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美人在无限世界总被觊觎》 第1章 《漂亮美人在无限世界总被觊觎》作者：一面风情【完结】 简介： 【一句话总结全文，就是他们被全世界打压，不认可，可跨越万险，也要努力在一起的故事。本】 本文文案： 其实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是植物人。 他们大多数都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发生过什么样的变故，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爱过的人。 他们需要进入一个个悬疑世界，解密游戏中的真实boss，才能恢复记忆，获得回到现实世界的生存机会。 成舜刚一进入副本世界，就碰见一个熟悉的人，熟悉到，他觉得他们相爱过。 可是很快，有越来越多的男人跳出来，他们都说自己是成舜的爱人，他们甚至还能精准地说出他们和成舜交往的细节。 成舜：“？？？” 这时，勇敢的爱人许尧已经冲上来吻住了成舜。 许尧：“窃取我们的恋爱细节没有用，真正的爱人是灵魂的契合。是我触碰你的那一瞬，你就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我。” - 副本三《娱乐圈选秀101大逃杀》---完结 副本四《贫瘠山村死亡事件》----已完结 副本五《乡间诡秘》---即将完结 ps：本文初版文案于2021年5月29日留存于vb@晋江一面风情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娱乐圈 无限流 悬疑推理 穿书 升级流 主角视角：成舜 许尧 配角：沈云景 原烁 虞霜白 一句话简介：太漂亮的宝贝会被恶狼觊觎哦 立意：黑暗终究会被光明驱散，要始终向阳，做一个美好善良无畏无惧的人。 第1章 击鼓传花 夜黑如墨，乌云蔽月，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阴森凄寒的暗影之中。 此时此刻，一群人正围在一堆篝火前，木柴在火堆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原本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公司团建，大家围着篝火玩生存游戏，可是谁知道，拒绝接受游戏规则的人，却在刚刚倒地毙命。 所有人都去查看过了，他确实是没了气息。 大家玩的游戏叫新型击鼓传花，鼓声停到谁那里，谁就得从游戏库里抽取字条，按照字条上的内容，完成相应的游戏惩罚。 第一个接受游戏惩罚的人，就是霍岩。 他抽到的字条是：“说出你在公司厕所里偷拍到的女同事的名字。” 霍岩看到字条就当即破口大骂：“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去女洗手间偷拍，这字条莫名其妙。” 现场的女同事脸色也不太对，有男同事还调侃他：“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事啊，没有你怎么破防了？你急什么啊？” 霍岩瞪了那男同事一眼，恶狠狠地：“你放屁，我没有！” 他说完之后，还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其他同事的脸色，之后才阴着脸说：“好了，游戏继续，下一个人。” 然而电子音却在这时候响起：“玩家说谎，鉴于该玩家是第一个接受惩罚的人，系统将给玩家一次修正答案的机会，请玩家说出被你偷拍的女同事的名字。” 霍岩彻底火了，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冲上去砸了发出电子音的游戏机器。 最后，他指着拿出这个游戏音响的女同事秋怡人破口大骂：“秋怡人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个破玩意是不是有问题，这里面的字条都是你故意设置的，故意停到我这里问我这个问题，试探我呢吧？” 秋怡人在公司里非常老实，平时不声不响的，听到这种指控，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好半响才分辨道：“我好冤枉，这个智能音箱是公司人事采购回来的，大家又不是第一次玩，里面的游戏内容都是游戏系统自动更新的，我怎么可能故意设置，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还有同事在这时候打圆场：“哎呀，没有就没有，咱们继续玩，多大点事啊。” 霍岩正要坐回座位上，地上被摔烂的音箱却仿佛丝毫没受影响，系统电子音听起来依然清晰：“检查到玩家并未说出答案，现在开始进入倒计时。友情提示，倒计时结束，玩家将接受游戏终极惩罚——剥夺生存机会。”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六……” 倒计时的声音并没有给霍岩任何压力，他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对周围看向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然而，不尊重生存游戏的后果就是，当倒计时结束之后，霍岩径直倒地，再没了生息。 在场的每个人都吓得脸色惨白，有去探鼻息的，有尖叫的，有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还有拿出手机要报警，却发现手机上根本没信号的。 混乱之中，那低沉的电子音，却再次响起：“游戏继续，拒绝游戏，拒绝接受游戏规则的人，将会遭受惩罚。” 刚刚电子音发出这段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把提示当回事，大家甚至还一边吃烤串，一边调笑着彼此，说既然玩游戏就要玩得起，要不然回了公司，大家一起笑他。 现在，玩不起的那个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电子音并没有给大家缓冲的时间，它接着提醒：“现在请各位玩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与此同时，似乎有人想要站起来骂几句，却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按在了原位。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意识到，双肩上似乎有重量，按着大家不能动，也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电子音接着发出声响：“游戏继续。” 电子音本来是没什么情绪的，可此时此刻，这越是没什么情绪的电子音，就好像是一道催命符一般，在黑暗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更加恐怖、阴森。 有些人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还有人想要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鼓声再次响起，那鼓点也有个红色的展示灯，每发出一声鼓点声，那红点就在每个人面前停留几秒。 短短的十几秒过去，却像是过了好几年一般漫长，在场的人额角都出了汗。 每当鼓点停留在某个人跟前的时候，大家的心跳声，也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最终，在大家紧绷的情绪中，红点最终停留在了陈海洋那里。 陈海洋就是刚刚调侃霍岩的人，这会儿，他看着鼓点，眼睛唰地一下就红了，他紧张到手指都在颤抖着。 电子音响起：“请玩家按动按钮，抽取字条。” 陈海洋手指颤抖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犹豫，好一会儿都没按下去那个红箭。 电子音再次开始倒计时提醒：“五，四，三，二……” 还没数到一，陈海洋已经不敢再耽搁，赶紧按了下去。 字条上的内容需要念出来，陈海洋念道：“请说出在场同事的两个出轨秘密。” 陈海洋是公司里最喜欢八卦的那个人。 他在楼梯口抽烟，甚至去上厕所的时候，都喜欢拽着谁唠几句公司里的秘密。 陈海洋这个人，虽然喜欢八卦，但还从未跑到正主跟前，贴脸放大。 可现在，这游戏可不是闹着玩的，就在系统电子音提示即将进入倒计时的时候，陈海洋发话了：“对不住大家，我可说了啊。” 尹德明嫌他墨迹，忍不住说：“你说呗，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个这么简单。” 陈海洋深深看了尹德明一眼，这才开口：“第一个秘密就是，尹德明和温画搞婚外情。” 温画的前夫柳经纬今天也参与了团建，听到这个话，他面上没什么起伏。 不仅是他，现场好多同事都没什么波澜，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 唯一情绪激动的、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尹德明的妻子秋怡人。 她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尹德明，尹德明心虚，只好骂陈海洋：“你他么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系统电子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还有一个秘密，请玩家尽快作答。” 这个系统的大数据搜集是相当精准的，系统音一出来，秋怡人当即就红了眼。 秋怡人不傻，她看了看其他同事的表情，就明白过来了。 可能公司里所有人都清楚尹德明和温画的关系，只有她不知道。 陈海洋接下来，将目光转到了成舜这里。 说实话，他第一眼看到成舜的时候，成舜还是有点紧张的。 毕竟成舜刚刚穿进这个世界，还不清楚他现在的身份角色，和人物性格。 不过很快，成舜就平静了下来。 闯关的大忌就是太过于共情剧本世界里的角色，分不清真实的自己。 无论剧本世界给了他什么样的身份牌，哪怕是一个私生活混乱，道德品质低下的人，成舜都得安然接受。 不过，陈海洋只是看了成舜一眼，就转而看向了成舜左手边的沈云景。 陈海洋开口了，他说：“沈云景跟成舜父亲的小情人有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第2章 方才那个还不算什么秘密，公司里好多同事都看出来了，哪怕没看出来也听说过尹德明和温画去外地出差，只订了一间房的事。 但是成舜和沈云景是公司里非常甜蜜的一对情侣。 尤其是沈云景，他对成舜非常好，当时追求成舜的时候，在公司里也很轰动。 大家都没想到，沈云景私下里，居然玩得这么花。 而且，还是和成舜父亲的小情人！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还有人小声问：“成舜父亲的情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沈云景不是同性恋吗？” 也许是这种气氛不适合八卦，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而系统电子音也发出提示：“恭喜玩家生存成功，获得本场游戏的安全牌，接下来，鼓声将会跳过你。” 陈海洋明显松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感。 在生存面前，陈海洋也顾不上这几个同事事后会不会找他麻烦了。 “游戏继续。” 那击鼓的声音又开始响了。 鼓声时缓时快，每一声沉重的鼓声，都像是要击碎玩家的五脏六腑般，听起来格外难受、难熬…… 当鼓声停留在沈云景跟前的时候，沈云景吓得叫出声：“我靠，你不要停在我这里啊。” 然而鼓声还未结束，在沈云景的尖叫声中，鼓声又响了最后一下。 红点，最终停留在了成舜这里。 沈云景松了口气，还拍了拍胸脯说：“我的妈，还好不是我。” 这话一出，沈云景才意识到不对劲，他连忙侧过头向自己的男朋友解释：“不是，成舜，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成舜根本没看沈云景一眼，便神色平静地按了箭头。 而成舜字条上的内容是：“请与你身侧不是你男朋友的男人接吻十五秒。” 成舜的左手边就是沈云景，虽然沈云景出轨，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分手，所以他不符合。 而成舜的右侧，是一个不太爱干净的男同事。 这位男同事经常几个月都不洗澡，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 除此之外，他的长相也比较奇特。 虽然成舜不会以貌取人，但是这种面容，他实在是宁死也不想下嘴。 周围同事都急忙催促了一声：“成舜，这时候就别顾及那么多了，亲啊。” 有人是真的为成舜着急，有的人则是忘记了霍岩的惨状，这会儿竟然还有时间幸灾乐祸。 至于沈云景，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也跟着劝道：“成舜，活着重要。” 成舜虽然是个男人，却长得格外俊秀。 他五官精致，大眼浓眉，眼睫细密纤长，皮肤也如美瓷般细嫩。 他身材也不差，细腰长腿，坐下来时，无论是他白色t恤下露出的小片后腰腰线，还是他露出的一小截脚腕，都是那么的完美干净。 这真真是直男见了，都容易被掰弯。 而成舜身侧的男同事，紧盯着成舜削薄的后腰，那露出来的小半段皮肤，性感撩人，让他不自觉地就像上前摸一下，然后慢慢再往下探…… 这样的美人，哪怕是个男的，占一下便宜也值了。 电子音倒计时已经开始：“十，九，八，七，六，五……” 当念到二的时候，成舜盯着右手边这个男人，他身上那股难闻的气味，还时不时传进他的鼻腔。 这可真的有一种，感觉要是和他接吻了，以后的日子，活着也没啥意思了。 千钧一发之际，是许尧奋力起身，将那男人一把拽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倒计时数到一时，许尧直接扑过去，吻住了成舜的唇…… 第2章 窒息视频 那是一个薄荷味的吻，薄荷的清新加上一种糖果般的甘甜，缠绕在唇齿间，美好得仿佛置身云端。 成舜不知道为什么，他本应该抵触陌生人的亲吻，可是这个吻，却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和欢喜。 成舜深闭上眼，在这短短十五秒的时间里，这场生存游戏带来的恐惧和未知，已经全部消散了。 剩下来的，只有浓郁的香甜。 沈云景看到这副场面，气愤得不行，他几度想上前扯开两个人，最后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压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十五秒结束，电子音发出声音：“恭喜玩家生存成功，获得本场游戏的安全牌，接下来，鼓声将会跳过你。” 然而，电子音发出声音之后，许尧还是没有放开成舜，他的唇，还是紧紧贴着成舜的唇。他也有冲动想要再往里探一次，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那一双含情眼，紧紧盯着成舜，在那双眸中，仿佛有万千情意，要对成舜诉说。 沈云景终于忍不了，大吼一句：“你踏马的，你亲的是我男朋友，差不多得了，你还亲起来没完了？” 电子音这才发出声音：“请玩家回到座位，游戏继续。” 沈云景被逼着回到座位，那模样十分愤怒和狼狈。相反，许尧倒是很随意轻松地坐了回去。 两相对比之下，许尧比沈云景好像潇洒了一万倍不止。 就连其他坐在原地的同事，都忍不住在这紧张的气氛下，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沈云景这就被秒杀了。” 之后，鼓点声再次响起，随着那震动人心的鼓点，一声声落下，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鼓声快结束时，红点最先落在了柳经纬跟前，柳经纬双拳紧握，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呼吸都困难了…… 很快，鼓声又响了一下，红点落在刚刚坐在成舜身边的那个男人脚边。 他吓得直接尖叫了起来：“你不要停在我这里，啊啊啊……救命啊……” 其他人对着他投来鄙夷又不舒服的目光。 有的人是单纯瞧不起他，有些是觉得他声音难听，叫起来更刺耳，实在让人不舒服。 也许，是生存游戏的系统听到了这人的呼唤，间隔了一分半之后，鼓声又响了一声，红点最终落在了许尧的跟前。 许尧看起来比前两位稳重多了，他只是微挑了一下眉毛，就坐在那里，静静等待着电子音给出指令。 电子音：“请玩家按动按钮……” 下一句还没说完，许尧就已经按完按钮，将他的字条抽了出来。 许尧很快又念出了字条：“请说出你刚刚亲吻成舜的真实感受。”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许尧勾起唇角，看着成舜说：“很美好，美好到我想追求他。又很熟悉，熟悉到我恍惚觉得，我们曾经在一起很多年。” 成舜微微怔住，他听到这话，没有侧头去看许尧，只是低头沉思着…… 之后，他下意识咬了一下唇瓣，回味着刚才那熟悉的感觉。 成舜失忆了，他只记得自己出了车祸，失去意识，再之后，就进入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一些不得不做的游戏。 成舜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还算不算是个活人。 也许，现如今经历的一切游戏，都是因为他身在地狱。 又或者，不是地狱，而是一个他根本逃脱不掉的异度空间。 他要不断地进入一些书中世界，窥破真相，找到这个世界里的最终boss，才能完成游戏，回到主空间。 主空间的管理人员跟成舜说过，如果完成了所有游戏，他们将有机会恢复记忆，得到回到现实世界的生存机会。 成舜从失忆之后，遇见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无论是环境，还是人。 唯有许尧，让他感受到了熟悉。 他该怎么形容那种熟悉感呢？ 就仿佛，他们曾经亲吻过无数次。那种熟悉的薄荷清甜，也仿佛在无数个深夜里，陪伴在成舜身边。 成舜想到这里，终于转过头，深深看了许尧一眼。 沈云景见他们两个亲了一回就开始眉来眼去的，便终于忍不了了，他怒指着许尧说：“许尧，我cnm……你tmd到底……” 电子音适时响起，打断了沈云景接下来的话：“监测到玩家没有说谎，完全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恭喜这位玩家生存成功，获得本场游戏的安全牌，接下来，鼓声将会跳过你。” 电子音播报结束，在场的玩家也许有人觉得这出闹剧好笑，他们有些已经嘴角勾起。 可是那些人的笑容还不及眼角，便很快意识到，鼓声跳过的人越多，就证明，剩下来的人被抽到的概率就越大。 如果系统问的问题简单就罢了，万一是什么不得不答的难题或者秘密，那下场岂不是和霍岩一样？ 鼓声再一次响起，大家的眼睛都死死盯着红点的落点处…… 鼓声变慢时，红点所及的那个人，都紧张得屏住呼吸，甚至还有一个大男人，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一次的红点，是逆时针跳动。 第3章 那红点原本该在许尧跟前落下，可因为他是安全牌，所以迅速跳过他，之后又跳过同样是安全牌的成舜，最终落在了沈云景的脚下。 沈云景低声骂了一句什么，大家好像都没听清。 沈云景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无非就是tmd的那些话，大家的关注点，也不在这个上面。 系统电子音响起：“请玩家按动按钮，抽取字条。” 沈云景颤颤巍巍的，不太敢去按。 可他侧首看了一眼成舜和许尧的目光，觉得自己不能太怂，也不能落于人后，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按动了按钮。 之后，沈云景念出了字条：“请为大家播放你手机加密的两段视频。” 沈云景念完字条之后，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那两段加密的视频，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或许是沈云景犹豫太久了，有些同事已经忍不住吼他：“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啊？你要是再不展示，你就得跟霍岩一样死。” 沈云景先是看了成舜一眼，见成舜根本没理他，他又偷偷瞄了一眼尹德明…… 尹德明似有所感一般，脸色也跟着白了。 可系统给沈云景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倒计时开始计数时，沈云景终于闭上眼，拿出手机，输入密码，给大家播放他手机加密的两段视频。 第一个视频实在是不堪入目，是沈云景和成舜父亲小情人的一段小视频。 那小情人看起来格外会叫，也会扭，给沈云景伺候的是服服帖帖，大喊宝贝。 有几个同事甚至看不下去，甚至还低下头，还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 当然，也有好事的人，不想错过每一帧的镜头，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个视频只有两分多钟，而第二个视频，则是温画和尹德明的小视频。 视频地点居然就在他们公司的会议室，温画披散着长发，仰躺着会议室的长桌上面…… 接下来的画面不能一一详说…… 而尹德明的妻子秋怡人，却已经捂住脸，泪流不止。 尹德明低下了头，索性不吭声了。 温画见公司里的几个大老爷们都盯着她的视频看，也大吼大叫着，让沈云景关闭视频，并质问他为何会有这种视频。 然而沈云景觉得自己的命要紧，这个时候，温画的隐私，于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那真是漫长的三分钟，伴随着温画的崩溃，和秋怡人的哭声，终于结束了。 这期间，所有人都不能动弹，也不能阻止，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压着他们，让所有人都不得挣脱，硬是生生看完了这两段视频。 视频播放结束，温画嗓子也哑了，而系统却是无视所有人的情绪，接着发出声响：“游戏继续。” 这一次的鼓声和红点，让大家的恐怖情绪消散了一些。 没被抽到的人，心里都在想，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把自己心里最深处的秘密暴露出来。 社死总比真的死了强。 反正再丢人，也不至于有沈云景那两段视频里的当事人丢人了。 所以，当鼓声和红点停留在尹德明面前的时候，周围的同事，包括尹德明本人，都觉得难度应该是不大的。 尹德明极其随意地按动了按钮，抽出了字条，嘴上还嘟囔着：“爱咋咋地呗，我不怕。” 可是当念出字条的那一刻，尹德明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整个人不可抑制地抽动着…… “请在你老婆秋怡人和你婚外恋对象温画中，选一个去死。”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秋怡人连哭声都不见了，只死死盯着尹德明。 温画最先反应过来，她红着眼看向尹德明说：“德明，你说过你和她早就没感情了，你最爱的是我。” 温画说完，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低下头擦眼泪。 倒是秋怡人，这个时候却完全静默无声，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她只是满含恨意地盯着尹德明，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刚嫁给尹德明的时候，尹德明一贫如洗，是靠着她娘家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 他们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天赋很高，学习成绩很好，还拿了青少年奥数比赛的冠军。 秋怡人是倔强的，在丈夫背叛的情况下，她硬是连求饶都没有。 其他同事也紧张到手心都出了汗，今晚的游戏，已经有一个同事丧命了。 现在这情况，就是非死一个不可了。 最后，尹德明避开秋怡人的眼神，看向了温画，他的眼睛里满含柔情，一字一字，宣判了秋怡人的死刑。 “我选择，让秋怡人去死。” 第3章 末位淘汰 有那么一个瞬间，周遭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不见虫鸣，不见鸟啼，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甚至听不到人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在一刻静止了，在场所有人都做不出任何反应，不知是太过惊异，还是因为系统作祟。 秋怡人和尹德明，也曾是他们公司的模范夫妻，在场的老员工，甚至还有人记起秋怡人和尹德明刚结婚的场景。 就连他们儿子的满月酒，现场也有不少同事参加过。 可就是这样，尹德明几乎没有犹豫多久，就选择让自己的原配妻子去死。 秋怡人倒地不起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有一丝泪痕。 她和霍岩一样，就那样没了生息。 与此同时，成舜也仿佛透不过气来，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们所有人都回到了公司的工位上。 成舜觉得不舒服，是那种没睡好的不舒服，他的头很疼，尤其是后脑，沉甸甸的，仿佛下坠一般，刺得他耳朵也跟着难受起来。 即便是在这异度空间里，成舜也是一个很需要睡眠的人。 有的时候，他可以凭借自己身体的状态，来猜测游戏世界内的时间进度。 就比如现在，从昨夜的击鼓传花游戏到现在，绝对没超过普遍意义上的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个游戏世界的进程被加快了，它甚至没有给玩家24小时的缓冲时间，第一个游戏项目结束之后，根据成舜的推测，会很快进入下一个游戏。 因为现在，外面的天，亮了。 成舜缓过神之后，就看了一眼工位电脑上的时间，显示此时此刻为上午九点整。 就在成舜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鼠标的时候，他一侧工位的许尧，突然递过来一杯咖啡。 是成舜最喜欢的生椰拿铁。 成舜正惊讶于许尧为何会这么精准地了解到他的喜好时，他另一侧工位上的沈云景却突然开口说：“成舜胃不好，早晨不能空腹喝咖啡。” 沈云景正要起身夺走这杯咖啡时，成舜却先他一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全糖加冰，我很喜欢，谢谢。”成舜喝完，隔空对着许尧举了举杯，完全无视了沈云景。 许尧冲着成舜温柔地笑了一下，随即挑衅似地睨了沈云景一眼。 沈云景正欲发作，他们公司那个大腹便便的老板，便端着一沓文件，走了进来。 老板脚上穿着一双很笨重的皮鞋，每走一步都能发出鞋板戳地的踢踏声。 成舜只抬头打量了老板一眼，便低下头，又急忙喝了一大口咖啡。 这个咖啡浓度可以让成舜快速提神，他有预感，若不快点喝，待会儿怕是没机会喝了。 成舜喝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瞥了一眼许尧，许尧喝的是冰美式，他也喝得很快，一副很老道很有游戏经验的样子。 很快，老板便发了话：“现在大环境不好，我们公司能存活至今已是不易。目前公司的资金流有问题，很有可能发不出你们下个月的工资。为了缩减成本，我决定采取之前非常流行的末位淘汰制度，在今天下班之前，评分最低的两个人，将会被清理出公司。” 很快就有人提出质疑：“老板，你知不知道末位淘汰违法？” “老板，你就没发现公司里少了两个人吗？霍岩和秋怡人不在了，难道你没发现吗？” 老板听到这句才挑了挑眼皮，满脸疑惑地问：“霍岩和秋怡人是谁？” 他脸上的疑惑不像是伪装，要么他是真的记不住这两个人的名字，要么就是系统清除了他脑中关于这两个人的记忆。 还有人小声嘀咕着要把霍岩和秋怡人失踪的事报警，可是拿出手机，却跟中了邪一样，怎么都拨不出报警电话。 这种感觉非常怪异，就好像是你在梦中遭遇了危险，慌乱中拿出手机，却无论如何也按不明白那三个数字。 昨夜经历的一切，又再一次笼罩在办公大厅内，所有人都焦急无措，想要叫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老板却像是无视了所有人的无助一般，拿出了那个熟悉的音箱，摆在了大厅中央。 天知道音箱出现的那一刻，在场之人有多么惊恐。 它，又来了！ 第4章 原来，天亮之后，游戏并未结束。 大约也就只有成舜，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有心思喝最后一口咖啡，吸管吸到底的滋滋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沈云景这个时候倒是蹙了蹙眉，小声提醒成舜：“这时候还顾着喝？” 老板倒是没有看向他们这边，而是将文件分发下来，对他们说道：“这是之前你们的工作考核分数，由两部分构成，分别是学生评价表和业绩表。两份考核表加起来的总分数，就是你们目前的分数。下午五点之前，倒数的两位同事，将会自动淘汰。” 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淘汰将会怎样？” 系统先老板一步发出了声音：“淘汰者者死。”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目前经历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 系统的规则就是规则，不容违抗。 成舜先是打开了第一张表，是学生评价表，表上显示，他和许尧并列第一名，两个人都有两分的成绩。 学生评价表的满分就是两分，剩下来的，除了温画有一分之外，其余人皆是零分。 他们公司名为软件科技公司，实际上就是一个培训机构。 公司建立之初的构想是极好的，大老板希望能帮助那些迷茫的，或者给那些在学校期间没有好好研究专业的学子一个方向。 所以设立了各类it培训课程，包括但不限于java培训，网络安全培训，ui设计，人工智能培训等等。 但是随着公司日渐发展，招收不到那么多的学员时，公司便采取了行骗的方式，以招聘的形式，把没有社会经验的年轻人骗到这里来面试。 公司还统一了话术，告诉学员，要想入职，就得先行培训，培训之后才会上岗。 如果这期间有哪位学员觉醒了，意识到这是一家培训机构，并不能帮他们入职之后，公司还有第二套话术…… 公司的工作人员会告诉这些面试者，在本公司培训之后，公司会将他们输送到世界五百强企业入职，并口头承诺学员，会给每一个学员安排工作。 之后，他们会给学员看公司培养出来的优秀学子，大力宣扬这些人如今的薪资范围，给学员编织一个美好的未来愿景。 简单来说，就是给学员画大饼，不断改变话术将你骗到公司来学习。 交不起学费的学员，公司还会帮忙联系信贷公司，以助学贷款的名义，一次性帮他们缴清学费，还会多贷一部分款，保证困难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 成舜和许尧，都是这家培训机构的老师，他们的业务能力优秀，学员对这两位老师的评价也非常高。 至于温画，她本就是美术学院毕业的，她对待学生和对待尹德明一样，温柔体贴，平易近人，学生们对她的反馈，也相对较好。 成舜看到第一个表格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名次排在前面，他的危险就少了几分。 可是等看到第二个表格时，成舜从上到下，看了好久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 终于，在第二页的倒数第二个名字里，找到了自己。 成舜在公司里的业绩为0。 许尧也是成舜的难兄难弟，他在成舜之后，业绩也是为0。因为名字按照首字母排序，所以许尧排在成舜之后。 他们两个，并列倒数第一。 而第二页，第一名的成绩，足足有二十分，满分无上限。 老板这时候又发言了：“现在外面大环境非常不好，学员难招。我知道你们这里面，有几位老师的课，讲得非常精彩，也深得学生们喜欢。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最重要的就是业绩！业绩你们懂吗？你们拉不到学员，课讲得再好也没用。下一个新学年马上就要开始了，可我们公司连一个班都没凑齐，目前只有十几个学生报名学习，再这样下去，别说新学年没办法开启，就是你们的工资，都成问题了。” 温画撇了撇嘴，忍不住说：“老板，所以您不会，还让我们出去打广告忽悠人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好歹是名校毕业的，我课讲得好就行了，我又不是做销售的。” 温画说着，便欲垂眸拭泪，她长发披肩，委屈起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可老板只是冷冷地睨了温画一眼，他语调冰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你若是不同意规则，可自动放弃，直接淘汰。” 温画立马停止了抽噎，她忽地想起系统那句话——淘汰者死。 她吓得深吸了一口气，再不敢造作。 老板离开办公大厅之前，拍了拍桌子上的音箱，说道：“规则是由系统制定的，我的要求，是今天必须淘汰两个人，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对公司有什么样的贡献，我并不在意。公司已经承担不起你们这么多人的工资了，所以你们，好自为之吧。” 命都快没了，现在谁也不在乎他那点工资了。 此刻，所有人都紧盯着中央的音箱，没人在意老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五秒后，音箱上的红色指示灯亮起，它发出了第一道声音：“大家准备好了吗？” “接下来，游戏开始。” 办公大厅的灯一瞬之间全部熄灭，明明是大白天，可办公大厅内却不见一丝光亮，仿佛黑夜再度降临。 之后，所有的办公工位，都仿佛形成了一道隐秘的空间，与周围人全部隔绝。 成舜手上还握着那杯喝完的咖啡，可是递给他这杯咖啡的人，却看不见了。 很快，成舜面前的电脑亮了起来，黑灰色的屏幕上，慢慢出现了一行刺眼的白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这行白字后面，有一小行极小的字，一旦精神恍惚，或者眼神不好，很容易被忽略掉。 上面写着：“一分题目，请如实作答。” 因为和其他同事隔绝，成舜并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有和他一样的题目。 如果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的话，那这个问题就是冲着成舜来的。 这简直太为难他这个gay了，从取向意义上讲，他不喜欢女人。从个人价值观上讲，成舜不喜欢随意评价别人，并不存在以自己的喜恶来给人分类，这种行为在成舜眼里是非常不礼貌的。 这可不是简单的心理测试问题，事关生死，成舜务必谨慎作答。 可他，到底该怎么答？ 好在，虽然成舜看不到其他人的屏幕，也观察不到其他人的反应，但是系统很快就发出了声音：“郭奋回答错误，郭奋的答案是你喜欢贤惠顾家、事事以男人为先的女人。可你并不喜欢有同样品德的妻子，你喜欢的是你妻子和她前夫生的女儿。” 这是郭奋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此时此刻暴露在同事面前，真叫他比死了还难受。 要知道，他所有的同事，包括他的学生，都以为他是个正直善良，爱妻子爱继子女的好男人，他甚至不要求自己的妻子生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说过，只要好好爱妻子的两个孩子就好了。 公司所有的同事也都知道，她妻子的前夫早亡，一双儿女是龙凤胎，两孩子还不满十二岁。 之后，黑暗空荡的大厅内，传来了郭奋绝望的嘶吼声…… 那声音叫人毛骨悚然，所有人的脑海中，都回忆起了霍岩和秋怡人死去的场景。 接下来，系统依次通报其他人的答案…… 王涛喜欢胸大无脑的女人，回答真诚，加一分。 张建喜欢肤白腿长的女人，回答真诚，加一分。 董明喜欢素颜漂亮，智商高的女人，回答真诚，加一分。 温画是女人，无需回答这个问题，自动加一分。 …… 系统将填完答案的人都播报完毕之后，才短暂停顿了一下，继续播报：“沈云景，成舜，许尧三人还未作答，请尽快填写你们的答案。” “时间还剩一分钟。” 第4章 投杀排名 最先被系统播报出答案的人是沈云景，沈云景的回答是：“老子喜欢看起来比女人还s的男人。” 系统判定：“沈云景回答内容真诚，记一分。” 接下来，成舜和许尧迟迟没有上交答案，系统已经开始了倒计时：“五，四，三，二……” 时间即将进入最后一秒的时候，系统同时播报了两个人的答案：“成舜和许尧的答案皆为我喜欢男人……” 系统停顿了几秒，才开始判定：“回答内容真诚，分别记一分。” 第一轮测试结束之后，办公大厅内的灯随之亮起，黑暗褪去，窗外依旧是白昼，此时电脑上的显示时间为上午九点半。 本次心理测试，只有郭奋一人没有通过。成舜是最先反应过来，去看郭奋的工位的，郭奋没有死，他只是如同死尸一样，瘫在工位上，整个人颓丧又阴森。 成舜收回目光，并没有继续关注郭奋。 他的危机感还没有散去，毕竟，大家都加了一分，成舜和许尧起始分是二分，现在是三分，两个人依旧是并列倒数第一。 第5章 倒数第三的是沈云景，他的业绩表是三分，起始分也是三分，经过刚才的测试，他的分数是四分。 而郭奋的起始分为六分，第一轮结束之后还是六分，尽管这个人的人设崩了，但是他依然领先成舜三分。 而排在第一名的王涛为21分，排在第二位的张建是19分。 今天如果想要度过难关，那么成舜接下来的每一轮，都不能出错。 系统红灯再度亮起，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办公大厅，再度陷入了黑暗。 和上一轮不同，这一次，办公大厅内的一切设施，包括办公桌和电脑，都通通不见了。 每个人都像是漂浮在湖中心的孤木，只能孤独地站在原地，与周遭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起初几分钟，他们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五感已经被全部关闭，未知的恐惧像冰冷阴寒的蛇信子，慢慢、慢慢地掠过全身，让人心惊胆颤，无处可逃。 在这种环境下度过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的难熬。 终于，耳畔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不像是成年人的脚步声。 很快，那脚步声站定，成舜看不见是谁，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 但是那男孩，突然喊了一声：“爸爸，你在吗？” 成舜下意识挑了一下眉，因为四周一片黑暗，他只好闭上眼，试试能不能听声辨认一下这孩子的方位。 黑暗中，只听到王涛说了一句：“声音好熟悉，怎么那么像尹德明儿子？” 张建紧随其后出声：“你别吓人，尹小明已经死了。” 之后，那孩子又说了一句：“爸爸，我好想你，你抱抱我好吗？” 张建惊得声音颤抖：“我去，真的是尹小明。” 之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再也听不到任何人的讨论声。 很显然，方才王涛和张建的对话，是系统选择性地放给大家听的。 之后，系统公布了这一轮的题目：“必选题，选项一是你的孩子，选项二是你心爱的人，他们只能活一个，请在倒计时结束之前，迅速做出选择。” 这一次，系统还语音播报了这一次的分数：“本题目为2分题，请遵从内心最真实的答案做出选择。” 系统公布完题目便再也不理会任何人的嚎叫，哪怕沈云景发了疯地问：“这题目是不是有bug，老子没孩子。” 沈云景的话刚问出来，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孩，喊他爸爸…… 沈云景惊得“我艹”了一声，之后步步后退。 方才王涛和张建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尹小明死了，却又出现了，那难道是鬼？ 现在这个世界越来越丧心病狂，若真的出现鬼了，仿佛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沈云景眼看着那孩子越来越靠近，便吓得步步往后躲，他是个gay，他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他怎么可能有孩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可是沈云景避无可避，那孩子甚至跑起来追到了沈云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喊他：“爸爸，你要放弃我吗？” 沈云景就差把尿都吓出来了，他紧闭着双眼，想要捂住耳朵，那孩子却扒拉下他的手，又去撑开他的眼皮，对他说：“爸爸，你好好看看我。” 沈云景鬼使神差地睁开眼，这一看不得了，这小孩竟然长得很像他，只是那眼睛，那嘴唇，却又像极了…… 天哪，像成舜！ 沈云景颤着声问：“你妈妈，你妈妈是谁？” 那小孩脸色雪白，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爸爸你忘了吗？我妈妈是成舜啊。” 沈云景：“我去……” -- 与此同时，许尧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与沈云景不同的是，许尧没有害怕，而是从一开始就发现这孩子长得像他和成舜的结合体。 许尧也问了那孩子同样的问题，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他说他妈妈叫成舜。 这里面唯一有一点变化的人是成舜，成舜面前的小孩告诉成舜：“我妈妈叫许尧啊，爸爸你忘了吗？” 成舜面前的小孩此时此刻正可怜巴巴地揪着成舜的衣角，双眼含泪地望着他：“爸爸，你会选择我的，对不对？” 成舜还没来得及选择，系统便开始播报：“温画选择了孩子，记二分。” “王涛选择了孩子，记二分。” “张建选择了孩子，记二分。” “郭奋选择了孩子，记二分。” 沈云景原本还想多看他面前的小孩几眼，他只记得当初出柜的时候，他父母骂他不孝子，还不许他再回村，怕村里人知道笑话他。 当然，沈云景他爸还说，要是他能带个儿子回去，光宗耀祖，他爸倒是可以原谅他。 老爷子甚至还把孙子的名字想好了，就叫沈耀祖。 沈云景当时跟他爸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您死了这条心吧。” 可是现在，如果成舜真的能给他生孩子，如果这个世界乱套到男人也可以生的话，沈云景倒是想要紧紧抓着孩子的手，不想放弃。 系统播报的时候，沈云景深深闭上眼，他告诉自己，他不是想选择孩子，而是大家选择了孩子都记了二分，要是选择心爱的人，搞不好会不计分，这个时候，跟风才是最好的选择。 沈云景眼角泛泪，他紧抓着这虚无缥缈的小孩子的手，对他说：“爸爸选你。” 很快，系统播报：“沈云景选择孩子，记二分。”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其余人几乎都选择了孩子，让心爱的人去死，大家都记了二分。 系统最后播报：“目前，没作答的有成舜、许尧和尹德明，请在倒计时开始前，迅速作答。” 成舜要去按动选择按钮的时候，他面前那小孩突然嚎啕大哭，紧抓着他的手臂：“爸爸，不要放弃我，爸爸，求你了。” 这孩子的哭声实在是惹人怜，可成舜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说：“对不起，我只会选择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东西，我是不会选择的。” 系统播报：“成舜许尧，都选择了心爱的人……” 系统说完便停顿了一下。 而沈云景此刻已经回到光明的大厅之中，听到他们的答案之后，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心道：“完了。” 可是接下来，系统却继续播报：“两人分别记两分。” 沈云景惊了，就连王涛也小声嘟囔：“原来选什么都会加分，我还以为只能选孩子。” 沈云景出来之后，就发现那个小孩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回到了现实，成舜也不可能给他生孩子。 虽然只是个选项，但是成舜之前看到了他出轨视频，已经不理他了，要是这一次的选项不合他意，他们是不是真的完了？ 沈云景心虚地看了成舜一眼，却注意到成舜和许尧正在对视。 而此时，系统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尹德明依然没有选出答案。 系统播报：“倒计时结束，尹德明放弃选择，不记分。” 尹德明从黑暗回到光明的大厅之后，只痛苦地捂着头，在地上趴着，大哭不已。 温画吓得去扶他，他却一把甩开了温画，大哭着对尹小明说：“小明，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是有意的……” 尹德明疯魔了，他哭声不止，哪怕温画的安慰也不能让他清醒过来。 在场的同事都静静地看着他，张建甚至还摇了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小声嘟囔：“听说他儿子去医院抢救那天，他在温画家里，秋怡人怎么给他打电话，都打不通。” 王涛轻咳了一声：“人家温画第一个做选择的，选的可是孩子。没事，尹德明去给人家温画孩子当爹也行。” 此刻，成舜也紧盯着趴在地上哭拗的尹德明，沉默不语。 成舜思考的，不仅仅是系统出这些题目的用意，还有大家的分数。 因为没有实时分数排行，成舜只能靠心算。 尹德明的初始成绩是四分，初始排行是倒数第四。上一轮加一分，现在他和成舜许尧一样，都是五分。也就是说，尹德明现在和成舜许尧一样，实时排行都是倒数第一。 而沈云景现在分数是六分，他的排名跃进了一名。 成舜继续看向了电脑上的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十分。 下一秒，全场再一次进入了黑暗。 这一次，所有人都能在黑暗中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成舜甚至还可以摸到他的办公桌，以及喝完的咖啡杯。 而尹德明，即便是进入黑暗之中，却依然趴在地上哭，毫不理会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而系统也并不会理会尹德明，而是接着公布了接下来的题目：“请将你希望他死在这场游戏里的同事的名字写下来，三分题目，必须作答，现在开始。” 王涛小声问：“这写完了，不会被系统公布出来吧？这不是得罪人吗？” 第6章 张建坐在王涛旁边，他小声回复：“得罪人也比死了强。” 这边王涛和张建还在小声讨论，那边沈云景已经提交了答案。 系统播报：“沈云景希望死在本场游戏的人为许尧，记三分。” “许尧目前有一票，投杀排名票数暂排第一位。” 第5章 抢夺积分 沈云景这是有意报复了。 或许是因为直到目前为止，办公室里还没有死人。 又或许是因为在场之人，很多人的分数都处在安全位置，所以他们看起来放松了不少。 听到沈云景优先投许尧的时候，王涛甚至还笑了一下。 沈云景投完之后，还冲着许尧挑衅地扬了扬眉，那眼神很有杀气。 许尧轻呵了一声，他得多谢沈云景，让他能有机会直接下手，所以很快，许尧也写上了沈云景的名字。 系统播报：“许尧希望死在本场游戏的人为沈云景，记三分。” 系统再次播报：“许尧还附送了特别备注——渣男该死。” 沈云景脸色沉了沉，狠狠瞪了许尧一眼。 许尧却轻笑一声，一副你有本事就来的样子。 系统：“沈云景目前有一票，投杀排名票数和许尧暂时并列第一位。” 沈云景和许尧这是明着有梁子，可以无所顾忌地填对方的名字。 可是接下来的同事们，却迟迟没有写下名字。 太早写别人名字，似乎也不太好。 大家共事这么久了，都很熟悉。要是倒计时开始之后再写，还能狡辩一句，说我实在没有办法。 或许是因为迟迟无人动笔，所以系统再次提醒：“因无人动笔，为缩短时间，倒计时提前，接下来，你们有十五秒的时间，写上别人的名字，倒计时开始，十五，十四……” 系统倒计时之时，尹德明依然不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痛哭。 温画实在不忍看他这样，忍不住吼了一句：“再不参与你也跟着死了，你清醒一点。” 温画红着眼说：“我们当时也不想的，谁知道那个时候小明会发烧，分明是秋怡人没有照顾好孩子。” 尹德明这才醒神，他睁开眼看着温画一会儿，神思飘忽。 或许是温画的话，终于给了他的罪孽一个借口。 对，孩子的死怪不得他，都是秋怡人的错。 而温画见他清醒稍许，便咬着唇说：“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写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不得这一幕，很快就有人填写了温画的名字。 温画也像是有了目标一样，拉动尹德明快速写上那个人的名字。 之后是郭奋，他写下了尹德明的名字。 系统通报之时，会短暂地放弃倒计时。 所以大家这才意识到，办公室里除了尹德明，还有郭奋这个人面兽心的渣滓。 所以很快，便有人也写上了郭奋的名字。 最终，郭奋以一票之差，在投杀排名中，领先了尹德明一分。 系统播报：“因郭奋排名靠前，为全办公室不受待见对象，故而扣掉三分。” 成舜心算了一下，这样一来，并列倒数第一的人，又多了一个。因为郭奋和成舜许尧还有尹德明一样，都同样是八分了。 郭奋这一轮，等于白玩。而其他三个人之前是五分，现在加了三分，全部都是八分。 沈云景又往前跃进了一名。 郭奋想必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气愤地站了起来，怒吼一句：“凭什么？” 可是很快，郭奋便意识到，他是不敢责怪系统的。 因为这个东西，真的可以决定他的生死。 所以，郭奋将责怪的目标转移到了投他票的人的头上。 郭奋先是去责怪王涛：“你凭什么投我？我虽然喜欢我继女，但是我还未做出实质性的行动。难道尹德明不该死吗？“ 王涛排名第一，在这里最安全，他也没想到郭奋会先拿他开刀，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投你怎么了？难道你敢说，你娶你老婆不是为了她的女儿吗？你没做出实质性的行动，难道不是你还没有机会吗？回想我那一天到你家的时候，那孩子那么害怕你，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欺负她……” “你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亏同事和学生们那么喜欢你。相比之下，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郭奋之后又要去指责张建，当然，郭奋也知道自己道德有亏，所以只能拿尹德明的事说事。 尹德明虽然刚才精神恍惚，这会儿听到郭奋不断提醒自己该死，他也终于坐不住，冲到郭奋面前，照着他脑门就是一拳。 尹德明是体育学院毕业的，后来才改行做的设计，他比只知道敲代码、常年坐在电脑桌前的郭奋，可强了不少。 所以，当尹德明按着郭奋在地上打的时候，郭奋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 其他的同事，在这种时候，都非常冷漠。他们甚至都没有挪动一下位置，只静静地看着尹德明殴打郭奋。 就连系统也仿佛漠视一切般，迟迟没有发出指令。 成舜在一刻，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显示为上午十一点三十分。 这个时间是公司的午休时间，休息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张建在这个时间开口：“到午休时间了，系统迟迟不公布规则，是不是因为它也要让我们休息啊？你们饿了吗？也不知道能不能点外卖。” 大家确实都饿了，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一上午，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之中。 尹德明也或许是打累了，他站起身，指着郭奋一字一字地：“再胡说八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郭奋眼镜早就被打碎了，此刻他看办公室里的人都是模糊的。 他躺在地上直哼哼，看起来十分狼狈。 以往郭奋在公司里的人缘最好，就连老板那种人都对他温声细语的，其他同事对他也很客气很尊敬。 可是现在，没有人理会郭奋，甚至就算是今天，他死在办公室里，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毕竟比起秋怡人，有人认为郭奋更应该去死。 沈云景这会儿早就点开了外卖软件，还不等成舜反应，就跟他说：“宝宝，我点了你最爱吃的麻辣拌，酸甜口的。” 许尧这会儿也收了手机，他笑着同成舜说：“我给你点了小酥肉拌饭。” 沈云景恶狠狠地瞪着许尧：“他不喜欢吃小酥肉，他很少碰油炸食品。” 许尧淡定回复：“他不吃油炸食品是因为要保持身材，但是从昨晚到现在，他消耗了太多能量，吃一次让他开心点，也无妨。” 沈云景站起来指着许尧：“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他们办公室的工位都是三角形桌子，正如他们三个现在这样奇奇怪怪的三角形关系。 办公室里其他人对他们这边的情况都见怪不怪，所有人都盯着手机，思考今天该点什么吃的。 还有人点了平时舍不得点的好几百一份的烤鱼，准备大吃一场。 毕竟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谁知道有了这一顿，还有没有下一顿了。 没有人敢去外面吃，因为他们害怕，系统会突然发出指令。 许尧和沈云景的外卖，是同一时间到的。 当他们把外卖端到成舜跟前的时候，成舜想都没想，就接过了许尧的。 沈云景愣了一下，他紧抓着外卖盒，看着成舜问：“你是要跟他在一起吗？” 成舜没有回答，他先是喝了一口汤，然后慢条斯理地打开饭盒，整个动作非常优雅。 沈云景还仔细盯了一眼成舜的手腕，细嫩白皙，就连成舜的手都修长漂亮，每一丝线条，都完美到想让沈云景立刻抓过来，揉捏，轻吻。 成舜低着头吃饭的时候，更显他的眼睫纤长浓密，他连吃饭都那么好看。 成舜就像是一泓清泉，如水般细腻温润，无时无刻都在勾着沈云景的心。 沈云景想说，他从未放弃爱成舜，纵然在这段爱情里走了神，他依然不想失去他。 最后，沈云景还是将那份外卖放在了成舜的手边，他对成舜说：“等这次的事结束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好好同你解释的。” “不必了。”成舜抬起头，看着沈云景说：“你我的关系到此为止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想办法活下来吧。” 沈云景这才想起，目前成舜排名倒数，他忙说：“成舜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活下来，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成舜没和沈云景废话太多，他只安安静静地低头吃着饭。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那边许尧已经顺手帮他把餐盒收拾好，丢进垃圾桶了。 这种事，许尧像是做惯了一样，十分顺手。 成舜盯着许尧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许尧见成舜看向他，倒是有心情开玩笑：“怎么？是不是发现我也挺好的？” 第7章 许尧在这个游戏里，表现得非常松弛。 就好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许尧都不会在意一般。 哪怕现在，他的排名倒数。 成舜与他对视，彼此的双眸都仿佛有万千情绪要诉说一般。 最后，是成舜先开了口：“我们之前认识吗？” 许尧终是笑了，那笑容里有欢喜，也有惆怅。 他对成舜说：“也许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 成舜的心，猛然一跳。 也许他和许尧真的认识，可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许尧绝对不是这个剧本世界里的人物，他不是npc，他一定是玩家。 -- 下午一点，系统准时发出指令：“下面公布今天的最后一项考核，抢夺积分游戏，您可以直接通过任何方式让您的同事自愿放弃积分，他只要没有反抗能力，您便可以直接将他的积分占为己有。” “本轮为四分题，抢夺成功的同事将会直接得到四分。请注意，如果放弃抢夺，直接躺平，则有可能被他人抢夺，变成0分。请大家积极参与游戏，珍惜生命。” “游戏现在开始，积分排名将在今天下午五点，准时更新。届时，淘汰者死。” 全场积分最高的王涛，原以为自己今天肯定是稳了。 可听到这个考核规则之后，立马呆愣在当场，他颤着声说：“什么意思？这是要让我们自相残杀？用武力抢夺？不，这不公平。” 尹德明这会儿松了松筋骨，转了一下脖子，似乎已经做好了搏杀的准备。 尹德明阴声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尹德明力气大，这办公室里好多人都打不过他，如果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那尹德明这样的人，岂不是占尽了优势？ 距离下午五点，还有四个小时。 现在他们都一动不动地坐在工位上，谁都没有着急动手。 一向松弛的许尧，甚至还在这个时候，慢悠悠地剥了一个橘子。 最后，许尧竟然把剥好的橘子包裹着橘子皮，递到了成舜的手边。 成舜接过橘子，闻着橘子皮上的清香，忽然笑了。 不知为何，这感觉也是那么的熟悉，仿佛从前，一直有这么个人，喜欢给他剥橘子，就是现在这个形状。 而沈云景，就坐在他们两个的旁边，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当沈云景注意到成舜的笑容时，终于忍不住火气，直接站起身，踹了一脚许尧的凳子。 许尧本就坐的转椅，沈云景这一脚触不及防，将许尧转出去很远。 许尧双脚勾地，稳住转椅后，便冷冷盯着沈云景，语调凛然，满含杀气：“怎么？你是要向我宣战吗？” 办公大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们这边。 沈云景原本是压不住火，想要先教训一下许尧。 没成想，他这个行为，却让大家误会了。 同事们都以为，沈云景又一次成了这一轮的先行者。 尹德明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怂恿：“哎呦，正好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玩，沈云景你给大家打个样。我要是你，许尧这么勾引我老婆，我是忍不了。” 第6章 群体混战 尹德明这是非常低端地拱火，却非常有效。 尹德明在公司里，和沈云景关系还不错，两个人还是酒友。 但是尹德明还是非常介意，沈云景曝光了他和温画的小视频。 尽管，沈云景不是有意的。但是保存了那段视频，在尹德明看来，就是沈云景的错。 沈云景也不是不知道尹德明在拱火，但是他看着许尧实在是太不爽了。 当着他的面，就敢向成舜献殷勤，这口恶气，沈云景是无论如何都要出的。 沈云景做好了战斗准备，对许尧说：“我向你宣战又如何？许尧，你听清楚了，接下来，我要开始抢夺你的积分。” 许尧排名倒数，他的积分一共才八分，不过如果能抢到许尧的积分，再格外加四分的话，那么沈云景最终的分数将会是21分。 沈云景计算过了，他的分数不需要太靠前，只要能稳住不被淘汰就好了。 许尧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他一八二的身高，光是站着，就压了一七五的沈云景一头。 沈云景看到许尧眸中的杀气，微怂了一下。 不过他反应倒是迅速，很快就从手边捞了一根木质的拖把棍，对着许尧就要打下去。 成舜在一边看着，这心里也是一惊，他下意识站起身，那方许尧已经躲开了沈云景的攻击，还趁机对着成舜笑笑，那表情似乎是在安抚成舜，示意他自己没事，能应付得来。 之后，沈云景还欲二次攻击，许尧却捞起手边的凳子，对着沈云景的肩膀就砸了下去。 沈云景吃痛的空档，许尧又对着他小腿狠踹了一脚，直接将沈云景打趴在地。 许尧的战斗力，让尹德明都愣怔了一下。 共事这么多年，没成想许尧还有这等力气，真是深藏不露啊。 许尧将沈云景按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直接砸你头，是不想给你砸残废了。我虽然恶心你、膈应你，但还不至于想弄死你。沈云景，你可真是不自量力，你以为就凭你，能抢得了我的积分吗？” 沈云景双目腥红，他本以为这是一场恶战，未曾想直接被许尧秒杀，可他不想在成舜面前丢人，只好嘴硬：“我不服，今天就算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将积分交给你。” 许尧抡起凳子，瞄准了沈云景的命根子，他勾起嘴角，一字一字开口：“我给你留脸面，你还喘上了，你现在要是服了，我就放过你。但你要是不服，那我可就砸下去了。反正你这个人滥丨交，劈腿，恶心至极，我要是把你的物件给砸坏了，以后你就老实了。” 许尧不像是开玩笑，他用力往下砸的时候，沈云景终于哭喊着求饶：“我服了，我错了，我不跟你争，我把积分都给你。” 系统通报：“许尧完成抢夺积分游戏，记四分，并抢夺走沈云景目前所有积分。” “沈云景输掉抢夺积分，积分清零。下午五点之前，你还有机会抢夺别人的积分，直至抢夺成功为止。” 系统的这次通报，给大家传达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抢夺失败，还可以无限次抢。 至于许尧，已经抢夺成功，他的积分已经定格了。接下来，他需要保持现在的积分，不被人抢即可。 其他同事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不过方才见识到了许尧的战斗力之后，目前还没人敢跟许尧叫嚣。 办公室里，目前积分最高的人，是王涛。 王涛注意到，有人正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瞟…… 他平时也不参加体育锻炼，这办公室里的大多数人，他应该都打不过。 王涛如坐针毡，他甚至不敢随便乱动一下，只能僵硬地坐在那，他屁丨股都坐疼了，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被人当成靶子。 别人的积分，王涛是记不住的。但是他自己现在，有26分。 说起来，这个考核真的不公平。 王涛虽然教学质量比不过别人，但是他也算得上是这个公司的销冠。 他骗过来的学员可不少，上个学年能正式开学，王涛功不可没。 可是老板除了提成和口头表扬，并没有给他升职加薪的意思。 如今搞了个末位淘汰，他本以为自己稳了，没成想还有机会被抢。 真特么的，要是这一次能安然度过死劫，这破班他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而显然，张建和王涛一样着急，他趁着温画和尹德明小声交谈，趁着沈云景在地上哼哼，趁着许尧坐在了成舜跟前，只一动不动地盯着成舜看…… 当然，还趁着大家都在低头思考的时候，他悄悄推了推身后的玻璃门。 张建坐的位置，本来就离玻璃门很近。 他发现门可以打开之后，还往外探了一只脚…… 张建发现他的脚可以踩在门外的时候，几乎是想都没想，站起来就逃。 张建目前的积分是24分，哪怕那四分题不要了，他只要躺平维持住这个积分就可以了。 王涛离张建的工位很近，他见到张建跑了，他也反应很快，他迅速坐起身，就往门外跑。 办公室里的同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他们要是跑了，等到下午五点再回来，那时候积分就定下来了。” 这话说完，不少人都往外面跑。 有些人是单纯地跑，有些人，则是想要去外面追。 成舜站起身，他倒是没有跑，他只是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 办公楼下空空荡荡，就算是他们跑出了这个办公大厅，也跑不出这栋办公楼的。 这个结果，成舜早就猜到了。 办公室里剩下的人不多了。 尹德明和温画还没走，温画有尹德明保护，并不害怕，她只是低声问尹德明：“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出去找他们？德明，我们两个现在的积分不容乐观。” 第8章 尹德明看了一眼地上要死不活的沈云景，如果他再爬不起来，那倒数第一肯定是他。 尹德明现在的积分是8分，他是不得不抢别人的。 他现在思考的是，该抢谁的。 尹德明跟温画说：“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有11分，不能代抢，所以你不要抢别人的，你只需要稳住你现在的积分就好，我会保护你的，不让别人抢你。” 尹德明和温画说话的时候，许尧又在一边剥橘子了。 许尧递给成舜的时候，成舜这个和尹德明同样并列倒数第二的人，还不慌不忙地接过，一瓣一瓣地放在嘴里。 尹德明只瞟了一眼成舜便收回了目光。 尹德明倒不是不喜欢同性恋，他只是瞧不上同性恋里的0。 他觉得好端端的大男人，跑去给另外一个男人压，简直是丢人。 不过成舜长得好看，现在又有两个男人护着他，尹德明可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再说成舜那点分，尹德明也不稀罕抢。 尹德明拉起温画的手说：“走，跟我出去，找个积分不错的，抢了。” 此时此刻，沈云景还趴在地上恢复气力，他已经是零分了，这会儿不会有人在意他了。 而成舜，却顺手去老板的办公桌上，拿出了员工档案，挨个翻看。 成舜虽然没问，不过他知道，许尧应该不是新人，他是有其他剧本世界的游戏经验的。 所以，成舜直接把另外一摞文件交给了许尧。 成舜对着许尧挑了挑眉，语调温和：“一起？” 成舜或许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像是在笑。 那晏晏含笑的模样，温柔动人，轻而易举便能勾魂摄魄。 许尧接过时，深深看了成舜一眼。 直到成舜低头开始翻阅资料，许尧才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下午三点十分，成舜和许尧才将公司里所有的纸质资料翻阅完毕。 而就在这个时候，温画不知怎么地，和尹德明走散了，她一路被郭奋，追到了办公大厅。 温画跑得高跟鞋都掉了，头发也散了。 刚冲进办公室的时候，她还摔了一跤，头不小心磕到了办公桌上。 郭奋笑得更加猖狂了，他一步步走向温画，对她说：“你别挣扎了，尹德明谁的积分都想抢，结果被他们组团围攻，现在根本顾不上你。你放弃吧，把积分交给我。” 郭奋狠起来，连女人都打，温画被他揪起来撞墙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疼，痛哭出声：“我放弃，我把积分交给你，你别打我的脸。” 很快，系统播报：“郭奋完成抢夺积分游戏，记四分，并抢夺走温画目前所有积分。” “温画输掉抢夺积分，积分清零。下午五点之前，你还有机会抢夺别人的积分，直至抢夺成功为止。” 系统播报结束的时候，尹德明才反应过来，他给了围攻他的那几个同事一人一拳，之后就不管不顾地跑去找温画。 尹德明的速度很快，他找到温画的时候，郭奋还没来得及跑。 而温画模样很惨，她瘫坐在地上，捂着两边脸，哭泣不止。 她的脸被划了几道口子，出血不止，看到尹德明进来的时候，她哭着说：“我是不是毁容了？德明，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尹德明火气上涌，他也学着许尧，顺手拿起手边的凳子，直接朝着郭奋砸了过去。 尹德明下了死手，郭奋直接吐血。 之后，尹德明坐在郭奋身上疯狂泄愤，哪怕系统开始通报郭奋的积分已经被尹德明抢走，尹德明也没有停止殴打郭奋。 郭奋，就那么活生生被尹德明打死了。 系统通报：“郭奋宣告死亡。” 温画听到通报的时候，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久久不言。 尹德明，杀人了吗？ 而系统接着通报：“因郭奋死亡，自动淘汰，今天下午五点之前，只需要再淘汰一人即可。” 有同事忍不住大吼出声：“什么意思？这是告诉我们，杀人也可以吗？” 张建忍不住开口：“妈的，那个尹德明是个疯子，抢夺完积分，也不用杀人吧？” 王涛接着说：“刚刚我们围攻他，他会不会记恨我们？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解决完郭奋，不会来解决我们吧？” 张建速度心算，随后说：“不至于吧？郭奋抢了温画的积分，尹德明又抢了郭奋的，他现在应该有35分，这分数目前遥遥领先，已经安全了啊。” 王涛紧抓着张建，一字一顿地提醒：“你别忘了，温画现在是零分，他为了温画，连自己的原配都敢杀，如果他不杀人的话，那温画肯定要被淘汰了。” 张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我擦，我忘了这是个狠人了。” 不知为何，人群中怒气值突然上涨，大家忽然一致开口：“杀了尹德明吧，他不死，我们总有一个倒霉蛋要死。” 第7章 进入循环 尹德明被杀了。 平日里和善的同事们，此刻已经彻底癫狂，有人拿小刀，有人拿木棍，有人拿板凳，有人干脆用拳头…… 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冲进办公大厅，直奔着尹德明而去。 