腥臭。 第82章 狄更斯呼吸一滞,控制不住的往后靠了靠,后腰抵住了围栏,他下意识回头,目光所及之处是黝黑平静的海水。 他看不见海水之下有着什么东西,但是用脚趾想,如果掉进海里要远远比船上危险。 那丑陋至极的怪物可是长着鱼的脑袋和蹼,水里才是它们的主场。 那东西越来越近,狄更斯回过神,湛蓝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它两侧一开一合的腮,纵观这东西全身,只有腮看着比较脆弱。 而且,用腮呼吸的东西,打腮是不会有错的。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鱼人似乎无法按捺攻击的欲望,嗓子里发出嘶哑刺耳的怪叫,猛地向狄更斯扑去。 那速度简直不是海里生物能够拥有的,甚至比陆地上一些捕食者的还要快,简直就像一只鬣狗。 狄更斯反应也不慢,在鱼人跃起的瞬间,就地一滚,滚开了鱼人扑向的地方。 没有得手的鱼人狂躁的抓了一下甲板,爪子在地板上留下如同砍一样深深的痕迹,然后继续向狄更斯滚开的地方扑去。 狄更斯顾不得形象,一把抓住留在甲板上一截钢筋,应是检修的时候留下的,还没有来的及收走。 手刚抓到钢筋的那一刻,鱼人也扑到了狄更斯的背上,那双如同尖刀一般锋利的爪子狠狠的爪下。 瞬间血肉横飞,狄更斯一声痛到极致的抽气声,背后留下了见骨的抓痕,鱼人被血腥味刺激到了,张开那长满参差尖牙的大嘴向着狄更斯的脖子咬去。 噗嗤!利刃狠狠扎入□□的声音,狄更斯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钢筋狠狠的捅进了鱼人的腮里。 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鱼人一口狠狠咬在了他的脖子上,鱼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剧痛之下狠狠的撤下了一块肉。 脖子上的动脉瞬间断裂,鲜血不断的涌出,狄更斯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下去。 狄更斯张开嘴,只能发出赫赫的喘气声,血泡从嘴里不断冒出。 刚刚那一下,他的喉咙被整个咬开了,血水顺着气管呛进肺里,窒息感和撕裂的疼痛让狄更斯差点昏死过去。 不过好在,刚刚那一下他将钢筋捅进了鱼人的腮里,身上的鱼人痛苦的翻了下去,此时正在地上不停的挣扎翻滚。 狄更斯在地上躺了一会,虽然不会死,但是被活生生撕开气管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他头脑空白。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狄更斯捂住了不断涌出鲜血的残破喉咙,他能够感受到手下的肌肉在痉挛踌躇,新生的肉芽在不断的蠕动。 粘腻的血液浸满了手指的缝隙,在加上不停生长的组织,不得不说,那感觉十分恶心。 难受的咳了两下,一块碎肉掉在了地上,狄更斯看向已经变得气息奄奄的鱼人,粘稠肮脏的血液在它的身子底下形成了一小滩水洼。 狄更斯警惕的看着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鱼人,看起来腮是这些东西的弱点,他赌对了。 不由得松了口气,狄更斯狼狈的坐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后背上还被抓破了。 他能感受到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如果攻击腮没有用的话,他恐怕要花一段时间才能摆脱鱼人的攻击。 到时候,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就不一定了,现在的情况综的来说还不错。 将被鲜血打湿的发丝撸到脑后,狄更斯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他平时不怎么碰这东西,还是在埃什卡消失后的那段时间才开始抽的。 铜制的打火机上满是鲜血,滑腻的感觉在手里让人很不舒服,不过狄更斯也不在乎这些了,颤抖着打开盖子,滑动火石,几次之后才面前点燃。 吸了一口烟,烟草的气息充斥大脑,烟雾顺着喉咙破损的地方飘出,狄更斯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低声咒骂了一声,顺手将点燃的烟按在血泊里按灭。 摸了摸喉咙,恐怖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现在需要换一件衣服,就他这一身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 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狄更斯向船舱里走去。 此时游轮里已经乱做一团了,大部分人在慌乱的逃跑,那些带了防身武器的人开始反击。 只不过指望那些面对鱼人就手软脚软的富商贵族能打中移动速度极快的鱼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水手门纷纷拿出武器开始反击,他们常年在海上航行,面对过不少极端天气,有些人甚至是亡命徒出身,面对这些怪物镇定了许多。 但是鱼人身上那看起来滑溜的皮肤却十分坚硬,枪的作用大打折扣,不过好在它们也会在打疼。 一时之间,船舱里弥漫着火药的硝烟味,以及浓郁的血腥味,不少人逃离不急以及死在了那些鱼人的手下。 狄更斯躲避着人群,拐进了员工休息的地方,随手从衣柜里找了一身衣服,匆忙的换上之后,狄更斯推开门走了出去。 还没等他去找阿芙乐尔,他被叫住了,是一个老水手。 和狄更斯见多的长相不同,眼前的水手显眼是一副亚洲人的长相,手里拿着两杆火·枪,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股狠劲。 喂,小子会开枪吧,这个拿好。他将手里的一杆·枪直接扔给了狄更斯,狄更斯连忙接过来,会一点。 老水手叼着烟,熟练的上膛,将枪口对准了一只追过来的鱼人,来吧,狗娘养的,老子崩不死你。 鱼人怪叫一声,速度极快的扑向老水手,老水手十分镇定,枪口微微上抬,一枪直接将鱼人的腮打开花。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鱼人瞬间没了生息,像烂肉一样掉在了地上。 狄更斯站在一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因为对方的准头。 老水手看了一眼呆住的狄更斯,砸了咂嘴,指着地上的鱼人,你们那上面神话故事里的美人鱼长的挺磕碜啊,这大牙长的挺板正。 狄更斯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默默的张嘴,应该不是美人鱼,我从小听的故事里,美人鱼不长这样。 老水手吸了口烟,将子弹装好,走,开两枪试试,我都三四年没开枪了。狄更斯握了握手里的枪,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虽然他死不了,但是跟在一个战斗力不错的人身边才是明智之举,能躺平他才不想拼死拼活的打架。 我叫李宏柏,你叫我李叔就行了,你叫什么?老水手从外表看也不过是中年,但是亚洲人从外表看显年轻,狄更斯也摸不准对方多大。 狄更斯·亚希伯恩。李叔枪·法很准啊。狄更斯很顺从的接上了话,但是从刚刚那一下他就能看出对方不简单,至少摸过很长一段时间枪。 李宏柏微微瞥了狄更斯一眼,他比狄更斯高出一个头,整个人又高又壮,按照家乡话,壮的和熊一样。 以前做过猎人,后来没做了,准头就是那个时候练得。李宏柏又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 狄更斯点了点头,他没信,不说其他的,就李宏柏的气势也绝对不是个猎人那么简单。 狄更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枪,李宏柏手上绝对沾过血,而且不止一点。 作者有话说: 您的滴滴代打以上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85 李宏柏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然后将燃尽的烟蒂随意的吐到一边,那张十分普通平凡的脸上,一双带着凶戾之气的三白眼漫不经心的瞥向狄更斯。 你知道这什么东西吗?他指了指地上鱼人的尸体,粘腻腥臭的鲜血从枪口处缓缓流出, 狄更斯握紧了枪, 大概知道。 那就行, 知道就好。李宏柏收回了视线, 长满老茧的手擦过胡子拉碴的下巴, 将刚刚溅到脸上的腥臭脓血抹去。 狄更斯抬头看了一眼李宏柏, 只不过此时的李宏柏已经端着枪走在了前面, 只留给狄更斯一个高大强壮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高大的亚洲人似乎知道点什么。 湛蓝色的眼眸, 晦暗阴翳的光在其中流动,像阳光照耀的大海, 光斑在其中闪烁,阴影颠倒, 破碎又神秘。 不过他不能跟着对方了, 他需要尽快找到阿芙乐尔。 一路上,有不少鱼人从各个地方钻出来, 它们沿着各种管道在游轮之中穿行,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房间里, 普通人对上它们只有死路一条。 趁着李宏柏对付鱼人的时候, 狄更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一枪打进鱼鳃中的李宏柏微微侧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狄更斯消失的地方,将挂在枪上的鱼人甩到一边。 李宏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讲机, 认真的调试了一会后, 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此起彼伏的电流音中传来一个男声,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83章 李宏柏懒散的靠冰冷的墙壁上,随手将手上的鲜血擦在上面,整个人透着一股危险又颓废的气息。 我办事你放心,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好说。李宏柏扣了扣指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举起小小的,不过拇指大小的玻璃瓶放在眼前。 玻璃瓶里,猩红的液体在其中荡漾,迷人的色泽在其中流转。 【钱不用担心,只要你事情办好了,我在多给你三成。】对讲机里的那个男声十分满意李宏柏的态度,或许是认为能够控制这条鬣狗,声音之中带了几分傲慢和轻视。 李宏柏完全不在意,无聊的掏了掏耳朵,一只鱼人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怪叫着扑向他,李宏柏从腰上掏出手枪,十分精准的在腮的位置给了一枪。 好嘞,谢谢老板,老板下次惠顾。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说,他最喜欢这种钱多人傻的老板。 掐断了通讯,李宏柏将对讲机塞回了口袋,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想着大厅的位置走去。 这艘船上有钱的人可不少,一个二个可都没什么反击能力,不如去干点散单,挣点外快。 想到这里,李宏柏的心情好了不少,连那双危险的三白眼都柔和了不少。 另一边,狄更斯离开了李宏柏的视线之后就开始定位阿芙乐尔的位置,他先在地上用自己的鲜血画下一个古老的阵法,然后将秘银戒指摘下放在最中央。 嘴里开始吟诵一些古老晦涩的咒语,无风的空间里,秘银戒指开始缓缓挪动,最后指向一个方向。 狄更斯停止吟诵,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它们不敢显露出来,隐秘在黑暗之中发出诡异的低语。 如果有普通人在这里恐怕会诡异恐怖的气氛吓的不清,但是狄更斯早已经习惯这些,早在埃什卡离开的那段时间,更加禁忌的他都尝试过。 他早已经和邪恶黑暗成为了一体,越陷越深,直至永远无法逃离。 拿起秘银戒指带回手上,狄更斯站起身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哎呀,居然又遇见你了。阿方索看着找过来的狄更斯脸上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 狄更斯端着枪,对着阿方索,目光看向屋内,阿芙乐尔此时正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 她皮肤苍白,青色的血管恐怖的暴起着,纤细的双臂打开,就像一副被钉在墙上的十字架。 手腕的位置,两个恐怖的血洞正在一点点的滴着血,鲜血侵染了床单,在哪洁白的床单上形成一个神秘的血阵。 狄更斯不知道阿芙乐尔的情况怎么样,但是从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可以看出阿芙乐尔还活着,但是按照那个出血量,她已经十分危险了。 如果在不救下她,进行止血的话,她很快就会死。 狄更斯目光冰冷,死死的盯着阿方索,阿方索被枪指着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手中拖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古老的封面上刻印着一个花纹, 那似乎是几个正方形叠加在一起,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是一个三角形。 比起狄更斯见过的神秘文字和图案,那个图案不得不说十分的简单,甚至有一种过分简陋的感觉。 但是当狄更斯注视它的时候,狄更斯能够感受到那种邪恶又混乱的力量在其中孕育。 狄更斯握紧了枪,虽然他很想一枪崩了眼前的人,但是枪能不能杀死阿方索还不一定,如果杀不死,危险的就是他和阿芙乐尔了。 床上昏迷的阿芙乐尔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她虚弱的摆动了一下头部,苍白青灰的脸上,眼眸缓缓睁开。 往日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眸,此时正毫无生机的盯着天花板。 狄更斯抬头看去,天花板上,一个和阿方索书上一模一样的图案用鲜血绘制,正散发诡异的光芒。 阿芙乐尔张开嘴,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只能从嘴里吐出一股白色的气体,紧接着,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抬起一样,缓缓离开被鲜血染红的床,漂浮在空中。 房间里的光在一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吸走了这里的光,天花板上的那个图案散发着诡异的光彩,那些光像虫子一样游走在阿芙乐尔的皮肤之上。 房间里也一瞬间像是被塞进来一百个人一样,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声音并非来自人类。 阿方索的神色开始变得兴奋起来,他张开怀抱,似乎想要拥抱什么。 狄更斯抬起枪口,对着那个发光的图案就是一枪,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但是子弹留下的痕迹破坏了图案的完整性。 那诡异的光芒在瞬间就黯淡了下去,阿芙乐尔像是失去力量一样,从空中落在,摔在床上。 阿方索的脸瞬间扭曲起来,他的嘴像鲨鱼一样裂开,双眼之中全是眼白,阿方索发出一声咆哮,向着狄更斯扑过去。 狄更斯调转枪口,直接将枪口捅进了阿方索的嘴里,没有丝毫犹豫的扣下扳机,血花伴随着脑浆飞溅一片,已经完全扭曲的阿方索抽搐着倒在地上。 狄更斯将阿方索一脚踢开,冲进房间里,抱起虚弱的阿芙乐尔快速的离开了。刚刚那样是杀不死对方的。 他们这样的存在,因为得到了邪神的注视,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刚刚那一枪最多让阿方索虚弱一会。 不出狄更斯预料,跑了没一会,狄更斯就听见后面传来的咆哮。 狄更斯不由得抱紧了阿芙乐尔,加快了脚步,阿芙乐尔虚弱的睁开眼睛,双眼无神的四处看了看,最后落在了狄更斯身上。 我还活着阿芙乐尔的声音虚弱至极,比小猫叫大不了多少。 狄更斯面色冷硬,如果你还有意识的话,是这样没错。阿芙乐尔得到了答案,满意的笑了,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她太虚弱了。虹喽薯圆 狄更斯也很清楚这一点,他抱着阿芙乐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此时的他才发现埃什卡不在房间里。 来不及想那么多,狄更斯将阿芙乐尔放在床上,关上门,从桌子上抓起那只钢笔插进了门锁里。 那只钢笔就像和门锁融合一样,诡异的镶嵌在了里面。 紧接着,疯狂的拍门声响起,外面像是有一只野兽一样,疯狂的拍打抓挠着那扇脆弱的木门。 只不过,看起来脆弱的木门抗住了外面的攻击,被砸的哐哐作响也没有丝毫破坏的痕迹。 狄更斯后退着,警惕的看着不停颤抖的木门,很快,外面的声音消失了,紧接着,狄更斯听见了野兽厮杀的声音。 墙壁在剧烈的抖动着,外面似乎有什么凶残又疯狂的野兽撕咬在了一起。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外面的战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光是从声音来说,已经不是他能参与的程度了。 阿芙乐尔虚弱的发出□□,狄更斯收了收心神,开始处理她的伤口,谢天谢地,阿芙乐尔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足以让她撑过来。 将手腕上的伤口处理好,狄更斯疲惫的坐在床边。 接下来要怎么办,克苏鲁的信徒,阿方索,两边的人都在找阿芙乐尔。 以他的实力,光是对付一个就已经够吃力的了。 我赢了阿芙乐尔听见了外面的声音,那双无神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兴奋的神采,干裂的嘴扯开一个恐怖扭曲的笑容。 狄更斯皱了皱眉,阿芙乐尔隐藏了一些东西,他很清楚,也正是这份隐藏让狄更斯开始戒备阿芙乐尔。 他很清楚,他们这些步入黑暗邪恶的人有多么的危险,理智道德,会逐渐的消失,最后变成一个疯狂的狂信徒。 作者有话说: 芜湖,这个单元快结束了,下个单元去解决狄更斯自身的问题。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86 门外的动静渐渐消失, 阿芙乐尔像是满足了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狄更斯皱了皱眉,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木门上捕捉着外面的声音,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刚刚的声音消失的干干净净。 迟疑了一会, 狄更斯将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缓缓转动把手, 伴随着金属的咔哒神, 木门被缓缓拉开。 狄更斯警惕的通过门缝往外面看了看, 对面的墙壁上满是溅射的血迹和深邃凌乱的抓痕。 观察了一会,确定外面没有东西了, 狄更斯才缓缓的打开门。 走廊之中战斗的痕迹很明显,但是很显然, 刚刚在这里厮杀的东西已经离开了。 有些诧异,狄更斯伸出手, 摸了摸金属墙壁上可怖的抓痕。他摸到了一些粘腻的液体, 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属于海水的冰冷腥咸冲入鼻腔,皱着眉拿开手。这个味道狄更斯之前闻到过, 和那些鱼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起来刚刚和阿方索厮杀的东西就是鱼人了, 就是不知道它们两个为什么会同时离开。 第84章 思索了一会, 狄更斯也理不清头绪。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对方的想法, 已经完全沦为邪祟怪物的人类,从思维逻辑上已经和人类有了极大的差别。 狄更斯自诩自己还有着完整的人类思考能力和人性,不能理解那些人也是正常的。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 怎么把阿芙乐尔带回陆地, 以阿芙乐尔的伤势, 就算现在做了处理,要是拖得时间长了,也会死于各种炎症。 莫名的,狄更斯想到了李宏柏,那个长相普通却十分神秘的亚洲男人。 就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他。 狄更斯看了看房间里昏睡的阿芙乐尔,眉宇紧紧的皱起,也不知道埃什卡跑去什么地方了。 要是埃什卡在,就算不能插手,在这里看着阿芙乐尔,至少能震慑那些鱼人。 那些鱼人可不敢在埃什卡面前放肆。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狄更斯决定自己去找李宏柏,至于阿芙乐尔,就只能祈祷在他找到李宏柏之前能够安全了。 关上门,狄更斯摘下秘银戒指,古朴的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狄更斯捏着戒指,向着木门按去。 戒指像没有实体一样,与木门融为了一体。 秘银变成液体,在木门上游走着,最后隐藏在内部。 看起来很安全,但是狄更斯很清楚,这个只能坚持一段时间,他要尽快找到李宏柏。 另一边,李宏柏将正在捕猎的鱼人射杀之后,吹了吹发烫的枪口,眼眸微转看向一边,船长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李宏柏咧开嘴一笑,冲着船长挥了挥手,船长没有动作,而是像幻影一般消失在拐角处。 砸了咂嘴,李宏柏感觉有些无趣,不过他这次的目标不是对方,对方还是他名义上的上司,也就没必要白费那个力气了。 找到你了。李宏柏转头看去,狄更斯有些雀跃的看着他,李宏柏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吗?子弹用完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人社,秉承着契约精神,在任务没有结束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毕竟,给钱的才是老板。 我想离开这里,你有办法对吧。狄更斯也没有废话,他清楚李宏柏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对方能够以一个水手的身份隐藏在游轮上,就证明对方也有自己的事。 太过于好奇可是十分致命的。 李宏柏十分圆滑的笑了笑,那双凶狠的三白眼此时尽显油腻市侩,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现在船上都是怪物,我就是会开船也走不了啊。 你要多少钱?狄更斯笑了,湛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李宏柏。他对于李宏柏说的那些话一句都不信。 在接触到这些存在之后,狄更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而直觉告诉他,李宏柏在撒谎。 李宏柏摊开手,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无奈,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贵族小少爷,我只是个普通人。 三倍,我可以给你三倍的价钱。狄更斯打断了李宏柏的话,你只要带着我和另一个人离开就可以了。 李宏柏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摸了摸下巴,眼中浮现了一些兴趣,两个人?难度有些大吧。 四倍,包括利息。上岸之后,无论是现金还是支票,都可以。 现在的狄更斯可不是之前那个手头拮据,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鬼了。单是小说所带给他的除了名望就是钱了,而且,和埃什卡住在一起后,钱更是只是个数字。 如果是以前那个为金钱发愁的狄更斯,此时恐怕会感到心疼,但是对于现在的狄更斯来说,金钱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钱要是能够解决现在的事,那无疑是划算的。 成交,走吧,去看看你的同伴。李宏柏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他就喜欢这些不把钱当钱的老板。 收人钱财,□□。李宏柏从开始摸枪开始就信奉这句话,至于任务目标变老板这种事,他根本不在乎。 他挣的就是亡命之财,说不定那天就死的连渣滓都不剩,在乎那么多规矩道德干什么,纯粹给自己找难受。 狄更斯暗暗松了口气,苍白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至少他们能够离开这里了。 快走,这船要沉了。李宏柏转过身催促了一句,狄更斯心中一跳,马上就要沉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狄更斯没有多问,现在可没那个时间。 他一路小跑带着李宏柏往阿芙乐尔的房间赶去。 好在木门很完整,没有打开的迹象,阿芙乐尔还安全。 打开门,李宏柏看向躺在床上的阿芙乐尔,眼皮微掀。没想到啊,居然是这个人,不过无所谓了,关于这个人的任务结束了。 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了,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真的能活下来。 阿芙乐尔,感觉怎么样?狄更斯拍了拍阿芙乐尔的脸颊,阿芙乐尔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还好。 走吧,啊对了,你自己抱着她,我可不想沾上脏东西。李宏柏靠在门框上,冲着狄更斯抬了抬下巴。 狄更斯不解的看向李宏柏,有些不清楚对方嘴里的脏东西是什么。 李宏柏虚情假意的笑了笑,老板别多想,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沾血而已。 狄更斯有些无语,他看着李宏柏身上大片的,属于鱼人的血污,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而且是那种没有任何隐瞒的敷衍。 面对狄更斯质疑的眼神,李宏柏只是公式化的笑着,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老板,船快沉了。 狄更斯垂下眼眸,将阿芙乐尔抱在怀里,走吧,路上要是遇到鱼人了就麻烦你了。 李宏柏摸了摸下巴,老板,你说的只是带你们走可没说要保护你们啊。 虽然接触时间短,不过狄更斯已经摸清了李宏柏的尿性,按人头给钱。 没问题。李宏柏立刻眯起眼睛,笑的十分开心。 李宏柏打头,狄更斯抱着阿芙乐尔跟在他后面,不得不说狄更斯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相当满意的。 作为打手来说,李宏柏相当的稳健,能绕过的地方就绕过,绕不过就以最快的速度打死,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来说,李宏柏已经十分强悍了,丰富的作战能力,敏锐的观察力,在加上对于鱼人的熟悉,让他足够在这艘船上如鱼得水。 到了。李宏柏带着狄更斯来到了甲板上,狄更斯抱着阿芙乐尔站在甲板上向着大海看去。 隐约之间,他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海水里站起身,那个东西庞大的身形让狄更斯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但是从那丑陋的脊背和长满鳞片的皮肤上,狄更斯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一瞬间,狄更斯痛苦的蜷缩起身子,他看见了那东西微微低下那丑陋又扭曲的头颅,发出了什么声音。 那声音极富有节奏,却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旋律,耳中一片轰鸣,狄更斯感觉自己的胃里在翻江倒海。 李宏柏似乎也注意到了那边的东西,他掐灭了嘴里的烟,普通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严肃的神情,居然是达贡这东西都来了。 他的视力不足以让他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但是他却精准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李宏柏没有丝毫迟疑,一巴掌拍在狄更斯的后背上,巨大的力量打的狄更斯一个趔趄。 去船上。李宏柏指着那艘早就被他悬挂着在游轮侧边的小游艇,和普通的逃生船差不多。 狄更斯回过神,抱着阿芙乐尔有些困难的下到船上,为了不让阿芙乐尔撞到,狄更斯硬生生磕在了围栏上。 清晰的骨裂声让狄更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达贡虽然现在看起来距离游轮很远,但是以它的体型想要达到这艘船时间是很短的。 雨水毫无征兆的落下,风暴在瞬间降临,狂风裹着雨水,狠狠的打在身上,细微的疼痛从裸露的皮肤上传来。 阿芙乐尔发出一声细微的□□,狄更斯面前将阿芙乐尔护住,李宏柏身手敏锐的从游轮上翻身而下,落在小船上。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狄更斯看了看下面开始翻涌的海水,在看看三个人乘坐的小船。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在暴风雨中安全航行的样子。 李宏柏笑了笑,老板放心,收了钱的。说着就控制着绳索将小船放到了海里。 剧烈的晃动着,狄更斯一手护着阿芙乐尔的头部,一手紧紧的抓着扶手。 小游艇在风暴之中简直就像是树叶一样脆弱,李宏柏发动游艇,稳住了方向,向着一个方向冲去。 第85章 狄更斯感觉心惊胆战,他回头向着游轮的方向看去,他清楚的看见有很多鱼人从海水里钻出来,顺着游轮的侧面爬上了甲板。 他们要是在晚一会,估计就会被鱼人拖住脚步。 在多看两眼,很快就看不见了。李宏柏的声音在海浪的声音中模糊的难以捕捉,但是狄更斯还是听见了。 还没等狄更斯发出疑问,游轮下方的海水中泛起奇异的光彩,汹涌的海水像是沼泽一样,紧紧的吸住游轮,黑色的阴影从海水中探出,它们紧紧的抓住游轮,将它拖向光芒之中。 狄更斯瞳孔一缩,献祭。 一个大浪拍来,狄更斯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狄更斯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狄更斯抬起一只手,挡住了有些刺眼的灯光,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在薄薄的皮肤下呈现着青色。 阿芙乐尔还好吗?狄更斯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 埃什卡坐在床位的单人沙发上,正在看着报纸。狄更斯一点都不意外埃什卡会出现在这里。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姿势,除了将手里的书籍换成报纸,一切似乎和他第一次进医院完全没有变化。 埃什卡抖了抖手里的报纸,眼皮微掀,银灰色的眼眸看向床上躺尸的狄更斯。 她在你隔壁,还活着。 狄更斯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埃什卡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恼火和不悦。 似乎在生气他一醒来就关心别人。 就像是吃醋了一样。 狄更斯被自己脑补逗笑了,但是他很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埃什卡能够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吃醋。 拜托,他完全想象不了埃什卡能够理解这种情绪的样子,更不用说生闷气了。 那简直太恐怖了,比他被分尸还恐怖。 我好渴,能给我倒杯水吗?被自己脑补愉悦到的狄更斯试探着提出了一个小要求。 虽然在船上他和埃什卡的肢体接触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狄更斯还是有些不确定埃什卡是否真的有所变化。 埃什卡看了狄更斯一会,然后放下手里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端给了狄更斯。 狄更斯看着埃什卡那双带着皮质手套的手以及那杯子愣了一会,然后有些受宠若惊的坐起来。 战战兢兢的接过杯子,看着埃什卡回到沙发的背影,狄更斯有些愣,他以为,埃什卡悬空给他杯水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属实没想到埃什卡会亲自给他倒水,要知道,在亲眼看见埃什卡按时吃饭喝水前,他都一直觉得埃什卡不需要进食,是吃空气长大的。 埃什卡表现的太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一点,但是并不是像精灵那样的飘忽空灵,而是像雕塑人偶一样的冰冷死寂。 额,谢谢?狄更斯有些不确定的说了一句,埃什卡翻过一页报纸,眼神都没给狄更斯一个,嗯。 狄更斯默默的喝着水,温热的水流滑过食道,流进胃里,让狄更斯干涩的胃袋舒服了一点。 为什么他感觉埃什卡好像有些生气?不应该啊。 看着手里的杯子,狄更斯在心里嘀咕着,他现在越来越摸不透埃什卡在想什么了。 不对,他一直就没有摸透过。 看着手里的杯子,狄更斯犹豫了一会,抬眸看向埃什卡,那个,我去看看阿芙乐尔。 埃什卡没说话,狄更斯纠结了一会,还是下了床,我马上回来。要是有护士来了,麻烦和她说一声。 既然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现在还是阿芙乐尔重要一点。 狄更斯离开病房之后,埃什卡合上了手里报纸,银灰色的眼眸里些许名为烦躁的情绪沉浮着。 看了一眼窗外,埃什卡闭上了眼睛,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手指有些烦躁的敲着。 狄更斯离开病房之后微微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埃什卡今天真的很低气压! 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拍了拍胸口,狄更斯来到了隔壁的病房,阿芙乐尔脸色苍白的坐在船上,阳光透过窗户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 那头柔软的棕色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温暖温馨的气氛在病房中蔓延。 狄更斯注视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一直看着窗外,没有注意到狄更斯的到来。 注视了一会,狄更斯轻轻咳嗽了一声,让阿芙乐尔注意到了他。阿芙乐尔转过头,洋甘菊一般美丽的眼眸温柔的看向狄更斯。 感觉怎么样?狄更斯走进病房,阿芙乐尔脸上扬起一个笑容,驱散了些许苍白,感觉还不错。 狄更斯点点头,没事就好。他看向阿芙乐尔包扎严实的手腕,注意休息,你已经活下来了。 阿芙乐尔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迎接生命的美好,我会的,谢谢你,狄更斯。 狄更斯坐哼笑一声,声音之中有着几分讥讽,谢我做什么,如果没有我,你估计也能活下来吧。 阿芙乐尔只是笑了笑,眼眸温柔的看着狄更斯,那个眼神像是包容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狄更斯眯起眼睛,冰冷的看着阿芙乐尔。鱼人的突然出现,她自己的消失出现,以及那被扔进海里的东西。 一切的目的只有阿芙乐尔自己知道。 阿芙乐尔收回视线,将一缕发丝别再耳后,那些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活下来了,只要我还活着那些就都是无所谓的。 狄更斯看着拒绝交谈的阿芙乐尔握紧了手,阿芙乐尔扬起笑容,狄更斯,那个带我们出来的人还等着你付钱呢,我可没那么多钱。 狄更斯一愣,阿芙乐尔微笑着看着狄更斯,那张美丽的面颊上,苍白,疲惫都掩饰不住眉眼之中的喜悦。 活下去的喜悦。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狄更斯放弃了,阿芙乐尔是不会和他说的。 阿芙乐尔目送狄更斯离开,眼眸之中一片冰冷。 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响起,阿芙乐尔回过神,高大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阿芙乐尔小姐?爱德温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作为一位追求者来看望自己心仪的女士。 阿芙乐尔笑了笑,进来吧。 爱德温走进了病房,我一回来就听说你住医院了,没事吧。他将花束插进花瓶之中,有些心疼的看着阿芙乐尔缠着纱布的手腕。 阿芙乐尔摇摇头,没事,已经好多了,就是你的大衣,我可能没办法还给你了。 爱德温摆摆手,没关系的,你能没事就是最好的了。对了,我之前离开就是为了去一场拍卖会。 爱德温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他脸上的小欧让温柔又眷恋,我第一眼看见这个的时候,就觉得它十分适合阿芙乐尔小姐,我就自作主张买下了。 爱德温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最引人注目的是放在绸布上的那颗蓝宝石。 蓝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宝石作为花心,周围用钻石镶嵌着花瓣,俨然是一朵洋甘菊。 爱德温温柔的注视着阿芙乐尔,十分冒昧,我想将它送给你,作为一个追求者的心意。 阿芙乐尔看着那条美丽又昂贵的项链,沉默了一会,爱德温也不着急,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能帮我带上吗?阿芙乐尔点了点头,爱德温有些惊喜,受宠若惊的点头,当然可以。 说完从盒子里拿出项链,阿芙乐尔微微坐直,爱德温将阿芙乐尔披散的发丝拨开,目光落在那雪白的后颈上。 那里有着一个图案,是几个正方形叠加在一起,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是一个三角形。 爱德温一愣,阿芙乐尔小姐居然有纹身,真是让人惊讶。 阿芙乐尔笑了笑,嗯,被吓到了吗? 爱德温摇了摇头,将项链为阿芙乐尔带好,当然不会,我不会在意这些的。 作者有话说: 芜湖,单元完结!欧耶!我的新键盘快到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黑沙红海 第87章 87 呦, 老板你这是终于醒了。离开房间没多久,狄更斯就看见了坐在走廊里十分无聊的李宏柏。 李宏柏自然也注意到了狄更斯,他裂开嘴笑了笑,十分自来熟的走了过来。 第86章 狄更斯知道他是来要钱的, 虽然不知道李宏柏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做了什么, 但是这不放李宏柏完整的把他和阿芙乐尔完整的带了回来。 现金还是支票?狄更斯也很上道, 没等李宏柏开口就主动提了出来。 李宏柏搓了搓手, 支票就可以。 狄更斯也不墨迹, 找到支票本爽利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就撕给了李宏柏。李宏柏接过支票看了一会, 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老板大气, 欢迎下次惠顾。荭楼疏元 说着他把支票往口袋里一揣,客套了两句就准备离开。 虽然狄更斯是个出手阔气的老板, 但是李宏柏还是很清醒的,和狄更斯这样的人过多牵连的话, 是不会有好处的。 等一下,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船上, 是有人雇佣了你吧。狄更斯叫住了转身离开的李宏柏。 既然从阿芙乐尔哪里问不出什么, 那他就要从别的地方找寻答案了。李宏柏就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李宏柏摊开手,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 这不符合规矩, 老板。我不能轻易泄露雇主的信息, 也不能泄露任务内容。 不需要全部, 你能说多少就说多少。狄更斯没有强求什么,李宏柏这样的人很危险,为那些信徒或者教徒干活, 身上说不定会背着什么契约。 如果说出来, 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 李宏柏没说话, 摸了摸下巴,神色有些犹豫。 狄更斯又撕了一张支票,递给李宏柏,不要太多,你应该知道分寸。 李宏柏看着支票上写着数字诧异的挑了挑眉,不得不说,狄更斯出手真的挺阔绰,光是买消息的钱就比之前那个人给的多了。 半推半就的接过支票,李宏柏看了看四周,老板,我也不敢多说,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那个女的,至于雇主,我不能说名字。 狄更斯皱了皱眉,居然还有人盯上了阿芙乐尔。 只不过呢,这份委托是来自一个黑沙红海的地方。李宏柏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怀念着什么。 在听见那个地方的时候,狄更斯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脸色瞬间阴翳起来。 老板,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小姐怎么招惹到哪里的人,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哪里的人都是疯狗。 李宏柏抬起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张普通平凡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冷漠生硬的像一张石膏面具。 那些人,这里都有问题。 如果不是那个人给的多,他是绝对不会和哪里扯上关系的。 虽然他没有信仰,从不信奉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但是哪里可是有名的渎神之地。 能说的我都说了,我就先走了,老板你保重。李宏柏拢了拢衣服,转身离开了医院。 狄更斯站在原地,浑身僵硬,眼前闪过无数画面,那些被他隐藏在记忆深处,几乎被他遗忘的记忆。 无声的张了张嘴,狄更斯感觉喉咙里一片干涩,好像被塞入了一块赤红的钢铁。 居然是来自哪里吗 那个他一辈子都在逃离,恐惧,遗忘的地方。 耳中充斥着巨大的轰鸣,他似乎在一次沉入了那红色的海水,苍白浮肿的巨大囊肿漫无目的地飘荡在海面上。 那似乎是一张巨大的面皮,却像某种藻类的集合体一样,浮肿,肿胀,滑腻 那是谁的脸?狄更斯感觉海水从口鼻里灌入,手脚僵硬的不能动,只能看着那张巨大浮肿的面皮飘荡沉浮。 它像死去的水母,谁有任意的改变着它的形状,那张巨大的,恐怖的面皮。 先生?你还好吗?需要帮忙吗?有人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狄更斯瞬间回过神,他跌倒在地上,嘴里吐出大量的水。 就像一个溺水被救上岸的人,窒息感,在瞬间消失,水流从口鼻中流出。 护士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她发出一声尖叫,周围的人被尖叫声吸引,看过来的同时也被狄更斯的样子吓到。 狄更斯狼狈的跪在地上,口鼻之中源源不断的溢出水流,淡红色的水流像被冲淡的血液一样,不停的从他的五官中溢出。 地上很快就汇聚出了一小滩水洼,周围的人被这诡异的画面吓的不敢动,那个人身体里流出的水未免太多了一点。 没人敢上前帮忙,连一开始发现狄更斯不对劲的小护士也不敢上前。 眼前一片模糊,狄更斯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是他十分难受,身体就像一个充满水的气球,水流源源不断的灌进去。 谁来救救他。 狄更斯徒劳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人群恐惧的后退着,完全不敢接近狄更斯。 一只手握住了狄更斯的伸出的手,身体里的水在瞬间消失,咳嗽了几声,视线逐渐恢复清明。 埃什卡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正与他对视着,狄更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人全部像石像一样站在原地,他们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僵硬冰冷。 埃什卡将地上的狄更斯抱起,走向病房,在病房的门关上的一刻,时间似乎才开始流动,人群才开始走动,只不过他们的眼神依旧空洞无神。 阿芙乐尔站在自己病房的门口,视线透过人群落在了狄更斯的身上。 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忽然与她对视,阿芙乐尔呼吸一滞,整个僵在原地,他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浑身开始细细的颤抖起来。 不过好在,那双眼睛的主人似乎没有什么注意到她的意思,只是对视了一瞬间就移开了视线。 徒留阿芙乐尔一个人站在原地震颤,她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仅仅是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所带给她的恐惧和战栗远远比那所游轮上,她所面对死亡时更加令人畏惧惶恐。 爱德温似乎注意到了阿芙乐尔的异常,有些担忧的走过来,拦住阿芙乐尔的腰肢,是不舒服吗?需要我叫护士吗? 声音唤醒了她的神志,阿芙乐尔猛地摇头,然后颤抖着用双手捂住脸,佝偻起身形,像风中的烛火一样,剧烈的抖动着,随时可能熄灭。 护士!护士!爱德温见到阿芙乐尔的样子慌乱了起来,他也顾不上阿芙乐尔的拒绝,推开门寻找求帮助。鸿镂书远 阿芙乐尔蹲在地上,纤细白皙的手指扣在脸上,缝隙之间,能够窥见她脸上恐惧到极致的表情。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茫然,恐惧却无能为力。 逃不掉的,逃不掉了,和那些人不一样,不一样 阿芙乐尔颤抖着,剧烈的抽泣着,眼泪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掉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爱德温叫来了护士,几个护士和医生一起将蹲在地上不停抽出痉挛的阿芙乐尔抬到了病床上。 他们试图掰开阿芙乐尔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不过他们的举动无异于刺激到了她。 阿芙乐尔疯了一样般的尖叫着,在床上狂躁的扭动着,疯狗一般攻击着任何一个来到她身边的人。宏熡书媛 一个小护士发出一声尖叫,捂着脸跌倒在地上,她恐惧的看着床上疯狂挣扎的阿芙乐尔。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医生连忙去检查小护士的情况,那张年轻清秀的脸庞上,一道深深的口子从她的左眼下一直划刀右耳的位置。 血肉翻开,正在伴随着她的痛呼轻轻颤抖着,医生看见这样的伤口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无法想象,一个女人能够徒手留下这样恐怖的轰击。他转过身去看狂躁的阿芙乐尔,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挥舞着,刺目的鲜血从上面缓缓流下。 眼看几个小护士无法控制住失控的阿芙乐尔,医生连忙叫了几个骨科的医生过来帮忙,在几个身材高大力气极大的医生合力之下,才将阿芙乐尔制服。 将镇定剂打入阿芙乐尔的身体里后,几个按住她的医生都松了口气,无法想象,一个成年女性的力量能够差点把几个身经百战的骨科医生掀翻。 要知道,他们几个可都是年轻力壮,常年锻炼,日常干的话都是体力活的成年男性。 镇定剂开始发挥作用,阿芙乐尔的主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一边的爱德温,语气十分严厉,刚刚发生了什么? 爱德温也被刚刚的画面吓到了,听见医生的问话愣了一会,才磕磕绊绊的开口了,我不知道,阿芙乐尔她只是我那个门外看了一眼,就开始抽搐哭泣。 咽了咽口水,爱德温看着病床上安静下来的阿芙乐尔眼神之中多了几分畏惧,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但是她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对劲,我就叫你们来了。 第87章 医生凝视着爱德温,确定对方没有隐瞒什么之后才郑重的说,这位女士精神上有一些问题,似乎之前受到了什么惊吓,产生了急性以及障碍的症状。 爱德温有些无措的看着阿芙乐尔,很抱歉,我并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芜湖!金粉轴手感很不错!码字都有动力了!好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88 医生点了点头, 以后稍微注意一些,对了,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医生狐疑的看着爱德温,他记得最开始和那位女士一起来的并不是他, 而是一个亚洲人。 爱德温揉了揉鼻子, 脸上带着一些情窦初开般的羞涩, 我是阿芙乐尔小姐的追求者, 她今天才同意我的追求。 医生打量了爱德温一会, 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 拍了拍爱德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既然如此,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应激障碍这个东西很不好说。 爱德温收起脸上的羞涩,整个人严肃认真起来, 我明白的,我会照顾好她的请您放心, 我是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医生摆摆手, 我不是她的亲属,你不用和我保证这些, 我只是将这些告诉你而已。 爱德温点点头, 我明白。医生看着床上的阿芙乐尔和护士交代了几句, 拿着阿芙乐尔的病例就走出了病房。 爱德温站在原地, 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阿芙乐尔放在被子外面,缠满了绷带的手腕。 医生,我能打听一下她的情况吗?爱德温收回视线, 追着医生离开的病房, 上一次我见到她的时候, 她还不是这样的。 爱德温面色担忧,深邃的黑色眼眸里苦涩深情在其中沉淀,加上他英俊不错的面容,让人不由得被他那忧郁又深邃的眼睛吸引。 医生看了看爱德温,同意了,带着人回到了办公室。 阿芙乐尔女士是三天前被一个亚洲人送到我们医院的,同时还有一个青年,两个人的情况看起来都很糟糕。 医生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坐在对面的爱德温身上。 亚洲人?爱德温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阿芙乐尔的时候,对方在等自己的朋友,就这医生嘴里的这两个人吗。 是的,前面两天那个亚洲人一直在医院里,不过今天好像没看见了,应该是离开了。 爱德温言闻有些失落,原本他还想去找对方问问阿芙乐尔遇见了什么事变成这样,没想到对方离开了。 医生垂下头,手指摩挲了一下,不过你可以去找那个青年,在阿芙乐尔隔壁病房,他应该知道不少事。 爱德温站起身,十分感谢,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医生微笑着点点头,目送爱德温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缓缓关上,医生放松的靠在靠背上,颤巍巍的伸出手,摘下眼镜,手指僵硬的擦着镜片, 我可都说了。医生嘀咕着,语句像卡在喉咙里一样,粘腻,模糊,让人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擦干净镜片,哆哆嗦嗦的带回眼镜,他的目光落在放在桌角的一张合照上。 照片上是两个人青年,矮一点的那个很显然就是现在的医生,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青年,一双碧绿色的眼眸望着镜头,带着笑意。 呆呆地看着照片,医生伸出手,将相框拿了过来,抽出手绢细细的擦拭着,目光之中满是怀念。 爱德温离开医生的办公室顺着医生的话找到了另一个病房。 病房的门紧紧的关着,爱德温试探性的敲了敲门,你好,打扰一下,我想问点事。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爱德温又敲了两下,依旧没有任何回应。或许里面的人睡着了。 爱德温放弃了,对方怎么说是和阿芙乐尔有关系的人,贸然打扰已经很不好了,如果在打扰到对方休息,那可就太没礼貌了。 找不到人,爱德温只能回到阿芙乐尔的病房。 为了防止阿芙乐尔醒来在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护士用束缚带将她的手腕缩在了床边。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如果一个脆弱的人偶一样的阿芙乐尔,爱德温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呼吸。 他对阿芙乐尔一见钟情,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就清楚,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如果无法和阿芙乐尔在一起,他就是不完整的。 说的夸张一点,他觉得自己就会想一朵没有水源的花一样,迅速的枯萎,死去。 不过好在,命运是偏爱他的。 伸手轻轻抚摸着阿芙乐尔的脸颊,爱德温眼中满是爱意和痴迷,明明他和阿芙乐尔才见面了三次,他却像深爱了对方几十年一样。 等到阿芙乐尔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变成了黑色,零散的星星点缀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之中,像万千只猫眼一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眨了眨眼睛,阿芙乐尔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束缚带眼中划过一丝茫然,不过她很快就想起了白天发生了什么。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阿芙乐尔瑟缩了一下,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夜空,眼神空茫,这是您的指引吗 呢喃着,阿芙乐尔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后颈的位置,哪里的花纹此时正在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阿芙乐尔坐起身,三下两下解开了手上的东西,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她有些慌乱的拨开自己的发丝,想要看见自己后颈的图案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边,阿芙乐尔的手僵住了,她死死的盯着镜子,镜子里,一个高大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猛地回头看向自己身边,镜子里人影的位置,现实里没有任何东西。 等到她转头时,一张空白的人脸从镜子里探出,直勾勾的对着她。 阿芙乐尔发出一声尖叫,后退了两步,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似乎正在打量她,阿芙乐尔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良久之后,阿芙乐尔感觉自己浑身都和石头一样僵硬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探出,拍在了阿芙乐尔肩膀上。 猛地一颤,阿芙乐尔僵硬的转过头,一个皮肤呈现深色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 青年一副法老的打扮,身上的布料看起来十分昂贵,摆动之间,奇异的光彩只布料之间流转。 只不过现在,这华贵的布料却包裹在一具干枯,如同木乃伊一样的躯体上。 那只拍在她肩膀上的手干枯僵硬,暴起的血管在那一层干枯的皮肤下,就像一条条虫子。 阿芙乐尔不敢在转头了,她颤抖着看向镜子,那无脸的怪物此时爬在了镜中世界的天花板上,细长的尾巴蜷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她的脸颊。 镜子里,一个有着相同打扮,却年轻英俊的法老站在她身边。 阿芙乐尔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恐惧的看着镜子里的画面,法老似乎对阿芙乐尔的反应感觉到很有意思。 哎呀,没想到你会选择这一条路呢,唔,不过说起来,你就加入我这边来,我应该算赢了吧。 法老英俊深邃的眉眼带着轻佻邪恶的笑意,他亲昵的趴在阿芙乐尔的肩上,声音甜蜜又富有磁性。 阿芙乐尔却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脖子边冰冷的气息,以及骨科牙齿碰撞摩擦的声音。 真是有意思,你不是最厌恶那个,那个,阿方索了吗。法老笑眯眯的样子像一只黑豹,在阿芙乐尔眼里那个笑容比恶魔的还要令人恐惧。 他要被气死了呢,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不过无所谓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啦。 法老抬起头,走到阿芙乐尔另一边,那只爬在天花板上的怪物此时就像一只被驯化的猫一样,从上面跳下来,匍匐在他的脚边。 阿芙乐尔控制不住的剧烈呼吸着,努力的维持着冷静。 法老似乎嫌弃脚边的怪物碍事,一脚狠狠的踹在它身上,怪物发出一声哀嚎,重重的砸在了墙边,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真有意思啊,虽然比不上那个人类,不过也聊胜于无了。法老像个兴致缺缺的小朋友,叹了口气,脸颊鼓了股。 很是可爱的动作落在阿芙乐尔眼里,只剩下恐惧。 法老像是被什么困扰了一样,不过,应该可以更有趣一点。 他凑到阿芙乐尔身边,眼睛亮晶晶的,之前的赌约结束了,条件就不算数了,这样吧,我们来玩个好玩的游戏。 她就像一个恶魔,用充满筹码的诱惑话语,引诱着即将堕落的灵魂。 放心啦,很简单的游戏,阿方索和狄更斯,这两个人,你去杀了他们,杀掉其中一个我就答应一个请求,金钱,权力,美貌,智慧,什么都可以。如果杀掉两个,我就赐你永生。 第88章 法老在耳边低语,作为我忠诚的信徒,你将获得一切。阿芙乐尔瞳孔一缩,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人。 魔鬼! 阿芙乐尔无比确定,这个在自己耳边低语的人毫无疑问的是魔鬼。 但是,她无法拒绝。 法老看着眼神渐渐发生变化的阿芙乐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真是有意思呢,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才好,况且,他可没有违背承诺。 一切消失,阿芙乐尔睁开眼睛,自己依旧躺在病床上,手上缠着束缚带,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室内。 她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眸中泛起奇异的光彩。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89 睁开双眸, 狄更斯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空气中没有让人觉得的消毒水味,这里已经不是医院了。 转了转头,狄更斯看着熟悉的房间意识到他已经回到埃什卡的那栋房子里。 侧过身, 蜷曲起消瘦的脊背, 狄更斯将柔软的丝绒被子抱在怀里, 将脸埋在其中, 感受着许久没有的熟悉气息。 安静的房间里,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暖黄色灯光, 床褥之中的他蜷缩在一起, 将自己埋在其中,只留些许黑色的发丝在外面。 他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能来伤害他, 没有东西能打扰他。狄更斯困倦的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回到母亲羽翼下的雏鸟一样。 鼻翼间是柔软温暖的气息, 让他忍不住沉沦。 客厅之中, 雅伽蒂有些无聊的坐在桌子边,纤长的手指上摆弄着花瓶之中的白玫瑰。 圆润饱满的指甲被涂成了红色, 明明是极其艳丽的色彩, 在她的手指上却添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视线被捕捉, 无法自拔的缠绵在上面, 忍不住幻想被触碰的感觉,战栗兴奋。 张开手指,将娇嫩的玫瑰掌握, 手指收拢, 轻佻的碾动, 破碎的花瓣迸溅出汁水,在手掌之中无力的颤抖。 花朵破碎,凋零的散落在桌子上。 雅伽蒂发出一声叹息,真是无趣,你和奈亚拉特霍特普倒是玩的开心,我都要无聊死了。 埃什卡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盘看不出原型,散发着诡异黑气,姑且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虹喽薯元 微微侧眸,银灰色的眼眸落在雅伽蒂的身上,无趣?这个词语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惊讶,你什么学会了克制? 此时的雅伽蒂身穿一席丝绸制作的白色绑带长裙,光洁美好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中,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口,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让人疯狂的性感魅力。 偏偏眉眼之间是圣母一般的圣洁怜爱,性感和圣洁,两股气质在她身上结合,奇异扭曲,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雅伽蒂勾了勾嘴角,撑起手臂,慵懒优雅,只是暂时没有发现吸引我的而已,能满足我的可不多。 手指滑过红唇,水润的唇瓣微微压下,嫣红的舌尖在贝齿之间若隐若现,少女的娇憨之中,令人疯狂的性感魅惑丝丝缕缕。 只不过唯一一个在场的人将她的魅力视若无物,埃什卡将盘子放在桌子上,从一边扯过餐巾擦了擦手,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制作食物这种东西。 眼眸一转,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手臂一撑,站起身凑到了埃什卡面前。 埃什卡为我皱起眉,看着眼前的雅伽蒂,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这对于人类来说无异于一个十分暧昧的剧烈。 尤其两个人都是颜值极高,气质超群的俊男美女,这个画面无疑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雅伽蒂温热的气息撒在埃什卡脸上,不如你跟我来一次怎么样,你一定可以满足我。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雅伽蒂伸出柔软的双臂想要搂住埃什卡,埃什卡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雅伽蒂。 那双优美修长的藕臂僵在了半空中,埃什卡淡淡的擦着手,银灰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我对你不感兴趣,你不如去找奈亚拉特霍特普。 将餐巾扔到桌子上,埃什卡端起那盘子不明物转身向楼上走去。雅伽蒂鼓鼓脸颊,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泄气的坐回位置。 我才不要找他,看着就心烦。 她托着腮,看着埃什卡的背影,真是无趣,你这样可不讨人喜欢,人类床笫之间的快乐可是十分重要的。 要是闹矛盾了,要是来一次十分愉悦的交流,不但会化解矛盾,还会增进感情。 埃什卡脚步一顿,侧眸看向雅伽蒂,似乎在分辨对方的话语是否可信,沉默了一会,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雅伽蒂:妈的。 埃什卡推开房间的门,温馨柔软的气息涌入鼻尖,目光落在柔软的大床上,柔软厚厚的被褥之间,一小点黑色的发丝露在外面。 伴随着主人平稳的呼吸轻轻颤抖着,看着就让人感到眷恋。 走到床边,埃什卡将盘子放在一边,弯下腰,将人从层层的被褥之间挖出来,起来吃东西。 狄更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太想起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扭动着身体想要耍赖多睡一会。 埃什卡看着像猫一样,抓着被子不放手的狄更斯挑了挑眉,他感觉自己在找一只躲在被子里的猫。 吃完东西在睡。不过他埃什卡是谁,是大魔王,怎么可能对付一只连爪子都没有的猫猫。 三下五除二把人从被子里抓出来,埃什卡相当冷酷无情的捏着狄更斯的脸,狄更斯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埃什卡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一边的盘子端了过来。狄更斯僵硬的看着盘子里那一坨不明物体,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冷汗瞬间下来了。 这是什么?狄更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着眼前的东西很难想象这东西会被撞在盘子里称为食物。 我做的饭,吃吧。埃什卡将刀叉塞给狄更斯,狄更斯咽了咽口水,企图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 那个,我不太饿的,能不吃吗?狄更斯期期艾艾的看着埃什卡,这东西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吃下去就会死掉的样子啊! 埃什卡挑了挑眉,嗯?轻轻的鼻音让狄更斯一颤,然后默默的开始扒拉那盘东西。 将最后一口艰难的塞进嘴里,狄更斯虚弱的默默拉回被子,让自己躺尸。 埃什卡满意的看着空掉的盘子,狄更斯虚弱的说,埃什卡,下次你别下厨了,我来做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赖床了。 脚步一顿,埃什卡转头看向狄更斯,用眼神询问他为什么。 狄更斯闭了闭眼睛,因为他还想活着! 不过这不可能和埃什卡说,虽然埃什卡貌似不在乎这些,但是万一呢,万一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怎么能让你下厨呢,我一个普通人怎么配呢! 埃什卡点了点头,银灰色的眼眸满意的眯了迷,这次是奖赏。 意思就是仅此一次吗?!那真是太令人感动了!狄更斯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湛蓝色的眼眸中迸发出真实的喜悦。 真好!活下来了呢!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狄更斯想起了那些毫无逻辑可言,像极了凌乱画布的画面。 那个他一直在逃避的地方,正在以独特的方式呼唤着他回到那里。 李宏柏的出现就是一个警告,那里的人已经开始将爪牙伸到了他的身边,他的身份早晚都会暴露的。 想要彻底的摆脱那里,就只有回到那里,彻底将其毁掉。 狄更斯闭了闭眼睛,抑制不住的冰冷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忍不住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他还是不想回去呢,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一直在被窝里窝了一上午,直到下午的时候,狄更斯才懒洋洋的下了楼。 埃什卡坐在客厅之中看谁,灯光打在他冷峻俊美的脸颊上,眼珠的颜色浅淡的几乎消失,纤长的睫毛,美的像一副油画。 他的对面,一个美丽诱人的女人正在摆弄着一块绣绷,神情恹恹的,一副很是无聊的样子。 狄更斯愣了一下,因为那个女人他见过。鸿娄疏元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扶手,狄更斯走下了楼,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雅伽蒂抬头看向狄更斯,眼中浮现出一些兴趣,埃什卡,你的人类这么一看不错哎,要是你不肯陪我,让他陪我也可以。 这个人类发生了变化,雅伽蒂虽然看不懂这种变化是什么,但是无疑,狄更斯已经逐渐脱离的人类的范畴。 并且,狄更斯身上,一种神秘又缥缈的气息正在渐渐强大。 那种气息让雅伽蒂很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她都很大方的尝试,并且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很少有人能拒绝她。 第89章 没等埃什卡说话,雅伽蒂就如烟雾般出现自阿勒狄更斯身前,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抬起狄更斯的下巴,雅伽蒂笑容惑人,想和我试试吗?我保证那会是一次很棒的经历。 嫣红的舌尖舔过贝齿,色·欲如同野火一般蔓延燃烧,狄更斯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雅伽蒂。 一双手从后面捂住了狄更斯的眼睛,那种昏沉沦陷的感觉瞬间消失,狄更斯缓缓放松下身体。 他听见了头顶埃什卡略带警告的声音,以及后背贴着的胸膛微微颤抖。 这是我的人类,雅伽蒂,你逾越了。冰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就像一只被冒犯的黑豹,发出了危险的警告。 狄更斯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心里却诡异的涌上一丝兴奋。 雅伽蒂无趣的撇了撇嘴,轻飘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给就不给,凶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三柱神都没什么节操!高亮!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90 狄更斯有紧张的坐在沙发上, 他对面是雅伽蒂,身边是埃什卡。 虽然这两位之间的暗潮涌动他摸不透,但是不可否认的,眼前这位美丽的女性似乎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不过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狄更斯目光闪动, 看向一边的埃什卡, 我 想回去看看。 不出意外的, 那双银灰色的眼眸看向了他, 回去? 狄更斯点了点头, 虽然我很不想回去, 但是,现在看来, 我必须回去解决一些事了。 埃什卡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雅伽蒂看看狄更斯有将视线放在埃什卡身上。 她有点好奇这两个人嘴里的那个地方了,虽然她不是埃什卡, 没有全知的能力, 但是作为三柱神之一的存在,人类之中很难有东西能瞒住她。 但是在刚才, 两个人嘴里的那个地方, 她却完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无法探知, 无法读取。 这未免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雅伽蒂托着腮,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目光落在狄更斯的身上, 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极为有趣的东西。 如果她没猜错, 埃什卡和奈亚拉特霍特普被这个渺小又脆弱的人类吸引正是因为发现了他身上的这种异常吧。 原本她的兴趣就一直不在人类身上, 比起两位同僚对于人类的感知要迟钝的多,现在却燃起了一丝探究欲。 眼眸微动,雅伽蒂放下手里的绣绷,施施然的站起身,我先走了,你们聊。 埃什卡抬眸看了一眼雅伽蒂,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冰冷透彻,似乎已经洞悉了雅伽蒂想要做什么。 雅伽蒂落落大方的走到狄更斯身边,柔软的双手放在狄更斯的肩膀上,笑容甜蜜,你不想让我走也没关系。 狄更斯僵硬的挺直脊背,他能够感受到背后属于雅伽蒂的体温,这一点认知让他顿时如坐针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埃什卡。 要走就快点。埃什卡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雅伽蒂的手上。雅伽蒂轻笑一声,更加过分的俯下身,整个人趴在了狄更斯的身上。 真是无情呢。挑逗一般逗弄着狄更斯的耳垂,雅伽蒂垂首在狄更斯耳边呼出一口热气。 紧接着整个人就化作影子沉入地下,消失在客厅之中。 狄更斯打了个激灵,抬起手揉搓着自己的耳朵,白皙的耳垂此时通红一片。 埃什卡的同伴太可怕了!从各种意义上都是! 正在狄更斯揉搓着耳垂,想要把那种尖锐的痒意弄走的时候,埃什卡突然接近。 带着皮质手套的手强硬的拽下了狄更斯的手,狄更斯一愣,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只不过那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埃什卡伸出手捂住狄更斯的耳朵,狄更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耳道之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疼痛来的太过突然,让狄更斯整个人触电一般弹起,但是被埃什卡眼疾手快的按住。 啊!嗓子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狄更斯颤抖着控制住了挣扎的动作。 很快,疼痛消失了,埃什卡放下手,黑色的手套上,一只丑陋的,长着一张诡异的婴儿脸的肉虫正在上面不停的扭动。 分裂的,像线虫一样的身躯此时正在痛苦狂乱的舞动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啼哭声,浑身沾满了鲜血。 狄更斯捂住耳朵,一脸苍白的看着埃什卡手里的东西,着东西是从他耳朵里取出来的。 这是什么?狄更斯感觉到了手心中湿润粘腻的感觉,感觉到一阵后怕,如果埃什卡在晚一点,说不定这东西就钻到他的脑子里了。 埃什卡冷着脸,捏死了手里的虫子,一声刺耳的惨叫之后,绿色的汁水蒸腾消失在手中。 按照你们的话来说,一种无害的寄生虫,当然,对于你们来说并不是无害。埃什卡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语气明显比刚才冰冷了一些。 显然,这虫子能够出现在狄更斯身上和前面才离开的雅伽蒂脱不开关系。 狄更斯咽了咽口水,耳道内的伤口已经好了,但是那种尖锐的疼痛以及让他心有余悸,如果你没发现它,会有什么结果。 它会在你的脑子里筑巢,控制你的思维,等到卵孵化的时候,它们会吸干血肉,撕开皮肤寻找下一个寄主。 狄更斯后怕的看了看埃什卡的手,他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在离开前往他身上扔这东西。 原本他以为,埃什卡和她是同伴的关系,她至少会收敛一点,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眉宇紧皱,狄更斯感觉到了糟心,他一直没搞明白,他身上吸引这些人的到底是什么,每一次他都会因为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陷入危险。 无论对方对他有没有恶意,祂们的兴趣就足以让他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了。 想到这里,狄更斯不由自主的看向埃什卡。 他想起来,埃什卡就是被他吸引过来的,只不过比起那些存在,埃什卡算是比较正常加冷静的了,不然他可能早就死在对方手里了。 以后离雅伽蒂远一点,祂说的话最好不要信。埃什卡看了一眼狄更斯,嘴角往下压了压。 这种时候他就很烦那些闲的蛋疼的同僚了,想要就自己找一个啊,一个二个的,全都盯着他的干什么。 好在狄更斯自身的力量能够遮掩一部分他的踪迹,不然 埃什卡眼眸微沉,奈亚拉特霍特普这个时候已经找过来了吧。 你之前说你想回去?银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彩色的光泽,像空气中变幻莫测的气泡一般。 狄更斯被那美丽的色彩吸引了,他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是的。伸出手,微凉的体温,手指下的皮肤细滑微凉,像上好的绸缎。 手指抚上纤长的睫毛,似乎马上就要触碰睫毛掩盖之下的眼睛。 最开始的他就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然后无法自拔的迷恋沉沦,让后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将自己献祭。 带着手套的手抓住了狄更斯的手腕,让他无法继续的动作,埃什卡看着狄更斯,那就收拾东西,我和你一起去。 虽然他已经去过一次了,不过那个时候和现在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他已经清楚了狄更斯的身份,自然知道狄更斯回去之后会遇见什么,那对于人类来说绝对不会是一次好的记忆。 不过相比被雅伽蒂和奈亚拉特霍特普一起盯上,还是回去安全点。 狄更斯回过神,有些尴尬的收回手,默默唾弃自己,清了清嗓子,你和我一起去? 嗯,刚好没事做。埃什卡放下手,对于刚刚狄更斯的动作没有说什么,或者说,他已经逐渐习惯了狄更斯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狄更斯讶异的看着埃什卡,过于震惊的眼神引起了埃什卡的注意,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你之前从来不会有这种陪同他的意思,撑死了在他濒死的时候拉一把了不起了。 埃什卡收回视线,没什么就去收拾东西。说完就坐回去继续看书了。 狄更斯看着埃什卡线条分明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以及淡粉色的薄唇。 喉结滚了滚,狄更斯站起身,大着胆子抽走了埃什卡手里的书,埃什卡抬头看向狄更斯。 狄更斯笑嘻嘻的坐在了对方的腿上,双手环住埃什卡的脖子,凑过去蹭了蹭对方的鼻尖,我想亲你。 呼出的热气在两人之间萦绕,两双眸子对视了一会,银灰色眼眸的主人抬了抬下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弯了起来,愉悦之中夹杂着些许狡猾。 第90章 感受着唇齿交缠的感觉,埃什卡抬起手拦住了狄更斯的腰,眼眸微微眯起。 嗯,像只恶作剧得逞的猫。红楼淑元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 哎呀,好久不见,你居然会主动来找我。奈亚拉特霍特普坐在湖边,手里拿着一根鱼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水面。 他身后,穿着一席动人长裙的雅伽蒂点着脚尖,脚步轻盈,像是在跳舞一样,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我也不是很想找你,比起你我还是喜欢和埃什卡待在一起。雅伽蒂走到奈亚拉特霍特普身边,蹲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头丢进了湖里。 将几条在鱼钩处游曳的鱼惊走,奈亚拉特霍特普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喜欢我你还来找我。 雅伽蒂对于自己的做的坏事一点愧疚都没有,她鼓了股脸颊,因为我发现了好玩的,但是埃什卡不让我玩。 她像个娇憨的少女,可怜兮兮的皱了皱鼻子,十分委屈的样子,埃什卡那个家伙,一点分享欲都没有,就知道吃独食。 雅伽蒂的抱怨让奈亚拉特霍特普微微侧目,他可太了解这位姐的性格了,她嘴里的分享欲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抱怨完,她看向一边的奈亚拉特霍特普,脸上带着笑容,刚好,你也对他有兴趣,不如我们一起吧,想想就蛮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说: 羊妈看出来不对劲了,但是因为狄更斯的特性,她看不透,但是她选择掺和进来~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91 奈亚拉特霍特普讶异的看着笑吟吟的雅伽蒂, 很快那一丝惊讶就从眼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趣盎然。 哎呀,你也发现了!我就说嘛,你和埃什卡待在一起那么久, 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扔掉了手里的鱼竿, 周围山清水秀的景色开始如同烂泥一样融化流淌, 一切都是假象。 在不远处扎营的一队人看着周围的环境开始惊恐的尖叫, 逃跑, 他们就像是被惊动的老鼠, 在一个封闭的纸箱你毫无意义的抱头鼠窜。 奈亚拉特霍特普张开双臂, 声音激动,充满了喜悦, 你终于选择了和我站在一起,雅伽蒂! 他背后原本清澈的湖水此时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肮脏腐烂的沼泽, 无无数具白色的枯骨陷在里面。 时不时,一些长条状, 好像长着鳞片的东西在里面钻出。宏镂疏源 雅伽蒂撇撇嘴, 随便你怎么想好了,对了, 现在他们在 奈亚拉特霍特普期待着雅伽蒂说出什么, 但是雅伽蒂却一脸讶异的张着嘴, 似乎想要说出什么, 却找不到语言一样。 怎么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埃什卡那个家伙,为了防我把自己和那个人类藏的严严实实。 奈亚拉特霍特普对于埃什卡的行为十分不满,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现在只不过是仗着埃什卡不但动用力量才这么嚣张而已。 要是埃什卡不受躯体的拘束, 前不久被揍的样子就是他耳朵前车之鉴。 很有趣, 我发现我想不起来他们在什么地方了。雅伽蒂脸上的笑容扩大,几乎裂到耳根,血管暴起,恐怖狰狞。 奈亚拉特霍特普一愣,忘记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可不是人类,怎么可能会有遗忘,而且就算雅伽蒂真的会遗忘那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他并不觉得雅伽蒂找他会浪费很多时间,三柱神之中,他的行迹是最好被捕捉的,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去可以隐藏自己。 是的,真是有趣,我居然无法想起那个地方了。原本清晰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虽然不至于直接清空,但是始终萦绕着一层薄雾。 虽然她和埃什卡都选择暂时占据人类的躯体,力量大多处于停滞封存的状态,但是想要对她直接动手脚的情况,基本不存在。 特例只有同为三柱神的另外两人,一个现在就在她面前,是她暂时的同盟,一个顾及躯壳根本无法使用力量。 奈亚拉特霍特普摸了摸下巴,应该不是埃什卡做的吧,他不是不能在动手了吗? 是的,所以才会有趣不是吗?雅伽蒂咬着指甲,整个人神情扭曲兴奋,我离开前就觉得那个人类不太对劲,身上总带着点奇怪的东西。 现在想想,我大多时候居然完全忽略了他,除非他站在我眼前,不然我根本想不起他。 目光看向奈亚拉特霍特普,真是有趣,相比起埃什卡藏起了他,我更偏向他藏起了埃什卡这个选项。 这句话说出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奈亚拉特霍特普摊开了手,既然我们找不到他,那就先不找了,我相信总会有人找到他的。 话音落下,那张英俊的脸上扬起一个邪恶的笑容,眼睛中光彩波动,他的目光跨过空间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的小洋甘菊不会让我失望的~ 坐在窗户边披着披肩的美丽女人忽然打了个颤,她有些惊恐的往四周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什么之后,才回复了淡定从容。 此时的阿芙乐尔穿着一身昂贵又精致的长裙,披着暖和的羊绒披肩,坐在窗户边写着信。 她在给狄更斯写信,那天的那个存在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不过阿芙乐尔看起来受到了蛊惑,但是只有她知道,自己很冷静。 在游轮上,为了摆脱父亲和阿方索,她设了个圈套。 她先去找了父亲,假装和他相认,表现的十分思念濡慕他,但是她很清楚。 沃利斯是不会罢休的,十几年前,他为了永生和财富选择献祭母亲和她。 不过献祭失败了,母亲虽然死了,但是她活了下来。献祭只进行了一半,他一定会想尽办法补全的。 在看见那个石雕的时候,她就明白,她的父亲绝对和那艘游轮脱不开关系,虽然很惊恐但是她还是想清楚了这一切。 再加上一个在暗处的阿方索,就算狄更斯很强,能够保护她,但是她不甘心。 她痛恨着沃利斯,他毁了她的童年,杀了疼爱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了沃利斯远嫁,放弃了高薪的大学教授,最后却变成了一个疯子,死在了冰冷的海边,连全尸都没有。 甚至于想要杀了她,让她也变成祭品,如果就简单的放过他,阿芙乐尔想想就抓狂。 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对方。 还有阿方索,杀了她的队友,还有她的爱人。德里克,想到这个名字阿芙乐尔就想要落泪。 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她很难对异性产生好感,爱上德里克几乎掏空了她的一切,而德里克死了,死在了她不知道的地方,带着她的全部。 这两个人,一个人毁了她的童年,一个人毁了她的未来。 如果轻而易举的放过,阿芙乐尔不甘心。 所以阿芙乐尔选择先去找沃利斯,在去找阿方索。她和沃利斯相认,在和阿方索交易,她很清楚,阿方索根本的目标是狄更斯。 阿芙乐尔就和他交易,让阿方索帮助她逃过那些鱼人的追杀,她就加入他们,然后去杀了狄更斯。 于是就有了狄更斯看见的一切,只不过很可惜,原本她以为沃利斯和阿方索能够同归于尽的。 阿方索却活了下来。 而她也因为参与了阿方索的仪式,身上出现烙印,见到了那个男人。 不过她不后悔,沃利斯死了她就不亏,而且现在那个男人可是授意她却杀了阿方索。 阿芙乐尔不难猜出,那天出现的那个男人和阿方索的信仰以及自己后颈上的烙印有所关联。 她招惹到了一个大麻烦,不过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在决定主动参与到这些事之中后,阿芙乐尔就很清楚自己会遇见什么。 在信纸上落下最后一笔,阿芙乐尔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之中,然后从一边拿过一本古朴的日本。 翻开日记,上面是字迹清秀的俄语,阿芙乐尔用手指抚摸着有些泛黄的纸张,眼眶微红,这是她母亲的日记。 短短的一本日记,记录着从她成年直到死亡的时光。 也是阿芙乐尔了解她的中药途径之一,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模糊,阿芙乐尔无法挽留,但是却能够通过阅读这本日记重新想起。 今天感觉怎么样?爱德温走到阿芙乐尔身后,语气关切温柔,阿芙乐尔出院之后,他就将对方接到了他名下的别墅休养。 两个人也在这顿啊时间开始变得熟悉起来,从一开始的陌生变得稍微亲近了些。 这些在爱德温眼中无疑是长足的进步。 阿芙乐尔不动神色的合上了手里的日记本,脸上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侧头看向爱德温,感觉不错,这里很适合养伤。 第91章 浅棕色的柔软发丝被编成了蓬松的发辫,垂在胸口,脖子上,带着爱德温送给她的项链。 爱德温有些羞涩的笑了笑,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找女佣或者管家就好,这段时间我有些忙,恐怕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阿芙乐尔站起身,脸上带着理解的笑容,没关系,我理解的。 眼眸之中好像有光芒在闪动,阿芙乐尔的美丽字啊一次让爱德温失神。 对了,能麻烦帮我找一个人吗?阿芙乐尔有些不好意思的搅动着手指,脸上浮上一层红晕。 爱德温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了一下阿芙乐尔的发丝,既然你都向我开口了,我怎么可能拒绝呢?是什么事?我会尽力的。 阿芙乐尔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娇羞,就是找一个人,叫阿方索·克莱门特,是我的朋友,我有事要找他,只不过最近联系不上他了。 听见那个名字,爱德温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目光不自然的移动了一下。 虽然很细微,但是都被阿芙乐尔收入眼底,垂下眼眸,阿芙乐尔掩去眼中的冷意,如果觉得麻烦的也没事,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能找到他了。 没事,我帮你。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他。爱德温有些无奈的耸肩,苦笑了一声。 阿芙乐尔恰到好处的流露出好奇的神色,你和他认识吗? 并不能说认识,只不过我听说过他。爱德温看着阿芙乐尔,表情严肃了一些,不过最好还是离那个人远一点。 阿芙乐尔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爱德温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多了几分烦躁,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是一个很会惹麻烦的人。 作者有话说: 唔,来姨妈了,腰酸() 第92章 92 爱德温揉了揉眉心, 前期阿芙乐尔的手带着她走到书柜前,让阿芙乐尔坐在椅子上,自己则从书柜中抽出一本相册。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的父亲认识他, 那个人很神秘, 我感觉不太像好人, 而且爱德温拿着相册坐在阿芙乐尔身边。 阿芙乐尔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相册, 爱德温翻开相册, 语气沉重了很多, 他目光凝重的看着阿芙乐尔, 这些事原本是不应该让你知道的,但是 我无法拒绝你。 看着那双眼睛, 爱德温感觉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他对阿芙乐尔的爱, 让他无法拒绝对方提出的每一个请求。 如果不能说的话阿芙乐尔明白见好就收,听见爱德温的话立刻放弃了追问。 没事的, 那个人很危险, 而且,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爱德温摇了摇头, 握住了阿芙乐尔的手。 翻开相册, 里面是一张张泛黄的照片, 从人物的穿着来看, 应该是多年前留下的。 我不知道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是。爱德温翻到一页合照,阿芙乐尔垂眸看去。 照片上是一群人, 穿着登山探险的装备, 站在营地前, 背后是一座高山,似乎是一只准备出发的登山小队。 爱德温目光悲伤,手指抚摸着照片,这是一只负责地质勘探的登山队,也是我父亲负责的队伍,这就是我的父亲。 手指落在队伍最中间的中年人身上,虽然照片很模糊,但是阿芙乐尔还是能够辨认出对方的样子,长相和爱德温有着七八分相似。 而且,登山队。 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遭遇,同样是登山队,只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同。 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紧,阿芙乐尔的目光忽然定格在照片的一处。 那个人,那张脸,那种令人恶心的笑容,即使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是阿方索那个家伙! 我父亲带领的登山队在半山腰遭遇了意外,整个队伍分散,我祖父找到他们的时候,我父亲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 爱德温抚摸着照片,语气有些颤抖,和他在一起的就是那个人,阿方索·克莱门特,当时队伍的生物学顾问。 我那个时候只有七岁,只记得母亲哭的很伤心,祖父的脸色一直很难看。阿方索救了我的父亲,至少他还活着,没有死在山里。 阿芙乐尔的神情有些怪异,阿方索居然会救人? 沉浸在悲伤中的爱德温没有发掘阿芙乐尔的不正常,继续说着,从那天开始,父亲就一直昏迷,期间,阿方索去找了祖父。 说到这里,爱德温紧紧攥紧了手,声音压抑充满了愤怒,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天之后,阿方索笑容满面的从祖父的书房里走出来,而我的祖父,整个人似乎在短短时间内苍老了不少。 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的憔悴不安。 在爱德温的记忆里,祖父一直强势矜持严肃的,像一个古板的贵族绅士一样,虽然已经70岁了,但是依旧每天穿着正式,西装领结乃至袖扣每一样都不差。 那头花白的发丝都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凌乱。但是从那天之后,祖父一下子变得苍老憔悴,就像一个快要死去的老人一样。 也是从那天之后,祖父把他叫到了书房里,让他发誓这辈子不要去和阿方索产生交集,一辈子不要去奢求那些神秘的力量。 阿方索走之后,他的父亲就醒来了,只不过和记忆里那个温馨仁慈的父亲不一样,他开始变得暴躁,易怒,开始动不动就摔东西,开始痴迷于那些古怪又疯狂的邪恶书籍。 直到他10岁那年,父亲居然想要杀了他和母亲,祖父当机立断将他送进了疗养院,将父亲关了起来,不准他阅读任何书籍,不准任何人和他接触。 小时候的他还不懂,但是渐渐的,阿方索那不会老去的容颜,以及祖父面对阿方索时畏惧的神情让他明白这个人很危险。 成年之后,他曾经问过祖父,阿方索到底是什么人,垂垂老矣的祖父虚弱的躺在床上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说,牺牲你父亲一个人就够了。 他很危险,阿芙乐尔,你要远离他。爱德温抿了抿嘴,看向阿芙乐尔的视线之中满是担忧。 我不知道他活了多久,但是他的样子一直没有变,人类不可能活那么久,就算可以,也不可能一直不变。 爱德温合上手里的相册,握住阿芙乐尔的手,语气焦急,你一定要远离他,我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阿芙乐尔笑着点了点头,抽出手,用手帕擦了擦爱德温因为紧张而留下的汗珠,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因为我已经亲眼所见,我比你更加了解阿方索是个怎样邪恶的人。 看见爱德温的神情不似作假,阿芙乐尔防备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如果爱德温真的是个完全没有接触到那些的普通人,她就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一开始她以为爱德温和她一样,或者和阿方索一样,既然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么就算她害了爱德温,她也能心安理得。 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样,至少目前来看,爱德温不但和阿方索不是同类,甚至深受其害。 她不能在把一个普通人拉下水了。 