温画起初还嚎叫着，她见自己根本阻止不了尹德明被围攻时，她竟鬼神使差的上前，也拿起刀，逼着尹德明对她放弃自己的积分。 尹德明起初还知道反抗，但是听到温画逼自己放弃积分时，他突然就没了力气。 尹德明一时间发不出声音，只能呆愣地问她：“为什么？” 温画只能摇着头说：“我害怕，我不想死。我毁容了，你最爱的就是我的容颜，你以后还会爱我吗？” 尹德明几乎还没有开口，温画便宣判了他死刑：“你不会爱我了，你对你的妻子孩子都那么狠，你对我怎么可能是真心的。把积分给我，快一点！” 尹德明突然之间就崩溃了，为了这个女人，他儿子发高烧他都没回家。 为了这个女人，他放弃了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原配妻子。 尹德明咽气的那一刻，突然想，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吧。 系统通报：“温画完成抢夺积分游戏，记四分，并抢夺走尹德明目前所有积分。” 系统停顿稍许，再次通报：“尹德明死亡，提前进入淘汰，今日末位淘汰游戏，提前三十分钟结束。恭喜各位，成功留下来，继续为公司效力。”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而一直趴在地上的沈云景，这会儿也吸了吸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知为何，沈云景明明看起来那么狼狈，却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他甚至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抽出一张纸，擤完鼻涕之后，他才抬起头，对着成舜笑了笑：“一会儿见。” 就是这个笑容，让成舜觉得不解。 一般只要玩家进入副本游戏，就会立马体验副本之中的剧情。 在这个过程中，玩家一般是判断不出谁是npc，而谁又是同你一起进副本的玩家。 毕竟，大家拿的不是同一张角色牌。 而且，万一在这个过程中，透露出自己不是npc的话，也有可能出现意料之外的危险。 但是成舜感觉得到，方才沈云景的那个意思，是想告诉他，他不是这个游戏里的npc，这个副本里沈云景这个角色所做的一切，与他本人无关。 其实这个事，成舜不是很在意。 他只是很诧异，他目前过的，是低积分的副本。这么一个低端副本，居然会有这么多玩家同时进入吗？ 成舜还没来得及多思考，整个世界，便再度进入了黑暗。 这一次，连场景都换了。 办公大厅消失了，他们又出现在野外，一群人围绕在篝火旁，而那个音箱，还在老位置上摆放着。 音箱里发出让大家非常熟悉的电子音：“接下来，我们要开始玩击鼓传花生存游戏，请大家做好准备。” 王涛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ctm的，我们是中邪了吧？这怎么还回来了？” 也有同事愤慨地附和：“什么意思？这就是要玩死我们所有人呗？一轮一轮死，最后让所有人都死？” 温画的脸上，还有之前划伤的痕迹，甚至伤口上的血都没有止住，她深闭上眼，无奈开口：“要不然，直接给个痛快吧。” 可是系统音箱似乎根本听不见现场人的哀嚎，那令人害怕的鼓声和红点，还在继续。 只是这一次，红点直接停在了成舜这里。 成舜很淡定地抽出了字条，和上一轮略有区别的是，这一次，成舜不需要念出字条上的问题，字条上给了成舜选项：“请在一分钟内做出选择。” “选项a：继续游戏。” “选项b：提前结束副本游戏，直接进入解密副本环节。” 成舜回答：“我选b。” 接下来，成舜进入了一个虚空的灰暗空间，空间内有一个书桌，一张纸，和一支笔。 第9章 成舜坐了下来，拿起那张纸，上面只有一行字：“请写出本副本世界的终极boss。” 成舜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写了三个大字：“秋怡人。” 成舜的字很好看，笔力遒劲，有种生动的美感。 系统很快发出声响：“加载中……稍后将会判定答案是否正确。” 一分钟后，系统播报：“答案正确，你将面临终极boss的问询考核。” 很快，书桌对面，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已经许久都未出现的秋怡人。 现在的她，看起来很不一样，很漂亮。 一身精致的米黄色职业裙装显得她十分干练，收腰的部分，恰如其分地展现了她完美的腰部曲线。 她整个人看起来也非常自信、优雅，与之前崩溃流泪的样子，判若两人。 秋怡人甚至还对成舜微微笑了一笑：“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要知道，这一关很简单，有很多人都可以活着出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猜到幕后黑手是我，毕竟，在这个游戏里，我已经死了。” 成舜回答：“霍岩的死亡是大家都目睹的，而你的死亡，是非常仓促的。大家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你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便已经进入了第二天。而且，那个音箱是你采购的，你完全有能力改变其中的游戏规则。” 秋怡人点了点头。 成舜接着说：“还有就是第一场游戏里，系统的问题很明显地针对了霍岩这个喜欢偷拍女厕所的人。所以我猜测，系统的背后，应该是个女人。” “这之后，除开霍岩的问题，你布置的所有答案，都是想要在所有人面前，曝光尹德明和温画的私情。当然，他们的私情不算什么秘密，甚至于有些同事认为，全公司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温画和尹德明的事。但是我不那么认为，恋爱中或者婚姻中的人，除非毫不在意对方，否则根本不可能无视对方的改变。更何况，女人本就细腻、敏感，我查了你的资料，你在公司里做事非常可靠，无论是教学工作，还是公司的行政工作，你都做到尽善尽美。” 秋怡人忽然笑了，她说：“谢谢你的夸赞，你也猜对了，我的确在两年前就知道尹德明和温画的事了。可是孩子还小，我希望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而且他非常依赖父亲，我不希望他知道，他的父亲正在外面陪别的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孩子。” “我爱我的宝贝，为了他，我可以忍受尹德明的背叛。只要我不说，那生活就是平静的。” 她始终是笑着说的，成舜看了她一会儿，才避开这个女人的目光，轻叹了口气。 成舜接着回答：“所以，无论系统中途选到了谁，最终你都要保证，尹德明和温画的视频公布在大家面前。并且让尹德明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你和温画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甚至于，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会选你。” 秋怡人点了点头：“的确，我们夫妻多年，他早就厌烦我了，我们分房睡很久，可他和温画却情在浓时，我知道他一定会放弃我。” 秋怡人说完，便抬起头饶有兴味地看着成舜：“只有这些，应该不够吧？你还发现了什么？” 成舜接着说：“第二场游戏，一共四个部分，前两个问题很明显是针对尹德明的。我查了公司里所有同事的资料，大部分都未婚，已婚的只有温画，郭奋和尹德明。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尹德明放弃你，但是你却不能接受，尹德明放弃孩子。所以，在第二部分的时候，你对尹德明已经有了杀机。这场游戏最终淘汰了谁，并不重要，你的目的是，尹德明必须得死。” 秋怡人拍了拍掌：“很好，很精彩。” 成舜说：“但是尹德明没有死，他不仅没有死，他还在第四部分的抢夺积分里，占尽了优势。但是你们是夫妻，你很了解他。他这个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连抢夺积分的时候也一样，看到谁都想抢一下。这就导致，他遭遇到了同事的合伙反攻。” “最终，你还动用了一些手段，加强了他们的怒气值，逼着他们，集体杀了尹德明，达成你的最终目的。” 秋怡人笑了：“一切都很完美，你已经递交了满分答案，可以离开副本了。” 成舜离开之前，看着秋怡人问：“我有个问题，你会给我解答吗？” 秋怡人始终温柔地笑着。 这样的女人，实在是不像是副本中的boss。 成舜之前也经历过其他的副本世界，有些副本的boss攻击力很强，甚至还有面目狰狞、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 如秋怡人这般美丽，这般温柔的boss，实在是不多见。 成舜问她：“你难道不恨温画吗？毕竟，要不是她拦着尹德明，他应该来得及去救你儿子的。” 秋怡人沉默了稍许，忽然开口：“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在我刚知道他们两个婚外情的时候，我是怨恨的。但是温画这个人，她自打离婚之后，生活就很混乱，除了尹德明，她还和学生家长，和公司老板，甚至是外面很多个男人都有过一段。说白了，尹德明不过是她其中之一罢了。” “没有温画，尹德明那样的人，也会找其他女人。就像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面对心爱的人和孩子的选择，温画会第一个选择她的孩子。她是我们婚姻中的小三，我应该恨她。但是比起恨她，我更恨那个无情的男人。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我不想为难温画，就当我大度，原谅了她这个母亲。” 成舜出副本的那一刻，还一直在回味着秋怡人那番话。 这个副本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深刻。 主空间的系统工作人员给成舜递来勋章的时候，还满面笑容地恭喜他：“你又拿到满分勋章了，很棒。要知道，这个副本虽然简单，存活率也高，但是拿到满分勋章的很少。” 成舜双手接过勋章，却没有急着离开。 他在等一个人。 而此刻在副本世界里，第二个面对秋怡人考核的是许尧。 秋怡人面对许尧时，远没有面对成舜时那么客气，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许尧，反问他：“你已经拿过这个副本的满分了，重刷副本搜集勋章的人我见得多了，已经满分却二刷的，却只有你一个，为什么？” 在这个副本世界里，已经拿到满分勋章的人，是不会重复加分的。所以二刷，几乎是毫无意义的。 许尧苦笑了一声，他低着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枚素戒，那是他非常珍贵的东西。 良久之后，许尧才哑声说：“我来见我最爱的人，他完全忘记了我。” 第8章 美妆游戏 成舜始终守在电梯口，每一个通关的人，都会从电梯里出来，直入大厅。 成舜不敢离开这个电梯，因为他要等的人，只会在有限的时间内，从这个电梯里出来。 还好，成舜并没有等太久，许尧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就出现在了成舜的跟前。 只是，主空间的工作人员并没有给许尧递上满分勋章。 成舜微微诧异了一下，却也没有多问。 倒是许尧，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同成舜很是熟络。 他甚至略过了寒暄和自我介绍，直接问成舜：“饿不饿？我都饿了，我们去餐厅吃酸辣粉好不好？再配张酥脆的千层饼。” 许尧说的，刚好是成舜非常喜欢吃的东西。 他们并肩而行时，成舜问他：“你之前认识我吗？” 只可惜，成舜还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沈云景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沈云景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的伤还没好，看见许尧和成舜之后，他轻嗤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是npc，我刚听到你们两个要去吃千层饼，咱们一起啊？ 沈云景见他们两个不答话，便熟络地上前：“都一起过过副本了，我也想同你们交流一下经验。这个副本我刷三次了，到现在还没有满分通关。” 成舜微微笑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沈云景这么和颜悦色：“给我一百积分，我告诉你答案。” 沈云景怔愣了一下：“我靠，我这个副本我一共才拿到了八十积分。你跟我要一百积分，我亏大了。” 成舜低头“哦”了一声，转过了身：“不想知道就算了。” 成舜说话的声音比在副本里还要好听，语调婉转，温和动人。 沈云景的心砰砰跳了一下，这会儿别说是一百积分了，要二百也得给他。 “好，就一百积分，不过我们得一起吃饭，你在吃饭时告诉我就好。”沈云景说完，面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痴汉笑。 许是觉得这笑容太过明显，沈云景又迅速收回，严肃地跟上成舜。 许尧这时候倒是冷下了脸，轻哼了一声。 在沈云景欲走到成舜身边的时候，许尧特意挪动了一下，走在了他们两人中间，不给沈云景任何贴近成舜的机会。 成舜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暗流涌动，等餐的时候，他直接问沈云景：“你填的答案是什么？” 第10章 成舜很少这般认真地直视着沈云景说话，沈云景简直欣喜若狂。 他想，这一百积分，花得太值了。 “我填过的答案有温画，老板和大老板。” 沈云景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其实我觉得，温画应该是最终答案，但是第一次进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填错了，只拿了七十分。王涛和张建很明显是促进剧情的npc，之后两次，我已经把能盘的细节都盘了，也不知道谁是boss。” 成舜直接告诉他答案：“是秋怡人。” 沈云景惊诧：“可是她第一轮就死了。” 成舜语气舒缓：“没人告诉你死人不能成为boss，而且秋怡人也没有真的死亡。” 沈云景并不蠢，他很快便捋顺了脉络：“靠，怪不得无论哪一次游戏，尹德明都必死。秋怡人最恨的就是尹德明。但是因为她死了，所以直接被我排除了。而且，抢夺积分游戏中，尹德明占据了上峰，我当时还以为是温画特意布置的。” 成舜说：“那只是为了迷惑玩家的手段。”成舜分析完，才看着沈云景问：“你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吗？” 沈云景摇了摇头。 成舜直接伸出手腕，露出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对着沈云景说：“那好，现在开始交易积分吧。” 每个人的积分都在他们的手表里。他们的手表可以用来看主空间的系统时间，还有进入下一个副本的倒计时。 当然，只需要按动手表的按钮，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总积分，如果对积分有异议，还可以调出明细页面，将异常的积分数据上报给主系统核实。 沈云景本次闯关结算为八十分，因为之前拿过了本副本的七十分，此次只能加十分，积分总额为一千零八十分。 沈云景交易出一百积分给成舜，剩余积分数为九百八十分。 成舜本次结算为一百分，再算上沈云景刚刚给的一百分，积分总额为一万零二百分。 本次副本《培训机构隐秘事件》为b级副本，满分为一百分。 主空间一共有三个级别的副本，分别为s级，a级和b级。积分总额也分别是一万积分，一千积分，和一百积分。 成舜之前度过一次s级副本，最终得分为六千分。因为那一次危险重重，成舜决定还是从低阶副本刷起。 所以这几次，他都是随机挑选ab两级的副本来刷。 成舜和沈云景交易完成之后，就侧首看了一眼许尧。 彼时，许尧也在翻动手表，观测自己的积分数据。 成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恍惚间看到许尧本次的积分增长为0，而总积分为十万。 每个人的手表都是自己的隐私，成舜不小心偷窥到一角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自然也不会开口去问。 很快，成舜的手表就有了倒计时铃声的提醒。 许尧和沈云景都不是新手，听到这个声音，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 沈云景一脸诧异：“你的副本间隔为何会这么短？这只是一餐饭的功夫啊。” 要知道，哪怕是新人，第一个副本到第二个副本的间隔，也至少有三天。 主空间世界里的一切，都是需要花费积分的。 出于新手保护机制，新手可以直接在游戏大厅免费点餐。 老手可以用积分兑换中高低档酒店，也可以在主空间世界内买房产。 而新手，则可以去主空间的新手公寓居住，并提前适应环境。 新手公寓，可以让玩家连续住三个副本的时间。第三个副本结束之后，便不能再进入新手公寓。 当然，每个玩家都可以自行调整副本间隔时间。 有一部分玩家，不太舍得将辛苦攒来的积分花在主空间，毕竟主空间商城内的东西，价格都不低。 所以，这些人为了节省，便会不间断地进入副本。 显然，此刻的成舜在沈云景的眼里，就是这种人。 沈云景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成舜，他想要进一步了解他。 然而成舜时间不多，他已经快步走到了电梯旁，按动了按钮。 而许尧这个时候，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红绳。 许尧甚至不等成舜同意，就强行将红绳绑在了成舜的小拇指上。 这是主空间商城内的强制性绑定道具，拴上红绳的人，将会自动绑定在一起，之后会进入同一本副本进行游戏。 成舜认识这个东西，他诧异地抬眸看了许尧一眼，便默然接受了许尧的绑定。 等沈云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开了。 沈云景暗骂许尧这家伙实在是不讲武德，为了追人，手速也太快了。 当然，红绳是非常昂贵的道具，一套双人绑定的红绳，就需要消耗五万积分。 以沈云景目前所持的积分，根本就买不起。 可是沈云景不愿意看到成舜和许尧再一次进入一个游戏世界单纯相处，他甚至都没来得及问成舜这个副本的等级，便强行挤进了电梯，与他们同行。 之后，他们三个人闭上双眼，电梯飞速下降。 -- 再一次睁眼，成舜一个人坐在冰冷坚硬的不锈钢凳子上，不能动弹。 此时此刻，成舜所处的是一个密闭的，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库房。 棚顶老旧的风扇转动缓慢，还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四下昏暗，只有四个老式低瓦数的灯泡照明。 而成舜在这样的环境里，僵硬地坐了三十分钟，才听到远处走来的脚步声。 来人肥头大耳，面相不善，他扫视了一圈库房内的人，便示意手下人拉来一个麻袋，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一个面具。 这些面具有的是牛面，有的是马面，这些牛马顶多在神态和颜色上，略有不同。 面具分发下来之后，这位又肥又凶恶的男人发了话：“一会儿干活的时候，把面具都给我戴上。咱们正常的上班时间，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但如果你们要干得好，一周不仅可以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下班时间，我还可以给你们提前到晚上九点。” “你们要给我记住，996是对你们的恩赐，007才是我们的日常，懂了吗？” 座椅上有个穿枣红运动装的男人听不下去了，大骂了一声：“妈的，你是拿我们当牛马了？” 那位肥领班厉声反驳：“你们什么时候算个人了？你现在去街上看看，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有哪个不是牛马？” 肥领班说完，便轻哼了一声：“我劝你们不要反抗我，后果，你们承受不住。” 那枣红运动装的男人被哽住，他双拳紧握，似是不服，却还是被人强行压坐在金属凳上。 那肥领班见他暂时不发出声音了，便拿出了本子，念道：“今天我们的任务比较简单，是采购任务。你们可以用先买后付功能，购买二十块钱的化妆品，请记住，每个人只能买二十块钱的东西，你可以省，却不能超出这个价格，一旦超出价格，部门不会给你们报销。今晚零点前，你们要买下全套彩妆，用于明天的儿童节化妆。”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合作购买，怎么合作我不干涉，但是明天，你们必须拿着这全套彩妆抵达仓库。完不成任务的人，不配活着。” 方才那个枣红运动装的男人又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二十块钱的全套化妆品，是要给儿童化妆吗？” 那肥领班蹙眉：“这又有什么问题？” 那男人彻底怒了：“妈的，二十块钱能买什么化妆品，儿童的皮肤最娇嫩，你就不怕给孩子们用烂脸了啊？” 肥领班嗔目切齿，狠“呸”了一口：“你懂个屁，你可知道我们多省省直播间里卖的产品有多么便宜。这年头可不是贵的化妆品就是好的。化妆品的成本本来就低，这行业非常暴力。用最少的钱，给孩子们完成妆造，这叫节省，这是功德！” 那枣红运动装的男人也满面怒容，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你想买垃圾自己用就算了，你还要用在孩子身上，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我要去举报你。” 肥领班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将这个人拉走。 那枣红运动装的男人起初还狂骂不止，可很快就被堵住了嘴。 肥领班手底下的小工来问：“领班，这人要怎么处理？” “剁了吧，喂给大老板的狗。牛马的肉，我们的旺财祖宗最喜欢吃了。”肥领班轻飘飘一句话，就宣判了那人的死刑。 拉出去的时候，那衣服还是枣红色的。 衣服被人拿回库房的时候，已经沾染了黑红的血色。 这事之后，库房里所有人都被吓着了，无人再敢反驳肥领班。 肥领班接着说：“我们多省省已经是成立多年的可靠平台了，直播间更是给消费者谋福祉的。外面那些所谓的旗舰店授权店还有代购，卖的有多贵你们是知道的。而且代购背过来的东西，还不能保证正品。而多省省直播间内的产品，不仅便宜还非常好用，堪比大牌。孩子们都是可爱的花朵，明天参与儿童节演出的，还有我自己的一双儿女，我能害他们吗？” 第11章 肥领班见大家都听懂了，便轻扯动了一下脸上的横肉，哼笑着说：“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员工，在美妆方面也都非常专业。只要你们干得好，会有很多奖励等着你们。” “今天时间紧任务重，我有几个注意事项要告诉你们，你们干活的时候，都要戴上面具，还要在多省省平台上，取一个带有叠字的三字id，从现在开始，这个id就是你们的名字，任何人都不许给我搞特殊。都听明白的话，就给我动起来，明天早上九点，我来验收成果。” 肥领班离开库房的时候，成舜才拿起手边的绿色马头面具戴上。 戴上面具之后，成舜终于能松动筋骨，缓慢的从凳子上站起来。 之后，成舜在人群中巡视了一眼，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双映着璀璨星河的双眸，正朝着自己这边望了过来。 成舜朝着他走近，那人也果然朝着自己奔来。 虽然看不清脸，只能看得到他脸上的蓝色牛头面具，但是成舜还是闻到了他身上有些熟悉的薄荷清香。 许尧的味道，是不会变的。 让成舜比较惊讶的是，沈云景也很快找了过来。 沈云景头戴一个黄色的马头面具，冲到他们身侧小声问：“是不是成舜和许尧？” 成舜微挑了一下眉，那双温柔美丽的眼睛，却一下子紧抓住沈云景的心。 成舜问他：“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的？” 沈云景笑答：“自然是直觉。” 沈云景当然不会告诉成舜，他之所以一眼就猜到他们两个，是因为方才所有人还处于懵圈状态时，只有成舜和许尧，第一时间走向了彼此。 这种感觉，可真是让人嫉妒。 许尧自然是不待见沈云景的，好端端的双人行，被他横插了一脚。 最后，还是成舜开口：“我们三个人组团吧，本来今晚的任务，就得是团队合作。我们三个人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沈云景笑容灿烂。 许尧顶了顶腮，虽然不爽，却没有反驳成舜的话。 很快，库房内挂在高处的大喇叭发出了刺耳的声音：“警告，警告，请大家速度登陆多省省平台，修改个人id，两分钟后还没有修改完成的人，不配活着。” 所有人都知道，不配活着就意味着死，就意味着要被剁成肉泥，带去喂给大老板家的旺财祖宗。 大家快速掏出手机，登陆多省省，在个人中心页面修改昵称。 沈云景修改昵称为通关关，结果页面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手机预警：“警告，昵称被人占用或不符合规定，请及时修改。” 沈云景再度修改昵称为惊讶讶，手机再度发出预警：“警告，昵称被人占用或不符合规定，请及时修改。” …… 两分钟时间是很快的，当广播发出倒计时声时，沈云景的掌心全是汗。 他急得直跺脚：“完了，老子要死了。” 第9章 用餐刑罚 沈云景越是着急，便越是想不出名字来，最后，还是成舜修改完自己的昵称之后，便直接抢过沈云景的手机，直接替他想了一个简单的名字——云景景。 倒计时进入最后时刻，沈云景的手机显示他改名成功。 好险，离最后时刻仅差一秒。 沈云景深呼了一口气，他满含热泪地看着成舜：“亲爱的，你救了我命啊。” 许尧轻睨了沈云景一眼，面带不屑：“废物。” 沈云景听清楚这两个字之后，立马暴走：“你什么意思啊？你嘲笑我？” 许尧轻挑了一下眉，反问：“难道我不该嘲笑你吗？你在第一个id不通过之后，就该想另外一个类型的id速度切换。整整两分钟时间，你磨磨蹭蹭，要不是成舜，你早就死了。” 沈云景无力反驳，他也意识到，这只是这个副本里最小的一个关卡，他连这种地方都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保不齐以后要拖后腿。 沈云景只好撇了撇嘴说：“我以后注意。” 沈云景又开始好奇上成舜和许尧的id，然而许尧只是白了他一眼，冷声道：“暂时还没必要告诉你。” 毕竟暂时还不能确定，随意告知他人id，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成舜见他们两个剑拔弩张，便出言劝和：“别吵了，既然这一关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得想想今晚的任务了。” 成舜见他们两个情绪都稳定下来之后，才开口：“我们分工合作可以吗？一个人负责去某书上搜集直播间情报，一个人负责盯着直播间，看看那些美妆直播的主播们，什么时候直播。剩下的那个人，根据某书上的线索，把会直播的店铺名称记下来，关注一下，然后我们到点准时蹲住这些直播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三个人要观看不同的直播间。” 许尧斜睨了沈云景一眼，直接发号施令：“你负责盯着直播间，我和成舜负责记录直播间情报。” 沈云景想反驳，却被许尧那凌厉的目光吓得缩了缩脖子。 沈云景有种感觉，许尧一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佬，游戏经验非常丰富的那种。 就单看他随随便便就能掏出价值五万积分的红绳来说，许尧就一定通关了不少s级的副本。 这样的人，轻易不能招惹。 沈云景先忍为上，并没有和许尧硬刚，只能憋屈地点了点头。 之后，成舜负责收集信息，许尧负责记录，他们两个头凑到一起，看起来非常亲密。 沈云景虽然吃味，却还是不敢耽搁，速度打开多省省平台，观看平台直播。 现在时间是下午五点整，多省省平台美妆榜上的直播间只有二十几个。 沈云景挨个都点进去看了，大部分卖的都是护肤品。什么水乳精华，还有洗面奶等等。 沈云景以前是交过男朋友的，对这些美妆品牌，是很了解的。 多省省直播间里的牌子，非常奇怪，根本没听说过。 沈云景随便点了一个直播间进去，还碰到这个主播一边卖货一边哭。 主播手里拿着一瓶龙血膏，额头处还有被撞的伤痕，她泪眼朦胧一边哭一边说：“这些东西，我就要卖怎么了？” 这个时候，旁边冲出来一个大娘，指着她就骂：“你凭什么卖，我就不让你卖。” 说着，这大娘还拿着包要上前打人，却被直播间另外两个年轻小姑娘死死拦住。 此刻，弹幕上不是在刷让主播报警，就是全部都在刷支持主播。 主播一边哭一边说：“我不卖这些东西我要吃什么啊？” 说完，主播面对镜头，抽泣不止：“家人们，我老公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成了植物人，我女儿得了白血病，急需钱救治。现在这批龙血膏，是我老公和我婆婆去一个高端的厂家进货回来的，我不骗大家，拿货价是五十块钱，现在我女儿急需手术，我真的需要钱，我要把仓库里这些库存全部都卖了。现在，我赔钱送给大家，只要十五块钱，现在上架。” 很快，沈云景就看到了龙血膏被安排上架。 那边的婆婆骂骂咧咧的，之后又像是气愤到极致，又要冲过来打人。 镜头黑了几秒，主播再次出现在镜头面前的时候，右边脸也被打红了。 她对着婆婆喊：“你不让我卖，难道要看着我女儿死吗？” 说完，主播吸了吸鼻子，收齐眼泪，再度面对镜头：“来，把刚刚那个十五块钱的下架，现在不要十五，我9.9包邮，放漏给大家，刚才买贵的亲们去退。” 商品被上架之后，直播间就开始出现了吵嚷声，辱骂声，主播一边挨打一边喊着大家快拍。 沈云景都惊呆了，他拉了拉成舜的衣袖，小声说：“你看这个，这主播好惨啊。” 成舜只扫了一眼，就说：“这是演戏。” 沈云景一脸诧异：“演戏？” 成舜点头：“对，演戏。这种主播为了卖货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婆婆都是她请来的演员。另外，龙血膏这个东西曝出过新闻，你一会儿可以查一下。” 沈云景“哦”了一声：“产品我倒是不会买，一瓶就9.9，太贵了，我们一共就二十块钱，这不得一下花出去一半。” 许尧很不愿意看着他们两个搭言，只能顶了顶腮，找沈云景的麻烦：“你不好好看其他美妆直播，就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下一次再遇到危险，还指望成舜救你吗？” 沈云景立刻闭了嘴。 成舜倒是帮他打了圆场：“我们刚刚查过了，有几个主播卖的比较便宜，但是他们大部分都在晚上八点之后直播，现在时间还早。” 许尧见成舜摸了摸肚子，便环视了一圈四周，之后跑到门口的库房管理人员那里问：“我们这里吃饭怎么办？” 门口的管理人员给许尧指了一个方向：“里面是食堂，饿了就去点餐，用餐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分钟。” 许尧表达了感谢之后，便拉着成舜进去吃饭，沈云景紧随其后。 第12章 整个库房昏暗无比，他们开了一扇门，走过一条长长的阴暗小路才到达了食堂。 因这小路只能容纳两人并排通行，所以沈云景只能像小跟班一样，跟在他两后面。 就连沈云景都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 明明大家都是刚认识不久，可他两之间的氛围，却极其契合。 沈云景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吻。 他想，许尧只是运气好了一点。之后，沈云景一定要努力，争取让成舜对他刮目相看。 库房的食堂非常简陋，只有一排窗口，窗口里的饭菜看着就没有胃口。 简单的白菜炖豆腐，感觉一点油星都没放。 旁边的海带汤，只有零星一点点海带。这就算了，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腥味。 剩下的几道小菜，都是腌制菜。那个萝卜条看起来黑乎乎的，一点食欲也无。 那个腌黄瓜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一股臭味，也不知是不是坏了。 唯一看起来还不错的，就是那道西红柿炒鸡蛋，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地点了这个菜。 成舜这人本来就比较挑食，刚吃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他就吐了出来。 这里面好像没放盐，只放了一丢丢糖。西红柿特别酸，鸡蛋也有点腥，吃起来就不像是新鲜鸡蛋。 最无语的是米饭，吃起来像是夹生米。 许尧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之后又去打了其他几样小菜，每一样只有一点点。 可是只尝了一口，许尧就吐了出来。 许尧这边刚吐了一口腌萝卜，很快就有食堂的工作人员拎着一把加长的大饭勺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警告，浪费可耻，再有下一次，会把你关进小黑屋。” 之后，这工作人员，又拿着勺子指向了成舜和沈云景：“打的饭都必须吃完，否则同样会被丢进小黑屋。” 沈云景下意识激灵了一下，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盯着餐盘里的饭，面露难色。 许尧也不敢再去试其他菜，只能返回原位，加速吃餐盘里的米饭和菜。 那个白菜炖豆腐也非常难吃，许尧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 成舜没吃菜，一直在艰难地吞咽着米饭。 要是能慢慢吃，一点点咽下去就算了。偏偏用餐还有限定时间，这时间还包括他们去倒餐盘以及返回库房的时间。 而且走过来的时间，也算在内了。 沈云景一边吞咽一边嘟囔着：“妈的，这是我度过的，最丧心病狂的副本。逼着人吃难吃的东西，简直是酷刑。” 许尧倒是没说话，他三下五除二扒拉完餐盘里的饭菜之后，就直接抢过了成舜的餐盘，囫囵进肚。 许尧速度太快，成舜方才都没来得及反应，那边许尧已经把成舜剩的鸡蛋和硬米饭，都塞进了嘴里。 成舜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碎片，仿佛从前也有这样的事情。他吃剩下来的食物，都被许尧端走吃了。 一旁的沈云景原本正艰难下咽，看到这一幕，也不得不赞叹许尧是个狠人。 为了追人做到这个地步就算了，脑子也反应也快，从小细节着手吸引成舜的注意。 这样一来，沈云景就又落了下风。 许尧见沈云景发呆，便忍不住斥他：“你快点吃，要不然待会儿我们不等你。” 沈云景也想像许尧那样快，速度扒拉进嘴，生咽下去。 可是沈云景却不像许尧吞咽得那么痛快，他感觉有几个生米粒卡在了嗓子眼里，一下子让他呕了一部分出来。 食堂的工作人员很快举着铁勺冲了过来：“警告，警告，浪费食物可耻，再有下一次直接关小黑屋。” 沈云景吓得不敢说话，他强行忍着恶心，将其他的食物咽了下去。 许尧见他吃完，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速度回去，时间不多了。” 沈云景站起身的时候，嘴里还有最后一口，他勉强嚼了两下就硬咽了下去。 可是跑出去的路上太急，就在黑暗的通道里，沈云景一阵反胃，又呕出来一部分…食物…… 通道里都是水泥地，看起来很脏，呕出来的食物，味道也极其难闻。 食堂的工作人员拿着铁勺冲过来的时候，沈云景都有些绝望了。 只听成舜在这个时候喊他：“抓起来，咽下去就不算浪费了。” 沈云景：“……”卧槽？ 第10章 美妆盲盒 最终，沈云景在进小黑屋和捡起地上的呕吐物之间，选择了后者。 这一幕，沈云景不仅觉得恶心，还觉得丢人。 好在，成舜并没有嘲笑他，反而是拽着他速度离开了黑暗通道，回到了库房。 库房内的其他同事们看到他们，还笑了一下：“那食物那么难吃，你们都能吃得下去，真的是神人啊。” 成舜问他：“那你不吃，不会饿吗？” 那人笑了笑：“会饿啊，自己想办法赚钱点外卖吃呗。你们几个啊，努点力就可以了。” 成舜和许尧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账户余额，都是零。 这意味着如果账户没有进账的话，他们就得一直干咽食堂的食物。 怎么说呢，那些东西只能保证你饿不死。因为饿过劲了，什么都得吃。 下午六点，多省省直播间已经有一个美妆主播开播了。 仓库里很多人都去蹲守在她直播间跟前。 只是，这个主播卖的，大多数都是护肤品，面膜、精华、水乳还有洗面奶这些东西，他们都是不需要的。 成舜和许尧已经搜集完了大部分的信息，这会儿也打开手机，和沈云景一起看直播。 成舜蹙眉看着直播间里的东西：“确实很便宜，你看这个洗面奶，一块九毛钱就上架了。” 沈云景也无语：“这是什么牌子啊？我都没有听说过，你看这个精华，卖两块九，我的天哪，这不会烂脸吧？” 不光是他们，一旁的几个女孩子也很诧异，其中一个和成舜一样，戴绿色马面面目的女孩也说：“我觉得这家店不靠谱，这几个牌子你能查到吗？我怎么查不到啊，不会是三无吧？” 她旁边的那个妹妹说：“先别管，先蹲，看到合适了先下单，多省省未发货是可以退的。我们今晚看完全部直播以后，超出的部分，直接退款。” 成舜将伸过去的头缩了回来，他和许尧对视了一眼，决定学习人家的这个经验。 这家主播也不是一直在卖护肤品，弹幕上有不少人在催彩妆，所以博主才拿出了一块高光，看起来还不错，上架价格是2.22。 沈云景正要问成舜是否下单，那边成舜已经用了先采后付，直接下单了。 等到沈云景回过神的时候，两块二毛二的高光已经被抢没了。 之后，又隔了大约十五分钟，主播才上了第二件彩妆，一个单色眼影，很便宜，1.58三个颜色，只不过颜色是随机的。 沈云景怕被抢没了，直接下单。结果他看向成舜手机的时候，发现成舜没买。 沈云景问成舜：“这个不要吗？” 成舜摇了摇头：“我打算再看一看，随机色不一定能匹配到什么。” 许尧是不懂彩妆的，他得感谢在看直播之前，成舜和他搜集了一些信息，把明天要买的东西，一样样全部列了出来。 从妆前乳到口红唇釉，一共列了十二样。 真是很难想象，二十块钱，要买这么多东西。 晚上八点，仓库里一片沸腾，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快，快快快，大家快去看王帅帅，他开播了。” 成舜没想到大家如此追捧这个王帅帅，他去平台搜了一下，果然发现他在直播。 成舜顺手点了关注。 王帅帅直播间，看不到真人，只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排排彩妆。 他似乎在做直播准备。 成舜趁着这个空档，刚好问了刚刚那个特别激动的女孩：“你好，我可以问一下吗？这个王帅帅，大家都很喜欢吗？” 那女孩听到这个声音，就满脸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她盯着成舜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捂住嘴念出了他的名字：“成舜……” 成舜一脸讶异：“你认识我？” 许尧闻声而动，也走过来看着这个女孩。 这女孩也看到了许尧，不过她很快收回眼神，只盯着成舜了。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很激动，随后说：“是啊，我认识你，认识你很久了。” 之后，这女孩捂着脸，似乎是在抽泣。 成舜拍了拍她的肩膀，才说：“我们好像还得看直播，你情绪稳定一下。我……我还有问题要请教你。” 这女孩马上点了点头，对成舜说：“好，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然后她似乎想到什么，便连忙解释：“这个王帅帅卖的东西比较全面，还比较便宜。你刚来的可能不知道，大家都在几乎都在他这里采购彩妆。甚至于，今天的任务，你在王帅帅这里，就完全可以完成了。” 第13章 这时候，直播间里的王帅帅发出了声音：“大家晚上好啊，刚开播，我给大家准备开播福利好不好？就美妆盲盒吧。” 仓库里瞬间响起了欢呼声，就连弹幕上都在说，祝我抢到，祝我好运等等。 成舜刚想问那女孩，那女孩便积极给成舜解答：“他这个美妆盲盒非常合适，基本上是9.9十件东西，比我们自己单买要合适。好多人都会抢，哪怕今晚的预算超了，也会买这个备用。” 成舜问她：“超预算了，你们要自己承担吗？” 女孩点了点头：“对啊，可以留着自己用，也可以留着做客妆，或者做任务。你像仓库里的其他老人，大家手里其实都有备用货，今晚就算是不买东西也能交差。但是大家还是会每晚都关注王帅帅的直播，生怕错过好东西。” 说着，女孩又悄悄跟成舜说：“你放心，明早你缺什么，你跟我说，我给你拿。” 她跟成舜说话的时候，似乎想凑上去，但是又觉得太近，又往后退了退，保持了安全距离。 好像对她来说，成舜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成舜没想到这小丫头对自己如此热情，他正要表达感谢，这女孩又说：“我只给你啊，许尧我可不管。” 成舜又惊了：“你还认识许尧？” 女孩盯着成舜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她小声嘟囔着：“你可能已经忘了，你在现实里，可是大明星的。而我，我是你的粉丝啊，当时你出事，你不知道我们粉丝哭得多伤心。” 说着说着，女孩几乎要落下泪来。 成舜没想到她在现实里认识自己，他没有记忆，他还要多问几句，这女孩就赶紧拽着他的衣袖说：“快快快，王帅帅要上盲盒了。” 王帅帅那边开始给大家讲解盲盒里都有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是底妆产品，什么粉底，气垫等等，当然，底妆和唇釉是必然会塞进去的，眼影盘是随机赠送的，他说会尽量保证大家都有眼影盘。 王帅帅在直播间里讲解完之后，就说：“反正不会让大家亏本的哈，数量有限，只有三十单，三二一，上链接。” 王帅帅直播间那边刚上了链接，成舜也刚点进去，就显示售罄。 前后时间差，根本不超过两秒。 成舜惊讶地看向了许尧和沈云景，他们两个也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倒是成舜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兴奋地拍掌：“我抢到了。” 之后，她看了一眼成舜的，见他没抢到就安慰他：“没关系的，你想要什么，我明天分给你。” 成舜毕竟不是女孩子，他对美妆也没有女孩了解，这会儿，他只好说了一声谢谢，还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 那女孩摇了摇头，小声说：“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成舜还来不及问女孩太多问题，那边王帅帅又开始秒杀孤品。 王帅帅拿出一个又一个框子，快速过品：“这些眉笔我没数，少说也有三十多个吧，秒给一个人，9.9。” “这些唇釉，颜色就是昨天试过的，大约十几个，5.9吧。” “还有这几个粉饼，一共四个，6.9，秒给一个人。” 之后，女孩给成舜科普：“咱们仓库的网速本来就慢，除非有人花钱买了网速快的电话卡，用自己的网络。这些孤品很合适，但是我们这样的网速基本抢不到。” 女孩又说：“不要紧，还有其他好东西。” 很快，王帅帅主播便开始过品。 成舜不得不夸赞一下这个主播，他业务能力很好，过品快，不磨蹭，也不玩饥饿营销，声音也很好听，是多省省直播里的一股清流。 怪不得他受到了仓库里这么多同事的追捧。女孩说，他在某书也非常有名气，流量很大，每晚直播都会吸引一大批人过来看。 之后，王帅帅上品妆前乳，2.99三个，成舜购入，沈云景和许尧不必购入，三个妆前乳他们平分。 防晒，9块9五个，6.99三个，沈云景选择三个的选项。 粉底9.9三个，许尧购入。 散粉，4.99三个，成舜购入。 眉笔，9.9十二根，2.99三根，沈云景选择三个的选项购入。 睫毛膏，8.8十二个。王帅帅说，最低只能上六个的链接，一共4.9，许尧购入。 许尧这边刚下单完睫毛膏，手机系统就提醒：“警告，警告，许尧今日总下单量为20.1元，超出采购范围。新人许尧账户无格外余额，只能低于20元，若不尽快退款，将会被关进小黑屋。” 成舜到现在也不知道，被关进小黑屋是什么下场。 而一直对许尧有莫名敌意的女孩，却还是急忙出口提醒他：“许尧，你赶紧退一单，进了小黑屋的人，会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就在前几天，我亲眼看到一个新人进了小黑屋，之后被人用担架抬了出来。领班可不会管你死活，无需治疗就得继续干活。” 之后，她没看许尧，而是转而盯着成舜告诉他：“那个人当天晚上就坚持不住，直接死在仓库里了。” 第11章 夜半凶铃 最后，还是成舜让许尧，先把那个9.9的粉底退了。 很快，王帅帅上架了一个9.9五盒的粉底液，主播说这个粉底液临期，而且只有十单，大家拼手速。 看弹幕上买家的意思，他们都认为这个粉底液非常好用。 只有十单是非常难抢的。 那绿色马面面具的女孩用了自己的网络，抢到了一单。 因为有五盒，所以她告诉成舜：“我带你们三个人的份了，这单我买了。” 成舜正要表达感谢，那女孩便低下头说：“我不要你谢谢我，你们不是需要队友吗，算我一个吧。” 趁着王帅帅上护肤品的空档，她也找机会跟成舜说：“你知道吗，在现实世界里，我根本没有靠你这么近过。很多时候，都是坐在台下，远远地看着你。你放心，你不要因为我是个女孩，就觉得我会拖累你。我不会的，我也很努力，我也很强。” 她似乎越说越有底气，这种自信，让她看起来神采飞扬。 成舜微微笑了，他语气温柔，如四月春风，温润拂面：“虽然我不记得你说的事，也不记得自己在现实世界里是做什么的。但是我相信你很强，也谢谢你，不嫌弃我们几个大男人，愿意加入我们。” 之后，这女孩又凑近成舜小声说：“我叫原烁，我在这里的id叫唯说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成舜笑着说好。 许尧看着他们两个人低声说悄悄话，虽然有些吃味，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样，原烁今晚的采买任务已经完成，她一共花了19.8，算是为仓库省钱了。 之后，她开始指挥其他人采购。 原烁又帮许尧采买了2元四个的眼线胶笔，买了3.88元两个的腮红膏，又买了3.9元三个的遮瑕膏。 许尧最终采购金额为19.98元，采购完成。 原烁指挥成舜抢了9.8元的修容六件套，其中包括六色修容一个，修容粉一个，修容液四个。这一套可以帮助他们三个人达成明天的任务。 成舜的最终采购金额为20元，采购完成。 原烁指挥沈云景购买了3.88两个的腮红膏，购买了5.9元三十个的瑕疵口红。截止到这里，沈云景的采购金额已到18.35元。 王帅帅直播间里的其他产品已经没有低于1.65的，最终，沈云景又切换直播间，又买了一单1.58元的单色眼影三个，最终采购金额为19.93元，采购完成。 最终，靠着原烁的帮助，他们的采购任务算基本完成了。 原烁帮他们检查了一下，最后说：“你们还缺眼影，这个不要紧，我会把我的库存分给你们，然后你叫云景景对吧？你缺一块高光，明天我也会拿给你。好了，采购任务完成了，你们可以回去睡觉了。” 完成任务的人，都可以离开仓库，回仓库宿舍住。 不过，仓库里的好多人，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了，却还是坚持到晚上十一点，等到王帅帅直播完之后，才离开仓库。 原烁就是其中一个。 成舜看得出来，原烁还是挺喜欢王帅帅这个主播的。 男女员工的宿舍是分开的，成舜他们是新人，由仓库管理人员亲自引他们去宿舍。 刚到仓库门口，成舜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有点像是脚臭味，还夹杂着一些腥臊味，十分恶心。 仓库管理人员推开宿舍大门的时候，也是吓了他们三个一跳。 宿舍黑黢黢的，棚顶只有一盏老旧的摇晃节能灯，那灯忽闪忽闪的，看起来像是要坏了。 这宿舍是一个大通铺，这通铺一共可以容纳十二个人居住。 通铺朝南方的九个位置显然已经有人了，剩下来的靠北的三张床铺，应该就是给他们三个留的。 仓库管理人员离开之前，只盯着他们警告道：“在仓库安排的宿舍内，你们一旦宣布入住，那么睡觉就只能在床铺上睡，一旦发现有人睡在了其他位置，就会被奇怪的东西拖走。所以，你们一定要守规矩，一旦违背，后果自负。” 第14章 这些仓库管理人员，白天看着还是很正常的。 一到晚上，他们说话的时候，脸上扯动着的肉皮，是非常僵硬的。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看着有些阴森。 成舜见许尧和沈云景并没有那个仓库管理人员，他也没有多嘴制造焦虑，而是跟着他们进了房间。 好在，宿舍里的其他人还没回来，宿舍虽然臭味难忍，但是他们却可以开个窗，透透气。 分床铺的时候，许尧让成舜睡在最里面，然后他睡到成舜的一侧。 沈云景听到，立马不高兴了。 “凭什么呀？咱们三个你是老大了？你说你睡哪就睡哪了？那我也要睡在成舜边上。” 成舜懒得听他们两个争论不休，索性道：“别争了，我睡中间，许尧睡里边吧。” 沈云景听到成舜发话了，倒是也不敢反驳。 许尧当然也尊重了沈云景的意见，点了点头说好。 彼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沈云景又困又饿，就吵嚷着要先睡觉。 恰好这时，许尧的外卖来了。 他接过外卖，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沈云景原本都躺下要闭眼了，这会儿听到动静，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我靠，大家都没钱，你是怎么点的外卖？在副本里，还可以消耗主空间的商城积分吗？” 许尧白了他一眼：“当然不可以，这钱是我借的。” “谁能借你钱啊？”沈云景惊讶无比。 许尧一边整理餐盒一边说：“原本我是想找今天跟我们搭话的那个大哥借，但是他嫌弃我们是新人，觉得我们一时半刻儿工资不能到账，不肯借给我。正好这个时候，唯说说主动提出要借我钱。” 沈云景感动不已：“神仙妹子啊，除去她喜欢缠着成舜这事我不喜欢之外，她简直没有缺点。” 许尧没敢点太贵的外卖，他点了三份蛋炒饭，店家还送了他们三份汤。 沈云景接过许尧递过来的餐盒时，也有点感动。他吸了吸鼻子说：“没想到，你还能带我的份。” 许尧不冷不热地回复：“毕竟是队友。” 沈云景又说：“你放心，算我借你的，多少钱你算一下，我之后还给你。” 许尧倒没介意这个，他只把汤递给沈云景，对他说：“先吃吧。” 他们三个是真的饿了，吃饭的时候，都闷头大口吃，谁也没说话。 等到吃完，许尧收拾完餐盒之后，又神奇地给成舜变了个魔术。 许尧给成舜变出了一块小蛋糕。 “是不是没吃饱，给你加餐。”许尧笑着对成舜说。 成舜愣住，他接过蛋糕的时候，正好对上许尧那满含碎月星辰的眉眼。 成舜感觉得到，许尧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始终是温柔无比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蛋糕，也刚刚好是成舜最喜欢的口味，是草莓味的奶油小蛋糕。 成舜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碎片，仿佛在很久之前，也有人亲自动手，给他做过甜点，那个甜点，也刚好就是草莓奶油小蛋糕。 成舜刚接过，许尧就又变戏法一样，给他变出了一个糖葫芦。 虽然这个糖葫芦很小，只有两个山楂。可许尧又一次，精准地猜中了成舜的喜好。 不过许尧没贪功，他直接说：“这个糖葫芦，是唯说说买给你的。她还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吃糖葫芦？” 沈云景不明所以：“咦，她为什么问你啊，你知道？” 许尧轻睨了沈云景一眼，径直回答：“我回答她，是的，成舜私下里是真的喜欢糖葫芦。” 成舜不忍一个人独占这些甜点，他本想和许尧还有沈云景分享，可他们两个谁都不愿意接，就让他自己吃。 中途，沈云景上完厕所的时候，刚好碰到了许尧。 沈云景轻呵了一声：“哥们，其实你挺厉害的。尤其是在追人这方面，一直在玩细节游戏，是想逐步攻破成舜的心吧？” 许尧没搭理沈云景，沈云景便接着说：“不过没关系，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也有我的方式打动他。虽然你是我的情敌，但是你点餐也能想到我，我很感激你。不过，我是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就放弃追求成舜的。” 许尧终于抬头看了沈云景一眼。 除了面对成舜的时候，许尧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是极其冷淡空洞的。 许尧说：“我虽然不会劝你放弃，不过还是想警告你，成舜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所以在我眼里，你根本不够情敌的资格。” 沈云景有点恼，尤其是对上那许尧那副孤傲的冷冰冰的样子，他就更气了。 沈云景拧眉：“你有点瞧不起人了。” 许尧没跟他纠结这个问题，临离开之前，他只警告沈云景：“晚上盖好被子，好好睡觉吧。这些所谓的采购任务，越是看着简单，越不简单。” 其实他们三个都累了，简单洗漱一下，上了个厕所，便都爬到床铺上，老实地躺了下来。 这屋子里起初觉得味道难闻，待久了，也就适应了。 他们三个人刚刚闭上眼睛，棚顶的灯，就忽闪忽闪，连续五下之后，灯灭了。 沈云景在黑暗中开口：“这个破灯，有没有点像鬼片里的场景？” 成舜和许尧都没回答他，很快，就传来了他们两个沉稳的呼吸声。 沈云景见他两睡了，便也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睡眠。 -- 夜半时分，狂风呼啸而至，窗户砰砰作响。 成舜睡着时，有点声音就容易被惊醒。 他起床去关窗户时，又有了一阵尿意。 成舜只好推开门，去了厕所。 站在小便池前，成舜半困半醒，眼皮打架。 而这时，原本大通铺上的其他床位上的人，一个一个爬了起来，然后缓慢挪动，凑到了成舜身后。 彼时，成舜正在畅快，他闭着眼，并未意识到什么。 直到，有个人突然用极轻的气息问他：“你是要在这里睡觉吗？” 这气息冰冷无比，这人说话时，好像没有喘气。 成舜瞬间惊醒，猛一回头，就看到了齐刷刷九个人站在他的身后，死死盯着他。 成舜吓得赶紧提上裤子，他正要越过他们，那些人就追着他问：“你是要在外面睡觉吗？” “你是要在外面睡觉吗？” …… 这个问题，一共九个人，每个人问一遍，格外诡异阴森。 那冰冰凉凉的气息，缠绕在成舜周身，让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第12章 魔音绕耳 好在，许尧这个时候也醒了。 他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发现没有成舜，便一跃跳到了地上。 之后，许尧看到成舜在门外，便一把将他拽到了怀里。 成舜那一刻只觉得，许尧身上独有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许尧抱着他的时候，是那样的自然，仿佛这是做了很多次的事。 那些人的问话还在继续，仿佛魔音绕耳，一直在重复：“你是要在外面睡觉吗？” 成舜这会儿仿佛已经听不到旁人的声音，他本就比许尧矮了四公分，这会儿只是呆愣地抬眸望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许尧却先一步回答他们：“不，他要在床铺上睡。” 那些人突然闭嘴了。 许尧紧紧抱着成舜，拉着他上了床铺。 那群人也不走，就站在他们头顶的位置，盯着他们。 许尧顺势将成舜拉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用被子蒙住了他们两个人的头，隔绝掉外面那九道目光。 可这个好像根本不管用，那群人像敲门一样，不停地轻拍着他们的被子。 许尧将成舜搂得更紧一些，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帮成舜找到了拥抱时相对舒服的姿势。 之后，许尧拍了拍成舜的头，柔声说：“睡吧，别管他们。” 那群人倒是没有掀开他们的被窝，他们都站在地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回到自己的床铺。 因为之后，成舜就在那样安心的怀抱里，直接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沈云景的叫声吵醒了成舜。 沈云景大叫着：“啊啊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背着我睡一起了。” 许尧还有点起床气，他听到沈云景的动静，狠狠瞪了他一眼。 成舜睁开眼之后，先是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想到什么，“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成舜揉了揉眼睛，就盯着另外那几个室友看。 他们人好像不齐了，有的不在宿舍，有的在里间洗漱间里刷牙，还有两个坐在床铺上说话。 那模样，看起来很像是正常人。 成舜回眸，与许尧对视了一眼，而许尧此刻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沈云景见他两无视了自己，便撇了撇嘴。 可是很快，沈云景发现他们两个脸色奇怪，便凑到跟前说：“你们两个可不能再孤立我了，昨晚我睡着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第15章 成舜从许尧被窝里爬了出来，然后一边整理自己的被褥，一边对沈云景说：“先收拾床铺，然后洗漱，等会儿去仓库，有机会独处的时候，再跟你说。” 成舜之后去洗漱的时候，还特意试探了一个室友：“兄弟，昨晚你睡得好吗？” 那人微微笑着，看起来还挺阳光的：“睡得好啊，一觉睡到大天亮。” 许尧也找机会问了一个人，那人回复：“起夜？没有啊，我昨晚根本没去洗手间。你在说什么乱八七糟的，你看到我们九个人一起去洗手间了？洗手间一共就一个坑，两个小便池，我们九个人都挤进去干什么啊，像你和那个小白脸一样，晚上睡一个被窝搞基啊？” 说完，那人还鄙夷地看了许尧一眼，转身走了。 最后，宿舍内就剩他们三个人洗漱了，成舜才把昨晚发生的事跟沈云景说了。 沈云景听到之后就连说了三个卧槽，之后他在原地来回踱步，走了一圈之后，才问成舜：“那他们刚刚在那装什么呢？”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说：“有可能，他们是真的忘了。” 沈云景脸色一白：“那你们昨晚，是不是遇到鬼了？” 沈云景想到这里，就问许尧：“大佬，你经历的副本多，咱们主空间还会给分配灵异副本吗？”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说：“有，是有灵异副本的。但是我猜，昨晚他们九个，应该不是鬼。” 成舜擦完手之后，就抬起头听许尧认真分析。 许尧大约是喜欢极了成舜早上刚起来的可爱样子，他冲着成舜笑了笑才开口：“一般主空间的灵异副本分为纯灵异模式和半人半鬼模式。你们迄今为止，遇到过吗？” 成舜和沈云景都摇了摇头。 许尧接着说：“纯灵异模式就是从你进入副本世界开始，你遇到的，包括你自己，都算是鬼。这种一般存在于a级副本里。而半人半鬼模式的副本世界，难度要高一些，所以只存在于s级副本里。我们进入的是a级副本，昨晚我们在仓库里见到的都是人。由此也可以推论，昨晚那九个人，应该不是鬼。” 这样看起来的话，那九个人到底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们三个去仓库的时候，原烁给他们三个递来了早餐，是热乎的豆浆和牛肉馅的包子。 许尧接过的时候，还把自己的和成舜的比对了一下。 见大家的早餐都是一样的，他还笑着说：“居然也给我准备一样的了。其实我不吃早餐也可以。” 原烁深深看了许尧一眼，随即快速收回目光说：“没关系，你们吃吧，很久以前，我们粉丝做应援的时候，哪怕不喜欢另外的人，也会给他们准备一样的东西。” 许尧温和地笑了：“谢谢。” 沈云景已经饿了，他拿起包子就塞进了嘴里，一边说谢谢，一边说他会记得的，以后都会还给原烁。 成舜慢条斯理地吃着，然后将昨晚的事，也同原烁说了。 成舜问她：“你们女生宿舍，也有这种情况嘛？” 原烁点头：“不过我们那边不是九个人都不正常，就一个不正常。那天我也是，晚上的炸串吃坏肚子了，我就一直跑厕所，跑到第四趟的时候，我昏昏欲睡。就在这个时候，一床的衡碎碎突然站在我跟前。我不知道是我太困了没注意她走过来，还是她突然就出现在我眼前的，总之她也问了我同样的话，我当时就回答她了，我说不啊，有床谁不去床上睡？” “她当时没回我，也没立刻离开，就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拉完……”原烁说到这里的时候，或许是觉得不雅，还停顿看了成舜一眼，见成舜没什么反应，才接着说：“当时给我尴尬坏了，后来我上床就蒙头睡觉了，也没管她。第二天我倒是问她了，她说她也不记得了。我心大，我没察觉出异常，我还以为她梦游。” “衡碎碎是昨天跟你一起说话的那个女孩吗？”成舜问。 原烁点头。 成舜喝了一口豆浆，心想，那衡碎碎白天的时候，看起来的确很正常，和别人有说有笑的。 成舜只好小声叮嘱原烁：“总之你要小心注意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成舜说的话，原烁都是当圣旨听，她立马点了点头。 之后，吃完早餐，原烁和他们一起去签收昨晚采购的彩妆，之后帮他们每个人检查了一下，确定人手一整套彩妆之后，才放下心来。 原烁自己本身就有全套彩妆了，所以这个任务对她来说很简单。 她是摆放完全套彩妆在面前的盒子里之后，才慢悠悠地去拆今天收到的快递。 他们昨晚买的东西，今早五点就会送到仓库，他们这些人需要自行签收。 原烁昨晚买的那五瓶粉底没什么问题，全新包装带塑封，就是日期还差几个月就到了。 这种东西对于仓库里来说都算好东西，因为仓库里放到过期的彩妆比比皆是。 原烁昨晚另外抢到的，是一个9.9的盲盒，她刚打开的时候就很惊喜，还给成舜分享，说盲盒里有两瓶粉底，三个气垫，一个某宝莲双层粉饼，一个眼影盘，一个眉粉，两个变色唇膏。 这些东西除了没塑封，有使用痕迹之外，看起来真的超级值。 原烁很高兴，她将这些东西收纳进自己的收纳柜。 成舜见她忙活，也去帮忙。 原烁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类收纳，她每放一件东西，成舜就帮她递一件。 只是成舜拿到那个气垫的时候，就摸了一手的灰。 之后，成舜出于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就看到里面的气垫粉扑非常脏，不仅有用过的痕迹，粉扑背面还有一些黑乎乎的点点，也看不清是什么。 成舜忍不住问：“这个还能用吗？” 原烁也觉得这个东西非常脏，她说：“快丢掉，别脏了你的手。” 成舜丢掉之后，就劝原烁：“时间还早，你也检查一下其他东西，别直接丢柜子里，再污染了其他化妆品。” 原烁检查了之后其他两个气垫，都挺脏的。那个某宝莲的双层粉饼，最上面一层也有一些黑点点。 原烁最后也没舍得丢这个粉饼，只把那几个气垫清理了。 其实那个眉粉，也有点脏。 这样一来，成舜觉得这个9.9盲盒，其实是不合适的。 他只好问原烁：“不能去问一下客服吗？有这么多不能用的，不应该给你补偿吗？” 原烁摇头：“王帅帅家的东西非常便宜，是没有售后的。除非是缺货少货这种，否则不要去麻烦客服。咱们仓库里好多同事，包括领班都是王帅帅的粉丝，这种情况，都不会去售后的。” 成舜莫名觉得好奇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成舜觉得，便宜归便宜，但是这盲盒里的东西，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这种东西，就不该拿出来卖。 不过，王帅帅家的彩妆确实全面，他昨晚在直播间里，也确实说过，这些东西如果有些瑕疵是不售后的，介意的就不要拍。 -- 上午九点，大腹便便的领班慢悠悠地晃进了仓库里。 仓库管理人员检查了他们每个人的东西，成舜许尧沈云景，这一次顺利过关。 之后，领班发布白日任务，让他们带着这些彩妆，去给小朋友们化妆。 成舜四人组是一起出去的。 上午十点，给小朋友们化妆的工作已完成。 成舜拎着化妆箱在一旁候场的时候，小声问原烁：“领班的一儿一女也在这里面吗？” 原烁撇了撇嘴：“你听他瞎说，他的女儿用的都是大牌化妆品，而且来之前就化好妆了，这些化妆品他怎么可能会用在自己女儿的脸上啊？” 成舜蹙了蹙眉。 紧接着，领班拄着一个柺棍，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下面公布今日任务，中午十二点会有大巴来接你们去其他仓库搬运货物，晚上六点回程，晚上八点看王帅帅直播，今日，你们必须得想办法拿到王帅帅的vx，加入他的粉丝群，今夜十二点之前，没进王帅帅粉丝群的废物，将会被拉出去喂狗。” 第13章 成舜的腰 领班走之后，原烁并没有被这段威胁吓到，而是惊奇地说：“哎呦，王帅帅居然还建粉丝群了，那不是可以近距离跟他聊天了？” 成舜问原烁：“这个任务难吗？” 原烁想了想，回答：“不难吧，大不了弹幕一直刷屏问，就算是弹幕问不出来，我去问衡碎碎，她会告诉我的。我跟你们说，衡碎碎这个人，在各大直播间都很有名气。” 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他们有的人先回仓库吃食堂了。 而原烁却拉着成舜，说要给他们点外卖。 此时，成舜他们的账户，也显示到账四十元。 许尧昨天刚好跟原烁借了四十，这会儿都还给了她。 成舜给原烁转了今天早上早餐的钱15，原烁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成舜却坚持让她收下，并说他们是队友，以后需要原烁的地方还有很多。 第16章 沈云景把账户的四十元直接转给了成舜，说他的钱想让成舜保管。 沈云景生怕成舜不同意，最后笑嘻嘻地说：“我们三个人的钱，都放在一个人那吧。” 沈云景转而看向了许尧，挑眉问：“这样没问题吧？” 对他们来说，账户余额只能解决温饱。 成舜中午点了四份肉夹馍，带了原烁的份，一共32，目前账户余额为33。 原烁倒是很高兴，她吃午餐的时候，就坐在成舜的右手边，许尧坐在成舜的左手边。 沈云景不想坐得离成舜太远，只好坐在了成舜的对面。 中午的时间短暂，他们急匆匆解决完午餐，就上了大巴车。 他们四个人坐在大巴车最后一排，原烁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小声说：“你一定没吃饱，连我都没吃饱，但是时间不够点第二份外卖的。等我们晚上干完活回来，我多点餐，就坐在仓库里吃。” 本来成舜觉得，没吃饱倒不算特别大的事，吃个三分饱，饿不死就行。 但是到达目的地，开始搬运货物之后，成舜就发现没吃饱是很大的问题。 因为干的全是重活，体力消耗得很快。 男女分开来干活，原烁被管理人员带着去理货了，而成舜和许尧他们，则是要一个一个扛着近百斤重的箱子，整齐地堆放在里面的仓库里。 仓库的货物特别多，而且不停有管理人员催促他们，他们已经连续三个小时，都没有休息了。 甚至于，连口水都不给喝。 这期间，沈云景差点要撂挑子不干了。 可先他一步撂挑子的，是仓库里的其他人，然后沈云景就看见，那个人直接被几个管理人员拖走了。 虽然没听清惩罚措施是什么，不过大概率是要被关小黑屋。 沈云景一下子闭了嘴，他看到成舜还在安安稳稳干活，就更不想落于人后。 其实成舜的体力，也就快到达极限了，现下不过就是强忍着。 好在，搬运货物到第四个小时，管理人员终于让他们停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的任务是，去帮女生们把货物分类。 成舜进里面仓库的时候，刚好看到原烁也在里面。 原烁看到成舜只能用眼神打个招呼，便快速开始干活。 此刻，原烁正在把拆开箱子里的化妆品，整齐摆放在架子上。 而接下来，成舜的任务，也是帮忙开箱，然后将这些化妆品递给她们。 成舜只穿了一件白t，他弯腰干活时，时不时可以露出后腰上狭窄的薄肌。 成舜的腰细，却不过分瘦弱，他每弯一次腰，线条都非常美好，美好到让人想冲上去，紧紧按住他的腰，狠狠吻住。 当然，他们仓库里的牛马们是没有这个力气欣赏这个的。 有力气的那道眼光，此刻正死死盯着成舜。 之后，这个人从躺椅上起来，慢慢走到了成舜身后。 站在他的角度，还可以看到成舜那细腻白皙的后颈。 他深闭上眼，之后，他实在是受不住，竟伸出手，欲抓住成舜的腰…… 第14章 退货者死 在咸猪手即将碰到成舜的那一秒，许尧快速闪身上前，反掰住那男人的手。 许尧力气是大，但是没想到这厮是个脆皮。 就那么掰了一下，他就捂住胳膊，疼得直咧咧嘴。 许尧下意识将成舜护在身后，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成舜。 那边沈云景才刚反应过来，刚才那男人就一边疼得直叫唤一边喊人：“来人，把这个伤害我的贱人丢进小黑屋。” 他这话一出，仓库里的管理人员迅速聚拢过来，就要去拽许尧…… 成舜死死抓紧了许尧的手，直至与他十指相扣：“你凭什么抓人？这里有哪条规矩，允许你抓人？” 那男人大约是缓过来了，他动了动手臂，看向成舜的眼神，也十分令人不适。 他挑着眉，那下流样子直让人反胃：“在这里，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我说抓人就抓人。怎么？他是你男朋友？等把他关进小黑屋了，我再好好伺候你。” 沈云景这会儿也冲了过来：“我草拟吗，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这男人看到沈云景也护在成舜跟前，不由得连连点了几下头：“好呀，长得漂亮就是有这么多男人护着啊。没关系，我要把你们都关进小黑屋，往死里打……” 就在这时，从里间走出来一个男人，这男人长相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丑。 他看起来很矮，一米六左右，身材也娇小。他穿了一条黑色短裤，一条宽大的t恤，还有过膝的白色长筒袜。他左手手臂上的玫瑰花纹身，倒是也很吸睛。 