想到这里,阿芙乐尔眼神温柔的看着爱德温,语气轻柔缥缈,抚摸着爱德温的脸颊,不用担心,我会离他远远的,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太紧张了,亲爱的。 伴随着阿芙乐尔的话语,爱德温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无法遏制的困意涌入脑海,他根本无法反抗。 爱德温目光迷离的看着阿芙乐尔的容颜,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无知无觉的倒在了对方的怀里。 阿芙乐尔拥着他,摸了摸爱德温的发丝,将人放在了沙发了,在爱德温醒来前的这段时间足以她离开这里了。 她换掉了爱德温为她精心挑选的长裙,换回了自己的裙子风衣,颈上的项链也被她摘下了,属于这里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 将母亲的日记放进包里,阿芙乐尔翻开相册,找到爱德温父亲疗养院的地址,撕下信纸抄了一份,又将相册合起放在桌子上。 带上手套,阿芙乐尔提起包准备离开这里。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她停住了,回头看向房间的方向,她还是留下了一封信。 一封告诉爱德温她已经离开的信,没有署名也没有告诉对方她要去什么地方,如果没有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在出现在爱德温面前了。 关上大门,阿芙乐尔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墨镜带上,面色冷峻的离开了。 她要去找狄更斯了。 狄更斯正在收拾准备离开的东西,虽然说是收拾,但是他带的东西也不多,因为最主要的那个是埃什卡。 第92章 至少有埃什卡同行,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安全有了大大的保障。 简单的装了几件衣服,带好笔记本和素描本,狄更斯开始收拾稿件,他现在依旧没有放弃写作。 或许是因为所经历的事情太过于离奇怪异,再加上有着埃什卡这个缪斯在身边,狄更斯笔下的故事越发的精彩,拥有的读者也越来越多。 至少现在,大书店里都有他的小说,每当他去书店里买书的时候,他都能听见读者对于他的赞誉。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门铃响了,狄更斯有些诧异,现在他都是通过邮寄的方式把稿件寄给编辑,谁还会来找他? 心里燃起一丝警惕,狄更斯看了一眼客厅里老神在在的埃什卡,顿时安心了,在危险这不是还有埃什卡吗,他就不信埃什卡解决不了。 打开门,门外长着一位气质冷峻的妙龄女郎,她手里提着一个箱子,墨镜遮盖了半张脸。 阿芙乐尔?狄更斯愣了一下,然后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女郎摘下眼镜,露出那幢狡诈的眼眸,是我,好久不见,狄更斯。 狄更斯皱了皱眉,你怎么会来? 阿芙乐尔耸了耸肩,怎么?不欢迎我?就算之前我让你的计划有点偏离,但是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狄更斯没说话,只是看着阿芙乐尔,没有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阿芙乐尔最先败下阵来,我这次找你是有事,关于,阿方索的。 狄更斯略微思索了一下,让开身让阿芙乐尔进来了。 阿芙乐尔放下手提箱,看见客厅中坐着的那个人浑身一僵,眼前的青年正是那天因为一个对视就让她失控发狂的人。 稳住了心神,阿芙乐尔摘下手套,有些拘谨的走到狄更斯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具体什么情况?狄更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 阿芙乐尔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本应该不会和他有什么联系了,没想到居然再次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说: 爱德温是个普通人,但是父辈祖辈和阿方索有关系。看见阿芙乐尔后颈的图案却没有任何怀疑 姨妈真的太痛苦,虽然我不怎么疼,但是我冷,本身我们这边就降温了。我现在穿着毛衣贴着暖宝宝都感觉冰冰冷qaq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93 看见我似乎挺意外。阿芙乐尔看着狄更斯, 努力让自己忽视旁边的埃什卡,如果不是他抑制力强,此时的她恐怕已经颤抖的说不出话了。 狄更斯点点头,没错, 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的交集已经结束了。现在的阿芙乐尔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逃离了死亡的阴影。 阿芙乐尔轻笑一声, 努力让自己放松, 靠在沙发上, 我以为, 至少我们还算的上朋友, 患难与共? 狄更斯没有否认, 他确实和阿芙乐尔一起经历了很多,也是亲眼看着阿芙乐尔从一个正常的学生变得开始偏执癫狂的人。 他不知道阿芙乐尔能保持这种情况多久, 因为有太多的人在接触到这些之后住进疯人院了。 所以,你这次来为了什么?狄更斯抬了抬下巴, 示意阿芙乐尔长话短说。 阿芙乐尔呼出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 游轮上的事我很抱歉,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我小时候的事吗? 狄更斯微微皱眉, 对于阿芙乐尔和他说的童年, 他的记忆还是很清楚的。只不过, 他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会突然提起。 沃利斯, 我的亲生父亲就在那艘游轮上,我休养的那个房间就是曾经他留下的。阿芙乐尔冷笑着,眼神中一片冰冷。 就算没有她, 那艘游轮也必然会沉, 只要进入到那所房间里的人都会成为祭品, 只不过她的出现让沃利斯有了更好的选择。 狄更斯一愣,他很清楚那间房间就是整个献祭仪式的中心,此时此刻阿芙乐尔说的一切让他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那艘船曾经的主人是玛丽太太的丈夫。狄更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颤抖的同时,那些若隐若现的关系开始在脑海里浮现。 沃利斯,他听过这个名字,在玛丽太太的嘴中,她的丈夫,一个很有才华,并且精通水利的人。 狄更斯站起身,顾不得阿芙乐尔惊讶的眼神,快步跑到楼上,开始翻找曾经埃什卡拿给他的报纸。 很快,他就找到了。 没错的,那张报纸就是最初埃什卡在医院中给他的那一张,山洪泥石流摧毁了小镇,唯有一对外出采购的夫妻幸免遇难。 拿着报纸走下楼,狄更斯将报纸放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男性的照片,你的父亲是他,沃利斯·罗德里克。 阿芙乐尔有些诧异,弯下腰辨认着报纸上的人,很快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没错,就是他,他为什么 呼。狄更斯呼出一口气,像是脱力了一样坐在沙发上,湛蓝色的眼眸有些放空。 阿芙乐尔拿起报纸仔细的阅读起来,她当年只知道沃利斯失踪了,成年之后她也没去找过关于他的消息。 没想到那个家伙居然好运的活了下来。 狄更斯看向身边的埃什卡,你当初告诉我的那些事,全部都是真的吗? 埃什卡的目光落在狄更斯身上,没错。 玛丽和沃利斯是活人吗?狄更斯认真的问着,那个时候的他可是亲眼看着小镇的一切都被焚烧殆尽。 埃什卡微微侧头,悠然的翘起腿,活着只是一种状态,无法定义他们。 那就是夫妻两人都和祂们有关系了。 狄更斯抿紧了嘴巴,看向一边有些不明所以的阿芙乐尔,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联系。 阿芙乐尔放下报纸,我想杀了他为我母亲报仇,所以用了一些办法挑起了他们之间的战斗。 说完这句话,她环视四周,神色有些凝重,狄更斯,你有办法屏蔽那些存在吗?我接下来的话不能被祂们注意到。 狄更斯看向身边的埃什卡,埃什卡看了看阿芙乐尔,说吧,祂们不会注意到这里的。 是吗。阿芙乐尔还是有些不安,狄更斯点了点头,说吧。既然埃什卡都说了,那就根本不用的担心。 阿芙乐尔看了一眼埃什卡,那双神秘又空茫的银灰色眼睛之中总让她感觉到一种后背发凉的危机感。 她转过身,脱下风衣,然后撩起长发露出白皙的脖颈,将那个印记暴露在狄更斯眼前。 这是狄更斯一愣,这个印记和他见过,在阿方索的书上。 你果然见过,在阿方索哪里对吗?阿芙乐尔对于狄更斯的反应并不奇怪,相反她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狄更斯点了点头,你和他做了交易? 没错,我和他做了一些小交易,原本我是想让他和沃利斯一起死在那艘船上的,只是可惜,沃利斯没有打过他,阿方索还活着。 阿芙乐尔点了点头,又将衣服穿好,整理了一下发丝,在我被打上这个烙印之后,有一个人找到了我。 那是一个打扮沉法老一样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很恐怖,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 阿芙乐尔打了个寒噤,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让自己不至于颤抖起来,只不过眼中的恐惧是无法隐藏的。 埃什卡终于正眼看了一眼,阿芙乐尔,似乎对于她嘴里的那个人很感兴趣。 他让你来干什么?埃什卡开口后,狄更斯诧异的转头。他没想到埃什卡会开口,毕竟埃什卡总是一副对一切都不关心的样子。 阿芙乐尔僵住了,她抬头看着埃什卡啊,声音无比僵硬沙哑,就像有人控制住了她一样,那个人让我杀了阿方索和狄更斯。 说完这句话后,阿芙乐尔像是回过神一样,恐惧的捂住了嘴,不是的,我只是想杀阿方索,并不想对你动手! 狄更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想联合我一起杀了阿方索,然后让你摆脱那个人的控制。 室内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之后,阿芙乐尔才盯着狄更斯的视线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 祂盯上的人类很少有存活的。埃什卡收回了视线,是奈亚拉特霍特普干的出来的事。 阿芙乐尔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就算我必然会死,我也要带着阿方索一起。 她看向狄更斯,那个人一直在找你,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找不到你,所以让我来对付你,估计他也和阿方索说了同样的话。 第93章 狄更斯坐在沙发上,目光凝重,如果他没猜错,游轮上发生一切的幕后黑后也有那个人的手笔。 埃什卡,你认识他吗?阿芙乐尔说的那个人。 狄更斯决定先探探埃什卡这边的口风,埃什卡微微点头,是认识他,他是个很麻烦的人。 连埃什卡都觉得麻烦。 狄更斯思索了一会,看向阿芙乐尔,阿方索的事,我可以帮你,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只不过现在我可能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微微垂眸,现在还是他家族的事比较要紧。 阿芙乐尔咬了咬指甲,去什么地方?我能和你一起吗? 还没等狄更斯说什么,埃什卡先开口了,不能。十分冷硬果决的态度让狄更斯把同意的话咽了回去。 十分自然的改口,那里有点危险,你最好还是别和我一起了,可能会死在哪里。 阿芙乐尔有些不甘心,不过在和埃什卡对视的时候,什么小心思都消失了,她忍不住缩了缩,好吧,那我就先调查些别的东西。 她想起了爱德温的父亲,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还在她的口袋里。 狄更斯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埃什卡的反应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似乎阿芙乐尔说了什么极为冒犯的话一样。 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埃什卡,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心里活动。 那我就先离开了,我会去调查阿方索的,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阿芙乐尔知道自己在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阿芙乐尔在狄更斯的注视下离开了这里。 关上门之后,狄更斯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十分疲惫的把自己扔进沙发里,阿芙乐尔嘴里的那个人是谁? 奈亚拉特霍特普,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从这个名字查起。埃什卡十分果断的把奈亚拉特霍特普卖了。 狄更斯坐起身,目光直直的看着埃什卡,祂不会有所感应吗?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存在,是人类无法想象和理解的存在。 埃什卡看着狄更斯,银灰色的眼眸之中是一片令人沉沦的银色海洋,并不会,你很特殊,祂不会发现的。 我的特殊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对我那么感兴趣。狄更斯站起身,走到埃什卡身前,湛蓝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对方。 埃什卡只是饶有兴味的支着头,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似乎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并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自己抓住了我。 狄更斯哽住了,没错,是他先开始的,是他最先沉沦的。 气的咬了咬牙,回到哪里一切都会解开吧。 埃什卡沉默一瞬,点了点头,是的。 作者有话说: 刚解封没几天,又开始紧张了,看起来可能又要封orz,我今年到底能不能返校了qaq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4章 94 红色的海水一点一点弥漫到黑色的沙粒之上, 湛蓝色的天空纯粹的没有一丝属于浮云的色彩。 看不见太阳,伸出手却能感觉到阳光的存在。 狄更斯环视着周围,黑色的森林像一副干枯的骨架一样盘踞在远方,一望无际的红色海水。 脚面上传来冰冷的潮湿感, 垂下头, 惨白的双脚已经没入红色的海水之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踏入了这红色的海水之中。 并且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往深处走去, 卷着白色浪花的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小腿。 他却没有任何反抗离开的念头, 而是木讷的看着大海深处。 在一切的深处, 被红色掩盖的地方, 有声音在呼唤着他,来自灵魂深处的悲戚和渴望让他无法拒绝。 口口口 狄更斯回头看去, 岸边,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站在那里, 青白的四肢,碎花裙子上挂着海草。 她站在岸边, 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狄更斯听不清,他也看不见那个女人的样子, 对方的头被装在麻袋里。 麻袋的口在脖子的位置紧紧收束着, 而那个麻袋正在不停的滴着水。 狄更斯莫名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 他呆呆的站在水中, 看着岸上的那个女人。 女人缓缓的抬起手,青白的皮肤,血管想蛛网一样凸起, 她指着海水的中心。 宛如一座静默的雕像, 狄更斯顺着她的指引看去, 海面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群海鸟。 它们盘旋着,时不时略过海面,发出粗粝难听的叫声。 那是什么? 狄更斯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一抹白色在海水之中沉浮。他眯起眼睛,同时加快了速度,往那边走去。 海水没过胸口,狄更斯还是划水,他的动作开始变形焦躁,却无法靠近那里分毫。 骤然之间,一切倒转,世界反转,海水变成了天空,狄更斯脚下一空,向着下面掉落。 他看不清下面的事物,只能看着上方的红海。 湛蓝色的眼眸骤然瞪大,他看清了,红色的海水之间那张巨大的面皮。 那个曾经在他梦中出现的,没有五官的面皮,此时正在海水之中飘荡,而此时的它却发生了变化。 狄更斯的瞳孔剧烈的收缩着,因为那张空白的面皮上出现了五官,那是一张他极为熟悉的,每天都能看见的,属于他的脸。 巨大的恐慌在瞬间涌入大脑,狄更斯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剧烈的喘·息着。 海水的腥咸味涌入鼻腔,冰冷窄小的船舱,狄更斯平复着呼吸,刚刚那是一个梦吗? 好真实,他已经很少做那么真实的梦了,甚至他都能感受到脚上被海水打湿的冰冷感。 有些狼狈的捂住脸,狄更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船舱的帘子被掀开,埃什卡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银灰色的眼眸落在狄更斯身上,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狄更斯捂着脸,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我一会和你说,等下船吧。 此时的他们身处一艘小渔船上,渔夫在外面开着船,头噶花白身材佝偻的渔夫正是上一次送埃什卡过去的。 和上一次的话痨不同,现在的他眼神之中是控制不住的恐惧和排斥,时不时小心的看着像船舱,却不敢靠近一步。 似乎里面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事实是,船舱里只有狄更斯在休息而已,更加危险的埃什卡选择待在船舱外面。 对于渔夫的反应狄更斯有点哭笑不得,明明埃什卡比他更可怕好吧,他至少看起来只是个带着点病气的青年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既然渔夫不肯靠近他,他也不会特意去解释什么,反正只会碰倒这一次而已。 埃什卡注视了狄更斯一会,似乎发觉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银灰色的眼眸之中,银色的雾气流转着,瞬息之间隐没消失。 狄更斯站起身,准备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埃什卡不使用能力直接把他们带到哪里,非要用人类的方式长途跋涉。 但是周转的这些时间让他做好了心里建设,至少现在的狄更斯感觉自己很淡定。 就是距离目的地越近,他做梦的频率越高,梦见那些画面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现在 看起来一会下船之后必须要和埃什卡说说了。 走了两步,狄更斯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总感觉鞋子里有什么东西。 疑惑的脱下鞋袜,狄更斯的脸色变得僵硬起来,黑色的沙粒粘在他的脚上,像小虫子一样让狄更斯恶心。 记忆里的沙粒海水在意浮现,狄更斯抿了抿嘴,拍掉沙粒,努力控制住和自己颤抖的手。 船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狄更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东西才避免自己摔在地上。 怎么了?狄更斯走出船舱,他手上抱着埃什卡的风衣,渔夫听见狄更斯声音的时候,猛地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埃什卡看了一眼瑟缩的渔夫,接过狄更斯手里的风衣,到地方了,提好东西下船吧。 狄更斯一愣,看向不远处,黑色的沙粒映入眼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海岸。 模糊破碎的记忆再次在脑海里闪烁,他却没有看清楚任何画面,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但是却熟悉的让狄更斯感觉到害怕。 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他不敢面对的过去,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复活,吞噬,同化他。 僵硬了一会,狄更斯回过神,埃什卡已经下船了,渔夫依旧背对着他,不敢和他对视。 狄更斯沉默的从船舱里拿出自己的包,站在甲板边,他看着不远处的埃什卡,似乎想到了什么。 第94章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背对着他的渔夫,我是不是见过你? 渔夫没有说话,像个雕像一样背对着狄更斯,狄更斯沉默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冰冷潮湿的空气钻入鼻腔,狄更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埃什卡已经往海岸里面走去了,狄更斯只能快步跟上。 渔船上,在两个人都走之后,渔夫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干瘦苍老的脸上,一双眼睛深深的凹陷着。 欢迎回来。 他注视着那个人的背影,语气粘腻诡异。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爱德温一口一口的喝酒着,眼神悲伤迷离。 阿芙乐尔一声不响的离开让他受到了打击,并且对方什么都没有带走,他送给阿芙乐尔的衣服,首饰,那些昂贵又精致的宝石,她都没带走。 她就像一场梦,美好又精致,现在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她什么都没有留下的离开了。 这一切都在告诉爱德温一个残酷的现实,他所钟情的女士并不喜欢他,甚至连日后的联系都不想有。 这对于爱德温来说无疑是痛苦绝望的,为此一向温和的他向别墅里的女佣发了很大的火。 并且开始寻找阿芙乐尔的下落,但是什么都没有,他找不到对方的任何消息,就算是有,也是几个月前过时的消息了。 到了最后,爱德温不得不依靠酒精来麻痹自己,他已经连续酗酒一周了,身边陪着的朋友换了一波又一波。 所有人都在劝他,不过是一个女人,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在纠缠了,身边还有很多不错的女性。 对于这些话爱德温只是不予理会,不过也有人在他面前辱骂阿芙乐尔,为他打抱不平。 爱德温的教养让他克制住了用拳头往那个人脸上打的冲动,不过他再也没有和对方来往过了。 灌下一口酒液,爱德温颓废的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杯子里荡漾着光彩的酒液。 他的友人坐在对面看着颓废的爱德温无奈的摇了摇头,劝也劝过了,既然对方不肯听他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现在就是多说多错,好好的当个树洞听对方说就好了。 哪里都找不到她,我真的很糟糕吗?爱德温嘟囔着,此时的他形象可以说十分狼狈。 原本干净板正的衬衫此时皱巴巴的,胸口上还有着酒渍,头发凌乱,眼中布满红血丝,胡茬也冒了出来。 和之前精英贵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乍一眼看去,大概会被认成失业酗酒的中年男性。 友人叹了口气,拿走了对方的酒杯,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爱德温动弹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驳什么,但是嘀咕了一会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没错,现在的他和那些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大概流浪汉喝不起这么贵的酒吧。 友人看着颓废的爱德温感觉到了久违的头疼,他怎么以前没觉得爱德温这么痴情呢?这已经不是痴情的程度了? 他都感觉在不见到那个阿芙乐尔,对方能喝死在这里。 敲门声小心的响起,管家推门走进来,爱德温抬了抬眼皮,管家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瞬间,爱德温像是活过来一样,猛地坐直,眼中充满了喜悦,语气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难耐,真的吗? 没错,可以确定就是阿芙乐尔小姐。管家点点头。 爱德温也不颓废了,一把抓起外套就向外面跑去。友人和管家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扬起一丝笑容,既然他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好的,温切尔特先生,请让我送您回去。 作者有话说: 我们单元好像有情况,唉,静默十天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95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温切尔特少爷。管家在前面带路,后面的青年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的,我们和爱德温是朋友嘛, 他帮助了我很多。篊楼淑元 管家客气的笑了笑, 即使是朋友, 也很感谢, 毕竟, 每个朋友所代表的意义也不同。 温切尔特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抬了抬眼皮, 看向站在车边,拉开车门的管家。 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还有点事,就不麻烦你送我了。温切尔特停下了步伐, 笑眯眯的拒绝了管家的好意。 管家点了点头,态度十分恭敬绅士, 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只不过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对于温切尔特的友好。 站在酒吧门口,温切尔特看着开走的车子, 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糖, 拨开糖纸塞进嘴里。 这种情况他很熟悉, 从他回到温切尔特, 冠以这个姓氏开始,这种态度就是他所要面对的了。 蔑视。 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如果不是温切尔特家族的大少爷兼继承人, 艾利克·温切尔特死的不明不白, 他也不会回到这里。 将手里的糖纸揉成一团, 青年转过身将纸团扔进下水道里。 玻璃珠一样的蓝色眼睛里阴暗粘稠的情绪如同风暴一样积蓄,用力的咀嚼着嘴里的糖块,让那张脸显得有些怪异扭曲。 看不起他又怎么样,温切尔特最后只会是他的,而且老头子已经让他开始接触家族最为神秘的那些力量了。 一想到亲眼目睹的,宛如神迹一样的画面,他就兴奋的忍不住战栗发抖,只要信奉主,一切都会属于他。 牙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糖块划破,口腔里满是腥甜的血腥味,温切尔特用舌头舔了舔流血的地方,将那块沾着血水的糖块吐了出去。 爱德温只不过是个傻子而已,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却痴恋着一个连来历都不清楚的女人, 温切尔特抓了抓头发,走进了酒吧旁边的小巷,地面上满是泥泞和垃圾,空气中是不是飘来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没能成功,似乎有了状况外的事。走到小巷的深处,温切尔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对着面前被黑暗笼罩的人小声的解释着。 那个人没有说话,高大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没关系,既然这次没有得手就先作罢。那个人的声音很沙哑,似乎声带已经僵硬腐朽一般,嘶哑粗粝的像是沙粒在地上摩擦。 温切尔特低着头,不敢和眼前的人对视。 因为恐惧。 他没见过这个人的样子,在他来到温切尔特家的时候,这个人就存在了,终日栖身在黑暗的房间里,只在夜晚出来活动。 就算是出来活动,也始终隐藏在黑色的长袍之下。 不过这些并不是让他所恐惧的。 这个人身上无时无刻都飘散着属于福尔马林的味道,哪怕就算是长时间与这个药剂打交道的人身上的味道都没有他浓郁。 对方身上的味道让温切尔特怀疑他是不是全天都浸泡在福尔马林之中,更加令他感觉到想要逃离的是,福尔马林都无法掩盖的,腐臭味。 我知道了。温切尔特点点头,他想要离开了,去什么地方都好,就算不要让他和这个人单独待在一起。 似乎是温切尔特身上散发的,属于恐惧的味道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力。 带着黑色兜帽的脑袋僵硬的垂下,面部的位置,深深凹陷的眼窝之中,似乎有绿色的光芒微微跳动,犹如鬼火一般。 你很害怕我? 沙哑的,如同树皮一样让人感觉到粗粝的声音。温切尔特咽了咽口水,对不起先生,我,我有点不习惯,我会尽力做好的,会做的比艾利克好的! 没有得到回应,温切尔特开始不安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的那句话是不是冒犯到了对方。 越想越觉得恐惧,以至于在这静默的环境中,他开始不停的颤抖,随时可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 我是吾主的使徒,你不应该恐惧我。冰冷的,好像骨头架子一样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温切尔特胡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改正的。 那个人似乎满意了,慢悠悠的移开了手,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直到那股浓烈的,几乎让人作呕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彻底消失,温切尔特才颤巍巍的抬起头。 他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只知道那些神迹是这个人带来的,甚至于连老头子都要听对方的话,定时提供一笔庞大的资金给对方。 仅仅是为了从对方那里得到一些有关于永生的消息。 而那个人,曾经以管家的身份跟在艾利克的身边,直到后来,艾利克的死讯也是他带来的。 第95章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开始隐藏在黑暗之中,身上带着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缓缓呼出一口气,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抖着,狼狈的跑出小巷。 另一边,爱德温以极快的速度赶到了管家所说的地方。 他父亲的疗养院。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阿芙乐尔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隐约觉得,和那天他说的,关于阿方索的那些事有关系。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爱德温直接冲进了疗养院,放眼望去,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和阿芙乐尔身形类似的人。 随手抓住一个身边路过的护士,爱德温紧紧皱着眉,没有丝毫的风度,语气十分焦灼,你好,有看见一个留着棕色长发的女士吗? 大概就是今天来的,应该没有离开。 护士被爱德温的样子有些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才放松下来。 她认识爱德温,作为这所疗养院最大的股东之一,爱德温是疗养院里护士闲来无事时聊得最多的男性。 是爱德温少爷啊,我记得今天确实有一位这样的女士只不过,我不是很清楚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爱德温神情一喜,手上的力量忍不住大了一些,真的吗?在什么方向? 小护士吃痛,忍不住拍开了爱德温的手,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 爱德温现在的样子可以说十分的狼狈,不但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也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打理过,脸上的胡茬也乱七八糟的。 在加上爱德温的神态表情,小护士眼神之中浮现出些许警惕,我想先询问一下,您和那位女士的关系是? 爱德温知道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对方,忍不住抓了抓头发,她是我的好朋友,前面因为一些事,我和她出现了一些误会,以至于她一直躲着我。 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我想和她重归于好。爱德温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轻松一点。 小护士狐疑的打量了一会,基于爱德温平时的样子,选择了相信,将阿芙乐尔具体的位置告诉了他。 爱德温立刻向那个位置跑去。 阿芙乐尔则在思索怎么见到爱德温的父亲,原本她来到这里调查消息就很容易暴露自己。 毕竟这家疗养院是爱德温家族资助的,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对方的父亲,这里有没有对方的眼线都不好说。 贸然说要拜访爱德温的父亲只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所以阿芙乐尔提前给自己弄到了一张记者证件,准备以报社记者的身份先进入这家疗养院。 此时的她,带着一副土里土气的眼镜,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平凡但是有点精明的女记者,一边听着身边院长的介绍,一边判断着爱德温的父亲在什么地方。 找到你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阿芙乐尔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果不其然,是爱德温。 和之前那个永远维持着绅士风度的爱德温比起,现在的爱德温狼狈不堪,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依旧是阿芙乐尔所熟悉的炙热。 她都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爱德温。 爱德温少爷?院长自然也是认识爱德温的,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爱德温抬手制止了,院长先生,我有很紧急的事和你身边的那位女士说,可以借用一点时间吗? 院长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转了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阿芙乐尔站在原地看着缓过劲的爱德温,喔噢,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她合上手里装模作样的本子。 摘下眼镜,有些无奈的看着爱德温。 你离开的很突然,为什么?爱德温想要知道答案。 阿芙乐尔叹了口气,环视四周,因为爱德温的原因,已经有不少人在注意这里了。 我想这里不是一个能够好好说话的地方。她将眼镜放进口袋,爱德温了然,叫住了一边的护士,麻烦她带两个人去天台。 天台上,阿芙乐尔叹了口气,我有自己的事情做,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阿方索?你和阿方索是不是同样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温切尔特在最初就出现过了,那个最先将狄更斯带入酒吧的人,艾利克,被泡泡掐死那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96 阿芙乐尔没有说话, 只不过她的沉默让爱德温明白,或许他的猜测是对的。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爱德温抹了一把脸,神情有些沉重。 父亲祖父的所经历的事依旧历历在目, 接触那些人所带来的灾祸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 那么最应该做的是远离我, 而不是来找我。阿芙乐尔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点了一根香烟放在嘴边。 尼古丁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柔顺的棕色长发, 吐出一个烟圈。 爱德温沉默不语, 他无法接受远离对方的选择,也很清楚如果不远离, 前方等待着他的就是无尽的深渊。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爱德温带着一丝希冀,他想要从阿芙乐尔嘴里得到其他的答案。 一个可以让他抱有幻想的答案。 阿芙乐尔沉默不语的抽着香烟, 烟雾从微启的嘴唇中飘出,萦绕在周围, 遮挡着那双神秘又忧郁的眼眸。 我不知道, 我并不信奉祂们,也不曾了解祂们。或许是有特例的, 但是那绝对不是她。 爱德温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 深深的看了一眼阿芙乐尔, 你的目标是阿方索对吗? 阿芙乐尔点了点头, 弹落烟灰,语调平静,和你想的没错, 我确实利用了你, 从离开医院之后, 我只不过是想要从你这里了解到一点消息才和你一起的。 只不过,你居然是个普通人,虽然确实和他有点联系吧。阿芙乐尔按灭烟蒂,靠在扶手上,看向爱德温。 爱德温垂着头,阿芙乐尔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像极了一只被雨淋湿的大狗,浑身散发着委屈又可怜的气息。 一丝愧疚从心底涌起,阿芙乐尔揉了揉太阳穴,我有喜欢的人,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是哪个男人吗?你的朋友。爱德温瓮声瓮气的说着,没有和阿芙乐尔对视,阿芙乐尔摇摇头,并不是,他已经离开了。 阿方索已经明确的告诉了她,德里克已经死了,死在了那片山脉之中,再也不可能醒来。 爱德温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抬起头看向阿芙乐尔。阿芙乐尔耸耸肩,至少在我杀了阿方索那个家伙之前,我不可能在考虑这方面的事。 眸光微动,阿芙乐尔看向爱德温,所以,现在爱德温少爷可以带我去看一眼你的父亲吗? 那个被阿方索救下的男人。鸿镂淑远 爱德温没有拒绝,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阿方索的事,阿芙乐尔或许已经离开了,彻底不会出现在他眼前。 走吧,我带你过去。 另一边,狄更斯踏上这边黑色的海岸之后,就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那种冰冷的感觉,好像是从双腿之间的骨骼之间渗出一般。 链接着脚下这片黑色的土地,让狄更斯走的每一步都感到恐惧,想要退却。 他忍不住蹲下身,抱住自己,他能够看见埃什卡的背影,想要开口叫住对方,声带却好像丢失了一般,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巨大的,来自于地下的恐惧像是一双无法挣脱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他,他就像是被巨大阴影笼罩的蚂蚁一般。 无法摆脱,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足以碾碎他的巨大阴影落下。 埃什卡,帮帮我。 狄更斯睁大了眼睛,张开嘴,嗓子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尖锐的疼痛从浑身各处传来,他感觉自己眼前的一切正在渐渐的消失。 黑暗无法摆脱的开始将他挤压吞噬,周围的一切开始消失,漆黑的,冰冷的石块在他身边堆叠。 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回响在耳中,他好像被封印在了一口古老的,冰冷的石棺之中,那些如同巨蟒一样的钢铁锁链上刻满了他无法解读的文字。 这是什么地方,埃什卡,他 一只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狄更斯茫然的抬起头,看向力量传来的方向。 是埃什卡,冷峻的男人紧紧的皱着眉,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他能够感受到手套独特的质感和对方冰冷的体温。 浑浑噩噩的顺着那股力量站起身,狄更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巨大的,如雷贯耳的心跳声充斥在大脑里。 第96章 无数画面像电影一样不停的,毫无规律的在眼前闪烁,大脑似乎被什么东西占用了一般,无法思考,无法停止,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一切。 狄更斯呆呆的站在原地,湛蓝色的眼眸里空茫一片,似乎已经失去了灵魂。 埃什卡皱了皱眉,看着眼前好像一具木偶一般的狄更斯,眼中银灰色的光芒微微闪烁。 已经开始了吗,倒是没想到。 狄更斯呆呆的看着埃什卡,埃什卡抬起手,手指点在狄更斯的眉心中,庞大的,人类无法接受的巨大信息如同海浪一般疯狂的涌入狄更斯的大脑。 一瞬间,人类的理性和知性被摧毁,大脑像是燃烧起来一样炙热疼痛,狄更斯像野兽一样尖叫哀嚎起来。 鲜血顺着五官不断的流出,整个人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恐怖,诡异的绚烂光芒从他的身体内部迸发。 凄厉的哀鸣声响彻整个沙滩,埃什卡收回手,看着狄更斯像一潭烂泥一样滑落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翻滚着。 鲜血不停的溢出,那张俊秀的脸此时已经完全就去,红色的血流像虫子一样在上面扭动。 湛蓝色的眼睛已经彻底充血,此时正恐怖的凸起着,似乎随时可能从眼眶之中爆开。 埃什卡后退了一步,冷淡的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狄更斯,似乎在巨大的痛苦之中,属于狄更斯的理性恢复了些许。 地上不成人形的东西扭动着身躯,用仅存的,完好的眼睛痛苦的看着他,张开爬出无数红虫的嘴,埃什卡,救救我,救我。 埃什卡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出现了细小的,宛如瓷器一般的裂痕。 奇异的光彩在下面流动,神秘之中带着一些危险的气息。 直到不停挣扎的人渐渐的失去了动静,埃什卡才缓缓上前,看着那具已经可以用烂肉来形容的躯体,埃什卡伸出手,从中取出秘银戒指。 将秘银戒指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埃什卡将戒指缓缓的收入怀中。 转过身,高大俊美的金发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此时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眸光微动,埃什卡微微低下头,青年裂开嘴,露出一个十分怪异恐怖的笑容,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哪里。 海滩上,此时只剩下了埃什卡一个人。 他抬头看向黑沙的深处,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隐秘邪恶又充满亵渎意味的气息正在渐渐苏醒。 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躯体,原本的尸体此时已经完全消失,只留下衣服。 一切都已经就位了。 古堡之中,佝偻着身形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缓缓的转过身,看向自己的身后。 但是哪里空无一物,她站直身,原本麻木死寂的眼眸之中浮现起些许光亮,然后那光就转化成了疯狂的虔诚。 她颤抖着挪动着脚步,跪倒到花园之中,亲吻着土地,她感受到了,脚下的土地正在苏醒。 那原本已经快要死去的神灵,心脏开始搏动。 她忍不住哭泣,颤抖着,嘴里不断的吟唱着祭祀的歌谣,古老的语言回荡在空旷的花园之中,诡异又凄凉。 古堡之中,也有人察觉到了异常,他们原本闲适的神情开始变得古怪慌张,开始找各种理由离开这场宴会。 多年的安逸生活足以让他们忘记,这片掩盖着真相与踪迹的土地曾经发生过什么。 祂不是快死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白发老者推开门,冲着里面的人怒吼着,留着金色长发的中年女人,眼神阴翳。 她站起身,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老人,温切尔特,注意你的言辞,这里不是你能大吼大叫的地方。 老人剧烈的喘气着,像一只愤怒的公牛一样,赤红双眼死死的盯着女人,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不要这么暴躁。坐在椅子上的老者睁开眼,看着温切尔特。 意外?因为什么?温切尔特并不想要这些搪塞的话语,他很清楚,这屋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正常人也不可能在这里活到现在。 全身被黑色布料包裹,分不清男女的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粗粝,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年离开这里的祭品,现在恐怕是他回来了。 温切尔特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怪异,喃喃的重复着那个词,祭品?我们什么时候丢失过一个祭品? 女人眼神怪异的看着温切尔特,狄更斯·亚希伯恩,你不会已经老得忘记了吧,当年他逃走之后,还是你离开这里去追杀他的。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个月可以完结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7章 97 温切尔特长着嘴, 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般,表情扭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没错,他想起来了,是他主动要求离开这里去找狄更斯的。 但是为什么, 他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 那些被隐藏遮盖的记忆, 在他那个女人的话语之中, 像是被抹去薄雾的玻璃一样, 开始清晰起来。 温切尔特缓缓的闭上了嘴, 只是他的表情极为难看, 因为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怎么了?温切尔特?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女人看着温切尔特的表情微微挑起眉。 