他抱着手臂，那两步道走得是相当的妩媚。 只见这白色长筒袜快速走到那咸猪手跟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撒着娇：“哎呀老攻，你这是怎么了嘛。” 这声音太嗲了，在场看热闹的人，好多已经生理不适了。 那咸猪手见到白色长筒袜，便赶紧将人搂在怀里，讨好地说：“没什么，我督促他们干活呢。” 白色长筒袜也不疑有他，只是笑着说：“你别累着，先进去吧。” 咸猪手倒是不敢有二话，而那些原本要抓许尧进小黑屋的管理人员，也迅速四散开来。 白色长筒袜临走之前，倒是轻轻瞟了成舜一眼。他甚至都没认真看，一副并不把成舜放在眼里的样子。 之后，他们接着干活。 熬到下午六点的时候，大家已经筋疲力尽。 大巴车来把他们送回原本仓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了，距离王帅帅直播还有十分钟。 王帅帅直播，是一定要看的，不仅要看，还得成功加上王帅帅的vx。 他们一行人回去的路上，眼睛里都没了光。 去的时候，沈云景许尧和原烁都喜欢没事就盯着成舜看。原烁是那种满眼欢喜，满怀开心地看。 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无精打采，就连成舜都腰酸背疼，往后靠一下都不舒服。 原烁有经验，等到他们回到仓库的时候，就点了一份烤鱼，配了八碗米饭。 原烁带着他们几个去食堂吃，自带来的食物，是不存在浪费一说的。何况，好吃的东西，也不会浪费。 他们四个围在食堂的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王帅帅的直播。 胖领班没公布采购任务的话，他们每日的采购标准是15块钱。 开播时9.9元的美妆盲盒，除了原烁谁都抢不到，原烁其实中途也犹豫了一下，但是成舜对着她摇了摇头，小声说：“别买，都是垃圾。” 原烁倒是听话，点了点头。 之后的孤品，一筐三十几只眉笔，一共9.9元。这个倒是非常合算，但是原烁也抢不到。 在这期间，王帅帅上架了一个气垫，这个气垫是一个国外的牌子，其他平台单个要卖到158元的。 王帅帅拿出这个气垫解释说：“这个气垫都是有塑封有包装的，唯一的缺点是在两广地区泡过水，镜子有发霉的情况，但是大家相信，正装和替换装都没事，今天咱们便宜卖，6.9一个，11.9两个。” 原烁赶紧说：“这个得抢，这个得抢，这个是好东西。” 成舜蹙眉：“可是，镜子发霉会不会有其他问题？万一霉菌污染到化妆品，是很严重的事。” 原烁却说：“没关系的，你看大家都在抢，刚刚上架了60单，迅速就没了。” 最后，原烁买了两单，沈云景买了两单，许尧和成舜比较谨慎，没下单。 直播进行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因为弹幕上要加群的人实在太多，王帅帅终于开口：“哎呦，多省省平台不能说这个事，会给我封号的，哪个好心人在弹幕上发一下我的绿泡泡号，大家买过的，拿着订单号加我，我拉你们进去，这样可以吗？” 王帅帅说话的时候，有点撒娇的意味，听起来媚而不俗，很吸引人。 原烁就不止一次夸过他声音好听，今天晚上，她更是激动地直拍手：“成舜成舜，你觉得好不好听？” 成舜点头：“是挺好听的，温润入耳，很舒服。” 许尧深深看了成舜一眼，顶了顶腮，又深呼了一口气。 这是他吃醋的表现，就连沈云景都发觉了。 沈云景也挑了挑眉，看了成舜一眼，没说话。 成舜并未发觉这两人的小情绪，只是拧眉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觉得，王帅帅的声音，很熟悉？” 沈云景漫不经心地：“没啊，看了两天直播了，觉得熟悉也正常。” 之后，沈云景又轻咳了一声，同成舜一本正经地开口：“其实我觉得这种声音不好听，还得是我这种低音炮迷人。” 要论低沉的音色，那成舜还是觉得许尧的更好听。 但他不会当着沈云景的面说这种话作对比，何况现在，成舜的注意力，都在王帅帅的声音上。 第17章 之后，原烁的尖叫声打断了成舜的思绪：“快快快，放绿泡泡号了，我们加一下。” 这是今晚必须做的任务，所以大家都很认真。他们都加了王帅帅的好友，等待王帅帅通过。 之后，王帅帅快下播前，他的直播间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成舜他们几个，包括原烁都不知道这个人。但是弹幕上已经沸腾起来：“王八八，你好久没直播了，我们好想你啊。” 弹幕上说的王八八，和王帅帅很亲密，他们两个还有说有笑的，手臂都贴在了一起。 成舜发弹幕问：“他们两个是一家的吗？” 弹幕有人回复：“是一家的，人家是亲兄弟。” 之后，弹幕上很快有他们的老粉发：“大家去搜索一下王八八的直播间，一会儿帅帅下播了，八八就播了。” 成舜四人这会儿也没急着离开，毕竟在仓库里做事，采购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既然是亲兄弟，看看王八八的直播也无不可。 王帅帅下播之后，很快就通过了他们几个人的好友申请，审查完他们的订单号之后，就拉他们进了王帅帅的粉丝大群。 群里非常热闹，大家都在讨论王八八直播间的事。 王八八是和王帅帅在一个仓库直播的，直播间卖的产品，也都大同小异。甚至于就连价格，都是基本一致的。 偶尔，王八八上的品，会比王帅帅便宜一点，一般是块八毛的，粉丝们都觉得他上错了，迅速抢没。 就连成舜都对比了一下今天在王帅帅那下的单，今天新上的一款腮红，紫色和浅橘色两个色号，王帅帅卖4.7两个。而王八八，格外加了两个其他牌子的腮红，四块腮红一起，卖3.99。 王八八的直播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到凌晨一点半。他业务能力不如王帅帅，上品也墨迹，还喜欢闲聊。不过他们四个人生怕错过一些便宜的品，硬是把两场直播熬完了，才回的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已经筋疲力尽，洗漱完，去了趟厕所，都躺回床铺上昏昏欲睡。 成舜临睡前，才突然想到王帅帅的声音像谁，像今天白天那个穿白色长筒袜的男人。 成舜正要同许尧和沈云景讲这个事，却发觉他们两个睡得很沉了。 成舜只好躺回原位，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安睡，谁也没起夜，也没遇到第一天晚上那种诡异事件。 次日早上七点，他们准时去仓库干活。 今日白天的任务，还是搬运任务和打包任务。 昨晚睡得本来就晚，白天起得还早，做的体力活还多，就这么几日的磋磨下来，他们几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 如此一来，晚上熬到看王帅帅和王八八直播，成了这一天最轻松、最解压的事。 原烁的积蓄也快花得差不多了，他们四个人晚上吃的是酸辣粉就大饼，酸辣粉里的汤，都被他们喝个干净。 只是，今天王帅帅直播间里，却有人在闹事，说什么气垫是假货还发霉严重，里面的粉扑像纸一样，遇水就化了。 王帅帅倒是脾气很好，温声说：“没关系的，虽然我们一直说没有售后，但是如果问题太严重，大家就退货退款，退回来的运费，由我承担，宁愿我赔钱，我也不会让大家亏了。” 王帅帅说着说着，声音里还带了哭腔。 弹幕上一下子就消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夸王帅帅，说他声音好听，脾气好，心还善。 弹幕上有几个id，成舜已经很熟悉了，在群里也看见过他们，那个叫慕召召的，更是带头说：“我收到的挺好，我不麻烦帅帅，我觉得很好用，大家也尽量不要让帅帅赔钱好不好？本来帅帅直播就是做慈善，根本不赚钱。” 接下来，弹幕上一水的都在跟：“我也不退。” 原烁和沈云景白天到货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检查那个气垫，这会儿，他两拿着那发霉气垫也在纠结，到底退不退。 成舜问原烁：“退货有时限吗？” 原烁摇头：“没有，多省省售后有保障，什么时候都可以退。” 成舜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对他们说：“先等等，先别退，看看情况。” 凌晨一点，王八八下播。 凌晨一点十分，成舜等人走出了仓库大门。 随后，仓库里出现了嚎叫声。 成舜迅速跑回去看，他发现，管理人员冲进去带走了十几个人，其中甚至还包括衡碎碎。 衡碎碎跪地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一定改正。” 管理人员厉声喝道：“不行，领班说了，凡是给王帅帅找麻烦的，让他赔钱的，今晚全部关进小黑屋。” 第15章 差评者死 渐渐的，他们四个藏在角落里的人，再没听到衡碎碎的求饶声，也不知道他们把衡碎碎如何了。 原烁吓得脸色惨白，半响后才道：“还好听了成舜的，没有着急退货，要不然进小黑屋的，就是我了。” 他们三个大男人送原烁回女生宿舍的路上，成舜问她：“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原烁扒拉着手指：“大概有39天了，一个多月吧。” 这话一出，许尧都惊诧地挑了一下眉。 成舜接着问：“那这些天里，你是如何做到，避开小黑屋的？” 原烁说：“听话就行。领班说什么我做什么，不敢违背，这样就可以避开小黑屋。但是今晚的事确实吓人，我也没想到王帅帅都答应可以退货了，领班还会抓退货的人。看来以后，买东西要格外注意，我们的领班，可是王帅帅的头号粉丝，不允许任何人说王帅帅不好。” 成舜沉思了片刻，才对原烁说：“好，不要紧，你先回去吧，也不要害怕，一切有我。” 原烁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原烁觉得，没人能懂偶像对她说“一切有我”的含金量。 她激动到想当场落泪，却还是忍住，对着成舜重重点了点头。 成舜目送原烁回宿舍之后，才对许尧和沈云景说：“你们注意到一个问题了吗？” 沈云景还没反应过来，许尧便接了话：“注意到了，在这个副本里，听话的确可以一直苟着，但是一直听话一直苟着，我们就一直没办法离开副本。万一弄不好，我们会永远困在这个副本里，做免费的劳动力，永远不能堪破真相。” 一般的b级副本，剧情进展到一定程度，不需要玩家做什么，就会触发离开副本的开关。 但是a级及a级以上的副本，很可能需要玩家自己找这个开关。 目前他们在这个副本世界里，已经停留超过三天了。他们完全一头雾水，没找到这个副本的关键冲突。 沈云景这会儿已经听明白了，他问成舜：“你说这个王帅帅和领班，会不会是副本中的boss？就像今天这个气垫，他表面上为大家好，说可以退货。可是在直播间里，他看到弹幕就已经非常不高兴了，他私心是不想让大家退货的，而领班只是传达了他的想法。” 成舜还没想通一些点，只得点头说：“有可能，领班和王帅帅确实都值得注意，但是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副本的冲突点，还没出现。” 这个气垫的问题还是影响了王帅帅的口碑，包括粉丝群里，也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个，某书上甚至还有王帅帅的避雷贴。 不过，王帅帅粉丝群里的粉丝们，大多还是在心疼王帅帅。 他们普遍认为，王帅帅这一次是被厂家欺骗了，不小心拿到了一批不太好的货。大家还是相信王帅帅的选品的，更何况，他卖的比多省省平台其他主播还要便宜。 临睡前，成舜只翻阅着群聊信息，并未参与这一次气垫的讨论。 翌日，领班发布了新的任务，他们白天要搬运明天要用的设备，晚上有四十块钱的采购金，因为他们之后，要去景区给游客做妆造。 四十块钱在王帅帅的直播间，可以买很多东西。 中午他们吃饭的时候，沈云景见王帅帅粉丝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也试探性地跟着他们一起聊天。 群里聊什么的都有，有彩妆相关，化妆相关，王帅帅直播间的产品相关，当然，还有家长里短。 除了沈云景，原烁也喜欢水群。 成舜觉得，群聊天也是有必要的，毕竟他对彩妆没那些女生懂，偶尔问一下，跟着参与讨论一下，也没什么。 何况，十几分钟的时间，群消息就999+，个人的消息很容易就被刷上去。 而且群里的粉丝，还有后半夜聊天的，有几个眼熟的id，譬如黑蛋蛋和装比比，几乎是天天住在群里。 尤其是id为装比比的这个人，感觉她除了睡觉时间，都会在群里聊天。 可是很快，id为黑蛋蛋的群友给大家推了一个牌子，大力夸赞这个牌子十分好用。 成舜昨天刚好买了这个牌子的眼线、眉笔和眼影，就回了一句：“这个不太好用，眼线会晕，眉笔会断，眼影不显色还结块。” 第18章 成舜也没想到，他随口的一句话，引发了黑蛋蛋的怒火，他直接艾特成舜：“你懂个屁，你个化妆小白！” 原烁一向护着成舜，这会儿看到黑蛋蛋语气不善，直接艾特她：“你嘴巴放干净点，你喜欢把垃圾产品当个宝，就自己用。别人说不好用还不行了？怎么，这个牌子是你家开的？” 原烁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上功夫倒是厉害，她和黑蛋蛋在群里互怼了几个回合之后，黑蛋蛋落了下风。 最后，就来到了互杠的终极阶段，黑蛋蛋开始骂人了。 黑蛋蛋艾特原烁和成舜：“沙币，你妈没了。” 原烁气急，还要再骂，这个时候群里的管理员黑贝贝出来维护：“不要吵架，不要骂人。” 群里其他人也帮腔：“是啊，说脏话就没必要了吧。” 原烁想骂回去，却被成舜拦住：“算了，没必要跟她争口舌之快。” 群里的其他群友看到管理员出现，也都转移了视线，开始疯狂捧着这位id为黑贝贝的人。 他们管他叫姐夫。 沈云景在群内发问：“什么意思？黑贝贝是帅帅的老攻？” 黑蛋蛋此刻还不知道这位云景景和原烁（唯说说）是一伙的，所以艾特他说：“是的，他就是我们帅帅的帅老公。” 成舜他们也没时间一直水群，这会儿都放下手机，准备干活了。 他们这几天账户多了不少钱，起初成舜还想着节省，晚上成舜倒是想开了，他亲自给大家点了烧烤和冰啤酒，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也刚刚好，这时是晚上八点，王帅帅开始直播。 沈云景也抢不到孤品和盲盒，压根没动手指，一直在吃喝。 而在王帅帅的直播间里，那位姐夫黑贝贝今天也来了。 王帅帅这边直播，黑贝贝那边就帮忙给王帅帅递东西，当助播。 王帅帅的弟弟王八八也在，他趁着王帅帅数货的空档，突然跟大家闲聊了一句：“帅帅和黑贝贝感情特别好，大家放心。” 弹幕上有人问王八八要不要建个粉丝群，王八八起初还说不想弄那种东西，可是很快，他也让人放了自己的vx号，让大家去加他。 沈云景放下手中的冰啤酒，问成舜：“加不加？” 成舜点头：“当然得加。” 他们四个人已经算是王帅帅直播间的老粉了，包括他们整个仓库的同事，都是王帅帅和王八八的老粉。 所以，加群是很快的。 不过，进群的，也大多都是熟悉的id。 黑蛋蛋进群的时候，原烁给成舜看了一眼。 成舜拧了拧眉，随即说：“不用管他，以后他说什么，我们无视就好。” 成舜许尧他们现在在直播间买东西已经得心应手，看完了王帅帅的直播之后，他们又去蹲了王八八的直播间。 王八八直播的过程中，成舜无意间听到直播间内王帅帅跟黑贝贝撒娇的声音。 成舜耳力好，记忆力好，起初只是怀疑，现下他是确定了。 所以，晚上回去的路上，成舜将这事说给他们三人听。 王帅帅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那天的白色长筒袜，而黑贝贝就是那天的咸猪手。 王八八说他们感情很好，成舜却不以为然。 原烁也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还记得，下午群里有个id是音域域的男人吧？他好像也是网红，经常在群里晒自拍和变装视频，当时黑贝贝还调戏他了。” 许尧一向不多话，这会儿倒是难得来了火气：“狗男人，再让我逮住一次，我一定揍他。” 不过，那之后几天，他们都没机会逮住黑贝贝。 他们要在景区摆摊，他们不仅需要给游客做妆造，自己也要打扮得非常张扬，所以化妆品消耗得非常快。 他们白天早上七点出发，晚上七点四十之后才能回到仓库。之后，还要在仓库里看王帅帅和王八八直播，还要时刻关注群内消息。 就算是铁人，这么耗下去，也没什么精神。 以至于，晚上群内有个人，嚷嚷着自己过敏了，他们都没注意到。 毕竟太累了，回去倒头就睡，群里消息一天上万条，根本没时间一条条细细阅读。 直到第二天早上，成舜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过敏了。 他下巴和三角区都有一大片不正常的红。 成舜其实是个挺在意外在形象的人，哪怕在副本世界里，也要自己收拾得很干净。 过敏这件事，让他十分有些烦躁。 不止是成舜，沈云景鼻子也肿得老高。 倒是许尧和原烁，看起来没什么事。 可是，他们白天用的化妆品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样产品导致了过敏。 沈云景倒是有方向，他说他昨天用的遮瑕肯定有问题，那个遮瑕味道就不对，涂上去就有点痒。 但是要在景区揽客，他没时间关注这些，就随便按了几下鼻子。 成舜过敏的面积有点大，他也觉得痒，但是他不敢挠，也不敢碰。 脸上的皮肤非常敏感，这里又没钱治疗。 成舜用排除法排除了一下他用过的化妆品，最有可能导致他过敏的，就是昨天新用的粉底和散粉。 而这会儿，沈云景已经沉不住气，在群里吐槽了：“这个遮瑕我用完鼻子就肿了。” 很快，群里开始有附和沈云景的：“这个遮瑕有一股变质了的味道，我之前用完也过敏了，还是不要用了。” 成舜也在其后发了自己脸上过敏的照片，起初，群里还是有几个陌生id安慰他的。 可是很快，群里的风向就变了。 先是有活跃的id疯狂安利王帅帅直播间的产品，眉笔好用，睫毛膏也是一绝等等。 之后，就开始有人艾特成舜和沈云景：“每个人肤质都不一样，可能你们两个就是抵抗力差或者是超级敏感肌呗，这些产品都非常便宜，都是没有售后的。” 群里王帅帅的铁杆粉慕召召也开了口：“以后大家用着不适合的产品，就不要再拍了哦。帅帅直播的时候，都告诉你们了，慎拍，拍了没售后。产品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私聊帅帅，不要在群里说。” 之后，群里安静了一小会儿，就接着有人安利王帅帅直播间的其他产品。 比如一块九一瓶的洗发水，超越了市面上所有的洗发水，洗完非常蓬松控油。 比如一块九毛九的防晒，成膜速度非常快，便宜好用。 比如那个没有包装，王帅帅说出厂就是裸瓶的定妆喷雾，非常好用，上脸不仅可以保湿，还可以减弱粉感。 这个定妆喷雾，群里的活跃id都说是国外的大牌货，外网卖298一瓶的，王帅帅卖到6.99十瓶。 再比如平均九毛钱一管的唇釉，就是市面上最热门的裸粉色，颜色好看，质地也比大牌好。 还有那个疑似导致成舜过敏的粉底液，非常细腻自然，持妆力也好，是群友们用过最好的粉底液。 他们群里吹得越好，晚上王帅帅直播的时候，这些被吹上天的产品，就越难抢，几乎是一秒就能被买走八十多单。 当天晚上九点，王帅帅再一次上了那个导致沈云景过敏的遮瑕。 那个遮瑕成舜虽然没用，但是他闻过那个遮瑕的味道，难闻到呛鼻子，的确像是变质很久了的味道。 王帅帅这个遮瑕上品的价格是2.99三管。 成舜沉思了稍许，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试探，他点开弹幕，输入文字：“这个遮瑕好像变质了，大家不要买，会过敏。” 这段文字刚发出去，王帅帅就看到了成舜的话。 他在直播间里念出来之后，还非常大度地说：“不要紧，这位id叫忆回回（成舜）的宝，你要是用着过敏就不要拍。” 王帅帅继续过品，而仓库里的管理人员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出来围住成舜：“来人，把他拖走，关进小黑屋。” 第16章 水刑刑罚 许尧和沈云景都要上前去拦，可是他们人太多了，还有人直接拿电棍把沈云景放倒了。 之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成舜就被他们带走了，形同鬼魅，再不见任何痕迹。 成舜的手机还留在桌子上，此刻，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王帅帅的直播。 王帅帅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他喜欢跟观众撒娇，说起话来甜而不腻。 他偶尔还会念着弹幕跟屏幕上的粉丝调笑，刚刚那些被他称为黑粉的一些发言，他说自己并不在意。 而这边，成舜这个所谓的黑粉，已经被拖走了，生死未卜。 成舜被他们丢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暗牢，是从上往下丢进去的，这里面仿佛是一个深坑。 暗牢里面很潮湿，成舜还能听到墙上偶尔会滴答下来几滴水。 成舜在等，等着那群人过来打他，可是成舜等了快半小时也没等到。 第19章 这期间，成舜摸索着查看了一下这里面的情况，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铁柜子，外面上了一把大锁，成舜打不开。 很快，成舜听到了一个工作人员的广播声：“警告，警告，受刑人成舜因犯一等错，激怒了boss，处罚结果是水刑。” 很快，暗牢内突然开闸，往里面灌水。 成舜没带手机，没有手表，只能估算。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水位已经没过他的脚踝了。 成舜闭上眼，正想着，等水位没过膝盖的时候，他就大喊着要和王帅帅认错，试试看这种方法有没有效果。 可是很快，成舜就听到噗通一声，又有人被丢进了这个水牢。 成舜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黑暗，只能模糊看到一个人影。 但这人身上的薄荷香气，存在感却很强。 成舜试探性问道：“许尧？是许尧吗？” 许尧刚跌在地上，就赶紧爬了起来。他顺着动静，一路摸到了成舜的方向…… 之后，许尧攥着成舜的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上其他部位，忙问：“他们有没有打你？”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他们没打我，你怎么进来的？” 许尧刚才见到成舜被抓走了，整个人都慌了神，他没办法找到小黑屋所在，就只能自己深入险境。 他也去弹幕上发了和成舜一样的话，甚至比成舜那几句更激进了一点。 之后，他把自己的手机给了沈云景，把成舜的手机丢给了原烁，他叮嘱他们：“我进小黑屋之后，你们两个必须听话，必须稳住，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万分注意，任何可疑的细节，都不要放过。等我们回来。” 原烁当时都急哭了，从前她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她一直认为许尧是成舜的死对头，她作为成舜的唯粉，经常和许尧的粉丝撕x。 所以哪怕在副本游戏里，原烁对许尧也是有敌意的。 可是这一阶段的相处下来，原烁已经在慢慢改变自己对许尧的看法，她突然哭着问：“许尧，你们还会回来吗？” 许尧坚定地说：“你放心，一定会，我一定会把成舜安全带回来。” -- 而此刻，成舜听到许尧讲述完之后，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小黑屋很可怕，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受点罪没什么，我有自己的计划，你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成舜并没有注意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许尧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许尧红着眼，强忍着情绪：“我是担心你，我怎么可能放任你一个人过来冒险？” 成舜没有记忆，也不知道他之前在现实里和许尧是如何相处的。 方才，他的确有责怪的意思，他觉得许尧太冲动了。 这会儿，他听许尧的声音有点脆弱，便也放软了语气，对他说：“好好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也怪我，我发弹幕之前，我应该跟你提前商量一下。要不然你也不会……” “你是应该提前跟我商量，但是无论你商不商量，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来冒险。” 许尧说完，也许是意识到成舜的反应很平淡，他整个眼眶都红了，他紧握着拳头，嗓音越发沙哑：“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以前你也没有这么抗拒我，你很依赖我。我真的好害怕，我害怕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失去你。”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虽然他不记得了，但是他感觉得到，此刻的许尧，整个人都快碎了。 成舜说：“我会慢慢找回记忆的，我想，我会记起一切的。” 成舜刚想对他说，现在，还是想办法应对眼前的状况吧。 许尧却突然冲过来想抱住成舜。 成舜下意识躲了一下。 其实成舜不是故意的，他急速思考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打扰。 方才那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无意间伤了许尧的心。 许尧虽然什么都没说，整个人看起来却更加颓丧了。 就在这时，广播再度响起：“警告，警告，捕捉到两位受刑者并未有悔改意识，加大水流速度。” 闸口放出来的水越来越急，没多会儿就没过了成舜的膝盖。 这还不止，水下水压巨大，水里像是有刀子一样的东西，狠狠刮着他的小腿肉。 成舜感觉到有热流顺着小腿肚往下淌，应该是流血了。 小黑屋，果然没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王帅帅的直播间，只能夸不能贬，哪怕说的是实话，也要遭受如此残酷的刑罚。 而从小黑屋出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受伤严重，再也不敢说王帅帅产品的任何坏话。 久而久之，王帅帅的直播间里，就再也不会有不同的声音。 那方的许尧意识到这水流会伤人之后，就直接快步走上前，也不顾成舜是否愿意，就将他整个人正面抱了起来，抵在后面的铁柜上。 许尧这会儿语气倒是很强势：“双腿从水里拿出来，盘住我的腰。” 许尧说着，还空出一只手去抬成舜的腿。 成舜无法，为了不让他再耗力气，只得将双腿环绕上去…… 为了支撑住整个身体，成舜还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只是这个姿势，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成舜有些不好意思，许尧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仿佛这个动作，他们已经做过了很多很多次。 水流下危险重重，而许尧却在此刻对着成舜笑了起来，他说：“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也值了。” 成舜拧眉：“你瞎说什么？我们不会死。” 模糊中，成舜看到了许尧那一双含水的双眸。 许尧长得很好看，远看风采卓然，近看这五官更加精致俊美，轻易就夺走人的魂魄。 成舜的心跳漏了一拍。 尤记得，在主空间内，也有人骗成舜说，他是成舜的男朋友。 成舜当时摇了摇头，语气很笃定：“我不信。” 但是，许尧说的每一个字，成舜居然都没有怀疑过。 成舜相信，他和许尧应该是相爱过的。 就像此刻，他相信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他还是会轻而易举地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 也不知道是水流变慢了，还是他们两个人已经完全不在意水刑了。 他们就那样四目相对，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呼吸正慢慢纠缠着彼此。 许尧隐忍克制了太久了。 从第一次在副本里看到成舜开始，他就想像现在这样，紧紧抱着他…… 然后吻他，从上到下…… 再做一些，从前他们早已做惯了的，深深融为一体的事。 第17章 网购风险 可是最终，许尧还是忍住了。 许尧积分雄厚，在进入副本之前，买了很多张道具卡，其中就有关键时刻需要用到的脱困卡和复活卡。 如果要带成舜离开小黑屋，许尧需要消耗两张价值一万积分的脱困卡。 当然，有些时候，如果副本中的障碍难度过高，一张脱困卡可能解决不了问题，有些甚至需要十几张脱困卡才能获救。 成舜和许尧不同，他积分少，也比较抠。这种商城内的道具卡，成舜一张都没买。 在许尧打算动用脱困卡之前，成舜用了一根铁丝，打开了暗牢内铁柜上的大锁。 铁柜打开，水流顺着铁柜倾泻而出。 铁柜其实一个门，一个通往另一端仓库的大门。 广播声预警：“警告，下方仓库门被打开，请关闭水阀，请管理人员立刻关闭水阀。” 成舜从许尧身上下来，两个人手抓着手，就往外冲。 成舜一路和许尧跑到了下方的仓库门口，这一路跑来，都有一股很浓重的霉味。 但是他们顾不上查看仓库里的东西，水流还是像水刀子一样，狠狠刮着他们的脚腕。 仓库出口处，还有一个大锁。 这倒是难不倒成舜，成舜还是用那根铁丝，解开了仓库的出口大门。 成舜离开地下仓库之前，回头望了一眼仓库上的货架。 大多都是化妆品，有卸妆水，洗面奶，面膜，甚至还有粉质类的眼影和粉饼腮红等等。 成舜来不及看太多，就和许尧一路小跑冲回了宿舍。 成舜和许尧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沈云景一直没睡，看得出来，他非常焦虑。 沈云景看到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当即就红了眼，他冲上前，仔仔细细看着成舜…… 脸没事，上半身没事。可下半身，全是伤口和血迹。 “草！怎么弄的？他们打的？拿刀子划你了？”沈云景抹了一把脸，撸起了袖子，一种想冲出去打人的架势。 成舜长呼了一口气，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坐到了床铺上，简单检查了一下伤口。 其实都是皮外伤，伤口也不深。 第20章 那水刀子就是慢刀子割肉，重在折磨人。 要是他们一直没逃出去，搞不好会淹死在暗牢内。 而等许尧坐在床铺边，撸起裤腿的时候，沈云景才发现他伤得比成舜还严重，小腿肚到膝盖处，密密麻麻全是伤口。 沈云景又骂了一句“草”，然后他挠了挠头问他们两：“怎么办，我们没有包扎用的东西。” 许尧沉默了一瞬，才说：“没什么大事，伤口没继续流血。还好成舜聪明，抢先把我带了出来。就是不知道，明天那群管理人员，会不会因为我们逃出来找我们清算。” 成舜这会儿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他正在翻阅群内的聊天记录。 正巧，发现群里有人吵了起来。 成舜问沈云景怎么回事，沈云景才说：“这个群你们也知道，除了聊产品，化妆，还喜欢聊家长里短，前面有几个人正在聊自己的男朋友，然后那个黑贝贝也出现，跟着参与了。” “有几个人就开始撩拨黑贝贝，问他那个男人的重要部位大不大。这个话题过去了五分钟之后，群聊其他消息都给刷过去了。然后突然就有一个喜欢护着黑贝贝的人，你们大概也眼熟那几个id，分别是拖鞋鞋，黑蛋蛋和装比比，就出来说那几个对着黑贝贝开腔的人是对黑贝贝和王帅帅不尊重。然后有人就说这个事都过去了，你们三个出来当什么网络警察，然后就开始了群内骂战。” 说到这里，沈云景突然说：“原烁也瞧不上他们那几个人，跟着阴阳了几句，然后原烁就被其他人拉进了一个小群里，原烁之后就说要拉自己的好朋友也进群，正好就把我也拉进去了。” 原烁这会儿突然问：“你们两个要进吗？” 成舜摇头：“先不用，你手机借我看看，我看看那个小群说了什么。” 小群里，也在聊家长里短。不过很多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在吐槽王帅帅大群里的其他人，包括黑蛋蛋、拖鞋鞋、装比比和音域域等人。 小群里还有几个眼熟的人，包括慕召召和优媚媚。 旁人就算了，慕召召和优媚媚是非常喜欢王八八的，两个人表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明争暗斗，互相争宠，慕召召喜欢半夜给王八八打电话，优媚媚就比较厉害了，听说和王八八有过不正当关系。 其实这些id，成舜大多是眼熟的。 再比如那个彪李李，每晚都会买很多东西，听说她光买免洗面膜就买了三百箱。 那个免洗面膜看起来实在是不咋样，王帅帅在直播间那么恳求大家去买，都不太好卖。 成舜觉得，那个免洗面膜看起来不像新的，没有外包装，没有塑封，没有成分表，甚至每一瓶都贴了一个大牌的牌子，每个瓶子上贴的牌还不一样。而且，这个免洗面膜还没装满，就只有半罐。 王帅帅说，这个免洗的面膜，出厂的时候就是半罐。 不过这个东西，还是有很多买家介意。 只有彪李李，几乎是一个人，就给王帅帅这批货清了仓。 王帅帅还在群里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哎呦，可算是有冤种把这个买了。” 成舜接着往下翻，还看到了一个更加熟悉的id，叫王帅帅小号。 成舜问沈云景：“你进群之后，看到王帅帅发言了吗？” 沈云景摇了摇头。 成舜又问：“那你仔细想想，除了群里吵架这个事，晚上弹幕上还有什么事吗？” 沈云景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王八八直播的时候，说到前天晚上买的腮红，上错了价格，导致他一下子赔了好几百，前天晚上直播了几个小时等于白干。 慕召召当时听到非常心疼。 还有一个事，是有人在弹幕上说王八八卖的外贸眼影发霉了，被王八八骂了一顿之后，禁言了。 成舜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和许尧也累了，包括一直没睡的沈云景，都很疲惫。 之后他们关掉手机，不去思考太多，先睡了。 第二天，成舜和许尧干脆没去仓库，直接留守在了宿舍，仓库那边，只剩下沈云景和原烁还在干活。 而那个小群，甚至都没活到晚上就解散了。 起因是王帅帅在大群里维护黑蛋蛋等人，还说有人要搞分裂，建了小群。 建群的那个人叫池西西，她在大群里也跟王帅帅解释了一通，甚至还私聊了王帅帅，然而王帅帅却很明显在阴阳怪气，还说以后私自建小群的，吵架的，都会被踢出群。 一时间，好多人接受不了退群了，其中就包括池西西。 后来，还是优媚媚重新建了一个群，把大家聚拢到了一起。 同样被拉进群里的，还有沈云景和原烁。 群里起初讨论的，都是大家对王帅帅偏心黑蛋蛋等人的不满。 慕召召还说：“已经退群的，你们不退就好了哦，帅帅现在正在群里秒孤品呢，全都是好东西，比多省省直播间里还便宜哦。” 这个时候，红果果发了十几张图出来。 之后，红果果打了一段话：“这是王八八之前刚进的一批眼影，我在帅帅直播间秒了五盘，其中有四盘都发霉了。王帅帅说，这里面的眼影都是出口的外贸眼影，可是我在药监局没有查到备案。这是之前五块钱十个的腮红，其中有一个发霉了。还有那个裸瓶的定妆喷雾，你们可以拧开瓶子看一眼，都是霉菌。还有她之前卖的高光、洗发水、隔离、粉饼、眼线笔、洗面奶等等，都是药监局注销五年以上的产品了。” “我给大家科普一下，药监局现在有规定，每年都需要到备案平台提交更新信息。已经注销五年甚至是九年的化妆品备案，大家想也知道，这些东西过期多久了吧？” 红果果在发这些消息之前，成舜也通过软件，检查了他们几个人手里购买化妆品的一些信息，基本上和红果果发的消息吻合。 刚过期一年的，甚至是马上过期的，在王帅帅直播间里，已经算是良心产品了。 这么一回想，成舜发现了之前很多的不寻常之处。 大多数电商平台，都是不允许出售过期三无和有发霉问题的产品的。 但是这些东西，却可以在多省省直播间里卖。 因为多省省直播间上品不需要写品牌名字，也不需要写日期，只需要拍个照，就可以直接上品。 拿王帅帅直播间举例，那个已经过期五年的洗面奶，他的产品链接上直接写‘洗面奶一号-发三瓶’。 一石激起千层浪，小群内好多人都仿佛在一瞬间清醒，纷纷自查自己的产品。 当然，这个时候，群里也有人提出了盲盒问题。 其中以王八八的盲盒最为严重，很多都是垃圾，又脏又臭，还发霉了。 有的是假货，有的是过期，有的是发霉。还有一些产品，既是假货，又过期好几年，还发霉了。就这样的东西上脸，不仅容易导致过敏，还对人体有害。 有些霉菌初期的产品，没用紫外线灯是照不出来的。 紫外灯一照，绿色的荧光反应无所遁形。 大家在直播间里，在群里，被王帅帅温柔动听的声音麻痹，再加上很多产品的确便宜，又有那么多群友夸好用，在直播间里哄闹的环境下，很容易上头。 而且很多人要么对化妆品有大量需求，要么需要买回来再倒卖，还有一些人是囤货癖，买回去就喜欢摆放着，看着就开心。 所以，大多数人，都忽略了产品的质量问题。 小群里，第一个爆粗口，是之前被关进过小黑屋的衡碎碎：“ctmd，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我是喜欢买便宜东西，但是王帅帅和王八八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很快，就有很多人附和衡碎碎。 原烁想起之前成舜也因为产品过敏了，现在脸上都没完全恢复，便也忍不住开了麦：“黑心主播怎么不去死啊？” 其中跟着骂的id还有黄某某，程多多，疯猴猴等人。 此刻，沈云景的手机就在成舜手里，原烁还在群里接着骂，而许尧则是靠在成舜身侧，与他一起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 就在这个时候，优媚媚忽然艾特了原烁：“唯说说，你和我们是一个仓库的吧？你现在在仓库里吗？哪个是你啊，我去找你。” 成舜反应极快，他见原烁要回复，便急忙按下了原烁的手机：“别回，快跑。” 第18章 血肉模糊 原烁其实还没骂爽，在优媚媚开口之前，原烁说的是让王帅帅兄弟两出门注意车，还说王八八这个人，在群里就喜欢撩s，男女都撩，特别恶心。 原烁骂王帅帅的时候，优媚媚是没吭声的。 优媚媚甚至还在大家群情激愤的时候，突然回复：“其实王八八经常出差去找货，他很辛苦的，他一直在很努力地卖货。有些品出问题了，大家不要怪他，他也不想的。” 衡碎碎最先怼优媚媚：“放屁，那你用，祝你烂脸。” 第21章 群里其他人其实都知道优媚媚怎么回事，王八八和他关系很亲近。王八八有什么新货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有很多东西都不需要优媚媚下单，王八八就主动送给他了。 而红果果列出来的那些有问题的产品，优媚媚一件都没有。 他精准地避开了所有的发霉三无货。 这可真是太巧了。 而显然，原烁和衡碎碎等人的怒骂，已经引来了优媚媚的杀心。 所以，优媚媚不仅问了原烁的具体位置，还问了衡碎碎和黄某某的。 黄某某也不知道是没回还是没在线，没了动静。 至于原烁，已经被成舜拉着逃离了仓库。 衡碎碎倒是大胆地在群里回复：“老娘在你对面，有本事把我抓进小黑屋啊。” 原烁跟着成舜一路跑到仓库后院的时候，已经听到了管理人员，再一次将衡碎碎拖进小黑屋的声音。 原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小声说：“完了完了，那衡碎碎上次从小黑屋出来，就断了一条腿。这次进去，怕是没命出来了。这娘们，可真虎啊。” 成舜觉得衡碎碎其实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但是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成舜现在也想不到。 而且，他们四个人，现在非常危险。 成舜和许尧是从小黑屋叛逃出来的，原烁属于躲避了小黑屋的追踪。 至于沈云景，成舜忽然拉住他，对他说：“要不行，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我们手机联系。” 沈云景不太愿意：“我擦，说好了是队友的，共患难的情谊呢？” 成舜一本正经地开口：“我需要你，我们三个现在已经和王帅帅正式开战了，领班就是王帅帅的人，我们回不去了。如今能回去的，就只有你。你不能耽搁时间，如果午休时间还没回去，你就回不去了。” 沈云景还在犹豫，成舜却带着几分焦急地开口：“正因为是队友，我才需要你。沈云景，回去之后，你注意安全。” 沈云景哪里能拒绝成舜的话，他重重点了点头，对成舜说：“那你也要注意安全，你放心，我也不会拖后腿的。” 成舜这才笑了：“我相信你。” 成舜那双如水的眸，眼波流转，笑起来更如春风化雨，温润至极。 沈云景登时红了脸，老老实实地跑回了仓库。 原烁问成舜：“老大，接下来怎么办，他们会追杀我们吗？” 成舜说：“安全起见，宿舍就先不要回了。” 原烁惊道：“那我们住在哪？我们身上的钱，搞不好连吃饭都不够了。” 成舜握拳说：“不要紧，实在不想买点馒头和泡面，忍一忍先过去。我保证，在我们的余额消耗完之前，带你走出这个鬼地方。” 成舜拉着许尧和原烁，搭了一辆大巴，直接去了王帅帅的仓库。 他们之前来过这里，对这里还算熟悉。 仓库最里间，堆放着很多货物。 其中有一些临期和过期的产品，一时半会儿卖不出去的，就会堆在这里面，这里间的仓库，他们一时半刻儿不会打开。 成舜在仓库里寻了两个位置，隐秘的那个位置，让原烁住，而成舜和许尧，则是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下即可。 当天晚上八点，王帅帅在群里通知，他说路上堵车，延迟直播半个小时。 成舜和许尧早就被踢出王帅帅的群聊了，原烁还在群里，没来得及被踢，有可能是小群里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王帅帅耳朵里，也有可能是这会儿还没关注到原烁。 可是，王帅帅延迟的原因，根本不是堵车。 王帅帅抓走了属于他这边仓库的黄某某和疯猴猴，他现在正坐在转椅上，亲自盯着管理人员，对反抗他的人处以针刑。 那钢针比烧烤铁签还大一点，狠狠扎进黄某某血肉的时候，黄某某疼得撕心裂肺。 成舜发现这一幕的时候，黄某某和疯猴猴整片大腿都没有好地了，一整片血肉模糊。 最可恶的是，黄某某还是个女孩子，王帅帅却对她下手更重。 黄某某和疯猴猴昏迷之后，被那群人丢到了后院。 成舜听到王帅帅说：“贝贝，你把咱们家的狼狗放出来，咬死他们两个。” 黑贝贝就是王帅帅养的小白脸，自然对王帅帅言听计从。 而成舜想趁着他们去牵狗的空档，救下他们两个。 成舜先扶起黄某某，让许尧先将人背回里面的仓库。 之后，成舜打算背起疯猴猴的时候，黑贝贝的哼笑声却突然出现在成舜的身后。 黑贝贝牵着狗，缓步走向了成舜，那神情像是即将捕捉到小绵羊的恶狼，笑得猥琐极了：“小宝贝，你在干嘛呢？” 第19章 正面对战 黑贝贝是真的喜欢成舜。 虽然这几年，黑贝贝背着王帅帅搞了不少婚外情，但是大多数他都是玩玩而已。 黑贝贝的经济来源都靠着王帅帅，他对外面的男人再动心，也会努力克制自己。 黑贝贝觉得能玩的，就玩一回。玩完了，趁早跟他们断了。 很容易就断开的，黑贝贝会放他们一马。不容易断开的，黑贝贝就随便扣个罪名，让仓库管理人员惩罚他们，最后，再将那些人喂狗。 可自打黑贝贝第一次看到成舜那张脸，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天知道，这几日他和王帅帅办事的时候，脑海中想的都是成舜的面容。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成舜这么好看的男人。 成舜看起来真的好香啊，香到脑海中只有闪过他的身段，黑贝贝就会立马控制不住自己，热得浑身难受。 彼时，王帅帅已经开播了。 王帅帅开播的时候很认真，院外的动静，他是一点都听不到的。 黑贝贝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勾搭成舜。 黑贝贝蹲下身，往后拉了拉狗绳，似乎是害怕这狗野性难驯，直接伤了成舜。 “宝贝，你别害怕，只要你乖乖从了我，以后由我护着你，我有办法让你不受任何人的伤害。” 其实黑贝贝还是有几分颜值的，他要是长得丑，王帅帅也不会看上他。 而成舜，也没上来就和黑贝贝硬碰硬，他一双眼温润如水，平和乖顺地看着黑贝贝：“如果，我要是不从了你，你会杀了我吗？” 成舜这双温柔美丽的眼睛，再配上他此刻那惹人怜的乖巧样，黑贝贝整个人都酥了：“哎呦宝贝，我哪里舍得？” “不过……”黑贝贝话锋一转：“我听说你是从小黑屋逃出来的，那边的仓库正在寻你。你这要是被帅帅和这边的管理人员发现了，我也保不住你啊宝贝。” 黑贝贝说着，就要伸手去抓成舜那细嫩白皙的胳膊：“但宝贝，你要是听我的话，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黑贝贝真的忍不住了，他下方都要爆炸了，他恨不能就在这里，直接把成舜给就地正法了。 然而成舜第一时间预判了他的意图，他直接从下盘伸腿，一脚踹到了黑贝贝的要害…… 之后，趁着黑贝贝疼得失声倒地那瞬，直接踹向了他的大腿骨，打断他一条腿。 这一连套的动作，干净利落。 许尧出来找成舜的时候，成舜已经解决掉了黑贝贝，还背上了疯猴猴。 黑贝贝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地上疼得只打滚，他看着成舜跑走的方向，直接放开了狗绳…… 吃过人肉的狼狗，凶恶可怕。 它发疯一样朝着成舜的方向奔来，仿佛下一秒就会一跃而上，撕咬着成舜的血肉。 成舜逃命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关上了铁门，阻挡了这狼狗的脚步。 原本的藏身之处已经不能待了。 好在疯猴猴中途醒了过来，给他们指了一个位置，可以让他们暂时有个栖身之所。 疯猴猴是王帅帅仓库的老员工了，他知道更多王帅帅的内幕。 成舜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疯猴猴就讲了一些王帅帅以前的内幕。 疯猴猴说：“王帅帅最初是做大牌假货起家的，后来被人举报了。当时他不仅被人举报，还被人威胁。没有办法，他弃了之前那个叫李呸呸的号，重新开了一个新店，就叫王帅帅。” “其实王帅帅刚开始建号引流的时候，他选的品都还可以，是真的破产清仓的正规国产好货，他属于中转，收这些货然后再直播卖出去。他从中赚一点差价。赚得不多，但是可以走量。他这几天直播一晚上，基本上可以卖五千单，以一单一块钱的利润算，一晚上他至少就可以赚五千。当然，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两单发货，卖的东西成本极低，所以根本不可能就赚这么点。有一次，我看到了他的月营业额，一个月几十万……” 黄某某这个时候也醒了，她身上的伤比较重。 她看见是原烁帮她处理伤口，只能强忍着痛，虚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第22章 他们现在留在疯猴猴租的房子里，有止痛药，有纱布和消毒水，还有干净的水和吃食。 大家勉强恢复了一些气力，继续听疯猴猴说。 “可是，王帅帅如果进的是一些正常产品的话，那他的利润就很低了。所以，他把注意力转向了一些过期发霉的产品。那些东西我不知道成本，但是我感觉，在两广泡过水的化妆品，还不是给钱就卖？王八八有一次开玩笑说，他的产品都是垃圾，最贵的在运费上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这是真心话。运回来需要运费，寄给卖家也需要运费。他很少把单品定价在三元以下，他说三元是快递费。可实际上，商家和快递有合作，一单快递也就九毛到一块多钱。” 黄某某伤口包扎好之后，就跟他们说：“池西西打算建个新群，他们那边现在正在搜集资料，打算曝光王帅帅。你们谁的手里，如果有发霉的产品图，可以发到我们的新群里。” 新的小群又建好了，这一次的群员经过严厉的审核，没有和王帅帅对抗过的，他们根本不敢拉进来。 半夜十二点，群里还很热闹。 有人在连夜整理证据，有人在整理自己手里买到的产品，还有人，则是希望王帅帅粉丝群里更多的粉丝能够清醒。 如果能拉回来一个人不买王帅帅家的产品，也算是功德一件。 毕竟，发霉过期的东西，不仅仅会导致烂脸，霉菌吸入肺里，对人体的危害极大。 王帅帅粉丝团体庞大，每晚观看他直播的，至少有两万人。他的vx粉丝一群，也有五百人。 大家先是把整理好的证据发到某书避雷，之后更是想通过私加好友的方式，提醒大家使用王帅帅产品的危害。 然而，这一夜的忙碌下来，除了个别几个粉丝清醒了，大多做的是无用功。 有些人表面上震惊，还对他们表达了感谢，转过头就将聊天记录发给了王帅帅。 王帅帅在粉丝群大发雷霆，踢了几个人之后，就艾特全员警告大家：“再有造谣者，立马踢出群，永久禁止购买我直播间的东西。” 下面好多人表示心疼帅帅，还有人说：“帅帅脾气已经够好了，你们还这样欺负他。” 最后，最先没力气的，是黄某某。 她本来就伤得很严重，强撑着病体去提醒大家，最后没落得好，还被人扣上了造谣的帽子。 黄某某丢掉手机，瘫在那里，无力道：“算了，尊重祝福吧，该说的我们都说了，有些人自己愿意，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里面甚至于还有些人，先是很愤慨，可是很快又被人洗脑，转而说王帅帅卖得实在是便宜，为了这点钱跟王帅帅计较，不至于。 这个人，甚至还想劝黄某某“改邪归正”。 池西西也在群里艾特大家：“不要去做烂好人了，人家根本不领情，我们已经发了避雷贴，能看到的就看，不能看硬要买的，我们也救不了，人性如此。” “你们看这个聊天记录，这个人说，过期五年她也不在意，粉质类的她不在意日期。最无语的是那个，说发霉了也不介意的，她说可以把发霉眼影放在烤箱里消毒。” 成舜也拿出了一个例子给许尧看：“你看，这个人，一直拥护王帅帅，今晚那个旗舰店原价卖198的三色修容，王帅帅直播间卖7块，很明显的假货不说，在直播里就可以看到高光那个色块发霉了。这个人一口气买了五十多块，然后挂在朋友圈，四十块钱转卖。甚至于你们去海鲜市场搜一下，有好多人都在拿王帅帅直播间里的产品转卖。这些东西不会用在他们自己的脸上，他们当然不在意是否发霉，是否过期了。” 原烁也说：“对，我老家是那种小县城，我们县城里的化妆品店，卖的全是一些不知名的化妆品。县城里多是中老年人，他们很多人不上网，也不会用多省省，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成本价多低。这些店主拿几毛一块买来的产品，卖给他们几十甚至是上百。” 疯猴猴也给成舜指了一下：“看到这个福田田了吗，也是一个二道贩子，她在大学门口摆摊，把一块多买来的口红，卖了四十块钱。还有这个薛艳艳，她是你们仓库的金牌儿童化妆师，用的全是王帅帅仓库买来的发霉货。” 群主池西西已经累了，他在小群里说：“算了，大家谁爱去说就说吧，我已经累了，我自己清楚王帅帅的东西不能用就行，其他人爱死不死。忙活了一晚上，不念我的好就算了，我现在还成了他们口中的罪人。王八八甚至还说我们是他的同行，说有同行黑他。” 不止池西西，小群里很多战斗者都累了，放弃了。 王帅帅粉丝群里，很多人都被洗脑严重。在很多人眼里，王帅帅就是他们的神。 还有人说，只要没用死，就可以继续用。 就连原烁和沈云景都有些无奈。 沈云景现在一个人住在仓库那边的宿舍，很孤单，也很想放弃。 许尧的情绪倒是没太多起伏，也没有被眼前的这些困难打倒，他只是看向了成舜，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成舜坚定开口：“战斗，必须要战斗。虽然这里面有二道贩子，有化妆师，他们都舍不得离开王帅帅的直播间。但是我相信，也有很多的受害者蒙在鼓里。虽然到了最后，我们可能捞不到什么好，可能会被打被骂，甚至是死。但只要是正义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去做。” “虽千万人吾往矣。” 许尧蓦地笑了出来，即便是成舜失忆了，他也依然是许尧深深爱着的那个少爷，从未变过。 许尧握紧了成舜的手，一如成舜般坚定：“我同你一起。明日，我们正面与他们对战。” 第20章 谁是恶人 翌日，骄阳似火，蒸腾着每一寸土地。 成舜站在楼顶，往楼下撒王帅帅卖发霉三无产品的证据。 这是他们连夜打印出来的。 除了从高空撒下，他们还潜入员工宿舍，在王帅帅和领班两边的员工枕头下面，都放了他们打印出来的证据。 领班看到成舜了，他大喊着叫人去把成舜抓下来。 这一次，他不想把成舜关进小黑屋，他要让人立刻把成舜剁成肉块，丢给王帅帅的狗。 这个领班的大老板，其实就是王帅帅。 王帅帅每天在直播间大喊着他在做慈善，他亏钱给大家送福利。而实际上，他赚得盆碗钵满。 他每晚直播最低五位数的纯收入不说，他还发展了许多像领班这样的下线。 领班当然抓不到成舜。 成舜在领班赶到楼顶的前一秒，已经顺着通道，直达地下仓库，然后从地下仓库的出口逃离。 一时间，王帅帅粉丝群内炸了锅，很多人都看到了成舜他们发来的证据。 只有一小部分发表了质疑，大部分人都义愤填膺，认为成舜另有目的。 甚至还有人分析，说成舜有可能是王帅帅对家派来的，专门跟王帅帅作对的。 王帅帅在群里表现得云淡风轻，他说：“谢谢大家的信任，有一部分人对我有误解，我很伤心。如果有人发现成舜的踪迹，请把他带过来，我想当面给他解释，并赠送我们最近刚到的新品，让他抢先尝试。” 群里一下子炸了锅，一部分人在问凭什么，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在说王帅帅太善良，不该这样对待恶人。 成舜虽然不在群里，但是沈云景和小群里其他小伙伴会给成舜转发大群内实况。 小群内的大家看到记录之后，都在艾特成舜：“一定要躲好了，千万别出现，王帅帅这是打算钓鱼呢。” 疯猴猴在小群内发言：“真恶心啊，王帅帅太会装了，整天把自己包装成无辜小白花，实际上比谁都狠。” 池西西这个群主十分颓丧：“你们费了那么大劲，那么危险弄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最后都被领班和王帅帅他们收回去了。我们的提醒已经到位了，很多人就是装瞎没办法，我不想管了。” 原烁连小群消息也不想看了，她刚吃完泡面，喝了一口矿泉水之后，就问成舜：“老大，接下来我们还能做什么？” 成舜接着说：“我给沈云景发了消息，让他继续潜伏，然后把我们藏在地下仓库里的证据，时不时再散发出去一点。至于我们三个，我打算去管理部门举报。” 第一步，成舜先去某五位数字线上平台举报了王帅帅和王八八的直播间。 然而很快，举报回函就给打了回来，说是举报的地点不对。 没有办法，成舜进行了二次举报，这一次，成舜直接举报了多省省直播间，并在附上的证据里专门提到了王帅帅和王八八直播平台售卖早已明令禁止不允许销售的化妆品行为。 这一次，地址对了，举报被受理了。 成舜本以为，这一次可以让王帅帅和王八八兄弟两个付出代价的时候，最后得到的反馈却是：“不予立案。” 第23章 举报平台给出的理由是，多省省平台不参与该商家的店铺运营，所以多省省平台并不违法违规，只将相关线索移送到商家所在地的主管部门。 成舜为了整理这些举报文件，已经连续耗着一周没有休息好了。 然而得到的反馈，却不尽如人意。 好在，也不是一点成效都没有。 因为这期间，王帅帅又进了一批大牌假货，原价二百多的东西，因为发霉了，她打算四块钱清理给群里的粉丝。 因为vx群不受多省省平台监管，又不会有售后，所以王帅帅干脆不再伪装，直接摊牌告诉大家，这是发霉货，我卖便宜点。 沈云景瞅准时机，第一时间将群内的聊天记录发到了某书平台。 而群内的狗腿子，第一时间刷到了这个帖子，并且私下报给了王帅帅。 王帅帅没想到粉丝群里的黑粉还没有打击干净，破防的同时，解散了五百人的粉丝大群。 而王八八那边，也因为有人质疑他卖发霉眼影，骂骂咧咧几句，解散了王八八粉丝群。 大多数的pua都是在群内进行的，没有了这个群，对于王帅帅和王八八来说，也是一个损失。 当然，王八八开始二次提纯，建了一个三十人的小群。 有趣的是，沈云景，疯猴猴在仓库内的好友，都被王八八拉了进去，并给他们几个人，发了好人卡。 王八八暂时停播了几天，他新建的好粉群，暂时也没什么消息。 而成舜在这期间，发觉不止是王帅帅的直播间，多省省的很多美妆直播间，都有很多问题。 比如，某个叫宋某某美妆清仓的店，每天都在直播。 而这个主播所在的地区，刚发过一场大水，家里很多库存都被淹了。 这还不止，她卖的粉底、面膜，也都是过期很久的产品。 另外，她还卖散装的卫生巾。没有牌子的三无卫生巾就算了，这些卫生巾还泡过水。 很难想象，这些卫生巾里会残留多少不干净的微生物。女生用了这些东西，又会有多么可怕。 然而，这个直播间的粉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这位宋主播，将这些东西上架之后，很快就被哄抢，一秒之内就会售罄。 弹幕上，居然还有人因为主播给了某个老客户一个专属卫生巾的链接，吵了起来。 成舜甚至还对比了一下其他平台的直播，无论是日期还是品牌，都监管很严格。 如果买到了假货，官方一经查实，就会立马关店，甚至于生鲜产品有售后纠纷，官方客服也会给消费者打电话道歉，并勒令店家停业整顿。 可是截至目前为止，成舜在多省省平台已经举报了多次，甚至于去某数字消费者权益维护平台举报了两次，却迟迟没有对王帅帅和王八八直播间做出任何处罚。 这条路，就要行不通了吗？ 成舜想着，如果举报行不通，就只能奉劝大家别买，少一个人去王帅帅的直播间，就会挽救一个受害者。 可是，只有极少数人看到了他们没日没夜地呼喊，大部分人，都依旧支持着王帅帅，像疯了一样，在弹幕上怒夸他家的产品，比市面上所有的大牌都好用便宜。 沈云景还说，他给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发了证据。 为了不让大家怀疑，他也给自己的枕头下面塞了一个，跟大家一起看。 可是那些人却把那些精心准备的证据，随手丢在外面的垃圾桶里，仿佛那些证据是没什么营养的小广告，不值得他们多浪费一秒钟。 转过头，第二天晚上八点，他们还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购买着王帅帅直播间的产品。 最让成舜觉得绝望的是，就连他们后建的小群里，明面上高喊着让成舜打倒王帅帅，实际上，却在王帅帅的直播间，疯狂购买没有防晒指数的三无防晒，一出手就是二十瓶。 之后，成舜不厌其烦的，在某维护消费者的权益平台，发起了第三次举报，最后给出的结论依然是不予立案，并且告知成舜，未发现多省省平台直播间有任何违法违规的地方。 一股近乎于无奈又绝望的感觉笼罩着成舜。 明明证据已经那么明显了，可是无论是多省省直播平台，还是王帅帅王八八，这里面的恶人，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反而是成舜，却被大批王帅帅的粉丝冠以恶人之名。 衡碎碎在小群里艾特成舜：“算了吧，我们能做的就止步于此了，脱离多省省直播间吧，回归自己的生活。” 许尧也提醒成舜：“我们的副本时间快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和大家商量一下，最终的boss吧。” 尤其是原烁，这是原烁进入虚幻空间的第一个副本，她甚至没有见过主空间的一切，就一直被丢到这个副本内干活，她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需要成舜手把手教她。 这几天，成舜断断续续的跟原烁科普了主空间和副本相关的一切，原烁大概也已经听懂了。 这个副本属于a级副本，它的难度在于，它不会像b级副本那样，只有一个boss。 能想到的boss，成舜和他们都沟通过了。 的确，快到了脱离副本的时间了。 可是在这个副本里，成舜没能看到王帅帅被惩罚，实在是不甘心。 这期间，倒是有不少清醒的消费者去王帅帅和王八八那里退了件。 被王帅帅抓到的人，已经丢去喂狗了。没被抓到的，王帅帅实在惩治不了的，只能接收他们的退货。 然后，把这些退货塞进一个麻袋里，当成盲盒，再转卖给其他消费者。 到了这一步，成舜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原烁买回来的盲盒，会那么脏。 而王帅帅当晚八点直播的时候，还大度地同大家说：“如果大家觉得在我们这里买到的产品有问题，我都赔钱给大家退了。在这里也希望那些退货的人，你们不喜欢不确定的东西就不要来拍，到时候再退，我们双方都很麻烦。” 弹幕上一水都在夸王帅帅善良，甚至于还有人让大家讲点良心，对王帅帅好一点。 当然，成舜小群里有几个人倒是去退货了。平台能给直接退款的，那自然很快到账。可如果卡在王帅帅手里，也不知道她和驿站的人怎么商量的，她都把收到的退件转卖成盲盒了，却还是迟迟不肯签收，不肯给买家退款。 最后，硬是拖到维护消费者权益平台的工作人员下来处理，多省省平台才替王帅帅垫付了这部分的退款。 临离开这个副本之前，成舜还接到了王帅帅所在地商管部门的电话。 那个人告诉成舜，因为王帅帅和王八八都没有营业执照，他们身份证上的地址也变成了一片废墟。这两个人，就好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一样，根本查不到踪迹。 那个人还说，他们只是监管部门，不是执法部门，如果可以，让成舜联系其他消费者，联合起诉王帅帅。 可是，成舜的时间快到了，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冒着这个风险和麻烦，和成舜联合起诉。 成舜和许尧还有原烁沈云景已经约好了，今晚就离开副本。 离开副本前三个小时，王帅帅还是如往常一样，正常开播。 离开副本前一个小时，成舜意外发现，多省省平台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主播，卖的几乎是从王帅帅王八八还有宋主播等等那些主播的直播间里买到的东西。 三块钱买到的粉饼，这个主播9.9一个继续转卖。 而这个主播，大家都认识。 是一直被王帅帅和仓库领班打压，且被关进过两次小黑屋的衡碎碎。 衡碎碎是最先开始骂王帅帅的产品有问题的，甚至于在受害者的小群里，衡碎碎也是灵魂人物。 之前大家退货的时候，衡碎碎以她退货不便为由，没有退货。 而这些东西，如今全都出现了她的直播间。 甚至于，还有王帅帅前天直播间里卖的腮红，衡碎碎也摆出来卖。 而就在前天，衡碎碎还在小群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买王帅帅直播间的任何东西。 衡碎碎甚至还卖大牌假货，她拿出那些东西，一边说一边暗示直播间的观众：“这个牌子大家都认识吧，直接去拍就行，除了日期不好，其实是正品哦。” 原来，你以为的好人，其实心肝脾肺都烂透了。 第21章 灰暗世界 与上一个副本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副本boss和成舜面对面交流。 成舜拿到的，是两张有a4纸大小的考卷。 很多a级以及s级的副本都会有考卷模式，一般情况下，给出非白纸的考卷，就是主空间的系统，在变相地给玩家降低难度。 就像现在，成舜手里拿到的考卷，第一栏副本boss，给出了四个空位，这就意味着，这个名为《直播间灰暗事件》的副本，boss一共有四个人。 第一个位置的boss，成舜填写的答案是多省省直播平台，后面的附加内容写的是：“多省省直播平台上链接无需标注品牌名称和日期，只需要拍个照，随便写个名字和品类就可以直接卖给消费者。这变相纵容了卖家在直播间卖三无、过期、假冒伪劣，甚至是有发霉等质量问题的产品。且，多省省平台在顾客举报投诉之后，仍不思悔改，反而限制商家一单只能上二十个库存的链接，以此来避开监管部门的监察。多省省直播平台行为恶劣，当为本副本第一大boss。” 第24章 第二个位置的boss，成舜填写的答案是王帅帅，第三个位置，填写的是王八八。 他们兄弟两个低价雇佣劳动力，视人命为草芥。且雇佣大量水军，洗脑新来的粉丝，让大家把垃圾产品，当成是正常的国货购买。种种恶劣行为，罄竹难书。 最后一个空位，成舜填写的答案是如衡碎碎一般的二道贩子。 这一群人，明知道从多省省直播间购买的，是药监局不允许出售的产品，却仍贪恋着直播间的低价，将这些垃圾产品转卖给其他消费者。这些二道贩子，毫无底线和良知，只为从中赚取差价。 当然，除了副本boss，成舜还需要答出本副本内的帮凶。 成舜写的帮凶1，就是仓库的领班。他已经完全成为了王帅帅的狗腿子。 成舜写的帮凶2，就是那些明知道王帅帅王八八直播间产品有问题，却还是疯狂安利大家购买的托儿。 这群人如行尸走肉一般，毫无良知和自己的思想。这群人里，稍微低智一点的，就是成舜宿舍里遇到的那些室友。 他们是人非鬼，却不人不鬼。 当然，除了这一类人，还有王帅帅粉丝群内的，如慕召召、优媚媚、拖鞋鞋、装比比、黑蛋蛋、音域域之流。这些人看似有思想有灵魂，实则良心也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优媚媚甚至贪图王八八给寄的小便宜，更贪图王八八情人的身份，昧着良心，无脑帮助王八八王帅帅兄弟。 在考卷的第二张，成舜还写了自己对于某消费者权益保障平台的失望。 连着多份的举报，一次又一次举报下去，却石沉大海，毫无音信。明明证据确凿，最终却回复多省省直播平台并无违规。 在考卷的最后，成舜写了一行遒劲有力的字：“这个副本的灰暗气息，让人失望、让人绝望。愿阴霾早日过去，愿正义的光让裂缝中的黑暗无所遁形。” 成舜许尧是一同出电梯的，主空间的管理人员给他们送上了满分勋章。 主空间的管理人员满脸标准的公式化的笑容，看着他们说：“本副本为答题模式，boss全部填对，便可得到80%的积分。其他附加内容一般为玩家自由发挥，所以大部分优秀玩家，都拿到了90%以上的积分。两位的答卷，主系统非常满意，且都发表了自己独到的见解，故而，两位成为了本副本仅有的两位满分玩家。” “这满分勋章来之不易，恭喜二位。” 成舜结算系统目前的总分数为11200分，而许尧的总分数为101000分。 成舜和许尧将满分勋章都塞进了兜里，两个人就连动作都是一致的。 主空间的管理人员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临走前，她还回身偷瞄了他们两个人一眼，然后莫名叹了口气。 成舜和许尧站在电梯口等着另外两个队友。 许尧先开口问成舜：“你有住的地方吗？” 成舜摇头：“没有，我一般会直接住在副本里。” 许尧挑眉看着成舜，目光温柔缱绻：“休息几天吧，不要急着进副本了。最后这半个月，我们在副本里都没有休息好。万一下个副本的时间不是24小时制，会极度折磨大脑神经，不利于思考。” 许尧拿出了兜里的门禁卡，递给了成舜，问他：“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到我的家里，休息几天？” 成舜确实很累，在这个副本里，他几乎没怎么休息。前半段没日没夜地干活，后半段没日没夜地战斗。 虽然最后拿到了满分勋章，但是成舜对这个副本并不满意，他整个人的情绪，也处在一个低落状态。 成舜挑起好看的眉，问许尧：“你的房子大吗？” “还好，独栋别墅。”许尧满脸宠溺地回答。 许尧知道成舜这是答应了，所以直接把门禁卡，塞进了成舜的手里。 与此同时，沈云景和原烁，也出了副本。 沈云景的结算分数不低，990分，沈云景目前的积分总额为1970分。 原烁的结算分数为800分，总分也为800分。 他们去主空间餐厅用餐的时候，沈云景还滔滔不绝：“你们两个先出副本了，还不知道王八八最后建的那个小群也解散了吧？” 成舜摇了摇头。 沈云景接着说：“那个群被王八八认定是铁粉群，因为我隐藏的比较好，所以到最后王八八也没怀疑我，甚至于那个慕召召和音域域还把脏水扣在了无辜人的头上。慕召召带头就要抓内奸，王八八觉得群里乌烟瘴气，直接解散了。” 原烁看起来挺饿的，她一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我现在回想起，之前王帅帅和王八八轮番直播，两兄弟故意上错价格，要么王帅帅便宜一点，要么王八八便宜一点，其实也是一种套路。他们让蹲守的粉丝以为，只要轮番看他们直播，就能捡到便宜，实际上，怎么卖他们都是赚的。” 沈云景也还沉浸在这个副本里出不来，他接着说：“哎呦喂，可不止。我临出副本之前，还听到了一个大爆料。就他们那些化妆品，是从容易发霉的几个地区，成吨拉回来的。一吨化妆品根本没多少成本，所以王八八总开玩笑说他的成本是打包费和运费，这哪是开玩笑，这说的全是真话。” 成舜问原烁：“你的附加内容填得不好嘛，为什么最后结算是800分？” 原烁大概吃饱了，她喝了口汤之后，才对成舜说：“主系统判定我在副本时间过长，所以扣除了我30%的分数，又因为我后期表现努力，再加上新手第一个副本，又格外奖励10%，最终结算就是800分。” 新人前三个副本都会有格外优待，还可以住在新手公寓打听情况，学习更多副本知识。 所以原烁毫无疑问，是要去住新手公寓的。 至于沈云景，他早就不是新人了，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一个公寓楼，自然会去自己的公寓楼住。 他们四个人互相加好了联系方式。 沈云景离开前，紧抓着成舜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成舜，我们可是队友，下次进副本，一定要组团，我知道你和许尧绑红绳了，你们可不许落下我。” 成舜笑了：“好，我要进副本前，我会告诉你，要不要跟着，你自己决定。” 成舜看沈云景的眼神是和原烁一样的，那是看朋友的眼神，很温和友善。 这一点，连沈云景自己都察觉到了。 可成舜看许尧的眼神却不一样，有时候明明看起来是没什么表情，可那眼神里潜藏的温柔，总会如泉眼一般，时不时涌出来一股清甜的泉水。 不过还好，沈云景不知道成舜要和许尧住一块，他还以为成舜有自己的公寓。 要不然，沈云景还不知道要如何作想。 许尧的家很大，整体是黑白调的设计，很符合成舜的审美。 这样的别墅，再算上装修成本，在主空间内可不便宜，成舜保守估计，得需要个五百万积分。 不过成舜还没功夫去问许尧这些事，他简单洗个了澡，便直接趴在大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成舜足足睡了十四个小时。 醒来时，许尧正穿着家居服在床边看着他…… 这要是换做别人，成舜肯定得吓一跳。 不过不知为什么，睁开眼看到眼前人是许尧，给成舜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许尧也像是做惯了很多事一样，拉着他起床洗漱，然后吃饭。 之后在饭桌上，许尧给他介绍了主空间刚刚发布的活动。 主空间提前为双十一做准备，推出了双倍积分副本福利。 系统让玩家去主空间大厅内抽取副本盲盒，玩家可能会抽到各个等级的副本，抽到哪个就得进哪个，没有反悔的余地。 这个活动，对于新人来说，不算太友好。 因为一旦抽到s级副本，很容易就变成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像原烁这样的新人，倒是可以试一试，因为她有前三个副本的新手保护期。 他们四个人约好了在主空间大厅见面，已经陆陆续续有玩家排队准备抽盲盒了。 原烁去得早，所以早早替他们三个排好队了。 如果四个人进的是同一个副本，选出一个代表抽盲盒就好。 他们一致决定，把这个抽奖的机会，让给原烁。 原烁这两天在新手公寓学到了不少规则，她紧张地问：“抽到s副本，你们不会怪我吧？” 许尧肯定不怕，他反而觉得抽到s是幸运。 不过，许尧看了一眼沈云景…… 沈云景看懂了许尧眼神里的某些东西，他嘴硬道：“我当然不会怪你，一旦通关，满分可是两万，我高兴还来不及。” 成舜只是笑着给原烁鼓励，告诉她，无论抽中过什么，都没关系。 而原烁，果然抽中了s级别的副本。 系统迅速给出了抽中副本的信息…… 副本名称：《娱乐圈选秀101大逃杀》 第25章 副本级别：s级 副本提示：可能出现未知生命体 第22章 假男朋友 成舜做了一个梦，一个乱八七糟却又非常真实的梦。 梦里的男人，应该是许尧。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成舜始终看不清。像是被人刻意打了马赛克一样，非常模糊。 梦里的他们，正在做非常密不可分的事。 第一个场景应该是他们初次的时候，彼此还很青涩。 第二个场景应该是他们情浓的时候，他们倚靠在客厅里看电视，自然而然凑到了一起。 第三个场景里的男人似乎很生气，对成舜也不那么温柔，他近乎是撕扯着，咬在了成舜的侧脸，咬在了成舜的耳朵和脖颈上…… 成舜不禁想，原来许尧，也有这么癫的一面吗？ 可是很快，梦境结束了，成舜醒了。 成舜刚睡醒，就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成舜有些头晕，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看周围的环境。 他此刻身处在一栋豪华别墅的二楼客厅内。 别墅装修十分豪华，就连茶几上的小摆件都价值不菲。 成舜还没来得及多观察一下眼前的环境，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就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十分亲密地对成舜开口：“你醒了啊，先喝杯咖啡提提神，然后洗个澡，收拾一下，下午四点，我开车送你去节目现场。” 成舜当然记得他现在是在副本里，而且是s级别的选秀101大逃杀副本里。 此刻，成舜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副本里的高级npc，他直接开口：“什么节目？几点开始？我们这里距离节目现场很远吗？你是不是也要跟着我一起参加？” 成舜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坐在他侧面的男人很松弛地靠在沙发上，一个一个回答：“男团选秀101啊，晚上五点开始。我们这里距离节目现场虽然不远，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不过为了避免路上堵车，或者是有其他的意外，我提前一个小时送你过去。” 说到这里，这男人也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一边淡淡品着，一边笑着说：“我在节目里当然会陪着你，不过我不是选手，我是你的导师，也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 他说完这话，成舜这才上下打量着他。 这男人五官方正，样貌不俗。身高估算在一米八左右，比成舜高一点，比许尧矮一点。 让成舜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双深邃莫测的眸，仿佛充满了算计。 他始终对成舜微微笑着，看起来十分亲昵，却让成舜感觉十分古怪。 出于安全考虑，成舜始终都没喝面前那杯咖啡。 成舜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那男人仿佛并不惊讶，他只轻叹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无奈，却还是耐心回答：“看来你又忘记了，那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岳如凡，我是你的男朋友。” 岳如凡这么介绍的时候，成舜并不惊讶。 正如在《培训机构隐秘事件》那个副本里，沈云景是他的男朋友一样。 在副本世界里，玩家拿到什么样的身份和角色卡，都是很正常的。 别说是有男朋友了，就是有老公或者男扮女装，都有可能。 成舜再度打量了一下别墅里的环境，接着问他：“那我们交往多久了？现在我们是同居状态吗？” 岳如凡笑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成舜的错觉，他刚刚一闪而过的笑容里，有几分得意。 岳如凡回答：“我们交往很多很多年了，我们当然是同居状态。” 岳如凡接着给成舜介绍：“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我是可以直接安排你单人出道的。但是你不想走后门，非要靠自己的努力出道。没办法，我只能送你去这个节目。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的实力，一定可以拿到出道名额。” 岳如凡说着，还欲站起来，拍拍成舜的肩…… 不过成舜反应极快，他往后躲了一下，岳如凡扑了个空。 岳如凡也不生气，仿佛早就接受了这个样子的成舜，他只说：“好了，每次你醒来都是这样，我都习惯了。先去洗澡换衣服吧，之后你可能需要住在节目组安排的城堡里。这期间，如果城堡住的不舒服了，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回家。” 成舜下意识松了口气，想着还好不用和他住一起。 岳如凡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药味，凑近了很呛人，离远点又有一点腥。 成舜是一个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人，这样的男人，在现实里绝对不可能是他的男朋友。 岳如凡像是洞悉了成舜的小心思一样，笑着问他：“你不会以为，我只是你副本世界里的男朋友吧？” 成舜一惊，蹙眉看向他。 岳如凡接着说：“我可不是这副本里的npc，我是专门在主空间商城里兑换了道具，陪你来度过s级副本的。我知道你出了点意外，丢掉了两段记忆。你现实中的记忆还没找回来，你在主空间生活三年的记忆也丢了。成舜，你完全忘记了我。” 成舜眉心蹙得更紧：“所以，你是？” 岳如凡步步靠近，站在了成舜跟前：“成舜，我是你的男朋友。无论是现实中，还是你在主空间的这三年，我都是你的男朋友。” 第23章 选秀大厅 成舜避开了岳如凡那炙热的眼神, 他只低头嗤笑了一声。 岳如凡蹙眉：“难道你不信？” 成舜撇了撇嘴，开口：“我现在失忆了，按照你的说法, 搞不好还失忆了两次。你现在就是跳出来说,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儿子，我也没有办法验证啊。主空间又不能验证dna。这种事，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岳如凡脸黑了黑。 不过岳如凡像是预料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 语气有几分伤怀：“不要紧, 你失忆了，忘记了和我有关的一切, 我会带着你慢慢找回来的。我也相信, 在和我日常的相处中，你会记起一些和我有关的事的。” 从岳如凡的话里，成舜倒是捕捉到了几个关键信息。 成舜丢失了两段记忆, 一段是关于现实世界的记忆，一段是他从现实空间来到主空间之后的部分记忆。 这两段记忆是如何消失的，成舜现在不得而知，想要努力找回记忆，只能不断做副本, 用积分更换道具, 再通过解密主空间背后真相的方式, 寻找回到现实世界的可能。 关于后半段，成舜找老人问过。 有不少人都说过, 从没有见到主空间的任何一个玩家，回到现实世界。 也许有，但是他们压根没有这样的记忆。 主空间, 是有办法抹消人的记忆的。 但是这里面，唯一的例外是原烁。 原烁身上出现了很多bug，比如她第一次没有通过主空间，就直接进入了a级副本，并且在a级副本里困了很久，机械性地做着仓库工作。 再比如，原烁有现实世界的记忆，而直到现在，都没有主空间的工作人员给她清除记忆。 成舜在进入这个s级副本之前，跟原烁沟通过。 原烁告诉成舜，成舜在现实世界里，就是一个通过练习生身份出道的大明星，成舜和许尧，是某个五人团出道的成员。 在现实世界里，最起码在粉丝的认知里，成舜是单身。 再后来，成舜和许尧一起出了车祸。 一开始，网上传出的消息是成舜和许尧都是同性恋，一起殉情。还有消息说，他们两个是被对家害了，车祸发生的时候，两个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 可是这个消息，只在网上出现了一个晚上，便全网清除，之后公司才发布了成舜和许尧出车祸的公告，他们两个都成了植物人。 而不少粉丝，都哭成了泪人，每日祷告他们快快好起来。 原烁作为粉丝，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成舜也问了原烁，她记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入这里的。 原烁摇了摇头，现实世界的事，她基本都记得。唯独，她出事前发生的事情，她忘得一干二净。 原烁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灵魂离体了。 不过现在能和成舜一起并肩作战，她说自己死而无憾了。 成舜告诉她：“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我们一定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所以，无论是成舜的自我感觉，还是有原烁告知的这部分消息，岳如凡这个人，都不可能是成舜的男朋友。 岳如凡见成舜沉默，竟然伸出手，想要去抓成舜的手…… 成舜向后一躲，冷脸看向了岳如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可能觉得我是一个很容易被蒙骗的人。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请你自重，也不要跟我有任何的亲密举动，这会让我很反感。” 岳如凡说了一句ok，然后往后退了两步，他苦笑一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是你男朋友？” 第26章 岳如凡的眼神看起来，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成舜语气严肃：“我只是失忆了，但是我的喜好和判断力没有变。我不相信失忆前的我，会跟你交往。” 岳如凡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如黑云压城，风雨欲来：“为什么？你这是失忆后第一次见到我，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 成舜挑了一下眉：“要说实话吗？” 岳如凡点头：“当然。” 成舜这才开口：“我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我喜欢交太多朋友，也不会同人特别亲近。一般不是特别喜欢的话，我不会随便找男朋友。因为我很厌恶和人有亲密接触，也很挑剔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因为我鼻子格外的敏感。你身上的味道和我不契合，从这一点上，我就不可能跟你交往。” 成舜说完这话的时候，岳如凡还闻了闻自己的衣领，他根本闻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他只能感觉到，成舜身上很香。 成舜的身上有一股清甜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去的味道。 岳如凡此刻很烦躁。 如果不是怕成舜清醒，岳如凡真的很想问，难道许尧那个臭小子就香了？ 不过，最终岳如凡压制一下自己翻江倒海的情绪，他只平淡地说：“没有关系，当初为了追你，我也费了很大力气。我可以重新追求你。” 岳如凡又说：“你一直是个很礼貌的人，你之前跟我交往的时候，从未提过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味道。” 岳如凡说这话，倒是有点可能。 成舜虽然鼻子敏感，能闻到很多人闻不到的味道，不过他很少当着谁的面说，你的味道不好闻。 岳如凡之后看了一眼时间：“快迟到了，你快去换衣服吧，我送你去现场。” 岳如凡将成舜送到现场的时候，他没有进去。 不过岳如凡离开的时候，倒是出声提醒了成舜：“成舜，遇到如何困难，不要逞强，记得给我打电话。你通讯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我。即便你不认我这个男朋友，我也不会放弃你。” 岳如凡的话里，似乎给了成舜暗示。 接下来的选秀，会有很多难以解决的困难。 而成舜，刚推开选秀大厅的门，就看到一个满身是伤的选手，倒在了血泊里…… 第24章 初舞台秀 成舜来得不算早, 是卡着点来的，选秀大厅内的选手基本已经集结完毕。 此刻，选秀大厅内的气氛十分古怪。 成舜扫了一眼, 只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都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情。 而地上倒在血泊中的那个男子，吐出了最后一口血之后，就倒地不起。 成舜左手边的那个男人上前一步, 探了探他的鼻息之后, 就举手报告：“副导, 他没气了。” 场内不少选手都发出了吸气声。 而副导也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冷淡开口：“既然没气了就给抬出去, 清理一下现场的血迹, 其余人继续。” 还没开始比赛，101个选手，就已经死了一个。 成舜满脸惊讶, 而他左手边的那个选手，却在这个时候，解答了成舜的疑惑：“你是不是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成舜点了点头。 这男人还是个热心肠，他凑到成舜跟前小声说：“他得罪了我们其中一个投资人，他就说他刚刚接受单采的时候, 有一个投资人摸他腰, 那个投资人说他污蔑, 然后他据理力争，直到被场内维持秩序的保安一拳打死。” 成舜瞪大了眼睛, 这段话的知识点太多，成舜还得慢慢消化。 这里面是没有法律的，投资人就是这里面绝对的权威。 在副本世界里, 任何不公正的诡异事件，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成舜接着问：“是哪个保安动的手，一拳就能把人打成那样？” 成舜想到了刚刚那个人的惨状，满身是血，那出血量格外恐怖。 哪怕是拳王来了，一拳也打不出这个效果。 偏这人还给成舜指了指刚刚打死人的保安，这保安长得十分瘦弱，是那种不健康的瘦弱，尤其是胳膊腿看起来格外纤细。成舜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到，这么瘦的人，能一拳打死一个选手。 成舜又问：“他打的是什么部位？” 这人回答：“鼻子，照着鼻子搂了一拳，然后就把人打死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除非这保安，不是人，是怪物。 偏成舜旁边这个人还没觉得这一切有什么稀奇，他好像浑然不在意方才发生的事一样，语气轻快地开口：“我叫郁斯伯，我是001号选手，你呢？” 郁斯伯的胸前还挂着001号牌，而成舜刚进来，身上还什么都没有。 郁斯伯笑了笑，拉着成舜就说：“你刚来还不知道，我带你去领号码牌。” 郁斯伯带着成舜一路从选秀大厅的门口，走到了里间领取号码牌的地方。 号码牌是根据进场的顺序来排的，到成舜这里，刚好是099号选手。 成舜刚刚领号码牌的时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给成舜递了笔，让成舜签字。 成舜当着郁斯伯的面，写下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戴上了自己099号的号码牌。 成舜刚刚写完自己的名字，大屏幕上就已经展示出了成舜的个人信息。 成舜，099号选手，男，18周岁，身高178，练习时长两年，所属公司如凡顺心娱乐。 如凡顺心，这个名字一听就和岳如凡有关系。 成舜自己在大屏幕上看了一下自己的个人信息，这是副本内给他定义的身份，他自己本人也得牢记。 郁斯伯看到了成舜所属公司之后，也惊讶道：“哇，你是如凡顺心娱乐的？这可是大厂啊。” 郁斯伯许是为了和成舜更加亲近一点，他将自己的号码牌也刷了一下扫码口，大屏幕上展示出郁斯伯的个人信息。 郁斯伯，001号选手，男，19周岁，身高179，练习时长三个月，目前无个人公司。 成舜只好问他：“我来得晚，没看到其他选手的个人信息，他们都是有公司的吗？” 郁斯伯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当然了，全场只有两个人没有公司，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002号选手叫寒信博。” 郁斯伯说完，就给成舜指了指坐在a班最高席位上的那个人。 成舜还没等看清这个人的脸，郁斯伯便满脸笑意地开口：“就是他，长得帅不帅？” 成舜其实从刚开始就看出郁斯伯是他的同类了，这大概是属于gay的一种奇妙的直觉。 郁斯伯长得也不差，是那种很英气的长相，方才成舜还猜不出他的型号，这会儿，倒是可以确定了。 成舜顺着郁斯伯的眼神看向了寒信博，寒信博是那种浓颜系的帅哥，五官非常深邃，整个人看上去，也是一种生人勿进的高冷性格。 “挺帅的。”成舜回应郁斯伯。 不过，没许尧帅。 成舜接着在人群中扫视着，看了一圈，都没捕捉到许尧的身影。 很快，选秀大厅的门再次打开。 又进来了两位选手，这两位选手是由经纪人亲自带过来的。 这位经纪人很快跟副导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们来晚了，没耽误事吧？” 副导很快迎上去，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还亲自领着这两位选手去领号码牌。 很快，成舜看到了这两位的个人信息。 木俊郎，100号选手，男，20岁，练习时长三年，所属公司双子娱乐。 谢奇伟，101号选手，男，20岁，练习时长三年，所属公司双子娱乐。 郁斯伯在一边感叹：“双子娱乐的老总，可是我们圈内有名的富二代，财大气粗。就连他签下的这两个练习生，来头也不小，那个谢奇伟他家是做生意的，他爸是荣城首富，他是二少爷。至于那个木俊郎，听说是某位大佬的私生子。” 成舜惊讶不已：“你居然知道这么多内幕？” 郁斯伯拿出手机，给成舜看了一眼他的吃瓜论坛：“这上面说的，不能全信，但是大多数都是真瓜。你要是感兴趣，你也下一个。” 成舜跟着他下了，倒不是成舜这个人有多么的八卦，而是成舜对这个副本世界还不够了解，急于在各个方面找到这个副本内的消息渠道。 成舜之后又接着扫视着选秀大厅内的人，他并未找到许尧的踪迹。 副本世界是不会轻易让你认出队友的。即便是在副本里，用的是他们真实的名字。可是副本世界会利用一些改变容貌和姓名甚至是性别的手段，混淆玩家的判断。 只有真正认出了队友，才会恢复这个人在你眼中的容貌。 所以，成舜只能靠自己，去找寻队友。 不仅是许尧，原烁和沈云景，他现在都找不到。 很快，节目组的主持人上台宣布：“接下来，请大家根据自己的想法，选择你们对自我实力的评判，认为自己评级可以达到a的，就坐在a班的位置，以此类推，认为自己实力还不够的，就坐在f班的位置。” 第27章 a班目前只剩下两个空位，木俊郎和谢奇伟已经去占着了。 成舜来得晚，b到e班的位置，也已经被其他人都坐满了。 倒是郁斯伯不慌不忙地说：“没事，座位是够的，f班还剩下三个座位。” 目前只剩下两个人没坐下来，f班空的那个位置，自然是刚死的那个选手的。 成舜坐下来之后，就侧首看了一眼右手边空着的座位，总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蔓延至全身…… 主持人接着用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宣布：“接下来，我们将进行初舞台的比拼，届时，评委老师会给你们评出新的评级。请注意，你们要根据抽签顺序进行表演，最终评级为f的选手，将会被关进兽笼。” 主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现场再度响起了抽气声。成舜还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选手，正紧张得浑身发抖，甚至已经抖到成舜的座位都跟着颤起来…… 这位发抖的选手正掩面而泣：“怎么办，我不会唱、不会跳、还不会唱跳，关进兽笼我会死的。” 成舜看向了郁斯伯，而郁斯伯也低声给成舜科普：“没事，你不用怕，你们如凡顺心的练习生实力都很强的，你怎么也不会分到f班。” 成舜小声说：“我想知道，兽笼是什么地方？” 郁斯伯挑了挑眉：“你这都不知道吗？兽笼里关着的，都是饿极了的凶猛的野兽。f班就是实力最差的一批练习生，这种人对于节目组来说，毫无价值。当然，如果他们能从兽笼里逃生，那就证明他们有点东西，可以继续参加比赛。” 郁斯伯轻描淡写的，仿佛并不在意其他选手们的死活。 他接着说：“最终，只有活下来的练习生，才能获得出道名额。而最终能成团出道的，只有九个人。那就证明，这剩下的一百个选手里，要死91个人。” 郁斯伯接着说：“当然，在安全时间内，大家是不敢残杀对手的。因为节目组的保安会随时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人在安全线内做了出格的举动，将会被立刻淘汰。而淘汰者，会死。” 很快，主持人让他们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进入选秀平台的系统之后，会自动在选手面前跳出表演顺序。 这就是所谓的抽签，不是让选手自己抽，而是靠系统自动分配。而这种分配，后台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毫无公平可言。 抽签系统定格之后，主持人很快宣布：“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099号选手成舜，请你根据地面指示位置，进入表演通道。” 第25章 针孔摄像 郁斯伯原本还想和成舜多聊一会儿天, 听到系统第一个喊成舜名字后，他很明显地挑了一下眉，然后笑着对成舜说：“好吧, 待会儿见, 祝你好运。” 成舜没有急着进场，他站起身之后，还是谦逊地问了一下郁斯伯这个老人：“我亲爱的朋友, 我进去之后,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郁斯伯被成舜这个称呼逗笑了, 不过他还是给了成舜答案，他说：“听话就好, 让你表演你就表演, 问你什么，你就作答。不听话的人，会被保安打。” 最后一句话, 郁斯伯说得很轻松，但是成舜知道，保安打一拳的后果是什么。 成舜正了正自己的号码牌，确保自己着装整洁之后，才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 去了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 那个初舞台表演的房间没有任何窗户, 成舜刚一进去就有一种氧气不足的窒息感。 不仅如此,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种诡异的让人足底生寒的凉风，周围有一圈穿着保安服的人, 这群人非常瘦弱。成舜轻轻扫了一眼，看到其中一个保安胳膊细得好像竹筷。 说是初舞台，但是成舜站在那个位置, 都不能说是舞台，只是说是一片空地。 而坐在成舜对面的，是两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他们比成舜大不了几岁，装扮得格外妖艳，一眼就可以看出性取向为男，而且还是下面的那个。 他们抬起头看了成舜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还轻嗤了一声，像是极其瞧不上成舜一般。 至于另外一个，倒是没做出太多的表情，他只低头看着成舜的资料，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是如凡顺心娱乐的，那你的水平应该很高啊。你都会什么？” 成舜开口：“唱歌跳舞，都会一点。” 这人挑了一下眉毛，又问：“那你觉得自己唱歌和跳舞，哪一个更擅长？” 成舜老实回答：“唱歌吧，我肢体不太协调，骨头硬，跳舞不好看。” 这人立马拍板：“好，接下来你就表演跳舞。来人，给他上装备。” 其实无论他让成舜唱歌还是跳舞，成舜都有所准备。脑海中有个机械性的感觉告诉他，他在现实世界已经是出道多年的爱豆，唱歌跳舞，他都没什么怕的。 如果，接下来的安排，就只是唱歌跳舞的话。 不过之后让成舜情绪波动的，是他们送上来的衣服，实在是太有暗示性了。 下身是一条灰蓝色的短裤，那短裤短到和男人正常的四角内裤差不多。还有一条过膝的白袜，和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至于上身，前面是一件水钻的装饰，根本遮挡不住两点。后面是一条银色的链子，脖子上，还有一条黑色的颈环。 成舜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基本的人事还是懂的，这些东西，在初舞台穿上，太侮辱人了。 这到底是爱豆的选拔，还是其他什么难以启齿的选拔？ 成舜不由得想到郁斯伯的话，郁斯伯说，那个选手说投资人摸他，才被保安一拳打死的。 成舜接过衣服之后，就问面前的这两位导师：“这个衣服太露了，可以换一身吗？” 成舜面前的导师没给成舜任何商量的余地，他们只是冷冰冰地开口：“要么你乖乖穿上，要么让保安把你抬出去，你选一个吧。” 成舜站在那里，双目晦暗，他没有立刻答应，就那样僵持着。 而面前的这两位导师，也不知道耳机里传出了什么命令，他们很快松了口：“可以让保安再给你拿一件白色t恤，你也可以到幕帘后面换衣服。这是节目组为你做到的最大让步，你如果你不珍惜，可以让保安把你抬出去。” 成舜自然注意到了他们听耳机的这个动作，他暗自蹙了蹙眉，总感觉他们突然松口，跟岳如凡脱不了干系。 甚至于有可能，岳如凡就在什么地方窥视着他的初舞台。 成舜环视了一圈四周，这房间里，居然没有摄像头。 初舞台的表演，竟然不需要任何影像记录吗？还是说，摄像头在什么他看不到的位置？ 很快，保安走上来给成舜递上了一件白色t恤，不过这件白t，还是有点透。细看的话，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成舜身上薄肌的轮廓。 不过相较于之前的穿着，这已经很好了。 成舜拿着这件衣服去了幕帘后面。 幕帘后，是一个小型的更衣室，应该是专门让选手更换装备的。 而在这幕帘里，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正对着成舜。 摄像头那边的岳如凡，正饶有兴趣地等待着成舜换衣服。 第26章 那群怪物 岳如凡的眼神痴迷又虔诚, 从成舜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不可抑制地跳着…… 岳如凡甚至还在想，成舜穿上这件衣服之后, 该是何等的迷人。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这一刻了。 成舜刚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时, 岳如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下一秒，成舜却精准地堵住了针孔摄像头的位置。 岳如凡看到黑掉了的屏幕，先是惊讶、慌张, 很快他又笑了起来。 这就是成舜, 那么聪明的成舜, 这就是他爱的成舜啊。 成舜最后还是穿着那件衣服走了出来，而岳如凡的屏幕, 也转到了初舞台的现场, 看到了满身是光的成舜。 成舜跳的舞，媚而不俗，每一个动作都很有力量。 成舜表演完之后, 岳如凡用对讲机给现场的两位导师传达命令：“给他a，他在我心里，是第一名。” 而成舜这边，他只能看到两位导师眼神暗了一下，其中一个, 还十分愤愤不平地看了成舜一眼。 虽然他那嫉恨的眼神只有一瞬, 但是成舜还是捕捉到了。 不过很快, 他们就拿出了a班的符号牌，递给了成舜。 “恭喜你啊, 099号选手，你的初舞台评级为a，暂定你是a班选手, 请你再接再厉。” 之后，有保安走了过来，他给成舜指了一个方向，示意他往侧面走。 成舜走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导师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而成舜这边，也刚好走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成舜在黑暗中的视力会有些模糊，起初他只是揉了揉眼睛。等他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之后，竟然看到保安的身后，长出了一条灰黑色的带有螺纹状的尖尾巴。 第28章 那个尾巴尖锐到，可以刺穿人的心脏。 这里的保安，都不是人。 虽然成舜早有怀疑，但是真实看到这种景象的时候，心里还是突了一下。 不过成舜并未开口，依旧如常跟着保安的脚步。 很快，保安将成舜领进了一个同样黑暗的房间。这房间还是四面无窗，密不透风。 之后，那保安机械性地开口：“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其他人评级之后，会进入房间跟你汇合。初舞台表演全部结束之后，会有工作人员领着你这个班的人去住练习生宿舍。” 那保安见成舜一直站着，便对他说：“考核结束了，你放松一些，随便坐吧，接下来，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成舜开口问保安：“这个房间没有灯吗？” 保安在门口的位置随手按动了一下按钮，室内并不见任何光亮，这个保安语气随意地开口：“灯可能坏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吧。” 说完，他也不等成舜再开口说什么，便急匆匆离开。 这个保安离开的身影极其诡异，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 保安走之后，黑暗中久久听不见任何声响。 成舜靠着门边的位置坐下，闭上眼，静静等待…… 闭上眼之后，周围的一切响动，在耳中越发清晰起来。 成舜听到初舞台那边，似乎有音乐声，只是听不见他唱的是什么。 大约十分钟之后，这个人表演完毕，保安带着这位选手，去了另外一间屋子。成舜听着声音，那屋子好像离他所在的这个房间很远。 接下来，是第三个选手，第四个选手…… 直到，成舜似乎听到了郁斯伯的声音。 郁斯伯唱歌很好听，前面这么多位表演的选手里，属他声音最清亮高亢。其他人几乎只能听见伴奏声，而郁斯伯，显然与他们不一样。 又过了大约四分钟，郁斯伯被保安领了出来。 成舜听到那个保安对郁斯伯说：“你很棒，就知道你一定是a班。好几个导师都私下里说起过，说你一定会c位出道。” 郁斯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谦逊：“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 保安对郁斯伯非常客气，保安说：“走这边，我带你去a班的房间。” 随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成舜本以为，郁斯伯会进他这个房间。 可是，直到外面的郁斯伯说了一声谢谢，直到成舜听到了关门声，成舜这一间的房门，也无人问津。 成舜在黑暗中听了很久，郁斯伯前面的几个，有两个b班，两个c班的，他们都是进入同一个房间，不存在同是一个等级的班，却被分配入不同房间的情况。 很快，又有一个选手，被选进了a班。 同样的，保安对这位选手也很客气，也说了他有希望c位出道的话。 而这个人，和郁斯伯一样，进入了同一个房间。 也就是说，郁斯伯的那一间，才是正经a班的房间。 成舜被人算计了。 成舜想，算计他的人，有可能是那两个导师，亦有可能是岳如凡。 眼下无论是谁，他都先得度过这个难关。 成舜试图开了几次这个房门，开不动，房门一旦关闭，就如铁桶一般坚硬，非人力可撞破。 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选手在初舞台上表演，成舜迎来了这个房间内的第二位选手。 保安将人带进来的那一刻，成舜是试图冲出去的，然而，保安只是随手一指，就隔空有一股强大的冲撞力，直接将成舜推入房间里侧。 那力道太重，成舜直接吐了血。 保安只是冷睨了成舜一眼，大声警告：“禁止逃离房间，老实待着。” 保安关上门之后，房间内刚进来的那个选手才颓丧地开口：“还好我来参加选秀之前，给我妈留了遗书。我料想我也是活不过第一轮的，果不其然，我刚来就进了f班。我劝你啊，也不要试图逃跑了，我们是斗不过那群怪物的。” 他们身上的号码牌都有一种独特的质地，哪怕在黑暗中，也可以看清上面的字母。 成舜刚刚被打得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看到，来的人身上挂着f班的号码牌。 也就是说，成舜即便是戴着a班的号码牌，进了这个房间，也要和f班的一起，被关进兽笼。 之前，郁斯伯提醒过成舜，进了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要听话。 如果成舜试图脱离掌控，就要被保安一拳打死。 可如果进了兽笼，差不多也要死。 刚进来的那个选手，还坐在成舜的身边碎碎念：“我活到现在，其实挺痛苦的。你知道吗？我从小家里就穷，饭都吃不饱，后来我爸外出打工，因为长得还可以，就勾丨搭上了外面的富婆，抛弃了我妈。我妈一个农村女人，拉扯我长大很不容易。就在去年，还得了癌症，化疗需要很大一笔钱。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我被经纪公司选中，也是为了占一个f班的名额，把位置让给公司里其他选手。” “我不后悔，反正他们也给了我一大笔钱，值了。” 这人说完，才从黑暗中摸索着上前，想要扶成舜一把。 成舜这会儿也已经缓了过来，借力站了起来。 而成舜站起来之后，这人才看到成舜身上的a班牌，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疯狂地敲击着房门，大喊道：“来人啊，这个人是a班的，你们抓错人了。” “来人，快来人！你们再不来，他会死的。” 第27章 兽笼对抗 很快, 房门打开，保安开了门，送进来了一位新的f班选手。 这个人不停的跟保安说, 这里有一个a班的被关进来了。然而这个保安却跟听不见一样, 直接关上了大门。 成舜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鼻子已经不流血了，嘴里有一股咸腥的如铁锈一般的味道—血的味道。 成舜开口对他说：“谢谢你, 不过没用的, 他们应该是故意把我关进这里的。” 这个人呆愣在当场, 刚进来的f班新选手，显然也没搞清楚状况。 这人惊诧无比, 好一会儿才锤了锤墙角, 愤愤开口：“这帮人可真黑啊。” 成舜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谢谢你，如果我还能活下来的话, 我会跟你做朋友，也会报答你的。” 这人嘿嘿笑了一声，他主动介绍自己：“那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叫梁乐, 快乐的乐, 你呢？” 成舜笑了：“我叫成舜, 很高兴认识你。” 梁乐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说：“没关系, 死之前交一个朋友也挺好，因为我们生还的机会为零。” 很显然，他对成舜的帮助, 是不求回报的。 梁乐这个人，纯是热心肠。 这个时候，另外一位选手也开了口：“既然都要死了，交朋友也带上我一个吧，我叫薛定邦，我是45号选手。” 薛定邦说完，还看了一眼成舜和梁乐的号牌，随后他笑出声来：“哎呦，你是44号，我是45号，看来炮灰都是连号的。” 梁乐也跟着笑了，他语气轻松，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对啊，我44号，就是死嘛，注定了的。” 大约也就只有成舜，在这个时候语气坚定地说：“你们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们死。” 梁乐和薛定邦都没把成舜的话当回事。大约在他们的心里，已经选择平静地面对死亡了。 接下来，随着初舞台表演地进行，有越来越多的选手进入了房间。 他们有的抱头痛哭，有的看起来十分麻木，当然，也有骂骂咧咧的，刚一进门就大喊黑幕…… 成舜看了一眼这个人的号码牌，46号，他叫钱英武。 保安将他推进门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出声。 等到保安关上门，他却突然来了脾气，哐哐砸门不说，还问候了节目组的父母和祖宗。 其实大家都能理解他，毕竟都知道，进了这个门，就已经半只脚迈进了鬼门关。随口骂几句，保安听不到，权当是发泄了。 可是很显然，这个人的发泄还远远没有结束，他把毕生所有的辱骂词汇都用完之后，开始将矛头对准了房间里哭哭啼啼的那个人。 “你这个娘炮，你能不能别哭了，哭得我心烦，你再哭老子揍你了。” 梁乐蹙了蹙眉，大约是不喜欢‘娘炮’这个字眼，他忍不住出声怼了钱英武一句：“都要死了，他觉得害怕，哭一哭怎么了。他都没嫌弃你骂人的声音难听，你就别嫌弃人家哭声难听了吧。战斗还没开始，你就想内斗是吗？” 钱英武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没想到梁乐这么瘦弱的小白脸，居然还敢出声反驳他，毕竟从身材上，他明显就压了梁乐一头。 钱英武看起来又高又壮，梁乐在他眼里，不过就是没长大的小鸡。 “老子烦他，干你屁事？怎么，你想跟老子比量一下？待会儿遇见猛兽，最先吃掉的，就是你们这种细狗。” 第29章 钱英武的话，一下子让房间内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毕竟，这房间里除了钱英武，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瘦。 他们都是练习生，将来是要做爱豆的人，太壮不好看，会影响未来粉丝对他们的观感。 不仅如此，这个节目的投资人也喜欢瘦弱的小男生，毕竟白幼瘦的0，更得资方的喜欢。 钱英武看着他们的表情，便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当老子说错了？你们不会不知道规则吧？每个猛兽吃五个人就吃饱了，不会再吃人。到时候节目组会放出两个猛兽，而我们这个房间里，却有十一个人。也就是说，到时候，势必会有一个幸运儿，会逃离猛兽的魔爪。就凭你们这群细狗，斗得过我吗？” 成舜小声问梁乐：“咱们节目，f班都会多留出一个人吗？” 梁乐点头：“对，会有一个幸运儿，到时候，资方还会在场外押注，看这群人里，到底谁才会有机会逃出去。而放出来的猛兽，也会根据人数而定。总之，每次f班选手进兽笼，都会保证有一个幸运者走出来。” 梁乐给成舜解释完，倒是苦笑了一声，他说：“其实钱英武说得也对，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怕是逃不过去了。反正，我也没抱着能活着出去的念头，无所谓了。” 梁乐说完，还看了一眼成舜现在的状态，他叹了口气，说：“你还被保安打了，受伤了。猛兽最是闻不得血腥味，你怕是也危险了。” 梁乐说话间，一个穿着驯兽服的管理人员走了进来，他打开了房门，房间外亮起了一排昏黄的灯光，那幽寂深长的走廊，在此刻看起来，有一种难言的悲壮感。 这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空气中似乎都传来了他们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驯兽员赶他们出门的时候，就像那催命的使者。他面无表情地带领着这群人，走向了死亡的囚笼。 他们一个一个迈出了房间，整齐地走在长廊上，然后由驯兽员引领着，进入了一个大约有九十平的方形铁笼里。 不久之后，他们的头顶亮了一盏白色的大灯。 那灯光特别刺眼，照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而很快，凭空出现了两个野兽。 这两个野兽一个看起来像虎，却不是虎，它有虎头，象尾，浑身无毛，它一双眼呈暗红色，看起来凶狠无比。它张开血盆大口，吓得在场选手，连连倒退。 而另外一个看起来像狼，却不是狼，它有狼头，狮尾，体型相较于上一个类虎兽小了一整圈，看起来无害，可他尖锐的爪子，却仿佛随时能刺穿人的心脏。 这两个猛兽站在选手们的对面，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只等那边驯兽员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冲上来，将这些选手撕咬个粉碎。 那个一直爱哭的47号选手秋明明，此刻哭得更加厉害了。 而他的哭声，显然吸引了猛兽的注意，尤其是那个类狼兽，它将头转向了秋明明，显然已经将第一个目标对准了他。 梁乐捂住了秋明明的嘴，用眼神暗示他别哭了。 那个钱英武见状，倒是轻哼了一声，他小声嘟囔着：“都这种时候了，还圣母心泛滥去管别人，先想想自己一会儿怎么死的吧。” 此时此刻，选手们看不见的高台之上，资方们正端着红酒杯，静静瞧着这一幕。 其中一个叫谢必发的投资人指了指场内的钱英武：“我看好这个，就押他了。这一身的肌肉，我要是虎仔，我就不咬他，那一身肉看着就硬，咬都咬不动。” 投资人木才德听到这话笑了笑，他显然不赞同道：“你看好哪一个，就千万别选哪个。每年到这个环节，你都必输无疑，你干脆改名叫谢必输好了。” 投资人阿拉尔也仔细观察着场内的选手，突然，他看到了其中一个白的发光，长得十分俊俏，在人群中只一眼就能注意到的选手——成舜。 这个叫成舜的，长得很漂亮，也很对阿拉尔的口味。 阿拉尔自认清高，向来瞧不上谢必发那种庸俗的像泰迪一样的男人。谢必发此人最是不挑，什么样的小0他都喜欢，经常性一晚上会叫好几个人去他房间里。 阿拉尔总觉得，谢必发这种人，总是活不长的。 阿拉尔看待男人的眼光极其挑剔，过份瘦弱的不喜欢，过份雄壮的也不喜欢。太娘的不喜欢，太锐利的也不喜欢。而成舜，却刚刚好入了他的眼。 阿拉尔叫来身边的助理，小声对他说：“就押这个成舜，全注押他。待会儿，你得确保这个成舜活下来，我要他今晚，来我的房间喝一杯酒。” 助理心领神会，退了下去。 可是很快，这个助理就又折返回来，在阿拉尔耳边小声说：“老板，这个叫成舜的，是a班选手，应该是被人故意投进兽笼的。” 阿拉尔又问：“哪个公司的，谁的人？” 助理小声说：“如凡顺心娱乐的，岳如凡亲自关照的人。” 阿拉尔晃了晃红酒杯，挑了一下眉：“这就有意思了，想办法救下他，到时候英雄救美的，可就是我了。” 而高台之下，驯兽员终于吹响了哨声。 这两个猛兽，第一时间，就朝着选手们扑了过来。 十一个选手吓得四散逃开。 成舜因为身上有血腥之气，所以第一个被类狼兽盯上了。 类狼兽是最喜欢闻血腥味的，它步步朝着成舜逼近，显然已经把成舜当成了它第一个进食的对象。 类虎兽也扑向了它的食物，它第一个挑选的，就是钱英武。 钱英武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他本想直接把那个爱哭鬼秋明明揪过来喂虎，然而秋明明这个时候，倒是早早跑开了。 随着类虎兽慢慢逼近，钱英武根本来不及去抓秋明明，而其他选手，也离钱英武很远。 离钱英武最近的选手，正是成舜。 眼看着那类虎兽张开血盆大口，钱英武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从背后划伤了成舜的右臂。 这种猛兽，最是喜欢血腥味。 类虎兽闻到血腥味，就不会关注他了。 成舜也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应对类狼兽的攻击，就被同是选手的钱英武，暗算了一刀。 血迹顺着成舜的臂膀留了下来，慢慢染红了成舜的白t。 而类虎兽，也果然放弃了钱英武，朝着成舜扑了过去…… 第28章 驯兽本领 一时间, 两个猛兽都冲着成舜龇牙咧嘴。 类狼兽似乎还生怕类虎兽和它争抢眼前美味，正朝着类虎兽发出尖鸣的嚎叫。 梁乐站在成舜的对面大喊：“成舜，小心啊。” 而阿拉尔的助理, 也没想到成舜这么快被两个猛兽齐齐盯上, 他几乎是飞快地跑向了驯兽员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什么，希望驯兽员能立刻给两只猛兽下命令, 阻止它们对成舜发起攻击。 然而, 已经来不及了, 类虎兽已经率先将类狼兽撞了出去，转而冲向了成舜。 梁乐这个时候,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朝着成舜的方向跑了过去。 站在高台上的阿拉尔，心里也跟着一紧。他没想到成舜这么快就被猛兽盯上，而且类虎兽和类狼兽都把目标盯准了成舜。 阿拉尔害怕自己的助理或者驯兽员速度慢了, 救不了成舜。所以，阿拉尔这会儿整个人都非常紧绷，手中的红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了。 而高台上的其他人，显然也在此刻注意到了成舜。 谢必发还啧啧了两声：“我刚刚没看清啊，这个被野兽攻击的99号, 长得可真帅。那两个导师怎么挑人的, 我不是说过, 长得太好看的，不必划到f班, 直接送我房里就好了啊。” 木才德也注意到了成舜，他蹙眉说：“你再仔细看看，他身上戴着a班的牌。” 这下连迷迷糊糊的詹士姆都站了起来, 盯着铁笼看，他呦呵了一声：“真是a班的。” 等到成舜转过来，詹士姆看清成舜那张脸的时候，他再次呦呵了一声：“好家伙，这小子长得很漂亮，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就很香，抱在怀里肯定舒服。” 一时间，高台上的投资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的成舜，他们都害怕成舜就这么死了。 甚至于，谢必发已经开始行动，大声吩咐助理：“去，让驯兽员把这个成舜放出来，a班的怎么放进f班里了？那两个导师怎么干活的，不能干别干，再犯这种错误，就把他两也丢进兽笼里。” 而高台下的成舜是有两手准备的。第一种，他可以当场驯化这两个猛兽。 成舜曾经在其他s级副本里，意识到自己是有驯化副本中野怪的能力的，只需要放点血，让这些野怪认主，就可以让这些野怪为自己所用，转而攻击其他野怪。 当然，s级副本难度很高，一个不小心就会丧命。所以成舜还有第二手准备。 他身上有两种道具，一是保命符，这个保命符只能自保。第二个，就是高级道具，可以消灭两个猛兽。 第30章 无疑，这两个道具消耗了成舜不少积分。 尤其是高级道具，成舜轻易是不会拿出来的。 但是进铁笼之前，成舜就想过，要救出f班这群人。 所以，关键时刻，他是一定会用高级道具的。 可就在类虎兽扑上成舜的那一刻，成舜对这个猛兽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不是可以收服，而是熟悉。 就好像，原本这个类虎兽，成舜原本就见过，而且和它认识。 果不其然，类虎兽扑上来的时候，没有伤害成舜，它只是嗅了嗅成舜身上的味道。 可仅仅是类虎兽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阿拉尔的助理和刚刚接到命令的驯兽员吓得不轻。 有的时候，这是类虎兽想要玩弄人类的一种前兆，先是嗅一嗅，舔一舔，然后再漫不经心地享受这个过程。 驯兽员此刻在场外吹响了哨子，里面的类狼兽瞬间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不动了。 可是类虎兽，却好像听不见哨声一般，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成舜肩膀上的血迹。 之后，那类虎兽仰天长啸一声，一双兽眼盯着成舜，眼中仿佛泛着泪光。 不知为何，它的话成舜听懂了，它在说：“是谁伤了你？” 驯兽员虽然是驯兽员，却听不懂兽语，他意识到上面有好几个投资人都要保成舜，这会儿根本不敢大意。 而且驯兽员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成舜身上的a班标志。 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差错，有人想要故意害成舜，故意在中途吩咐了保安，将人塞到了f班的房间里。 驯兽员焦急之下，就一连吹了好几次口哨对类虎兽发出命令，甚至于最后一声哨，是命令类虎兽迅速远离人类。 可是今天的类虎兽，失控了。 它不是在嚎叫，就是用它的大爪，拍着成舜的肩膀。 兽笼外的视角，根本看不清类虎兽的力道，类虎兽那大掌如果真的拍下去，人类的脑壳真的可以瞬间击成粉末。 梁乐冲到成舜身边的时候，竟然站在了成舜的跟前，那架势似乎是希望类虎兽先吃他。 成舜很感动，他拽了拽梁乐，梁乐却纹丝不动。 类虎兽大吼了一声，怒瞪着梁乐…… 梁乐方才没敢看这两只猛兽的真面目，这会儿看到类虎兽的獠牙，再有勇气，也往后缩了一缩。 成舜将梁乐拽到身后，然后对着类虎兽摇了摇头。 类虎兽这才安静了下来，随即，就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时候，它竟然俯身趴在了成舜的脚下。 这一幕，就连驯兽员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这一只类虎兽是兽园里最凶悍的猛兽，当初为了驯化它，死伤十几个驯兽员。 而眼前的驯兽员，之所以能成为这里的馆长，就是因为他用了一些手段，让这只类虎兽听话。 可现在，药物失效了，类虎兽根本不听哨声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高台上的木才德，他拍了拍谢必发的胳膊肘，惊诧开口：“你快看，这个99号居然有驯兽的技能，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必发挑了挑眉：“好啊，这个99号看起来更加迷人了，我好喜欢。” 类虎兽在成舜脚边嗡嗡叫着，它说了很多话，成舜都听懂了。 它问成舜是否还记得自己？ 见成舜没什么反应，它才接着说：“果然，你又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没等成舜问，它就又告诉成舜，它说成舜也曾经是主空间的一个管理人员，为主空间服务，可成舜想要靠自己的积分拿回自己的记忆时，却遭遇了别人的阻拦。 成舜甘愿丢失自己在主空间的记忆，是为了回到游戏池，找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类虎兽问成舜：“你找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是谁了吗？” 成舜的脑海中，闪过许尧那张脸，随后他勾起嘴角，笑着说：“我应该是找到了。” 驯兽员没给成舜和类虎兽太多的时间交流，他打开铁笼，对成舜说：“a班的99号选手，因为保安失误，不小心将你关进了兽笼，现在请你出来，去你自己所在的房间。” 梁乐在一边小声劝成舜：“你本来也不该死的，你出去吧。” 两只猛兽一共就会吃十个人，如果成舜走了，这里的人必死无疑。 成舜答应过梁乐，会救他们，就不会食言。 “我不会走的，我要救你们。” 梁乐第一次听到成舜说这话的时候，还以为成舜吹牛，如今见他竟然有能力让类虎兽匍匐在自己脚下，倒也有了几分敬佩。 梁乐说：“谢谢你，不过，人还是自私一点好。我这样的人，送进来就是为了添个名额去死的，我在进入选秀大厅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成舜摇了摇头：“不，按照规则，我们今天只要活着走出去，就还有一线希望，不要放弃。” 钱英武是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变故的，他以为他会今天唯一活下来的人，可一旦成舜出去了，他必死无疑。 他大骂了一句：“这不公平，每次进兽笼的人都会有11个，你们抓错了一个，那就应该将错就错，凭什么让我为你们的失误买单？” 类虎兽这才想起，钱英武就是刚刚刺伤成舜的那个人。 刚刚见到成舜，类虎兽恢复了神智，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只想朝着成舜扑过来。 可这会儿，听到钱英武的声音，类虎兽才知道，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驯兽员那边还没有吹口哨，甚至兽笼都没关上的时候，类虎兽就突然发狂，大掌抓起了钱英武，狠狠摔在了地上。 类虎兽这样的庞然大物，被它发狠抓起再丢下，快要了钱英武快条命。 钱英武口吐鲜血，而鲜血的味道，很快吸引了类狼兽的注意。 类狼兽最是嗜血。 何况它被关在兽笼下面饿了好几天，早就快要发疯了。 驯兽员先是吹了一下口哨，意识到两只猛兽都不听调遣的时候，他已经吓得急忙关上了兽笼。 驯兽员大喊着：“猛兽发疯了，现在根本叫不出99号了，不关上门，我们都得死。” 阿拉尔的助理也吓了一大跳，他往后退了几步，最后握紧了拳头说：“如果成舜死了，别说你会丢掉馆长的位置，你这条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阿拉尔从未主动张口要什么人，每次观看兽笼对抗，他都是冷面无情，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 这一次提出救成舜，就证明阿拉尔认真了，他喜欢这个成舜。 如果成舜死了，那阿拉尔的怒火，谁都承受不起。 驯兽员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他会驯兽，他应该不会死吧？” 驯兽员和阿拉尔助理说话间，那类狼兽已经将钱英武撕扯成碎片…… 第29章 情敌见面 变故发生的太快, 成舜甚至都反应不及。 而类狼兽却像是饿极了一样，疯狂着啃食着钱英武的血肉。 刚刚那样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原本押注在钱英武身上的那些投资人, 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这种人空有力气, 太过恶毒和无脑。哪怕活过了今天，之后的比赛里，他也很难活下去。 因为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 是更加残酷的竞争, 更多不可预见的危险。 类狼兽饿极了, 它就在众人的注目下，解决着地上的碎肉。 兽笼里其他选手一个个心惊胆战, 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进入兽笼中的练习生, 最让人恐惧还不是死亡，而是亲眼看着这么凶残的场面。这里仿佛给了你星点希望，却又让你不断陷入绝望。 他们这群人被关进兽笼里之后, 对投资人来说，就已经不算人了。 类狼兽一旦开始开荤，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成舜眼看着类虎兽也要发狂，便拍了拍它的尾巴。 类虎兽一双猩红的眸渐渐转而黑色，它转过头看向了成舜, 模样比方才乖顺了不少。 而成舜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要伤害任何人, 我要带他们活着出去。” 类虎兽听懂了, 在类狼兽吃完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类虎兽扑上前, 将类狼兽按在了地上，直到逼着类狼兽放弃了抵抗，类虎兽才带着类狼兽消失在兽笼里。 它们到底去了何处不得而知, 但是根据游戏规则，只要两只猛兽消失，这场比赛就算结束。 最终死亡的，也就只有钱英武一个人。 高台上的阿拉尔先是松了口气，随后更是眼神痴迷地望着成舜…… 一开始，阿拉尔对成舜的喜欢，就只在外表。 如今，他更喜欢成舜美丽皮囊下那让人充满了窥探欲的灵魂。 解除危险之后，连薛定邦都冲过来拍了拍成舜的肩膀：“天哪，你真是神了。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活下来。” 他拍完成舜之后，才看到成舜身上的血迹。他松开了手，生怕再伤到了成舜。 第31章 兽笼被打开的时候，马上有新来的保安，将成舜扶住了。 阿拉尔的助理在一旁说：“这是a班的选手，却被你们丢进了兽笼里，从他初舞台表演到进房间前后的所有视频，我们老板都会详查。现在，他受了伤，请你们立刻带他去医治。” 阿拉尔助理的话，这些保安不敢反驳，他们两个人架起了成舜，打算送他去医务室。 薛定邦和梁乐还想跟着，却被保安拦住。 保安告诉他们：“你们是f班的幸存者，将会被分配到f班的房间，他和你们，不是一路的。” 梁乐反应过来之后，便笑着说；“好，没关系，希望他好好养伤。” -- 彼时，许尧才刚刚睁开眼睛。 许尧身上戴着66号的号码牌和b班的标志。 初舞台表演已经结束，许尧却对自己表演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没有任何印象。 当时，他和成舜、沈云景还有原烁一起在电梯里，原本他应该直接载入副本的，可他在电梯里，却遇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将他拉入了黑暗之中。 许尧和沈云景他们不同，他有丰富的副本经验。这种情况，许尧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这是有人想要害他。 以前在主空间里，也出现过这样的丑闻。 某个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因为和某个玩家起了冲突，便怀恨在心，在玩家进入副本的时候，耍了一些小手段。 有些经验不足的玩家，会直接被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害死。 所以，一些老人如果和哪个新人混得好，就会悄悄警告他，一定要尊重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和高层，得罪他们，没什么好处。 许尧扪心自问，他在主空间这么久，还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一直勤勤恳恳地过副本、做任务、赚积分，只为了能找到自己的爱人。 主空间内的一切腥风血雨，都与许尧无关。 许尧当时想的是，以后再慢慢找出要害他的人，现在，先勉强走出这片黑暗。 如果一直游离在副本之外的幻境，那么许尧很有可能没等进入副本世界，就会提前宣告死亡。 不过，主空间的管理人员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动点手脚。一旦玩家进入副本之后，他们的身份信息就会对主空间的管理人员隐藏。所以，即便是有人想要害他，也得精准找到这个目标。 那是一片漫无目的的黑暗世界，除了星点光源，许尧什么都看不到。 许尧在黑暗中坚持走了很久，他又饥又渴，疲惫不堪。 中途无数次想要放弃，他的眼前都闪过成舜那张脸。 许尧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换回了自己现实中的记忆，找到了成舜，如今万不能放弃。 行百里者半九十，也许现在，和成舜的相遇，才是他真正的起点。 许尧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他打起精神，观察着游离世界的每一个光点。 终于，许尧找到了规律，找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光圈。 许尧奋力朝着那个光圈奔跑，在它消散之前，冲进了光圈之内。 许尧赌对了，他成功进入副本了。 许尧刚一醒来，就渴极了。 还好，b班练习生的房间内，都有饮水机。 许尧猛喝了几口水之后，就听到外面广播喊：“晚饭时间到，请大家到食堂用餐。在此敬告各位选手，注意饮食，保持身材。” 许尧冲出房门，跟着大部队去了食堂。 这里面大多数的练习生都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甚至有些人，就连一个小小的圣女果，都慢慢切开，切成了八份，然后一小份一小份地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许尧饿坏了，他打了一份米饭，一碗汤，还有一整份糖醋小排和小酥肉。 许尧在这边狼吞虎咽的时候，那边走过来了一个练习生，忍不住出声提醒许尧：“你是饿死鬼托生吗？你这么吃会胖的。而且我的天，这两个菜都是过油炸的，热量炸弹啊。” 许尧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说：“没事，我消耗得多。” 之后，这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初舞台的事。 b班的一个好事的选手，还低声说：“你们知道吗？今天兽笼那边出了变故。一个a班的，不知道怎么得罪导师了，被安排进f班的房间，关进兽笼了。” 没听到消息的选手都惊呆了，他瞪大了眼睛凑过去问：“我靠，那这人还活着吗？” 那个好事的一脸得意，他拍了拍胸脯；“这事，也就我才能拿到第一手消息。我认识的人告诉我，他没死，他厉害着呢，他还有驯兽的技能，一下子把那兽笼里的两只猛兽制服了。f班原本要死十个人，因为他的加入，出现了变故，现在f班就死了一个人，有十个人活着走出来了。” 他这边正说着话，许尧也顺势抬起头，瞄了一眼这人的号牌，此人名叫高子羽，003号选手，b班标志。 有人对此感到了不满：“那岂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又变多了？他们还不如都死在里面呢。” 高子羽闻言倒是不以为意，他说：“如果连一群f班的渣渣你都觉得是对手的话，那你这辈子也不能出道了。” 这人脸色变了变，倒是没敢跟高子羽争辩什么。 在这里，不能出道的，就意味着死。 许尧吃饱了。 许尧倒是也不敢吃得太狂，毕竟，他如果表现得和其他人太不一样的话，很容易被那个背后害他的人发现。 许尧有预感，这个人，搞不好也会潜伏在这个副本里。 这会儿，许尧正慢悠悠地喝着汤，从他们的讨论中，搜集信息。 高子羽接着说：“今天那两个导师，已经被撸掉了。几个投资人听说他们把a班的丢进兽笼，都大发脾气，把他们丢进兽笼里喂猛兽了。就连涉事的保安，都被处罚了。同样被处罚的，还有那个驯兽员。听说他是个废物，靠药物控制猛兽。如今他已经被关进禁闭室，等待接受进一步调查了。现在节目组急需新的驯兽员顶上，要不然下一次考核结束的时候，谁去控制兽笼？” 这个时候，a班的练习生们也进入了食堂。 为首的就是木俊郎和谢奇伟。 在这里，所有人都默认了一个规则，那就是木俊郎和谢奇伟一定会占两个出道名额。 他们可是投资人的亲戚。 也就是说，原本九个出道位，目前只剩下七个位置，给他们这群人争夺。 这还得算上两个格外优秀的。 这两个优秀者，分别是郁斯伯和寒信博。 高子羽在下面小声告诉他们：“郁斯伯和寒信博的初舞台，听说特别惊艳，能唱能跳，简直棒极了。那个寒信博，听说粉丝量也特别多。节目组就喜欢这样的，他出道机会很大。” 许尧来来回回观察着进入食堂的这些选手们，他可以确定，这里面没有成舜。 许尧站起身，去倒餐盘。 正在这时，高子羽突然喊了一声：“大家快看，岳pd来了。” 所有的练习生都站了起来，一一和来人问好。 岳如凡西装革履的，看起来特别精明干练，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他笑着说：“我也是来食堂打饭的，和你们一样，都不必紧张，该聊天聊天吧，明天才开始正式练习，今天你们就放松一点。” 岳如凡看起来特别亲和，特别平易近人。现场的练习生，都对他有好感。 大家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声。 岳如凡拿起餐盘打饭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了一个高瘦挺拔的影子，从他后身走过。 许尧也在这时，回眸看了岳如凡一眼。 四目相对，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里，有天然的敌意。 第30章 你给我死 不过, 等到岳如凡想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位选手的时候，许尧早就跑得没影了。 岳如凡蹙了蹙眉，他拿出手机, 第一反应是想要调查一下这个选手的背景。不过很快, 岳如凡就收回了手机。 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单独调查哪一位选手，他毕竟是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如果事情做得太明显, 很容易违规。 为了能和成舜进入同一个副本, 岳如凡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他不想让这些努力付之东流。 岳如凡原本想要再等一段时间再来见成舜，不过他在主空间的系统里, 得到了内部消息。 内部消息说, 成舜已经遇到了他的爱人，成舜的脑电波出现了波动，似乎有恢复记忆的趋势。 岳如凡侵入了系统, 找到了成舜离开他之后的一些资料，成舜身边出现了三个人，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首先，排除那个女人。 那么剩下的两个男人, 岳如凡并不清楚到底谁才是成舜的爱人。 主空间为了防止管理人员作弊, 对他们采取了一系列限制措施。 岳如凡太着急了, 他不能一直躲在背后，他只能冲出来, 冲到成舜的面前，先下手为强。 第32章 当然，在这个副本世界里, 岳如凡也不知道，哪位选手才是成舜的队友。 不过岳如凡想，只需要耐心等待，那个人，总会出现的。 岳如凡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直到接到了医务室的电话才离开。 岳如凡在电话里回复：“他醒了吗？好的，我马上过去。” 岳如凡走之后，许尧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许尧盯着岳如凡的背影，若有所思。 -- 成舜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岳如凡那张脸。 岳如凡正坐在他的病床前，给成舜削苹果。 见成舜醒了，岳如凡把苹果递给了成舜。 成舜没接，任由他的手垂在半空。 成舜静静观察了岳如凡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你说你是我的男朋友，那你怎么不知道，我最讨厌的水果，就是苹果？” 岳如凡叹了口气，不慌不忙道：“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从前也跟你说过，苹果营养价值丰富，你最好还是吃一点。” 成舜挑起一边好看的眉，问他：“哦？那我当时是如何跟你说的？” 岳如凡笑得温柔：“当然是撒娇耍赖不肯吃，最后还是我塞到你嘴里的。” 成舜怔住。 虽然成舜失去了记忆，但是有断断续续的片段依旧残存在他的大脑里。 从前，应该是有这样的事的。 成舜的爱人逼着他吃苹果，成舜不肯吃，最后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塞进了成舜的嘴里。 等成舜的思绪回笼，岳如凡已经开始给苹果切小块了。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成舜觉得，要么岳如凡夺取了他的记忆，要么他会读心术。 无论哪一种可能，成舜都坚信岳如凡不是他的爱人。 成舜在岳如凡的身上，没找到一丝一毫的共振。哪怕是失去记忆，爱情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而岳如凡倒是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一想到你对我如此防备，我就真的很伤心。想当初，我为了让你爱上我，也费了不少功夫。等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你的心，你却失去了记忆，可真是命运弄人啊。” 岳如凡眼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这话，他眸色哀伤，看起来无懈可击。 要不是成舜心里有一杆秤，成舜恐怕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了。 见成舜不说话，岳如凡突然开口：“如果你对我们之前的恋爱细节感兴趣，我也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成舜冷下脸拒绝：“我没有兴趣。” 岳如凡看起来有点伤心。 然而成舜无视了他脸上一切的表情，只盯着他问：“我被丢到f班房间里的事，你事先知道吗？” 岳如凡赶紧解释：“我不知道，我已经严厉处罚了那两个导师。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成舜轻呵了一声：“你和那两个导师是什么关系？我看他们，似乎很喜欢你。” 岳如凡眼神一亮：“成舜，你是为了我吃醋吗？” 成舜摇头，面色冷淡：“你想多了，我只是问问。” 岳如凡这才说：“他们的确可能对我有些什么别的想法，但是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绝对不会给这种人机会的。成舜你放心，之后我会严格审查每一个环节，绝对不会再出这种差错了。” 成舜肩膀上还缠着绷带，这会儿不敢做大动作。