高高耸起的颧骨加上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 以及泛着些许青色的干瘦脸颊让她看起来像是故事里的巫婆一样恐怖。 温切尔特没有说话,阴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我要走了, 这里我本身就没有插手多少,现在我宣布, 退出。 说完,他就像是迫不及待一样, 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女人上前一步, 死死的盯着温切尔特的背影,一瞬间,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又诡异起来。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老人似乎对于温切尔特的退出并不感觉到奇怪。 他们这些人活了太久, 每一个人都信奉着自己的主, 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鲜血, 知道太多的隐秘。 女人转过身,就算他知道了什么,看样子也不会和我们说了。 知道什么? 完全陌生的, 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所有的人一愣, 然后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方向。 带着皮质手套,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陌生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房间里,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光亮。 似乎,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像两个吞噬光芒的黑洞一般,不可名状的恐怖未知在其中流淌。 僵硬的身体无法做出反应,他们在颤抖战栗,想要逃离,无法理解的信息在空气中蔓延。 冗杂,庞大的信息无穷无尽的涌入这里。 女人的眼神开始空茫起来,她长大了嘴,喉咙的深处,喷涌出无数闪烁着彩色光芒的粒子。 瞳孔上翻,直到完全没入了眼眶,只留下恐怖的眼白。 她渐渐漂浮了起来,四肢僵硬的悬在半空中,像一个用麻绳吊起来的娃娃。绷直的四肢开始抽搐,皮肤下面鼓起一道有一道蠕动的血管。 它们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在她的身体里蠕动。女人发出尖叫,刺眼的光芒从她身体的孔中喷涌。 那些光像极了虫子,从她的身体里逃命一般涌出。 埃什卡看着眼前的画面,伸出手,似乎想要做什么,下一刻,古朴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起的钟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静默的看着已经快要完全化作空壳的女人,收回了手,走向了房门,拧开房门的瞬间。 光芒消失,房间里诡异的一切恢复了正常。埃什卡如同泡沫一般消失在房间里。 女人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黑色的,散发着浓烈腥臭的不明液体从胃里涌出。 房间里的人回过神,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痛苦咳嗽的女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 女人痛苦的喘息着,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灼烧一样,剧烈的炙热感和疼痛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 怎么了?老人看着女人痛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他们这些人经常接触一些诡异又邪恶的力量,身体出现各种问题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会在聚集前把自己身上的烂摊子收拾好,防止影响到开会。 女人擦去嘴角不明的黑色的液体,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总感觉自己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 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好了,就算是狄更斯回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老人眯起眼睛,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属于狄更斯的结局,他只不过是一个祭品而已。 第97章 老亚希伯恩,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女人颤抖着,从地上站起来,她吐出的那一滩黑色液体散发着让人不适的恶臭。 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在意的,他们接触过比这更为恶臭恶心的东西。 老人紧紧的皱起眉,对于女人的称呼感觉到了冒犯。 女人却丝毫不在意,她像个疯子一样,步履踉跄的走向老人,声音嘶哑,脸上的青筋暴起,作为背叛者,你得到的好处是最多的吧。 亚希伯恩,一个原本永远忠诚于这里的姓氏,这片土地的主人,祂最为虔诚的信徒,却背叛了这里,成为了刽子手。 亲手将所信奉的神明杀死。 老人直勾勾的盯着女人,那双眼睛阴翳又冰冷,宛如荒原之上狡猾又阴险的秃鹫,随时可以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别忘记了,你背叛了祂。女人嗤笑着,那双深深凹陷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人,漆黑的色彩之中,吞噬着一切,包括老人的影子。 干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拐杖,老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 他抡起了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打在了女人的头上。 坚硬的头骨在瞬间,像西瓜一样爆裂开来,红白的脑浆飞溅的到处都是。 失去头颅的躯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已经完全支离破碎的脸上是诡异又得意的笑容。 鲜血喷涌而出,在场的人都后退了几步,似乎很不想沾染到血浆。 女人的尸体抽搐了几下,沉重的倒在了地上,老人面无表情的擦去脸上溅到的脑浆,将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在了地上。 他是背叛者不假,但是曾经他也是虔诚的信徒,只不过祂太虚弱了,也太无用了,除了能够让他们躲藏起来,没有任何的力量。 所以,用祂的死亡为这片土地换取更强大的力量也是值得的,祂庇护着这里,就应该让他们拥有更强的力量,就应该如此。 猩红的眼睛,阴冷的划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为刚刚所发生的事感到恐惧,好像这一切都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在这片神明已经死去的土地上,只有他,才是真正的主人。 今天大家也都累了,都先去休息吧,明天在说。老人说完,站起身,绕过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离开了房间。 浑身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走到了女人的尸体旁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尸体上。 房间的角落里,身材矮小,佝偻着身形的老妇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她身上披着一件看起来已经十分肮脏的坎肩。 纤细的四肢,但是她的身材却十分臃肿,松弛的皮肤像千层饼一样堆叠在一起,好像鳞片一样的东西在皮肤上生长着。 但是她却有一张十分年轻的脸,那张脸好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样,长长的脖子,让人联想到直直身子的蛇类。 她走到了尸体边上,似乎对于女人的死亡感到十分的怜悯,真是可怜的小丫头,要是不那么冲动就好了。 她背着手,一条冰冷的,吐着性子,色彩斑斓的毒蛇顺着她的手手臂攀爬着,她却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黑袍人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完成值和手里的事,老妇人看了一会,似乎对于对方的手段感到惊奇,可惜了,死之后都要成为被人的奴仆。 手臂上的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她的肩膀上,此时正探出身子,对着黑袍人吐着性子。 黑袍人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那条蛇,毒蛇张开自己的嘴,锋利的毒牙露了出来,似乎随时能够发起进攻。 老妇人一把拉过毒蛇,放在怀里,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孩子不要惹麻烦,我只是个上了岁数的老太婆。 毒蛇发出嘶嘶的声音,钻回了她的衣服里,黑袍人地下头继续着手上的事,地上的尸体已经不再继续抽搐了。 不过黑袍人洒在她身上的东西却一点点的渗透了进去。 做完一切,黑袍人站起身,从袍子掏出用动物骨头制作的笔,沾着地上的鲜血,开始绘制着什么。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离开了,只剩下黑袍人和地上的尸体,连那位老妇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完成绘制的最后一笔,地上原本僵硬的尸体开始抽搐起来,像是获得了生命一般,诡异的在地上扭动着,想要爬起来。 黑袍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种东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奴仆。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地上扭动的尸体,与其说是四肢带动着躯体,不如说是躯体带动着四肢。 黑袍人缓缓上前一步,想要更好的观察一下地上的失去。 女尸的肚子开始快速的膨胀起来,仅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女人的肚子就已经变得像十月怀胎一样巨大起来。 肚子撑破了衣服,苍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薄薄一层的肚皮上,骤然浮现出一双手的凸起。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8章 98 那是一条无法看清尽头的通道, 黑色的洞口里似乎吞噬着一切的光线,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突破哪里,黑色的物质像液体一样流淌在空气。 狄更斯站在原地,脚下的是粘腻温热的滑腻触感, 那种古怪又奇异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脊背发凉。 就像是踩在某种动物的内脏上一样, 甚至于, 他能够感受到脚下路面的搏动, 似乎链接着一颗巨大的心脏。 而此时那颗无法看见的心脏正在跳动着, 连带着他脚下的血肉一起搏动着。 狄更斯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背后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湿润粘腻的感觉穿透了他身上单薄的衬衫,直接渗透进了他的皮肤。 让他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在有任何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生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但是根据他的经验来说, 此时的他最好什么动作都不要有。 通道之中的气氛似乎已经紧张了到了一定程度,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压抑, 狄更斯的呼吸开始紊乱。 他的眼珠在不停的颤抖着, 双腿僵硬的像两根枯枝,但是他控制不住的打摆子, 整个人像失去弹簧的人偶一样开始不受控制的晃动起来。 无比诡异的氛围让他的神经处于一种极为紧绷的状态, 此时此刻的任何一点细微动作都可能让那根神经崩断。 狄更斯想要跑, 但是他根本做不到, 他就像是被黏在粘虫板上的小虫子,越是挣扎,越是无法逃脱。 更不用说, 此时的他连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克制着自己, 保持头脑清醒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 气氛越发的诡异沉寂, 狄更斯开始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身后的东西是什么,自己又在什么地方,之前发生了什么,最后吃饭的餐厅味道真的难吃。 该死的,总要想点什么让他能够保持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这个没有时间没有光亮的地方,和背后那个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玩意。 蓦然,狄更斯僵住了,因为他感觉到背后的东西似乎有了什么动作。 紧接着,那根紧绷的神经断裂了,因为他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前前进着。 他的意识无法控制的躯体,背后的那个东西,已经接替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被关在透明盒子里的虫子。 僵硬的前进着,狄更斯试图摆脱这种控制,因为前面的黑暗带给他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无法形容,也无法用文字记载。 只能明白,那种恐惧此时完全充斥了他的大脑,无法理解,更无法描述。 那是什么地方? 狄更斯不知道,他的意识在恐惧之下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他感觉自己的毫无意义的尖叫,灵魂似乎都被压缩蹂躏。 耳边响起了杂乱无序的声音,刺耳的令人作呕,混乱无序的声调,让他头昏脑涨,那邪恶肮脏的声音让他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模糊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什么。 昏沉遥远的天空之上,红色的海水肆意的拍打着,在哪片鲜红之中,一座古老的,不属于任何一个文明的古老神庙伫立在孤岛之上。 不,那并不一座孤岛,而是一具巨大而畸形的骸骨,那不是属于人类认知之中的生物,即使是恐龙的骸骨也无法支撑起一座完全用石头打造的。 古老而恢弘的神庙。 空间一下子被拉近,视野之中出现了无数光斑,从那些光点之中,狄更斯窥见了无数驳杂神秘的信息。 浩瀚的宇宙之中,无数诡异绚烂的星云缓慢的旋转着,那些无法窥见全貌的影子在其中起伏游荡。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让狄更斯忍不住紧紧的抱住的脑袋,但是他没有因此发疯发狂,他只是感觉到了难受。 第98章 脑袋里似乎有无数怪物在嚎叫,那些被笼罩上迷雾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伴随着那些记忆越发的清晰,狄更斯越发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座神庙。 刻在石头上的古老文字和壁画,笼罩在渺小人类之上的庞大影子。 他呆呆的看着那些不断闪烁变化的石壁,然后茫然的将视线落在下面。 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神庙的中间,女性凄厉宛如悲鸣一般的尖叫回荡在空旷,古老,布满铁链的生神庙之中。 神庙的上空,绘制着古老壁画的穹顶之下,无数如同蟒蛇一般的铁链将一具石质的棺椁包裹吊起。 狄更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一刻的感觉,他感觉就像一只茧化的蝴蝶,或者一个吊死的人。 棺椁之中的东西或许还活着,狄更斯忍不住的伸出手,想要碰触到那威严古朴的石块。 手指在即将碰触到棺椁的那一刻停止了,狄更斯有些愣怔的看向下方。 正对着棺椁的下方,简陋冰冷的祭坛之上,穿着着单薄衣裙的美丽女人挺着巨大的,即将妊娠的肚子痛苦的翻滚着,尖叫着。 她原本美丽柔顺的发丝变得凌乱如枯草,美丽的脸庞上布满了汗水。 狄更斯很清楚,这个女人快要生产了,在这个肮脏,冰冷,空旷的神殿之中。 女人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单薄的衣裙根本无法起到保暖的作用,甚至于,狄更斯能够看见那半透明的衣裙下,女人那恐怖的,布满青筋的肚皮。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婴儿。 女人年轻满足的面庞上充斥着巨大的痛苦,让她变得狰狞,但是狄更斯却清楚的看见了,那痛苦之下的疯狂炙热。 女人张开手臂,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具悬空的棺椁,嘴里高声的吟唱着什么。 他清楚的看见了女人光洁白皙的胸膛,以及挂在脖子上的,折射着彩色光芒的吊坠。 骤然之间,一起似乎都清晰了起来,狄更斯看向棺椁,原本紧闭的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道缝隙。 粘稠的,散发着肮脏罪恶的暗红色的血液,像虫子一样,滴落。 狄更斯有些恍惚的看着这一切,女人吊坠的光芒在昏暗的神殿之中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记忆中,属于母亲的脸清晰了起来,那折射的糜烂光芒渐渐的重合,他看着祭坛之上痛苦翻滚的女人。 那是他的母亲,而这里是他降生的地方。 在有些愣怔之间,狄更斯清楚的知道了一切,周围的画面在这一刻被定格。 空中凝固的血液,女人痛苦尖叫的面庞,以及她双腿之下粘腻的血液。 红色染红了她单薄的长裙,狄更斯恍惚的走到她身边,布满青色血管的肚皮此时正在不正常的蠕动着。 里面的东西迫切的想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它的动作越来越大,甚至于,快要撕开母亲的肚子。 狄更斯伸出手,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那不停蠕动的皮肤上,下面的东西立刻停止了挣扎。 周围的一切都被定格,唯有他和手下的东西依旧活着。 不,唯有他还活着。 黑袍人看着女尸恐怖凸起的肚皮,谨慎的后退着,并非恐惧,而是眼前的情况即使对于他来说也十分诡异。 下一刻,黑袍人僵硬在原地,他动不了了。他的背后站了一个人,一只属于女人的手从背后伸出,握住他的一只手。 将一把刻满了古老文字的石质匕首塞进了他的手里,黑袍人隐约之间意识到什么,开始疯狂的挣扎。 但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背后人的控制,背后的人控制着他缓缓的靠近着那具女尸。 放过我,求求你。颤抖着,他开始求饶,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尊严。 如果不是此时被控制,他恨不得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对着身后的人求饶,但是背后的人丝毫没有将他的哀求放在眼里。 依旧控制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近着女尸,手里握着石质匕首,黑袍人眼神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 女尸肚皮里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停止了挣扎,而是用自己畸形的手撑开了皮肤,似乎在示意对方从什么地方下手。 石质的匕首划开了皮肤,腥臭的鲜血飞溅而出,一个畸形的,好像人类和某种兽类结合的东西从中飞出,直接扑到了黑袍人的身上,开始疯狂的撕咬。 黑袍人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开始挣扎求生,但是他完全不是身上畸形怪物的对手。 很快就被对方好像鬣狗一样的要死,脖子上血肉模糊,,整个上半身一块好肉都没有。 女人捡起对方慌乱之中掉在地上的石质匕首,脖子上的吊坠折射着邪恶奢靡的绚烂光芒。 她看着蹲在尸体上面依旧不停撕咬进食的畸形怪物似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将石质的匕首放在胸口,吊坠上沾染上了鲜血,却没有丝毫影响到它的光芒。 女人闭上眼睛,神情虔诚又疯狂,为了您的再次降生。 当丧钟响起的那一刻,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一座只能进不能出的祭坛,所有的生命都将成为真神诞生的祭品。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想不写作话,那我就给大家油一个吧~ hi~哈尼~【狗头叼玫瑰.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99 老温切尔特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抬头看向天空,湛蓝色的天空几片浮云,温暖的阳光缓缓的洒下。 他凝视了一会,脚下的沙粒突然开始翻腾起来, 就像是一锅煮开了的开水。 温切尔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他死死的盯着那不断翻腾的沙粒, 然后转身逃跑。 沙粒下的东西速度极快, 他还没有跑出去两步, 就被抓住了脚腕, 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嘴里是苦涩的沙粒, 粗粝的沙粒摩擦在脸上,划出细小的伤口, 细微的刺痛通过神经传入大脑,不过老温切尔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在地上像一只狗一样, 疯狂的向前爬着,那双养尊处优的手, 狠狠的抓在沙粒上, 黑色的沙粒钻入指缝之中。 如同尖刀一般,划开他的皮肤, 钻入血肉之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面部扭曲, 老温切尔特疯狂的蹬着脚, 试图将脚腕上,那只如同铁钳的手。 当年的事,我没有参与, 你不要来找我!求你!他一边挣扎, 一边哀求着, 那张老脸上布满了血痕和泪水。 黑沙之中,一只没有皮肤,裸露着猩红肌肉和血管的手被温切尔特的挣扎带了出来。 那只手有着酷似人手的外形,却比人手多了一个指节,指骨也更长。抓着温切尔特,就像成年人抓着孩子一样。 温切尔特疯狂的挣扎着,他的脚腕上,鲜血开始不断的溢出,甚至于,那些皮肉开始脱落,血液开始不断溢出。 我没有伤害你,你应该去找那些杀了你的人!温切尔特嘶吼着,疯狂的踢踹着。 那只畸形的手依旧死死的拽着,猩红的肌肉开始抽搐,蠕动,无数条鲜红色的细虫从血肉中爬出,顺着那只手钻入温切尔特的血肉之中。 温切尔特看着那些虫子,嘴里的求饶声变成了咒骂,他随手在沙滩上乱抓着,抓到以块石头,随后开始疯狂的砸自己的腿。 他试图砸断自己的这条腿,来阻止那些虫子进入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显而易见,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温切尔特的大腿开始变得血肉模糊起来,但是很快他就停止了动作。 手臂僵硬的停在半空中,浑身的肌肉开始抽起来,整个人像是癫痫犯了一样,开始扭动抽搐,嘴角溢出白色的泡沫。 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眼眶里,瞳孔翻到后面,只留下恐怖的眼白。 那只没有皮肤的手依旧死死的抓着他的脚腕,在温切尔特彻底停止了挣扎后,那只后缓缓的将僵硬的尸体拖入了黑色的沙粒之中。 在尸体消失后,黑色的沙粒开始蠕动,将温切尔特留下的痕迹彻底彻底清除吞噬,就像是他从未在这里存在过一样。 古老的城堡里,老亚希伯恩冷着一张脸,大步走下楼梯。 石质的楼梯散发着古老冰冷的气息,绿色的苔藓在角落里生长,属于海水的冰冷腥味从楼梯连接的黑暗中传出。 老人拄着拐杖,步履稳健的顺着石质的楼梯往下走着,黑暗似乎完全影响不了他的视线。 很快,窄小的楼梯走到了尽头,一扇古老沉重的石门出现在眼前。石门下,些许海水从中淌出,拍打在石质的楼梯上,发出细小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人来,那扇石门上已经长满了滑腻的青苔,老人在石门上摩挲了一会,找了一个机关。 第99章 拉动机关,那扇封闭的石门缓缓打开,冰冷潮湿的空气从中涌出,烛火伴随着石门的开启被点亮。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无数条铁链从烛火无法照亮的黑暗中延伸出来。 老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大步的走进空间,空旷的地面上,布满深深的凹槽,那些凹槽无法看清全貌,但是凹槽之中却流淌着粘腻腥臭的血液。 那些凹糟向着深处蔓延,老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昂首挺胸的想着里面走去。 很快,一座古老的祭坛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祭坛上,用来锁住什么东西的手链脚铐此时正徒劳的摆放在上面。 亚希伯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干瘦的手紧紧的攥着拐杖,大步的走向祭坛,抓起脚铐嘴里吐出一句咒骂。 很显然,他费劲心力锁在这里的人不见了,而且看起来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愤恨的将手里的脚铐扔下,亚希伯恩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离开。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就算祂真的活过来又怎样,既然人类能够杀死祂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女人刨开老妇人的肿胀的腹部,一只畸形的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和从女尸身体里钻出来的畸形怪物没有差别。 此时正十分依恋的围着女人的小腿打转,只不过女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手里的石质匕首将她的手割开都没有注意到。 地上的老妇人正是之前和黑袍人交谈的人,长着一张十分年轻的脸,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老人。 不过此时的她形象十分凄惨,那张年轻的脸被畸形怪物活生生的撕下,身上除了腹部,被抓咬的血肉横飞,周围地上布满了被扯断的,蛇的尸体。 她的腹部此时也被刨开,一个畸形扭曲的怪物通过哪里降临到了这个世界上。 女人擦掉脸上的鲜血,将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腹部,祂曾经通过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是不是这次也需要。 脖子上的吊坠折射着美丽的光芒,女人目光炙热的握紧了匕首,高高举起,将那尖锐的刀锋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地上原本围绕着她的两只畸形怪物,此时像是两只受到惊吓的奶猫一样哀鸣着,躲进了角落。 你的死亡毫无意义。冷淡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女人脸色一变,挥动着匕首想要狠狠的刺向背后人。 那只在她肩上的手抬起,轻而易举的阻止了她的动作,一双无机质的银灰色眼睛映入眼中。 神情疯狂的女人一愣,然后有些畏缩的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力量一松,石质的匕首落在了地上。 是是您女人低下头,嘴里喃喃着,似乎很是畏惧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埃什卡将石质的匕首捡起,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真神是不会通过人类的躯体降生的。 女人脸色苍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亵渎愚蠢。 她有些焦急,苍白的脸上,一双和狄更斯如出一辙的湛蓝色眼睛惶恐的看着埃什卡,那,我应该怎么做? 埃什卡的目光从匕首上离开,落在女人仓皇的脸上,角落里畸形的怪物发出一声声呜咽一般的嚎叫。 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女人,埃什卡那张冷漠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祭祀。 女人懵懂的接过匕首,苍白的肤色衬托着那柄带着鲜血的漆黑匕首,娇嫩的皮肤与冰冷的刀锋紧贴。 畸形的怪物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它们躁动不安,在地上不停的转着圈。女人看着手里的匕首,我明白了。 没有人能离开这里。埃什卡淡淡的说着,如同幻影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沉入海底的古老神庙,埃什卡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来到这里后他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现在再次到来,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脚下的沙粒里,原本不停蠕动的红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消失不见了,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死寂一片。 顺着早就已经荒芜的小路走进神庙,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从神庙的最深处传来。 和他第一次来这里时的虚弱已经截然不同。 或许,没有人能想到,作为祭品逃走的狄更斯会再一次回到这里,而带他回来的,就是所祭祀的对象。 铁链锁住的巨大石棺之中,逐渐强健起来的心跳声不断的传来,埃什卡站定在棺椁面前,伸出带着皮质手套的手缓缓拂过冰冷的石棺表面。 他能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此时正在里面沉睡,现在还不到祂醒来的时刻。 良久的沉默之后,埃什卡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真是孱弱又无用,会被人类这种弱小的东西差点杀死。 棺椁里的东西似乎意识到了埃什卡看不起祂,连持续不断的心跳声都暂停了一瞬,似乎是被气着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比起我们三个,你真的太弱小的,弱小的连人类都对付不了。埃什卡嗤笑一声,你的信徒因为你太弱小,转而向我祈求更强大的力量,呵。 甚至连你都成了祭品,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吗? 心跳声变得有些萎靡,似乎对于埃什卡所说的一切无力反驳。如果以埃什卡三人的标准丈量,祂真的太过于孱弱,甚至于连那些眷属都比不过。 埃什卡拍了拍棺椁,好好的将这里的一切都吸收干净,你的血肉恐怕这里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作者有话说: 这里快结束了,然后就是阿方索那边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100 站在病房前, 阿芙乐尔通过门上窄小的窗户向里面看去。 比起疗养院中,其他病人居住的和普通医院没什么区别的病房,这间位于地下室最里面的病房可以说肉眼可见的怪异。 四周都是被刷的洁白无瑕的墙壁,刺目的白炽灯一直常亮。 阿芙乐尔低下头, 看了看自己的脚下, 又抬头看向了天花板那上常亮的灯, 无影灯? 爱德温点点头, 此时他似乎精神了一点, 脸上的颓废和失落少了一些, 肉眼可见的变化。 没错, 按照我祖父的说法,影子和黑暗会引来不详的东西, 而且我的父亲一直很畏惧黑暗和影子。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 阿方索和那个存在似乎就是游走在黑暗与阴影之中。 脖子后面的那个印记此时开始隐隐发烫,阿芙乐尔面色不变, 你父亲还能正常交谈吗? 透过病房那道窄小的窗户, 阿芙乐尔能够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穿着白色束缚衣的中年男人呆呆的坐在白色的床上,原本冰冷的墙壁被柔软厚实的隔音棉覆盖。 固定在墙上的洗漱池, 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 这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房间。 不知道, 我以前尝试过和他说话, 但是他对外界的碰触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爱德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语气有些僵硬。 在他的记忆里,那个暴躁易怒, 嘴里永远说的他听不懂话语的父亲, 已经是他的童年了。鸿镂书原 纵然他清楚, 这是有原因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对于父亲产生排斥和愤怒。 在祖父的要去下,他和父亲交谈过,对方完全没有给他过回应,只会用那双阴翳冰冷的,好似野兽一样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咽喉。 爱德温毫不怀疑,要是对方不被束缚着,下一刻,那个男人就会扑过来用牙齿撕开他的喉咙。 他或许已经不能算人类了,人类的理□□德温从未在对方身上见过,每一次来看望对方,有的只有疲惫和失望。 我能进去看看吗?阿芙乐尔抬起手,摸了摸后颈上的印记,这个正在发烫的印记似乎正在提醒她什么。 爱德温有些迟疑,看向阿芙乐尔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忧,他很易怒狂躁,几乎无差别的攻击着身边的人,你会不会遇到危险? 即使是疗养院专门请的护工都是成年男性,并且在每一次进入的时候都要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严密的包裹在防爆服里。 因为曾经有一次,有一个护工没有做好准备就进去后,被那个男人硬生生的用牙齿撕掉了脸皮,差一点就被咬断咽喉。 负责救治的医生简直无法相信那是一个人类能造成的伤口,甚至于,那个医生以为护工被熊之类的东西袭击了。 从哪之后,爱德温就被强令禁止进入病房。 不会有事的,我还是挺厉害的,而且。阿芙乐尔安慰的笑了笑,冰冷的目光看向房间里,与中年男人阴翳空洞的视线对上。 第100章 我觉得,他或许也很想和我说些什么。阿芙乐尔垂下眼眸,脖子后面的印记此时滚烫的好像有火焰炙烤。 爱德温迟疑了一会,阿芙乐尔也不催促,淡淡的笑了笑,没事的,我和你们是有点不一样的。 至少现在的自己没那么容易死了。 虽然不知道那天的存在对她做了什么,但是她能够感受到身体里那股邪恶又肮脏的力量,充满了亵渎的腥臭。 但是却充满了甜腻芬芳的诱惑气息,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不断的引诱着她,蛊惑着她,企图将她彻底拉入邪恶的深渊。 目光微微闪动,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放在口袋里的钢笔。 她清楚,一旦她使用了那股力量,来自于这只钢笔的庇护就会彻底消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现在的她还有机会摆脱,到那时一旦接受了那股邪恶的力量,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了,我去问院长拿钥匙,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爱德温知道自己无法改变阿芙乐尔的想法,只能妥协了,如果现在不让阿芙乐尔和对方对话,爱德温觉得,以阿芙乐尔的性格绝对会偷偷来的。 那样就更危险了。 阿芙乐尔点点头,表示她会等爱德温回来,爱德温不放心的再三叮嘱之后才快步离开。 目送爱德温离开的背影,阿芙乐尔感受到了一丝邪恶的气息开始蔓延,警惕的后退了一步,背后坚硬的铁门突然发出响声。 巨大的声音吓了阿芙乐尔一跳,下意识将藏在口袋里的手枪掏了出来,转身对着发出巨响的铁门。 男人那张怪异扭曲的脸紧紧的贴在病房门那窄小的窗户玻璃上,透明的玻璃挤压着他的皮肤,但是对方毫不在意。 那双赤红的眼睛中,疯狂在其中蔓延,他紧紧的盯着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紧紧皱着眉,她以为对方至少还有一点神志,现在看来,似乎一点都没有。 背后的灯光开始闪烁,阿芙乐尔转身警惕的打量着着四周,原本质量良好的无影灯从走廊的尽头开始熄灭。 明明是强亮的灯光,无影灯熄灭的地方却彻底的陷入了黑暗,就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 阿芙乐尔感觉自己的手心里有些潮湿,冷汗不由自主的从额头渗出。 黑暗的走廊之中响起脚步声,对方似乎很悠闲,皮鞋落在地板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之中,就像一个散步的人。 好久不见,阿芙乐尔。游轮一别,你过的怎么样? 黑暗之中,阿方索那漫不经心又带着嘲讽意味的声音响起,阿芙乐尔目光一冷,没有回答,冲着黑暗直接开枪。 巨大的枪声回荡在走廊之中,子弹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那片黑暗依旧在缓慢的前进着。 嗤,真是有意思,阿芙乐尔,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手枪这种东西能够对付我吧。阿方索被逗笑了,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意,阿芙乐尔紧紧皱起眉。 手·枪并非没有用,阿方索虽然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但是终归是人类的躯体,就算难以杀死,子弹也足以造成一定的伤害。 但是,阿方索明显不像和阿芙乐尔周旋,而是准备一下子解决她,所以不留手,也就不会露出破绽。 阿芙乐尔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了铁门上,冰冷的触感透过衣服深入脊髓。 阿方索还在侃侃而谈,虽然不知道主为什么让我杀你,但是既然是主交代的,那我就要听话。宏露姝源 黑暗越发的近了,阿芙乐尔的喉结动了动,她想不到对策,除非使用那股力量,但是 背后突然一空,阿芙乐尔没站稳向后倒去。 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巨大的力量让阿芙乐尔一时无法反抗,直接被拉入了病房。 粘稠的黑暗瞬间扑了上来,男人松开阿芙乐尔,快速的关上了门。 阿芙乐尔跌坐在地上,黑暗暂时被挡在了外面,但是显然抵挡不久,那些如同液体一样的黑色物质已经开始通过缝隙渗入了。 来不及思索发生了什么,阿芙乐尔掏出手里的钢笔,直接插入了锁孔里。 那些黑色的东西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瞬间收回,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病房里,阿芙乐尔忍不住捂住耳朵。 阿方索愤怒的咆哮声在门外响起,但是他没有办法,那只钢笔上他感受到了让他极为畏惧的力量,一时间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尖叫声消失,阿芙乐尔放下手,看向身边面无表情的中年人。 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阿方索很清楚,如果第一时间没有得手,他就杀不掉阿芙乐尔了。 虽然不甘心,但是只能暂时离开。 中年男人没有搭理阿芙乐尔,走回床边,像个木头人一样坐下。 阿芙乐尔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中年男人,你现在清醒着,对吗。 没有得到回答,阿芙乐尔皱了皱眉,她开始搞不清这个男人了。 阿方索要杀你?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僵硬,带着一些怪异的口音,就像是几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 你刚刚也看见了。既然开口了就是个良好的开头,阿芙乐尔拉过椅子,坐在中年男人对面。 中年男人沉默的看着阿芙乐尔,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阿方索对你做了什么?当年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人低下头,所有人都死了,不,不对,还有一个人活着。他似乎陷入了当年的记忆中,话语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你还活着。 不,不是我,是,另一个人,一个亚洲人。男人喃喃着,眼神惊恐,对于当年的事充满了恐惧。 阿芙乐尔从口袋里拿出爱德温给她的照片,当年登山队的人全部都在上面,是谁?你还记得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清醒的,但是能问出什么最好。 男人眼神动了动,落在照片上,似乎在努力辨认着什么。 阿芙乐尔也不催促对方,安静的等待着,良久之后,男人伸出手,点在照片上。 那是一个带着防风眼镜,几乎将自己全部裹起来的人,站在队伍的最边缘,一点能够辨认的痕迹都没有。 他,我记得他叫李宏柏。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101 李宏柏。阿芙乐尔看着照片上那个被边缘化的人, 她感觉这个名字很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男人不再说话,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照片,他能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甚至于, 清醒之后的思维也开始僵化。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就像一个得了绝症却依旧没有放弃治疗的患者, 亲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迈入死亡的怀抱。 阿芙乐尔收回照片, 沉默的看着男人, 紧闭的铁门忽然被敲响。 爱德温已经带着钥匙回来了, 但是他却看见阿芙乐尔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入了病房。 阿芙乐尔回过神,走到铁门前, 取出钢笔收进口袋里,在爱德温焦急的眼神中打开门。 你没事吧?爱德温抓住阿芙乐尔的双臂, 关切的上下打量着,阿芙乐尔摇摇头, 她不准备把刚刚的事告诉爱德温。 爱德温确认了阿芙乐尔没事之后, 眼神复杂的看向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的男人,阿芙乐尔转身, 看着男人。 他有时候是清醒的, 只不过, 他能清醒的时间很短暂, 以后也会越来越短暂,就算清醒了恐怕也无法交流。 爱德温看着男人,那是自己的父亲, 在哪短暂的记忆里, 温和负责的父亲, 学识渊博,疼爱妻子孩子,热爱生活。 你可以和他说说话,我先离开了。阿芙乐尔并不准备多待,既然阿方索已经找到这里了,就证明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而且,现在的她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了,她待在这里会给爱德温父子带来危险。 爱德温点点头,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很强清楚,现在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他或许根本不了解阿芙乐尔的世界,更不用说挽留了。 离开疗养院,阿芙乐尔看着照片上没有任何特征方便辨认的人眉宇紧皱,李宏柏,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电光火石之间,眼前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离开医院时签字的画面,最开始给她和狄更斯垫付医药费的人。 李宏柏。 一起都串联起来了,虽然离开游轮的时候她陷入了昏迷,但是偶尔也会有清醒的时刻,那个时候带着他们离开的人就是一个亚洲男人。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去寻找这个名叫李宏柏的人,显然,李宏柏和狄更斯认识,两个人之间有着交易。 第101章 但是现在她联系不到狄更斯。 阿芙乐尔面沉如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手里的照片,狄更斯失联了。 她是在一周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两个人之间隐秘的通信再也无法连通,她发出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 这是阿芙乐尔第一次联系不到狄更斯,她尝试过寻找狄更斯的下落,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失败了。 咬了咬牙,阿芙乐尔准备去医院那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有关李宏柏的消息。 爱德温第一次在他成年之后心平气和的坐在父亲面前,父子两人沉默着,男人目光呆滞,爱德温则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在两个之间蔓延,爱德温张了张嘴,他的声音喑哑干涩,我很思念您,母亲也是。 没有回应,爱德温原本充满期望的心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泄了气。 苦涩的笑了,爱德温站起身,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应该抱有期待了。 他要离开了,回家好好打理一下自己,阿芙乐尔的出现犹如一记重锤,让他清醒了过来。 就算阿芙乐尔离开了又怎么样,他依旧是爱德温·基尔默,基尔默家族的继承人,他不应该自暴自弃,像个懦夫一样。 手握在把手上的一刻,爱德温听见背后好像有什么动静,他不由得一颤,难道是父亲有了回应? 不由自主的,爱德温惊喜的转过身。 迎接他的却是一张狰狞疯狂的扭曲面容,男人像只疯狗一样扑向爱德温,张开嘴冲着他的脸就啃咬下去。 爱德温目光呆滞,其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悲伤。 他很清楚男人发起疯时的样子,那是连退役士兵都无法应付的场面。爱德温毫不怀疑,他会死,死在男人的攻击下。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只手将呆住的爱德温拉了出来,然后速度极快的关上了门,上了锁。 爱德温惊魂未定的坐在地上,看着男人那张扭曲的脸挤压在玻璃上。 基尔默少爷,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没有护工陪护的情况下,不能进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此时正恼火的看着呆愣的爱德温。 爱德温没有反驳,狼狈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分抱歉,我忘记了。 医生紧紧盯着爱德温,语气冰冷带着些许嘲讽,我以为,像您这样的人物应该会很看中自己的命。 爱德温皱起眉,感觉对方的话语有些太过于尖锐,不过是他有错在先,对方又救了他,爱德温也就没有反驳。 见爱德温乖乖听训,医生冰冷的脸色才好转一些,下次注意。 爱德温点点头,眼神悲伤的看着病房里发狂的男人,您是我父亲新的主治医生吗? 医生手里负责记录的钢笔顿了顿,抬眸看向爱德温,没错,之前的主治医生离职了,我是新来的。 爱德温点点头,父亲的主治医生经常更换,他已经习惯了,因为父亲的病症并非简单的生理疾病,无法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医治。 那些医生多半是来观察罕见病例的,更换已经是日常了。 爱德温侧眸打量着新来的主治医生,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性,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 长相普通,算的上帅气,身上带着一股干练沉静的精英气息。 爱德温不由自主的开始猜测这位主治医生能够待多久,他的打量似乎让对方察觉了。 医生抬头看向他,爱德温一愣,那双绿色的眼睛大致看没什么,但是如果仔细看,爱德温清晰的看见绿色瞳孔外圈的一圈红色。 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 爱德温摇摇头,迟疑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医生点点头,扶了扶眼镜,阿克曼·摩尔根,您父亲之后的主治医生,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了,或许你可以先离开? 爱德温点了点头,好的,阿克曼医生。 他没有问眼睛的事,或许是某种遗传病或者疾病的原因呢,而且第一次见面就询问未免有些不礼貌。 目送爱德温离开地下室,阿克曼转身看向病房内,发狂的男人一直试图攻击一门之隔的阿克曼。 阿克曼摘下眼镜,那双诡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真是,意外之喜。 绿色瞳孔外的那圈红色纹路越发的鲜艳,它似乎在缓慢的蠕动着,像一只细长的红虫。 离开地下室,阿克曼准备先去吃点东西。一个小护士却拦住了他,阿克曼医生,你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有人找。 阿克曼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睛里,那圈红色浅淡的几乎消失,小护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知道了,多谢。 回到办公室,电话已经被接起了,拿起话筒放在耳边,你好,有什么事吗? 【是我,阿克曼。】话筒那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对方似乎非常畏惧害怕阿克曼,声音之中带着紧张和不易察觉的恐惧。 阿克曼听出了对方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阿芙乐尔刚刚来医院了,她在查一个叫李宏柏的男人。】 对方有些畏缩,磕磕绊绊的说着,阿克曼哼笑一声,我知道了,你让她查,你要是有什么线索也都告诉她。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会,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明白了。】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去吃饭了。扯开领带,阿克曼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从那件事之后,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头脑无比清醒,那些曾经他感觉晦涩的知识现在都能看懂了,包括身体,他的遗传病奇迹般的被治愈了,他无比的健康! 不过他也很清楚,现在他的一切都是伟大的主带来的。 他的目光忍不住的炙热起来,他无比迫切的想要将主的伟大告诉世人,但是他很清楚,那并非主喜欢的。 所以他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心。 【你的变化真的好大,阿克曼,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还有你的遗传病,真的完全被治愈了吗?】 医院里,院长看着桌子上自己和阿克曼的合照眼神复杂,却难耐期待和炙热。 阿克曼的变化太大了,大的让他感觉到匪夷所思。他原本是无神论者,但是阿克曼所说的一切让他忍不住开始心神向往。 如果呢,万一是真的呢? 你看阿克曼,变化那么大,如果他也加入呢?他会不会也产生变化? 看着自己中年肥胖的身躯,以及越来越差的身体,以及桌子上的癌症诊断书,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果一切是真的呢?谁不想活下去呢? 作者有话说: 阿克曼就是游轮上的医生,眼睛里有红圈的都是被红虫寄生了的,比如之前的瑞雅。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2章 102 笔直的树干呈现着令人心悸的焦黑色, 树根扎入黑色的沙粒之中,让人想到某种邪恶吸血的怪物。 被黑色树林围绕的古堡隐隐约约,神秘阴郁的氛围笼罩在周围,远远看去, 巨大的, 长着漆黑羽毛的大鸟在古堡的上空盘旋着。 它们时不时发出一声诡异凄凉的嚎叫, 在空旷的天空下显得十分凄厉, 它们似乎成了这边土地唯一的活物。 埃什卡站在遥远的黑色沙滩上看着这一幕, 死亡的气息已经笼罩在了这里。 原本围绕在这里的红色海水也发生了变化, 那猩红如同血液的液体此时变得透明澄澈, 那些游曳在其中的扭曲生物全部丧失了生气。 它们被透明的海水泡的发白浮肿,像一个一个被抛弃的肉囊一样, 被海水推动着,无力的搁浅在了岸边。 埃什卡点燃了一只香烟, 银灰色的眼眸眺望着海水的深处。 这片土地上的神灵正在以一种不可逆的状态死去,这片由祂的血肉滋养的土地, 正在被抽干每一滴生命力。 有时埃什卡会产生疑问, 人类这种弱小又脆弱的生物为什么会有堪称狂傲的自信,妄想控制祂们, 想要窥探祂们的身影。 就像是地上的蚂蚁企图控制掌握人类一样可笑, 甚至试图威胁。 脚下的黑色沙粒逐渐褪去颜色, 先是神庙周边的眷属, 然后是红海,之后就是这里的沙粒和生物。 这里正在一点一点的褪去生命的颜色。 他沿着海岸线漫无目的的前进着,那张苍白英俊的脸上, 如同瓷器一般的裂痕正在一点点的蔓延开。 虽然缓慢, 但是根本无法延缓它碎裂的步伐。 变换着诡异色彩的光芒从那些裂痕之中渗出, 如果有人看见那些闪烁着奇异光泽的裂痕恐怕会在瞬间陷入疯狂。 第102章 那是属于伟大的超越者,万物归一者,无尽虚空之王的剪影,是人类无法直视也无法理解的存在,如果直视,死亡都将会是一种宽恕。 这具临时的身躯正在崩溃,埃什卡将手里的烟蒂扔在沙滩上,已经完全变白的沙粒瞬间吞没了烟蒂,将其搅碎吞噬。 纵然外表和生理变现的在像一个人类,这具躯体只是一个可以容纳些许剪影的空壳而已。 碎裂是必然的,也是不可逆的。 当然,在经历过一次修补之后,如果埃什卡不使用任何力量,一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行走,这具躯体可以坚持很久。 当初修补的时候,雅伽蒂就警告过他。 天空中盘旋的乌鸦突然毫无征兆的抽搐着掉了下来,地上已经变成白色的沙粒像是活物一样,瞬间涌动起来。 白色的细小沙粒从乌鸦每一处有缝隙的地方钻入它的内部,犹如一群白蚁一样,将乌鸦撕咬吞食。 埃什卡看着这一幕微微皱起眉,杀一只鸟都需要费这么大劲? 缓缓呼出一口气,埃什卡少见的感觉到了无语。他还是高估对方,即使有他的帮助,现在看来想要复苏都有点困难。 这具身躯再次面临崩溃的原因就是如此,埃什卡为了让祂的复苏顺利进行,使用了一些奇妙的力量,将这里完全封锁。 埃什卡毫不怀疑,如果他不这么做,那个蠢货恐怕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到嘴里。 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埃什卡看着沙滩上似乎还有一口气的乌鸦,古井无波的心境都有了些裂痕。 这或许就是人类所说的,恨铁不成钢?饭喂到嘴边都吃不进去。 也怪不得会被人类搞成这样了,就算没被人类搞成这样,要是被奈亚拉特霍特普那个家伙意识到存在后,恐怕比现在还惨。 祂们可没有什么所谓的同伴爱,如果没有自保能力或者实力不强,被其他存在搞死都是十分普遍的事。 抬头看向不远处隐藏在黑色森林之中的古堡,埃什卡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微微发出光亮。 就像是迷幻的泡沫,绚烂的星云,明明是纯粹的银色,却让人能看见那绚烂缤纷的诡异色彩。 埃什卡能肯定,现在的祂绝对不是古堡里那个人类的对手,那个已经活了太久太久,吞噬了无数血亲,经历了几代人的供养,企图召唤自己的人类。 以及那本有众神或授意或无视,继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记录着一些有关祂们信息的古老书籍。 泡沫一般消失在沙滩上,安静的海岸线上,只剩下逐渐变白的沙粒,以及被沙粒蚕食的生物。 古堡里,女人握着那把石质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推开一个房间的门,那个不知名的男人让她杀死古堡里所有的人。 作为祭品,献给即将苏醒的神明。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人类女性,手里只有一把带有诅咒的匕首。 想要杀死古堡里那些疯狂又掌握着神秘力量的人十分困难,他们有的是炼金术师有的是精通诅咒和古老力量的女巫。 不过好在,她身边那两个阴差阳错降生的畸形怪物有着不错的能力,足够对付古堡里大部分的人了。 为了更快的准备好祭品,女人和畸形怪物分开了,由她去对付一些比较弱的人。 这是一间书房,她的目标就是那个背对着她坐在椅子里的人。 看不清对方的脸,女人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匕首,她没有穿鞋,脚步轻的像一只猫,轻手轻脚的走到椅子后。 对方没有丝毫察觉,女人苍白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扬起一丝笑容,高高的举起手里的匕首狠狠朝着对方的头顶刺下。 就要得手了,女人有些兴奋,血液在血管中沸腾,湛蓝色的眼瞳周围,一圈鲜艳的红色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动。 手臂被一只苍老干枯的手死死的抓住了,铁钳一样不可撼动的巨大力量让女人有些惊慌。 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苍老的,犹如石质面具一样冰冷古板的脸,也是一张她十分熟悉,曾经让她陷入地狱的面容。 女人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克洛宁,为什么会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她忍不住颤抖,眼前的这个老人是她一生的噩梦和阴影,从她一降生就笼罩在身上的死亡阴影。 那个时候还年幼的她,曾不止一次的亲眼目睹过,眼前这个已经不知道年岁的老人将同为亚希伯恩血亲的鲜血吸干。 那些僵硬的,没有任何温度的青灰色尸体,是她永远的噩梦。 或许是她有些特殊的原因,才能活下来。 亚希伯恩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所有的亚希伯恩只有他一人。 克洛宁·亚希伯恩,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物。 好久不见啊,真是让我好找。克洛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神中充满惊恐怨恨的女人,前段时间事情太多,让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 没想到,现在却搞出这样的事。 克洛宁死死盯着对方的瞳孔,看见了那一圈让他十分熟悉的红色,不由得咬紧了牙。自己一直没想起这个女人,或许还有祂从中作梗。 虽然祂没什么实质的力量,也不强大,但是却能让人轻而易举的苟活下去呢。 女人紧紧抿着嘴,扬起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向克洛宁。克洛宁一个没注意,被匕首刺入了胸口,猩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衬衫。 克洛宁将手里的女人狠狠的甩了出去,巨大的力量让女人狠狠的撞在了书架上,书架上的书纷纷掉落,将动弹不得的女人掩盖住。 拔下胸口的匕首,鲜血瞬间止住,皮肉愈合,除了衣服上的血迹和破口,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将匕首扔在一边,克洛宁大步走向地上的女人,女人暂时没有反抗的能力,艰难的蠕动着,想要站起来。 克洛宁没有给对方挣扎的机会,一把抓起女人的头发,不顾对方的挣扎,大步的离开房间。 女人发出凄厉的痛呼,试图挣扎,但是被克洛宁狠狠的在脸上踹了两脚,鲜血直流。 一路将女人拖到了那个地下室,女人看见了周围熟悉的环境,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这里是祭坛,这个人还不放弃! 主会杀了你的!你这个叛徒!女人被暴力的锁在祭坛上,不远处由人骨堆砌的书架上,一本古老厚重的书打开着。 泛着黄色的纸张无风自动,飞快的翻页着,最后停留在一页。 克洛宁没有理会女人的诅咒,站在书架前看着上面的古老咒语,眼中燃起火热的兴奋。 他的手指划过那一句句古老晦涩的咒语,【hear me!(聆听我的召唤) king of infinite space!(无尽虚空之王) yog sothoth naflfthagn!!!(犹格·索托斯 naflfthagn) your servant call upon you!(你的仆人召唤着您)(1)】 伴随着咒语的递进,完全封闭的地下室中,雷鸣和飓风疯狂的肆虐着,躺在祭坛上的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数白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发出,克洛宁兴奋至极,他成功了,他居然成功了! 在数百年的时光里,他已经失败了无数次,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成功了! 来自亘古的遥远存在,源自太初混沌中就存在诞生的古老神明,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克洛宁直勾勾的盯着那白色的光芒,双眼之中已经流出了鲜血,但是他却毫无感觉,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陷入疯狂。 一切都归于静止,那穿越时间空间的古老气息只会被窥见一隅。 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穿过了那道光,直直的按在了克洛宁的头顶,那张人类的面容已经被缝隙中透出的光芒遮掩了。 光芒消失的瞬间,一切都归于平静,无头的苍老尸体跪倒在地,书架上翻开的书籍骤然合上,然后消失。 女人与祭坛上昏睡,颈上的项链折射着奇异的光芒,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1):泡泡召唤语,来源于网络(克苏鲁公社,哪里有完整版) 克洛宁:啊!泡泡!我在召唤你!有大把祭品! 泡泡:原本给那个蠢货喂饭就已经很烦了,给爷死! 红虫神:嘤嘤嘤,这一口还没吃完呢qaq 尾声 第103章 103 古堡之中再也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白色的沙粒吞噬了一切血肉,一切都变成了苍白。 透明的海水之中,古老的神庙缓缓显露出了本来的样貌,被铁链锁住的巨大的棺椁发出强烈的白色光芒。 祭坛上的女人骤然睁开的双眼, 湛蓝色的瞳孔外, 一圈红色的纹路散发着鲜红色光芒。 白色的光吞噬了一切, 这座孤立的, 被所有人遗忘的小岛悄然无声的消失在海水之中。 骤然掀起的波涛将海面的平静打破, 停留在远处的渔船在海浪中显得那么弱小, 像一只随时会被搅碎的树叶。 第103章 穿着破旧肮脏衣服的船夫却似乎完全没有将眼前的风暴放在眼中, 他佝偻的身形此时挺拔的像笔直的树干。 汹涌的海水将他浑身都打湿了,花白的头发贴在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 他张开双臂,嘴里高声赞颂着什么, 那双浑浊的眼眸里,一圈红色的纹路鲜艳诡异。 一切似乎在一瞬间发生了, 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咆哮的海水像是被什么人按了暂停键一样,诡异的回归了平静。 渔船上的老人弯下了腰, 佝偻起身形, 将自己的面孔藏在乱糟糟的头发下。 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吗?隔壁新搬来的邻居看见站在满口的青年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从她搬过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 但是一直没有见过这栋房子的主人。 连信件,门口的落叶以及草坪都没人收拾,或许这是一栋空房子。她很多次忍不住通过窗户往里面窥视。 里面的家具显然都是上档次的, 让她忍不住在心里猜测原来房子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清瘦的黑发青年听见女人的声音, 转身看向她, 湛蓝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疑问,是的?有什么事吗? 女人笑了笑,我是你的新邻居,半年前搬来的。你好。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啊,看起来是个富二代,或者年轻的成功人士? 她的眼神忍不住火热了一些,如果能够和这样的人结婚,那么她未来的生活会好过很多,而且对方的长相也很英俊。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热情了一些。 狄更斯看着女人,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无机质的冷淡,只不过被遮掩的很好。 你好,我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收集灵感,现在才回来。狄更斯耸了耸肩,转过身,将手上的秘银戒指露了出来。 女人自然也看见了对方手上的戒指,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僵硬,虽然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材质的戒指,但是对方戴戒指的位置足以说明一切。 这是一个已经订婚了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我的邻居搬走了呢,我今天晚上准备在花园开个小聚会,邀请周围的邻居,你不会拒绝吧? 女人拨弄了一下自己金色的发丝,散发着属于成熟女性的魅力。就算是订婚了也不能代表什么,如果能够有一段不错的感情也是不错的。 她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眼前这个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的青年很吸引她,那种神秘冷淡的气质让她感到着迷。 甚至,她忍不住猜测,或者眼前的青年是某个贵族家族的子嗣,不然为什么身上会有那种冷淡矜贵又古老的气质。 他不应该待在这里,他应该待在某个装潢奢华的古老城堡之中,坐拥几代人沉淀的财富,成熟,神秘,又绅士。 女人忍不住沉溺于幻想之中,看着狄更斯的眼神越发的迷离火热。 狄更斯面带微笑,看着眼前的女人,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却青筋暴起。 我会去的,不过我现在恐怕要先回去休息了。狄更斯点头应下了,湛蓝色的眼眸中却冰冷一片。 虽然从外表上,他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狄更斯很清楚,有些东西确切的改变了,从内里。 打发走了女人,狄更斯才拿出钥匙打开门,灰尘潮湿的味道涌入鼻腔,狄更斯怀念的打量着四周。 那些属于人类的,单薄又渺小的记忆却坚强的存在着,从那些浩瀚而亘古的记忆中脱颖而出,让祂有了一丝留念。 将铜制的钥匙放在桌子上,狄更斯的眼眸细细的扫过每一处,那些记忆就像胶卷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刚醒来时,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狄更斯还是祂,但是再回到这里的那一刻,属于人的情绪翻涌沉淀,让他有了新的体验和认识。 屋子里没有一点人生活的气息,似乎这里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很久,狄更斯目光沉了沉。 不光是他,连埃什卡也没有回来过。 手指忍不住蜷缩,狄更斯抿紧了嘴,现在的他记得很清楚,在孤岛上发生了什么,甚至于,他曾以上帝视角亲眼看见埃什卡的崩溃消失。 纵然他告诉自己,埃什卡是谁,不可能出事的,只是躯壳有问题,属于人类的那颗心还是忍不住担忧焦急。 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狄更斯看着黑黝黝的壁炉,脑子里忍不住想起那里点燃着温暖火焰的时候。 他想去找埃什卡,但是,他太弱小了,弱小的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不用说去找埃什卡了,他现在连对方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忍不住垂下头,狄更斯感到了失落。 更不用说,外面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在找他。 想到奈亚拉特霍特普和雅伽蒂两个人,狄更斯就感觉到一阵胃疼,虽然那些记忆很模糊,到那时狄更斯现在也清楚了那两个家伙的杀伤力有多大。 要是被他们两个找到了,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像只鸵鸟一样,狄更斯把自己埋在柔软的被褥之间,湛蓝色的眼眸湿润光亮。果然,还是埃什卡最靠谱了,那两个家伙不拆了他就算谢天谢地了。 因为自身特殊性,一直躲藏着没有被任何人找到过的狄更斯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只要那两个家伙找不到他,也想不起他本体的存在,就万事大吉了。 狄更斯十分鸵鸟的想着,只要找不到他,想不起他,他就安全的! 以他自身的特性,除了埃什卡和某位,那些整天游荡找乐子的家伙估计谁也不会想起他的存在。 在床上团了一会,狄更斯坐起身决定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准备弄点吃的。 虽然他可以不进食,但是有些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够改变的。 随便弄了点吃的,狄更斯把门外信都拿了回来,一边吃东西一边看。 有一些是编辑出版社那边寄来的,有关于他的新书能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以及上一本书出版的一些问题。 将这些信件放在一边,狄更斯准备等一会一起处理掉。 既然亚希伯恩的事解决了,他胸无大志的,又不喜欢搞事,那么继续写作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就算他想做什么也很困难吧,狄更斯的脸垮了下来,他想起在小岛上,埃什卡无限嫌弃他的样子了。 唔,真是令人伤心。 拿起另外一沓信件,狄更斯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湛蓝色的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是阿芙乐尔的来信。 厚厚的一沓,对方基本维持以三天一次的频率给他写信。最近的一次来信,看日期就是在昨天。 他倒是低估阿芙乐尔了,阿方索的棘手狄更斯太清楚不过了,作为一个拒绝邪恶力量的普通人,阿芙乐尔居然能够在阿方索的追杀下坚持这么久。 狄更斯将嘴里的牛肉咽下去,拆开日期最早的信件看了起来。 信纸上记述的语言很简单,阿芙乐尔将收集来的情报以及自己的一些调查写在了上面。 比起朋友之间的书信往来,狄更斯更觉得手里的信件更像一份书面的工作报告。 这封信上简单的说了在一间疗养院里,阿芙乐尔与阿方索第一次正面交锋的一些事。 没什么好看的,狄更斯感觉有些无趣。 他并不担心对方,既然对方都能给他写信了,就证明阿芙乐尔还活的好好的,既然没死就不需要关心。 狄更斯面无表情的咀嚼着牛排,鲜嫩的牛排里,血水丰富,伴随着咀嚼有些许溢出嘴角,为狄更斯添了几分惊悚。 就像他似乎在生吃着什么血肉一样。 李宏柏? 狄更斯的目光凝固在了这个名字上,他记得这个人,一个十分神秘,同样也有些实力手段的亚洲人。 单是那次从游轮上能完好的将他和阿芙乐尔带出来,就足以证明这个男人的不简单,况且对方似乎还和孤岛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那些关系狄更斯并不在意,整个孤岛都成为了养分,那些人类早就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 只不过,看起来阿芙乐尔似乎一直和李宏柏在一起? 狄更斯拆开了所有的信,阿芙乐尔似乎是和李宏柏达成了什么交易,让对方一直在身边负责保护她。 聪明的女人。 狄更斯不得不感叹,能够意识到李宏柏的不同,并且说服对方和自己同行,阿芙乐尔很聪明。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个单元了,解决掉阿方索就可以完结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4章 104 咳。阿芙乐尔有些困难的翻身, 脸色苍白的剧烈咳嗽着,猩红的颜色从嘴角溢出。 尝到嘴里的腥甜,阿芙乐尔的眼神狠厉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水, 整个人有些脱力的靠在树干上。 第104章 她现在身处一片树林之中, 进入秋天之后, 大片枯黄的落叶在地面堆积, 绵软厚重, 踩在上面有种踩在积雪上的错觉。 入目所见之处, 黄色, 红色,偶尔掺杂着几点翠绿变得树冠, 这无疑是一副极美的画面。 如果在过去,阿芙乐尔或许会感叹于大自然的宏伟瑰丽, 饶有兴致的将这个画面用画笔记录下来。 不过此时的阿芙乐尔可没那个闲情逸致,她狼狈的躲藏在这里, 担心受怕, 害怕被找到踪迹。 将落叶上的血迹掩盖,阿芙乐尔疲惫的仰起头, 阿方索比她想的要棘手的多。 事实证明, 在没有狄更斯帮助的情况下, 对方想要对付她易如反掌。 她太过天真, 将阿方索想的太简单,如果不是她雇佣的李宏柏,她都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胸口处一直在传来剧烈的疼痛, 阿芙乐尔的眼神有些涣散, 肋骨或许断了。多日的逃亡让她精疲力尽。 此时阿芙乐尔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她努力的反抗着,不能失去意识,不然她极有可能被阿方索杀死。 李宏柏引开了那些怪物,现在不知道下落,她不能休息。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剧痛让阿芙乐尔稍微精神了一些。困难的站起身,她看向远方,在山坡蔓延的下方,若隐若现的,阿芙乐尔能够看见村镇的轮廓。 有人的地方总归会安全一些。 阿芙乐尔强行打起精神,步履蹒跚的向着城镇的方向走去。 狄更斯现在联系不上,不过阿芙乐尔并不觉得狄更斯会有什么事,那个神秘又强大的男人可是狄更斯身边。 所以,她只要坚持到狄更斯出现就可以了。 意识开始恍惚,阿芙乐尔拖着受伤的左腿,艰难的前进着。她受的伤很重,如果不是异于常人的恢复力,这些上足够杀死一个成年女性了。 呼吸越来越粗重,阿芙乐尔眼前出现了虚影,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变得滚烫。她知道自己开始发高烧了,身上这些上能撑到现在才发烧也是很不容易了。 不远处的城镇已经出现了清晰的轮廓,阿芙乐尔知道距离不远了。 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走到了。阿芙乐尔擦掉额头渗出的汗水,呼吸粗粝,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水牛。 咧了咧嘴,阿芙乐尔想要自娱自乐的扯出一个笑容,不过失败了。 汗水掉进眼睛里,阿芙乐尔眨了眨眼睛,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失去意识,倒在了铺满落叶的地上。 唔。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木头制作的横梁,温暖的空气,身下柔软的床铺让阿芙乐尔意识到自己被搭救了。 动了动手臂,阿芙乐尔忍着疼痛做了起来,细细的打量着周围和自己。 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了,衣服也都换过了。阿芙乐尔摸到了缠在胸口的绷带,手下的衣服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宽松的长袖虽然是女士的,但是从这个尺码来看,这件长袖属于是一个比她高壮的女性。 许久都没有的干爽温暖让阿芙乐尔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率是那个城镇的人解救了她。 门被推开,发出吱嘎的声音,阿芙乐尔转身看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戒备。 如果是普通的村民没必要让对方感到恐惧,如果是什么奇怪的人,也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你醒了?看起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是这里的村医,你的伤挺严重的。进来的是一位女性。 穿着普通,脸上带着雀斑,年纪似乎要比阿芙乐尔大不少,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关切和担心。 阿芙乐尔露出一个笑容,十分感谢你救了我,不然我恐怕真的有危险了。 女人笑着将手里的食盒放下,打开食盒的盖子,里面冒着热气的饭菜飘出诱人的香味。 不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是乔什警官,他在镇子外面看见你昏倒在地上。既然醒了就来吃点东西吧,我刚刚做好的。 女人将饭菜摆在桌子上,从一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又将书放了回去。 阿芙乐尔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逃亡的这段时间她确实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了,纵然对进食的需求不是很大,但是还是会想吃。 谢谢你。阿芙乐尔将自己的尖刺全部都收敛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真挚虚弱的笑容,她很清楚应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没事,不过我有点好奇,那么重的伤,你都遇见了什么。女人看着阿芙乐尔苍白的脸色眼神担忧。 阿芙乐尔的脸色充满了悲伤,我原本是一支勘探小队的队员,去山里进行一些地质探勘的,但是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想回忆的事,痛苦的将脸埋在了手里,我们遇见了野兽,一只失去幼崽正在发狂的棕熊。 我的队员都说到这里,阿芙乐尔开始抽泣起来,肩膀脆弱的颤抖着。女人脸色难看,立刻将阿芙乐尔抱紧怀里,哦,我的老天,那真是太可怕了,我不应该提起这些的。 阿芙乐尔哭泣着,泪水从指缝中滑落,女人心疼的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阿芙乐尔,一边安慰对方,一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问。 哭了一会,阿芙乐尔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下来,双眼通红的擦掉泪水,没事的,我能理解。 两个人无言的吃着饭,除了阿芙乐尔时不时的抽泣声,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压抑。 吃完饭,女人将阿芙乐尔扶回了床上,一边叮嘱对方要好好休息,一边帮阿芙乐尔盖上被子。 阿芙乐尔疲惫的点点头,目光悲伤,保证自己会好好休息,不胡思乱想。 女人不放心的收拾好餐具,担忧的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后,女人叹了口气,转过身,镇上唯一的警官,乔什正站在她身后。 人醒了?乔什从栅栏上站起身,走到女人身边一边询问一边忍不住将眼神往窗户上瞟。 嗯,人虽然醒了,但是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她遇到了很糟糕的事。女人对于阿芙乐尔的说辞已经信了大半。 作为处理对方伤口的人,她很清楚阿芙乐尔身上的那些伤绝对不是人力能够造成的,如果是遇到棕熊之类的大型猛兽就说得通了。 没事就好,你问出什么了?乔什点点头,他还是很害怕对方出事的,人毕竟是他救回来的。 他们居住的小镇子不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相互认识的,而且远离城市,镇子里的人都热情善良,可以说民风淳朴。 眼睁睁的看着一条生命逝去,乔什会感到愧疚悲哀的,甚至会责怪自己的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坏,不然他就能将人送到城里的医院了。 女人点点头,脸上的忧愁消失了一点:对了,她说她在山里遇到了熊的袭击,老约翰在吗?他是猎户,比我们要了解一些。 虽然阿芙乐尔是个受伤的女人,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们不会抱有恶意而已。 行,我们一起去问问,刚好他今天没有去打猎。乔什憨厚的笑了笑,女人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去找老约翰。 老约翰住在镇子的边缘,一个是为了方便放置打猎来的动物,二是村子里的人其实不怎么喜欢他。 因为老约翰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冰冷感,或许是打猎太多,身上的煞气太重了。 两个人一边聊着镇子里最近发生的事,一边走到了老约翰的房子前。 老约翰正在处理前两天打回来的野鹿,剥皮的画面让女人的脸色有些僵硬难看,手指不由自主的搅在了一起。 有什么事吗?老约翰看见两个人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胡子拉碴的脸上,一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人。 女人僵硬的笑了笑,看着木板上血淋淋的画面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乔什救回来一个女人,她说她在山里遇到了熊的袭击,我们来问问。 乔什点点头,面对老约翰他的表情就冰冷的很多,倒是有警官的感觉了,你前两天有这方面的发现吗? 老约翰将手里沾满鲜血的刀放在木板上,拿过一边的布子开始擦手,有,留下的痕迹很新鲜,估计还在这一点晃悠。 乔什点点头,他感到了一丝棘手,如果就在附近活动,那么对于小镇来说是个威胁,尤其是孩子会跑进附近的林子里玩。 女人的视线却忍不住落在了那头被剥皮的鹿身上。 鲜红的血肉死气沉沉的暴露在空气中,那双温润黝黑的眼睛此时冰冷空洞,似乎直勾勾的盯着她。 作者有话说: 民风淳朴jpg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5章 第105章 105 那么最近就麻烦你了, 如果发现那头熊的踪迹,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乔什虽然不喜欢老约翰,但是比起镇子里孩子们的安全,他很认真的叮嘱着对方。 老约翰点点头, 浓密的胡子遮住了他的大班长脸, 让乔什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能让他猜测对方的想法。 既然没有其他的事, 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老约翰并不欢迎他们, 见事情说完了, 就拿起一边还低着血的刀开始做事赶人了。 乔什皱了皱眉, 看着对方熟稔的剥皮切割,将新鲜的鹿肉从骨骼上剃下来, 感到了一阵的恶心。 揉了揉鼻子,那浓郁的血腥味散去了一点, 乔什也没有多留,带着女人转身离开了。 女人的视线终于从那鲜红的虚肉上移开, 乔什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起来那个女人说的是实话,她伤的不清, 记得照顾好她。 乔什的话让女人回过神, 她收回视线, 忙不迭的点点头, 脸上扬起了一丝笑容,我知道的,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她有些局促的揉了揉围裙, 低下头, 不过, 城里读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长的真好看。 乔什想到阿芙乐尔那张苍白却掩盖不住美丽的脸,心里也忍不住火热了几分,虽然他早年结过婚,但是妻子因为一场高烧去世了。 只给他留下一个年幼多病的孩子,那个孩子也是命不好,生病的时候赶上了雪灾,那场大雪将通向外界的道路封闭了。 道路的封闭,使得乔什没有办法把孩子送到镇上的一员,也没有办法拿到救命的药物,他的孩子就死在了那个冬天。 现在的他有着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算不上很有钱,但是也是很宽裕的。 在救下阿芙乐尔之后,被阿芙乐尔那完全不同于小镇女人的气质和美丽所吸引。 如果不是为了避嫌,加上阿芙乐尔确实伤的很重,乔什恐怕不会把阿芙乐尔送到女人那里,而是放在自己家照顾。 乔什有些出神,女人落后了他半步,此时正跟在他的后面,那双绿色的眼睛在乔什没有察觉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后脑。 咳,她要是恢复的不错,就带着她在镇子里转一转。乔什回过神,完全没有将女人的异常放在眼里。 女人点点头,我知道,我先回去了,对了。 她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乔什,是不是又到那个日期了?说着,她伸出手,指了指镇子的中央。 乔什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张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凶戾,日子确实快到了,那几个人的状态怎么样? 还好,都还活着,只不过拖得越久,他们就越虚弱。女人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回答的十分流畅。 乔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神父说的,你照顾好他们,不要让他们出意外。 女人表示她知道了,转过身向着木屋的位置走去。 乔什看着对方的背影,眼神游曳了一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之后,他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着什么,转身离开了。 女人慢悠悠的走回了木屋前,脚下的落叶松软潮湿,带着一点腐败的气息。 阿芙乐尔在房间里一直在注意屋外的情况,虽然这个镇子没有让她感受到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她总感觉不安心。 那种感觉来的很突然,也很缥缈,比起对于危险的预警,更像是一种直觉,而且是那种不太准的直觉。 休息的怎么样?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阿芙乐尔笑了笑,虽然断裂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但是她脸上没有丝毫异样。 感觉好多了,只不过我伤的有点太重了,想要恢复过来恐怕需要一定的时间。 阿芙乐尔有些内疚的低下头,似乎对于自己带来的麻烦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我会尽快联系我的朋友,让他们来接我的,并且带来一些补偿。 女人淳朴的摆摆手,没关系,你能恢复就已经很好了,不过 说着,她有些苦恼的皱起眉,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阿芙乐尔关切的看着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就是镇子上的邮差前两天生病了,现在都没有好,乔什的车也坏了,你要是想写信恐怕要等一段时间了。 她有些无奈,现在我们也联系不到外面,不过等邮差的病好了就可以了。 阿芙乐尔感激的点点头,没关系,我能等的,只不过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了。 所以现在这个镇子联系不到外面。 阿芙乐尔心里响起了警报,无论这里有没有问题,无法联系外界就意味着麻烦。 只不过,她并不是真的需要邮差送信,她只需要联系狄更斯就够了,顺便去了解了一下这个镇子。 这片被森林落叶包裹的镇子,笼罩在一片金黄色的镇子,总是让她感觉到一阵阵的怪异。 一种难以言语的怪异和邪恶与这里温暖阳光的颜色纠缠在一起,让阿芙乐尔有些惴惴不安。 不麻烦,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转转,镇子上的人都很好,我相信你可以和他们好好交流的。 女人一边收拾着房间,一边将阿芙乐尔床头柜上摆放的几本书放进书架里。 阿芙乐尔扫了一眼书架,书架上的书都是没有名字的,就像是个人自己制作的一样,皮质的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比起书,阿芙乐尔觉得那些更像是记录着什么的日记。 放在被子下的手动了动,阿芙乐尔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下那些书,或许她会从中得到一些消息。 我会的,只不过我觉得,那恐怕要等到好一点。阿芙乐尔耸了耸肩,有些俏皮可爱。 女人被逗笑了,脸上的笑容真挚自然,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气息也少了几分。 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最近镇子里生病的人可不少。女人有些无奈的说着,背起小小的医疗箱离开了屋子。 阿芙乐尔目送女人离开,在确定没有人之后,从床上下来,走到书架前,根据记忆里女人拿书的位置,抽出一本皮质封面的书。 翻开书,上面记录着的是女人的就诊记录。 很是稀松平常,阿芙乐尔又抽出一本,同样也是就诊记录,下一本同样,阿芙乐尔越是翻阅脸上的表情就越严肃。 因为太多了,一个偏僻的小镇子,不过是几百人的人口,这些就诊记录的自己都是同一人,而光是她翻得那几本。 阿芙乐尔没有在上面看见一个相同的名字。 而那些留下就诊记录的人数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这个小镇应有的人数了。 又抽出一本,阿芙乐尔翻开最新的一页,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阿芙乐尔呼吸一滞,因为她没有把她的名字告诉这个女人,那么为什么对方会知道? 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阿芙乐尔感觉到一阵后背发凉。 将那些书籍按着顺序从新放回书架,阿芙乐尔看向窗外,金黄的落叶,远山,蓝天,这里很美。 美的像一副精细绘制的油画,阿芙乐尔此时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只感觉后背发凉。 因为她突然发现,这里有点眼熟,那边的山,还有这些房子,她似乎见过。 在什么地方呢 阿芙乐尔咬了咬指甲,开始回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很快,阿芙乐尔僵住了,她想起了了。 在那份档案上,那份狄更斯带给她的档案。 克莱门特姐弟的家乡,虽然只有一张照片,但是阿芙乐尔还是凭借着强大的记忆里记住了。 这里就是那张照片上的地方,那个小镇。 阿芙乐尔看着那片被金色落叶覆盖的山坡,脸色苍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阿芙乐尔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她以前就想来这里的,只不过一直找不到具体的地方。 之前她和李宏柏按照档案上的地址去找过,地址的地方只有一片废墟。 现在倒是没想到,居然会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 阿芙乐尔平复了一下心情,做到桌子前,开始写信,不管狄更斯有没有回来,先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对方是最好的。 笔停下,阿芙乐尔折起信纸,嘴里低声说着什么,桌子上的信纸忽然消失,它已经到了它该到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阿芙乐尔回到床上闭目养神,她需要好好的休养,不然恐怕难以应付这里。 她可不觉得养出阿方索的地方会是什么民风淳朴和蔼可亲的镇子。 另一边,狄更斯从信箱里取出一张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阿方索的家乡。 第106章 狄更斯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他和阿方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的阿方索还没有暴露,浑身洋溢着淳朴阳光的气息。 他嘴里的家乡是一个秋天会被金色落叶覆盖的美丽地方,一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 狄更斯扯了扯嘴角,那个时候的他觉得,能够养出这样一个阿方索的地方一定很没,到处充满了温暖的阳光的气味。 就像眼前这个小镇男孩一样,洋溢着令人幸福的气息。 现在想来,都是放屁。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都是狗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6章 106 阿芙乐尔恢复的很快, 不过为了不让女人看出什么异样,她装作自己没有恢复的样子,脸色苍白,行动迟缓, 走路的时候也一瘸一拐的。 为了更好的骗过对方, 阿芙乐尔坚持自己上药, 如果无法避免, 她会重复的让伤口裂开造成伤势严重的样子。 