岳如凡似乎有意要帮忙，却被成舜那冷冽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手。 成舜轻哼了一声，对岳如凡说：“你知道吗？单凭这件事，我就觉得我不可能和你有过什么恋爱的可能。我相信，我的爱人不会算计我，也不会让我在初舞台表演的时候，穿那么暴露的衣服，用以满足他的私丨欲。我喜欢的人，一定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岳如凡猛然一怔。 之后，岳如凡眼神慌乱地想要解释，成舜却摆了摆手：“你不用解释，我自己会感受，也会看。我现在想要休息了，不想看到你。” 岳如凡深呼了一口气：“好，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先好好养伤，我不打扰你了。” 岳如凡出门前，倒是一步三回头，可是成舜始终背对着他，没有多看他一眼。 而接下来，岳如凡要面对的情敌，似乎更多了。 岳如凡这边刚走出医务室，阿拉尔的助理就带着水果过来看望成舜。 岳如凡蹙了蹙眉，将人拦在了门口。 在得知阿拉尔对成舜感兴趣之后，岳如凡的脸色十分难看。 岳如凡对这些投资人一向很客气，今天，他是第一次当着阿拉尔助理的面发脾气。 “你回去告诉阿拉尔，成舜是我的男朋友，劝他不要打成舜的主意。” 这显然出乎了阿拉尔助理的意料，不过人家助理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他笑吟吟地说：“我只是来看望一下099号，毕竟他今天在兽笼的表现实在是太出彩了。我相信，不仅是我们老板，其他几位投资人，也对099号有浓厚的兴趣。” 阿拉尔的助理话音刚落，谢必发手底下里的人，便也拎着花篮过来探口风了。 岳如凡原本的目标只是寻找成舜的爱人，他险些忘了，成舜那张脸，那迷人的身段，本身就很容易吸引这群恶狼的注意。 最终，岳如凡还是将人都拦在了外面。岳如凡解释说：“他伤得不轻，医生说他需要休息，各位的好意我替他领了。” 阿拉尔的助理沉默了稍许，倒是也没有硬要冲进去。 这位助理将果篮放在了门口，随即大声说；“成先生，我代表我们老板阿拉尔向你表达关心之意。我们老板非常欣赏您，待您身体康复，我相信老板会亲自来见您的。那么现在，请您好好休息吧。” 谢必发的助理和谢必发本人一样，远没有这么绅士。 他听说99号是岳如凡男朋友的时候，倒是吊儿郎当地说了一句：“哎呦，岳pd有这么漂亮的男朋友，怎么不早带出来给大家见见啊？岳pd，您可要看好他啊，今天他是你的男朋友，保不齐明天在谁的被窝了呢。” 谢必发的助理说完，便无视岳如凡的冷脸，大笑着离开了医务室。 岳如凡气得狠狠锤了一下墙，之后，他又派了两个保安，守在了成舜的病房门口。 岳如凡低声吩咐：“务必要二十四小时守着他，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如果有人硬闯，立马联系我。” 两个保安像机器人一样，机械似地点了点头。 很快，广播播报，让每位练习生打开手机，接收本次节目主题曲的demo。 第二个比赛项目，就是合唱曲目的初c选拔。 节目组要在剩下来的99位选手中，选出一个c位选手。 届时，他们表演的主题曲，会被搬上大荧幕。站在c位的选手将会有更多的曝光度。一旦有了曝光，观众就会给这位选手投票。 而最终能决定出道顺序的，正是观众投票。 成舜虽然带着伤，却还是打开了手机，接收了节目组群发下来的曲目。所有的选手，有三天的时间练习唱跳，三天之后，就会进入初c选拔。 而成舜身上的伤，三天之后，怕是好不了了。 成舜知道，能不能坐这个c位不重要，活到初c选拔那天，比较重要。 -- 彼时，和成舜一同进电梯的队友沈云景，还未加载入副本中…… 沈云景也被人害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 进入电梯之后，沈云景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为何，原本在副本结束时才会飘回来的纸笔，这一次，在进入副本之前，就递到了沈云景的眼前。 沈云景接过了那张纸，看到上面居然是一张问卷。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喜欢成舜？（请如实作答。）” 沈云景回答；“当然喜欢。” 第二个问题：“那你爱他吗？想和他在一起吗？（请如实作答。）” 爱这个字，对于沈云景来说，有些沉重了。 成舜对沈云景的确有一种让人深陷其中的吸引力。 可成舜太好了，好到让沈云景怀疑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人家？ 然而，黑暗中有一道声音却在催促沈云景快速作答，不想给沈云景太多思考的时间。 沈云景只好写上两个字：“爱，想。” 这张纸片突然飞了起来，化身成一个小纸人，朝着沈云景扑了过来：“你是不是就是成舜的爱人？找到了你哦。” 沈云景：“？？？” 沈云景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小纸人就发出嫉恨的尖鸣：“你给我死！” 第31章 初c选拔 沈云景都惊呆了。 可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 就开始疯狂奔跑逃命。 小纸人不停用自己身上的碎片攻击沈云景。 虽然只是纸片，却如刀片般锋利。 沈云景躲闪不及，还被其中一个纸片划伤了侧脸。 第33章 “卧了个大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沈云景一边跑一边骂, 最后实在没力气了，只能趴在地上，躲避小纸人的空中攻击。 小纸人每撕出一小段碎片, 就会少一部分, 等到它把所有的纸片撕完了, 就会全部消散。 沈云景不知道自己躲了多久，他脸上, 胳膊上, 还有小腿处都有伤。右胳膊上的那道伤最严重，刀口很深。 这种程度的伤口，要是去医院, 肯定要缝针了。 但是沈云景所处的世界，一片黑暗。别说医院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沈云景累极了，他瘫倒在地上，大喊成舜的名字。 再后来, 他开始喊许尧和原烁。 最后一声, 他开始喊妈妈。 沈云景想, 这大概就是s级副本的威力，他还没等感受副本中的剧情, 就要提前说拜拜了。 沈云景累了，直接睡死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眼前又出现了一张纸。 沈云景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 那张纸就在沈云景的眼前对折, 再对折，分成四份之后，变成了四个小纸人。 这四个小纸人从四面夹击沈云景，在他耳边不停地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哦。” 紧接着，小纸人再次发动碎片技能，一片片碎片，如利刃一般出鞘，对沈云景发起了猛攻…… 沈云景起初是跑，可是他又累又饿，不知多久没进水米，他没有体力了，跑不动了。 沈云景骂了几句祖宗，就回过身，正面对抗那些小纸人：“反正老子也是个死，丫的，跟你们这群妖怪拼了！” 沈云景回手抓住了其中一张纸片，狠狠揉成了一团，之后是第二张纸片，第三张纸片…… 这期间，小纸人当然不忘对沈云景发起攻击。 可是沈云景显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哪怕纸片划伤脖颈、臂膀，还有手心，他也无所畏惧。 当四张纸片全部被沈云景揉成团之后，沈云景才终于进入了副本世界。 娱乐圈选秀101大逃杀副本，才刚刚对沈云景加载…… 沈云景刚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身上086的号码牌，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挂了一个e班的标志。 初舞台早就已经表演完毕，沈云景完全不记得自己这个身份表演了什么。 大家都在练习室里，练节目主题曲的舞蹈。 沈云景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拿水杯，然后冲到饮水机那边接水喝。 他太渴了，接连灌了六杯水。 沈云景很饿，他拽着一个练习生问他：“我们在哪里吃饭？” 那个练习生一脸无语地看着沈云景：“你到现在都不会唱不会跳，你还有心思吃饭？你现在是e班，e班就意味着你在危险区，明天考核，你极有可能被打到f班去。你都不害怕被关进兽笼吗？你看看整个练习室里，除了你，大家都在努力练习。” 沈云景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但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得吃饱饭再说。 饿着可实在是太难受了，跑都跑不动，还怎么过关？ 同寝的伙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给沈云景指了一下食堂的位置之后，就说：“你自己去吃吧，我晚上不想吃了，我还得继续练舞。我可不能像你一样摆烂，我一定要进步，明天考核结束，我不能继续在e班沦落了，我要去d班，去c班，最后直达a班！” 沈云景在进入副本之前，倒是做了一些功课，大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不过沈云景没接他的话，而是转身离开了练习室，直奔食堂。 晚饭时间已经到了，食堂里却没几个人。 明天上午十点就要正式开始考核了，大多数人都没心思吃饭，全都在练习室练习。 当然，a班的几个人，看起来倒是挺轻松。 有一桌四个人都是a班的，他们还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其中一个还说：“听说木俊郎为了保持身材，连食堂的低脂餐都看不上了，直接雇了一个营养师，专门负责他的饮食？” 另外一个笑了笑：“人家家里有这个实力，怎么，你嫉妒啊？” “呵呵，我嫉妒得起来吗？除了木俊郎和谢奇伟，医务室不是一直住着一个嘛。我听说他胳膊伤了，根本不能跳舞。明天考核，不能跳舞的，没办法再拿a了吧？” “就算是不能拿a，那也是个狠人，你没听说，他一个人就制服两个猛兽吗？现在f班活着喘气的那几个，不都得感谢他？这种人，就算是再次丢进兽笼，估计也能爬出来。这可是我们强有力的对手，不容小觑。” 沈云景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搜集信息。 能与猛兽对抗的人，的确牛得很，沈云景也想见见。 而且，沈云景有强烈的直觉。也许这个狠人，正是他认识的人。 沈云景吃饱之后，就打了一个饱嗝。他倒好餐盘之后，直奔医务室而去。 彼时，成舜还在屋里养伤。 主题曲，成舜已经会唱了。舞蹈动作，成舜已经记住了。但是成舜没有下地跳过。 成舜身上的伤需要静养，在这种危险的副本里，保持一个健康的体魄，非常重要。 沈云景在外面嚷嚷着要进来看自己最好的朋友时，外面的护士一直拦着他。 紧接着，岳如凡安排的保安，就走到了沈云景的身边，冷冷道：“病人需要休息，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警告，请你马上离开。” 沈云景并不知道保安都是不能招惹的主儿，他甚至打算强行闯进医务室。 恰好，许尧这个时候也往医务室这边走。 这两天，许尧已经接触了他所有能接触到的练习生，他坚信这些人里面，没有成舜。 许尧唯一没接触的练习生，就是传闻中的099号，在医务室的那个。 许尧还没等走到医务室门口，就听到了有个人在医务室门口大吵大闹，甚至还不知死活地想要挑战保安。 许尧蹙了蹙眉，他第一反应是，这个人要完了，估计要被保安打死了。 可是下一秒，医务室的门开了，里面的人许尧看不清，也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这之后，门外闹事的那个人，突然哭了。 在认不清自己队友的情况下，主空间的系统一般会对队友做模糊处理。 可是许尧很快就确定，大哭的那个人是沈云景，而门内的人，正是成舜。 许尧正要上前与他们相认时，就看到岳如凡躲在走廊的角落里，偷偷看着这一幕。 岳如凡眼神晦暗不明，他死死地盯着沈云景，那目光如刀片一般，恨不能立刻刺穿沈云景的心脏。 岳如凡，把沈云景当成了成舜的爱人。 岳如凡想要沈云景死！ 第32章 他是真虎 成舜听到外面的动静, 就已经猜到了外面的人是沈云景。 主空间可以模糊人的样貌、音色，但是模糊不了一个人处事的性格和说话的节奏。 沈云景说话是有独特的节奏的。 成舜毕竟和他经历过两个副本了，已经很熟悉了。 沈云景第一眼看到成舜出来的时候, 也认出了成舜。 虽然在沈云景的眼里, 系统把成舜变成了一个样貌平平的人，但是成舜倚靠在门边那种自然而然的松弛气质，还有成舜那如秋水般动人的双眸, 一下子就让沈云景认出了他。 有些人迷人的气质不在皮相, 而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沈云景当即便大哭着喊他：“成舜,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呜呜……” 沈云景和成舜互认成功, 两个人在彼此眼中, 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其实沈云景是想和成舜抱一抱的，但是他刚要上前，就意识到这样不太好, 他便又缩回了手肘，低着头，捂着脸说：“我真的，我差一点死了，我以为我见不到你们了。” 到这一刻, 在暗处观察的岳如凡, 基本已经可以确认, 沈云景就是成舜的爱人。 而接下来，成舜更是语气温柔的同门外的保安说：“让他进来吧, 他是我的朋友。” 保安犹豫了稍许，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臂，让沈云景进了门。 而这个时候, 岳如凡却拿出电话，通知了节目组的副导演：“086号选手，e班的沈云景，米古月娱乐旗下的练习生，请你们务必记住这个人，我不希望他活到第二轮。” 岳如凡说这段话的时候，刚好被许尧捕捉到。许尧可以隔空看清岳如凡的口型。 许尧已经猜到，那个害他的人，就是岳如凡。而这个岳如凡，大概是主空间的管理人员。 至于岳如凡为什么要害他们，许尧还不得而知。 要么是主空间下了令，就是不想让他和成舜顺利通关恢复记忆。要么就是岳如凡和成舜有什么纠葛。 或许是因为爱，也或许是因为恨。 许尧沉吟了稍许，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他还不想这么快暴露在岳如凡的视野之中。 第34章 许尧想，他得找个机会，暗中和成舜沈云景相认，并提醒他们务必小心岳如凡。 而此时此刻，医务室内的沈云景还在痛哭流涕，他抽出纸巾，擤了擤鼻涕，才接着同成舜说：“我最后要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我跟那些小纸人拼了，我怕是都看不到生机。这些东西，是真的想要我死啊。” 沈云景说完，又问成舜：“这是不是就是s级副本的第一关，置之死地而后生？成舜，你当时是怎么打败那些小纸人的？”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他盯着沈云景既懵懂又有些凄惨的脸，突然说：“你这个不是s级副本的第一关，你是被人坑到游离空间了。你在之前过副本的时候，有没有和主空间的一些管理人员，起过冲突？或者得罪过谁？” 沈云景这才恍然大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猛然摇头：“我靠，我没有啊，我对他们对客客气气的，男的叫小哥哥，女的叫小姐姐，大爷大妈我都叫大哥哥大姐姐。这可是决定我们生死的一批人，我对他们不敬，这不是要死吗？” 成舜想，沈云景也不是虎，也不会闲来没事就去招惹管理人员。 再者，玩家跟管理人员也很难起冲突。 主空间的那些人，说是管理人员，实则也算是服务人员。他们对玩家也都非常客气，平时礼仪也都非常到位，非常保护每一个尊重规则的玩家。 除非是某些玩家违背规则，还不遵守主空间管理人员的管教。不过若是发生这种情况，一般都会被关进空间监狱，玩家应该不会正常过副本才对。 成舜的脑中，也闪过了一个人——岳如凡。 成舜想到这里，他故意走到门边，看了一眼外面的两个保安。 这里的保安都不能算是人，成舜担心他们的听力异常敏锐，哪怕他极小声同沈云景讲话，也会被外面听到。 保险起见，成舜拿出了一张纸，然后对着沈云景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之后成舜用手指沾水，在纸上写：“要小心一个叫岳如凡的制作人，他有可能是害你的人。” 之后，成舜将整张纸丢进了水盆里，上面的字迹，再也没了痕迹。 沈云景整个都吓傻了，他呆呆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随后接着吸了吸鼻子，深呼了一口气：“妈的，原来s级副本这么难。还没等加载进副本感受难度，就差点挂了。” 而接下来，成舜的话，让沈云景更加无奈。 因为成舜给沈云景讲了游戏规则，还告诉他，明天上午十点，就有第二轮考核。 而现在，距离考核时间还有十五个小时，沈云景对主题曲，还一无所知。 成舜把主题曲的demo和舞蹈视频都给沈云景找出来了，他对沈云景说：“不练完别睡了今天。要不然你明天考核不过，也是在劫难逃。” 沈云景问：“是如果表现得特别差，就被丢进f班，然后进兽笼吗？外面的人都传，他们说你可神了，说你可以驯兽。” 成舜叹了口气：“我的确能和虎虎沟通，但是没那么神。而且我也不清楚，他们的猛兽储备，是否只有那两个。如果明天考核结束，f班的会进入另外一个兽笼，那我就爱莫能助了。而且，如果你什么都不会，这属于消极比赛，到时候，还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样的惩罚。我知道你很累，你刚从鬼门关逃出来，但是这一次，请你无论如何坚持一下。” 沈云景感动不已，他哭着说：“舜舜，有你真好啊。哪怕我知道，我这个e班的就在f班的边缘，但是有你在，我真的安心好多。” 最后，成舜还是不忍心，他开始指导沈云景舞蹈动作。 他没让沈云景先学歌，而是一边放歌一边跳，这样慢慢的，跳的多了，歌词自然会进入脑海里。 沈云景的四肢有些僵硬，根本不适合跳舞。 这一幕，让成舜的脑海中，又闪过几个片段。 成舜在现实世界里，也做过练习生，也是从小就练舞。明明筋骨很硬，却要强行压腿。 那些高难度动作，成舜也不得不学习，日复一日地练习。 成舜突然想起原烁，他说：“也不知道原烁在哪里……” 沈云景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拍一拍大腿：“对哦，咱们这都是男子练习生，她一个女孩子，她会被分配到什么地方？” 成舜叹了口气：“慢慢找吧，总会出现的。” 沈云景蹙眉：“她会不会也跟我一样，遇到什么小纸人吧？” 成舜摇头：“不会。首先我觉得她是女孩子，那个人应该不会特意针对我，如果我猜想的是对的话。其次，原烁有前三个副本的新手保护期。就算是管理人员想要使坏，也没办法对新手保护期的玩家下手。所以，她一定是安全的。咱们耐心等待就好。” 沈云景差点忘了原烁是新人了。 沈云景深刻怀疑，他是被小纸人剐伤了脑子，现在脑筋都不会转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精神高度紧张。 这也是副本难度的一环。 有些人不太适应副本内的生活，而副本内有时候要逃命，有时候还要参加高强度的劳动。如果这个时候再休息不好，更会影响大脑，影响思考，影响整个人的精神状态。 而不能适应副本强度的人，也会被副本淘汰。 不过好在，沈云景练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动作基本上已经很熟练了。 沈云景会跳就行了。 至于基本功那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 沈云景都没回寝室，他直接瘫在医务室上的沙发就睡着了。 而第二天早上七点，沈云景终于见到了成舜说的那个制作人岳如凡。 岳如凡亲自带着早餐过来看成舜，不过岳如凡只带了一份。 岳如凡表现得十分得体，看到沈云景之后，他始终微微笑着，对成舜说：“我不知道你有朋友在这里，早知道我就多带一份早餐了。” 之后，岳如凡端出了鸡蛋羹，韭菜猪肉馅的锅贴，还有甜甜的南瓜粥和一些爽口的凉拌菜，当然还有牛奶和牛肉汉堡。 岳如凡摆出来之后，就对成舜说：“都是你爱吃的。” 成舜想，他之前应该是认识岳如凡的，又或许是岳如凡观察他很长一段时间了。最起码在成舜的口味这方面，岳如凡还是知道一些的。 沈云景也饿了，他看着那饭菜就流口水。 岳如凡在心底暗自鄙夷了一下沈云景。 他心想，成舜的爱人，也不过如此。 不过，岳如凡还是假装十分绅士的对沈云景说：“要不然我出去给你也带一份？” 成舜抬眸看着沈云景说：“你自己去食堂吃吧，食堂什么都有。吃过饭，补充完能量，再补一觉。定好闹钟，别晚了。” 岳如凡大概没想到成舜会赶沈云景走，眉宇间有些小得意。 谁知道沈云景却盯着岳如凡看了一会儿，然后也不管不顾地看向了成舜：“你单独和他在一起可以吗？要实在不行，咱们就干他！” 成舜：“……” 第33章 生不如死 成舜无语极了, 从这一次副本里见到沈云景开始，沈云景就不正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游离空间被纸片人割伤了脑子。 岳如凡也冷下脸来，他转而看着成舜问：“舜舜, 你们是打算对我动手吗？” 岳如凡也不等成舜回答, 就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他说：“就算是你不相信我，也不该起了对我动手的心思, 你这样, 我会很伤心的。” 成舜给了沈云景一个眼神的暗示, 示意他快走。 之后，成舜低下头, 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鸡蛋羹一边说：“他应该是刚睡醒说梦话呢, 你不必在意。” 沈云景蹙了蹙眉，看向岳如凡的眼神里，还是有些防备。 其实沈云景不是一时冲动, 他就是觉得与其像在游离空间那样跟小纸人扯皮，还不如直接干。 沈云景觉得害他的就是岳如凡，这个副本的大boss肯定也是岳如凡。与其一步步探究，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把岳如凡干了。 可是现在, 看到成舜那警告的眼神, 沈云景清醒了一瞬。 相比于他, 成舜过副本是更加稳妥谨慎的。 而且他们的目标不一样。 沈云景以前过副本，只要不是a级副本, 他能迅速及格刷积分就好了。但是成舜和许尧他们，似乎很想要满分通关，拿到勋章。 沈云景捏了捏眉心, 顺着成舜的话说：“不好意思，我昨晚太累了，又做了一个打boss的梦，刚刚说胡话了。我现在去食堂吃早饭，你们继续。” 岳如凡本以为，沈云景会继续留在这里跟他硬刚。没想到，沈云景居然放心让成舜和他单独留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情敌，远比岳如凡想得要弱一点。 等到沈云景走之后，岳如凡才轻嗤了一声，一脸不屑地开口：“你不会以为，你的爱人是沈云景吧？你看看他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能和我比？成舜，你这样不相信我，你以后会后悔的。” 第35章 成舜语气淡淡的：“我没有相信任何人，我失忆了，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 岳如凡猜想，要么成舜说的是真话，要么成舜现在是在防备他。 岳如凡几度欲开口询问，可最后都止住了。他也害怕，害怕到了最后，他说多错多，反而是成全了成舜和沈云景。 所以，岳如凡只能故作自信地开口：“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恢复记忆的。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知道，谁才是你应该爱的人。” 成舜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岳如凡才接着说：“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因为节目组的失误才导致你受伤。所以节目组会给你相应的补偿。这一次，你只需要好好唱歌就好了。你放心，你还是会继续留在a班的。” 成舜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成舜笑着看向了岳如凡，说：“节目组给我补偿是应该的。节目组也本应该对每一个选手都公平公正。你也不必觉得，你身为制作人，给了我多大的便利。你也不必这道德绑架，指望我会对你感恩戴德。你对我公平一点就好，而不是故意将我丢进f班的房间，让我面对危险，而你再出来做这个烂好人。” 岳如凡眉心深深拧起，之后，他更是一脸激愤：“你还在怀疑我？” 岳如凡一度气到失语，那模样，倒是真看不出任何表演痕迹。 岳如凡双手发抖，随即他强自镇定，一脸哀戚地看着成舜：“舜舜，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怀疑我，这让我很伤心。” 成舜不再看他，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随即道：“快到考核时间了，我现在去练习室练习一下，岳pd，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去忙你的吧。” 成舜站起来，拿起外套，正要走出门的时候，岳如凡突然叫住他：“成舜，节目组还有很多资本，这些人都不是我能控制的。其中一个叫阿拉尔的，最近还刚好盯上了你。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要万事小心。尤其是在我护不到你的地方，你不能大意。” 成舜没回头，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而成舜走后，岳如凡气得掀了桌子。 很快，节目组下发了第二轮考核的规则。 选手们需要根据班级进入考核室，一起表演主题曲的歌和舞蹈。结束之后，导师们会反复检查每一个机位的视频和选手们的慢动作，最后，做出最公正的裁决。之后，再根据他们的表现，重新评级。 第一波进入考核室表演的，是f班的选手。 f班那九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人人都跟着成舜打了招呼。 其中，梁乐和薛定邦是最热情的。至于那个秋明明，大约是有些社恐。他几次都偷偷看着成舜，每当成舜大大方方与他对视的时候，秋明明都慌得赶紧低下了头。 彼时，站在外面等候的，还有a班其他的选手。 a班大部分的人都没见过成舜，只听说过他的事，大家跟他不熟，也没什么好聊的。倒是郁斯伯走了过来，拍了拍成舜的肩膀：“那天在a班没看到你，我还挺惊讶。后来才听说了你的事。我本来想去医务室看看你的，结果保安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我只好放弃了。你这胳膊怎么样？今天能跳舞吗？” 成舜的胳膊上还缠着纱布，这会儿，成舜也如实回答：“肯定是没办法完整跳舞了，只能练练脚上的动作。走一步算一步吧。” 郁斯伯挑了一下眉，面色有些惋惜，不过他还是拍了拍成舜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觉得节目组应该会酌情考虑你的伤势。就算是这一次让你降班了，之后你伤好了，还是会爬上来的。你非池中物，绝对不会落于人后的。” 成舜闻言笑了，他侧首看着郁斯伯：“你都没见过我表演，怎么那么肯定我的能力？” 郁斯伯也笑了：“直觉吧，你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唱跳俱佳的。我相信，到了最后，我们都能出道。” 成舜很欣赏郁斯伯的自信，他低下头悄声问：“我也有种直觉，我觉得你是预言家，你觉得，目前你认识的选手里，都有谁肯定能出道？” 成舜原以为郁斯伯不会说，不过郁斯伯倒是大大咧咧地扒开手指给成舜数了起来：“首先，有你也有我。其次，我觉得寒信博肯定会出道。然后木俊郎和谢奇伟肯定会占两个出道位。这就五个人了。剩下的四个出道席位，就看其他人是怎么拼杀的了。谁命好，谁就出道。” 郁斯伯同成舜说话的时候，寒信博还回身望了他们一眼。 郁斯伯看起来很高兴，还悄悄和寒信博打了个招呼。 寒信博登时红了脸，赶紧转过头去。 成舜小声问郁斯伯：“你们两个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哪两个啊？”郁斯伯在装傻。 成舜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糖，塞进嘴里，慢慢让那甜味弥漫开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成舜说。 郁斯伯这才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然后眉眼俱笑：“就，还都是彼此暧昧的阶段，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出击啊？” 成舜不急不缓地开口：“这个看你，但是我觉得你再等等也行，我看他也挺喜欢你的。” 郁斯伯听到这话似乎很兴奋，他拽住了成舜的胳膊，说：“真的吗？很明显吗？” 成舜点头“恩”了一声：“他看你会脸红。” 郁斯伯激动了一会儿，才又问成舜：“你喜欢什么样的1啊？可不许跟我抢哦。” 他们都是同类，彼此没有交换过信息，就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型号。 成舜笑着摇头：“你放心好了，我有心上人。” 郁斯伯其实就是开个玩笑，他并没有觉得成舜是他的威胁。听到成舜这话，郁斯伯也好奇问了一句：“那你们在一起了吗？” 成舜沉默稍许，忽然说：“我在努力。” 郁斯伯神思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轻叹：“我也在努力。” 很快，f班考核已经完毕。 原本f班的，只有两个人升级到了e班。这两个人分别是梁乐和薛定邦。至于那个秋明明，依旧是哭哭啼啼地走出来，拽着梁乐的手臂问：“你说，我会不会被猛兽吃了？” 梁乐拧眉，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秋明明其实还想冲过来求求成舜，让成舜教他驯兽的法子，可是保安很快将人拉了出去，根本不给他们同其他选手说话的机会。 接下来，就是e班的考核。 e班末尾的那个人，正是沈云景。 成舜看到沈云景的时候，隔着老远，对着他做了一个口型。 沈云景看清楚了，成舜说的是：“千万小心。” 而他们之间的沟通，很显然也被监控外的岳如凡盯着正着。 岳如凡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他打开对讲机，对着考核室里的几个导师开了口：“记住那个086号，让他死，也别让他轻易就死。把你们那里最严酷的挑战，都给他试一遍。” 考核室的导师听到这话，都挺直了身板，然后迅速从选手资料里，抽出了沈云景的资料。 “可怜啊，他是怎么得罪岳pd的？”一个导师小声问。 另外一个小声提醒他：“别说话，叫你做什么，你照做就行。” 那个导师只好端正了身子，然后将一个“生不如死”的红色印章，扣在了沈云景的照片上。 节目组截至目前，一共办过五场选秀大逃杀。 还没有任何人，活着走出“生不如死”挑战。 第34章 情难自禁 一张好模样的蓝底一寸照片, 就那样被扣上了几个血红色的大字。 仿佛在印章扣下去的那一刻，沈云景这个人，就已经宣告了死亡。 当然, 沈云景在进入考核室的时候, 也不是全无准备。 在游离空间的时候，沈云景已经经历了一次生死。 这一次，沈云景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很快, 考核室的灯灭了。 所有e班的选手, 都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接着, 导师播放了节目组的主题曲伴奏，他们所有选手都要在黑暗中跟着唱跟着跳。 起初, 在沈云景耳朵里听来的, 还是正常的伴奏。 可是慢慢的，在沈云景的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而那个伴奏声，也渐渐变得暗黑、尖锐起来。 很快, 考核室的地板上像是伸出一个个手臂，去拽沈云景的脚腕，试图将正在跳舞的沈云景，拉入地下。 沈云景感觉脚下的地板越来越软绵绵，跳到最后, 脚下的感觉更像是踩在虎背上, 而那些手臂, 却像是有实质一般，直接将沈云景的双脚固定住。 很快, 沈云景感觉到身后，也有个吐息的怪物，在他的耳后说：“086号, 你去死吧。” 沈云景浑身上下猛烈地哆嗦了一下，之后身后的那个怪物，便狠狠勒着沈云景的五脏，直到勒住了沈云景的脖颈，让他完全踹不过气来。 第36章 不仅如此，脚下的那些怪物们，也狠狠拽住了沈云景。 沈云景鞋底的胶皮都被它们慢慢啃食干净，最后，那像是蛇信子一样的东西，正在慢慢舔食沈云景的脚底。 沈云景再一次确定，这一次考核，也是要让他死。 黑暗中，沈云景再一次爆发出强大的能量，他大吼了一声，奋力挣脱开那个在背后缠住他的怪物。 之后，沈云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短刀，对着脚下的怪物们一顿猛砍…… 渐渐有血腥味弥漫开来，怪物们也吓得四处逃窜…… 导师是能看到这一幕的，他们赶紧按动红色按钮，再一次发动新的怪物攻击。 沈云景又一次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把短刀，他手持双刀，杀疯了一样，疯狂着砍着这群怪物。 主题曲伴奏播放完毕，考核室的灯光亮起来时，沈云景已经杀红了眼，他的短刀，差一点就刺中了同是e班的选手身上。 还好，在最后时刻，沈云景恢复了神智，收了双刀。 之后，沈云景更是干脆将刀插在导师前面的桌子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你们是故意耍我？以考核为目的，行杀人之实？想要老子的命，你大大方方朝我来就是了，不必一而再再而三下黑手。” 为首的那个导师吓疯了，他从未见过从“生不如死”局里活着走出来的选手。 这一届的选手，实在是太猛了，一个比一个离奇。 那个导师哆哆嗦嗦地开口：“不是，不是我们……” 沈云景也没为难他，而是对着监控大吼：“不是你，那就是岳如凡了对吧？岳如凡，你就是个孬种，你个狗屎，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对峙。” 彼时，正在监控那边监测现场情况的岳如凡，也黑了脸。 他先是愤怒，之后是恨。 他恨沈云景太强了，这样都弄不死他。他更恨沈云景的粗鄙，这样一口一句脏话的男人，真的是成舜的爱人吗？ 成舜明明是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沈云景这样的爱人？ 岳如凡不能想象，他竟然输给了沈云景这样的糙汉。 导师的评级还没开始，沈云景就对着监控，骂了岳如凡八辈祖宗。 而那边保安将沈云景控制起来的时候，导师也发布了他们这一组人的评级。大部分人依旧是e班评级，只有一个连跳了两级，直接升到了c班。 至于沈云景，他在考核中没有完成舞蹈动作。监控中显示，沈云景拿着双刀一通乱舞，歌没唱好，舞也没跳完，被发配到了f班。 沈云景想，早知道这样，这个唱跳他还不如不练习了。 熬了一个大夜，结果毫无用武之地。毕竟这些人，也没打算让他正常跳。 沈云景被保安拉出去的时候，是被蒙上了黑色头套，他看不见成舜，双手也被束缚住。 成舜见到沈云景被拉走了，一阵惊慌。 成舜想要跟过去，却被郁斯伯拽了回来。 郁斯伯警告成舜：“你不要命了吗？在这里敢反抗保安就是个死。而且，你越关心你的朋友，他的境况，搞不好就越难过。” 郁斯伯还安慰成舜：“没事，你不也是从兽笼里逃出来了吗？我看你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凡人，搞不好也能逃出来。” 成舜双拳紧握，他咬牙切齿地开口：“如果我的朋友死了，我一定会跟岳如凡拼命的。” 成舜说话的声音不小，附近a班的选手都听见了。 他们全都惊诧地看着成舜…… 他们不懂成舜对岳pd，为何有这么大的恨意？ 倒是郁斯伯拍了拍成舜的肩膀，以表安慰。最后还小声劝他：“冷静一点，你还有自己的考核呢。” 很快，就是d班和c班的表演，看起来没什么变故。 紧接着，b班的选手开始入场。 b班最末端的那个人，在走进考核室之前，偷瞄了成舜一眼。 成舜也猛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们两个，就仅仅是眼神的交汇，在彼此的眼中，就已经变换成了本来的样子。 成舜原本愤怒的心火，渐渐熄了下来。 成舜无声地看着许尧，许尧也给了成舜一个安心的眼神。 成舜真的好想念许尧啊。 看到他的这一刻，最近这段时间的所有怒火，仿佛都在慢慢消解、融化…… 许尧在进考核室之前，对着身后的成舜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成舜懂了，许尧是让他安心，告诉他，沈云景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他们之间的这些小互动，不仅监控里的岳如凡没有发现，就连郁斯伯都没有发现。 郁斯伯还捏着下巴，观察着这些b班的选手，他说：“也别小看这些b班的，搞不好，这里面能出两个我们的队友。” 十分钟之后，b班考核完毕，其中有两个下降到c班，有两个直接升到了a班。 升级到a班的，就有066号选手许尧，还有003号选手高子羽。 最后，就是a班的考核。 在成舜他们进场之前，突然来了两个投资人，要亲自观看a班的表演。 这两个人，分别是阿拉尔和木才德。 阿拉尔进房间的时候，还深深看了成舜一眼，对着他微微一笑。 木才德倒是没表现得那么显眼，他只是轻瞟了成舜一眼，便又去给木俊郎整理了一下领结，对他说：“好好表现，别给我们老木家丢人。” 木俊郎受宠若惊，连忙表示，自己已经训练得很用心了。 之后，a班的这些个人，都进入了考核室。 不过这一次，考核室内的灯光并没有全灭，而是留了一盏蓝色的充满暧丨昧气息的灯。 之后，音乐响起，a班的每个选手，都边唱边跳。 成舜因为一只手臂有伤，只做了脚步动作和另外一只手臂的转圈圈的动作。 成舜知道自己表现很差，这样的舞蹈，根本拿不出手。 可是阿拉尔并不介意，他全程痴迷地望着成舜，一曲终了，他还站起身来鼓掌，望着成舜说：“虽然受伤了，但是你的舞跳得最好，很有松弛感，小腿的肌肉也十分有力。” 之后，阿拉尔对坐着的几位导师说：“099号成舜的视频，发到我邮箱一份，之后，我要细细欣赏。” 木才德也笑了：“这么好的表演，你可不能一个人独自欣赏，给每个投资人，都发一份吧。” 那几个导师听着阿拉尔的笑声，不禁问道：“那既然如此，这次的初c选拔，成舜是第一名吗？” 这话一出，寒信博和其他几个a班选手，很明显都不服气。 成舜一只手臂被纱布吊着，他的舞蹈再惊艳还能惊艳到哪里去？ 如果这一次的c位给了成舜，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而成舜也察觉到了那些不善的目光。 成舜正要开口拒绝，阿拉尔便也开了口说：“他的手臂影响了他的发挥，过几天的初c舞台，要给所有观众看。即便是成舜有c位的能力，也不应该给他。为了整体的节目效果考虑，这次的c位应该给寒信博。” 很快，考核室内的选手都开始鼓掌。 投资人选择寒信博，才是实至名归。 当然，a班的其他人也要进行评级。 阿拉尔拿过考核单，亲自公布了他们这一轮的成绩。 木俊郎和谢奇伟，毫无意外还是a。 郁斯伯也是a。 接下来念到的几个名字，也全部保级成功。 还有三个人的名字没念，而阿拉尔却捏着成绩单，对他们说：“你们念完成绩的，可以下去准备了，没念完的选手，继续留在这里。” 等到其他人走后，阿拉尔才抬起头，满脸含笑着撇了成舜一眼，然后故弄玄虚道：“接下来你们这三个人，有降级到b班的，希望你们继续努力，努力回到a班。” 很快，阿拉尔就念完了其他那两个人的成绩，他们两都降级到了b班。 最后，考核室里，只剩下了成舜。 阿拉尔的考核单上，关于成舜的考核成绩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成舜有什么样的评级，都在阿拉尔的一念之间。 阿拉尔缓步走向成舜，盯着他那张姣好清秀的面容，语调温柔到了极致：“099号成舜，你希望自己是什么成绩？” 阿拉尔上前时，还闻到了成舜身上一股清淡的茉莉茶香。 那味道如香醇的美酒，只一秒，就让阿拉尔为之沉醉。 阿拉尔越发情难自禁，他甚至想伸出手，摸一摸成舜的脸。 这样漂亮到极致的美人，就该为他所有。 第35章 欲潜规则 彼时, 考核室内的几个导师已经退了出去。 诺大的考核室内，只剩下成舜、阿拉尔，还有一直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木才德。 在他们这些投资人里, 阿拉尔才是大头。 木才德和谢奇伟两个人加起来, 才堪堪能与阿拉尔相比。 第37章 所以，其他三个投资人，不出意外的, 都不会与阿拉尔争锋。 当然, 阿拉尔跟他们的关系也都很好, 很少因为什么事闹过红脸。 大家都是要一起赚钱的，和和气气才最重要。 像成舜这么漂亮的美人, 其实其他投资人都想染指一下。尤其是谢奇伟, 这一次要不是木才德拦着，他也会冲过来看一眼。 但是谢奇伟是个非常急的人，如果今天过来了, 木才德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暂时，还不能和阿拉尔争。 木才德跟谢奇伟说了，目前最想跟阿拉尔争的，就只有岳如凡。 木才德想，不如就先让阿拉尔和岳如凡先斗着, 反正, 他不着急。他让谢奇伟, 也暂时先稳住气。 为此，木才德还特意安排了节目组里几个e班的小可爱, 一起送到了谢奇伟的房间里。 阿拉尔那边显然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他离成舜越近，那股想要完完全全占有成舜的感觉就越发强烈。 阿拉尔想, 他是爱上成舜了。 成舜就站在他眼前，面容是那样的冷淡，嘴角也不见笑意。可阿拉尔就觉得世间所有美好都抵不过成舜，他贪恋着成舜的美貌，贪恋着他身上的香气。 视线缓慢向下，阿拉尔看到了成舜那盈盈可握的细腰，还有那细长的小腿…… 眼前人，仿若花月清风、美玉白雪，轻而易举就勾魂摄魄，让阿拉尔失了神智。 阿拉尔再也忍不住了，他想亲手触摸到这美好……可他才刚刚伸出手，就被成舜躲开了。 阿拉尔的手，荡在半空。 好一会儿，他才耐心解释：“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成舜，只要你愿意给我个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说是出道名额了，就是这投资人的身份，我也可以给你。我让你成为资本好不好？只要跟了我，你就不必在这底层里，苦苦挣扎了。” 成舜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目光空白冷淡：“所以，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给我安排到什么位置？” 阿拉尔先是怔了一下，他笑了笑说：“你可以对我提条件的，成舜，你告诉我，你想去哪个班？只要你想去的班，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阿拉尔做手势的时候，成舜自然看到了他名字后的那片空白。 其他人，后面都是有评级的。唯有成舜是空白。 “您是投资人，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您想给我安排到什么班里，我怎么敢反抗？”成舜说完，面带嘲讽地看着阿拉尔：“你说我可以提条件，实际上，你就是在逼我做选择。你想要潜规则我，却等着我亲自说出口，对吗？” 阿拉尔连忙摇头：“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成舜，我很尊重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逼迫你。但是你也要知道，我有对你表达爱的权力。成舜，我爱上你了，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请你不要直接拒绝我。” 恰逢这时，岳如凡已经急匆匆跑到了门口。 岳如凡看到阿拉尔离成舜那么近，一下子醋意上涌。 岳如凡冲上前，直接挡在了成舜的跟前，对阿拉尔说：“阿拉尔，想必我之前已经托人告诉过你，成舜是我的男朋友。” 阿拉尔挑了一下眉，显然没把岳如凡放在眼里。 阿拉尔笑着说：“可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成舜本人也并不同意你的话。” 说完，阿拉尔笑吟吟地看着成舜：“成舜，你说对吗？” 成舜也没给岳如凡面子，而是直接说：“我还是单身，不是任何人的男朋友。” 阿拉尔很得意地摊了摊手，随后对岳如凡道：“既然如此，我就有追求成舜的权力啊。再说，莫说是男朋友了，就算是你们合法领证了，我想挖墙脚，也照样可以。” 岳如凡气急，站上前与阿拉尔对峙。 成舜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纠纷，而是对阿拉尔说：“请投资人尽快给我评级，我要回去准备下一阶段的考核了。” 阿拉尔这一次倒是没磨蹭，而是在考核单上，给了成舜a的成绩。 其实，a还是b，成舜原本是不介意的。 但是刚刚，许尧拿到了a的成绩，成舜便也想跟他住在一层宿舍里。 但是想要什么，成舜不会亲自告诉他们，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强烈的渴望。 拿到自己成绩之后，成舜走出了考核班。 成舜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郁斯伯对他招了招手，示意成舜坐在他身边的位置。 饭桌是一排大长桌，桌上都坐着a班的人。 而成舜的对面，正是许尧。 成舜和许尧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相认，他们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给彼此一个眼神。 之后，郁斯伯看了看成舜胸前的a班标志，便笑着说：“我就说嘛，之前节目组对你不公，是应该补偿给你的。要是你胳膊好了，你今天一定会发挥得很完美。我当时就站在你身边，你唱歌真好听，音色也很独特。” 在郁斯伯说话之前，原本a班有几个人对成舜是不服气的。 这会儿，听到了郁斯伯的话，他们倒是低下了头，吃自己的饭，没再理会成舜。 之后，还是寒信博先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我吃饱了，我接着去练习了。” 寒信博走了之后，郁斯伯并没有跟着过去，倒是其他几个a班的选手，陆陆续续走出了食堂。 许尧慢悠悠吃着，也没抬头。 成舜看了许尧一眼，便转头问郁斯伯：“寒信博要去练习了，你不跟他一起吗？” 郁斯伯笑了笑：“他这个人，练习的时候，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反正我和他住在一个宿舍，晚上回去就见到了。白天他再怎么高冷，晚上还是很温柔的。” 成舜差点被汤呛到，他怎么觉得，郁斯伯这话有点不对劲？是故意搞得这么暧丨昧？还是说，他和寒信博晚上，就是那么暧丨昧？ 不过，成舜没有继续八卦下去，郁斯伯也吃好了，他问成舜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练习室。 成舜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好好养伤吧，等伤养好了，再去练习室也不迟。” 郁斯伯也没坚持，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这一回，四周都安静了，只剩下成舜和许尧了。 成舜眼眶微热，他看着许尧，问他：“这一段，你还好吗？你不会也和沈云景一样，都被发配到游离空间了吧？” 许尧笑了，他挑起一边好看的眉，语调极其轻松：“哦，虽然我也进了游离空间，但是运气比较好，找到了关窍，安全出来了。而且我猜，我应该比沈云景出来的早一点。那天我也想去找你的，意外在医务室门口撞见了正在监视你和沈云景的岳如凡，我感觉岳如凡不太对劲，就暂时没有跟他正面对冲。” 想到这里，许尧又有些惭愧：“我想，沈云景搞不好是替我背了锅。所以，在他进考核室之前，我就给了他一张昂贵的保命符，就当是表达我对他的歉意了。” 成舜问他：“你猜到岳如凡是为什么针对沈云景了？” 许尧点了点头：“大致猜到了，他应该是把沈云景当成了你的爱人。起初，他是分不清我和沈云景到底谁才是你的爱人，所以才会对我们两个同时攻击。等我和沈云景加载入副本之后，沈云景最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他率先把沈云景当成了目标，甚至于见到你们单独在一起聊天，加重了他的怀疑，所以他对沈云景痛下了杀手。” 说到这，许尧微微停顿了一下，他问成舜：“我猜，这个岳如凡是喜欢你的。我还猜测，他应该知道你失忆的事，他是不是还冒名顶替，说他是你的男朋友？” 成舜不得不佩服许尧的分析能力，这会儿，成舜存心想逗逗他，便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冒名顶替？万一，他说的都是真的呢？” 许尧语气坚定：“因为我才是你的男朋友，我才是你的爱人。所以，他当然是个冒牌货。成舜，我们曾经非常相爱，相爱到，愿意为了彼此放弃生命。我相信，哪怕是有无数个冒名顶替的人站了出来，你也不会轻易被他们拐走。即便是你失忆了，我依然相信，你潜意识里，还爱着我。” 成舜心跳都漏了半拍。 食堂里人多眼杂，许尧站起身去倒餐盘。 与成舜擦身而过的时候，许尧还小声说：“我和别人调换了宿舍，我们两个住在一起，晚上见。” -- 而此时此刻，悲催的沈云景，已经被关进了兽笼。 岳如凡并没有注意到食堂里和成舜说了那么多话的许尧，他满心满眼的，都在期盼着沈云景死。 高台之上，岳如凡将全部赌注都压在了沈云景身上。 岳如凡在赌沈云景一定会死。 第36章 死亡人数 同样在高台上看戏的, 还有其他四位投资人。 虽然刚刚，阿拉尔和岳如剑拔弩张。不过最后，还是岳如凡退了一步。 第38章 岳如凡对阿拉尔说：“你想追求成舜, 我自然不会干涉。但是我警告你, 在成舜没答应你之前，你不许做出任何不尊重他的举动，就连轻轻碰他一下, 都不可以。” 阿拉尔轻呵了一声：“我当然不会, 我不是那种人。我想要得到的, 是成舜的心。” 岳如凡对此也嗤之以鼻，他不认为阿拉尔这种人会得到成舜的心。 不过, 岳如凡倒是也很聪明。他很快让阿拉尔把仇恨值转移到了沈云景的身上。 他对阿拉尔说：“我的确是成舜的男友, 但是他和我闹矛盾，闹分手了。他之所以跟我分手，都是因为一个姓沈的臭小子。这个臭小子太可恨了, 今天在医务室，他居然敢和我正面开战。” 坐在后面看戏的木才德突然笑了：“哎呦呦，你岳如凡是什么人，还能被一个小小选手吓到？你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岳如凡烦躁地哼了一声：“可不容易呢, 他居然度过了“生不如死”挑战。” 这一次, 连木才德都惊讶了。 因为节目组到现在, 已经办了五届选秀。 选手中，很多强者都经历过“生不如死”挑战, 无一人生还。 不仅如此，其中有一个，还是谢家的远房亲戚。那可是拿过国内拳王的选手, 凭他一双拳头，都砸不死那群怪物，沈云景居然轻轻松松做到了？ 岳如凡还拿出了沈云景的考核视频给他们看。 木才德看完连连鼓掌：“牛啊，这双刀玩得六，而且这是玩家的植入武器，我们根本没办法缴械。我倒是想看看，他进了兽笼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就这样，一向不参与兽笼局的岳如凡，也坐在了高台之上。 他押注沈云景，没有技巧，全是情绪。 岳如凡甚至还对下面的驯兽员下了命令，这一场挑战，沈云景必须得死。 詹士姆显然也很少见过岳如凡如此情绪化，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对岳如凡说：“那我就跟你打个赌怎么样？这一场赌注，无关他人，也不计入节目组的押注记录。我就单纯和你赌，怎么样？” 岳如凡整理了一下西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詹士姆：“您想赌什么？” 詹士姆笑了：“我就赌这家伙，能活着出来。” 岳如凡冷下脸来：“你想赌可以，但是你绝对不能阻碍我的计划。” 詹士姆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你可以随意动用你的手段。只要你让他死了，就算是我输。” 岳如凡神色微微松动了一下，然后满怀自信地开口：“那您输定了。” 詹士姆笑着挑了挑眉：“这倒未必。” 很快，驯兽员将饿极了的猛兽放了出来。 类虎兽因为之前背叛了节目组，被成舜驯化了，所以它暂时被关了起来，在没有重新驯服它之前，类虎兽不会被放出来。 今日，对战f班的猛兽，分别是类狼兽和四不像。 秋明明又被吓哭了，他指着那个类狼兽说：“完了，那个像狼又不是狼的特别凶狠，上一次，钱英武就是被它撕碎，吃得渣都不剩。” 秋明明这话一出，f班其他选手，也跟着哭了出来。 只有沈云景，一双眼通红地看着眼前的猛兽。 其实，抛开对这些东西的外在形象的恐惧，沈云景觉得，它们就和小纸人差不多。 小纸人看起来倒是无害，可是却刀刀致命。 猛兽或许也是如此，它们的外在形象，不过是加重了玩家视觉上的恐惧。 极有可能，这些小纸片，小猛兽，都是一堆数据，一堆想要害人的数据。 只要找到它们的弱点，再攻击它们，就一定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沈云景想，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许尧给他的保命符。那玩意太贵了，沈云景实在舍不得。 只要他无畏无惧，勇敢面对猛兽的挑战，就可以通关。 很快，驯兽员吹了哨，那个类狼兽，最先对沈云景发起了攻击。 那个四不像也直接朝着沈云景奔了过来。 场上的其他选手，这两个猛兽就像看不见一样，它们两个直接就朝着沈云景发起攻击…… 沈云景掏出两把双刀，他没有后退，而是直接冲到了猛兽跟前，一个下卧，直击猛兽要害。 高台上的詹士姆已经开始鼓掌了：“精彩，这个086号，有点东西。” -- 晚上十点，选秀大厅播报了目前的选手人数。 今日f班兽笼死亡人数：3人。 因为猛兽四不像被086号选手击毙，猛兽类狼兽受了重伤，所以大大减少了f班的伤亡，共有8人走出了兽笼。 目前，选秀大厅存活的选手人数为96人。 晚上十点二十，沈云景敲了成舜的房门。 成舜刚一推开门，就看到沈云景瘫软在地上，他的身上，还有被猛兽撕咬的伤口。 成舜惊呼出声：“怎么回事？医务室不给你医治吗？” 沈云景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骂岳如凡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岳如凡那个狗东西，他说在兽笼里受伤的f班选手，都不能去医务室，让我们自生自灭。我真是c他祖宗了，他肯定是大boss，派来故意害我的。” 许尧蹙眉问他：“给你的保命符呢，没用吗？” 沈云景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了保命符递给了许尧：“我觉得这玩意太贵了，满级通关十五个s级副本才能购买一张。我总感觉我不配用，我想着我要是能度过这一关，我就把这个还给你。” 许尧生生怔住。 许尧还记得第一次在副本里见到沈云景的时候，许尧是瞧不上这个人的。 现在却没想到，他这么有种。 许尧说：“本来就是你替我受罪了，这个保命符送给你的，不用还我。” 沈云景也愣了愣，之后也没跟许尧客气：“那行吧，我不要白不要。” 之后，沈云景便没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成舜将自己从医务室拿出来的疗伤药，用在了沈云景的身上。成舜和许尧亲自帮他消毒，清理伤口，最后给他包扎。 可是很快，岳如凡便得到了这边的消息。 岳如凡亲自带着保安，敲响了成舜的门。 岳如凡对成舜说：“你伤还没好，应该回医务室住。” 成舜冷淡回应：“医务室里有太多个针孔摄像器，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根本睡不好。我睡不好，伤也好得慢。” 岳如凡没逼成舜，而是接着说：“行，你可以自动活动，你想住在宿舍就住宿舍，你想去医务室也可以随时过去。但是，沈云景是f班选手，按照规矩，他不能留在a班宿舍。来人，将沈云景拖回f班。” 两个保安冲了进来，他们一个人拽着沈云景的一条胳膊，就给他拖出了房间。 成舜大骇：“他身上还有伤，你叫你的人轻一点。” 岳如凡冷下脸，对成舜说：“你越是关心他，他死得越快。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人盯着你们两个。别说是进入同一个房间，你和他说话都不行。” 选手的宿舍，是不被允许安装监控的。 所以岳如凡只好随手指了一下许尧：“你，066号，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时时刻刻盯着099号，寸步不离。一旦发现他和086号沈云景说话，我连你一起罚。” 第37章 互相残杀 岳如凡走后, 许尧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许尧关上房门时，还叹了口气：“我真是，对不住沈云景。” 末了, 许尧又说：“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得去找岳如凡摊牌。要不然，他会一直针对沈云景。” 原本他们两个被分配到一间房，即便是这个副本里有再多危险也不会害怕。 可是现在, 岳如凡把沈云景害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两个有再多旁的想法, 这会儿也全都没了心情。 关上门后, 许尧开始跟成舜商量，要如何对付岳如凡的打击报复。 当然, 这个副本里的关键剧情应该还没有触发。 如果单纯把岳如凡列为副本boss, 那想法就太简单了。 而且，成舜也认为，岳如凡百分百不是副本boss。 岳如凡应该是主空间的管理人员, 他通过一些违规操作，让自己进入了和成舜一样的副本。 根据主空间规则，岳如凡进入副本之后，应该和其他玩家一样，选择的是能替代的随机角色。只不过因为岳如凡是管理人员, 可以通过一些操作, 让他避免成为危险率极高的选手。 而副本的boss, 一般都是副本内的终极npc，这样的npc角色, 任何高端玩家，包括主空间管理人员亲自下副本，也是没办法替代的。 所以, 岳如凡必不可能是副本中的boss之一。 成舜和许尧躺在床上，就这么分析了一会儿。 很快，他们的手机便收到了节目组下一赛段的安排。 要注意，节目组发布安排的时间，就在晚上十二点整。 第39章 果然是阴间选秀。 节目组发布的流程中写道：“明天晚上十一点，全员参加合体表演，c位是002号寒信博选手。明天晚上合体表演之后，也就是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节目组要求所有选手必须完成分组选歌任务。每组十个人，共有最多八组选手参加下一轮比赛。公平起见，每个分组中必须有abcde五个类型班的成员。” 这流程刚发布出去十分钟，整栋宿舍楼就炸锅了。 要知道，节目组目前存活人数为96人。 八组选手，每组十人，这也就意味着，能参加下一轮比赛的，只有八十人。 如果按照节目组之前的规则计算，那么节目组到今日为止，最少要死二十个人。 但是因为两轮兽笼挑战都出现了意外，目前节目组的存活人数过多。 现在，很明显，没有组队成功的选手，会死。 节目组的规则里，并没有把f班的选手考虑在内。 也就是说，f班现在剩余的八个选手，包括沈云景在内，大概率没什么机会参与组队了。 毕竟，每位选手都是想赢的。谁都想争取实力更强劲的队友。 很快，郁斯伯就敲响了成舜的房门。 成舜听到郁斯伯的声音，便打开门看着他。 郁斯伯还是和初见时那样，始终微微笑着看着成舜，他说：“节目组的规则，你都看明白了吧？” 成舜点了点头。 郁斯伯接着说：“那就好，那根据我的分析呢，组队选手里面，a班人数越多，越能提高整个班的整体实力。现在a班统共有12个人，每组里都必须有一个a班选手，那么，就还剩下4个a班选手，可以随意加入这八个战队。木俊郎和谢奇伟两个人，肯定是一组的。那么就剩下三个a班选手。我预测到的最好的情况是，我带着你们两个，加入寒信博的站队，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舜很快明白了郁斯伯的意思，他问：“你怎么能确定，木俊郎和谢奇伟两个，不想进寒信博的站队？” 郁斯伯笑着摇了摇头：“寒信博可是初阶段的c位人选，木俊郎和谢奇伟也想成为自己战队里的双c，他们两个自然不会想进寒信博的站队。当然，他们也知道，a班里太强的呢，不愿意给他们两个当绿叶，太弱的呢，他们两个还不喜欢带着人家躺赢。所以，他们两个，大概率会从b班的选手里挑一些强劲的。而且，人家两个可是资本家的孩子，搞不好，早就在b班里埋下了种子，就为了这一轮给他们当陪衬。” 郁斯伯对节目组的规则和人际关系，可谓是了如指掌。 郁斯伯原本以为，成舜是不会拒绝的。 可见成舜良久都没有回复，郁斯伯也蹙眉问：“怎么回事？你不想进步了吗？要知道，你的手臂还没好彻底，为了劝寒信博收留你，我可是费了很多口舌。” 成舜受宠若惊，他连忙表达了对郁斯伯的感谢。之后，成舜为难道：“我这边还有一个朋友，他叫沈云景，他现在被降到了f班，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他一个人。” 郁斯伯闻言拧眉，他又问成舜身后的许尧：“066号，你呢？你什么想法？” 许尧面上没什么波澜，语气倒是坚定：“我跟成舜一组。” 郁斯伯挑了一下眉，随即笑了：“我听说岳pd专门针对了情敌沈云景。可现在看来，他好像针对错人了。” 郁斯伯眼睛很毒，他几乎很快，就看出了成舜和许尧之间的不同寻常。 郁斯伯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行吧，你们两个再考虑一下，我和寒信博也再考虑一下。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决定好分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迟迟没有分进组里的人，很危险。” 郁斯伯的提醒不无道理。 节目组目前96个人，f班的人也都不是傻子。他们都明白，一旦没有组队成功，没有人要他们的话，他们会死。 所以，他们只能期盼着，别人在组队前死去。 这个环节与其叫组队，不如叫互相残杀。 果然，郁斯伯刚离开不久，楼下就传来了惨叫声。 一个e班的成员，把一个f班持刀上门的成员反杀了。 据说是f班有一个成员刚看清楚规则，就知道节目组一定是要他们f班去死。所以，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短刃，冲到了二楼，冲进了e班宿舍内，见人就砍。 e班都是四人间，他冲进了一个四人宿舍，率先杀了一个e班选手。 另外一个室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再度被这位疯魔了的f班选手捅了两刀。 而这个e班宿舍里，还住着两位成舜相熟的选手，分别是薛定邦和梁乐。 薛定邦起初看到有人进来杀人的时候，也吓懵了。 等到凶手的匕首已经逼近他的时候，他才大喊一声，拎起手边的扫把反抗。 可是凶手的那把匕首极为坚韧锐利，很快就把塑料扫把砍断。 之后，那凶手把薛定邦压在地上，薛定邦伸手按住他的刀把，锐利的刀锋已经伤到了薛定邦的手心。 那伤口应该是很深，但是薛定邦没空去理会，他只能感受到血迹顺着刀柄流淌在脸上。 后来，是梁乐从淋浴间回来，拿起手边的塑料凳子，砸在了那个凶手的头上。 那凶手失神的空档，薛定邦反手将凶手压在身下，随即抢过匕首，插在了凶手的胸口。 这是今夜第一个发疯的人。 节目组规则发布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死了三个人。 很快，整栋宿舍楼的人都处在惊惶与疯癫之中。 二楼是e班选手的宿舍楼层，他们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整个二楼的选手听到了动静，开始传播一句话：“大家快来啊，f班选手杀人了。” 很快，便有e班的选手纷纷拿起了武器：“同志们，f班的选手按照规则是不会有人选的。他们为了活命，一定会拿我们当替罪羊。f班的选手住在一楼，离我们最近，也只能跟我们争组队名额。我们不能任他们杀，我们应该站起来，先把他们全都杀了。这样，我们才能安全组队。” “说得对，手边有什么东西，都给我拿起来，f班的上来一个，我们杀一个。”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万一，f班的没上来呢？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那个鼓动者立马摇头：“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能只防守，我们要冲到楼下，先把他们全杀了。大家伙，你们要知道，f班的早就该死了。这事就怪两个人，一个怪成舜那个会驯兽的a班选手，一个怪f班的那个沈云景。要不是他们，现在节目组的选手正正好就剩八十个，我们也不会遭遇这样的困境。” 梁乐和薛定邦这两个从f班升到e班的正要开口，那群人却丝毫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只顾着大喊：“都怪那个成舜，还有那个沈云景。咱们先下去，把那个沈云景杀了。” 这群人中，有人是有武器的，也有人没有武器，拿着凳子就下了楼。 当然，也有怂的，把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吓得浑身发抖的。 梁乐要冲出去跟他们讲道理，却被薛定邦拽住…… 薛定邦手心还流着血，他对梁乐说：“你劝不动的，就算他们不杀人，明天组队不成功的，也得死。f班和e班是最危险的两个群体，而且e班的人最多，就算f班的人全死了，e班肯定也有人组队不成功。所以，你拦不住的。这就是人性。” 梁乐看薛定邦流了不少血，便急忙冲进房间，去找药箱。 梁乐冲进房间的时候，他室友和那个凶手的尸体，就躺在地上。 梁乐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害怕了，他都快麻木了。 他给薛定邦包扎的过程中，额角的汗水，也止不住地淌下来…… 梁乐包扎到最后，甚至哭了出来。 他说：“你我都知道，就算是今晚组队成功，节目组最后能活下来的，也就只有九个人。我们本来就是凑数过来，替人去死的。我们活得过今日，也活不到最后。薛定邦，我好累啊，我不想活了。” 也许是因为刚反杀了一个人，薛定邦这会儿无比镇定。 他忽然开口说：“别放弃，万一呢。万一其他人都死了，我们活下来了呢？原本，我们也不抱希望，可是现在，我们不仅从兽笼走出来了，我们还升班了。谁说最后成团出道的，一定是会唱会跳的，万一也有混子呢？” 梁乐怔住。 而很快，梁乐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成舜的声音。 梁乐站起身道：“你听到了吗？是成舜的声音？他是a班的，他不好好待在六楼，跑一楼去做什么？” 薛定邦蹙了蹙眉。 这会儿的二楼，已经没什么人了。 薛定邦拽住了梁乐，说：“成舜那个人很厉害，你别管他了。” 梁乐猛地摇了摇头：“不，他救了我的命，我不能不管。我要下去帮他。” 薛定邦还要再喊，梁乐已经放开他，跑个没影了。 第40章 -- 而此时此刻，成舜和许尧已经将沈云景护在了身后。 他们的面前，是几个e班选手。 为首的那个e班选手，就是此次事件的鼓动者，他叫吴勇光，胸前的号牌是020。 他看到成舜的那一刻，倒是轻哼了一声：“你就是那个会驯兽的显眼包？我劝你让开一点，我暂时还不想杀a班的人，但是如果你不长眼，我也不介意立刻送你上西天。” 第38章 猛兽出笼 成舜见他拿刀对着自己, 倒是也无惧：“既然你知道我会驯兽，就该知道我不好惹。086号沈云景是我的兄弟，你敢动他, 就是跟我作对。” 吴勇光平生最讨厌的, 就是成舜这种人。 这种人看起来并不强悍，情绪也极其稳定。但是他们威胁人的时候，气势却十足冷冽。 吴勇光还记得自己少时第一次训练的时候, 就是被这种人吓退的。 后来, 因为他退了, 被关了整整三天的禁闭，还被他的师傅用荆条抽打到昏厥。 吴勇光从参加节目的那一刻起, 就不再畏惧死亡。他是专门被培养出来, 进入节目组保护资本少爷的杀手。 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也不会畏惧任何人的威胁。 所以，哪怕他今日死在成舜手里, 也绝不会后退。 吴勇光举起手中的长刀，那是杀伤力很强的武器。虽然投资人告诉他，尽量不要动a班的选手。但是如果有找死的，他也可以就地处决。 而且从身形上，成舜也偏瘦。 吴勇光从六岁就开始练习, 他不相信, 自己弄不死成舜。 所以, 吴勇光直接用长刀指向了成舜：“今晚，沈云景必须死。你如果非要拦着我, 那就和他做个伴。既然是兄弟，黄泉路上一起走，也不寂寞。” 说着, 吴勇光也不跟成舜墨迹，他直接执起长刀，就朝着成舜砍了过来。 成舜微一躲闪，躲避了这一波攻击。 吴勇光也不恋战，他直奔沈云景而去。 今晚，吴勇光的任务就是沈云景。 f班其他人死不死，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沈云景必须死。 沈云景虽然受伤了，但是这会儿也不是一点气力都没有。 吴勇光有长刀，沈云景也有自己的双刃。 许尧和成舜被吴勇光带来的小弟钳制住，沈云景就拿出双刀，躲避吴勇光的攻击。 吴勇光显然没想到沈云景居然还有气力反抗，不过不要紧，有点挑战，才更刺激。 许尧和成舜的战斗力都不弱，吴勇光带来的小弟，很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许尧和成舜便一左一右，护在了沈云景的身边。 虽然许尧和成舜手里都拿着木棍，没有任何杀伤性武器。但是吴勇光也明白，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他吹了一个口哨，立马叫来了更多的小弟，聚集在沈云景宿舍的门口。 那些e班的人，各个都拿着杀伤性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直奔他们三个而来。 许尧往后看了一眼，随即小声说：“我们寡不敌众，实在不行就先跳窗跑，不必恋战。” 