其实她心里是很忐忑的, 因为如果对方是一个专业的医生, 那么她伤口的状态很容易暴露。 原本的伤口和后面她自己反复撕裂的伤口, 对于专业的医生来说,辨别起来轻而易举。 不过女人似乎没有专业的医用知识, 甚至于,连基本的经验都没有积累多少, 面对阿芙乐尔的伤口不但不由起疑心,反而十分担心。 阿芙乐尔一方面庆幸与自己瞒过去了, 一方面对于这个小镇的怀疑更重了。 因为, 以这个屋子里,女人记录的那些日记来看, 她根本不可能没有一点外科经验, 现在却连基本的伤口辨别都做不到。 待在小木屋里, 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攥紧手。 目光微动, 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突兀的出现在了桌子上,阿芙乐尔一愣,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她连忙拆开信封, 看着上面熟悉的自己, 拿着信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和她想的没错, 这封信来自于狄更斯,失踪已久的狄更斯终于再次出现了,这对于阿芙乐尔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更让她兴奋的是,对方已经往这个地方前来了。 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阿芙乐尔看了一眼窗户,警惕的将手里的信纸扔进壁炉里烧毁。 火光明灭之间,信纸化作一小堆灰烬,阿芙乐尔面无表情的看着燃烧的火焰,火焰的暖光照耀在她苍白的脸上。 消瘦苍白的脸庞上,凹凸的阴影为她添上了几分诡异。 信纸燃烧掉的那一刻,门被敲响了,然后女人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恢复的怎么样? 阿芙乐尔转过头,诡异的感觉消失,好多了,对了,我能出去转转吗? 女人摆放食物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从食盒里拿食物。 虽然动作十分细小短暂,但是依旧被紧密观察她的阿芙乐尔捕捉到了。 对方似乎不想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尽量不要受凉的好,要是受凉发烧的话就不好了。 女人没有直接拒绝阿芙乐尔,只不过语句里的意思依旧不太想让阿芙乐尔在外面走动。 阿芙乐尔当做没有听出来对方的深意,傻白甜的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会小心的,我保证我会穿好衣服的。 女人看着阿芙乐尔,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深沉幽暗的颜色在眼底沉淀,阿芙乐尔当做没有看见一样,一脸恳求。 当然可以,镇子里的人都很欢迎你的。 像是放弃了什么,女人移开了视线,语气依旧温和,但是阿芙乐尔却敏锐的感觉到了其中的冷淡。 阿芙乐尔开心的笑着,真的吗?那就太好了。 吃完东西,阿芙乐尔目送女人离开,她敏锐的感觉到从自己说要去镇子上后,女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之前虽然阿芙乐尔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怪异感,但是总体来说,女人似乎一直对她抱有善意。 而就在刚才,那种善意消失了,就像是,对方似乎认为她是个必死的人一样。 阿芙乐尔表情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子上。 所以,是镇子上有什么问题吗? 这里作为阿方索的老巢,在档案上虽然是个背景板,但是阿芙乐尔可不觉得,能够养出瑞雅和阿方索两个人的地方会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而且 阿方索的年纪似乎已经很大了,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根据疗养院的里爱德温父亲的年纪来看。 阿方索至少今年有50岁往上了,而且在爱德温的叙述中,阿方索的外貌一直没有变化,那就不排除在和爱德温父亲一起进山前,阿方索的年纪有多大。 那份档案上具体的年月是被修改过的。 阿芙乐尔曾经通过档案上的一些线索去找过线索,但是依旧是一无所获。 阿方索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经历了一切,然后被人生硬的剪辑进这个世界一样。 咬了咬嘴唇,阿芙乐尔准备去镇子里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如果能够找到一些有关阿方索的线索就更好了。 思索了一会,阿芙乐尔披上外套推开木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很灿烂,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 阿芙乐尔抬起头挡住过于刺眼的阳光,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些许白云飘荡在天空中,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你好。乔什注意到了走出来的阿芙乐尔,精神一震,笑容满面的走过去打招呼。 阿芙乐尔回以礼貌的微笑,你好,你就是乔什警官吧,谢谢你救了我。阿芙乐尔在对方的警服上扫过,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几分。 乔什被阿芙乐尔美丽的面容吸引,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没事,只是我先遇到的而已,无论是谁,我想都会帮助一位美丽的女士的。 他故作风趣的说着,阿芙乐尔被逗笑了,还是很感谢你,我叫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小姐是准备在镇子上转转吗?乔什很自然的走到阿芙乐尔的身边,似乎想要和对方一起散步。 阿芙乐尔点点头,没错,这里空气真好啊,风景也很美。 不得不说,这里真的很美,一个充满浪漫元素的偏远小镇,没有汽油烟灰那些难闻的气味,新鲜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的天空。 如果这里不是阿方索的老家,阿芙乐尔觉得自己在一切结束后很愿意在这里定居。 乔什眼睛一亮,没错,我们这里风景很不错,阿芙乐尔有意愿在这里住下吗? 如果能让对方在这里定居,那么他追求对方的成功率就大大的增加了。 阿芙乐尔点点头,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当然,等我的伤好了,我准备在这里定居。 说完她垂下头,双臂环胸,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我想我不会在接触那些东西了。 乔什从女人那里知道阿芙乐尔都经历了什么,看着对方脆弱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这个脆弱又美丽的女人揽入怀中安慰。 不过理智制止了他,他拍了拍阿芙乐尔的肩膀,节哀。 阿芙乐尔点点头,谢谢。 说完后乔什就转移了话题,阿芙乐尔也很乐意配合对方,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天。 很快,一块用栅栏围起来的空地吸引了阿芙乐尔的注意力。 停下脚步,和其他空地不同,这里是一块荒地,黄色的土地上没有丝毫杂草生长的痕迹,干旱的土地直接的裸露在空气中。 甚至于连一片落叶都没有。 阿芙乐尔眸光微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向着后方看去。 一个小女孩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看着她,小女孩穿着一身干净的裙子,似乎是手工制作的,很是普通朴素。 只不过玲阿芙乐尔感到怪异的是对方头上戴着的头套。 那是一个兔子的头套,并非面具,而是一个头套。 毛绒雪白的头套是一个十分逼真的兔子头样子,远远看去,戴着头套的小女孩就像一个长着兔子头的人。 乔什顺着阿芙乐尔的视线看去,他也看见了小女孩,他的反应很淡定。 他蹲下身,拍了拍手,嘴里招呼着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没有动作,站在原地,右手里拿着一朵被折断的向日葵,向日葵的花瓣垂在地上,娇嫩的花瓣破破烂烂。 阿芙乐尔没有开口,警惕的观察着乔什和小女孩的动作。 带着兔子头套的小女孩歪了歪头,阿芙乐尔感觉对方那双隐藏在头套下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小女孩没有回应乔什,她抬起左手,指着阿芙乐尔,阿芙乐尔愣了愣,然后一个围着围裙的妇女就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来,一把抱起小女孩回到了屋子里。 第107章 见小女孩被抱走,乔什站了起来, 没吓到你吧,那些孩子就喜欢带着那些面具到处跑。 阿芙乐尔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视线看向空地,这里怎么是空地? 乔什拍了拍手上的灰,没有隐瞒,这里以前也是一栋房子,只不过很久之前起了一场大火,将这里的房子烧毁了。 火?阿芙乐尔想起了档案里记录的信息。 乔什点点头,没错,一场大火,火势太凶猛了,等救援队过来,房子完全被烧毁了,还有住在这里的一对夫妻,他们没跑出来。 阿芙乐尔点点头,真可怜。 乔什点点头,走吧,别看这里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 阿芙乐尔也没有追问,显然乔什并不想多说什么,目光移开的瞬间,眼角似乎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芙乐尔一愣,然后定睛去寻找,不过那个人影却消失了。 第107章 107 跟着乔什在镇子里转了一圈, 阿芙乐尔发觉这里似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很多事物都停留在几十年前的状态,但是这里的人却没有丝毫感觉。 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变化,一圈与世隔绝的人在这里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子。 或许是我们这的景色不错,有不少人喜欢来我们这里采风。乔什带着阿芙乐尔站在小山坡的山顶, 从这里俯视着小镇。 这里确实很美,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来这里采风。阿芙乐尔很是认同的点头, 目光却落在小镇中央。 小镇的中央是一根高松的石柱, 被雕刻成菱角分明的状态, 似乎是地标, 又或者有着其他的含义。 距离石柱不远的地方就是那一块被圈起的光秃秃地皮。 我有些累了, 恐怕要回去休息了。将小镇的大概路线记在心里,阿芙乐尔提出了回去休息的建议。 乔什虽然有些遗憾, 但是阿芙乐尔毕竟是伤患,他很是关切的询问了一番后, 就带着阿芙乐尔回到了木屋。 站在木屋门口,阿芙乐尔和乔什告别, 余光一晃, 在木屋对面的小巷里看见了女人。 对方直勾勾的看着她,阿芙乐尔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目光微动之间, 当做自己没有看见对方。 告别乔什, 阿芙乐尔回到木屋, 将窗帘拉上,门锁上,隔绝了那股粘腻诡异的视线后才松了口气。 这里很不对劲。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响起清越的男声, 阿芙乐尔身形一僵, 转过身去。 狄更斯穿着风衣坐在椅子上,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点在桌子上。 果然是你,我之前没有看错。阿芙乐尔松了口气,打量着眼前熟悉中又带着些许陌生的青年。 比起之前清瘦苍白的样子,消失半年后的狄更斯似乎强壮了些,脸色红润了不少,那双湛蓝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邃内敛。 如果半年前的狄更斯眼中尚且眼中还有着些许天真清澈,现在的狄更斯眼中的幽深晦暗已经让阿芙乐尔看不透了。 狄更斯靠在座椅上,微微蜷曲的黑色发丝有些长了,被他用银色的丝带扎起,发尾搭在肩上,带着几分神秘。 湛蓝色的眼眸轻飘飘的看向阿芙乐尔,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一僵,狄更斯轻笑一声,我以为你没发现呢。 阿芙乐尔没说话,她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个狄更斯的底细了。区区半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狄更斯伸了个懒腰,拿起桌子上新鲜绘制的地图,上面是小镇的全貌。 从表面来看,这里的人似乎一直恒定在一定的数量之中。狄更斯站起身,他早就到这里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现身,一方面是阿芙乐尔可以说生活在小镇人的监控下,贸然现身很容易暴露,另一方面,他想自己去探查一下这里。 阿芙乐尔没懂狄更斯的意思,她虽然比对方早到,但是对于那些沾染着神秘气味的东西没有那么灵敏的嗅觉。 狄更斯对于阿芙乐尔的疑问没有感到奇怪,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照耀了进来。 这里没有坟墓,没有人死去,或者说死去的人被动代替了。狄更斯脱下手套,手指转动着秘银戒指。 这个小镇是移动的,它存在于虚幻和现实的罅隙之中,身处这里的人永远无法离开。 或许曾经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在阿方索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将这里变成了这样。 阿芙乐尔紧紧的皱着眉,她还是不太明白狄更斯的意思。 狄更斯从书架上抽出女人写下的病例,翻开牛皮的封面,里面的纸张开始飞快的翻动起来,那些照片,文字,像活物一样扭曲起来。 木屋中间的电灯开始忽暗忽明,手中的纸张开始飞速的后退着,木屋开始原本的颜色。 阿芙乐尔退到狄更斯的身后,木屋开始飞快的褪去原本的颜色,周围的一切变得苍白如纸,宛如没有上色的线稿。 整个空间充满了抽象复杂的线条,那些线条杂乱无章,好像一团一团的头发一样,它们组成了周围的一切。 阿芙乐尔恐惧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狄更斯眯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手指上的秘银戒指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阿芙乐尔有些慌乱,那些线条开始想着它们包围而来,它们组成了诡异的人型,阿芙乐尔无法形容眼前那充满恐怖邪恶的诡异生物。 线条组成了它们,没有脸,没有五官,只有空白而空洞的眼眶。 仔细看去,可以看见,其实那些线条并非是单纯的线条,而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字符。 狄更斯张开手臂,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整个的空间唯有他面前的书籍和书架是完好的。 那些数不清的线条就是从它们身上延伸而出。 这就是这里真实的样子。 无法反抗,阿芙乐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怪物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让她听不清狄更斯说了什么。 她只能剧烈的挣扎,企图引起狄更斯的注意。 狄更斯微微侧头,看着阿芙乐尔痛苦挣扎的样子,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从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阿芙乐尔看见了戏谑,好奇,赞叹,疯狂,唯独没有人类的怜悯。 阿芙乐尔因为窒息,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黑暗。那种眼神她见过,很熟悉,让她始终难忘。 那个男人,那个在狄更斯家里的男人,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虽然有着不同,但是阿芙乐尔明白,此时此刻,狄更斯和那个人的似乎重合了,冷漠,淡然,毫无人类之心。 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脖子上的手骤然消失,阿芙乐尔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腹部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挣扎已经开裂了。 周围的一切已经变了回去,温暖的阳光,带有木质气息的空气。阿芙乐尔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整个人狼狈的跪在地上。 狄更斯此时悠闲的站在书架前,合上了手里的书。 听着身后阿芙乐尔剧烈咳嗽的声音,狄更斯转过身,缓缓走到她身前。不得不说,阿芙乐尔是个聪明的女人。 如果没有本事,也不能活这么久。狄更斯蹲在阿芙乐尔面前,看着对方有些漫不经心的想着。 假以时日,或许她能够成为阿方索那样的存在,信徒中能够接触到些许至高存在的人。 狄更斯摩挲着手指,目光闪动,他有些犹豫。 被封印乃至差点死去的记忆告诉他,人类充满着野心和贪婪,如果没有绝对的力量,下场会极为凄惨。 就犹如曾经的克洛宁,那个被祂所信任,赐予了绝对力量和权力的人类。 想起克洛宁,狄更斯的眼神冰冷了不少,空气似乎都冰冷了起来,地上痛苦蜷缩的阿芙乐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恐惧的看着眼前陌生的狄更斯,此刻的她无比的确定,这个人不是狄更斯,至少绝对不是之前的狄更斯。 狄更斯捏了捏眉心,声音平淡带着些许迟疑,我该怎么处置你呢,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颤抖着,卑微又恐惧的蜷缩着身子,企图将自己藏起来,躲避狄更斯的注视。 会死的,一定会死的!这种感觉!连灵魂都被撕扯扭曲的感觉! 阿芙乐尔忍不住呜咽着,像一只浑身泥泞的落水狗,寒冷和恐惧不断的侵蚀着她。 算了,还是在等等吧,等解决了阿方索在考虑这件事。 狄更斯还是没有想好,他还是舍不得阿芙乐尔的能力,不得不说,阿芙乐尔的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场博弈,奈亚拉特霍特普都没怎么现身,单单是一个阿方索就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第108章 浓郁的,几乎将她压碎的杀意消失,阿芙乐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像上岸脱水的鱼儿。 狄更斯站起身,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书架上的记录。 阿芙乐尔靠在墙角,缓了一会,感觉有点力气了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抬起手,阿芙乐尔盯着狄更斯的后背,手指抚上了后颈上的那个符号。 目光闪动之间,阿芙乐尔还是放下了手。 在等等,目前来说,那个神秘的存在和狄更斯谁强谁弱还未可知,狄更斯身边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 如果那个存在失败了,她必死无疑,再等等,总能有办法的。 紧紧的咬着牙,知道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阿芙乐尔才冷静下来。 狄更斯弯了弯嘴角,湛蓝色的眼眸好像漩涡一样,将一切吞噬殆尽。 我能做什么?阿芙乐尔捂着伤口,有些困难的挪动着步伐,狄更斯扬起头,微微弯曲的发丝俏皮的垂落,好好养伤吧。 说完这句话,木门被敲响了,阿芙乐尔第一时间看向木门,刚想转头提醒狄更斯,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阿芙乐尔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木门,门外站着的是女人。 有什么事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腹部的剧烈疼痛让阿芙乐尔的表情空白的了一瞬。 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深深的没入了她的腹部,温热的鲜源源不断的涌出,而握着匕首的手正来自眼前的女人。 阿芙乐尔被女人狠狠推进房子,无力的跌倒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不解的看着手握匕首面无表情的女人。 你不该出现的。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要不要收个二五仔呢 第108章 108 女人面无表情的握着不断滴血的尖刀, 阿芙乐尔艰难的捂着腹部,苟延残喘的在地上趴着。 企图逃离眼前的女人。 鲜血在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女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为什么,杀我。阿芙乐尔试图求救, 但是周围除了女人没有任何的人, 狄更斯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红娄疏圆 腹部的伤口不断的涌出鲜血, 失血所带来的头晕让她眼前发黑。 狄更斯一定在周围, 如果想救她, 那么一定会出手的。现在放任她这样, 就只有一个原因, 对方想要她死。 女人关上房门,大步走到阿芙乐尔身边, 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将艰难爬行的阿芙乐尔像一只死狗一样, 被抓起。 没有为什么。女人不在意的说着,不断滴着血的匕首狠狠的割开了阿芙乐尔的喉咙。 鲜血飞溅而出, 女人松开手, 放任阿芙乐尔栽倒在血泊之中,她的脸上满是冷漠和淡然, 好像刚刚做的一切并不是杀人, 而是简单的杀一只鸡。 阿芙乐尔渐渐停止了挣扎, 双眼变得灰暗, 最后抽搐了几下后,彻底失去了生气。 女人习以为常的将刀子用抹布擦干净,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大片的鲜血将她的裙子染成了暗红色。 不够她并不在意这些, 而是十分淡然的坐在桌子前, 抽出那本写有阿芙乐尔名字的病例,将没有完成的笔记沾着手上的血迹补充完整。 放最后一个字符落下后,女人像是完成了什么伟大的任务一样,沾染鲜血的面庞上露出一个笑容。 手上的书页开始飞快的翻动起来,地板上的血迹,溅落在女人身上的血迹,包括阿芙乐尔还没有流干的鲜血,像是被什么抽取一样,疯狂的涌入书页之中。 阿芙乐尔原本鲜活的尸体,瞬间像是风干的干尸一样,变成的干瘪僵硬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女人站起身,将地上的干尸用床单包裹好,带着干尸走进了木屋后面的树林之中。 木屋恢复平静之后,狄更斯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他拿起那把干干净净,好像刚刚才清洗过的匕首。 端详了一会手中的匕首,狄更斯的目光又落到书架之上,似乎是在感叹,他喟叹了一声,真是令人意外,居然是熟人。 女人将包裹着阿芙乐尔尸体的床单放在一边,自己拿起铁锹找了一块松软的土地,开始挖坑。 她的动作十分的熟练,似乎已经做了很多遍。 很快,一个足够容纳一个人大小的坑就被挖好了,女儿放下铁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阿芙乐尔的尸体扔进了坑里,然后填上土。 做完这一切,女人又将附近的落叶铺在了新鲜的泥土上,来掩盖这里有人挖掘过的痕迹。 确定不会有人发现之后,女人环视了一圈四周,像一只猫一样,悄然离开。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小镇里点燃了灯光,温暖又温馨。饭菜的香气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里飘出。 狄更斯踩在柔软的土地上,湛蓝色的眼眸看向脚下。 一股邪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风吹开落叶,吹掉泥土,直至露出被埋藏在下面的东西。鸿喽薯远 蹲下身,狄更斯扯开盖住阿芙乐尔面部的床单。阿芙乐尔干枯苍白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那双灰白无神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 脖子上的伤口,在没有血液的遮掩下显得狰狞又可怕。 真是难看。狄更斯看着阿芙乐尔宛如干尸的样子,眼中微妙的出现了嫌弃,他脱下手套。 白皙的手掌上诡异的裂开一个口子,好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一样。 鲜血缓慢的从伤口中溢出,狄更斯伸出手,将鲜血滴入阿芙乐尔微微张开的嘴里。 手上的伤口飞快的愈合,狄更斯嘴里念着晦涩怪异的语言,周围空气的温度瞬间降低了不少,一层白霜以阿芙乐尔为中心飞快的向外蔓延开来。 狄更斯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像幻影一样消失在原地。 当太阳在一次升起的时候,树林中的白霜开始飞速的消逝,它们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飞快的退回那个坑里。 直至所有白霜消失,一只沾满泥土的手从坑中伸出,那只苍白的手扶住地面,将自己撑了起来。 阿芙乐尔脸色苍白的坐起身,面无表情的扯开身上的床单,拍掉身上的泥土,浅棕色的眼眸看向笼罩在晨曦之中的木屋。 有些僵硬的站起身,昨天被抽干血液的身体现在又变得饱满富有弹性。 活动了四肢,阿芙乐尔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昨天那死亡的感觉此时依旧停留在脑海之中。 双眼之中积蓄着怨毒,恨意,阿芙乐尔走向那个木屋。 乔什面色难看的看着女人,他已经知道对方杀死阿芙乐尔的事了,显然对方的擅自动手让他感到了不快。 你杀了她?乔什质问的女人,面色阴沉,那双眼睛蛇一般狠辣阴冷。女人满不在乎的整理着手里的东西。 没错,她会危害到我们的,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日子快到了,不能发生任何意外。女人没有把乔什的愤怒放在眼里。 但是乔什并不愿意这么轻松将这件事略过,他可是相当满意阿芙乐尔的样貌的。 你可以将她留在这里,让她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胞的加入了!乔什大声的咆哮着,发泄着心中的愤懑。 女人猛地将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目光冰冷的盯着乔什,注意你的态度,乔什,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她的目光冰冷,瞳孔深处似乎有着无数怪物在嘶吼咆哮,乔什被吓住了,他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抱歉。 女人盯着乔什看了一会,缓缓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擦着手里的盘子,没有下一次,下一次我会让你离开的。 乔什不敢多言,像是落水狗一样,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木屋。 走出木屋,乔什心情郁闷的踹了一脚石头,抬头之间,那个带着兔子头套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的地方注视着他。 一股邪火和刚刚的愤怒从心里蔓延,他掏出了枪,将枪·口对准了小女孩,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响起。 屋子内的女人依旧淡然的收拾着房间,似乎刚刚的枪·响她没有听见。 女孩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她小小的身体里蔓延出,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水洼。 小女孩的母亲从房子里跑出来,她没有哭,而是习以为常的将小女孩抱起,地上的鲜血开始逆流。 伤口开始愈合,失去生机的身躯开始变得温暖,小女孩动了动手指,抱住了自己母亲,母亲抱着她回到了家里。 乔什看着离开的母女,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枪,他早已对这里的一切习以为常。 怪物。躲藏在暗处的阿芙乐尔将刚刚的画面全部看在眼里,死过一次之后,她算是彻底意识到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而听刚刚乔什和女人的争吵来看,从一些方面,女人的地位远远高于乔什。 第109章 将自己隐藏进黑暗,她要好好想想怎么对付这群怪物。 另一边,狄更斯走进了老约翰的院子,正在剥鹿皮的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握着刀转过了身。 狄更斯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看着那只死去的鹿。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那个外人。老约翰很笃定的说,因为那个外来者是女人,而眼前人的打扮又不可能是那些人。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狄更斯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观察着周围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老约翰的眸光动了动,他嗅到了对方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 时间在这里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已经不记得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几个月,几年,还是几十年。 老约翰转过身继续剥着鹿皮,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时间,死亡,在这里都毫无意义。 狄更斯转动着手指上的秘银戒指,你是从外面来的? 没错,我当初是来这里调查的人员。 调查谁? 克莱门特。 阿方索·克莱门特? 不,瑞雅·克莱门特。 对话暂停了,老约翰转过身,目光严肃的看向狄更斯,阿方索·克莱门特?他已经死了,在我进入这里之前。 狄更斯眯起了眼睛,死了? 没错,被瑞雅·克莱门特杀死的。老约翰放下了手里的刀,走进了房子,狄更斯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对方走了进去。 老约翰从褥子下找到一个被压着的档案袋,小心翼翼的打开档案袋,他看向站在一边的狄更斯。 你是来结束这一切的吗? 狄更斯耸耸肩,或许是,不过除了我,你没有任何办法不是吗? 老约翰沉默着,没错,他被困在这里,日复一日,他曾经尝试过无数办法,但是都没有用。 他已经放弃了,他无法撼动这里。 根据当初的调查,这里的一切始于瑞雅·克莱门特。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9章 109 瑞雅·克莱门特, 一个在狄更斯记忆里只留下一个影子的人。 一个普通的,完全没有危害的,人类少女,即使她是阿方索的同胞姐姐, 但是狄更斯一开始并没有将瑞雅放在眼里。 她不过是阿方索的一个附属品。 摩挲了一下手指, 狄更斯接过那份尘封已久的调查记录。 现在看起来, 似乎一切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老约翰拽了拽身上的衣服, 将自己裹紧, 高大敦实的身影坐在火炉前, 像一只壮硕的黑熊。 那个女人, 被乔什捡回来的,和你有关系吗?老约翰一边往火炉里塞着柴火, 一边搓着自己粗糙冰冷的手。 狄更斯坐在对方铺着兽皮的床上,手指灵活的拆开那个档案袋, 尘封已久的过去在这些发黄的纸张上展现。 湛蓝色的眼眸微动,视线落在纸张上, 纸张经过了反复多次的修改, 黑色的笔墨将一些信息涂掉,又在下面写上新的。 有的地方甚至涂涂改改了六七次, 可以见得, 记录这份资料的人对于当时的信息有多么的纠结茫然。 瑞雅·克莱门特, 一个出身在偏远小镇的姑娘, 父母经营着一家农场。 和她一起降生的还有一个同胞弟弟,阿方索·克莱门特。 只不过阿方索的身体从小就不好,有着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也正是因为弟弟的过分虚弱, 让父母的感情更多的倾注在了阿方索的身上。 瑞雅从小得到的关爱并不多, 根据调查显示,她的父母为了救治弟弟,一年之中的大半时间都在医院。 瑞雅是被邻居带大的,她的父母给邻居了一大笔钱,让对方照顾瑞雅,不过好在邻居是一位十分和善的中年女性。 将三个月大的瑞雅照顾的很好,而瑞雅也是一直住在邻居家,和父母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瑞雅三岁,胞弟阿方索的情况稳定了一些之后,父母才将两个孩子接回家里。 也是从瑞雅三岁开始,她的母亲开始寻找各种手段,希望能够医治阿方索的心脏病。 看着资料贴着的照片,狄更斯目光微动,三岁的瑞雅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怀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正是阿方索。 下一页资料上贴着一些从报纸上剪贴下来的图片,似乎是一间地下室的照片,里面摆放了很多瓶瓶罐罐,房梁上挂着不少动物的尸体。 她的母亲为了治好自己的儿子,开始接触炼金术和巫术。老约翰将木柴扔进火炉里,温暖的火苗让他感觉舒服了不少。 狄更斯目光微动,视线落在另一块剪贴下来的文字上,上面是一条警告的新闻,附近出现了连环杀人犯,只针对孩童。 一个月内,有大批的孩童被杀死,全部都被开膛破肚,丢失了心脏。罪犯手段十分高超,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共死了十七个孩子,全部都是瑞雅母亲做的。老约翰从火炉前站起身,从一边的柜子上拿下来一个酒瓶,一边喝着酒一边烤火。 十七个?警方只发现了十六具尸体?最后那个孩子的尸体被带走了?狄更斯皱了皱眉,很快他就明白了。 老约翰侧眸看了狄更斯一眼,然后看向火光明灭的火炉,最后那个孩子是瑞雅。 狄更斯垂眸,他猜到了,一个已经精神失常并且掌握了邪恶力量的母亲,为了自己最爱的小儿子,一定会对自己另一个还出手的。 毕竟那个孩子才刚被接回来,可以说,除了是她生下的,和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 一个是连见都没见几面的陌生女儿,一个是自己疼爱为之奔波了三年的儿子,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了。 那个母亲放弃了女人,选择了儿子。 目光垂下,狄更斯看着报告上大片涂改字迹微微皱起了眉,这段记录的很模糊,似乎记录的人也不是很确定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们介入调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开始那些邪恶的仪式了,她要给自己的儿子一颗完好的心脏。 老约翰紧紧的皱起眉,语气中充满不确定和颓废,只不过我们晚了一步,我们找到位置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了。 狄更斯翻到下一页,上面是一张照片,一栋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房子。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房子已经完全被点燃了,那对夫妻在火焰里挣扎,却跑不出那栋房子。 老约翰喝了一口酒,咽了咽口水,似乎依旧对那个画面心有余悸。 十岁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弟弟,站在燃烧火焰的房子外,身上满是血迹,哭的撕心裂肺。 她的弟弟,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父母被烧死的画面。老约翰抖了抖,我们判断,那个邪恶的仪式一定成功了,阿方索被邪·神的力量控制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瑞雅没事,但是以两个孩子的状态,明显是阿方索更不对劲一些。 狄更斯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丝充满讥讽的笑容,自大,傲慢,又自以为是。 老约翰脸色难看,很明显,狄更斯说的是对的,那个时候的他们太过于自大傲慢,以为那些贫瘠的可怜的经验足以让他们控制局面。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狄更斯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资料上。他们将瑞雅送进了疗养院,将阿方索带走进行研究观测。 一切进行的都很正常,阿方索一直表现的可控无害,瑞雅则表现的一直很乖巧听话。 在稳定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两姐弟都表现的可控后,有人提议让两人见一面。 毕竟瑞雅很想念阿方索,两姐弟似乎感情很深厚,他们也同意了。他们觉得不会有什么事。 不过事情开始失控,瑞雅突然杀了阿方索,在见面的那一天,用切水果的小刀硬生生的刨开了自己胞弟的胸膛。 这是一部分真相,剩下的事全部都记在我的脑子里。老约翰的声音干涩,我那个时候被派到这里执行调查的任务。 他抬起头,指向狄更斯手里的资料,这是他们那天寄给我的资料,也是唯一一份没有被篡改的资料。 篡改? 狄更斯手上用力,他想起了自己找到的那份档案,虽然两者之间有着些许不同,但是没有太大的出入。 阿方索复活了,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他没有被杀死,被判断无害,心脏病奇迹般的痊愈了,而他的姐姐,进入了孤儿院。 第110章 老约翰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镇子,而这个小镇的时间被定格了,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的时间被定格在了一天。 我被困在了这里。老约翰的声音苦涩,时间给定格在了燃起大火的一个月后,也就是阿方索和瑞雅见面的那天。 瑞雅有精神分裂症。狄更斯很笃定,那些资料很真实,能够掌握那些东西的人就只有一个。 手指转动秘银戒指,狄更斯眼中的情绪稍微柔和一些。 埃什卡 老约翰有些惊讶的看向狄更斯,你怎么知道? 狄更斯耸耸肩,这不是你该问的,瑞雅有精神分裂,人格分裂,另一个人格是阿方索。 他看向窗户,窗户外的小木屋笼罩在夕阳之下,十分唯美,住在小木屋里的女人就是瑞雅·克莱门特。 话音落下,狄更斯转头,湛蓝色的眼眸看向老约翰,阿方索·克莱门特也是瑞雅·克莱门特,那是在她杀死原本阿方索之后,分裂出来的,拥有全部邪恶力量的挡箭牌。 他们母亲的仪式成功了,只不过她没有救下自己的儿子,而是阴差阳错的将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献给邪·神的祭品。 狄更斯笑了,脸上的表情怪异有兴奋,湛蓝色的瞳孔跳动着,阿方索,一个被篡改了记忆,以为拥有自我的人偶。 老约翰咽了咽口水,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狄更斯,没有感说话,他感觉现在已经没有他说话的份了。 他们的母亲加入的那个组织。狄更斯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老约翰,老约翰连忙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图案,那似乎是几个正方形叠加在一起,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是一个三角形。 一个出现在阿方索身上,阿芙乐尔身上的图案。 而狄更斯现在已经明白这个图案代表着什么了,奈亚拉特霍特普。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狄更斯轻笑一声。 接过那张纸,眼神晦涩,带着些许阴沉,果然和这个家伙脱不了关系。 想到外面还在寻找他的奈亚拉特霍特普和雅伽蒂,狄更斯就有些烦躁。 现在埃什卡不在,不然那两个人也不会那么嚣张。 想到埃什卡,狄更斯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手指蜷缩,似乎想要将那枚秘银戒指包裹在手掌中。 他有些思念埃什卡了,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纵然他有很多时间,但是等待总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 你知道的很多。老约翰目光闪动,眼前的青年太过于神秘,而且似乎知道一些他都不知道的事。 如果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和这种人接触的,太过于危险,也太过于神秘。 狄更斯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走出屋子前,狄更斯侧头看向老约翰,大概吧,做好你该做的事。 老约翰瑟缩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和对方对视,狄更斯满意的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之后,老约翰才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冷汗从鬓角滑落,浑身都在颤抖,显然刚刚被吓的不清。 刚刚那种感觉太过可怕,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和黑暗,即使仅仅只是窥探就足以让他崩溃失控。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约翰感觉自己的内衣已经完全湿透了,缓了一会,才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 看起来,这次来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他咧开嘴笑了笑,看向木屋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在这里不知岁月,永远重复的生活早已经将他逼疯了。 虽然这里隔一段时间会有外来者,只不过那些外来者都会被杀死,成为血肉和养料供养着这里。 眼神凶恶的从地上爬起来,老约翰朝火炉里吐了口唾沫,这鬼地方该结束了。 李宏柏干掉追杀的畸形人,那张平凡普通的脸上溅落了猩红的血迹。将畸形人的尸体扔到一边。 他坐在地上恢复着体力,匕首上的血迹用草叶擦掉,抹掉脸上的血迹,李宏柏猛地转头看向灌木,哪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警惕的站起身,手臂有些脱力,体力也开始透支,小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这是趟亏本的生意,李宏柏目光冰冷,要是他能活下来怎么说也要翻倍涨价。 灌木被拨开,一个穿着登山服的青年灌木后走了出来。他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李宏柏,站定在了原地。 李宏柏没有放松警惕,依旧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他的腰上还有一把枪,只不过子弹对那些畸形人伤害不大才没有使用。 如果对手是个普通人那就不一样了。 手指摸到了后腰的冰冷的金属,李宏柏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如果对方做出任何威胁的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干掉对方。 穿着登山服的男人看着李宏柏,抬起手,摘掉帽子,露出自己的脸,绿色的眼睛盯着李宏柏,你好,我叫阿克曼·摩尔根,你好李宏柏。 李宏柏挑了挑眉,他没想到对方一见面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阿克曼将背上的登山包解下,扔到李宏柏面前,绿色的瞳孔外,一圈猩红的颜色若隐若现,带我去找那个女人。 李宏柏看着阿克曼,谁? 阿芙乐尔,这是主的命令。阿克曼并不想和李宏柏打交道,如果不是接收到了主的命令,他根本不会去管阿芙乐尔的死活。 李宏柏打开包,从里面拿出绷带开始处理小腿上的伤口,我能带你去找她,只不过我并不确定能不能找到。 阿克曼点点头,无所谓,去就好了。 虽然主传来的信息很模糊,但是阿克曼还是读懂了主的意志。 处理好伤口,李宏柏从包里拿出面包毫不客气的开始大口吃起来,一边吃面包一边喝水,尽快的补充体力。 阿克曼站在一边,像一尊雕塑一样,等待着李宏柏。 很快李宏柏就收拾好了,背起登山包,大步向着阿芙乐尔跑走的方向走去。 阿克曼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他像一只猫一样,走路之间根本没有脚步声,除了偶尔衣服与树叶摩擦的声音外,李宏柏几乎听不见身后的动静。 余光扫过阿克曼,李宏柏判断出阿克曼任何训练过的迹象,能做到这一步 李宏柏扯了扯嘴角,想起了对方那诡异的瞳孔。 真是,令人称赞的神迹,不是吗。李宏柏嘴角带着讽刺的笑容,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带路。 李宏柏顺着阿芙乐尔留下的痕迹一路寻找,不过很快他就停下了步伐,在原地转了一圈后,面色有些严肃的看着血迹消失的地方。 阿克曼走上前,怎么了? 痕迹消失了。李宏柏蹲下身,用手指碾了一点血迹,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证明阿芙乐尔不久前才经过这里。 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李宏柏站起身,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里是一片广阔的山坡,坡度很缓,周围也没有地下溶洞断崖之类的地方。 而那个重伤的,来拿走路都困难的人就在这一片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既然消失了,就停下吧。阿克曼阻止了李宏柏的寻找,李宏柏转过身,看向阿克曼。 出钱的是大爷,既然对方说不用找了,那就不找了。 有人会来找我们。阿克曼扯起嘴角,冷笑着看着树林之中。 就如他所言,一道高大的声音诡异的从树干后出现。灿烂的金发,英俊的长相,高大的身躯。 阿方索笑眯眯的看着阿克曼和李宏柏,李宏柏立刻戒备起来。 在保护阿芙乐尔这段时间他见过阿方索不少次,很清楚对方的棘手。 目光微动,李宏柏眼神晦暗,况且着不是他第一次接触李宏柏,在很早之前他就和对方碰过面,那也是唯一一次他任务失败的经历。 不要那么紧张嘛,阿芙乐尔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就放你们走。阿方索摊开手,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李宏柏握紧了匕首,警惕的看着对方,阿克曼倒是丝毫不在意,绿色的眼睛盯着对方,你找不到她了,为什么会找不到她呢。 阿方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阴冷。阿克曼却没有丝毫畏惧,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真是有意思,明明是手到擒来的猎物,现在却突然失去控制。 李宏柏收回视线,看向身边莫名开始发疯的阿克曼,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走了几步,和对方拉开距离。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还是让这两个家伙自己打吧。眸光闪动,李宏柏后退了两步。他可是很惜命的。 第111章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恐慌从心底蔓延,阿方索面上冰冷,即使暂时逃离了,那也是轻而易举就能猎杀的猎物。 阿克曼突然低下头,浑身开始抽搐起来,脸上暴起一条条血管,那些血管像虫子一样扭动着。 绿色瞳孔外的红色忽然膨胀,将整个瞳孔彻底吞噬,绿色的瞳孔消失,只留下诡异蠕动的恶红色。 短暂的沉默之后,阿克曼再次看向阿方索,只不过此时的他,周身的气质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 神秘,危险,又清冷的气质萦绕在周身,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这具身躯里灵魂已经换了一个。 阿方索皱起眉,眼前的阿克曼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阿克曼开口了,完全不同的声音从嘴中传出。 李宏柏一悚,这个声音他很熟,是那个小老板。 目光一顿,那些仿佛被迷雾笼罩的记忆鲜明起来,他看向阿克曼。他也见过阿克曼,在那艘游轮上。 但是为什么,刚刚他根本想不起来。 【阿方索,真是可怜啊,直到现在都如此傲慢,不过无所谓了,你的死期将至。】 透过阿克曼的眼睛,狄更斯将阿方索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看着对方僵硬的样子,狄更斯感觉到了愉悦。 阿方索笑了,他觉得无比的可笑,杀死我?你根本杀不死我,我是被神眷顾的人! 他无法被杀死,这是在着数十年时光之中,阿方索无比清晰认知的一件事,时间不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死亡也无法终结他。 这就是神的恩赐。 【是吗?阿芙乐尔在最初一切诞生的地方,那是你的死神。】 留下这句话,阿克曼眼中的红色褪去,绿色的瞳孔还有一些茫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兴奋的捂住自己的嘴,发出呜咽,浑身战栗,脸上是难掩的兴奋幸福。 李宏柏嘴角抽搐的走远了一点,他理解不了阿克曼的兴奋,并且感觉阿克曼是个变态。 阿方索脸色难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可怕。 阿克曼回过神,嘲讽的看着阿方索,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可怜的鼻涕虫。 李宏柏收起了匕首,现在的情况来看,阿方索大概率不会在出手了,对方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黑暗吞噬了阿方索,李宏柏松了口气,他短时间内是不会想和这些人打交道了。 收回阿克曼身上的控制,狄更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阿芙乐尔手脚敏捷的接近乔什的住所,她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乔什手上的枪现在就是一个很好选择。 虽然不知道子弹对那个家伙有没有用,但是总是要试试。 作者有话说: 芜湖,应该都交代清楚了,原本的阿方索确实是死了,被瑞雅杀死的。瑞雅的母亲加入的教团有那个标识,真实的情况是,瑞雅被母亲送上祭坛,成为了祭品,获得了邪恶的力量,但是精神分裂加上人格分裂,在她杀了阿方索之后,一段记忆扭曲之后扔给了阿方索,也就有了阿方索看见的那些画面,自己被挖出,送上祭坛。所以他是不会死的,一个虚幻的人格怎么会被凭空杀死呢,奈亚子可不会那么好心,给信徒无限复活。(摊手)死在庄园的那个瑞雅,也是其中一个分裂的记忆,根据捏造现实之后产生的记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0章 110 房间里一片黑暗, 阿芙乐尔光着脚,轻盈的像一只猫,悄无声息的穿过客厅。 前面就是乔什的卧室,卧室前面的柜子上就挂着那把枪。 阿芙乐尔小心的向着我是敞开的房门内看去, 床上的被子里鼓起一个包, 细微的鼾声从卧室里传来。 在确定了乔什已经睡的很熟后, 阿芙乐尔微微松了口气, 矮下身子快速走过张开的卧室木门, 从柜子上摘下腰包。 金属冰凉的触感在掌心中, 骤然之间, 阿芙乐尔似乎听见了什么,猛地回头向后方看去。 入眼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月光从窗户照进,隐约之间能看清周围的情况。目光一凝, 阿芙乐尔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客厅的方向,应该是厨房的位置, 一点昏黄的灯光从那边传来, 阿芙乐尔握了握手。 按照平常房屋内部位置的布置,哪里应该是冰箱的位置。乔什应该是独具一个人, 而刚刚她进来的时候穿过客厅, 可以保证那个位置没有人。 而现在, 冰箱的门被打开了, 证明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哪里。 屏住呼吸环视四周,阿芙乐尔握着枪,小心翼翼的接近那个位置, 路过卧室的时候, 她下意识往房间内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 就让阿芙乐尔僵硬在原地。 原本应该安稳睡在床上的乔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其他,他双手自然的垂下,站在窗户前,微微垂着头,留给阿芙乐尔一个背影。 黑暗萦绕在他的身边,阿芙乐尔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诡异又邪恶的气息。 放弃了前进,阿芙乐尔小心的后退着,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躲藏进了一边敞开门的储物室。 客厅中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阿芙乐尔靠在储物室门边的墙上,透过门缝观察着走廊。 根据声音的位置,似乎是客厅里的那个东西在往卧室的方向走。 很快,伴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阿芙乐尔通过细小的缝隙看见了地上的影子。 那影子并非是人类的样子,甚至说,连具体的样子都无法形容,那似乎是一团扭曲的物质,周围挥动着无数条蛇一样的触手。 阿芙乐尔后撤了一点,背后冰凉的墙壁,和手中已经沾染上体温的枪让她有些些许安全感。 很快,影子的主人出现在了视野之中,阿芙乐尔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来的人她见过,是之前白天见过的那个带着兔子头套的小女孩。 她依旧是白天的装扮,只不过原本雪白毛绒的兔子头套此时沾满了红色的鲜血。 皮毛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样,露出下面血淋淋的骨骼和血肉,甚至有一只眼睛都被扣掉了。 不,头套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和用动物皮毛和木质骨架制作的头套相比,眼前的小女孩更像是长着一个货真价实的兔子头。 阿芙乐尔甚至能够看见那破碎骨骼之间,鲜红柔软的脑组织在伴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一种难言的恶心涌上喉咙,阿芙乐尔紧紧的捂住了嘴才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乔什先生,乔什先生,仪式快要开始了,小兔子来找你了。乔什先生,乔什先生,仪式要开始了 诡异空洞的甜腻童声回荡在寂静无声的客厅中,兔子的嘴唇一动一动的,甜腻的声音就从其中传来。 它似乎是在唱歌,一首童谣,尖细甜腻的女童音却带着让人脊背发凉的诡异森冷。 伴随着兔子的童谣越来越快,它的声音也越发的怪异起来,到最后,阿芙乐尔已经受不了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尖锐的,好像是尖锐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无孔不入的钻进大脑。 阿芙乐尔痛苦的蜷缩在一起,紧紧的捂住耳朵,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 嘴唇已经被咬的鲜血淋淋,但是她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黑暗之中,浅棕色的眼瞳外一圈诡异刺眼的红色亮起。 像无数只细虫蠕动缠绕。 阿芙乐尔停止了挣扎,有些茫然的放开捂着耳朵的手,耳道中渗出的丝丝鲜血足以证明刚刚的声音有多么的恐怖。 不过此时,她已经完全不受捺诡异声音的影响了。 阿芙乐尔沉默了一会,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在前不久,这里有一道深深的,割断喉管的伤口。 是狄更斯。阿芙乐尔无比的肯定,因为现在只有狄更斯有这个能力,他不但复活了她,并且还遗留了一些东西在她的身上。 眼神晦暗不明的变化着,阿芙乐尔跪坐在地上看着从门缝照耀进来的些许光亮。 无论怎么样,或许她永远都无法摆脱那些存在的阴影,她在怎么挣扎,在怎么反抗,永远都无法逃脱祂们的股掌之间。 人类于祂们不过是一种,弱小,卑劣,又可以再生的廉价资源而已。 嘴角扯出一个惨笑,阿芙乐尔像是彻底接受现实了一般,闭上了眼睛。 门外的声音停止了,两个人的脚步缓缓的远离消失。 阿芙乐尔睁开眼睛,浅棕色的眼瞳外,一圈红色的纹路在黑暗之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至少,狄更斯是她所熟悉的人。 阿芙乐尔打起精神,在确定外面没人了之后,通过门缝观察了一番后,才打开门,看起来乔什和那个兔子女孩厉害了。 你在这里啊。诡异的,尖细的童音从头顶响起,阿芙乐尔抬头看去,原本应该已经离去的兔子女孩站在天花板上。 第112章 三瓣唇抖动着,鲜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阿芙乐尔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枪对着兔子女孩就是两枪。 瞬间,血肉横飞,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刺鼻的气息,站立在天花板上的兔子女孩无力的掉了下来。 重重的摔在地上,它的脑袋被阿芙乐尔一枪打烂了,鲜血和脑浆四处飞溅,四肢在细微的抽动着。 阿芙乐尔冷漠的抹掉脸上的鲜血,目光警惕的看向门口,枪·响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一定都发现这里出事了。 要先离开才行。 打定了注意,阿芙乐尔转身进了卧室,准备从卧室的窗户离开,正门是不可能在走了,如果这个时候走正门,一定会碰上被枪·响惊醒的人。 从窗户跳了出去,阿芙乐尔向着正门的防线看去,不出她所料,周围的邻居都醒了,他们举着火把,聚集在了乔什的房子外面。 不过,是不是人数有点太多了,而且,那些人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似乎并不是因为枪·响,而是早已经汇聚在了这里。 阿芙乐尔将自己隐藏在树干后面,她改变主意了,或许她这个时候离开会错过很多东西。 赌一把,那些人来到这里是有其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正如她所料,那些人根本没有在意刚刚的响声,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袍,整个人隐藏在兜帽下面,举着火把,围在房子外面。 阿芙乐尔眯了眯眼睛,不得不说,这个场面真的很像某种大型的邪·教场面,不过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就是了。 目光一凝,她看见了那个杀死她的女人。 女人穿着同样的白色长袍,只不过她的袍子上面挥着一个图案,阿芙乐尔对那个图案很熟悉,正是她后颈上的那个图案。 女人手中没有拿火把,而是拿着一把造型奇异的匕首,似乎是某种动物骨头制作的匕首,阿芙乐尔很清楚那并不是金属的材质。 女人双手握着匕首,脸上的表情极为虔诚,嘴里吟唱着奇异扭曲的音调。 那些村民也跟着女人开始吟唱起来,点燃的火焰在空气中剧烈的跳动着,原本是温暖的暖黄色火焰,伴随着那些声音,开始变换奇异的色彩。 兔子女孩从屋子里走来出来,被打烂的脑袋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连血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柔软雪白的皮毛,微微抖动的长耳,时不时抽动的鼻子。 如果除去前面血腥的画面和诡异的死而复生,阿芙乐尔不得不承认,兔子女孩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某种睡前童话中的小精灵。 女儿没有看兔子女儿,而是走进了乔什的屋子,不过很快她就出来,她手上拖着一对男女。 两个人浑身都是血迹,遍体鳞伤,被女人拽着拖了出来。 那屋子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阿芙乐尔脸色有些凝重,那一对男女显然不是这里的人,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应该是不小心勿入这里的旅客。 要救他们吗? 阿芙乐尔看着挣扎哭泣的两人,如果她不救着两个人,他们一定会被杀死,看看这幅画面吧,说这不是一场邪·教仪式鬼都不信。 而且,狄更斯是不可能救他们的,狄更斯已经彻底变了。 除了她。 阿芙乐尔握了握手里的枪,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将自己藏在了树后。 她不会救他们的,如果她提前暴露了,那么一切都会失败,她就彻底的陷入被动的局面,甚至会死。 她可不敢赌狄更斯会不会再一次来救她。 所以,真是抱歉。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1章 111 如果你想动手的话, 我劝你尽快。清冷悦耳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阿芙乐尔一惊,猛地回头看去。 狄更斯正靠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颗树的树干上,双臂环胸,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之中散发着柔和而诡异的光芒。 为什么?阿芙乐尔松了口气的同时, 有些疑惑的皱起眉, 就这段时间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的不对劲。 怎么看, 那个女人都不像是普通人的样子。 而且, 旁边还有那么多村民, 前面那个兔子女孩的表现来看, 至少有一部分人是杀不死的。 狄更斯打了个哈欠,看着手指上的秘银戒指, 在搞清楚阿方索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对对方失去了兴趣。 原本他以为阿方索的特殊是因为奈亚拉特霍特普将目光看向了对方, 能被奈亚拉特霍特普看重的人,怎么说都有自身的特殊性。 现在看来, 奈亚拉特霍特普那喜欢制造混乱, 看乐子的性格没有丝毫的改变,祂根本不会看中任何人类, 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找乐子而已。 毕竟当时阿芙乐尔被迫打上印记, 而阿方索又是祂虔诚的信徒, 要是让着两个人竭尽所能的想要杀死对方, 也算是无聊知识的一些趣事了。 况且,当时他还没有回归,奈亚拉特霍特普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拉那个时候的他下水, 一起变成戏剧的一部分。 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 对抗强大的, 无所不能的·神,竭尽所能的活下去,在罪恶和堕落之中不断的抛弃自己的人性,奈亚拉特霍特普还是挺喜欢这样的剧目的。 虽然他弱,但是拿他找乐子可有点太没道德了,哦对,那家伙从来没有过这东西。 撇了撇嘴,狄更斯抬眸看向眼中满是疑惑的阿芙乐尔,因为她的力量被她亲手抛弃了,除了潜意识中维持这个小镇的力量,她就是个普通人。 目光看向不远处被火把围绕的屋子,狄更斯嘴角扬起些许弧度,这里唯一个能被杀死的人。 阿芙乐尔目光闪动,看向已经开始移动的队伍。 队伍最前方就是女人,她握着匕首,后面是乔什,拖着那两个年轻男女,周围围着举着火把的镇民,白色的队伍在镇子窄小的道路上挪动着。 火光将周围的建筑染红,那些人的影子被拉长,在周围的建筑下留下一个一个瘦长的光影。 回头看去,狄更斯再一次消失了,阿芙乐尔握了握枪,在树影的遮掩下跟随着队伍前往的方向跑去。 阿方索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镇子,他僵硬的站在原地,这里和他记忆中那个宁静祥和不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空地。 一块寸草不生的荒地,出了远处山坡上的几块无人问津的墓碑,这里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气息。 站在原地的阿方索脑海中一片空白,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在他的记忆里,他前不久才来过这里。 不可能的,他的记忆是不对出错的。阿方索脸色变得难看无比,他抬起手,嘴中念出晦涩的语调,周围开始刮起狂风。 地上的落叶被风卷起,冲向天空,阴冷邪恶的气息在这一片土地上蔓延。 直至狂风停止,除了落叶回归地面,再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阿方索脸色苍白,他看着自己的手,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剧痛,阿方索愣怔的低下头,一个子弹穿过的小孔出现在他的胸口。 鲜血不断的从那个空洞里涌出,阿方索抬起手,捂住那个空洞,想要愈合伤口,但是这一次他的伤口没有愈合。 那些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就像是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一样,纵然他在怎么努力,胸口的伤口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 阿方索咳出一口血,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前襟上,阿方索擦掉嘴角的鲜血准备先离开这里。 他要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又是一枪,这一枪打断了他的膝盖,瞬间,阿方索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一种难言的悚然和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不对,不对,没有人能杀的了他。 阿方索在地上艰难的爬行着,似乎背后有什么人在追杀着他。 咳。阿方索捂住脖子,喉咙的位置开始缓缓的裂开,就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拿着刀子割开了一样。 鲜血开始涌出,失血过多的他开始抽搐,他的身躯开始变得扭曲起来,破碎的喉咙里发出气音。 就像是光影一样,阿方索的身躯开始不停的变换,有的时候是阿方索,有的时候是瑞雅。 不对,他是被神明眷顾的人!他是不会死的! 真是没意思,原本以为你会给我带来点有趣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干掉了。 年轻的法老从阴影中走出,看着在地上抽出挣扎的阿方索有些索然无味的撇撇嘴,阿方索伸出手,眼中充满希冀,想要抓住对方的衣角。 法老一脚踹开挣扎的阿方索,脚底在地上碾了碾,脸上满是嫌弃,似乎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第113章 阿方索被那力道狠狠的踹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荒地上,他睁大眼睛,双眼充血,不可思议的看着天空。 涌出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一个水洼,双眼渐渐的失去了光亮,直到即将死去的那一刻他依旧没有搞懂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明明他才是占据上风的那一个,明明他从来不会死去的,阿芙乐尔和狄更斯两个人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奈亚拉特霍特普走到阿方索身边,看着对方垂死的样子,难得的感受到了一丝有趣。 他恶劣的咧了咧嘴,蹲在对方身边,哎呀呀,一副作为人类快要死去的样子,你作为一个幻想的人格,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吧。 阿方索睁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对方,似乎不明白在说什么。 奈亚拉特霍特普伸出手指笑眯眯的在脸前晃了晃,你本身就是个不存在的人而已,哎呀,对了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你只不过是瑞雅·克莱门特分裂出来的,用来存储全部力量的人格而已,所有的记忆都是她捏造的,你从没存在过哦~ 阿方索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张开嘴,鲜血从嘴里涌出,发不出一点声音。 奈亚拉特霍特普笑眯眯的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拥有力量的从来只是瑞雅·克莱门特,啊,对了,你为什么从来不会死亡,你以为是我的力量吗? 哈哈哈哈哈,我又不是埃什卡那个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呢,原本虚幻的东西怎么会被杀死呢,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真棒,嘻嘻嘻~ 在哪尖细怪异的笑声之中,阿方索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原本男性高大的身躯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纤细,苍白的男孩。 那是真正的阿方索,已经死去的,最初的他。 不过很快,那瘦小的影子也如同幻影一样消失了。 地上的鲜血也一同消失了,就像是那个人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奈亚拉特霍特普站起身,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装模作样的对着阿方索消失的地方行了个告别礼。 他死了,狄更斯那个家伙还没找到,你的那朵小洋甘菊也没消息吗?雅伽蒂穿着一席墨绿色的长裙,带着一顶宽边的黑色纱帽缓步走来。 她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色彩,墨绿色的长裙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的更加耀眼,宛如月光一般神秘优雅。 哎呀,我都快把她忘记了,不过就算想起来也没什么用,我联系不到她了,烙印消失了,真是令人意外呢。 奈亚拉特霍特普眼睛微发亮,那个表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 雅伽蒂倒是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她嘲讽一笑,撩了一下头发,算了,也指望不上你。 奈亚拉特霍特普摸了摸鼻子,有些悻悻,也不能这么说嘛,那个狄更斯还挺特殊的,也不知道埃什卡花了多大心思。 雅伽蒂压了压帽檐,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和埃什卡没关系,是那个家伙自己的问题,或许他是我们的同类也说不定。 不可能吧,那个家伙太弱了。奈亚拉特霍特普有些嫌弃的撇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而且,我可一点的记不起有这号存在。篊镂姝源 雅伽蒂耸肩,只是猜测,如果想做什么,我们还是尽快找到狄更斯,不然那等埃什卡回来,想做什么都不成了。 奈亚拉特霍特普表情一僵,尴尬的笑了,不会那么快吧,这次才过去多久 所以你们想做什么?冷淡低沉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奈亚拉特霍特普和雅伽蒂的表情同时一僵。 雅伽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缓缓的移开视线,一脸事不关己的无辜表情。 黑发青年有着一双银灰色的眼睛,这具身躯的样子和上一具有着细微的不同,只不过那双银色的眼睛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第112章 112 奈亚拉特霍特普抬起手,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看着缓步走来的青年有些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一些小玩笑而已啦。 他摊开手, 想装一副很是随意淡然的样子, 你太紧张了, 我和雅伽蒂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啦, 没必要没必要。 雅伽蒂没忍住, 嗤笑了一声, 看向奈亚拉特霍特普的眼神充满鄙视,分寸? 奈亚拉特霍特普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恶狠狠的瞪了雅伽蒂一眼,都这个时候还拆他的台!真的是一点同伴爱都没有了! 埃什卡银灰色的眼眸落在奈亚拉特霍特普的脸上, 是吗,看起来这段时间你成长了不少, 至少知道分寸这个词了。 奈亚拉特霍特普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开玩笑,他已经嗅到了埃什卡身上那股子浓郁的危险气息。 他敢打赌, 他要是在多说一个不该说的词, 埃什卡绝对会把他打包扔到宇宙的深处去, 没个几百年回不来的那种。 埃什卡, 虽然我们两个确实觊觎了你的猎物,但是那个人类的存在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雅伽蒂舔了舔嘴角,决定剑走偏锋拯救自己, 事要一起搞, 锅奈亚拉特霍特普一个人背就够了。 果然, 埃什卡的注意力被雅伽蒂的话语吸引了,那双无机质的银灰色眼眸转向了美丽的女人。 他的事,我自然尽数悉知,你是在质疑我的力量吗?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之中如同星子一般亮了起来,扭曲的,无数腾升,汇聚在一切的巨大泡影在光芒中一闪而逝。 雅伽蒂闭嘴了,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一边的奈亚拉特霍特普一时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好嘛,这理由比他的还离谱。 埃什卡侧眸看向奈亚拉特霍特普,脸上扬起一丝和善的笑容,你很闲?那我给你找点事做好了。 说完抬起手,抓向奈亚拉特霍特普的肩膀,奈亚拉特霍特普脸色一变,我很忙的!埃什卡你冷静 虽然奈亚拉特霍特普已经尽力在躲避了,但是埃什卡的手就像是穿梭了空间一样,抬起的瞬间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银色的光芒一闪,宇宙中的万物奥妙在那撕开的空间中一闪而逝,奈亚拉特霍特普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雅伽蒂站在原地,安静的像个人偶,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现在就想跑,看看奈亚拉特霍特普那个家伙,现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吃灰呢。 闪耀着奇异光泽的银色眼眸淡淡的瞥向雅伽蒂,雅伽蒂十分识趣的抬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我自己走,不用你送了。 说完就干净利落的消失在埃什卡的视线中,周围恢复了安静,埃什卡站在原地,眼中奇异神秘的光芒消失。 和前面使用力量身躯就会崩溃的情况不同,埃什卡抬起手,自己的这具身躯暂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大概是和使用时间有关吧以及保质期有关吧,比较这具身躯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 埃什卡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群星,似乎在通过那神秘的群星在寻找着什么。 目光一顿,埃什卡寻找到了目标,身躯如同幻影一般消失。 狄更斯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表演,脸上带着一丝赞许的笑意,甚至鼓起了掌。 木头临时搭建的台面上,阿芙乐尔身上满是鲜血,整个人好像经历过一场屠宰一样,散发着恐怖的血腥气。 这些鲜血都是不是她的,而是来自于她手下的尸体。 原本前仆后继的想要爬上高台的镇民们停止了他们的动作,就像是电影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那些已经不能算是人的生物,披着白袍,以人类无法完成的扭曲诡异姿势不停的往高台上爬着。 他们有的人袍子上沾满了鲜血,四肢不正常的扭曲着,有的甚至脑袋都碎了,盯着半个脑袋,红白之物撒了一身。 高台之上的阿芙乐尔如同某种原始仪式中取得胜利的狩猎女王一样,站在高台的最顶上,俯视着那些扭曲的人影。 大脑像是坏掉了一样,这原本无比血腥扭曲的画面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感,甚至战栗。 那些黑暗邪恶的念头如同野火一般灼烧着她的大脑,阿芙乐尔低下头看向站在高台前的狄更斯。 他站立的地方依然是一块空白的区域,那些没有神志的怪物没有一个敢靠近他半米之内。 狄更斯站在那里,衣服干净整洁,甚至连折皱都没有,那双如同宝石一般璀璨美丽的眼眸此时正欣慰的看着她。 阿芙乐尔有些恍惚,脑子似乎开始变得迟钝起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太阳穴,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眼前闪烁过无数画面,那些画面她无法解读,无法理解,去本能的恐惧战栗。 第114章 那是什么眼神呢,她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长满血液的手,那温热粘腻的触感让她厌恶的皱起眉。 那是一种欣赏自己完成的完美作品的眼神 胡乱的在衣服上擦着手,干涩的眼眶中毫无挣扎的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温热的眼泪砸落在手上,融化了些许干涸的血迹。 那双眼睛真美啊,就像是大海一样,只不过那双眼睛最后也将她拉入永远无法逃脱的漩涡之中 有些无力的垂下手,耳边是那充满赞许的掌声,阿芙乐尔抬头看向天空,缓缓的吐出肺里的浊气。 那双浅棕色的眼瞳外,红色的纹路在这一刻剧烈的蠕动起来,红色的细虫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在瑞雅彻底死去的那一刻,这个镇子的一切开始缓缓的消失,先是边缘茂密的大树,然后就是一栋栋的房子,最后是那些定格的镇民。 直到最后,留下的只有狄更斯,阿芙乐尔以及她脚边瑞雅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切都结束了,感觉怎么样。狄更斯看着沉默不语的阿芙乐尔,整理了一下衣领,缓缓走向阿芙乐尔。 阿芙乐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将视线看向狄更斯,红色的纹路在瞳孔中闪烁着光芒,她无比虔诚又无比愉悦,感觉非常不错呢。 没错,一切都结束了。 阿芙乐尔喟叹着,将手里的匕首随意的扔在了地上。 狄更斯打了个哈欠,终于结束了,他都有些累了,也不知道埃什卡在什么地方。 伸了个懒腰,狄更斯像个散步的旅客一样,慢悠悠的向着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阿芙乐尔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准备先把尸体处理了,这里并不怎么远离人烟,目光所及之处就可以看见房屋的存在,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太好。 狄更斯愉快的溜达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曲,现在只要等埃什卡回来就完美了,至于雅伽蒂和奈亚拉特霍特普的事。篊摟疏元 只要埃什卡回来了,这两个自然都会收敛的,他才不要操心,大不了在找个没人的地方以躲就好了。 狄更斯毫无压力的想着,他就是个废物而已,才不要没事找事。 有人吗?这里还有空房间吗?溜达到了灯火通明的小镇,狄更斯走进了一家旅馆。 找个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前厅里没有人,似乎都去休息了。 不过在狄更斯喊了没一会之后,后面的房间里就响起了脚步声,旅馆的老板走了出来,有的。 老板有些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狄更斯,毕竟这个时间太晚了,不过在老板看来,狄更斯只不过是一个身材瘦弱,看起来很年轻,长的不错的小年轻。 加上对方身上那种贵气,让他觉得没什么危险。 或许是那家的贵公子半夜离家出走? 一间房。狄更斯掏出几张纸币放在老板面前,出手很阔绰,更让老板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是要是,二楼,右拐第二间。 狄更斯也不废话,拿了钥匙就上楼了。 如果想回去房子,他倒是能回去,不过狄更斯更像体验一下在外面行走的感觉。 将自己扔进不怎么柔软的床里,狄更斯看着发黄的天花板,鼻腔里是烟味和各种奇怪的味道,耳中涌入隔壁床铺晃动的声音。 闭上眼睛,狄更斯的意识开始向着无边无际的星空散去,埃什卡在什么地方呢? 这个时候的他或许是在苦恼怎么制作容纳意识的躯壳吧。 力量太过强大也不好啊,降临的躯壳很难选择。 一只冰冷的手毫无征兆的覆盖住了眼睛,耳边响起另一个人的呼吸声,狄更斯身体一僵,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出现! 是谁?雅伽蒂还是奈亚拉特霍特普?这两个人找到他了?无论是那个都不是他能对付的啊! 为什么不回去?冷淡中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边的床铺微微凹陷进去,似乎有一个人躺在了他身边。 紧绷的神经骤然之间放松了下来,狄更斯忍不住笑了出来,抬起手抓住了那只覆盖在眼睛上的手,将其拿开。 湛蓝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向旁边看去,那双银灰色的眼眸正专注的看着他,带着些许疑惑不解。 晚上好,埃什卡。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正文完结了,接下来就是些番外了 推一下我的新文《【克系】成为富豪后我被邪神盯上了》 叶瑟安·克洛诺斯以为自己会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绘画事业的时候,一份来自祖母姐姐的庄园遗产让他从一贫如洗的穷小子变成了富豪。 那是一座位于偏远小镇的葡萄酒庄园,在叶瑟安踏上那片土地时,仿佛融入土地,属于美酒的醇香让他沉沦迷恋。 伴随着醇厚的酒香,叶瑟安的画作越发爆火。凡是买下画作之人,他们沉迷在其中,义无反顾的来到小镇追求根源。 但是叶瑟安却逐渐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拥有着生命,小镇似乎被笼罩在一个极为恐怖扭曲的秘密之下 在无休止的失眠之中,叶瑟安恍惚之间看见了那双虚幻而魔性的绿色眼睛,祂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 肥沃的松软土壤,芳香浓烈的花朵流动着粘稠猩红的液体。 平静的结冰湖面,乌青冰冷的鳞片伴随着优美怪异的嚎叫。 冰冷的墨绿森林,雪白圣洁的兔子啃食着腥臭蠕动的毒蛇。 淳朴的小镇居民,双手捧起金杯用乳汁灌溉着畸形的山羊。 神圣的古老教堂,神父虔诚疯狂的大声赞颂着伟大的旧神。 奢靡迷乱的酒宴之上,柔美的烛光照耀着珠宝,翩然的裙角摇曳着,叶瑟安感到了无比的恶心和恐惧,他尖叫着,痛哭着,企图逃离这一切。 唯有那舞台中央的青年,扬起苍白尖细的下巴,用那双兽性的绿色眼睛欣赏着眼前的话剧, 为我表演,取悦我,讨好我,竭尽你所能的谄媚,或许你的乞怜摇尾能让我感到一丝有趣。祂优雅的举杯,俯视着陷入疯狂崩溃的人们。 无休止的追杀,交错怪异的梦境和现实,无法逃离的庄园就像永远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叶瑟安在一次一次的死亡中拿到了反击的钥匙,将那把美丽的秘银匕首抵在青年苍白的脖颈上,叶瑟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你会杀了我吗? 当然,我会杀了你,并且无数次杀死你。 将苍白的尸体埋进土地,叶瑟安终于回归了平静的生活,他成为了知名的画家,享誉盛名的同时拥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庄园。 当然如果没有那个每天都出现在窗边,支着脑袋,眼神澄澈,笑容甜蜜的绿眼睛男人用磁性的声音说,你今天还没杀死我哦~的大贱货就好了! 叶瑟安愤愤的掰断了画笔,并且将洗笔水泼向了窗外,滚吧! 【食用指南】 1,克系题材,资料来源爱手艺和克苏鲁公社,有大量私设,会提前说明 2,架空世界,会追求合情合理的设定,别扛 3,可能会不严谨,希望大家多多见谅,有问题请好好说,合理建议都会接受 4,感情慢热且诡异,相杀相爱,非典型恋爱过程,cp已定,作者快乐码字,全员大恶人。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番外一 天气真不错啊。狄更斯感受着秋天里温暖的阳光, 少有的感受到了放松,在解决了那一堆事之后,他也算是彻底的闲下来了。 埃什卡和狄更斯并排走着,那双颜色罕见的眼瞳很是吸引路上行人的注意力。 在加上两个人的长相都很俊秀, 还有那一身神秘的气质,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将视线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甚至有不少性格热情的女孩子会大胆的将视线一直锁定在两个人身上, 在这个小镇上来说。 狄更斯和埃什卡得体的打扮和优雅的气质, 让他们成为了这些未婚女孩眼中最佳的丈夫人选。 不过当事人并不将这些小插曲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中, 唯有对方是同类, 是特殊的。荭娄梳元 是不错,你恢复的怎么样了?埃什卡垂眸, 那双无机质的神秘银灰色眼眸中弥漫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狄更斯耸耸肩,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还好吧,在慢慢恢复, 不过短时间内是不会恢复好的, 毕竟 当初的祂开始真的快要被杀死了,如果不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诞下身躯的女人, 用这种对于祂们来说充满屈辱意味的方法苟活下来, 祂或许真的已经死去了。 埃什卡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放在口袋中的手指轻轻摩挲, 这么慢。 第115章 狄更斯抬头,轻飘飘的瞟了埃什卡一眼,我已经很努力了, 谁让我本身就很弱呢。 虽然从低位上来说, 他和埃什卡是同级, 但是实力可以说天差地别,不但孱弱的随时可能死掉,还不会被大多数存在记住。 不过后面那一条,对于他来说更是一种保护。 埃什卡皱起的眉宇稍微放松,有些无奈的看着狄更斯,又不是在怪你,你不要那么激动。 狄更斯揉了揉鼻子,有些悻悻的,我可没忘记你当时是怎么嫌弃我的! 在小岛上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苏醒,无比虚弱的同时丧失了很大一部分对机体的控制权,进食都不利落。 哼哼,那会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嫌弃他。 说起小岛上的事,埃什卡眼中的情绪复杂了起来,看着狄更斯的目光一言难尽,虽然刚刚苏醒,但是连进食都做不到,如果不是我在 狄更斯咳嗽了一声,没让埃什卡继续说下去。 他自己很清楚,当时的情况看起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是其实很危险。 如果埃什卡不在,就凭他吃饭都吃不利索,手脚都控制不好的样子,即废物又孱弱,克洛宁把他反杀是迟早的事。 埃什卡看着狄更斯尴尬又窘迫的样子十分给面子的闭了嘴,笑吟吟的看着狄更斯,眼神温和。 狄更斯侧过头看向路边的蛋糕店,浓郁香甜的味道从其中传来,虽然已经不需要进食,但是作为人类活了那么多年,口腹之欲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摒弃的。 更甚至,狄更斯根本不想摒弃。 走,去买蛋糕,我饿了。狄更斯拉着埃什卡的手高高兴兴的走进了蛋糕店。 刚出炉的蛋糕房子啊托盘之中,金黄的色泽,柔软蓬松的质感,小麦天然的香味加上牛奶的浓香,暖烘烘,毛绒绒的感觉,像一只充满奶香的小猫。 这个,要两块。狄更斯迫不及待的指着柔软的蛋糕,埃什卡进门后就靠在了门框上,看着狄更斯挑蛋糕。 虽然他还是无法感同身受这种人类的生活,但是对方已经很好的融合进去了呢,是因为作为人类生活了那么多年吗。 埃什卡的目光一直落在狄更斯的身上,毫无疑问的,狄更斯是他见过最接近人类的存在,奈亚拉特霍特普虽然常年和人类厮混在在一起,但是从来不会像狄更斯这样。 你们是朋友吗?店员也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边的埃什卡,不得不说,两个帅哥在小店里,让原本有些拥挤的空间立刻变得明亮了起来。 狄更斯回头看了一眼埃什卡,对方站在那里,却好像和整个世界脱离了一样,一种难言,仿若来自亘古的神秘笼罩在他身上。 是的,不用管他,他就是来付钱的,这个我也要。以前的他花埃什卡的钱唯唯诺诺,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可以毫不亏心的全部花光! 财富金钱这东西对于祂们来说是最无用的。 店员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个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而且都很有钱的样子。 想到这里,店员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推销的更加卖力了,只要这一单做成,他这一天的营业额就有了。 狄更斯也不客气,直接将看起来就好吃的都买了下来。 到最后,一大堆蛋糕不得不让店家送货。 面不改色的付了钱,埃什卡看着对面店员笑逐颜开的样子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丝无奈。洪露姝原 聪明如他,早就看出狄更斯是故意的了。 出了蛋糕店,狄更斯就拐进了糖果店,又是好一通扫荡,紧接着就是下一家。 知道一整条街都被扫荡了一遍,狄更斯感觉花了埃什卡不少钱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停止了。 三口两口吃完一块小蛋糕,狄更斯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不得不说,甜点真的会让人的心情变好。 埃什卡走在一边,手里提着袋子,开始沉思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狄更斯是人类的时候很听话很乖,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 在看看现在,完全把他当做打杂的了。 埃什卡看着手里的大兜小兜敏锐的感觉这个局面似乎不太对,但是他又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劲。 沉思了一会,埃什卡一抬头,刚好看见迎面走来一对夫妻。 女方像只趾高气昂的孔雀一样,打扮华贵,身材窈窕,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同样打扮不俗的男子。 不过那个男子和他一样,手里提着不少东西,一脸苦逼的跟在女人的身后。 埃什卡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女子,又将视线看向前方兴高采烈,快乐的头顶的小卷毛都蓬松了几分的狄更斯。 男人和埃什卡擦肩而过,看见他手里大兜小兜,投来一个同病相怜的眼神,然后加快了几步跟上了女人。 沉默了一会,埃什卡加步伐走到狄更斯身边,我觉得我可以先把这些东西放回家里。 这种简单的事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事,他为什么要提着这么多袋子。 不行,你不是不能随便动用力量吗。这种事没必要。狄更斯一口回绝了,湛蓝色的眼眸看向埃什卡,身躯很难找的。 埃什卡叹了口气,这具身躯只能坚持一个月而已。 狄更斯沉默了,默不作声的走在前面,头顶的小卷毛都不蓬松了,一个月?真短暂啊。 并不是什么大事,这样的身躯还有很多。埃什卡空出一只手,摸了摸狄更斯的小卷毛。 和以前一样的手感,像在摸一只绵羊。 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如果狄更斯不准备在这里待着了,想要去宇宙的其他地方,他也是很乐意奉陪的。 如果对方想要以人类的姿态一直待在这里,他也准备不少临时身躯,只不过那些身躯的保质期很短暂。 狄更斯的眼睛亮了,真的? 埃什卡点了点头,狄更斯松了口气,然后摆摆手,那你放吧,反正我也没想怎么折腾你。 听见了那句嘟囔一样的话,埃什卡划空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着。 将东西放回家之后,埃什卡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好了,逛得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狄更斯点点头,反正也逛够了。 回到家之后,狄更斯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埃什卡居然在自己的房间里。 对方换了睡衣,坐在他的床上看着书,平时一直待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此时也摘下了。 狄更斯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你怎么在我这里? 埃什卡放下手里的书,脸上浮现起一丝笑意,那双银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我觉得,我可以实践一下雅伽蒂教给我的东西。 自从搬来之后,梅琳达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隔壁邻居的身上,根据她这么多年的判断来看。 住在她隔壁的那个男人一定是个非常有钱的富家子弟,不但衣着十分时尚光鲜,而且出手十分阔绰。 只不过很可惜,据她观察那个蓝眼睛的男孩有男朋友了,同样是个非常有钱并且长的不错的青年。 她对对方影响最深刻的就是那双如同梦境一般虚幻神秘的银灰色眼睛。 只不过时间已久,梅琳达觉得自己或许发现了一个秘密。 那就是隔壁的青年十分的花心且滥情,因为他的男朋友三个月就会换一次! 