而成舜也从兜里掏出了口哨，随口吹了一下。 很快，整栋宿舍楼，都跟着摇晃起来。 吴勇光意识到不对劲，便指着成舜问：“你这个渣滓，你用了什么邪术？” 很快，类虎兽的出现，就给了吴勇光答案。 类虎兽直接破窗而来，对着吴勇光等人怒啸一声。 虎啸声震得地板都跟着抖三抖，吴勇光虽勇猛，却也倒退了三步。 而吴勇光那些小弟们，皆四散而逃，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是猛兽，猛兽出笼了，快跑，它会吃人。” 那类虎兽屈下身子，回身望着成舜。 而成舜摸了摸它的头顶，对它说了一声：“谢谢，谢谢你给我这个口哨，谢谢你在危难时刻，出来救我。” 类虎兽叫了几声，它的意思成舜听懂了。 它在说：“你对我，无需言谢。” 吴勇光是个有胆量的，如此高大雄壮的猛兽在前，他也没有逃，反而是指着成舜说：“就算是你能召唤出节目组的猛兽，我也不能退后。今夜，如果沈云景不死，我就得死。” 成舜问他：“是岳如凡下的命令吗？” 吴勇光并没有回答，他不会回答任何人的话，有关于他和节目组的任何秘密，其他人都是不配知道的。 成舜并没有要置他于死地的意思，他对类虎兽说：“缴了他的械，毁掉他的长刀，打晕他，不许他今晚再伤人。” 吴勇光这个时候，也按动了一下耳边的耳机。 就在类虎兽打算攻击吴勇光的时候，一段奇怪的乐声传了出来，之后，类虎兽就判断不准方向了。 那乐声很明显，会对类虎兽有影响。先是影响类虎兽的听力，之后是视力…… 类虎兽在倒地之前，还叫了一声，对成舜说：“我看不清了，没办法帮你了。” 吴勇光微微勾了勾嘴角，他正要再度对沈云景发起猛攻的时候，成舜就已经捡起了地上刚被人丢掉的长刃，直奔吴勇光而去。 整个一楼的灯都灭了。 月光之下，利刃的寒光照亮了吴勇光阴寒的脸。 吴勇光大叫一声，他避开了成舜，只想快速奔到沈云景身边。 哪怕这个时候，许尧捡起短剑，刺中了吴勇光的左肩，吴勇光也未停止对沈云景的攻击。 许尧和成舜，输在不想多人性命，所以处处留了余地。 而沈云景，此刻却已经红了眼。 他扯开了手上的绷带，大骂了一声：“他妈的，这是都想老子死啊。” 之后，沈云景不顾伤口撕裂的痛苦，举起双刀，直接仰头下滑，双刀直接刺中吴勇光的大腿。 沈云景的双刀极其锋利，一击即中之后，沈云景直接举起双刀，插中了吴勇光的心口。 鲜血顺着吴勇光的嘴角喷涌而出，沈云景这一击，完全是奔着让吴勇光去死的。 等到吴勇光倒下的那一刻，沈云景也耗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倒地的那一瞬，还回头对成舜说：“兄弟们，我的命交给你们了。” 吴勇光虽然死了，但是吴勇光的小弟们，也必须执行杀死沈云景的命令。 成舜和许尧架起沈云景，成舜甚至还捡起了吴勇光的长刀，凡是欲冲过来伤害他们的人，成舜都不会手软。 而此时此刻，监控室内，岳如凡看着成舜宁死也要保护沈云景的那一刻，他的牙根都快咬碎了。 他一边发疯叫喊着不要伤害成舜，一边又说：“都给我上啊，沈云景必须死。” 可是，那群人根本掌控不好尺度。 他们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在不伤害成舜的情况下，杀了沈云景。 杀不了沈云景，或许只会被骂废物。可如果伤了制作人的心肝肝，搞不好会丢命，还会牵连外面的家人。 这一点，这些选手们都很清楚。 就这样，成舜一路背着沈云景去了六楼。 成舜将沈云景丢进六楼宿舍的安全地带之后，便站起身，要去找岳如凡对峙。 而许尧也站了起来，对成舜说：“我陪你去。” 成舜原本想让许尧留下来，可是许尧却说：“你必须得找岳如凡摊牌。岳如凡不是傻子，他会根据你身边的人推测……” “你的爱人，如果不是沈云景，那就必然是我。他即便是今日在副本里抓不到我，之后，他也会查到我头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妨就和岳如凡正面交战吧。” 成舜无法，只好带着许尧，一路找到了监控室。 此刻，岳如凡正腥红着一双眼看着成舜。 他问成舜：“你就那么爱他吗？你知道一楼多危险吗？一个不小心，你就得死在那边。你宁愿死，也要保护沈云景吗？” 成舜轻呵了一声：“你说你爱我，我真的很难相信，你这样的人，居然会说爱这个字。你身为主空间的管理人员，违规进入副本，对你自认为的情敌打击报复。你就是这样爱我的？爱不是不择手段。而我也不相信，我会爱上你这种人品低劣的人。” 岳如凡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嘴硬。 他红着眼，声嘶力竭地吼着：“爱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你只是忘记过你爱我而已。正因为我爱你，我才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你。成舜，你只能是我的。任何靠近你，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都该死。” 许尧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说成舜爱过你，可当真是有意思，说谎不用打草稿吗？你说你是成舜的爱人，那我是谁？” 岳如凡像是这时才注意了许尧一般，侧过头看向了他。 不得不说，当岳如凡开始正视许尧的时候，才发现许尧的长相真的很突出。 如果说成舜是比较柔美的长相，那么许尧的五官就更是完美到了极致。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略显几分忧郁。 第41章 许尧就站在那里，就仿佛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其实，其他投资人和导师都很难忽视许尧的长相。所以在第二轮的考核里，他们给许尧晋升到了a班。 有这样顶级的样貌，出道之后，一定会大火。哪怕许尧背后没有什么后台，这样的颜值，也一定会被节目组注意到。 而岳如凡这一段时间，被沈云景的事蒙蔽了双眼。除了沈云景和成舜，岳如凡没有拿正眼瞧过其他人。 所以，他自然忽略掉了许尧。 可如果是节目组内的普通选手，是不会跟着成舜一起来监控室找他的。 除非，他们认识。 岳如凡想，如果他的情敌是许尧，那么他一定会输得很惨。 岳如凡冷声问许尧：“那你说，你是谁？” 许尧摸了摸自己无名指上的素戒，对岳如凡说：“我是成舜现实中的爱人。” 岳如凡自然也注意到了许尧的动作，也看到了他无名指上的那个朴实无华的戒指。 岳如凡心神一跳，可他很快冷静下来，下意识反驳：“胡说八道，我才是成舜的爱人。如果不是出了意外，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说着，岳如凡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相框。 相框里，岳如凡捧着一大束玫瑰和一个戒指，半跪在成舜面前跟他求婚。 而照片里的成舜，那时也捂住了脸。 不清楚内情的，很容易认为，成舜当时是在害羞。 岳如凡生怕许尧看不清，还将相框拿到了许尧的面前，让他一点一点看清楚。 “这是成舜，这是我，你说你是成舜的爱人，你不会认不出哪个是成舜吧？” 许尧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成舜。 成舜也蹙了蹙眉，仔细看了一眼照片。 这照片不像p的，但是成舜对这张照片毫无印象。 岳如凡见他们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赢了。 他接着对许尧说：“你恐怕不知道吧，其实成舜原本和我一样，都是主空间的管理人员。他脱离现实已经很久了。在主空间工作那段日子，我们互相扶持，日久生情……” 说到‘日久生情’四个字的时候，岳如凡特意加了重音。 他在看许尧的反应。 如果这个时候，许尧反应很激烈的话，那么岳如凡会觉得自己一定是误会了沈云景。 可是出人意料的，许尧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 成舜这个时候也开口问：“说完了吗？” 这张照片，是岳如凡手里唯一的‘证据’。 本来岳如凡是打算之后拿出来的，他还以为，拿出这张照片之后，成舜也会有那么一丁点的自我怀疑。 然而，成舜的表情和许尧差不多，都没对他这张照片产生多浓厚的兴趣。 成舜甚至还对岳如凡说：“好了，现在你知道我的爱人是谁了。请你不要对无关的人开炮。当然，无论是许尧还是沈云景，甚至是之后出现在我身边的任何一个队友，你都不要伤害他们。从现在开始，如果他们身上少了一根汗毛，我会跟你拼命。” 说着，成舜缓步上前，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地开口：“岳如凡，你既然说你了解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岳如凡当然知道成舜不是在开玩笑。 他盯着成舜看了好一会儿，才悲戚地开口：“我想，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了。成舜，如果你愿意听我解释的话……” 成舜反驳他：“你不必狡辩，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成舜拉着许尧走了。 他们走之后，岳如凡身后的保安用机械音开口问道：“老板，请问要继续针对沈云景吗？” 岳如凡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继续。” 岳如凡小声呢喃：“也许，这不过是成舜的障眼法，他这么急着再推一个人出来，就是为了保护沈云景。所以，沈云景还是得死。” 第39章 恶鬼敲门 保安又接着问岳如凡：“那, 许尧呢？是否要针对？” 岳如凡闭上眼，不忍去回想许尧那张脸。 他长得太帅了，这样的样貌, 就算成舜不是颜控也很容易动心。 岳如凡潜意识里是不愿意相信他是成舜的爱人的。 可这会儿, 岳如凡也只好开口说：“要，都不能放过，一起针对吧。” 保安的机械音再度开口：“老板, 我们的权限, 只能针对一个人。我们下放的陷阱和杀手, 也只能在短时间内接收到杀一人的指令。请问，是先杀沈云景, 还是许尧？” 岳如凡想起成舜保护沈云景时那个紧张的样子, 便咬紧后槽牙下发了命令：“先杀沈云景。” -- 这一夜风波不断，血腥味浓重。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整栋宿舍楼内, 这宿舍楼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兽笼，让人根本缓不过气来。 因为成舜和许尧救走了沈云景，才让沈云景免遭屠戮。 而整个f班，除了沈云景和一向爱哭哭啼啼的秋明明，其余六个人, 全部命丧e班的刀口之下。 至于e班的人, 也在这个夜晚死了五个。 天光大亮之时, 节目组播报：“节目组目前剩余人数为85人。” 这个数字，意味着, 今天晚上分组之后，还有五个人要死。 早餐时间，郁斯伯到成舜的房间, 看了一眼沈云景的伤势。 郁斯伯甚至还送来了好药，给成舜和沈云景一人一瓶。 郁斯伯说：“沈云景的伤是被猛兽咬的，而我给你的这个药，是专门针对猛兽撕咬伤口的，只要抹上，就有奇效。至于你成舜，你的伤是被其他选手捅的，不过好在，岳pd给你用了好药，我这个药，可以加速你后期的恢复。这样，今晚的合体表演，只要你们不要在镜头前出错就好了。至于你们分组要加上沈云景的问题，我和寒信博商量过了，他同意了。” 成舜惊诧无比：“他不嫌弃沈云景是f班的吗？” 郁斯伯挑眉笑了：“寒信博这个人，比较高傲，他认为e班和f班的选手，其实本质上都差不多。如果能拉来你们两个a班的，加入沈云景一个混子，他不在意。这样的话，我们可以保证，我们这个组里，有四个a班选手，再算上bcde各班里挑选一个，那我们这个组，就只剩下一个名额。我想，在今晚的合体表演之前，我们这组，就要集结完毕。” 成舜和许尧去食堂打早餐的时候，就听到木俊郎和谢奇伟那边有动静。 其他各班的选手，都争着抢着要去他们那一组。 这倒不是谢奇伟和木俊郎的实力有多么强悍，而是所有选手都清楚，他们这组一定是安全的。 郁斯伯告诉成舜，木俊郎他们这一组，一共安排了五个b班的选手，其余的队友，再从cde班各选一个，让他们犯难的，就是从cde班选人，所以，一会儿吃完早饭，cde班的选手，会专门去谢奇伟的练习室，给谢奇伟和木俊郎表演，让他们两个亲自定人。 而cde班的成员，会挤破头抢这个入队资格。 目前，b班总人数为18个人，被木俊郎他们那组就拉走5个。按照节目组的规则，还会有七个b组选手平均分配到其他战队。 而成舜和郁斯伯这一组，除了他们四个a班选手，再算上沈云景，他们在规则之内，最多只能拉来两个b组选手。 郁斯伯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笑着说：“没关系，寒信博人缘很好，我们这组拉人不会费劲的。你们去照顾沈云景，我看你们昨晚也很累，估计也没睡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不要给我丢人哦。” 就这样，老大难的分组问题，因为郁斯伯的帮忙，轻松解决了。 当然，他们这个战队的双c位，自然由郁斯伯和寒信博来当。 许尧和成舜，也没有要跟他们抢c的意思。 郁斯伯带给沈云景的药膏果然有奇效，抹上之后，伤口全部消失了。不过沈云景说，他被猛兽咬过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成舜安慰他：“没事，反正你之前的主题曲和舞蹈，都已经练习过了，晚上合体表演的时候，你只要不出差错，就可以安全度过这一关。” 沈云景吃饱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我就害怕，晚上合体表演的时候，岳如凡那个傻比还会继续针对我。” 许尧拍了拍沈云景的肩膀：“我们昨晚跟他说了，他该针对的人是我。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沈云景倒是没怪许尧，他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兄弟说这些干什么呀，你也没少帮我。说来说去，这事还是岳如凡傻比。妈的，别让他犯在我手里，要不然我非得弄死他。” 许尧蹙眉，劝道：“你昨晚已经动手了，虽说在副本内弄死npc是不会被主空间裁决的。但是轻易还是不要动杀念。万一你杀的是玩家，那可是大罪名，要被送进主空间监狱的。至于岳如凡，他是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弄死他，你一定会被审判。” 第42章 沈云景听完急了：“不公平，难道他不该被审判吗？” 成舜给沈云景递了一杯水：“你先冷静一下，这世界里哪有公平可言啊？我们能在规则范围内活下去就不错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出了这个副本，去主空间举报他。无论主空间如何裁定他的罪行，我们都不能私自处决他。” 沈云景气得锤了锤床板。 也许是在这个副本里，沈云景的怨气过重，所以他力气也格外得大，一拳头就把床板砸坏了。 许尧蹙眉说：“你砸坏了我的床板，我晚上只能跟成舜挤着睡了。” 沈云景检查了床板，的确砸断了。 之后，沈云景抬起头，满脸嫉妒地看着许尧：“你小子命真好，我发脾气砸你床板，都能让你钻空子爬进成舜的被窝。不过我不嫉妒，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往成舜被窝里跑了。” 沈云景还记得上一个副本时，一觉睡醒，他们两个相拥着挤在一个被子里的场景。 如今再想起这一段，沈云景都平静了许多。 副本内危险重重，沈云景觉得，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发展什么恋情。 那心得多大啊。 f班的宿舍现在十分危险。 成舜就算是冒着违规的风险，也要让沈云景住在他们的宿舍楼里。 原本，成舜是打算让沈云景住自己的床铺的，但是沈云景没好意思，他准备去睡沙发。 成舜还想拦他一下，那边沈云景已经窝在小沙发里睡着了。 许尧跟成舜说：“你也很累了，郁斯伯说得对，我们好好休息，也睡一觉。” 成舜正要点头，他们的宿舍外，就有人哐哐砸门。 成舜顺着猫眼往外看，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选手，疯一般地砸着门…… 这个人似乎还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他瞪大了血红的双眼，直视着成舜，大喊：“求你，救我，救救我，他们要杀了我……” 成舜没有第一时间救他，正打算开口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在一片血污中，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这人是吴勇光！ 可他在夜里，就已经死了。 第40章 没有名字 巨大的感官刺激, 让成舜惶惶然稍许。 成舜强自镇定之后，才转头对许尧说：“你敢信吗？外面这人是吴勇光。” 许尧拧眉，也去看了一眼猫眼外的人。 许尧生怕自己看不清楚, 还多看了好一会儿。 外面的人感知到猫眼有人看自己, 砸门的动作更大了。那劲使得，好像要把整个门撞开。 但是许尧并未受到门外人的影响，反而转过身来蹙眉说：“为什么我看他的脸, 不是吴勇光？” 许尧当然不会质疑成舜, 那就只有可能, 这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 是不同的面孔。 原本沈云景都睡着了, 这会儿敲门声太大，他直接从小沙发上翻了下来，然后也拉开许尧, 往门外看了一眼。 沈云景惊诧道：“好家伙，门外这人是岳如凡那个狗der。” 门外这人恼羞成怒了，他狠狠用脚揣着门：“你们见死不救，会遭报应的。” 沈云景最近的脾气异常暴躁，他甚至有冲动举起双刀, 冲出去把这个人砍了算了。 可是, 当沈云景转身, 看到了成舜那张貌美的面孔时，他莫名奇妙就冷静了下来。 之后, 沈云景收起了双刀，问成舜：“我听你们的，你们说怎么办？开不开？” 成舜双拳紧握, 摇了摇头：“不能开，这个人太奇怪了，搞不好根本不是人。” 许尧也赞同成舜的观点，他干脆用双手堵住了成舜的耳朵，然后说：“睡觉！我们宿舍安全区域，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门外砸门，也别开。” 沈云景揪了一小段纸巾，塞进耳朵里。 许尧没有往耳朵里塞东西，只是闭门养神，他两只手，还不忘紧紧堵住成舜的耳朵。 成舜脸颊微微红，小声问他：“你不觉得震耳朵吗？” 许尧勾起嘴角，明明是浅浅一笑，却给人惊魂夺魄之感：“有一点，不过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我就不信他一直敲。” 果然，大约十几分钟的折磨之后。门外之人意识到门内的不会给他开门之后，就转身走了。 成舜还没睡，许尧轻柔地把手拿了下来。 沈云景看起来很累了，睡着时还微微有些鼾声。 成舜小声问许尧：“大白天，公然在我们门口叫门，你觉得是什么人派来的？” 许尧说：“无外乎是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岳如凡叫来的，另外一种可能是谢奇伟和木俊郎想要除掉我们。毕竟，我们这一组，一共有四个a班选手，又有稳c寒信博在，所以，他们会有危机感，也很正常。” 成舜其实觉得，还有第三种可能。 就是除木俊郎和谢奇伟之外的其他站队的人，也想要他们出事。 毕竟，如果少了一组强劲的对手，就有可能有其他一组站队补上。 成舜也没跟许尧说，除了岳如凡，还有几位投资人也对他心怀不轨。 在这种情况，无论是那几个投资人，还是岳如凡，都不会想要他死。 成舜闭上眼，往许尧怀里靠了靠，小声说：“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先睡觉。” 许尧干脆伸出手，将成舜整个人都揽入怀里。 成舜没有挣扎，许尧就这么抱着他睡。 从前，他们经常抱在一起睡。但是双人面对面拥抱，很难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一个人舒服了，另外一个势必有什么部位不舒服。 不过，成舜喜欢侧着睡，他还会将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然后窝在许尧怀里睡。 但是现在，不知道是成舜忘了，还是他潜意识里还没把许尧当成男朋友。 成舜不会特别主动，也不会跟许尧特别亲昵。 不过，许尧想起这几年在黑夜里的困苦和挣扎，就觉得现在真的很幸福了。 他还能再见到成舜，还能将他拥入怀中，这是前些年，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这一觉，他们直接睡到下午四点。 是郁斯伯的电话铃声，把他们叫醒的。 成舜接电话的时候，郁斯伯的语气听起来格外无奈：“我的祖宗们，你们睡得是真死啊，我刚才去敲门都敲不醒，只能一遍一遍给你打电话。我又没有另外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成舜惊坐起，赶紧看了一眼时间，见没错过合体表演，便松了口气。 郁斯伯在电话那头说：“别松懈，一会儿你们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直接去练习室。节目组下任务了，晚上六点第一次彩排，晚上八点，第二次彩排。如果有谁在合体表演里出差错，估摸着也不用加入战队了。” 郁斯伯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今晚的合体表演，还会出事。 现在节目组剩下85人，合体表演之后，只有80个人能进战队。 合体表演之前，各大战队的人选已经定了。肯定会有五个人落单。 那么这五个人，就是危险的种子。 如果这五个人什么都不做，也是死。在这种时候，拼搏一把，弄死其他已经选班的人，那么就会挤出一个名额。 晚上的合体表演，a班选手是站在第一排的，b班站在第二排，以此类推…… 沈云景作为f班成员，只能站在最后。 成舜换完衣服，洗了一把脸，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提醒沈云景：“如果有人问你选没选战队，不要回答。” 沈云景蹙眉：“可是，他们都知道我和你们关系好，大概率会认定我已经有战队了。” 成舜点头：“所以，你不用回答，你就不说话。如果没人惹你，那咱们就安全度过了这一关。” 沈云景这会儿睡饱了，精神力十足。 他笑着对成舜说：“没事，如果有人对我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有双刀，可以保护好自己。” 玩家的技能型武器，只能在b级以上的副本使用。沈云景如果只用拳头，很多体格强劲的，他都打不过。 但是双刀，沈云景玩得贼溜。 在副本世界里，玩家自带的技能型武器，还会给玩家的战斗力加成。所以在s级副本里，沈云景在打打杀杀方面，有天然的优势。 成舜担心完沈云景，便又看向了许尧，成舜说：“昨晚我们跟岳如凡摊牌了，难保他今天不会对你下手，无论如何，万事小心。” 许尧面色倒是十分轻松，他安慰成舜：“没事，大不了我还可以使用道具。不要紧张，今晚，我们都会安然度过的。” 沈云景见许尧这样，也跟着安慰成舜：“对的舜舜，我们两个大老爷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小心谨慎，安全第一。” 沈云景故作轻松，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慌。 从进入游离空间开始，沈云景的精神力，都快被耗尽了。 第43章 但是没办法，人总要活下去。 晚上合体表演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有两个e班的起了冲突。 不过很快，当保安赶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又吓得赶紧站回了原位。 导师过来训话的时候，说的是：“我不管你们平时有什么争端，但是今天合体表演，是要发出去给外面的观众和资方看的。如果有任何人在这期间闹事，一律给我揪出去喂猛兽。”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之后，大家机械一样地唱着歌、跳着舞，如果镜头转向你的时候，你还要对准镜头，保持45度角的微笑。 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节目组的四个投资人都坐在最下面。 阿拉尔反反复复地只盯着成舜看。 之后，他甚至跟詹士姆笑着说：“你瞧瞧成舜，他的歌声最清透，最让人惊喜的还有他的舞姿，他不是最专业的一个，可他却是跳得最好看的一个。” 詹士姆原本想笑阿拉尔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他顺着成舜的镜头看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赞赏：“确实不错，他跳得最有美感。之前他胳膊受伤，我还没有仔细注意过呢。虽然跟专业舞者没办法比，但是看起来，像是天赋型选手。” 阿拉尔勾起嘴角：“真是天生做爱豆的料，我都不敢想象，就这样的绝色放出去，那些粉丝会多么疯狂。一想到他要被所有人注视，我还有点吃味。” 再后来，阿拉尔说了什么，詹士姆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他不是没有注意过成舜的美貌，但是这一次看他跳舞，詹士姆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詹士姆终于了解，为什么岳如凡会为了这个男人发疯了。 如果可以，詹士姆真想将他藏起来。 连续彩排三次之后，节目组进入正式表演阶段。 正式表演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正常得好像这个节目，本来就是一个正轨选秀电视节目一样。 然而，随着导师公布合体表演结束，下面分组选人正式开始时，场地上的选手们，一下子喧闹起来。 其中有一个e班选手，甚至还跪在了木俊郎面前：“木帅，你收下我进入你战队吧，明明我才是e班最强的。上午你选人入组的时候，明明也夸过我表演得最好，可是最后，你却选了别人。” 木俊郎蹙了蹙眉，说：“我没选你，你可以进其他组啊。” “不，不行了，别人都选完了，我之前一心只想进你的组，所以根本没向其他站队申请过。” 木俊郎摊了摊手：“没办法，谢奇伟说和你气场不和。其实你们e班的人，选哪个都一样，我们并不是非你不可。” 这人意识到自己不会被选之后，便站了起来，掏出藏在裤兜里的钢针，直接扎向了与他竞争的那位选手的脖子上。 木俊郎吓了一大跳，随后往后退了几句。 这人疯狂地笑着，他冲着木俊郎说：“现在，他死了，我可以进你们战队了吗？” 在场其他选手都惊愕不已，已经有战队的，甚至还是拉着自己同战队的成员往后退，生怕那些没选进战队的人像他一样，突然发疯。 木俊郎无奈地摇了摇头，谢奇伟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说：“我就说跟你气场不和，能随意屠杀队友的，能是什么好人？我不会让你进战队的。” 这人听完谢奇伟的话，就彻底疯了，他甚至还想再随意杀四个人。 这样的话，一旦人数只剩下八十人，那谢奇伟就没有选择，只能让他进队。 然而下一秒，谢奇伟缺直接拿起对讲机喊道：“保安，将他清理出去。” 现场所有的选手，都是没办法直接命令保安的，但是谢奇伟和木俊郎可以。 这大概就是资本的力量。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要公布战队名单了。大部分的成员，都已经找到了归属。 其他e班的选手，成舜都不认识。唯有一个落单的秋明明，成舜还是认识的。 秋明明软弱无力，也不可能去伤人。 见没有人选他，他就站在场边哭。 有嫌弃他烦的，喊他别哭了，秋明明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怼了那人一句：“我都要死了，我还不准哭了吗？你嫌我烦，要不然你给我个痛快吧。” 方才有杀人者被保安带走的先例，他们自然不敢对秋明明动手。 何况，等会儿名单公布之后，秋明明自然会被淘汰，也没有人会费这个心思。 很快，节目组的导师兼主持人开口：“下面，请各组选出来的队长，将你们的站队名单，交上来。等系统录完之后，大屏幕上会显示你们的站队名单。” 成舜他们这组的队长是寒信博，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寒信博将写好的名单交上去之后，成舜不知道为何，这心口一突突地跳。他总感觉，待会儿会有什么事发生。 很快，成舜就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因为在寒信博这个一组站队的名单上，没有成舜、许尧还有沈云景的名字。 第41章 阴暗之人 原本, 按照郁斯伯和他们商量的，他们这组站队的人为四个a班，两个b班, cdef班各一个人。 可是现在, 大屏幕上的显示名单里，郁斯伯这一组，多了三个e班的选手。 成舜许尧还有沈云景, 都没有在名单上。 没被选中进战队的那四个人, 突然变成了成舜、许尧、沈云景和一直哭泣不止的秋明明。 秋明明看到剩下的人里有成舜, 也愣在了那里…… 他一抽一抽的，突然止住了哭声, 然后看着成舜问：“你是不是又被什么人害了？明明你每次都是a班的, 但是倒霉的总有你。” 在场其他选手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小声说：“我靠，a班的都能被丢下来？” 沈云景是最先发火的, 他冲郁斯伯和寒信博说：“你们要是不想让我加入，可以提前说。这么搞有意思吗？把我两个兄弟也拉了下来。” 郁斯伯蹙了蹙眉，随即转过头问寒信博：“你去交名单的时候，交上他们三个的名字了吗？” 寒信博淡淡地“恩”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多大的事。 沈云景咬牙切齿：“他就是没交吧, 到最后一刻, 我们的名字划掉了。” 寒信博顶了顶腮, 冷眼睨着沈云景：“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沈云景愣住, 随即嗤笑一声：“妈的，他跟我在这玩渣男语录呢。” 成舜看向了郁斯伯，郁斯伯也一脸憋闷, 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偏偏这个时候，阿拉尔的助理走了过来，对成舜说：“099号，我们老板说，让你和你的朋友过去一下。” 成舜回眸与许尧还有沈云景对视，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成舜才跟着阿拉尔的助理走。 阿拉尔有单独的休息室，他坐在休息室里，手中拿了一张寒信博递上来的名单。 在成舜进门之后，他把名单交给了成舜。 寒信博的名单里，没写成舜几人的名字。 也就是说，寒信博确实是故意的。 阿拉尔见状提醒成舜：“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组一个战队。但是你没有，这么大的事，你最后居然交给了寒信博去做。你应该看得出来，那天你差点抢了寒信博的c位，他非常不高兴。这样的人，你怎么敢信任他，做他的队员？” 成舜拿着那名单，低眉说：“是我疏忽了。” 阿拉尔很快安慰他：“这也不怪你，我听说你是为了救兄弟，耗费了不少精力。我和岳如凡那个人不一样，我不认为，你和沈云景之间，有什么超脱友谊之外的关系。你们两个一看，就不是情侣。你看现在，就连你们的站位，都是安全距离。” 此刻，沈云景就站在了成舜和许尧的中间。 他们三个之间的距离都差不多，最起码在阿拉尔的角度，他们应该是朋友关系。 阿拉尔甚至还认为，岳如凡针对沈云景的事，纯粹是脑瘫才会做的。 阿拉尔勾起嘴角对成舜笑了笑：“不过没有关系的。成舜，我在看到寒信博递交上来这份名单的第一时间，就替你想好了办法。” 之后，阿拉尔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份新的名单，然后当着成舜的面，划掉了三个e班人的名字。 “这是节目组第三战队的名单，这三个e班选手被其他投资人看上了，虽然被淘汰，但是他们暂时不会死。其实你不必内疚，一般e班这个水平的人，就算是熬过了这个回合，他们也走不到最后的。一共几那么几个出道位，他们要实力没实力，要后台没后台，最终也只是被淘汰的命。” “从现在开始，他们将不再加入战队比赛，以退赛选手论处。而你们三个，作为替补队员，会加入这个战队。成舜，你要加油啊，加油胜过寒信博，好好打他的脸，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许尧双拳握紧，都是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阿拉尔眼中对成舜的爱意。 第44章 然而这会儿，只要阿拉尔没有太过分的举动，成舜还没打算跟他硬碰硬。 阿拉尔接着说：“成舜，我做这么多，是不会要求你回报的。我只想听你说一声谢谢。”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过阿拉尔递过来的名单，像是下属对上级一样，恭恭敬敬地说了句感谢。 阿拉尔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仰着头，转动转椅，像是感受了一会儿方才的气氛之后，才转过身来对成舜说：“在这个节目组里，人人都需要找一个靠山，很明显，岳如凡不能给你做靠山了。他不仅不能保护你，还处处为难你和你的朋友。成舜，只有我才能帮你。我希望我护着你出道之后，你会把合同从如凡顺心娱乐，签到我公司名下。成舜，只有我才能保护好你。” 成舜没有立刻答应，只说：“我回去考虑一下，谢谢老板。” 阿拉尔纠正他：“你不用叫我老板，你就叫我的名字，阿拉尔就好。” 成舜看起来十分乖巧，语气也不卑不亢：“谢谢你，我的朋友，阿拉尔。” 阿拉尔看起来像是非常好哄一样，成舜仅仅是这么一句话，就让他高兴不已。 成舜走出投资人休息室的时候，许尧看起来很不高兴。 等回到宿舍，成舜才主动缓和气氛，他问许尧：“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 许尧摇头，他说：“不用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成舜又小声说：“可是我看你，好像不高兴了。” 许尧深呼了一口气：“我只是不高兴那个阿拉尔看你的眼神，他似乎想要把你吃了。” 成舜挑起好看的眉，语调温柔：“你和一个npc生什么气。这种s级别的副本里面的npc，都模拟得非常像真人。但是跳脱出副本，我们就知道，他们根本不能算是真人。所以，我们也没必要和这种数据人生气。” 当天晚上，节目组主页面公布了新的战队名单。 寒信博站在大屏幕前，看到成舜的名字之后，气得摔了手里的玻璃杯。 郁斯伯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他问寒信博：“所以，是你把名单调换的吧？为什么？要是带上成舜许尧这两个实力强劲的a班选手，我们战队一定会一往无前。就连木俊郎那一组的实力，都不会胜过我们。” 寒信博却冷下脸来，转头对郁斯伯说：“那只是你的想法。就算是没有他们，我们的站队也一定可以进前四。郁斯伯，这一个赛段结束之后，节目组会淘汰掉四个战队，一共会剩下四十个人。原本的战队会重新打乱重组。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最后带着他们晋级，临了临了了，再把成舜送上c位吗？你知道的，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出道那么简单，我要的是c位出道，没有人可以跟我抢c的位子。” 郁斯伯无奈地深呼了一口气，他悲切地说：“可是寒信博，他跳舞基础不如你，唱功虽然不错，但是节目组c位最后评估的是总体实力。” 寒信博轻嗤一声：“你真是单纯，这个总体实力，也包括后台吧？他可不仅有岳pd罩着，难道你看不出来，连投资人也喜欢他吗？他是不像木俊郎和谢奇伟那样血脉高贵，但是他脸蛋漂亮，早晚有一天，他会跳出现有的阶级，成为我的对手。” 郁斯伯无奈闭上眼：“可他现在，只是你的队友。郁斯伯，如果有一天，你把我也当成对手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想让我去死？” 寒信博很快收敛了神色，他上前一步，抱住了郁斯伯，安慰他：“怎么会呢，不会的宝贝，我还是爱你的。你和他们，怎么会一样？” 之后，就在阴暗的月光下，寒信博狠狠堵住了郁斯伯的唇，他们两个站在大厅正中央激烈地接吻。 成舜和许尧站在台子后面，都悄悄看到了这一幕。 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十二点后的节目组，危险重重。 宿舍外面，还经常有非生物游荡。 所以，许尧很快就拉着成舜回了宿舍。 沈云景已经把许尧的床板修好了。 成舜回来的时候，沈云景已经趴在许尧的床铺上睡着了。 那个小沙发实在是太小了，沈云景根本睡不舒服。 成舜和许尧先后洗完澡，都趴在了床上。 成舜躺在那里，还能清晰地闻到许尧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以及夹杂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味，这味道，闻起来让人很安心。 许尧临睡前，在成舜耳边小声讨论：“我觉得，这个副本的关键剧情，就要出来了，最终的大boss，搞不好不是这些投资人，也不是什么制片人导师，而是寒信博。” 成舜虽然也怀疑他，但是目前还不敢下定论。 成舜小声问许尧：“你还有什么别的依据吗？” 许尧小声问：“他除了骗了我们，他还骗了郁斯伯。这个寒信博，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高冷禁欲，我那天看到，他和高子羽在五楼的厕所私会。” 成舜惊得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你嘴可真严啊，这都没说。” 许尧低声嘟囔：“我当时看了一眼，差点长针眼。因为实在太恶心，所以没说。毕竟他们两个玩得，实在是太……” 许尧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有点反胃了。 这个节目组里，性取向为男的选手，本来就很多。 玩得特别花的，也有很多。 但是总有那么一群奇怪的群体，什么香的臭的，都要送进嘴里尝尝这件事，还是让许尧不太能接受。 许尧没说那么细致，但是成舜已经明白了。 郁斯伯很喜欢寒信博。 可以说，从进节目组，他看到寒信博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欢他。 然而，真正的寒信博，郁斯伯恐怕并不了解。 或许是因为许尧说了这件事，第二天一早，成舜去食堂吃早餐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高子羽。 高子羽，目前是第四组战队的队长，他队里的整体实力不算太强。 第四战队里，只有高子羽一个a班选手。可就连高子羽这个a班选手本人，都是从b班升上去的。 成舜看到，高子羽与寒信博擦身而过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勾了勾寒信博的小手指。 寒信博勾唇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一旁的郁斯伯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问寒信博笑什么，寒信博却假装无意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郁斯伯一下子红了脸。 之后，郁斯伯似乎是看到了成舜，他一下子收敛了神色。 早餐时间结束之后，郁斯伯跑过来拉着成舜说：“之前分组的事，我不知道，我真的很抱歉。” 成舜说：“我知道，也不全是你的错，怪就怪，我太信任你了。” 郁斯伯听到这话，就更羞愧了，他之后眼眶微红，对成舜说：“还好节目组调整了一下，要是你因此被淘汰了，我会内疚死的。” 成舜拍了拍郁斯伯的肩膀说：“这个节目组里，不能相信任何人。这个道理，还是你教我的。所以郁斯伯，你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成舜意有所指，郁斯伯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成舜却转过头走了。 其实选战队这件事，成舜并没有将全部身家放在郁斯伯身上，成舜已经做好了会被背叛的准备。 从进节目组的那一刻起，成舜就怀疑郁斯伯可能有什么身份。 如果他是真的热心帮助他们，那么他们就会顺利进入战队。 但如果不是，那么大boss，恐怕就该出现了。 成舜计算了一下他进入游戏到现在的时间，虽然经历了不少磨难，但是重要的节点剧情，始终都没出现。 要想勇猛闯关，就得冒点险。 成舜走之后，郁斯伯站在原地，一脸懵地摸了摸头，随即小声嘟囔着：“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而躲在暗处的寒信博，此刻却阴寒着一张脸，满含恶意地开口：“成舜，你可真是找死。” 寒信博很快把电话打给了木才德：“老大，你瞅准的目标，我有信心把他送到你的床上，您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 第42章 情感冲突 下一轮考核在一周后进行。 也就是说, 他们有一周的时间，挑选战队曲目，并进行练习。 他们的三站队, 成舜做了组长。郭天还在私底下小声暗示成舜, 说这个三队，原本就是阿拉尔投资人亲自安排的。从一开始，战队里的c位就是打算留给成舜的。 选歌的时候, 郭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经常会暗示成舜, 没事去阿拉尔的休息室, 感谢一下投资人。 郭天还小声说：“讨好到了投资人，我们也能顺利晋级。我都去看了, 各个战队实力都很强劲的。除了寒信博和木俊郎他们那一组, 高子羽战队也选了一首比较适合的歌。其他战队，也都早早练习。我们有优势项目，可千万别放弃啊。” 郭天口中的优势项目, 自然是指阿拉尔。 第45章 而最近这段时间，岳如凡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节目组。 真正到了舞台表演的那一天，是要选双c的。 既然郭天什么都听成舜的，成舜就把另外一个c位的名额给了许尧。 郭天的实力, 怎么说呢, 唱跳都一般, 他甚至还说，从一开始, 就是阿拉尔一路把他捧到这个位置的。 成舜甚至不禁在想，难道从一开始，阿拉尔就已经预判到他要帮成舜了？ 还是说, 阿拉尔最开始要帮的，是郭天？ 不过，节目组的练习时间非常紧密。成舜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得和许尧一起练习曲目。 其实最终的曲目，是由许尧敲定的。 许尧选那首歌的时候，还小声问成舜：“你还能记起来，这首歌，我们两个人曾经单独表演过吗？” 成舜完全不记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疑惑地问许尧：“可我听原烁说过，我们是五人团出道的。那我们两个，是怎么单独表演的？” 许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你果然不记得了，在出道之前，我们作为练习生在公司里的时候，关系就很好。这首歌，我们甚至还去央视表演过。就是因为那一次表演，我们打出了名气，收获了不少粉丝，公司才给我们两个出道名额。” 不过很快，许尧就收敛了情绪，对成舜说：“没关系，我们练习一段时间，也许会激发你的记忆。” 在之后的排舞和练习过程中，成舜果然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觉。 比如，很多许尧说过的舞蹈动作，成舜是真的做过。 根据肌肉记忆，自然而然就跳了出来。 战队里其他队友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不已。他们还夸，说不愧是a班的，果然很厉害。 沈云景相对而言基础要差一些，相对战队其他队友来说，他的舞蹈动作更是十分僵硬。 在这么短的时间，给沈云景压腿，练习柔韧度什么的，是根本来不及的。 所以，成舜和许尧只能亲自指导，让沈云景把动作做对就好。至于其他高难度一点的舞蹈动作，沈云景也不必做得太到位，只需要做个样子就好。 许尧还说：“没有关系的，你不必太有压力。正常一个组合里，也会有混子。到时候舞台灯光一打，你就站在最后面，该做的动作做上，下面的观众看不到那么细致。” 沈云景其实很累，每天晚上练习之后，他都会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坐在练习室内。 他还一脸歉意地对成舜和许尧说：“对不起兄弟们，在这个副本里，一直给你们拖后腿，一直让你们救我、捞我。” 成舜拍了拍沈云景的肩膀：“好兄弟，不说这些。” 很快，为了战队的整体效果着想，他们决定加大练习时长。 不仅是他们这个战队，其他战队也开始陆陆续续在深夜占用练习室。就连木俊郎那个战队，都开始有人通宵练习了。 不过除了他们那一队，其他战队还是不敢通宵练习的。 因为半夜十二点之后，最安全的，永远是宿舍。 木俊郎他们是投资人的亲戚，自然有一些对抗非人类生物的办法。 可是其他战队的成员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有一天，沈云景回宿舍晚了两分钟，就遇到了一个长着尾巴的怪物。要不是沈云景身有双刀，恐怕就会着了那个怪物的道。 沈云景进入战队之后，他从原本的f班升到了e班，所以，他回到了e班的宿舍，成舜和许尧又单独住在了一起。 虽然沈云景离开了，不过沈云景住过的那个床位，许尧没过去睡。 每天晚上洗完澡，许尧还是会和成舜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有一天早上，成舜起来，还发现许尧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伸进了他的上衣里。 当时许尧还没醒，成舜也没打扰他。成舜轻缓地拿开了许尧的手，然后起身去洗漱间洗漱。 练习的这几天，日子很平静，也没出现什么意外。 直到，练习室第五天的晚上，沈云景意外被寒信博非礼。 沈云景因为基础差，所以每天都是练习到最晚的。 当时，整栋楼的练习室，都没什么人了。 沈云景去洗手间上厕所的时候，寒信博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喊宝贝…… 晚上十一点之后，洗手间的灯光就会变暗。 沈云景站着方便的时候，也已经很累了，他当时闭着眼，畅快地解决生理问题。 这边才刚刚尿完，寒信博就从后面抱住了他。寒信博的手太快了，沈云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寒信博已经捏住了他前面，然后吻他的后脖颈…… 沈云景是个1，他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更何况，寒信博身上的味道让沈云景觉得非常不舒服。 沈云景起初没想到这个人是寒信博，他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已经到了十二点，遇到了非人类生物。 所以沈云景奋力挣脱开寒信博，很快就拿出了双刀。 沈云景在这个副本里的精神是高度紧张的，所以双刀一出，就划伤了寒信博的手臂。 寒信博尖叫声传出来的时候，第一个冲进来的，就是郁斯伯。 郁斯伯护住寒信博之后，对着沈云景大喊了一声：“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伤他？”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洗手间门口。 郁斯伯心疼寒信博，甚至大吵大嚷着，要把导师叫过来评理。 成舜和许尧挤进人堆里的时候，沈云景正在和郁斯伯争辩。 沈云景说：“谁知道我背后的是他啊？而且他上来就抱住我，要啃我，我还以为到了十二点，遇到了怪物。” 沈云景这话一出，其他看热闹的选手都跟着笑了起来。 寒信博长得很帅，而且他和郁斯伯的关系人尽皆知。 如果把郁斯伯和沈云景比起来，谁也不会放弃郁斯伯，去选择沈云景的。 而且，沈云景长得并不如郁斯伯柔美，根本就不是普遍性的1喜欢的长相。 而偏偏，寒信博还在狡辩，还在用言语侮辱沈云景：“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鬼样子，要实力没实力，要身材没身材，我怎么会喜欢你？” 沈云景窝囊坏了，他甚至大吼着反驳：“cnmd，你特么欺负了我，你还有理了是吧？你本来就不挑，谁知道你哪根筋错了，突然跑过来亲我。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玩得多脏。” 沈云景很快扫到人群中的高子羽。 沈云景发现自己今天穿的和高子羽一样时，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跑过来恶心我，敢情是把我当成了高子羽啊。” 突然被cue到的高子羽意识到了什么，正要跑。沈云景却冲上前，一把将人揪到了自己跟前。 “你跑什么？你心虚了？你别以为你和寒信博那点事我不知道。” 许尧这个时候还没出声，他听到沈云景这话，还以为是因为那天他对成舜说悄悄话的时候，被沈云景听到了。 可谁知道，沈云景说的却是另外一个版本。 沈云景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两个经常在厕所里幽会，玩得那么花，别以为我不知道。尤其是你高子羽，你那天在厕所里跪着喝尿不是很开心吗？你和寒信博玩得挺花啊。” 寒信博脸色登时煞白。 高子羽也疯了一样否认：“你他么在造什么谣？沈云景，你再继续造谣，我会告你的。” 沈云景嗤笑一声，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你告啊，我生怕你不告。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证据，我手机里，还有你们两个偷情的证据呢。” 其实沈云景根本没有，这会儿不过是在炸他们两个。 寒信博这会儿脸色更白了，他甚至不顾自己受伤的肩膀，直接冲上前去，对着沈云景吼道：“你录的视频在哪里，交出来。” 郁斯伯难掩震惊，他先是盯着寒信博的表情，之后又看了看高子羽，郁斯伯步步后退，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沈云景根本不怕寒信博，他甚至冷着脸说：“怎么，这一次承认了？刚刚你冲过来从后面抱我啃我的时候，我也恶心坏了。寒信博，你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和高子羽玩得挺花啊。你还让高子羽吃…s……” 沈云景的话还没说完，高子羽就冲上来捂住他的嘴。至于寒信博，见势更是准备冲上来抢沈云景的手机。 关键时刻，成舜站了出来。 成舜推了寒信博一把：“怎么？你还要继续欺负人吗？你骚扰节目组的选手，还倒打一耙，如今还要争抢他手机，和你的小情人一起欺负他。你倒是叫导师过来啊，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好好评评理。” 之后，成舜扫到了一边一言不发的郁斯伯。 郁斯伯眼眶微红，他避开成舜的目光，看着寒信博问：“寒信博，你站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第46章 第43章 吃屎喝尿 寒信博不知道在该如何回答郁斯伯的问题, 他心虚地避开了郁斯伯的眼神。 郁斯伯转身走了。 寒信博也没心思去管沈云景和高子羽，急匆匆跑上去追郁斯伯了。 这场闹剧，就这么仓皇地结束了。 成舜扶起沈云景的时候, 还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沈云景长吸一口气, 然后对成舜说：“快到十二点了，都赶紧回去吧，我赶紧回去好好洗个澡, 可真是恶心死我了。” 郁斯伯和寒信博在一个宿舍。 之后, 也没见他们两个因为这个事情换宿舍。 不过, 这几天，郭天倒是出去打听了一下。他说, 自从那件事之后, 他们战队的人心就不齐了。有一次，正在练习的时候，郁斯伯突然发了脾气, 转身就走了，而寒信博当时还摔了手里的水杯。 至于高子羽，这一段时间，他也尽量避开人群走，不怎么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就连去食堂吃饭, 高子羽都避开高峰期。到后来, 干脆让队友给他打完饭, 他回宿舍吃。 节目组的导师和投资人，也隐约听到了他们的事情, 不过上头的那些人，都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谁也没来问责。 至于沈云景, 谁也没觉得他受了多大委屈。就算是沈云景真的被欺负了，节目组的高层也不会有人给他主持公道。 因为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小人物。 在战队考核的前一天晚上，所有选手都在练习室内练习，甚至还有战队打算通宵排练，哪怕遇到非人类生物，他们这会儿也不怕了。 毕竟，淘汰了也是个死，遇到了怪物，存活率还算高。 但是成舜他们这个三战队，却完全没有要通宵的打算。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成舜带领大家做完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成舜突然说：“好了，差不多我们也该解散了。只有晚上睡好了，明天才能用最好的精神面目应对比赛。” 战队里的成员也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都认为通宵是毫无意义的。 而且，十二点的怪物是随机出没的，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碰见过那些怪物。 万一遇到强劲的怪物，很容易活不到明天的比赛。 郭天看起来是整个战队里最松弛的，就好像他预料到，他们这个战队是安全的。 十二点之前，他们三战队的所有人都回到了宿舍。 成舜回到寝室，洗完澡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凌晨两点，成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成舜醒来的时候，许尧就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成舜和许尧在黑暗中四目双对，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却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之后，成舜和许尧都下了床，穿好衣服，然后走出了宿舍。 外面的这些非生物怪物，看到宿舍门开了，原本是蜂拥而上，可是刚一接触到成舜，这些怪物便像是碰到了什么特别让它们害怕的人一样，吓得全部都缩了回去。 许尧见状勾起了嘴角，他小声说：“如果这一幕被别人看到了，肯定又要神话你，觉得你不但会驯兽，还会恐吓怪物。” 其实成舜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怪物为什么怕他，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这些问题的时候。 成舜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摸到了六楼的公共洗手间。 洗手间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照明，不经意间，看能看到游串的怪物。 成舜听到了几个木俊郎战队成员的声音。 没记错的话，这几个人应该是b班的。 他们把高子羽堵在了洗手间里，逼着高子羽喝尿。 高子羽被几个人逼在了角落里，哭着求他们放过自己。 然而那几个人，却冷哼一声：“你之前跟我们一栋楼的时候，也不肯接受我们的示好，你还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对我们冷言冷语，怎么遇到了寒信博就跪丨舔上了？” 高子羽似乎求着他们，说他可以做别的，别这么侮辱他。 然而那几个人b班的人却咬牙切齿着：“你那臭嘴，我们哥几个嫌脏，今天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正好你也尝尝，是寒信博的更腥，还是我们哥几个的腥？” 在他们脱下裤子的那一刻，高子羽突然一改方才的窝囊劲，声调变得阴沉喑哑：“你们确定要这么欺负人吗？” 其中一个狂笑一声，反问他：“我就欺负你了，又能怎么样？” 高子羽将头深深埋进了阴影里，突然之间，他喑哑开口：“那你们，就别后悔。” 之后，在成舜惊讶的目光之下，他看到高子羽的手臂，伸出老长老长，最后那爪子变成了利爪，直奔那三个人而去。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高子羽就把他们三个撕个粉碎。 这三个人化成了脓水，之后慢慢消失…… 而高子羽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他动了一下脖颈，慢悠悠的去洗手池洗了几遍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成舜和许尧之后在角落里观察着高子羽，发现他确实是高子羽本人，并且回到了自己宿舍。 如果高子羽是怪物，那么他是没办法进入到宿舍这种安全区域的。 可看他刚刚那个狰狞的样子，看他手爪变出来的模样，也压根就不是人。 木俊郎战队死了三个选手。 成舜想，他们明天比赛的时候，一旦发现少了人，要怎么办？ 可是上午十点，八个战队聚齐的时候，木俊郎战队那边的人，居然是整整齐齐的十个人。 昨晚死在高子羽利爪下的那三个人，居然好好地站在那里。 就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成舜和许尧在梦游，什么杀人，什么利爪，什么怪物，都是不存在的。 成舜和许尧对视一眼，许尧蹙了蹙眉，然后对着成舜摇了摇头。 成舜知道，许尧的意思是，先别管，先比赛。 八个战队进行的，是封闭式的比赛。 也就是说，他们每个战队，都要单独进入演播厅给投资人和导师们表演。 战队之间，是看不到彼此的表现的。 这里面，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也就是说，投资人想要哪个战队晋级，就会让哪个战队晋级。 八个战队全部表演完毕的时候，节目组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结果，反而是先让他们回去，等节目组下发通知。 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成舜和许尧等人先去食堂吃饭。 节目组先在手机上公布了第四名的站队，是高子羽的站队。 高子羽的站队成员，得到这一消息之后，都兴奋地尖叫出来，他们甚至还簇拥在高子羽的身边，感谢他这个队长的努力。 高子羽微微笑着，谦逊开口：“也不单单是我，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紧接着，节目组公布了第三名的站队，是成舜他们的站队。 相比于高子羽的那一队，他们这一队的成员明显没有那么激动，郭天甚至还一副早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劝队员们好好吃饭。 成舜和许尧还有沈云景坐在了一桌，他们三个互相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接着吃饭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算是安全度过了这一回合。 接下来，毫无意外的，第二名是木俊郎他们战队，第三名是寒信博的站队。 木俊郎那个战队成员，一个个看到木俊郎和谢奇伟，就像是老鼠看到了猫，连感谢的话，都是小心翼翼地说…… 寒信博他们战队倒是外放不少，每一个都很高兴，因为他们不单单晋级了，还成功拿到了第一名。 而且截止到这个赛段为止，寒信博依然是所有选手里，最强的一个。 他们战队其余的八个选手，都簇拥在寒信博跟前。唯有郁斯伯，他一个人打完饭之后，就坐在了角落里。 郁斯伯听到寒信博是第一名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寒信博一眼，哪怕寒信博此刻，正在盯着他看。 当然，更惨的是其他四个战队的成员。这些成员，不分abcd班，因为他们输掉了比赛，这四个战队，一共四十名选手，全员淘汰。 成舜这边才刚刚吃完饭，那些被淘汰战队的成员们，就在食堂内，当着大家的面，化成了脓水。 有些选手受不了这个刺激，当即跑到洗手间哇哇大吐。 还没开始吃饭的选手，自然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成舜也有点反胃，不过还好，昨晚上，他已经见识过这一幕。 十分钟之后，那些脓水全部消散干净，仿佛之前的那些选手，从未存在过一样。 截止到今日，节目组剩余四十个选手。 而最终能出道的，只有九个人。 用过午餐之后，成舜把沈云景拉到了他们宿舍，把晚上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沈云景惊愕不已，半响后才说：“那今天跟着寒信博他们一起参加比赛的那些成员，难道是鬼吗？” 第47章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提出了一个猜想：“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节目组里的选手，也都是怪物？” 沈云景瞪大了眼睛，半响后才恍然道：“我的妈呀，这也太有可能了。我知道，我们这种玩家可以得到技能型武器，但是像高子羽那样，用利爪伤人的，还是很少见。还有，他虽然和寒信博偷情，但是他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他怎么会吃屎喝尿呢？一般也就只有狗，才会吃屎吧？” 成舜轻咳了一声：“其实，这倒也不一定。” 不过很快，就传出了原本的b班选手，失踪了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刚好是被高子羽杀掉的那三个人。 成舜后来想过，也许并不是所有的选手都是怪物。而是木俊郎和谢奇伟意识到他们战队死了人之后，为了让战队看起来整整齐齐，特意把节目组原有的怪物拉来凑数。 他们毕竟是投资人的亲戚，知晓节目组的内幕和黑料，也可以调用怪物。他们让那些怪物化作那些选手的样子，然后代替死去的选手完成比赛。 如果这个操作可行的话，那么高子羽这个人，到底是原本的高子羽，还是怪物？ 这个问题，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答案。 很快，节目组到了下一个赛段。 剩下的37名选手，由观众投票，进行排名。 接下来的主题赛，他们要根据节目组发布的主题，依次上台参加个人表演。 主题赛结束之后，会选出前二十名的选手。剩余的十七名选手，将会自动淘汰。 主题赛还没有正式开始，观众的投票通道已经开始了。 目前排名在第一位的，是寒信博，他的票数遥遥领先于其他选手。 排名在第二位的，是郁斯伯。 排名在第三位的，是成舜。 出人意料的是，成舜的票数跟郁斯伯差不了多少。 而且，观众给出的反馈都是，成舜长得最漂亮，尤其是跳舞时，扭动得也最好看。女粉男粉都纷纷为成舜打call。 排名在第四第五的，是木俊郎和谢奇伟。 许尧排在第六位。 至于沈云景，他排在第三十六位，倒数第二名。 接下来全是个人战，没有带飞这一说。 也就是说，如果沈云景不努力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这种淘汰，也许会给沈云景留条命。但是一旦淘汰，哪怕沈云景有保命符，也会被强制登出副本，之后这个副本，他就会宣告失败。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成舜对沈云景说：“尽量努力，争取到出道名额吧。”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他们要在练习室自由练习。 因为要比赛的主题，只会在比赛当天公布。 而当天晚上，成舜回宿舍的时候，又遇到了高子羽。 高子羽一脸玩味地看着成舜：“099号，我们谈谈？” 高子羽说话的时候，还似是不经意一般地秀出了他的利爪…… 第44章 浑身是伤 成舜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子羽挑起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 成舜从前一直觉得高子羽长相只能算中等, 跟样貌优秀的郁斯伯比起来，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可就刚刚这个笑容，让成舜也察觉到几分他的魅力。 也许寒信博喜欢的, 不单单是高子羽放得开。 高子羽对成舜说：“别害怕, 我可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还想和你一起出道呢。” 成舜站在那里沉默了一瞬，这才站起身来, 跟着高子羽走到了拐角里。 这处拐角, 避开了节目组的监控, 是个视角死角。 这个地方，白天没什么人过来, 晚上倒是有不少情侣, 突然挤在这里亲热。 当然，这节目组的情侣，只能是暂时情侣。 成舜和高子羽到这个地方来, 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而接下来，更加怪异的是高子羽接下来的举动，他给成舜跪了下来。 成舜愣在那里，随即后退了几步。 而高子羽见他后退，却妖娆地往前跪爬了几步, 想要紧紧贴着成舜。 成舜惊诧不已, 伸手让他停, “高子羽，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高子羽仰起头, 一双眼如误入森林中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怜，他微红着眼, 声音喑哑无比：“主人，你当我主人吧。我有猛兽的利爪，我可以帮你坐上c位。我知道你实力强，出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前面还有两位实力强劲的对手。” “而且你应该知道的，咱们这个节目，看的根本不是实力。当然，你也要有实力，可也需要更多的人脉，还有审时度势。” “成舜，你长得好看，我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让我当你的仆人，我可以告诉你寒信博的秘密。到时候，你一定可以赢过寒信博。” 高子羽一步一步诱导着成舜。 成舜蹙紧了眉头，随即说出了两个拒绝的理由。 成舜说：“第一，我不想当c位，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觉得自己能拿到出道名额就好，我也没必要非得跟寒信博争什么。第二，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撞号了。” 高子羽听到他第二个理由之后，就赶紧顺着他的话茬说：“撞号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0。但是男人，天生就是会做1的。我不会耽误你和其他1相处的，你不管是喜欢沈云景还是喜欢许尧，我都不会耽误你的，我只会默默祝福你。只要你有时间的时候，分出一点点精力做我的主人就好。” 成舜眉心拧得更紧了。 而高子羽看到成舜的表情，更是哭了出来。 “还是说，你也嫌弃我吗？” 成舜撇过头说：“人贵在自爱，你和寒信博玩的那些，我并不喜欢。” 高子羽立马说：“那我也可以跟你玩别的。” 成舜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转身说：“可我不想跟你玩。” 高子羽见成舜铁了心，便冷下脸来，对他说：“那你，可千万别后悔。” 成舜听出他的威胁之意，可他没有打算与高子羽继续纠缠，便转身离开。 而紧接着，高子羽找上了许尧。 许尧这个人，面上看起来极冷，极其不好相处。 高子羽为了骗许尧出来，还特意威胁他：“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手里有没有成舜的致命弱点吗？这个节目组里的所有选手都有弱点，一旦触发，就会立刻死亡。如果成舜和你的弱点被人找到了，那么，你们很可能活不到个人赛，就会被提前淘汰。” 许尧目光凛然地扫了高子羽一眼，随即冷冰冰地说：“我只给你两分钟的时间，有话快说。” 高子羽也把许尧叫到了角落里。 和勾丨引成舜时的方式不同，他直接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细弱雪白的上半身。 许尧撇过头，冷脸说：“我给你两秒钟的时间开口，如果你是想用勾搭寒信博的方式来勾搭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高子羽就知道许尧不好对付，他先是撇了撇嘴，然后才换上一副讨好的嘴脸说：“我说的，我告诉你答案。剩下来的所有选手，致命弱点都是情感纠葛。成舜的弱点，就是你和沈云景。” 其实节目组的选手们都不太清楚成熟到底和谁是情侣关系，又或许，他们三个人都不是情侣。 毕竟，成舜许尧和沈云景经常一起出没。 当然，节目组的八卦也不少，尤其是高子羽，曾经还是八卦的带头人。 他们曾经私下里有过肮脏的揣测，他们说沈云景和许尧都是成舜的跟班，他们有时候躲在一间宿舍里，是为了玩三人行。 当然，还有人说，成舜原来是岳如凡养的金丝雀。因为岳如凡在外沾花惹草，惹恼了成舜，所以成舜才会彻底放纵，一下子找了两个。 身处在舆论漩涡的成舜，并不知道自己在外还有这么的假瓜。 而高子羽也不清楚成舜和这些人的真实关系，只能瞎掰。 许尧冷嗤了一声，当需要意识到高子羽是在胡说八道之后，就转身走了，不想和他废话。 而接下来，高子羽只能去找沈云景。 以沈云景的唱跳实力，让他做c位的确有点困难。所以高子羽给沈云景的诱导是，可以帮他出道。 沈云景其实还觉得有点意思，毕竟，他也不想老拖许尧和成舜的后腿。 而且接下来的个人战，以沈云景的实力，想要在这实力强劲的四十个人中突出重围，也是很难的。 所以，沈云景上了套，他问高子羽：“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出道？” 高子羽一看事情成了，就开始秀出了他的利爪，说他这是猛兽的利爪，说他和节目组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他还说自己，可以随便杀死沈云景的对手，给沈云景留出出道位。 高子羽的利爪，沈云景只听成舜和许尧说过，当高子羽秀出来的时候，沈云景还觉得惊奇，盯着他的利爪看了好一会儿。 第48章 沈云景甚至还在心里感叹，这个爪子，的确可以一击毙命。 就在沈云景走神的空档，高子羽已经脱掉了衣服。 等沈云景回过神来，看到光溜溜的高子羽时，吓得跳了起来。 沈云景直接跑了。 其实沈云景是嫌弃高子羽脏的，按照沈云景的性格，如果在副本之外有人这么勾丨引他，他直接就能骂人家脏。 但是，沈云景一想到高子羽那双爪子，就闭紧了嘴，没敢得罪他。 沈云景一路小跑到了成舜的寝室。 进门之后，沈云景就说：“妈的，太吓人了，刚刚高子羽当着我的面脱衣服了。” 之后，沈云景看着成舜和许尧没什么表情，就瞪大了眼睛问：“难道，他当着你们的面也脱了？” 成舜否认：“他没有在我跟前脱……” 成舜说完，就转过头看许尧：“他在你跟前脱了？” 许尧没否认。 成舜垮下了脸，又问：“你看了？” 许尧挑眉，笑着反问：“你吃醋了？” 成舜撇过头没说话，沈云景那边觉得自己融入不了他们之间的气氛，索性就主动跟成舜解释：“舜舜，我没细看他，我嫌弃他脏。舜舜，除了你，别的男人我一眼都不会多看的。” 许尧转过头来，冷脸睨着沈云景：“那你还是看看别人吧，因为舜舜是不会给你看的。” 成舜怕他们两个说几句就要吵起来，便开口打断他们：“好了，还是先想想比赛的事吧，三天后就是第一场个人赛了。” 沈云景已经有点烦躁了：“我们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岳如凡那个死der最近也没出现了，副本中的大boss也不知道是谁。我们在副本中已经很长时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成舜开口说：“不管关键节点什么时候出现，我觉得我们最终都得走到成团出道的那一天。” 沈云景一听到这个就开始发愁：“那可完了，搞不好我要先你们两个离开副本，就我这不会唱也不会跳更不会唱跳的完蛋样子，我要是能出道就有鬼了。” 成舜劝他：“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不能放弃。因为成团夜之前，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 -- 第二天，成舜听说，高子羽有了新男朋友，而且两个人公开在食堂秀恩爱。 成舜大概也没想到，高子羽的新男朋友是郭天。 其实高子羽之前，还是挺招人喜欢的。自从他和寒信博的事情都曝光之后，高子羽的口碑一路下滑。 当然，这也禁不住有人也想要那么玩。再加上，高子羽勾丨引人的时候，确实把姿态放得很低。 这个节目组比赛到今日，还不到三个月，就出现了很多对情侣。 有时候，两两在食堂并排坐着互相喂饭，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今天早上，成舜和许尧并排坐着吃饭的时候，郁斯伯拿着餐盘坐在了成舜的对面。 郁斯伯对成舜说：“之前的事，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是成舜，这件事你也不能全怪我，而且我最近过得很惨。成舜，我内心里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的。我现在和寒信博闹得很僵，我想之后的个人赛，跟你们一起练习。” 成舜正要转过头征求许尧和沈云景的意见，郁斯伯就说：“我知道他们两个都听你的，成舜，我最近过得好孤单，你就让我加入吧。” 成舜还没给出反应，许尧就开了口：“我们也不是什么事都听舜舜的，比如这件事，我不同意。沈云景的主，我也给做了，他也不会同意。” 之后，许尧拉着成舜的手，一副撒娇的模样：“舜舜，我只能容忍你有我这一个朋友。外面其他的臭男人，我不允许你和他们在一起。你说，选他还是选我？” 郁斯伯没强求，他苦笑了一声：“好吧成舜，那我不再为难你了。” 郁斯伯神情落寞地走了。 而就在第一次个人赛的当天，郁斯伯就出事了…… 他浑身是伤，看起来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整晚。 第45章 暗道之后 成舜忍不住上前想要关心一下郁斯伯, 却被郁斯伯狠狠推开。 郁斯伯不仅是推开了成舜，当时想要靠近他的人，都被他吼住了。 没有人敢上前安慰他, 大家看这个情形, 就大概猜出他发生了什么。 节目组的投资人都不是人，他们高高在上，把这些选手都当成了玩物。 当然, 不仅是大家看到的那四个投资人, 外面还有很多投资人和业内大佬, 也会通过节目组来选人。 如果有谁长得好看，他们也会点名要谁。 郁斯伯长得就不差, 他有一种特有的阴柔美。不仅如此, 郁斯伯歌声也好听，业务能力也很好。 这就是一个插曲，很快, 其他选手就忘记了郁斯伯，专注自己的个人赛了。 要知道，这一轮过后，节目组要淘汰一半的选手。 个人赛表演，依旧是每个人进入导师的房间单独表演, 他们彼此, 是看不到彼此的表现的。 当晚八点, 节目组给大家的专用手机上，下发了晋级名单。 第一名, 寒信博。 第二名，郁斯伯。 第三名，成舜。 第四名, 许尧。 第五名，谢奇伟。 第六名，木俊郎。 第七名，高子羽。 第八名，郭天。 …… 第十九名，梁乐。 第二十名，沈云景。 第二十一名，薛定邦。 让成舜没有想到的是，梁乐居然也晋级了。而薛定邦，差一点点，就可以进去前二十。 沈云景踩线晋级。 当时，大家都认为，现在的前九名，不出意外就是最后的出道名额。 晚上，沈云景跑到成舜和许尧的宿舍，跟他们一起开会。 沈云景突然问成舜：“舜舜，你没去关心一下郁斯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总觉得，咱们这个副本的关键剧情，跟他有关？” 成舜问沈云景：“你觉得郁斯伯是boss？” 沈云景赶紧摇头：“当然不是，但是我觉得，伤害郁斯伯的，就是boss。” 当时，寒信博跟着他们一起等待个人赛，应该是没有机会那么伤害郁斯伯的。 而且，据他们分析，根据寒信博的x-p来说，他也不会那么伤害郁斯伯。 因为寒信博，不喜欢打人。 而郁斯伯，身上都是鞭伤，还有不计其数的小刀片的伤痕，还有烟疤。 许尧对沈云景说：“晚饭之后，我和成舜出去打听了一下。郁斯伯是从地下室出来的，地下室是我们选手禁止踏足的地方。我们唯一知道的，就只有地下室有驯兽员和猛兽。” 沈云景问：“可是成舜可以驯兽，他应该可以跟猛兽沟通啊？” 成舜捏了捏眉心，说：“我问了虎虎了，它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节目组喂给它们的生肉，都有不知名的迷丨药成分，所以虎虎大部分时间，都是沉睡状态。我的哨声，只能短暂叫醒它。” 沈云景长呼了一口气：“这就麻烦了，我们完全不知道伤害郁斯伯的是谁。也不知道那个背后的人，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们？” 先到这里，沈云景格外担心成舜：“成舜，咱们这里就你长得最好看，我最担心你被人惦记上。” 成舜抬眸看了沈云景一眼，他倒是没有沈云景那么紧张，他只说：“我们大家，都注意一点就好。” 那之后两天，成舜都没有看见郁斯伯。 郁斯伯甚至不露面了，无论是食堂还是练习室，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郁斯伯原本是和寒信博在一个宿舍，但是上一轮个人赛之后，郁斯伯申请调离了那个房间，住在了单人间。 成舜有一次去跟寒信博打听，寒信博还没好气地睨着成舜：“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和他不是也很好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当然，寒信博走出几步之后，又转过头来威胁成舜：“099号，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尤其是我和郁斯伯的事。你们那一队小团体，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要不是你，我和郁斯伯也不会分手。” 那之后，寒信博一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 仿佛他和郁斯伯分手，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直到许尧那天跟成舜说：“他是装的，我在节目组又有了新欢。” 因为存活人数的减少，不少搞地下情的人，都死了。有一些死了男朋友的人，会继续寻觅下一个对象。 寒信博长得帅，业务能力也排第一名。他和高子羽还有郁斯伯断了之后，又勾搭上了节目组的第十名，名叫成十三。 成十三和郁斯伯还有高子羽都不是一个类型，他是肌肉男。 那一身壮硕的肌肉，看起来比寒信博还要雄壮。 许尧第一次发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还以为寒信博做了0。 第49章 当然，看到成十三在下面的时候，许尧还有些无语，而且还捂住了成舜的眼睛，不让他多看。 寒信博，还真的不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渣男，他没有心，也足够狠。 沈云景甚至认为，这个节目组的boss，就是寒信博。 当然，不止是沈云景，成舜和许尧也几乎盯着寒信博这个人。 很快，他们就蹲到了寒信博的事。 寒信博，居然把成十三卖了，而且卖给了木才德。 木才德是不喜欢这种壮受的，但是外面有人喜欢。 寒信博把成十三带走之后，送到了地下室。 木才德再通过地下室的暗道，将人送到了节目组外面。而外面，有个业内的大佬正在等着成十三，他将昏迷不醒的成十三拉到了车上。 许尧和成舜只能观察到这里，因为他们是没办法通过暗道离开节目组的。 成十三之所以能离开，是因为木才德给摘下了他的号码牌，挂在了他手里的机器上。 而那个机器，只有节目组的四个投资人有。 成舜和许尧怕被木才德发现，就只能悄悄潜回了宿舍。 而第二天一早，成十三回来了。 他和郁斯伯一样，浑身都是伤。 当然，成十三没有郁斯伯那么幸运，他死了，就死在寝室里。 他室友发现的时候，大叫出声。 等到节目组的人冲进去的时候，发现成十三已经凉透了。 宿舍原本是安全区域，不会有怪物攻击成十三的。 医务室的人来给成十三检查，说他是意外猝死。 但是成十三的室友却仿佛疯魔了一般，他大哭着说：“他分明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当时他后背，还有裤子上，全都是血。” 大家谁都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能这么对成十三的，肯定不是节目组里的选手。 而他们这些底层的喽啰，哪里敢得罪上面的人。 更何况，少了一个成十三，他们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出道的机会，又大了一点。 当然，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许尧故意把寒信博拦了下来，许尧问他：“郁斯伯，还有成十三，是不是都是你害的？” 寒信博瞪大了眼睛，怒斥许尧：“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成舜从许尧的身后走了出来，对寒信博说：“他们都跟你谈过恋爱，这难道没有关系吗？” 寒信博冷嗤一声：“要这么说，高子羽也和我谈过恋爱，他怎么没事？” 许尧说：“你和高子羽在一起那么久，想必是看到了他的爪子，他长着怪兽的爪子，都不知道是不是人。所以，他怎么能和成十三还有郁斯伯一样？” 成舜冷脸看着寒信博：“寒信博，你没有家世，又没有背景，还没有公司。但是节目组的投资人，都愿意给你个面子，让你保持在第一的位置。我觉得，我和许尧，甚至是郁斯伯，都未必比你差……” “差就是差，什么叫未必比我差？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就多多努力。我排在第一位，是实至名归。”寒信博一字一字开口。 成舜不愿意跟他争，只好轻笑了一声：“好好好，就算是你厉害，我也不相信你靠着业务能力就可以稳住第一的位置。别跟我说是公平竞争，咱们这个节目组里，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公平。” 之后，成舜步步靠近寒信博：“就是你吧，寒信博，你肯定和投资人或者外面的大佬有什么联系。亏得郁斯伯那么爱你，你居然舍得伤害他。” 寒信博突然怒吼出声：“你放屁，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郁斯伯。” 说完，寒信博推开成舜，跑走了。 许尧揪住了他的字眼，他跟成舜说：“你没有发现，提起郁斯伯的时候，他很激动。提起成十三和高子羽的时候，他是满不在意的。” 成舜笑了：“你该不会告诉我，他还是爱郁斯伯的吧？” 许尧也跟着笑了一声：“这种人提爱这个字，简直侮辱了爱情。不过有一点，我们得承认，即便他是个人渣，他对郁斯伯，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最起码，还是有一点真心的。” 成舜懂许尧的意思。 再黑心的人，也总有自己善良的那一面。 就算是海王的心里，也总会有一个人，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寒信博跟别人都玩得很花，但是对郁斯伯，就很温柔。 就单凭这一点，郁斯伯和别人也是不一样的。 成舜知道，他们之间的事，问寒信博是问不出什么了。 所以成舜只好去敲郁斯伯的门。 郁斯伯的伤都好了，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萎靡。 他看着门口的成舜，突然问他：“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成舜摇头：“我是来关心你的。” 郁斯伯没再抗拒成舜，而是打开了门，让成舜进门。 郁斯伯还给成舜倒了一杯水，然后他脸色阴郁地坐在了一侧。 成舜没喝那杯水，郁斯伯似乎也不在意。 郁斯伯神色游离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直到成舜开口说：“我刚刚碰见了寒信博，他说，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郁斯伯轻嗤一声，他没反驳这个话，而是提醒成舜：“成舜，你在这个节目组里，长得最漂亮。岳pd喜欢你，投资人也喜欢你。而我们的比赛视频放到外面之后，外面的大佬也喜欢你。” 郁斯伯说到这里，就站了起来，紧盯着成舜。 他的神色复杂，让人琢磨不透。 他轻笑着开口：“成舜，你可要小心一点，下一个受害者，说不准就是你。” 第46章 不能出事 郁斯伯没有告诉成舜, 他都经历了什么。 成舜提起寒信博的时候，郁斯伯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波澜，仿佛寒信博做了什么, 他都不再在意了一样。 而紧接着, 第二场个人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二场个人赛，原本是20进15的比赛。 这是总决赛前的最后一场个人赛, 这场比赛之后, 剩下的十五人直接进入决赛。 总决赛, 将会以直播的形式，展示在观众和其他选手面前。 最后, 由主持人公布出道名单, 没出道的六个人，会直接淘汰。 现在，节目组的存活选手只剩下19个人。所以这一轮, 是19进15的比赛。 距离最后的成团出道日，越来越近了。 他们三人组中，压力最大的就是沈云景。 沈云景是个大白嗓，唱歌完全靠感觉，很多时候还找不到节拍。 最近这段日子, 有了成舜和许尧的帮助, 他虽然进步了不少, 可是和其他的专业人士比，他还是差了很多。 临近第二轮个人赛的第二天, 成舜干脆跟他说：“这个时候提升基础能力，已经不赶趟了。你靠真诚吧，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你靠真诚打动导师吧。” 第二轮个人赛，依旧是封闭式的比赛。 沈云景作为倒数第一名，是第一个进去比赛的。 沈云景出来之后，还颓丧的跟成舜说：“如果我被淘汰了，我还有保命符可以登出游戏。成舜，你到时候别放弃我，下个副本，还要继续带着我啊。我不相信我每个副本都这么倒霉，都能碰到专业性这么强的比赛。” 成舜给沈云景递了杯水，表示安慰：“没事的，这一轮只淘汰四个人，未必就是你。当初你还觉得前二十都进不了呢，可是最后，不还是稳稳进来了？” 沈云景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是他不敢再耽误成舜，他知道成舜还没有进去比赛。 他只好强装自己没事，笑着说：“大不了，我就失败。失败也没什么可怕的。” 成舜的表演排名，在许尧之后。 许尧出来的时候，成舜对他说：“你和沈云景，先回去等我。” 可是这两个人，谁都没听话。 许尧和沈云景就守在外面，静静等着成舜出来。 和许尧还有沈云景正经表演不同的是，成舜这一次面对的导师是木才德。 成舜正要根据自己原本选定的曲目唱跳，木才德就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 木才德说：“你之前在练习室的视频我都看了，你唱跳都很棒，一点不像刚练习几年的练习生，反而像是一个成熟的唱跳歌手。你出道，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甚至我觉得，c位也不一定非得是寒信博，其实你也可以。” 木才德接着说：“其实不单单是你，你们剩下的这十九位选手，都是什么水平，节目组的导师和制作人，以及我们这些投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说白了，让你们谁出道都行，不过是我们一句话的事。” 木才德掐断了成舜的音乐，成舜没有办法表演，只能说：“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木才德笑了：“阿拉尔和岳如凡非常喜欢你。当然，岳如凡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如果跟他抢，或者撕破脸，我觉得都没什么。但是阿拉尔比较难办，他这个人人傻钱多，性格还比较执拗。我和你们谢总，都是不愿意得罪他的。要不然，就凭你的样貌，谢总早就把你拉到他的房间里了。” 第50章 成舜眉心微皱，莫名觉得不适。 来节目组这么久了，谢必发是什么样的人，成舜其实很了解。 谢必发很喜欢玩男人，而且喜欢换着花样地玩。 之前被淘汰的不少选手里，都曾经去过谢必发的房间。 那些人，有被强迫着去的，也有主动献身的。 那些主动献身，还以为他们做了牺牲，谢必发就会看在这些事的面子上，给他们一个晋级的机会。 然而，并不会。很多选手，被谢必发玩弄过之后，就弃如敝履，最终被淘汰的时候，死得比谁都惨。 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想在这无望的世界里再挣扎一下。 这一轮比赛结束之后，很快就会有下一轮的选秀。 而谢必发的房间里，永远都不缺样貌好看的小男生。 他们小男生被淘汰的时候，满心的不甘。 当然，节目组几个投资人的争抢，算是让成舜躲过了一劫。 阿拉尔相对来说比较正派，也不像谢必发那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阿拉尔跟成舜说过，他希望看着成舜一点点进步，他希望看着成舜出道，然后签到他的公司。 他希望，和成舜一点一点发展感情。 而阿拉尔是这个节目里，最大的投资人。 谢必发和木才德都看在阿拉尔的面子上，没有动成舜。 木才德说：“你放心，我这个人不是很粗鲁，你们节目组几个选手最近发生的事情，也都不是我做的。” 既然木才德主动提了，成舜便也跟着追问：“不是你，那是谁做的？” 木才德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告诉成舜真相，他笑了笑：“这个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这些投资人就是这样，明明不想说，还非要告诉你，吊起你的胃口之后，又说这些事你不该打听。 成舜闭了嘴，也没再问。 木才德其实只有一个目的，拉拢成舜，也是变相地威胁。 他在告诉成舜，他和谢必发不是不想动成舜，不过都是看在阿拉尔的面子上。 如果成舜没有了阿拉尔这颗大树，这节目组里，就没人能护着他了。 至于一直失踪的岳如凡，现在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岳如凡，本身也不需要一直待在节目组里。 19进15的名单很快就出来了。 与之前排名不同的是，成舜排在了第一位，寒信博排名第二，许尧排名第三。 至于郁斯伯，这一次因为发挥不稳定，排在了第六位。 当然，这里面最紧张的莫过于沈云景。沈云景翻到第14名的时候，看到了沈乐的名字。 沈乐非常不容易，他最开始的评级是f，当初如果不是成舜，他也不会从兽笼里出来。 节目组里谁都没想过，沈乐居然能走到这一步。 沈乐非常刻苦，他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都会泡在练习室里。 沈云景翻到第十五名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沈云景松了口气，小声说：“又苟了一轮。” 沈云景转头看向许尧和成舜的时候，发现他们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反而满目愁容。 沈云景惊诧道：“你们两个不为我开心吗？” 成舜淡淡地说了句：“恭喜你。” 沈云景撇了撇嘴：“所以，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了？要是吵架了也告诉我一声，我好趁虚而入。” 许尧白了沈云景一眼：“你不会有那种机会的。” 成舜没沉默太久，而是对沈云景解释：“节目组的排名是十分随意的。按照常理，他们应该会选寒信博当第一名。寒信博本人，也非常在意名次。但是这一次，第一名是我，寒信博，是不会放过我的。” 沈云景瞪大了眼睛：“他还敢杀人不成？” 许尧轻哼了一声：“在这个副本里，杀个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沈云景想了想，点头：“也对。” 成舜说：“距离总决赛还有一周的时间，如果寒信博觉得他的c位有威胁了，他一定会出手。至于，他想怎么出手，就看他如何做了。” -- 当晚，成舜又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自打进入游戏，成舜就一直没捕捉到的人。 可是现在，她就站在走廊对面，拿着一把扫帚，愣愣地盯着成舜，然后红了眼。 原烁丢下了扫帚，一路朝着成舜奔来。 然后跑到中途，原烁看到有选手经过，便低下头，尽量刷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后她先是不认识成舜一眼，先猫到了角落里。 成舜随后，也看了一圈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躲进监控盲区里和原烁相认。 两个人见面第一句话都是：“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烁听到成舜这么说，突然捂住了脸：“呜呜，你也在找我吗？” 成舜笑了：“当然，我也很担心你。你这段日子怎么过来的？” 原烁几句话就交代了她这段日子的心酸：“起初，我是被安排去做保洁，因为被其他几个保洁排挤，一再从扫地下室变成扫厕所，最后干脆罚我去给猛兽处理粪便。兽笼他们谁都不敢去，就只能我去。还好我有新手保护期，这期间也有猛兽想要袭击我，最后都因为新手保护期，它们自动退了。再后来，我遇到了虎虎兽，它听我念叨过你的名字，就对我特别好。因为我能和虎虎兽说上话，算是立了功，清理粪便的活儿，就又多派了两个人过来。” “其中有一个大姐姐，很照顾我。另外一个是个男的，他也不怎么跟我们说话。这期间，我一直没办法到地上接触选手，过了十二点，又不敢出来。我只能通过大屏幕观察着这些选手，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你。” “但是就前天，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我知道，我再不来找你，你就会有危险。所以，我想了很多办法，终于在天没黑的时候，找到你了。” 说完，原烁再次红了眼。 成舜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她：“这段时日，你也一定过得很辛苦。” 原烁吸了吸鼻子：“还好，都是体力活，就是脏了点臭了点。”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往后退了两步，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沾染到了香香的偶像身上。 可是原烁接下来的话，更让成舜震惊。 原烁说：“你要小心一个编号为001的选手，他要把你卖了，给你下药，送到投资人的房间里。之前，他就做过很多次这种事了。其中有一个002号，被他卖了之后，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他会在你吃的饭和喝的水里下药。你最近入口的东西，都要千万小心。成舜，你一定不能出事啊。” 第47章 选妃活动 原烁不能在地上待太久, 所以她和成舜说完话，就急急忙忙回了地下。 成舜将原烁带来的消息告诉沈云景和许尧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沉默了起来。 寒信博有可能是大boss这件事, 他们倒是早就知晓。 但是寒信博居然连郁斯伯都会害, 这倒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渣男倒是常见，败类到如此程度的，倒是让人瞠目结舌。 许尧过了一会儿才说：“郁斯伯是个恋爱脑, 他是不会跟寒信博抢c位的, 即便是他有这个能力。但是, 寒信博依然把他送到投资人的床上，只能证明一件事, 外面的投资人, 看上了他。” 目前节目组剩下来的十五个选手，不说旁的，单长相来说, 就不输给淘汰的那些人。 就连谢奇伟和木俊郎长得都不差。 当然，他两的脸上倒是动过刀。而且是参加节目之前，特意去国外做的。 剩下来的十五个人，安排谁出道都可以。 一场盛大的101选秀，其实是外面投资人的“选男妃”活动。 沈云景也惊了好一会儿才说：“而且, 看郁斯伯身上的伤, 外面的那个投资人, 想必是个变态。” 沈云景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成舜, 他颤着声说：“舜舜，接下来，你吃的东西喝的东西都得格外小心, 我帮你试毒。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抓走的。” 许尧并没有因为沈云景这番话而生气，他在沈云景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抓紧了成舜的手。 第二天晚上，他们在食堂看到了原烁。 原烁兴奋地跟他们打招呼，还说自己升职了。 之前，她是地下的铲屎官，现在升职成地上的宿管。 目前节目组只剩下十五个选手，这些选手都统一安排在6楼居住了。 就连沈云景都搬到了六楼，就住在成舜许尧的对面房间。 不过，其他人都是两两住在一起，沈云景自己一个人一间房。 原烁能看见他们，能和他们在一起真的非常高兴。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其实，从一开始进入这个副本世界，原烁就非常麻木。之前是在仓库里不停地干活，望不到尽头。 第51章 直到她的偶像出现了，才给她带来一束光。 现在，只要能和成舜他们在一起，在一个楼层，一起并肩战斗，她不知道多开心。 其实许尧和沈云景也很开心。 要知道，在上一个副本里，如果不是靠原烁，他们连饭都吃不饱。 沈云景虽然听成舜说过原烁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原烁辛不辛苦。 许尧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就一直静静听着。 原烁叹了口气：“还好我有新手保护期，要不然好几次我都很危险。一次是被排挤，一次是在走廊里遇到了怪物，妈呀，吓都吓死了。最后一次是进入了兽笼。那个原来的驯兽员是个坏人，他一个驯兽的，自己不敢靠近猛兽，就让我靠近，我差点被那几个狼兽吃了。还好我有新手保护光环，它们被吓退了。” “我自己也是虎，我一开始去铲屎根本就不知道害怕。还好，有一个虎虎兽它认识偶像，听我念叨，它就帮我吓退那些猛兽，不许它们靠近我，也不许对我龇牙。然后管理员认定我可以驯兽，才给我升了职。要不然下面，最脏最累的活，都是我做的。” 原烁之后又拉来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头短发，看起来非常干练。 “这个是我在地下最好的朋友，我每次遇到危险和害怕的事情，都是她护着我。” 成舜最先站起来，跟她握手：“谢谢你帮我们的朋友。” 这个女人很高冷，她无视了成舜伸出去的手，冷着脸说：“这是我自己想做的，跟你们无关，也不需你来说谢谢。” 成舜尴尬了一瞬，笑着缩回了手。 原烁杵了杵她，随即干笑一声，对成舜说：“成舜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子，她不喜欢所有的男人，不单单是针对你。但是她人很好的，她叫虞霜白。” 成舜笑了笑，他并没有介意，而是点头说：“虞小姐你好。” 虞霜白盯着成舜看了一会儿，到底是没表现得太冷硬，她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而接下来，原烁将自己从库房拿出来的吃食递给成舜的时候，虞霜白再一次不淡定了，她问原烁：“你冒险去偷东西，就是为了给成舜吃？” 原烁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你别嚷嚷。” 虞霜白知道，她不是害怕被其他人听到，她是害怕被成舜听到。 原烁说过，她是成舜的粉丝，一种妈粉的心态，对自己的偶像，是无私奉献的。 成舜对原烁说：“你不用这么麻烦，吃食上我会小心的，我也可以少吃一些。” 原烁却不答应了：“不行，你都那么瘦了。之前做爱豆需要做身材管理，如今都到了这种地方，这么危险，还不吃好喝好的话，那也太惨了。” 其实，原烁不仅仅为成舜准备了吃食，也带了许尧和沈云景的份。 原烁小声说：“成舜虽然是第一目标，但是剩下来的选手，都有可能成为外面投资人的目标。而且那些投资人，各自的癖好都不一样。凡是能留下来的选手，一定是有投资人投了支持票的。所以，你们两个也要小心谨慎，千万别抓去被人家祸害了。” 他们五个人一起走出食堂的时候，正好迎面看见了寒信博，也慢慢往食堂里走。 寒信博看见成舜的时候，脸色一凛，不过他没说什么，就错开成舜走了。 寒信博对成舜的敌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这一次，成舜突然爬到了第一的位置，对寒信博影响很大。 如此这般，成舜小心翼翼地度过了五天，却在第六天，总决赛的前一天，突然中招。 吃的喝的，他都已经很注意了。但是万万没想到，寒信博居然会在用的东西里下药。 问题出在练习室的那些毛巾。 练习室准备了很多干燥的汗巾，都用包装袋装着。每个选手练习完之后，都拿它来擦汗。 成舜不太常去练习室，在练习上，成舜不算是勤奋。 但是仅仅用了两次那个汗巾，却出了意外。 当然，同样跟成舜一样中招的，还有沈云景。 沈云景用的比较多，他完全倒下了。 紧接着，练习室的门被锁了起来。 成舜听到寒信博的声音，寒信博说：“他还没有倒下，打开熏香设备，熏得他倒下为止。” 成舜头脑越来越不清明，却还是强撑着捂住口鼻。 就在成舜坚持不住，即将倒下的那一刻，练习室的小窗突然打开了。 在成舜面前出现的，是郁斯伯那张脸。 郁斯伯先是将沈云景拖了出去，紧接着，他去拉成舜。 郁斯伯给成舜吸了个东西，成舜很快就神智清明了起来。 郁斯伯对成舜说：“我能帮你这一次，但是不能帮你第二次。就算是出道成功了，寒信博想要整你，也随时有机会。但是如果，你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 成舜看着郁斯伯问：“你想怎么帮我？” 郁斯伯说：“只要明天的总决赛，你能拿到第一名，抢了寒信博的c位，那么寒信博从心理上就会被击溃。他和外面的大佬签了协议，一个是帮大佬赚钱，一个是帮大佬寻觅好货。这个货，指的就是我们这群蝼蚁。” “只要是长得好看的，早晚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成舜，你是我们中间，长得最漂亮的男孩。你的漂亮和其他男生还不一样，你男生女相，是个男人见到你，都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节目组内的投资人喜欢你，那么，隔着屏幕，在节目组外监控的投资人，也会为你倾倒。你这样的好货，百年不遇，寒信博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无论我抢不抢他的c，他都不会放过我，对吗？” 郁斯伯鼓了鼓掌，郁斯伯此刻，看起来很脆弱，整个人都像是碎了一般。 这种破碎的感觉，反而让郁斯伯看起来更加美丽。 郁斯伯说：“你果然很聪明。我们都是底层，不敢反抗那些大佬，还得被同是选手的寒信博暗害。所以，我只能反抗。成舜，和我一起反抗吧，只要我们站在高处，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们。” -- 等成舜再醒来的时候，成舜在宿舍里。 方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梦。 连许尧都说，他一直没去过练习室，什么寒信博郁斯伯，他根本没碰见过。 成舜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尧，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方才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许尧给成舜递水的时候，成舜喝了一口。 随即，成舜闻了闻衣袖，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练习室里的百合香。 总决赛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成舜没有去过练习室，入口的食物，也是经过严格检查的。 总决赛当天，一切都很平静。 仿佛这个节目组里，就是按照实力，进行最后的排名。 万众期待的时刻，好久不见的岳如凡突然出现，他手里拿着的，是出道名单。 从后往前，第一个出道名额是，第九名，沈云景。 沈云景第一个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得许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主持人提醒他，站在台上第九名的位置上，沈云景才后知后觉。 紧接着，第八名，是梁乐。 梁乐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双眼泛红，他隔着很远，最先看的是成舜。 如果不是成舜在兽笼中救下了他，他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天知道，刚进节目组的第一天，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经过不断地努力，他却拿到了最终的出道名额。 紧接着，第七名，高子羽。 高子羽像是早就知道出道名额里一定会有他一样，大方自信地站上了舞台。 第六名，木俊郎。 第五名，谢奇伟。 第四名，寒信博。 第三名，许尧。 第二名，成舜。 第一名，郁斯伯。 其余没出道的选手，皆目瞪口呆地望着台上的九个人。 其中，最崩溃的，莫过于郭天。 郭天冲着阿拉尔的方向大吼：“骗子，你是骗子，你说过我一定会出道的。可就连沈云景和梁乐那样的废物都进了，最终名单却没有我。” 可是很快，郭天就被人拉下去了。 等待着他的，是淘汰，也是死亡。 观众看不到，可是站在舞台上的选手却清晰地看见，没有成团的那些选手，全部都塞进了地下。 而地下，是一群饿极了的凶兽。 郭天是最后一个被丢进兽笼的，他的尖叫声盖不过舞台上的乐声，他就那样，被猛兽撕个粉碎。 成团夜之后，成舜才知道。 原来，第一次组队失败的四个人，并没有死。 另外三个人，成舜没有印象。他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总是哭哭啼啼的秋明明。 听说，这几个人被大佬看上，组队失败当天，就被送到了外面。 第52章 而他们成团的第二天，娱乐头版的新闻版面下面，是秋明明单独出道的新闻。 而且，资方为了他，专门做了一个大男主的悬疑探案剧的项目，秋明明是一番男主，还让业内的老戏骨给他做配。 镜头里的秋明明，再也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孩子，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他的关注度，甚至超过了这个九人团。 他们的团名也出来了，就叫bnk。 他们出道后，第一个舞台，就是某电视台的跨年晚会。 作为队友，也是c位出道的郁斯伯，代表整个团参与后台的采访。 郁斯伯正满含笑意地面对着后采主持人时，寒信博突然发疯了。 他突然站起来，揪起郁斯伯的衣领，癫狂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下子，其他成员都吓个够呛，就连成舜许尧和沈云景都上去拦了一下。 寒信博背对着镜头，成舜看到，他口中全是鲜血，此刻的表情异常狰狞。 他的牙齿，正慢慢变成猛兽的獠牙…… 第48章 时空错乱 寒信博突然发疯了。 成舜最后的记忆, 似乎是他咬破了郁斯伯的脖颈，鲜血顺着他的喉管慢慢往下滴，之后的世界更是血红一片。 成舜惊诧不已, 他想上前阻拦, 却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等到成舜再次醒来，他们又回到了选秀大厅。这一次，他们之前已经成团出道的九个人又站在了一起。 寒信博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郁斯伯还是最初那副阳光的样子。其他人也懵懵懂懂。 似乎有记忆的人, 就只有许尧、沈云景, 还有成舜自己。 他们这些人被打回了节目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不, 还是有变化的。 郁斯伯没有像之前那样, 围绕在成舜的身边。他在对着寒信博笑，寒信博也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两个人看起来极为登对, 气场和周围人都格格不入。 成舜静默了一瞬，然后对许尧耳语了几句，便走上了前，对着郁斯伯伸出了手，“您好, 001号选手, 我很喜欢你,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周围有了吸气声，还有人出声提醒：“喂, 人家两个可是情侣，郁斯伯除了寒信博，都不许其他人碰他的。” 成舜始终微微笑着, 也不觉得尴尬，手始终荡在半空。 成舜想，和他第一次进入这个副本时，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 郁斯伯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主动跟成舜搭讪，他看起来有些害羞，甚至还藏在了寒信博的身后。 寒信博站在郁斯伯的跟前，对着成舜礼貌地笑着：“不好意思啊，他有点社恐。” 当天一切如常，所有的流程，也和之前差不多。 晚饭过后，他们五个人，这里面自然包括原烁和虞霜白，一起在成舜的宿舍里合谋。 沈云景有些疲惫，他叹着气说：“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才可以到重要剧情节点？之前寒信博发疯，我还以为我们要脱离副本了，谁知道再一睁眼，我们又要重新来一次。这特么的s级副本也太难了，我们要不停进入循环吗？” 原烁也说：“最可怕的是，这一次我和虞姐姐还得女扮男装，参加节目。” 原烁和虞霜白的身上已经有了序号牌。 成舜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我觉得，现在应该已经是重要剧情节点了。又或者说，之前第一次选秀的时候，我们已经遇到了重要节点，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也没发觉，就那么浑浑噩噩地走过来了。所以，如果这一个回合，我们还是没有捕捉到重要节点，我们就要不停地在这个副本里循环，甚至于一个弄不好，就死在某个轮回里。” 沈云景眼皮一跳，许尧看起来倒是十分淡定。 原烁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不过已经了解了副本规则，她突然开口问：“所以，本副本的终极boss是谁，我们总要先找到吧？” 沈云景说：“应该就是寒信博吧，除了这个坏种，还能是谁？我今天一看到郁斯伯那个明媚的笑，我就想冲出去骂他是傻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成舜突然开口：“不，我觉得不是寒信博。相反，我觉得终极boss是郁斯伯。” 寝室内除了许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成舜。 而成舜站了起来，对他们说：“我现在要去找岳如凡，如果我没回来，那就是我遇到了节点，你们就按照我的办法，也跟着一起进入异度空间交卷就可以了。如果你们信我的话，终极boss那一栏，一定要写郁斯伯的名字。” 许尧也跟着站了起来，对成舜说：“我和你一起去。” 岳如凡的办公室还在原位，只是眼前这个岳如凡，在看到两个人进门的时候，还微微诧异了一下，他问道：“请问你们两个，是有什么问题吗？比赛期间，是不可以私下见制作人的。这要是让其他选手看见了，会揣测节目组有黑幕。” 岳如凡和眼神和状态，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成舜已经认定，他和之前的岳如凡，绝对不是一个人。 出门的时候，许尧也说：“之前第一轮选秀的时候，岳如凡到了后期就不在了。他应该是突然被调回了主空间，灵魂已经被抽离这个副本了。” 许尧接着问成舜：“所以接下来，你是打算直接去找郁斯伯的，对吗？” 成舜扬眉，侧首看着许尧，语调也有点娇：“哇哦，你现在好了解我啊。我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了。” 许尧看着他也笑了，然后许尧低下头，含了一块糖，他声音极小，成舜却听个真切。 许尧说：“我原比你想象得要了解你。” 成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在这个片段里，许尧也是跟他说了一句：“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肚子什么叫我都一清二楚。” 成舜怔愣在原地，如果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怕是会多问一点他们之间相处的细节。 忘记曾经爱过的人，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只是这些痛苦，成舜从未剥出来，给外人看过。 成舜在拐角捕捉到了郁斯伯的身影，郁斯伯还是和之前一样，假装怕生，假装社恐，他甚至干笑一声，就要错开成舜，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然而，成舜却叫住了他：“老朋友，我想跟你聊一聊，十分钟，可以吗？” 郁斯伯生生一顿，他背对着成舜，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是因为我和之前的表现不一样嘛？” 成舜点头又摇头，最后说：“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不过一个人的性格，确实很难改变。所以你一次表现得热切，一次表现得社恐，肯定是不对劲的。” 郁斯伯挑眉笑了，随后他问：“好啊，那你猜一猜，我到底应该是哪种性格的人，猜对了，我才给你这十分钟。” 成舜没有犹豫，语气格外笃定：“社恐怕生的，恐怕才是真正的你。” 郁斯伯脸色变了。 随即，周围的环境也变了。 成舜和许尧，一起进入了异度空间，答卷环节。 郁斯伯说：“这是我给你的福利，因为你了解了内在的我，所以我可以让你出这个副本。你要知道，一般人，我是不会给他们开放这个权限的。我会不停地让他们进入循环，然后困死在这个副本里。” 郁斯伯没等成舜发言，便坐在了成舜的对面，仰起头，一副大佬派头，问他：“说说吧，你是怎么了解到我真实性格的？” 成舜叹了口气：“我们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注意到，除了寒信博，你也就偶尔会跟我说话。第一次进入选秀大厅的时候，你径直走向我，看起去十分热情友善。那个时候的我，还有点社恐，对一切充满了未知。是你的热情和帮助，让我觉得这里没那么可怕。” 郁斯伯脸色变了变，他低着头，掩藏在黑暗里的脸，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成舜又说：“我知道，这个副本的终极boss是你，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经历了很多不公。” 在郁斯伯没有发话的时候，成舜便开了口。 所有的副本世界里，最后的终极boss，未必就是那个最坏的人，有可能是那个最惨的人。 郁斯伯眼眶微热，他抬起头，故作坚强地看着成舜：“哦？你说说啊，这节目组里都有什么不公？你只是度过了一个轮回，你遇到的那些，还远远不及我遇到的万分之一。” 成舜点头：“这个我信。” 成舜正襟危坐，严肃开口：“我还只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就已经看过了不少不公。而你，在这个世界里摸爬滚打了那么久，想必经历的，远比我们多得多。而你，却还在循环往复，不停地经历这些。我猜想，你还是爱寒信博的，你看他的眼神里，仍有温度。可你也恨他，你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里，抢走他的c位，我说的对吗？” 第53章 郁斯伯终于红了眼，他突然给成舜讲了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最开始，最开始的开始，我们并不是九人团出道，而是双人团。当年出道的，有十一个人。我和寒信博，是节目组人气最高的两个人。为了迎合市场，节目组决定让我们出道。当然，这样的话，也可以多出来两个出道名额。那个哭哭啼啼的秋明明，你还记得吧？” 成舜点头。 成舜当然记得，秋明明在一个轮回里，也没有死。他虽然没有成团，却因为能讨好到投资人，最后单独出道了。 郁斯伯说：“那个秋明明，就是大佬要捧的人。但是他实力太差了，不会唱不会跳还不会唱跳，站在舞台上就是一个混子。加上出道名额里，还有资本家的两个丑孩子，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塞进来的关系户。这样一来，人气最高又没有后台的我们，就很容易成牺牲品。原本，在制作人的眼里，我和寒信博是都可能被挤下去的。是观众，是当年力挺我们的观众，让我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个时候，我和寒信博相依为命。我们发誓，不管圈里发生什么，我们始终是我们。永远都不要变。” 成舜猜到，最后肯定有人变了。 “寒信博，是不是把你卖了？”许尧问。 郁斯伯轻撇了许尧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郁斯伯提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眼眶红得厉害：“你们敢信吗？不是为了几个亿，几百亿，就只是为了一个大导的男一号，他就把我迷晕了，送到了一个十分恶心的人床上。那个男人，有妻有女，在外立爱妻爱家的人设，可私底下，却不把我们这种人当人。他折磨我，虐打我，还逼着我承受这一切。如果我反抗，他不仅会让我滚出娱乐圈，他还会伤害我的家人。这一切，如果没有寒信博，我本可以不必遭遇的。” 第49章 黑暗血路 成舜问他：“那那天, 你被送出了节目组，身上全是伤，也是那个人打的吗？” 郁斯伯点头。 成舜心揪紧了一样, 哑声问他：“你明知道你去的话会经历什么, 为什么还要去？难道，重复走一遍和寒信博的路，就那么重要吗？” 郁斯伯笑了：“我都习惯被他折磨了, 每次轮回被折磨一遍, 又有什么要紧？再说, 那个人知道轻重，他会打我, 但不会打死我。我还能受得住。” “你在拿别人的错误, 惩罚自己。”成舜红着眼开口。 郁斯伯低下头说：“我重复一遍又一遍，才发现了当年很多没发现的细节。其实寒信博，一直都不是好人。他在我面前的一切, 都不过是伪装出来的。原来在参加节目的时候，他就和很多选手有不正当关系。”说到这里，郁斯伯停顿了一下，看向了成舜：“说起来，这还要感谢你们, 如果不是被你们几个人看到了他和高子羽的事, 我还以为在比赛期间, 他只有我一个呢。”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他没等郁斯伯开口, 就对他说：“放弃吧。” 郁斯伯没听懂的样子，他抬起头看着成舜问：“你说什么？” “放弃这个比赛的轮回吧，你也知道, 寒信博本来就是一个恶劣的人。而你这么优秀，你本该拥有更加明媚的人生，你本该去奔向更好的人。” 郁斯伯红着眼，一副无望的模样：“我早就遍体鳞伤了，即便是这些过去，没有人知道，可我依然记得。” 成舜忽然说：“你看秋明明，你是不是觉得，秋明明这样的人，会有很多人觉得他靠不正当手段上位？会有很多人唾弃他？” 郁斯伯反问：“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想活下去，他没有什么错。他被困在兽笼里的时候，多么绝望。他最终能被人宠着爱着捧着，甚至走出了那个黑暗的节目组，慢慢的，就没有人会记得他曾经的事，人们只会看到更加光鲜亮丽的他，闪闪发光的他。你有能力摆脱寒信博的，你也有能力让他失去一切。如果再来一次，放下他，也许你还会遇到更多不公平的事，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依然会成为那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伤害你的那些人，你也有能力避开他们，不必在这种痛苦的黑暗里，一般又一遍地揭自己的伤疤。” 成舜也红了眼：“郁斯伯，我的老朋友，我说过的，你本该拥有更加美好的人生，奔向更好的人。寒信博不值得你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轻舟已过万重山，放下吧，去追求更加光明的未来。” 一道光闪过，成舜回到了主空间。 成舜没有交卷，却得到了主空间管理人员递过来的满分勋章。 虽然同样都是满分勋章，这一次的勋章里，却给了成舜不一样的东西。上面标记了一个五角星。 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告诉成舜：“副本中的终极boss最终放下了执念，主空间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应对此次事件，也没办法给予你们格外的奖励。这个五角星是郁斯伯给你画的，就给你们留个纪念吧。” 一旁的许尧跟着笑了：“其实我没做什么，一切都是成舜的功劳。” 因为成舜参与的是双倍积分活动，所以本次副本加两万积分，账户余额为三万一千二百分。 许尧加两万分，账户余额为十二万一千分。 很快，沈云景也退出了游戏，他恍恍惚惚，听到了手表内传来积分结算：“因沈云景在副本内用双刀杀了变异选手，因那个选手属于副本中中级npc，双刀杀人，npc灵魂没办法再回归主空间，对主空间造成了损失，所以扣除沈云景百分之二十的积分。沈云景最终得分为八千分，双倍核算之后为一万六千分，账户余额为一万七千九百七十分。” 沈云景惊呼一声：“我靠，我要不是因为在副本里使用了双刀，所以其实我最后，拿到的是满分？” “s级别副本里的满分？这出去吹牛都够我吹好久了吧。” 成舜问：“你最后交卷，提交的boss是谁？” 沈云景说：“我听你的，肯定提交的是郁斯伯，但是我加了一句话。” 成舜挑眉：“是什么？” “我说，虽然终极boss有可能是郁斯伯，但是我始终认为，这里面最坏的是寒信博，寒信博才应该是那个最坏的boss。然后结算的时候，主空间认定我这句话有效，给我判了满分。当然，要不是因为死了npc，我也不会被惩罚，我就能拿到两万分了。” 沈云景看起来格外兴奋。 直到原烁和虞霜白走出来的时候，他都格外兴奋。 原烁和虞霜白走出来的时候，沈云景还兴奋得手舞足蹈。 原烁最终得分是一万八千分，账户余额为一万八千八百分。 至于虞霜白，原烁也听到了她的结算统计，虞霜白拿到了满分的成绩，本次副本加了两万分，账户余额是二十万积分。 原烁瞪大了眼睛：“哇，你好有钱。” 虞霜白点了点头：“当然，我在这边还有一栋别墅，别墅里也有人照顾我，肯定比你新手公寓的环境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住。新手公寓可以教你的知识，我也可以教你。” 原烁兴奋地抱住了虞霜白：“哇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虞霜白一下子红了脸。 等到虞霜白抬起头注意到成舜在看着她的时候，才推开原烁，对她说：“先跟你的队友汇合，大家一起在大厅吃个饭吧。” 在大厅里，不仅是免费吃饭那么简单，大家还可以在大厅里开个小会。 这个小会，可以总结一下上个副本的经验，也可以商量一下，大家要不要一起度过下个副本。 答案当然是要。 沈云景肯定是想成舜一起过副本的，原烁也想跟着成舜，许尧自是不必说。 就是虞霜白，大家跟她还不怎么熟悉。 虞霜白见大家看向她，便开口说：“原烁去哪，我就跟着去哪。有我在，我们还可以相互照应。” 成舜早就看透了虞霜白的想法，只是没点破。成舜对虞霜白说：“有你照顾原烁，我很放心。” 虞霜白淡淡地“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云景点了一份东北老式麻辣烫，还点了一些炸串。他一边吃炸鸡排一边问成舜：“所以那个时候，你们去岳如凡的办公室，问出什么来了吗？那个岳如凡还是和之前一样膈应人吗？” 原烁还不清楚岳如凡的事，就问：“他怎么了吗？” 沈云景气得翻白眼：“这个丧门星，他居然说自己是成舜的前男友。” 原烁一拍桌子：“放屁！他怎么可能是成舜的前男友。我在现实世界是认识成舜的。他对外是一直是单身，对内就算是被我们粉丝拍到过几次，也是跟许尧在一起……” 原烁说到这里，突然噤了声。 沈云景瞪大了眼睛，看着许尧问：“所以，你其实没撒谎，你真的是成舜现实中的男朋友？” 许尧点头：“当然，有且只有我一个。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多年了，是彼此的初恋。他不可能有我以外的男朋友。” 第54章 这句话刚出，岳如凡便从后面走了过来。 岳如凡插着兜，看着他们几个，开口说：“很抱歉，之前在副本里，我的确撒了谎。” 岳如凡此刻的面容，跟副本中的岳pd不太一样。其实细看的话，五官还是有相似的，但是这里的他，长相柔和了一点，人看起来也老实本分了一点。 可一个人的性格，可不能从面相上推断。 五个人都看向了岳如凡，等带着他的下文。 岳如凡说：“我其实之前不知道成舜在现实中的男朋友到底是谁，我只听他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说到这里，岳如凡看向了成舜：“但是舜舜，请你相信我，我本无意骗你。我的确是你的前男友，我是你在空间内的男朋友。当时你失去了记忆，成为了主空间的工作人员，我们一开始是同事，后来，你突然决定要出去寻找丢失的记忆。你说，你要等记忆全部恢复之后，再来决定要不要答应我的求婚。” 沈云景说话倒是不客气：“你在这放什么屁呢？成舜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我是哪种人？你了解我吗？你就随意下定论？”岳如凡厉声反驳沈云景。 沈云景怔了怔，他正要开口，岳如凡便预判了他的发言：“在副本世界里，我是不能跳出制作人那个人设的。我也因为试图跳出这个人设，遭受到了惩罚，到最后，我也被踢出了副本。如果你想用副本中的人物对我下定义的话，请你慎言。沈云景，你也是有经验的玩家，想必你是懂的。你在之前的副本里，拿到的是一个背叛成舜的渣男角色，难道你就是个渣男吗？” 沈云景突然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许尧这个时候倒是开了口：“可你利用职务之便，差点害死我和沈云景，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沈云景这才恍然，他突然想起这个事了，因为岳如凡这个坏种，他差点死在副本前夕。 沈云景指着岳如凡：“我没说错吧？你比节目组里的制作人本人还要坏多了，我要去主空间管理处举报你。” “你随时去，我也随时等着接受惩罚。我既然做了，就不怕承受这个后果。无论我做过什么，你们都改变不了，我曾经是成舜男友这个事实。他会找回记忆的，他不但会找回现实世界的记忆，他也会找回在主空间的一切记忆，我可以等，等到他想起来，做决定的那一天。” 说到这里，岳如凡整理了一下西装，冷脸看向了许尧：“所以，许先生，你也不必得意，我们谁笑到最后，还说不好呢。” 岳如凡说完就要离开，沈云景在他背后骂道：“你说是就是啊？谁能给你证明吗？我不信舜舜会看上你这种丑八怪。” 许尧拉住了沈云景，对他说：“他一时半刻儿没办法出来蹦跶了，他要去接受惩罚了。他违规对我们两个下了必杀的指令。即便我们两个没有事，他也会去空间炼狱蹲一段时间。” 沈云景还是郁闷：“不公平，如果我们两个死了呢？他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许尧叹了口气：“说不好，主空间内，不公平的事也有很多。各种各种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不公平。深陷其中的话，只会伤到我们自己。看开点吧，除了忍，还能怎么办呢？” 他们一行人约定好了，本次休息三天，再去抽签决定下个副本。 与大家分别的时候，成舜突然快步走到许尧身边，对他说：“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我应该和岳如凡没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信了他的话？” 许尧也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成舜的眼睛：“你会在意我的想法吗？” 成舜点头：“当然。” 许尧又问：“那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成舜笑了：“那要是你的话，骗就骗了吧。”成舜笑起来的模样，可爱极了。 这主空间内还有来来往往的玩家和各式各样的空间路人，可许尧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直接将成舜拉到了跟前，吻住了他的唇…… 第50章 贫瘠山村 成舜又再一次记起了一些片段。 他记起, 许尧那天刚回到家，就直接将他堵在门口亲吻。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镜头前装不熟, 有记者特意提起他们两个的时候, 他们也都摆摆手，表示不回答跟队友有关的一切问题。 可是转过头，他们便在家门口吻得难舍难分。 那一天的许尧将头埋在成舜的颈窝里, 他对成舜说：“我真的特别想, 我们有一天可以在阳光下手牵手。” 此时此刻, 主空间内的这条路人来人往。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接吻，没有任何人在意, 也没有任何人为此停留。 最终, 成舜还是推开了许尧，然后小声说：“先回去。” 回去之后，他们都很疲惫。 经历了一场s级副本, 其实是严重消耗体力的。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一场b级副本都得休息三天。但是主空间双倍积分的活动会在年底截止，所以现在很多玩家，都会疯狂地压缩自己的休息时间，然后疯狂刷副本, 拿积分。 成舜回去之后, 洗了个澡, 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许尧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成舜都睡得很沉了。 许尧宠溺地笑了一声, 然后也爬上了床，贴在成舜的身边睡着了。 沈云景有自己的住所。 而原烁，则是跟着虞霜白去了她的别墅。 虞霜白住的地方, 比许尧的别墅还大。她的别墅里还有花园和泳池。 原烁兴奋地在虞霜白的花园里打滚，她还一边望天一边感叹：“这么大的房子，在现实世界里得多少钱啊？” 虞霜白躺在了原烁的身侧，小声说：“其实这么大的房子，在主空间内，也不便宜。我赚到的积分，不知道该换些什么，最终都用来提升物质生活了。可是这些东西多了，我又觉得很孤单，因为这么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 原烁没心没肺道：“没事的姐姐，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你啊。” 虞霜白侧首看向她：“你真的可以一直陪伴我吗？” 虞霜白没有听到原烁的回应，原烁那边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三天之后，他们五个人齐聚，依旧是让手气好的原烁去抽副本。 原烁将手探进箱子的时候，有点紧张。 她闭着眼睛抽了一张出来，递给了成舜。 字条展开，上面写着…… 副本名称：贫瘠山村死亡事件 副本级别：s级（请注意，本副本原为a级副本，后经玩家递交投诉，经主空间管理部统一决定，即日起将本副本由a升级为b。） 副本提示：副本中有猛兽和杀人魔出没 原烁在一边颤声问：“所以，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成舜笑着说：“当然算好，原本的a副本，将会变为s副本，还会对我们双倍结算。你还依然处于新书保护期，不会有生命危险。” 虞霜白默默握住了原烁的手：“我会保护你。” 许尧也上前，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拉了拉成舜的小手指。 成舜用手轻轻勾了许尧一下。 然后五个人，一起走向了电梯。 电梯门轻轻合上，接下来，他们将进入又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 周遭一片黑暗，四处不可视物。 成舜很快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第51章 不能得罪 月黑风高, 地上的树影像一道道诡异的幽灵张牙舞爪地晃动。 空气中，似乎有血液的腥甜味道。 踩在这片漆黑又泥泞的乡村小路上，总感觉背后有股幽深诡异的阴风, 透过衣服, 直达肌体。 原烁颤颤巍巍地走着，她甚至时不时捂着脸，望虞霜白的身上靠。 虞霜白拉着她的手, 紧紧地护着她, 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这一次, 他们五个人没有分开，而是并肩行走在这片小路上。 山里似乎有野兽的嚎叫。 深夜的山村, 只有寥寥几家人还开着灯。那灯光昏暗, 忽明忽灭，像极了鬼村。 很快，前方来了一位领路人。那是一位驼背的老太太, 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她打着破旧的手电筒，照了照眼前的这几位人，随后她轻咳了一声, 缓步上前道：“你们这几位就是城里来的贵客吧, 村里有几家都住满了。村长让我给你们安排新的借宿家庭。好在, 拐角那家人愿意腾出两间房给你们住。你们也真是幸运，他们家大着呢, 老王太太那儿子如今厉害了，他投资了我们前村的煤矿，挖出了煤来, 彻底发了。前些年，他重新盖了房子，房子内一应俱全，他们家那居住环境，在我们村能排上第二吧。” 成舜听到这话，便不由得问道：“都变成了煤老板了，房子还是你们村第二位。那第一位是谁啊？” 这老太太笑着指了指远处亮灯的方向：“看见那三层别墅了嘛，那家人也姓由，是老王太太儿子的二堂兄。这个由老板可厉害了，他在乡下有好几家煤矿，在城里还投资了房地产。莫说是出了我们村，就在我们本省啊，那都是厉害的大人物。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只要跟我们村里关系处好了，就可以上门求他。他要是力所能及，是可以给你们办的。” 第55章 许尧惊叹：“这么厉害。” 这老太太得意道：“那可不，你别看我们村子偏僻，也很少有外地人来，可我们村子富裕着呢。这家家的老爷们，都在矿上打工，月薪七八千不成问题。这老娘们在家里除了照顾孩子，就是到小卖部打麻将，手腕上各个都戴个大金镯子。” 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成舜特意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空空如也的手腕。 当然，成舜很快转过神，生怕老太太发现他正在打量人家。 老太太走得慢，他们便也跟的慢。 一百多米的小路，硬是走了六七分钟才走到。 老太太将他们领进了那家人的院子里，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也没敲门，只在外面喊了一声：“老王太太，由大他媳妇，出来迎客了。” 房子里的灯顿时全亮了起来，那位由大媳妇脱了身上的围裙，推开门便热情地开口：“来了啊，快进屋，这几天天凉了，赶紧进屋暖和一会儿。” 屋子里的确暖和，才十月中，他们这屋子里就烧起了地暖。 老王太太年纪也不小了，约摸着有七八十岁了。她腿脚也不太好，颤颤巍巍递上了几个苹果之后，便对他们说：“我们家里暖和吧？别人家还没开始烧呢，我嫌冷，就提前让老小，把地暖烧了。” 成舜后来听明白，这家的锅炉，就是这个叫老小的烧的。 而这个叫老小的，就是给他们引路的老太太的儿子。 老小今年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媳妇，也没有工作。一到冬天的时候，这村里几家安锅炉的，便都找上他，让他帮忙烧。 一家一个月给他一千五百块钱，他一个冬天，能烧个五六家。 成舜注意到，这家人虽然富裕，但是吃穿用度都很节省。 尤其是这个老王太太，脚上的袜子还打着补丁。她端上来的苹果也不太新鲜，好几个有洞的，有烂的，都被她扣了。 成舜本来就不喜欢吃苹果，这样的苹果，看上去就更加没食欲了。 那老王太太见他们不吃，还要硬往手里塞。 许尧的面相看着冷，他说不吃的时候，老王太太也没有勉强，反而是把那个苹果，硬塞到了原烁的手里。 原烁一向不太懂得拒绝人，这会儿手里捧着烂苹果，是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还好，由大媳妇将饭菜摆上桌，对着他们说：“都上桌吃饭吧，那苹果吃不下就放在那，吃完饭再吃。” 原烁如临大赦，赶忙放下了苹果，坐在了饭桌前。 由大媳妇准备的饭菜还挺丰盛，有红烧肉，清炖虹鳟鱼，有豆角炒肉，蒜毫炒肉，还有猪皮冻，干煸活蛹，还有一些爽口凉菜和辣白菜。 那由大媳妇还特意把那辣白菜推到了成舜跟前：“你们也尝尝这个，这是我们镇上那家朝鲜族饭店的老板娘亲自做的泡菜，这味道格外鲜甜，好吃得很。我平时饿了，就着馒头，吃两口它就舒服了。” 成舜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味道的确不错，微酸，还有点甜辣味。不单单是这个，饭桌上其他菜也非常好吃，红烧肉格外香，吃一口嘴里都流油。还有那清炖虹鳟鱼，看起来也没放什么调料，却有一种莫名的家常菜味道，很好吃。 原烁还没吃过那个猪皮冻，一开始是不肯吃的。 后来由大媳妇让她沾着蒜酱吃一口，原烁连连点头，说好吃。 由大媳妇笑了：“女孩子就应该多次这个，补充胶原蛋白，我们家那个大闺女啊，就是不肯吃。她挑食，能吃的东西就那么几样，不喜欢吃的，是一口都不碰。” 成舜听她说着，也没看到这闺女的人影。 由大媳妇说：“这孩子孤僻，内向，不爱见生人。每天就躲在屋子里，也不出门。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出来打声招呼，没礼貌。” 成舜连忙笑了笑：“这倒是没事，是我们打扰了。” 由大媳妇连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你们也是来村里的调查员，是为我们村做事的，怎么能算是打扰呢。” 由大媳妇做的饭菜很好吃，就连许尧都多吃了一碗饭。 晚饭吃得太撑，到了夜里就容易睡不着。 由大媳妇给他们安排了两间房，一个小卧室，是一铺小火炕。其实别看那个屋子小，那火坑能躺下好几个人。由大媳妇铺好了被子，让原烁和虞霜白去住。 至于另外一间，有一个两米的大床，靠窗的位置，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小床。 由大媳妇说：“你们三个男人，自己分配住在哪吧。现在地暖也烧了，地板也擦得很干净，要是不喜欢挤在床上，你们就睡在地上。褥子一铺，可暖和了。” 成舜连忙说着感谢。 