没错,那些有钱又有脸的青年,三个月就会被踹,然后火速出现下一个。 梅琳达不由自主的感到郁闷,她怎么就找不到那么多有颜有钱的小帅哥呢。 而且,那个青年似乎格外偏爱银灰色的眼睛,因为据她观察,每一任男朋友都有着一双美丽的银灰色眼睛。 想到这里,梅琳达有些气馁,低头看了看自己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也不知道她差什么地方了,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呢。 狄更斯端着泡好的红茶准备在院子里坐一会,今天又到了埃什卡换身躯的时候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嗨,你好。 刚准备坐下,狄更斯听见了有人在叫他,转头看去是自己的邻居。 怎么了?狄更斯有些疑问,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梅琳达一把拉过狄更斯,表情意味深长,你认识不少优质的男士吧。 狄更斯:???? 啊,您在说什么?狄更斯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对方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都看见了,你换男朋友的速度,三个月一换,啧啧,我知道你认识不少优质男士,可以的话,能为我介绍介绍吗?当然,是直的。 第116章 梅琳达一幅已经看穿一切的姿态,狄更斯沉默的站在原地。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对方似乎说的对,但是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全部都是一个人。 怎么站在这里? 狄更斯回头看去,埃什卡回来了,对方这次换了一具金发身躯,只不过那双眼睛依旧是银灰色。 和上一个棕色发丝的,差距可以说天壤之别。 梅琳达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拍了拍狄更斯的肩膀,新的啊?真不错,记得帮帮姐姐。 狄更斯沉默着,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了。 作者有话说: 狄更斯:啊,说的对,但是也不对,没错,我就是一个花心的人。 泡泡:?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4章 番外二 你好, 请问我的情况怎么样? 悦耳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张诊断书被放在桌子上。 阿克曼有些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去,一位带着黑色宽边纱帽的女士坐在了对面。 是病人啊。 阿克曼垂下头, 眼镜刚好遮住了那双奇异的眼睛。拿起诊断书, 作为一名医生, 虽然这段时间都在浑水摸鱼, 但是基本的能力都没有遗忘。 只不过, 他不是提醒过对方, 不要随便给他送病患吗? 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阿克曼沉下心看向手里的诊断书,快速的看完后, 阿克曼不由自护的推了推眼镜。 这位女士,你很健康, 只是有些疲劳,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阿克曼维持着温和的姿态, 将诊断书推给了对方, 带着宽边纱帽的女人只露出尖细的下巴,和娇艳欲滴的红唇。 真的吗?我总感觉不是很舒服呢。对方似乎并不相信, 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忧虑, 阿克曼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 他还有其他的事呢, 麻烦的女人最好赶快离开。 是什么地方不舒服?阿克曼依旧是那副温和关切的样子, 对面的女人勾起了嘴角,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是眼睛呢。女人的手指搭在帽檐上,似乎准备摘下帽子, 阿克曼有些难为情的皱起眉, 很抱歉, 如果是眼睛的话,并不是我负责的。 眼科在三楼,出门左拐可以看见楼梯。 真是麻烦,和这种人交流就是浪费时间。阿克曼手指摩挲,压抑着自己的厌烦和戾气。 女人轻笑了一声,比之前更加清晰,愉快,也让阿克曼更加的恼火。 不,我觉得,需要你看一下,你是这里最优秀的医生。女人并不准备罢休,阿克曼压抑着自己烦躁的心情。 好吧,不过我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赶快将对方打发走。 女人摘下帽子,柔软蓬松的发丝垂落,一张美丽的容颜显露了出来,阿克曼的目光立刻就黏在了女人的脸上。 准确的说是对方的眼睛上。 那双浅棕色的眼瞳外,一圈犹如活物一般的红色线条缓缓蠕动。 你好啊,阿克曼医生,我叫阿芙乐尔,以后就麻烦你多多关照了。阿芙乐尔带着假笑。 阿克曼身上的烦躁和戾气瞬间消失不见,他的神情有些激动,原来如此,阿芙乐尔小姐。 阿芙乐尔将帽子放在桌子上,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地方,虽然说是诊室,但是因为鲜有人来的原因,这里已经成为了阿克曼的私人空间。 这里的院长成为我们的同伴了吗?阿芙乐尔站在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她之前见过这本书。 在狄更斯的家里,那个时候似乎是打开放在矮柜上的。 阿克曼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斟酌着自己的用语,我觉得他并不符合。无论是个体所能带来的利益还是面对社会的影响力来看。 自从成为了信徒,阿克曼就有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将信徒的人数扩充。 不过他很挑剔,他觉得既然接受了神的恩惠,就一定能给神带来利益。 金钱,地位,天赋,或者广阔的人脉。 但是这所医院的院长显然让阿克曼觉得不满意,既没有特殊的天赋,又没有足够的金钱地位,连寻找信徒的广阔人脉都没有。 阿芙乐尔将手里的书塞回书柜,狄更斯家里的书并不是谁都能翻看了,上一个翻看这些书的人已经成为了尸体,甚至连全尸都没有。 没关系,这种人也可以,主说过,不要太过高调。阿芙乐尔又抽出一本笔记,翻开看了看,显然这是阿克曼自己的笔记。 阿芙乐尔看着密密麻麻的研究笔记,感觉到了一阵敬畏,不得不说,从这些方面来说,阿克曼也是个学霸。 而且看着这些笔记,似乎阿克曼在研究炼金术。 现在的阿芙乐尔可不会将炼金术当做什么异想天开的骗术,那是真实存在的,更加神秘,也更加危险的一种知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阿克曼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接受了,既然是主的意思,那他就会去执行。 阿芙乐尔放回笔记,将帽子带好,我先走了。 阿克曼点点头,目送阿芙乐尔离开视线。 离开医院,阿芙乐尔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感到了一股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孤独和疲惫,就像是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老人一样。 茫然,无措,看着面前行色匆匆的行人,阿芙乐尔感觉自己彻底成为了一个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彻底将自己和这些人划开了界线。 扶了一下帽子,阿芙乐尔迈开脚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或许她应该去见一见其他人。 阿芙乐尔先是回到了学校,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样子,她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体验的事。 当一切结束,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顺着记忆,阿芙乐尔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当时离开办理的是休学,不过因为当时走的太过于匆忙,宿舍里的东西都没有收拾。 从门框上摸到钥匙,熟练的打开房门,一股刺鼻的灰尘味铺面而来,阿芙乐尔挥了挥手,将那股刺鼻的气味驱散。 目光所及之处,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甚至她走之前打开的笔记本还放在书桌上。 沉默的走进宿舍,阿芙乐尔扎下帽子,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打开的笔记,上面写着她离开前的最后一篇日记。 【虽然我不知道这次离开会遇到什么,但是我想我不会放弃的,大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德里克,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哪怕是尸体。狄更斯或许是可以信任的,他并不是邪恶之人,或许他和那些东西又关系。 但是他帮助了我,我们是同伴,我选择相信他。 阿方索,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是什么人。 等到一切结束了,我就能好好的完成我的学业了(也不知道教授会不会生我的气,希望不会吧) 也不知道狄更斯会不会来学校就读,我感觉他一定会得到那些教授的青睐。 我要离开了,希望一切顺利。】 阿芙乐尔抚摸着那些已经干涸的文字,目光有些复杂。 你回来了?宿舍门口探进一个人头,阿芙乐尔转身看去,是自己的同学,住在隔壁宿舍、 嗯,事情忙完了。阿芙乐尔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女生抱着一堆资料走了进来,刚好你的教授回来了,他似乎对你的事,有些意见,你要不要和他谈谈。 阿芙乐尔垂下眼眸,虽然是信徒,到那时狄更斯并没有下达指令,似乎对于他们的存在并不是很在意,甚至说无视。 连信徒的发展都是阿克曼和阿芙乐尔两个人决定的。 狄更斯,完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上一次去看没有找到人,但是听邻居的话来说,似乎一直在和不同的男人厮混? 阿芙乐尔:我不理解,但是我大为震惊 好的,我会去的。阿芙乐尔点了点头,既然狄更斯不管她们,那她就继续上学好了。 思索了两秒,阿芙乐尔很是愉快的做了决定。 从教授办公室出来后,阿芙乐尔重重的松了口气,小学妹在一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姐。 刚刚她在旁边听完了全程,教授用不重复的各国语言,将学姐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用词之广泛,让人震惊,小学妹保证,自己听见了某个边境小部落的俚语,而且十分之熟练。 小学妹:我听不懂,但是我十分震惊,学姐真的勇士!上一个让教授这么骂的,在心里咨询室待了一年。 阿芙乐尔冲着小学妹勉强一笑,神情恍惚的去收拾宿舍。 呵呵,阿方索算什么东西,教授才是最终boss,就阿方索那点输出,连教授的十分钟都算不上。 第117章 办公室里,教授脸上的怒火消失的很快,在阿芙乐尔离开后就如同幻觉一般消失了,办公室里的其余几位教授交换了眼神。 他们的眼神晦涩幽深,似乎在交流着一些危险又神秘的信号。 接下来的时间,阿芙乐尔就陷入了忙碌的学院生活,似乎教授很不满阿芙乐尔之前休学的行为,现在一股脑全补给了阿芙乐尔。 纵然阿芙乐尔已经不是普通人了,但是也被高强度的连轴转搞得身心疲惫。 阿芙乐尔:以前怎么没觉得上学这么累呢,唉?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算了,反正估计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许久没有等到尾款的李宏柏坐不住了,他没想到阿芙乐尔居然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原本还在安安心心的等尾款,接过三个月过去了,对方都没有动静。 李宏柏知道不能在等了,在等下去估计拿不到钱了。 他先去找狄更斯,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对方,不过他也不失落。 找不到狄更斯,他就去找了阿克曼,希望从阿克曼哪里得到一点狄更斯或者阿芙乐尔的消息,接过阿克曼也不知道两个人去什么地方了。 李宏柏感觉自己被人涮了,早知道就直接要全款了。 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他大概知道阿芙乐尔在什么地方。看着李宏柏阴沉的快杀人的表情,阿克曼笑眯眯的决定给点线索。 毕竟李宏柏从某些方面还是很好用的,要是断绝了来往可不好。 他是阿芙乐尔的追求者,我相信他很乐意帮阿芙乐尔给钱的。 然后阿克曼就把爱德温的地址给李宏柏了,李宏柏抓着纸条就找人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爱德温已经缓过来了很多,整个人脱离了那股颓废,恢复了之前贵公子的样子。 再加上这段时间,父亲的病情似乎有好转,爱德温整个人更加的意气风发了。 在听见有个男人以阿芙乐尔的名义要来见他的时候,爱德温浑身的警报都响起了,他猜测那个男人或许是阿芙乐尔的追求者,或者暗恋者,是来示威的。 你就是爱德温?李宏柏看着眼前的贵公子语气很冲,爱德温点了点头,请问你是? 阿芙乐尔欠了我钱,你要么帮她还,要么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爱德温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揉了揉太阳穴,和李宏柏聊了一会确定了真实性之后,爱德温准备写支票。 不过很快,他想到了更好的注意。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钱,只不过我需要你帮个忙。爱德温笑眯眯的写了一个更大的数字。 李宏柏挑了挑眉,什么忙? 爱德温笑的像只狐狸,没事,小忙而已。 忙的眼冒金星的阿芙乐尔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摆着一摞书,她今天要完成一篇论文。 忽然一只手在她面前敲了敲,阿芙乐尔恍惚的抬起头,站在面前的是李宏柏,是你?有什么事? 李宏柏冷笑一声,贵人多忘事,欠别人的钱都要别人来还。 阿芙乐尔一愣,然后猛地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忘记了给李宏柏打钱。 无奈的支着额头,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忘记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复学的事她可没给任何人提起过。 李宏柏嗤笑一声,不用,有人提你还过了。 阿芙乐尔一愣,转头看去,爱德温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好久不见,阿芙乐尔。 第115章 番外三 好久不见, 你们这小饼干味道真不错。 客厅之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穿着一席黑色的收腰百褶长裙的女人优雅的坐在客厅的桌子边。 桌子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束极为美丽的花束,看造型似乎是一株玫瑰,但是每一片花瓣上都有着不同颜色的色块。 有的地方甚至是透明的, 各种艳丽绚烂的颜色在花朵之中折射, 让它拥有了惊人的美丽。 只不过透过那些透明的位置, 能够看见, 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中心, 生长着一颗诡异的眼球。 似乎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就是用来保护那只脆弱眼球的眼皮一样。 花朵中心的眼球转动着, 发出细微的, 肉块黏连的声音。 狄更斯走下楼就看见了那一束艳丽的花束,以及坐在一边吃着小饼干的雅伽蒂。 和之前不同, 现在的他可不怕雅伽蒂了,一方面是有埃什卡在, 雅伽蒂并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另一方面,雅伽蒂的危险性远远低于奈亚拉特霍特普, 她只不过想要创造一些新的生物, 虽然没什么节操,但是至少不那么危险。 一边走下楼一边擦着手, 狄更斯耸了耸肩, 如果你是来找埃什卡的话, 今天他刚好不在。 今天刚好是换身躯的时间, 一般这个时候埃什卡就会离开一天,到第二天回来。 雅伽蒂将最后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然后意犹未尽的吮吸了一下手指, 脸上浮现出享受的表情。 我不是来找他的, 是来找你的。雅伽蒂笑吟吟的看着狄更斯, 她的眼神火热,似乎燃烧着无尽的欲·望。 狄更斯湛蓝色的眼眸与雅伽蒂对视,似乎对于雅伽蒂的目的见怪不怪了。 自从埃什卡回来之后,他就减弱了作用在雅伽蒂身上的力量,让这位至少能好好交流的存在能来找埃什卡唠嗑。 两个人聊的话题狄更斯并不想参与,虽然已经苏醒,但是人格的存在已久在影响着他,他对于人类的态度保持中立。 别那么警惕,亲爱的,你是埃什卡的猎物,我可不想惹他生气,只不过,如果是你自己主动就再好不过了。 雅伽蒂站起身,身姿摇曳婀娜,像极了一朵美丽危险的玫瑰。 充满母性光辉的面容,眉宇间却充斥着让人沉沦的□□,圣洁的面容,堕落魅惑的气质,诡异又融洽的结合在她的身上。 狄更斯挑了挑眉,雅伽蒂还没有放弃啊。 不用了,我暂时对你不感兴趣。虽然在祂们的概念之中没有忠诚一说,甚至连所谓爱情的观念都没有,但是狄更斯还是有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坚持。 柔软,白皙的手指拂过狄更斯的脸颊,雅伽蒂皱起眉,状若可惜的看着狄更斯,真是可惜呢,你是害怕埃什卡生气吗?没关系的,你们可以一起。 狄更斯沉默了,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雅伽蒂的触碰,抱歉,恕我拒绝。 他果然还是不适应这些,作风豪放的同类。 雅伽蒂可惜的撇撇嘴,坐回小桌子边,托着腮,看着狄更斯,真是奇怪的坚持,连埃什卡都被你带奇怪了。 狄更斯微笑着,没有说话。 雅伽蒂定定的看了一会狄更斯,转过身抽出一朵花,手指在花瓣上戳着,算了,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了,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说着,十分甜美的朝狄更斯眨了眨眼。 她依旧对狄更斯兴趣不减,如果不是害怕惹到埃什卡,她就直接把人抓走了,谁还会在这里说这么多。 自她诞生以来,可就没有这么三番五次的被拒绝过。 当然那些被她看上的,拒绝也没什么用,最后都会屈服的。 多谢。狄更斯微微松了口气,从厨房中端出一盘小饼干放在雅伽蒂面前,小饼干是他自己没事研究的。 味道很不错。 雅伽蒂立刻抛弃了手中的花束专心致志的开始吃小饼干,花朵被扔在地上,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叶片一样的器官扭曲着,长出一只只虫子一样的爪子,试图逃离这里。 狄更斯捡起花朵,那些爪子立刻缩了回去,整朵花不在动弹,好像是死物一样。 真是不错。雅伽蒂很快就把一盘小饼干吃完了,满足的眯了眯眼睛,更加的不甘心了,其实我也挺好的,你抛弃埃什卡吧,和我再一起,我会对你好的。 狄更斯耸肩,不用了,我还是更喜欢埃什卡一点。 雅伽蒂不甘的鼓起脸颊,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厨房里飘出香味吸引了。 狄更斯倒是对雅伽蒂这幅姿态接受良好,他很清楚,雅伽蒂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祂们这些存在都没有感情,除了那些许稀少的可怜的同伴爱。 对于其他存在,只不过是感兴趣而已。 兴趣是祂们在这看见不见尽头岁月之中的唯一可以缓解无趣的东西了。 是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雅伽蒂看着厨房,双手托着脸颊,美丽的脸上满是期许和渴望,宛如未出阁的娇憨少女。 第118章 是小蛋糕,应该刚刚烤好。狄更斯走进厨房,端出一盘金黄柔软的小蛋糕,雅伽蒂立刻拿过一枚,放进嘴里品尝起来。 高温对于他们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 很快,这一盘新鲜出炉的小蛋糕也被雅伽蒂尽数吃进肚子里了。 吃饱喝足的雅伽蒂懒洋洋的窝在椅子里,狄更斯坐在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秘银,他准备做一点东西给阿芙乐尔用。 说起来,他似乎好久没见过阿芙乐尔了。 狄更斯默默的思索着,手指间的秘银如同液体一样流动,被他轻而易举的塑造成想要的样子。 对了,有一件事,很好玩,要不要去看看。雅伽蒂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来了兴致,笑眯眯的看着狄更斯。 狄更斯摆弄秘银的手一顿,狐疑的看向雅伽蒂,对于对方嘴里的好玩报以深刻的怀疑。 雅伽蒂猜到了狄更斯在想什么,大大方方的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一个你认识的人,你不想去看看吗? 认识的人? 狄更斯一愣,自从苏醒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了,让他本就浅薄的交集圈直接断了个干净。 现在除了将稿件寄给出版社,适当接触一下自己的编辑,他已经许久没有和其他人交流过了。 很有意思哦。雅伽蒂笑吟吟的样子充满了蛊惑的味道,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狄更斯沉默了一会,叹息一声,收起了手中的秘银。 他算是看出来了,雅伽蒂今天就是闲的无聊来找乐子的,要是他不满足,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好吧,我和你去。狄更斯还是屈服了,雅伽蒂满意的哼笑一声,站起身,走吧,我带你过去。 雅伽蒂将手搭在狄更斯的肩上,紧接着就是一阵穿梭空间的挤压感和悬空感,等到眼前的光斑消失后,狄更斯才看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片森林,脚下是绵软的落叶,不远处,一处似乎是猎户留下的小木屋无声无息的存在着。 狄更斯看向雅伽蒂,雅伽蒂笑眯眯的,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你自己去看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狄更斯向着小木屋的位置走去,走进之后他感受到了脚下的土地中传来的,充满了亵渎意味的浓郁邪恶气息。 那种恶臭恶心的味道让狄更斯忍不住皱起眉,伸出手捂住口鼻,忍着厌恶走进木屋。 木屋之中挂满了各种动物风干后的尸体,狄更斯的目光看向了木屋的中间,地面打开了一扇暗门。 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就是从打开的暗门之中传来的。 紧紧皱着眉,狄更斯还是走进了暗门,走过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那股恶臭越来越浓郁。 通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些许光亮,而狄更斯也隐约听见了仿佛野兽一般的嚎叫声。 脚步一顿,狄更斯抿紧了嘴,他对这个声音有些许记忆,在他还没有觉醒的时候,他听过这个声音。 但是声音的主人应该已经死去了,和那座埋葬了无数生命的庄园一起,化作烂泥。 走出通道,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祭坛,角落散落着不知道骨骼。 狄更斯认出,那是属于人类的骨骼。 目光看向空间的中间,一个身形扭曲巨大,长着长长尾巴,浑身长满鬃毛和脓包的怪物正在发狂一般的嚎叫着。 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疯狂的攻击着周围的墙壁。 狄更斯呼吸一滞,他认识这个怪物,或者说记忆深刻。 莉娜的母亲。 很有意思吧。雅伽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狄更斯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失去理智的怪物。 它为什么还活着。狄更斯的声音有些干涩,湛蓝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个疯狂的巨大怪物。 雅伽蒂笑了,美丽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恶意,你应该猜到了吧,看,我就说很有意思吧。 第116章 番外四 狄更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个小小的祭坛之上。 纵然周围的光线极为昏暗,但是狄更斯的视力在这黑暗之中并没有半点被遮掩,所以他轻而易举的看见了躺在那冰冷祭坛上的小小身影。 一瞬间,狄更斯就感觉到了一种愤怒, 那种愤怒并非是对于女孩的怜爱和可怜, 而是对于自己被愚弄的暴怒。 很有趣吧, 我一开始见到它的样子时也是这么觉得的。雅伽蒂笑吟吟的样子, 似乎丝毫没有将狄更斯的怒火放在眼中。 那双美丽的眼眸里亮晶晶的, 是对眼前这画面的兴致勃勃和好奇, 就像一个看见什么有趣事物的少女, 眼中有着残忍的天真和烂漫。 狄更斯冷着一张脸,缓缓的走向那在不断发狂的怪物, 它变成这个样子,和你有关系吧。 湛蓝色的眼眸落在雅伽蒂的身上, 雅伽蒂楚楚可怜的耸肩,才不是呢, 人家还好心的提供了躯壳呢, 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啊。 雅伽蒂意味深长的看着狄更斯, 那张美丽又满是矛盾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狄更斯紧紧皱着眉, 他不太明白雅伽蒂是什么意思。 长话短说, 打哑谜可不太好。狄更斯对于雅伽蒂这种话里有话的说辞十分不敏感, 如果放在没有事的情况下,他倒是很乐意猜一猜,不过现在, 他没有那个心情。 雅伽蒂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似乎对于狄更斯这急切的样子很不满, 不过她还是说了。 它最后一个躯壳,是一个崇拜我的信徒,刚好,那个信徒就在那艘游轮上,游轮上发生的事也影响到了它,让它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雅伽蒂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看着那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怪物,语气之中有些可惜。 鲜红的长舌舔过红润的嘴唇,留下些许水润的痕迹,雅伽蒂面上流露出些许的意犹未尽,其实我还是对它挺满意的,毕竟算是比较特殊的吧。 狄更斯听着雅伽蒂的语调,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湛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散发着莹莹的光泽,是玛丽夫人对吗? 曾经的那些记忆此时就像无数张散乱的画片,在眼前飞速的翻转着,湛蓝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那些画面。 在最初,一切开始的时候,在和埃什卡相遇的时候。 那个扭曲的,已经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玛丽,那个按道理早就已经消失,却诡异存在的小镇。 雅伽蒂似乎对于狄更斯这么快就锁定了目标有些诧异,她挑了挑眉,然后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她,不过是不是也无所谓了,人类对于我来说,都一样。 狄更斯看向祭坛,莉娜小小身躯躺在那冰冷的祭坛上,苍白的,毫无血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像个木偶。 而正在发狂的怪物也在此时发现了站在一边闲聊的两个人,它发出一声诡异尖锐的咆哮,如同小山一般狠狠的冲向两人。 那条长长的尾巴如同长蛇一般在空中挥动扭曲,鞭子一样狠狠抽向两个人。 雅伽蒂眼睛都没抬,只是轻轻的抬起那是雪白柔软的手臂,就轻而易举的接住了那狠狠砸下来的尾巴。红镂淑源 真是令人扫兴。状似不开心的嘟嘴,那只看起来好像脆弱艺术品的手臂用力,空气中响起血肉撕裂的声音。 怪物哀嚎一声,身上那张属于玛丽的人脸变得扭曲狰狞,正在不停的发出凄厉的尖叫。 那条有力,长满鬃毛和倒刺的长尾被雅伽蒂狠狠撤下,然后像丢一片纸屑一样,轻飘飘的扔到一边。 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溅起浓浓的灰尘。 狄更斯,我是玛丽太太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怪物的哀嚎着,那张属于人类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那张脸上满是痛苦和无助,就像一位真的遭遇了不行的贵妇人一样,长在皮肉上的嘴一张一合的,嘶哑扭曲的声音从中传出。 诡异到了极点的声音,以及怪物扭曲的嚎叫让原本就冰冷诡异的地下祭坛变得而更加恐怖扭曲。 玛丽大声的哀求着,狄更斯部位所动,他就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那张熟悉的人脸上浮现出痛苦哀求的神情。 那张人脸上的五官扭曲着,脓血一样的黏液从轮廓处流出,眼球充血,血泪不断的流出。 雅伽蒂看着眼前着无比扭曲邪恶的画面,嘴角的弧度就从未消失过。 她看两眼怪物,有看两眼一直没有说话的狄更斯。 狄更斯看着眼前的怪物,他听见了玛丽的哀嚎,只不过他很清楚,虽然眼前的玛丽看起来似乎还活着,还在说话。 但是,声音并非从那张脸上的嘴里发出的,玛丽的声音是从怪物的嘴里传出的。 第119章 它在模仿玛丽的声音,试图为自己制造逃走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是很聪明的做法,如果狄更斯还是人类的时候,他或许就被眼前的画面欺骗了,认为玛丽还活着,只不过被迫和怪物融为了一体。 也正是因为这种认知,他会犹豫,会心软,会有拯救玛丽的想法。 不过很可惜,他现在并非是之前的人类了。 手指拂过秘银戒指,那枚小巧的戒指如同液体一样开始变化,它漂浮在空中,柔软又无害的律动着。 而那个怪物看着眼前无害的液体开始疯狂的后退着,它哀嚎着,颤抖着,却没有任何勇气来反抗或者逃走。 直到那银色的液体接触到了它那肮脏的巨大身躯,一切就像是暂停了一般,它那巨大的身躯骤然停止了颤抖,僵硬的,好像一具石雕一样矗立在原地。 紧接着,那庞大的身躯就变成了无数的碎块,那些碎块掉落在地上,已经彻底从血肉变成了某种黑色的石块。 石块如同星子一般散落在地下空间之中,折射着那些些许微光,让人似乎置身于某种珍贵的结晶矿洞之中。 带着一丝梦幻般的色彩。 雅伽蒂对于狄更斯的手段并不惊讶,炼金术?看起来不错。 狄更斯抚摸着秘银戒指,并没有回应雅伽蒂说的话,这种手段只能对付一下低级的怪物和人类而已,对于那些存在于群星之中,遥远亘古的存在,没有丝毫的用处。 祂们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所能理解的极限,无法被观测也无法被定义。 有意思。雅伽蒂捡起一块黑色的晶体,在些许的光芒中,它折射着迷人且神秘的光芒,散发着邪恶引人堕落的气息。 狄更斯快步走过这些碎石,来到那个小小的祭坛边。 目光一凝,他看见了一具一具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破败尸体,他见过那张脸,是游轮上的船长。 此刻的他已经明白了,庄园中的管家,来接莉娜的人,以及游轮上船长都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之前那已经被杀死过一次的管家,就如同那死去的怪物一样,变成了满地的碎屑。 看痕迹,应该是失去理智的怪物下的手。 狄更斯并不觉得怜悯,甚至有一种快意,他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感觉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埃什卡的存在,或许他就彻底的死了,包括那个时候还在沉睡的祂,会彻底的消失死亡。 船长那残破的身躯,只有上半身保持着勉强的完整,他完好的右手紧紧的攥着,即使被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也没有松开那紧紧攥着的拳头。 狄更斯难得的产生了些许好奇,他蹲下身,掰开那紧紧握着的手,从中取出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怀表。 打开怀表,这枚古老的黄铜华表已经停止了转动,玻璃片上布满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痕。 目光落在了夹在里面的照片,狄更斯抬起头,看向周围墙壁上的画像,似乎对于对方的身份已经早有猜测。 合上怀表,狄更斯将怀表放回船长的手中,目光看向祭坛。 祭坛之上原本应该有着两个人,一个成年人,一个莉娜,伴随着怪物的死去,那具成年女性的躯体在顷刻之间化作了沙粒,缓缓的滑落。 只有莉娜,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祭坛之上。 狄更斯走到祭坛旁边,目光落在莉娜的身上,有些许复杂,这是曾经他的仁慈。 手指触碰到脖颈,狄更斯感受到了及其细微的搏动。 她还没死。雅伽蒂对那些碎石失去了兴趣,走到了狄更斯身边,打量着面色苍白的莉娜。 你要带她走吗? 狄更斯目光微动,雅伽蒂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啊,真是个好人呢。 经过检查,是脑死亡。阿克曼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莉娜合上了手上的本子。 阿芙乐尔站在一边,双臂环胸,看着小小的女孩。主什么意思? 阿克曼耸耸肩,似乎是让我们照顾着,主并不希望她死去。阿芙乐尔眸光微动,看着莉娜的眼神有些奇异。 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在狄更斯身上感受到名为怜悯的情绪。 离开医院,狄更斯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呆,雅伽蒂已经离开了,埃什卡还没回来,一时之间他居然有些不知道要做什么。 回到家,狄更斯拆开了编辑寄来的信,对方在询问有关新书的事。 狄更斯忽然之间有了想法,说干就干,狄更斯拿过一张信纸开始写信。看着自己留下的话语,狄更斯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等到埃什卡回到家之后,空无一人的房子让他少有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目光落在放在桌子上的信纸上,埃什卡紧绷着一张脸,打开信纸。 【寻找灵感,勿念~】 第117章 番外五 埃什卡看着信纸上写着的几个大字, 感觉到了一股不可思议。 寻找灵感?这是什么理由??? 埃什卡抿紧了嘴,手中薄薄的纸张瞬间化作一朵火焰,焚烧殆尽。 什么寻找灵感,不过是说辞而已, 埃什卡不相信, 他就站在这里, 狄更斯还能没有灵感? 况且, 以他现在的身份, 随便写写就可以了, 根本没有灵感枯竭一说。 现在的情况就只有一条, 狄更斯跑了,想要躲着他! 埃什卡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还是回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会让狄更斯产生跑路的想法? 将所有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边, 埃什卡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做出什么会让狄更斯离开的事 银灰色的眼眸像星子一般亮起,屋子里的光瞬间消失, 黑暗侵袭了这个空间。 站在摊位前正在挑选木雕的狄更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抬起头,四周围环顾了一下, 然后笑眯眯的将自己的信息隐藏了起来。 埃什卡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脸色十分阴沉, 蔷薇一般淡粉色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显然刚刚寻找的结果并不好。 狄更斯如果执意好隐藏自己的信息,埃什卡现在的样子还真的找不到对方。 黑着一张脸,埃什卡坐在沙发上, 开始思索对方能去什么地方。 狄更斯哼笑一声, 放下手里的木雕, 摆摊的少女面色微红的看着长相英俊的狄更斯,先生,是不喜欢吗? 还有一些新品,要看看吗?她脸色带着羞涩的表情,棕色的眼睛中含着属于少女的羞涩。 狄更优秀的面容,加上温和有礼的态度,在这个信息落后,又没什么外来人员的地方,他就像一个王子,散发着让人倾慕的光彩。 不是,只是刚刚想起了一些事。狄更斯摇摇头,那双美丽的湛蓝色眼睛里好像有光芒在流动,璀璨美丽的像一副画。 少女的脸颊有些发红,她猛地垂下头,手指不安的绞着衣角,眼神胡乱瞟着,不敢和狄更斯对视。 狄更斯对于眼前怀春的少女没有任何感觉,他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一个活灵活现的木雕之上。 手指摩挲在那些光滑精致的木雕上,狄更斯目光微微闪动,你的木雕这么精致,为什么不往城市里卖呢? 小姑娘原本绯红的脸颊瞬间褪去了血色,她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有些恐慌的看向身后的小木屋。 见里面没有动静才缓缓松了口气,只不过脸色依旧十分苍白难看,就像是刚刚狄更斯说了什么极为可怕的话语一样。 不,您在说什么呢,我们这种粗糙的东西在这里卖卖就好了,客人你要的话就可以交钱了。 似乎刚刚的旖旎想法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少女十分冷硬的摆弄着桌子上的木雕。 狄更斯看着眼前态度几乎急转直下的少女眼神微动,他不在意的笑了笑,将手里精美的小鸟木雕递给少女,就这个吧,麻烦帮我装起来。 少女接过那个木雕,布满伤疤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沉默的低下了头,先生,你确定是这个吗? 她最后低声询问了一遍,似乎是想要让狄更斯改变主意,狄更斯笑着点点头,语气温和,就这个了。 少女张了张嘴,还是沉默的将那个木雕放进纸袋里递给了狄更斯,狄更斯点点头,将钱放在少女手中,转身离开了。 少女紧紧的攥着那几张钞票,呆呆的看着狄更斯离去的背影。 似乎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忍不住将脸埋在手心中呜呜的哭泣着。 狄更斯对于身后的事毫不关心,他提着木雕回到了租住的旅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让他有暂时待在这里的心情。 只不过这一切建立在埃什卡不会发现这里的前提上。 第120章 哼着歌,狄更斯将那个小木雕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放在手中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木雕小鸟十分圆润。 浑身呈现着一种漆黑的光泽,细腻冰冷的手感很特殊,狄更斯摩挲着那镶嵌上去的红色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细小的弧度。 这种触感,与其说是木头,不如说骨骼。 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狄更斯就恹恹的失去兴趣,将手里的木雕放在了桌子上,放松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狄更斯感受着这一刻的轻松。 也不知道埃什卡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狄更斯看着天花板,有些漫无目的的想着,他也无法说明这次离家出走的理由,或许就根本没有理由。 他就是突然想要离开,想要找点事情做,或许是因为太过无趣。 湛蓝色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或许有些理解奈亚拉特霍特普和雅伽蒂了,这种无聊。 闭上眼睛,狄更斯陷入了梦境。 他看见了黑暗之中无序的光芒,那些奇异神秘的色彩在黑色的幕布之上闪耀,巨大的泡影不断的腾升破裂 【你在什么地方?】 他听见了那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那奇异的,人类无法承受的音节。 狄更斯看着眼前翻涌的泡影,微妙的从那声音之中听出了一些郁闷,似乎对方对于他的跑路十分无措。 你能找到我的,狄更斯并不准备就这样告诉埃什卡他的位置,那双美丽的湛蓝色眼睛里闪烁着和奇异的光泽,他似乎找到了解闷子的方法。 【】那一团泡影不在说话,腾升翻涌的气泡不断的破裂着,新生和死亡在不断的进行着。 我相信你。狄更斯笑眯眯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悄然消失。 狄更斯睁开眼睛,月光从玻璃撒进室内,轻盈的像一层薄纱一样覆盖在他身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狄更斯坐起身,目光一愣,看向自己的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巧的木雕居然掉到了地上。 那双镶嵌进去的红色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坐起身的狄更斯,狄更斯弯下腰,捡起木雕。 月关下,那圆润精致的小鸟身上闪耀着一层莹润的光泽,入手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冰冷感。 摸索了一会,狄更斯放下了手里的木雕,给自己倒一杯水,顺手从拿起柜子上的广告,上面是这里的一些特色店。 其中就有狄更斯白天去的木雕摊位。 只不过,这里来旅游的人并不多,大家的生意都很冷淡。 背后响起木头碰撞的咔哒声,狄更斯手一顿,目光微动,这就开始了? 狄更斯放下手里的水杯,转身看去,原本被放在木柜上的木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狄更斯的身后。 此时正静静的站在地板上,那双镶嵌进去的红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狄更斯。 狄更斯蹲下身,准备拿起木雕,却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疼痛感,似乎有一双手进入了他的胸膛,紧紧的攥住了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 小鸟木雕此时开始有了动作,它像一只活物一样,在地上蹦跳着,歪着头,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满头冷汗的狄更斯。 一声声鸟鸣在屋子里响起,狄更斯倒在地上,双眼充血,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破旧的小木屋内,脸色苍白僵硬的少女正将手伸入一盆黑色的血水之中,手中似乎在抓着什么东西。 她面色僵硬,眼神痛苦,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在继续。 在她的对面,一个披着黑袍的老人点燃了熏香,正在神秘的念叨着什么,他们的周围点满了蜡烛,小小的木屋内,无数造型精致活灵活现的木雕被摆放在各处。篊喽淑院 它们的眼睛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不断动作的两人。 很快少女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缓缓的从水盆里拿出自己的手,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终于露出了水面,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少女看着眼前正在不断跳动的心脏,泪水从眼中滑落,但是她却没有丝毫颤抖,就像一具人偶一样,依旧稳稳的捧着那温热的心脏。 披着黑袍的老人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心脏,伸出满是皱纹,宛如枯枝一般的手,想要接过来。 你想对我的心脏做些什么? 优雅之中的爱着些许戏谑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个人一愣,老人猛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狄更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木屋之中,和白天整洁一丝不苟的形象有些出入,此时的他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了存在着一个血洞的胸膛。 血淋淋的血洞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胸口,里面那颗跳动的心脏悄然消失。 将汗水打湿的发丝撸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狄更斯笑眯眯的看着已经僵住的两人,很意外吗,我也很意外。 狄更斯慢悠悠的走到两人身边,老人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想要逃走,但是却没有办法动弹。 从少女手中取回自己的心脏,狄更斯随手将其塞进了自己的胸口,那个恐怖的血洞开始愈合。 真遗憾,你杀不掉我,死的就是你了。话音落下,不断颤抖的老人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浑身水分一样瞬间蜷缩干枯,连惨叫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 一条红虫从那黑洞洞的眼眶中爬出,钻入狄更斯脚下的影子。 少女似乎终于摆脱控制,终于大声的哭了出来,悲伤的情绪在此刻宣泄,谢谢你,谢谢 狄更斯转身准备离开,少女依旧在道谢着,她的声音粘腻柔软。 她从指缝中看着狄更斯转身,然后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的拿起一边的尖刀,嘴里依旧发出着悲伤的哭泣和感谢。 狄更斯整理的衣服,似乎对于身后的一切没有任何知觉。 一声凄厉的惨叫,狄更斯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悠然的转过身,埃什卡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少女倒在地上,灿烂耀眼的光泽从她的五官中冲出,她惨叫着,整个人像蜡一般融化在了地上。 狄更斯看着埃什卡微微叹了口气,他歪了歪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埃什卡,哎呀,你来的好快呢。 埃什卡这具身躯是少有的银色头发,半长的发丝被束起,柔顺的搭在胸前,忧郁之中带着一丝冷峻的面容,加上那双浅淡的眼眸,整个人如同冰雪打造的一般。 我找到你了。埃什卡的声音依旧很冷淡,但是狄更斯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垂下眼帘,遮住湛蓝色眼眸中起伏的情绪,是啊,你找到我了。 埃什卡看着眼前的狄更斯,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他只是沉默的拉起狄更斯的手腕,我们回家。 嗯。 作者有话说: 芜湖,彻底完结了!没有番外了,这个故事算是结束了。支持我的小宝贝们么么哒~我们有缘晋江再见~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