由大媳妇还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常温的热水壶，还给他们端上了新鲜的水果。 她对成舜说：“我婆婆那个人，日子过得仔细。水果都坏了也不舍得丢，她给你们的时候，你们别拒绝，也不用吃。我这有新鲜的水果，你们都来吃新鲜的。” 这一家人，都很朴实热情。 这是成舜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成舜笑着接过，边说着感谢，边让由大媳妇早点去休息。 至于床铺的分配，沈云景很乖觉地躺在了床边的那个床上。 至于那张两米双人床，就由成舜和许尧睡。 本来他们到达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这会儿吃完饭，还没消食，就得关灯睡觉。 关了灯，三个人躺在床上都睡不着。 尤其是沈云景，翻来覆去的，闹出了很大动静。 成舜和许尧还没发话呢，沈云景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床太短了，躺下去的时候我脖子都疼，我要不然去地上睡。” 成舜和许尧还没应声，沈云景已经把褥子拖到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时候，沈云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这女主人没说错啊，这地上又暖和又舒服的。这北方的地暖，我还是第一次感受，这么热乎，躺着跟火炕也差不了多少。” 沈云景说完，又坐了起来，看着他们两个的方向：“你们两个要不要也下来感受一下？这样咱们三个还能躺在一起说说话。” 许尧抱住了成舜，声音懒懒散散：“我不要，三个人躺在一起太拥挤了。你有什么话你就躺地上说，我听得见。” 沈云景撇了撇嘴，虽然不太乐意，却还是说：“目前我们经历的，还没什么磨难，也不吓人。饭菜也没毒，还好吃。这山村虽然偏僻，但是住着也挺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行人是来旅游的。可是，我们这可是s级副本啊，没有这么简单吧？你们两个，有没有提取出什么关键信息啊？” 许尧没说话，成舜倒是出声总结了：“第一，我们的身份是调查员，目前要调查什么，还不知道，根据我的经验，也不能问。问了再被人给赶出去。” “第二，目前出现的任务有领路的老太太，尚未出现的烧锅炉的老小，老小是领路老人的儿子。还有老王太太，由大媳妇，以及由大媳妇的女儿还未出现。还有，领路老人口中的由大的二堂兄。” 许尧补充道：“一定还得有由大，由大这个人物，目前也没出现。” 成舜点头：“对，无外乎目前就是这些人物关系。根据我们之前过副本的经验，开场出现的人物里，很有可能就有隐藏boss。哪怕不是终极boss，也一定有小boss。至于这个boss是谁，咱们现在也搞不清楚。刚来，还不熟悉环境。现在看起来，没啥危险。我的建议是，哪怕你不困，最好也要勉强自己睡着。要不然明天打不起精神。在副本里，白天打不起精神是大忌。” 沈云景如今也算是高分度过s级副本的人了，他也知道成舜和许尧都是大佬，听他两的话，准没错。 沈云景又问：“要不要把我们总结的，告诉原烁一声？” 成舜说：“我们身上都没有手机，你没发现吗？” 沈云景这才恍然惊觉。 成舜接着说：“不要紧，白天有机会可以告诉她。而且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关键信息。再者，虞霜白的经验，恐怕比我还要吩咐。她有什么，都会告诉原烁的。” 果然，在隔壁小卧室，虞霜白说了和成舜一样的话。 原烁也想把虞霜白总结的消息想办法告诉成舜，虞霜白却说：“这村里的人，看起来都很传统。人家给我们男女分房了，大半夜，你去敲男人们的房间，这家主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们呢。再者说，我看成舜和许尧，经验还挺丰富的，不需要我们去告知。你如果非要说，明天白天找机会再说吧。” 原烁点头“哦”了一声。 虞霜白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正对着原烁的方向，一双眼，紧紧地看着原烁：“你是不是，很喜欢成舜？” 原烁点头：“当然，他是我小时候就喜欢的人。” 虞霜白一窒。 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喜欢男人吗？” 第56章 原烁沉默了一会儿，才叹口气说：“知道啊，我18岁那年就知道了。以前那会儿单纯，不知道彩虹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向往自由，也不知道彩虹夹子的照片意味着什么。后来我懂了那个圈子，再加上我们站子也拍到了他两在一起的照片。尽管我不想相信，但是我也要祝福。毕竟，就算是成舜不喜欢男人，他也不可能跟我们这些粉丝在一起吧。” 虞霜白怔住：“那那个时候，在成舜身边的男人，就是许尧吗？” 原烁点了点头：“对，是他。”原烁在黑夜里长叹了一声，感叹道：“一直都是他。” 虞霜白小声嘟囔着：“那他们两个，是怎么一起进入这里的？” 当然，这个问题，虞霜白没指望原烁回答。因为原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这一晚，成舜也闭目好久才睡着。 沈云景更是熬到了凌晨一点，才睡着觉。 刚入副本的时候，时间是混乱的。 副本里是半夜，可他们在主空间，有可能是刚睡醒的早晨。 主空间和副本里有时差，就会导致这样的情况。 所以时差，也是副本难度的一环。 这家人吃早饭的时候倒是不算早，早上八点，女主人才过来喊人。 沈云景就算是没睡够，但是这些睡眠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由大媳妇的早餐做得很丰盛，有馒头、粘豆包还有酸菜馅包子。 大米粥做得十分粘稠，沈云景喝了几口粥，就感动得要哭。 他说喝到了妈妈的味道。 桌子上的小咸菜也很爽口，脆爽酸甜的黄瓜条，酸甜可口的酸萝卜片，还有昨晚剩下来的辣白菜和咸鸭蛋。 都是这边农家的一些特色食品，味道相当不错。 在s级副本里，没有在吃喝上为难玩家，也是一件顶幸福的事。 成舜在这个时候，突然问了由大媳妇一个问题：“姐，咱们村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怪事？我们刚来，对村里的一切还不了解，还不知道从哪着手开始调查。您看看，您知道什么，也给我们一个方向。” 由大媳妇听到这话，立马叹了口气。 随即，由大媳妇拍了拍原烁的手背，对她说：“你们这几个小姑娘切记，白天调查的时候，你跟着，天擦黑之前，他们要出门就让他们出门，你们姑娘家家一定要回来，记得吗？” 原烁正吃着甜豆包，便忙问：“这是为什么？” 由大媳妇说：“还能为什么？村里这一段时间，出事的都是小姑娘。那些小姑娘被人糟蹋了，丢到后山上。还有个找到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了。当然，也有男孩子出事。不过男孩子出事，倒是不会被欺负，村里头猜测，是因为东边山头跑出来了野狼，都说这几个男孩，要么是被野狼咬死的，要么是前段时间，去河里游泳，被水鬼拽下去淹死的。” 这老王太太这会儿也走出了房间，她似乎是要出门，一边走一边叹气：“村里最近不太平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家做了什么缺德事，遭天谴了。这好好的村子，如今这是被诅咒了。” 由大媳妇等老王太太出门之后，才出声说：“我婆婆，其实会一点五行八卦之术，偶尔给人算命，有时准有时不准。她说什么遭天谴，我是不信的。要么是有野兽，要么就是人为。老天爷哪能看到那么多东西，我们村里都勤勤恳恳赚钱，谁家还能做什么缺德事啊？” 由大媳妇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而成舜，也差不多猜到，他们要调查什么事了。 他们要调查这村里的离奇死亡事件。 天谴一说未必可信，不过，成舜觉得由大媳妇说得对，大概率就是人为。 只是这个人，目前在这个副本里，不知道撕下罪恶的皮囊，还能不能算作是人。 他们吃完早饭，快到九点的时候，那个引路的老太太过来了。 她笑着对成舜说：“你们这几个年轻人，跟我走，去村上大队签个到，拿个工作牌。领到工作牌之后，你们去哪调查，也方便一些。” 这引路老人腿脚不便。还好，她没有一路领着他们步行，而是帮他们找了面包车，把他们拉到大队上去。 大队里都没什么人，给他们发证的那个工作人员，懒懒散散的，开口说：“怕是又来了几个白吃饱。这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来了这么多调查员，没有一个查出点名堂的。上一波调查队，给出了是黄鼠狼害人的结论。真是可笑。” 那领路老太听到这话，连忙捂住他的嘴，老太严肃警告他：“你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乱说话，可不能造口业，得罪黄大仙啊。黄大仙这东西，最是记仇了。” 成舜他们领到工作牌之后，便跟着老太坐车回去了。 村里没什么人帮忙，他们需要自己探索村里的路。 成舜想了想，就先去探一探村里那条河。 听村民说，这条河，一到夏天水急的时候，河水就很深。 村里的娃娃们，大多都会游泳，不会游泳的，也会拿着游泳圈在这里飘着。 按常理，这么多年都没淹死过人。 偏偏上个月，两个水性特别好的男孩，死在了游泳圈上。检查结果就说是溺亡。 成舜要去这条河，就得先穿上靴子，蹚水走过去。 然后会路过一片苞米地，走到山根底下，才能看到孩子们经常游泳的地方。 现在快入冬了，天气凉了，也没孩子过来游泳了，河水也浅了不少。 不过这个水泡子，倒是很深，大约有两米深，一个成年人进去，都很容易淹死。 光是看这个地形，和这条河，是看不出所以然的。 而且，他们走过来的这条路，也没什么人。 已经过了秋收季节，田地里的苞米已经收了回去。 成舜没看出所以然，便和许尧他们往回走。 只是刚走到半路，成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血腥味和昨晚一样，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沈云景说：“这附近，不会还有死人吧？” 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尸体。 死者，就是给他们发工作牌的那个大队工作人员。 他的脸上还有一颗痣，成舜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时，引路老太还说，他不能得罪黄大仙，黄大仙会报复的。 第52章 死亡人数 很显然, 沈云景他们也认出了这个人。 沈云景惊呼一声：“握草？不会真是黄大仙报复的吧？他之前不是还说，上一波调查团队，就说是黄鼠狼的锅。” 虞霜白一脸嫌弃地撇了沈云景一眼：“这种离谱的谣言你都信？你能不能讲究点科学和逻辑？” 沈云景无奈开口：“我的妈呀, 我要是生活在现实世界, 我肯定跟你讲科学讲逻辑。但是咱们现在在副本世界里，副本里什么没有啊？有鬼，有怪, 还有奇异的猛兽, 还有不人不鬼的boss。这里面可奇了怪了, 讲什么科学，讲什么逻辑啊。再说, 我听说东北这边的人, 特别信这些仙儿。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有点由头的，只是咱们不知道。” 虞霜白翻了个白眼, 一副瞧不上沈云景的架势。 成舜倒是耐心给沈云景解释：“虽然我们身在副本世界，但是据我所知，我们所经历的副本，都是主空间的编辑编写出来的剧本或者书籍。主空间的那些工作人员，生活在现实世界。所以, 他们的剧本剧情, 也不会过于离谱。如果, 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是带有玄幻色彩的，那有什么都不稀奇。但是这个副本世界, 很明显是现实主义剧本，背后的编剧，要想写的boss, 肯定不是是黄大仙。黄大仙，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虞霜白点了点头，然后对沈云景说：“你听明白了吗？白痴！” 沈云景无奈地小声说：“那我经验不足，我没有你们厉害总可以了吧。” 很快，这个工作人员的死亡，也上报给了村里。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由大媳妇连连叹气。 至于那个老王太太，更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摆上了香炉，她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咒语，她还准备了新鲜水果，给黄大仙上供。 由大媳妇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他们几个人说：“待会儿，你们吃完饭，也去拜一拜吧，要保持虔诚之心。上上一波的调查团队里，死了一男一女。那个闺女就是晚上出去，被人欺负然后弃尸了。至于那个男人，村里人都说，是被黄大仙惩罚了。” 由大媳妇的午饭也做得十分丰盛，做了豆角炖排骨，小鸡炖蘑菇，豆芽炒肉，还有一道大拌菜。 成舜很喜欢吃那个大拌菜，里面的白菜丝酸甜开胃，粉丝也格外好吃。 许尧和成舜口味差不多，一餐饭下来，那道大拌菜，倒是所剩无几。 这个时候，成舜倒是看到了由大媳妇的大闺女。 由大媳妇拉着那闺女，对她说：“大丫头，你过来，给黄大仙上个香，磕个头。” 第57章 成舜这才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长得小小的，个子不算高，脸蛋却格外精致好看。 她长得白嫩，看起来和村里其他小女孩都不一样。 她性格看起来是挺内向，也不爱说话。 她似乎是不信黄大仙的，但是由大媳妇逼着她给黄大仙磕头，她叹了口气，却也没反对。 她磕完头出来之后，由大媳妇小声问她：“你饿不饿？” 那大丫头说：“有一点。” 由大媳妇说：“好，等会儿让你吃饭。” 成舜这才怔住，起身问由大媳妇：“为什么不让她跟我们一起吃啊？” 由大媳妇连忙说：“桌子哪里能坐得下那么多人，客人先吃，男人们先吃，孩子最后吃。” 原烁感觉碗里的排骨顿时不香了。 成舜也不知道这个情况，成舜还以为，他们都吃完了，才轮到他们这群客人。 成舜午饭过后，特意在他们家留了一会儿。 老王太太和老由头倒是提前吃过了，由大媳妇说她做完饭，就在厨房里垫了一口，现在不饿。 至于那个大丫头，由大媳妇给她整理好了饭菜，让她蹲在后厨的灶坑边上吃。 成舜下午出门的时候，久久都没有说话。 原烁也不安道：“我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吃得太多了？我听说他们家很有钱，我还以为吃饭这方面，不会抠唆的。我没想到，他们家的女儿，地位这么低。” 虞霜白也一脸气愤道：“我看这个副本里的时间线，也是二十一世纪啊，都什么年代了，女孩还不能上桌吃饭。” 当然，他们下午还要熟悉村里的路，所以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大丫的事。 这一整个下午，他们主要是研究村里的路线，以及路过什么地方，便拿出笔，记了一些笔记。 都什么地方，死过什么人，一共死了几个人，都是因为什么而死，这些事，都很重要，务必要记录详细。 到了下午五点，成舜的笔记上已经密密麻麻记录了很多。 截至目前为止，村里一共死了五个女孩。这五个女孩生前，都遭受过那种事。 其中四个，是这村里人，年纪大概在18-20岁之间，有两个是高中生，有两个是刚上大学不久的大学生。 其中一个调查团队的那个姑娘，今年28岁，本科学历，未婚，是一个江南姑娘。 截至目前，村里一共死了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调查组的人。 调查组的那个男人，今年29岁，研究生学历，未婚，是那个调查组的组长，据说在南方老家有未婚妻。 他死的时候，他未婚妻还亲自来了，哭得泣不成声。 还有一个，就是死在今天的那个大队的工作人员，今年28岁，未婚，听说他之前在村里处了一个对象，临到要结婚的时候，那女孩离家出走了，至今无踪迹。那之后，他就好几年都没找对象，今年开春的时候，他家里着急，给他安排了好几次相亲，到现在也没谈上。 另外两个死者，也是这村里的村民，一个35岁，一个40岁。 这两位的年纪，在村里都算得上是老光棍了。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男人一般都死在白天，而女人都死在晚上。 由大家晚上五点开饭，这个点天还没黑。 他们初来乍到，成舜也不想给大家那么大压力。而且由大媳妇说过了，女孩子们，晚上不能出去。 成舜坚信这个话，也告诉大家，不管谁都不能单独行动。晚上，所有人都不必出去。 这个村子里没有路灯，村里那条土路也泥泞不堪，不好走。晚上这里阴森森的，实在是让人恐慌。 所以，他们五个人，在晚饭点，回到了由大家里。 与之前不同的是，由大这一次在家里。 成舜进院子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由大将车停在了院子里。 由大开了一辆绿色的丰田霸道，他一身的衣服，看起来也不便宜，不过却也不算什么奢侈品。 全身上下的价位，大约在几千块左右。 由大看到他们的时候，倒是也打了招呼。 由大说：“回来了啊。” 稀松平常的语气，不算热情，也不算冷。就仿佛，他们是这家里很熟悉的客人一样。 晚饭时，由大和老由头倒是上了桌。因为桌子坐不下了，老王太太和大丫没上桌。 原烁往大丫的房间看了一眼。 由大媳妇便递给她筷子说：“别管她，也别管我们，你们先吃。中午剩下了不少饭菜，晚上就没做几个新菜，你们就先凑合着，也别浪费，都吃完了，明天中午再给你们做新的。” 由大媳妇说是那么说，但是饭桌上依然很丰盛。排骨之所以剩了下来，是因为由大媳妇本来就做了一大盆。 那不是普通的大盆，是农村吃席的那种盛菜的盆，红烧肉和鸡肉也是，整整一大盆。 由大媳妇是想让饭桌上的菜样多，加上家里人多，所以她一次多做了一点，每次上桌前，都把这些菜热一热。 晚上就新炒了两个热菜，一个炒蚕蛹，一个可乐鸡翅。 原烁这一次吃饭的时候，倒是也没吃那么多。 一来是因为晚饭吃多了，晚上不出去走动，胃里不消化，睡觉的时候不舒服。 二来，是因为原烁作为客人，不想让所有菜都被他们这些客人吃了，不给人家孩子留。 成舜也是如此想。 成舜饭量本来就小，晚饭只吃了一小碗就饱了。 至于许尧和虞霜白，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吃。 由大吃饭格外快，大约五分钟就吃饱下桌了。 成舜和由老头一起吃完饭下桌，老王太太和由大媳妇才上桌。 之后一同上桌的，还有由大媳妇的小女儿和大丫头。 由大媳妇对小女儿格外关照，小女儿还小，需要由大媳妇喂饭吃。 之所以之前没看到，是因为这个小女儿如今去了幼儿园。昨晚他们来家里的时候，小女儿已经睡着了。 今天他们几个起来的时候，这个小女儿已经去上学了。 由大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小女儿，看着小女儿吃饭，他就很和蔼地笑着。 至于老由头，更是喜欢逗小女娃开心，还让她背幼儿园的诗歌给客人们听。 当然，大丫看起来也很喜欢妹妹。她妈妈喂妹妹的时候，她还帮忙。 那小女儿倒是也很外向，尤其是背诗歌的时候，看起来很讨人欢心。 唯一不喜欢小丫头的，是老王太太。 她听到小丫头背诗歌，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听都不想听。 由大媳妇见状，还特意勾了勾小女儿的鼻子，对她说：“二丫你看看，你奶奶不喜欢你呢。” 由大和老由头听到这话，似乎也没什么反应，仿佛默认了由大媳妇这话一样。 大家都吃完饭了，由大媳妇突然对大丫说：“大丫，妈妈累了，你去刷碗吧。” 大丫看起来还小。 成舜蹙了蹙眉，上前一步，对大丫说：“我帮你。” 可由大媳妇却说：“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你们歇着，让她干，她也得锻炼锻炼。” 原烁在一旁蹙了蹙眉。 成舜想了想，突然说：“也行，那我陪她一会儿。” 成舜蹲在大丫跟前，见大丫笨拙地洗着碗。 由大媳妇还在一旁大声贬低着：“这丫头就得锻炼，一点都不会干活。你看，洗个碗给她磨蹭的。” 虞霜白终于忍不住怼人了：“洗干净就行了呗。” 成舜这会儿，倒是问大丫：“你叫什么啊？” 大丫说：“我叫浅浅。” 成舜“哦”了一声：“你叫由浅浅对吗？” 大丫顿住，面色冷冽一瞬。可很快，这表情便消失不见，像是一具木偶一般，出声纠正成舜：“我叫林浅。” 第53章 杀千刀的 大丫其实是个很没存在感的姑娘。 又或者说, 她是故意降低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 可是此时此刻，大丫的表情，让成舜莫名有些难过。 成舜没有问她为什么姓林, 其实也大概猜到了。 因为第二天, 成舜就在引路老太那里，听说了大丫的事。 “你说浅浅那个姑娘啊，她是由大媳妇带过来的姑娘。由大的原配夫人走了好多年了。后来经过人介绍, 认识了由大媳妇, 两个人就这么搭伙过日子。村里人都说, 由大媳妇是个有福气的。原本由大家里穷得叮当响，自打这个由大媳妇去了, 两个人一起努力, 先是还了外债八万多，然后又买了大车。再后来，由大赚到点钱就投资了煤窑, 这日子就越来越红火了。” 许尧开口：“听起来，这两个人倒是患难夫妻。那老王太太，为何对由大媳妇不好啊？” 沈云景懵懵懂懂：“不好吗？我没看出来她们有什么不好啊。” 许尧说：“面上暂且是看不出来什么，可不管由大媳妇做什么，那老太太都是一副很嫌恶的眼神看着她。” 第58章 引路老太笑了：“这个老王太太, 其实不怎么善良。”说到这里, 引路老太突然小声对他们说：“咱们这话, 哪说哪了（liao），你们几个, 可别到外面宣扬啊。” 成舜连忙道：“这您放心，我们只管调查，村里的八卦, 我们是不关心的。” 引路老太这才放心开口：“由大那个原配老婆，是个泼的。那老婆倒是能干活，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就是喜欢和由大吵架，两个人吵架还动手，互殴。她能把由大脑袋砸开瓢了。由大也不逞多让。他们夫妻两个要是一脸伤走出门，那指定在家里是干上了。这由大原配呢，对公公婆婆也不好。那老王太太遇到厉害的儿媳妇，那就跟个小兔子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被儿媳妇赶到下屋住，那都忍着。” 原烁忙问：“什么叫下屋？” 引路老太还没说话，成舜便出了声：“应该是仓房的意思，我之前听到由大媳妇说，要去下屋拿点粘饽饽。” 原烁点了点头。 引路老太还夸赞了成舜一句：“这小伙子不错，很快就融入我们村子了。” 引路老太接着说：“当时我们村里人都觉得这事做得太过分了，但是别人家的事，谁也不敢到她门前去说。后来那原配老婆得病死了，又过了些年，由大才换了这个老婆。由大现在的媳妇离过婚，带个小孩，这小孩就是浅浅。那老王太太看这个新媳妇是个老拿捏的，就开始欺负人了。” 原烁不太喜欢那个老王太太，听到这话，还啧啧了一声。 成舜听得出来，引路老太还是挺喜欢林浅的。村里人不少人都叫她大丫，只有引路老太叫她浅浅。 “那个小浅浅啊，长得好看，脑子也灵光，哎呦那孩子学习可好了。以后长大了，前途不可限量。这村子里的孩子们啊，跟她同龄的，都不如她。” 引路老太是喜欢聪明又学习好的孩子的，她还感叹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初中都没读完，就在村里当了街溜子。 当然，村里其他人对浅浅的评价，就没有引路老太这么积极了。 尤其是由大家前院那个，据说还是由大家的亲戚。他也是这村里的街溜子，看起来像是被家里惯坏了。都二十五六的人了，吃个苹果，还得她妈亲自喂。 他叫由光更，按照由家人的辈分来算，他是林浅的远房堂哥。 由光更吃个苹果都龇牙咧嘴的，坐也没坐像，他就在小卖部当着很多人的面说林浅。 他说：“浅浅那个姑娘，很没礼貌。她来我们村里这么长时间了，见到我，就跟不认识我一样，连声哥也不叫。这孩子完了，将来没什么出息。” 成舜听到这话，是不想跟他继续聊下去的。 由光更也不在意他们这几个人，反而是翘着二郎腿，从兜里掏出了烟。 由光更的母亲，也跟着小卖部其他人闲聊。 她说：“我们家小更子啊，是最黏我的。都十二岁了，还没断奶。” 其他人饶有兴趣地问：“啊？那么大了还有奶啊？” 由光更的妈妈还骄傲地说：“啊，一直没给断奶就一直有。当时他都上六年级了，放学回到家就得先吃两口奶再出去玩。” 虞霜白听不下去了，她拽了成舜的衣袖一下，小声说：“这里怕是没什么消息了，我们换个地方。” 成舜也感觉不适，和他们一起走了。 原烁出了门便冷哼一声：“林浅那个孩子那么听话懂事，还能被他们蛐蛐一通。这个村子里，到底都住了一群什么人啊。” 沈云景叹口气：“正常，穷山恶水出刁民。” 成舜纠正：“可是这里不穷，这里的村民各个穿金戴银，日子过得十分舒坦。顶多是这里交通不便，深山恶水。” 许尧拄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也有个好处。这里地方小，也足够偏僻，谁家有什么人，有什么事，村里人都知道，也好打听。” 成舜打开手里的记录本，看着上面记录的人员，突然开口说：“那就一个一个来吧，我们先查这个人，35岁，梁田富，家住煤有村一组001号。” 成舜还特别注意到，由大家住在煤有村一组005号，而引路老太家住在煤有村一组002号。 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家应该是连着的。 果然，成舜按照小村地图找到梁田富家的时候，发现他家就在由大家后院。 至于引路老太家，与梁田富家相连。 成舜打听了一下梁田富家的情况，梁田富的父亲家暴，母亲几年前受不了跑了。 至于逃到了什么地方，村里人都说不清楚。听说连娘家也没回，这人就彻底没了踪迹。 成舜小声问附近的邻居：“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妈妈其实不是逃了，是被人害了，又或者是梁田富的父亲下手太重，把人给打死了？” 那邻居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随即她说：“这样的怀疑也有过，但是梁大那个人，下手有轻重。他打人会避开要害，就喜欢慢刀子磨人。之所以是觉得她逃了，是因为她跑之前几天，给梁田富做了好几年要穿的衣服，还拿走了家里的钱。她走那天早上，正好梁大在外面喝酒还没回家，她说自己要去街里买点东西，就坐上了咱们村到市内的客车。结果后来问那客车司机，司机说她一直坐到了终点，然后下车就没影了。这说明这人不是死了，就是跑了。人海茫茫，她也不打算回娘家。梁大想要找她，可就费了劲了。” 梁大媳妇走的时候，梁田富才十二岁。 成舜后来又找了好几个人问，那些人的口径一直都是。 梁大媳妇走了之后，梁田富一点都不伤心。一天还在村里头高兴得蹦蹦跶跶，仿佛他妈走了，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然，还有一家人说起梁田富，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那家人有个女儿，是梁田富的小学同学，现在在外地上大学。 据这个人说，梁田富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不老实了。 这个不老实，指得是男孩子那方面的不老实。他喜欢在放学路上堵女同学，然后走在后面，趁人家小姑娘不注意，就上前抱住了人家。 给那个女同学吓得直哭，后来干脆不敢上学了。 再后来，家长不放心，每天就接送孩子上下学。 当然，这种事情不止发生在一个女孩身上，有些女孩不敢吭声，就让梁田富占了便宜。 成舜拧眉问：“所以，这是个在小学期间，就非常好色的人？” 那人点了点头：“可不嘛，后来大了，更是了不得了。他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一开始被他爸丢到汽修厂学徒，还能老实几年。再后来，修车赚了点钱，回村里那就不知道怎么嘚瑟了。还去我们前院那家人调戏人家小姑娘，哎呦那姑娘学习好，将来是要考大学的，人家家里再穷，也看不上梁田富啊。被人家亲爹拿着扫帚赶出去，他还怀恨在心。大过年的，把人家柴火垛子给点了。” 之后，成舜又走访了很多家，基本上问到的，都是关于梁田富的不良记录。 成舜也让这些受访者说说梁田富的优点，但是这些人竟然集体沉默了下来。有一个大娘，想了老半天才说：“他那优点，可能就是对他爸好。他妈还在的时候，他就偏向他爸。他爸打他妈的时候，他还帮忙递棍子。要说这孩子，各方面跟他爸那是一样一样的。坏根就生不出好种。” “后来，梁田富死了之后，他爸那么横的人，一下子就垮了。现在整日里蔫蔫的，就知道喝酒。去年冬，要不是村里人看到他半夜倒在路边，给他扶回了家，他就得冻死在外面。” 当然，成舜这一整天都在调查梁田富这个人。问到的，大多都是他不好的一面。 还说他二十六岁那一年，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媳妇。 那个小媳妇据说是个孤儿，还有人说是从鸭绿江偷跑过来的外国人。 总之一开始，这小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的。虽然没领证，但是在村里办了酒席。 可这日子就好了三年，那个小媳妇就跑了。 有说是回国了，有说是梁田富打他，还有人说，半夜里，听到他们父子两个一起欺负那个小媳妇。那小媳妇不堪受辱，忍不住跑了。 这村里人都知道梁田富是什么德性，本地的姑娘肯定是不愿意嫁给他的。 当然，村里人提到梁田富的死，大多都觉得他活该。 梁田富，是这村里的第一位死者。 他死的时候，村里人都觉得见怪不怪。 梁田富这样的人渣，得罪的人太多了。说不准是欺负了谁家好人家的姑娘，又或者是欺负了谁家老婆，被人给打死了。 可是后来，村里连续死了好多人，大家才觉得不对劲，人心惶惶的。 成舜问：“那梁田富死之后，多久才有第二个死者？” 一个村民扒开手指头数了数，才说：“15天，刚好是半个月。我记得清楚，是因为第二个人死的那天，正好是我老婆过生日。” 第59章 成舜点头表示感谢。 也许是今天太忙了，连续问询了很多村民，成舜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等他们往由大家赶的，天突然就黑了下来。 第54章 酒囊饭袋 这天, 好像真的就是一下子黑的，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个过渡。 虞霜白脱离现实世界太久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正常在现实世界, 天要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变化一下。夕阳西下，是个什么场景？” 原烁惊诧道：“难道你没看见过吗？” 成舜说：“她应该和我们一样, 在这里待太久了, 都忘记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感觉了。” 原烁抓了抓虞霜白的胳膊, 没再说话。 成舜和许尧都不约而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村里的土路还是一样的泥泞难走。 阵阵阴风刮过, 让人遍体生寒。 明明白天的时候，温度还尚可。沈云景穿着长外套觉得热，还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只穿着里面的半袖。 可是现在，沈云景冻得只打哆嗦。 五个人并排而行，不敢与队友失散。 突然，他们好像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黑暗中，有一双如灯火般明亮的眼睛, 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照射而来。 原烁被吓得叫了一声。 成舜一手抓着原烁的衣袖, 另外一只手, 搭在许尧的手腕上，亦是被吓了一激灵。 许尧回过神, 才小声说：“我们人多，先不要害怕。天越黑，越要尽早赶回去。否则, 逗留在外越久，越危险。” 很快，越来越多明亮的眼睛亮起，甚至慢慢朝着他们的方向靠近。 成舜听到了狼叫声，猫叫声，还有越来越多非人类动物的声音。 一时间，这山村突然变了样。 仿佛他们所处的，根本不是人群所在的村落，而是进了深山老林，进了动物的巢穴。 脚下的路，越发难走。 不是因泥泞而难走，而是每迈开一个步子，脚下都仿佛有千斤重。 成舜建议所有人都手拉着手，最后鼓励大家：“再难走，也要逼着自己迈开步子。” 就这样在路上不知耽搁了多久，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们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一个手电光，突然照了过来。 周围动物的声响，突然消失不见。 他们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再细看，竟然是那个引路老太。 引路老太叹了口气，她颤颤巍巍上前，声音苍老：“我就说今晚不对劲，右眼皮跳得厉害。所以啊，我就去由大家看看你们回没回来。听由大媳妇说你们还没回去，我这才不放心，出来找你们。你们刚来的那一天，我就说过了，一定要注意时间，天黑之前，要回到家里，这外面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其实有危险。” 成舜连忙说着感谢的话。 他和许尧一人一边，扶着引路老太。 回去的路上，许尧开口问：“大娘，我想问您，这山里，有狼吗？” 引路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都说是有，我也没亲眼看过。但是我年轻的时候，村里梁大他爹，打死过一匹狼，然后带回来，架起大锅，给狼肉炖了。然后还每家分了一块肉，给村里人尝尝鲜。由大家也分了一块，老王太太把那肉，留给她大孙吃了。” 由大原配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孩子，一女一儿。儿子是老二，在由大家里一直是大孙大孙那么叫。 沈云景忍不住问：“所以狼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引路老太笑了：“我也没吃过，我家里那块肉，留给了我大哥。后来，这梁田富死了，被丢在后山。他设上那些伤口，就被说是狼啃的。可到底有没有狼，我也不知道。那之后二十多年，村里也没人真的见过狼。” 成舜直言：“那黄鼠狼呢？” 引路老太拍了拍成舜，让他小点声。 但是到了，引路老太还是开了口：“黄大仙肯定是有的，前些年还看见一个。就在老张他们家吃小鸡呢。黄大仙一般没人敢得罪，它到谁家偷小鸡，家里人就放任着。丢了个小鸡事小，得罪黄大仙那事大了。” 沈云景向来不信这什么五仙，他撇了撇嘴说：“那到底，得罪黄大仙的，能怎么样？” 引路老太用拐杖杵了沈云景一下：“年轻人不要不信邪，凡是不信邪的，都被黄大仙收走了。那梁田富不说别的，前些年，黄大仙也到他家吃小鸡去。被他看到了，硬是把那个黄大仙打死了。当时，村里人都劝他躲躲灾，他却说最是不信这些邪。结果你看怎么着，死了吧？” 成舜蹙眉问：“难道这些死者，都和黄大仙有关系吗？” 引路老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反正这些男的，都跟黄大仙脱不了关系。只要那些女娃子，哪里有胆子招惹那东西。她们多半是被村里哪个丧良心的畜生给害了，只是至今还没抓到凶手。村长就只能想一些没用的招数，找一些非自然研究团队进村里调查。” 成舜这才明白，他们这个调查队，原来叫非自然研究团队。 也就是说，连煤有村的村长，都觉得这村里发生这些事，是一些邪祟所致。 成舜他们回到由大家的时候，就听由大媳妇笑着埋怨：“哎呦，你们下次晚上可得早点回来。咱们晚上五点开饭，你们四点半就得往家走了。这早早就做好了饭等着你们，这干等也不回来。菜都热了一遍又一遍了。” 成舜见状，赶忙说：“真是抱歉，下次我们一定注意，给您添麻烦了。” 由大媳妇也没多说什么。 而她的婆婆，老王太太和老由头，已经早早睡觉了。 至于由大，听说还没回家。 成舜问起了孩子们有没有吃饭。 由大媳妇这才说：“都吃过了，你们吃吧。” 成舜听到这里才放心。 成舜还没见过由大家的儿子和大女儿，据说大女儿已经嫁人了，至于儿子，被送到外地干活了。 由大的儿子初中毕业就被由大送到了外地的煤矿打更。 据说，那孩子要是留在家里，就总跟村里的男孩起冲突。前些年，还给前任村长的儿子打坏了，住了院，花了不少钱。 由大觉得这样不行，才给儿子送出去的。 在外地打更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工资虽然少，也根本就不够那小子花，但是好歹，能让他在外面安生一段时间。 晚饭的时候，成舜还是忍不住问起了由大媳妇的家事。 成舜问：“几个孩子打架吗？” 由大媳妇挑眉说：“就这一点好，几个孩子从来不吵架。大女儿嫁人了，不怎么回家。儿子呢，虽然喜欢和外面的男孩子们打架，但是从来不欺负浅浅。有一年，倒是把浅浅关在门外，浅浅哭了一天。后来被他爸说了一通，他大约也是知道错了，便再也不欺负浅浅了。浅浅这孩子也听话，闷声不知气的，从来不会给我惹麻烦。” 原烁撇了撇嘴。 其实才在由大家借住了几天，大家就能看出来，由大媳妇是不怎么偏爱林浅的。 她对自己的小女儿更加上心。 而林浅本来就懂事，也不说话，也不给她添麻烦，所以在她的眼里，就没什么存在感。 被关在外面这种事，她也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早就过去了，林浅也不会在意一样。 成舜知道这样的家庭环境，其实很窒息。 但是他们没办法救林浅，任何人都没办法救她。 人只能自救。 所以，第二天早上，成舜起来看到林浅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他只好走过去，笑着对她说：“你要好好学习，走出这个山村，去看看山以外的世界啊。” 林浅的声音比成舜想象得还要坚定，她说：“我一定会走出去的，将来，我要去很远的地方，离开这里。” 成舜笑着说好，然后也不敢打扰林浅继续学习。 等到早饭时间，林浅已经早早收拾好桌子，回到自己卧室了。 她还是照常，不能上桌吃饭。 后来，还是成舜坚持，由大媳妇才终于盛出来一些林浅爱吃的菜，端到了她的房间。 当然，由大媳妇还有些不情不愿的，她出来的时候还说：“哎呦，这样还得多洗一个碗。” 成舜吃过早饭，就想留下来帮由大媳妇洗碗。然而由大媳妇说什么都不肯，她还说成舜他们都不知道碗筷该放在什么地方，不要进入厨房。 成舜也没法坚持。 出门的时候，成舜才去找引路老太，问他们这些人，可不可以买东西，村里会不会给他们发工资。 引路老太这才说：“有的啊，不过这个得问村长。你们想吃什么，由大家都有的啊。如果有特别想买的，那就等几天吧。等村里给你们的资金下来了，你们去镇上买点东西。我们这村里小卖部，是没什么可买的了。镇上什么都有，你们去镇上，就坐我们村里到镇上来回的小面包车就行了。” 第60章 成舜知道他们村里交通不便，得知他们还可以去镇上的时候，倒是也吃了一惊。 不过，引路老太是这副本里的高级npc，她既然说这几天不能去镇上，那么就是说，这一段时间，他们只能听从指令，留在村里这四小方地。 其实成舜不是非得要出去买东西，而是想给由大家买点东西表示感谢。 虽然他知道，由大家里有钱，也什么都不缺。但是由大的母亲和老婆，都是很传统的农村人。尤其是由大媳妇，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都得她一个人干。 他们这五个人，也得由大媳妇一个人照顾。 刚来那天，她还没说什么。 可是住了几天，她就也有些埋怨。 成舜是想着，等能买东西了，他买点礼物给由大媳妇，再买点给林浅。 不过今天，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调查第二个死者，赵千。 赵千，45岁，煤有村村民。家住煤有村五组015号。 煤有村五组，距离大队比较近。 今天是没有车子送他们过去的，所以，他们只能步行，大约有六里地。 身上没钱，他们也没办法买水喝。 最后，实在是特别渴，他们就去喝河水。 后来，还是有一个村民拦住了他们，对他们说：“哎呦，那河水可脏了，可不能喝生水，容易坏肚子的。” 最后，这个好心的村民，给他们端来一个大瓢，满满一瓢的白开水，让他们喝。 口不渴了，他们只好前去赵千的家。 赵千就是他们家的户主，他的父母都不在了。赵千死后，他家里只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十分朴素的老婆。 赵千的老婆看到调查组来人了，还叹了口气。 她说：“来来回回来了这么多人，我回答问题，都快厌烦了。你们挑紧要的问，实在不行，就去大队自己查资料吧。” 成舜连忙表达歉意，成舜还表示，大队的资料上，基本没记载什么，最后一个调查组，也只说是黄大仙闹事。 赵千老婆轻哼了一声：“调查组调查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第55章 最差结果 成舜问她：“所以, 您不认为是黄大仙闹事是吗？” 赵千老婆叹了口气，她跟成舜说：“我们这边就爱信这些，我以前也是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但是你要说黄鼠狼那东西, 能杀这么多人，我是不信的。信这话的，不是没长脑子嘛？” 沈云景本来想笑, 但是一想到人家死了丈夫, 就觉得笑也不合适。他硬憋了回去, 然后低下头说：“您说得对。” 赵千老婆只是轻瞥了沈云景一眼，便继续跟成舜说：“我们家这个赵千啊, 平时就好赌。当然, 也都是小赌，就一到过年跟村子里的小卖部打个麻将。不过玩得大，也玩得不好, 没赢过几回钱，那手艺还不如我呢。他打麻将也不记牌，丢了口也看不出来。我就说这种脑子的人，还喜欢玩，玩什么玩, 肯定得输。但是这个人倔, 不听劝。姑娘上了大学之后, 就更惦记着玩，非说要赢一把大的, 把姑娘学费赚出来。” 说到这里，赵千老婆哼了一声：“那天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叫他赢了六千块钱。大姑娘的学费, 那是出来了。” “后来，老二这不是也上高中了嘛，也需要钱。他赢了一次，就总想着继续赌，结果越赌越输。今年正好老大暑假回来，老大劝他别赌了，父女两个吵了一架，赵千心里憋气，出门喝了点酒，然后就醉死在外面……” 成舜蹙眉：“醉死？可我看资料上写，赵千是被野兽啃食而死的。” 赵千老婆叹了口气：“喝多了酒，喝断了片，倒后山沟里，被野兽咬了也是有可能的。我一直不认为赵千是被人害死的。” 赵千老婆说到这，就不想再提了。 也许是提得太多，有些厌烦。她摆摆手说：“我还得下地干活，然后要去镇子上卖菜。我得赚钱，两个姑娘的学费还指望着我呢。” 成舜也不敢耽误她，连忙说着感谢。 之后，成舜也只好问她的邻居。 成舜主要想知道的答案是，赵千此人，好不好色？ 那邻居摇了摇头：“赵千就这一点好，他不搞破鞋，也不打老婆，但是就爱和老婆呛呛……” 呛呛是吵架的意思。 成舜总觉得赵千这里，还有什么地方没问到。 后来又去小卖部问了一圈，大家说的话，也都大差不差。说赵千喜欢打麻将，人菜瘾大。那一手麻将玩得特别差，赶上哪天赢钱了，纯属是运气好。 小卖部的人还亲自给成舜解释赵千玩麻将到底多菜，把“听”都给打了，等大横（一种胡法）。结果他要胡的牌，根本就没有了，是一把死听。 成舜是会玩麻将的，棋牌类的，从前成舜小时候，在大街上，经常看到大妈大爷以此来娱乐。 虽然各地的麻将规则不同。但是他们说的，成舜可以听懂。 赵千老婆说的话，不算夸张。赵千这样的智商，确实不适合玩麻将。 这之后，成舜在村子里问了很多人。他的邻居，和他接触过的同乡，对赵千印象最深的，就是打麻将太菜这个事。 臭手，菜比，等等字眼，是大家能想到的最多的词。 打听到之后，都快到时间了，除了这点事，成舜他们并没有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沈云景蹙眉问：“对于赵千的调查，是不是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啊？我感觉他老婆说得对，搞不好输了钱不舒服，又跑去喝酒，醉死的。” 成舜低头思索着什么，没接话。 许尧看了成舜一眼，才开口说：“肯定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既然这个副本，从b级升到了s级，那便是经过大量的玩家进入副本后检测过，这个副本通关度很难。我想，肯定也有很多玩家查到了这个情况，并且最后，连他们都觉得，可能是黄鼠狼作怪。毕竟这村里四面环山，野兽也多，夜里喝醉了落了单，又是被猛兽啃食的，大多数都会觉得他们是这样死的。可这个答案，不用想就是错的。” 成舜点头：“一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查到的，暂时还没有收获。不过赵千这条线，不能放弃。时间快到了，我们不能耽误晚饭时间，早点回去吧。” 这一次，他们五个人还算是准时准点回到了由大家。 从五组走回到一组，有近六公里的脚程，所以回去的时候，几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很疲惫。 由大媳妇让他们在洗浴间先收拾好了再吃饭。 成舜洗完头，脱下了脏衣服，收拾好了去客厅的时候，由大媳妇还说：“家里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今天太阳足，我试了，水温可以。不过一次只能洗两个人的。你们让女孩们先洗吧，如果有剩下的，你们几个男孩子再随便擦洗一下。有一段时间没洗澡了吧，是不是身上不舒服了？” 的确好几天没洗澡了，每天晚上，成舜都是进洗浴间简单擦洗，没有大洗过。 由大家有一个大浴缸，成舜一直也没好意思用过。 由大媳妇倒是说：“没事，用完之后消消毒就可以了。太阳能如果水不够了呢，家里的地暖也可以直接出热水。但是地暖的水，一晚上用太多不行，晚上屋子里就凉了。还好现在天不算冷，好多家都没开始烧呢。我们家又有老人又有孩子的，受不得一点寒，所以烧得早。” 吃完饭后，由大媳妇来了几个亲戚。 说是亲戚，其实住的不远，也都在一组了。 亲戚家有几个女娃，都在门外嘻嘻哈哈地聊着天。 一向内敛的林浅，这会儿也和几个姐姐在外面聊天。聊的都是学校里的见闻。 成舜想了想，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坐在她们一侧，跟她们闲聊。 成舜随口关心了几句她们的学业，便问：“你们一组的，知道赵千吗？” 林浅这孩子是不知道的，不过由大媳妇听到了，便接话：“赵千啊，认识，前段时间不是死了吗？” 由大的妈妈，也就是老王太太，这会儿也说：“哎呦，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前造孽了，死得那个惨啊。” 成舜感觉问：“赵千活着的时候，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老太太说：“成天玩麻将，不上班，不找个正经营生，你要玩麻将赢了就算了，还天天输。他老婆那个辛苦啊，种地，去街里卖菜都是自己。之前还接过零活。养活两个孩子就算了，还得养个他。这女人命苦啊。” 成舜问由大媳妇：“赵千这个人，除了喜欢玩麻将，喜欢喝酒，真的没有别的癖好吗？比如，他会出轨吗？” 由大媳妇一脸不屑：“他长得又不好，还没个钱，谁能跟他啊？这些年，倒是没听说他跟哪个女的有点什么。他一般不来我们这边。我是听说，他在他们家那附近没人愿意跟他玩了，才来我们一组这边的小卖部打麻将。我们这边的人也嫌弃他手臭，打麻将还喜欢玩赖，打出去的牌又要拿回去，算账的时候故意算差你几块钱。最招人烦的是炸胡还不赔钱。谁愿意跟他玩啊？赢他两个钱不够跟他吵吵的。” 第61章 老王太太说：“有一回，梁田富跟他玩，两天赢了他六千。打一块钱的麻将能输这么多钱，你就说这人的点子得多背。” 成舜很快捕捉到了这一点，他忙问：“梁田富跟他玩过麻将？” 由大媳妇也知道这事，她点头说：“对啊，梁田富玩麻将玩得好啊，就没输过钱。卖店的人都觉得他肯定玩赖了，谁也不跟他玩。赶上那天，一桌讨人嫌的坐一起了。” 成舜赶紧问：“那一桌讨人嫌的，都有谁？” 由大媳妇很快说：“有梁田富，有赵千，有大队工作的那个黄鹤年，还有个元谋。” 成舜眼皮一跳：“也就是说，一个麻将桌四个人，现在死了三个了？” 由大媳妇脸色变了变，然后“恩”了一声，说：“这事，村里人之前也讨论过。元谋前段时间也害怕了，跑到外地躲了两个月，说是出去打工了。结果说是外面活不好干，上周又回家了。现在成天待在家里，还找个算命的，买了一张符纸，说是为了躲灾。” 成舜在笔记上记下了这个人的名字，打算明天上门打听一下。 成舜今天还有个意外发现，他意识到，由大媳妇和老王太太，虽然不咋出门，但是村里的事，知道的还是挺多的。 所以通过闲聊，成舜又问了问黄鹤年的情况。 由大媳妇说：“这个小子我也不怎么熟悉，我们村子里这小学就不行，人少，还隔年招生。就是小学只有三个年级三个班，今年有一三五，明年就只能有二四六。那个黄鹤年啊，他上学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去城里读书了，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外面。后来考上了一个大学，二本，这就很好了。毕业后，考村官，考到了我们大队上。他妈妈心气高，就想着找一个好对象，让老丈人给他调到市里去。” 成舜忙问：“那成功了吗？黄鹤年的女朋友，家里条件很好吗？” 由大媳妇摇头：“好什么好，就是一个孤女，父母都不在了。长得倒是很漂亮，其实配黄鹤年绰绰有余了。但是黄鹤年他妈就能作妖啊，死活不同意。就说让黄鹤年配个有钱有势的。我寻思人家那样家庭的千金小姐，能跟你儿子啊？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结果怎么样？千金小姐没攀附上，自己女朋友还跑了。其实那小情侣感情很好的，那姑娘看着白净，也温柔大方的。我看，就是这黄鹤年他妈找事，给人家姑娘气走了。” 许尧虽然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倒是突然问道：“确定是被气走的吗？有没有别的可能？” 由大媳妇顿了一下，才说：“差不多吧，可能性很大。毕竟她很喜欢黄鹤年，刚来这，他妈就给人家脸色看，就这样她都没走，还挽着他妈，嘴甜，一口一个阿姨那么叫。自己在镇上打工赚了点钱，就给黄鹤年他妈买东西。她走了之后，其实黄鹤年他妈挺后悔的，哭了好几场呢。” 成舜问：“那她走了之后，黄鹤年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由大媳妇说：“找啊，满村找，挨家问，还去镇上找。没有任何征兆就走了，镇上她打工那家的老板，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成舜又问：“她在镇上干的是什么活儿？” 由大媳妇说：“就给我们村里那个厂子，做出纳。” 天快黑了，由大家的几个亲戚也都回家了。 成舜回房间睡觉的时候，还总结了一下今天打听到的所有资料。 最后，成舜说：“今晚还是有点收获的。” 沈云景挠了挠头，说：“你们两个有默契，你不说明白许尧也能懂，你跟我说说呗，都有什么收获？” 成舜说：“最起码，我们知道了，梁田富和赵千是有联系的。” 成舜在笔记上画着圈，他做了一个人物关系图，将死者梁田富、赵千、黄鹤年都分别圈住。 “你看啊，他们三个都是同村的，一起玩过麻将，梁田富赢过赵千六千块钱，这对赵千来说不是小数目了。我们明天就麻将桌上的事，问问还活着的那个人元谋。” 之后，成舜又圈住了男性死者赵丙文：“虽然这个赵丙文是调查组的，不是煤有村的村民。但是我总觉得，他的死，应该和其他人有共通之处。所以接下来，这都是我们要调查的重点。” 许尧接着补充道：“我们现在白天的时间有限，从早饭起到晚饭时间，都不能晚于固定的时间。否则，吃不上饭，惹怒了由大媳妇事小，黑夜在外游荡，有危险是真。并且我认为，虽然副本暂时没有提醒过我们需要调查多少时间给结果，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有个固定时间，我们不能磨蹭，要加快进度。否则，到了临界点，我们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副本很可能被宣告失败。如果是被踢出副本，那还不算最差的结果……” 沈云景瞪大了眼睛：“最差的结果是什么？” 许尧说：“s级副本，组队全员没有完成的，有可能是团灭。” 沈云景吓得咽了一口唾沫。 第56章 村里闹鬼 次日一早, 他们吃过早饭之后，引路老太来告诉他们，大队今天给他们发了工资, 他们可以坐着村里到街里的小面包车, 去街里添置点东西。 成舜他们几个人分头行动，沈云景带着原烁虞霜白去大队领钱，而成舜则是和许尧去元谋的家里。 元谋没在家, 他邻居说, 他今天一早就坐车去街里了。 没办法, 成舜只好和原烁他们一行直接去街里。 成舜他们买了一些水果，罐头, 还有饮料零食。这些东西, 由大家都有，平时也是由大媳妇一个人负责采买和添置这些。 由大媳妇不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 之前成舜旁敲侧击过，每个月, 由大媳妇会管由大要钱，然后给家里添置东西。 这钱不是固定给的，由大甚至会多给，或者高兴了，每逢年节, 也会给由大媳妇钱。 但是由大心里也有数, 他会给让由大媳妇高兴的份额, 却绝对不会给多。他们是半路夫妻，由大始终防备着由大媳妇。 所以这些在他们眼里并不起眼的东西, 如果买回去了，由大媳妇是会高兴的。 采买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他们没办法回由大家用午餐, 就在街里买了点吃的。 街里有个叫大楼的地方，门口有一家卖凉皮和盒饭的，东西都不贵。 盒饭不太好吃，不过那个凉皮味道极好。 成舜买的是盒饭，吃了两口不爱吃，就又去买了一份凉皮。 成舜向来少食多餐，这一份凉皮他居然没吃饱，本来想要再添一份，结果人家摊贩这个点都卖完了，最后还是许尧把他那半份让给了成舜。 沈云景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难道你不觉得这凉皮好吃吗？原烁吃的连底都不剩了。” 许尧说：“好吃啊，但是我知道，舜舜他一定没吃够。我又不那么饿。” 沈云景：“甘拜下风，你要提前预判好了，明明可以去再买一份备上，就非得故意剩半份让他感动是吧？” 许尧没解释，成舜却替他解释了：“也不是，他见不得浪费粮食，他把那份盒饭吃完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再多吃就吃撑，吃撑了胃不舒服，所以他特意留了半份凉皮给我。” 许尧也笑了：“是的，我们以前一直这样。” 沈云景惊诧无比，还追上成舜问：“难道你恢复记忆了吗？” 成舜摇头：“没有，应该是隐藏的习惯觉醒了吧？” 成舜显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 这镇子也不大，他走了一圈，终于问到了元谋所在的地方。 元谋跑到街里洗浴中心按脚了。 这个地方，大家提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意味深长。 那不是普通的洗浴中心，价格要比其他澡堂贵一点。而且那里，还会提供特殊丨服务。 成舜打听到，这个地方，他们村里有谁常来，都能被人记住。 比如，梁田富，元谋，还有引路老太的儿子，老小经常过来。 这的价位并不低，进去一趟再出来，少说能花上五六百。 老小的工作，只有冬天那几个月才能赚到钱。他在冬天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到这种地方。每个月的工资，基本在月初，就会在这里花个干净。 而且他赚的钱，是不会给父母一分的。每次花完了，就在家里苟着，反正也饿不死，一日三餐就靠引路老太了。 元谋在里面消费的时候，成舜他们是没办法打扰的。 为了在外面等他，他们几个人在外面做了两个小时。原烁和成舜在这期间喝了两杯鲜榨葡萄汁了，沈云景也啃了两个鸡脖了。 只有许尧和虞霜白不怎么吃东西，虞霜白喜欢看着原烁吃，许尧则是喜欢看着成舜吃。 最后等得沈云景有些烦躁的时候，元谋终于踉踉跄跄地出来了。 沈云景大概是等时间长了，忍不住出声讥讽：“哎呀我去这哥们，你也不行啊。” 第62章 元谋瞪了沈云景一眼：“你谁啊？” 成舜连忙拉住沈云景，然后上前客客气气地说：“我们是煤有村大队请过来的调查组，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 元谋轻哼了一声，瞪了沈云景一眼之后，就转身要走：“没空。” 这大哥看起来是个有脾气的，还挺横。 成舜叹了口气，也没拦他，就只好说：“那他不配合，我们明天去找村长让他配合吧。” 元谋顿了顿，才转过头来，对成舜说：“行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最好一口气问完了，别再来烦我。到时候别说村长了，你找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懒得搭理你们。” 成舜点头：“是是是，刚刚是我的朋友失礼了，我跟您道歉。” 成舜这话说完，这人脸色倒是恢复了一些。 然后指着成舜说：“你这小伙子可以，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元谋这话一出，许尧当即站在成舜跟前，一副要护崽的架势。 成舜拉了拉许尧，这才问了他关于赵千和梁田富的问题。 元谋倒是回答得实诚，他说：“梁田富会玩赖，村里人抓到他一次，他还不承认，后来就没人跟他玩了。正好赵千也没人愿意跟他玩。每次赢他点钱，他老婆都出来骂。再说这乡里乡亲的，都知道他家有两孩子要读书，他老婆还辛苦，大家也都不愿意赢他那点钱。偏偏赵千还是个驴脾气，就非要找人跟他玩。那梁田富可不管那些事，一口气把赵千兜里那点钱都赢干净了。赵千起初是不乐意的，还不服，后来听说梁田富玩赖，还跑到他家里跟他争论。” “为着这事，他还被梁田富给打了。但是后来，发生了点事，他和梁田富还有我，又成了好朋友。” 成舜忙问：“发生什么了？” “也不算大事，就是赵千遇到鬼了。” 他们五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村里还有鬼？” 元谋显然没把他们的吃惊放在心上，他说：“这不是顶顶正常的事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赵千喝多了，大半夜跑到坟茔地里，遇到了鬼，那太正常了。” 成舜拿出笔记：“您详细说说。” 元谋说：“也不算大事，就是赵千喝多了，然后再加上兜里输个干净，也弄不来钱，就一个人买点二锅头，喝得醉醺醺的。从一组回到五组那道也挺远，他一个人回家的路上，正好路过一片坟茔地，就一头栽进去了。然后就遇到一群人在那玩牌九。那天晚上，可让赵千赢了点好钱，他说赢了万把块呢。美得他乐滋滋地就回家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跟他老婆说这事的时候，他老婆说他酒还没醒。他就掏兜啊，一掏一把灰，还有没烧干净的纸钱……” “这个事可把他吓坏了，发烧好几天。最后去找了梁田富说这事，梁田富亲自把他领到那坟茔地，某个坟头上，正好就有他当天留下的几百块人民币。之后梁田富给他买了点纸，在坟头烧了点纸，念叨了几句，然后安抚了一下赵千，赵千这病就好了。” “从那天开始，赵千和梁田富这关系就缓和了。有几次梁田富来我家喝酒，还带上了赵千。” 成舜说：“也就是说，他们后来变成了好朋友。” 元谋点头。 成舜又问：“村里人说，你因为害怕，躲出去打工了，这事是真的吗？” 元谋叹了口气：“这不是村里出了挺多命案嘛，真特么邪性。其实以前我不喜欢鬼啊神啊能杀人，但是赵千和梁田富死了之后，我整个人都慌得不行。我就怕下一个，就能找上我。” 许尧开口：“那你觉得，你们三个凑在一起，有没有做了什么缺德事，招到了什么东西报复？” 元谋眼皮一跳，避开了许尧的眼神，忙摆手：“不可能，没有的事。我就是觉得人吓人容易吓死人，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下情绪，你可不许再吓我。” 之后，元谋似乎就不再想说什么了。 天色不早了，他们一行人也得回家了。 成舜他们和元谋做的一趟面包车。 那面包车正常就能拉六个乘客，但是每次回村都会超载。 这一车，除了他们五个，还有元谋，又多拉了三个人，后排挤得不行，最后成舜只能坐在许尧的大腿上。 这种时候，他们也没办法跟村民争论超载的危险性，他们一直是这么坐的车，来回车程也就十分钟，成舜入乡随俗，也没在意。 等到了由大家，由大媳妇早就做好了饭菜。看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也很开心，态度比前几日都好了不少。 她还说：“你们住在这里，村里是有补助的，你们实在不必这么客气。” 成舜忙说：“即便如此，也实在是叨扰了。” 由大媳妇眉眼俱笑，连忙给成舜他们夹菜。 成舜这才问起由大媳妇：“您觉得，元谋赵千还有梁田富这几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 由大媳妇轻哼了一声：“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呗，除了赵千，那两都好色。元谋好歹喜欢去街里花钱找女人，那个梁田富，纯粹是人渣。他活着那段时间，我都不敢让浅浅出门，生怕被他惦记上。” 成舜忙小声问：“难道，他会欺负村里的女娃吗？” 由大媳妇提到这个就来气，她一拍桌子说：“可不是，梁田富就喜欢欺负村里这些小丫头，见到谁都手贱要拉一下。搞不好啊，他就是因为这个，被谁记仇，故意给弄死了。这种人死了就死了，为民除害了。” 第57章 引路老太 成舜原本是想要继续调查元谋的, 但是元谋这个人在第二天一早，就坐客车离开了煤有村。听他的邻居说，他前天就把家里的鸡鸭便宜卖了, 就是准备走呢。 沈云景拽着成舜：“那这个人走了, 我们去哪能找到他？” 成舜说：“不必找了，他已经离开了我们所在范围内的地图，除非他回来, 否则我们找他毫无意义。这里是副本世界, 不能按照现实世界的逻辑思考。” 成舜他们刚离开元谋家, 引路老太就给他们递来了大队的通知，说是要他们在五天之内, 给出调查结果, 否则大队队长将会将他们驱逐出煤有村，换下一批调查组过来。 许尧看到那封信件的时候，叹口气说：“果然, 时限来了。” 成舜说：“这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摸清了这个副本的套路。在白天的时候，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所以，接下来，为了更好的发展剧情, 我们需要分成三组, 分别调查。但是晚上五点之前, 必须在由大家门口集合。所有人切记，每天在晚上四点的时候, 就注意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如果离得远，尽快往回走, 哪怕遇到了十分重要的节点，也必须得放下。我们先得有命，才能继续调查下去。” 沈云景看了一眼虞霜白和原烁紧握的手，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己一个人一组吧，没事，我一个大老爷们，没啥事。” 成舜点头，最后拍了拍沈云景的肩膀说：“如果今天效果好的，我们之后可能会分成两组，或者一起行动。” 原烁生怕沈云景继续给成舜和许尧当电灯泡，就开口说：“如果分成两组的话，沈云景你跟我们一起吧。我们这组女生，需要一个男孩子。” 许尧下意识看了原烁一眼，原烁递给他一个眼神。 虞霜白握紧了原烁的手，对她说：“我可以保护你，他有双刀，我也有短刃，我的武器是s级的，不仅是副本中捡到的天然武器，还在主空间商城中花大价钱升级过，我绝对可以保护你。” 沈云景无奈地叹口气：“成成成，谁的电灯泡我都不当了。之后除非一起，我都单独行动可以了吧？” 成舜拉着他说：“别赌气，我们是办正经事的。如果你觉得……” 沈云景摆摆手：“没事，我自己能应付得来。这个副本看似危险没那么大，但是自打进入这里，我就心慌。所以，还是早点找到答案，尽快出去吧。” 就这样，成舜作为组长分配完任务之后，他们三个小组即刻出发去调查其他的死者社会关系。 原烁和虞霜白去调查之前的调查组成员赵丙文，至于沈云景则是重新去一趟大队调查黄鹤年。 而成舜和许尧，则是去调查几个女死者的事。 到了晚上五点，大家准时在由大家集合，吃完饭之后，他们围坐在地上讨论今天的调查结果。 这几天，突然来了寒流，外面很冷。而他们几个人，身上都没有厚衣服。 在由大家里，还能暖和一些。 因为由大家里，早早就烧了地暖。 成舜先让沈云景汇报今天的情况，大家都拿出笔记记录。 沈云景说：“首先这个黄鹤年是死在我们眼前的，死亡原因基本已经被村民认定为不敬黄大仙了。所以我只能问询一下他之前的事。他之前的事，其实大家也都调查差不多了。为了找出突破点，我今天下午重点问了一下他那个失踪的未婚妻的事。” 第63章 沈云景说着，拿出了一张当地村民认定黄鹤年未婚妻是自己跑出去的证据，也就是一张他们拍到的，她早上在街边等车的照片。 沈云景说：“这个客车我问过了，是唯一一趟从煤有村出发，到凤凰城市内的客车。其他的客车基本都从镇上出发去凤凰城。这个客车司机呢，因为是煤有村的本地人，所以会直接从煤有村出发，然后方便了本地村民。这趟客车从本地出发的时间是早上6点50，从五组，也就是山沟里最偏的一个组出发，然后到一组的时候，大约是6点55到6点59之间。路过的村民，只需要在街边等着，看着车来了，挥挥手就行。” “我问过了，黄鹤年的未婚妻黄梅梅上了这趟客车。为了问出她具体在哪下车，我专门去找了这个客车司机，司机说，她是直接在凤凰城市内客运站下车的。但是这个司机告诉了我一个别的消息，他说他在车上和黄梅梅聊天了，黄梅梅去凤凰城是为了给黄鹤年买一套西装。她甚至还特意问了司机返回的时间。但是那天返回的时候，司机并没有看到黄梅梅归来。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黄梅梅失踪了。” 成舜看着沈云景的表情，问他：“所以你认为，黄梅梅是被害了，是吗？” 沈云景点头：“虽然受害者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但是我问过了黄鹤年附近所有的邻居，他们对黄梅梅的印象都是非常喜欢黄鹤年。哪怕黄鹤年的妈妈刁难她，她也从来都没退缩。他们两个感情很好，而且黄梅梅失踪的前一天，她还在去村口抓了两只小猪，说是打算养大，到了元旦，他们家也杀猪。她对未来的生活，是有准备的。不像是突然要逃跑的人。” 之后，成舜看向了原烁和虞霜白他们。 虞霜白拿过调查笔记开始汇报：“这个赵丙文不好色，相比于他们那个调查组的其他组员而言，他是唯一一个不太喜欢撩村里小姑娘的一个小伙子。而且，他还是调查组的组长，在调查期间非常认真负责。他有个未婚妻，他跟他常驻家庭的村民说过，这次调查结束，他就要回老家结婚了。” “但是之后，我通过多番询问，查到了一个突破点。” 虞霜白说到这里的时候，三个大男人齐齐紧张地看向她…… 虞霜白交出自己的笔记本，放在了他们跟前。 她画出了地图的一个位置，随后说：“就是在这个地方，有村民看到，他在这里，和他们调查组的另外一个女组员，搂搂抱抱。而这个女组员，就是其中一个死者，名叫朱见欢。” 沈云景急忙翻看成舜手里的死者信息，而成舜把这些信息，早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成舜脱口而出：“朱见欢，28岁，学历是本科，而且是985大学毕业的。她来自江南，长相温柔，说话也嗲嗲的，很动听。赵丙文比他大一岁，211大学硕士。我们之前调查出来的信息，都是他很爱自己的未婚妻。虞霜白算是为我们找到了新的方向。” 成舜又仔细看了一眼虞霜白画出来的地点，正是赵千之前误入的那片坟茔地。 沈云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惊呼了一声：“好家伙，真厉害啊，不愧是调查组的，对坟地都没有敬畏之心，跑到那里幽会了。” 成舜问：“有没有查到，他们两个约会拥抱的时间？” 虞霜白点头，她翻开了笔记新的一页，给成舜看：“她的死亡时间就是幽会的第二天。”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说：“而赵丙文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周之后。” 原烁忙补充道：“还有一点很可疑，就是那个引路老太，撞见他们约会的村民说，引路老太也撞见过他两的事。但是引路老太嘴很严，她还告诉那个人，说不要乱说。我还问过了，说引路老太这个人啊，嘴很严的，轻易不议论别人家的是非。但是我们之前问她由大家的事，她好像说了很多。” 原烁之后又看了虞霜白一眼，随即挠了挠头说：“虞姐姐其实没把这个当回事，她跟我说，引路老太是这里的高级指路npc，她是boss的可能性，非常低。我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 许尧点了点头：“虞霜白说得对，一般这种模式的npc，都不会是boss。根据我度过的，和主空间论坛其他玩家的s级副本的经验来看，这种级别的npc是boss的可能性为0。” 原烁忙问：“从来都没有意外情况吗？” 许尧摇头：“暂时没撞见过。一般老玩家，都会把引路老太这种npc，排除在外。” 原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而成舜却说：“引路老太的腿脚不好，她却好像知道村子里所有的事。明天，就这个问题，我们去问一下她，搞不好能问出点什么来。不要轻易放弃引路老太这条线。” 等他们都汇报完了，成舜才拿出自己的笔记，跟他们说：“我先说结论，这几位女受害者，除了调查组的组员朱见欢，其余人的年龄都在18-20岁之间，都是死于男人之手。而且我问过她们的邻居了，这几个女孩长得都很漂亮，平时学习也都很努力，那两个考上大学的，分别是一本和二本，那两个上高中的，也都是他们这高中的尖子班学生。” 第58章 团结力量 成舜话音刚落, 外面突然就有碰碎啤酒瓶的声音。 成舜猛地站起身，大声质问：“谁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 沈云景最先跑过去，拉开后窗的窗帘, 看到了一张晶亮的眼睛, 还有一口的白牙。 偷听他们说话的，正是引路老太的儿子，老小。 他对着沈云景笑了笑, 然后隔着窗户对他们说：“别紧张, 我是来添火的。” 由大家的卧室是前后窗的模式, 至于锅炉，更是被按在了外面。 老小要是想去添火, 需要从前院走到后院, 确实会路过他们这间房间的后面。 正好这个时候，由大媳妇也起来了，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成舜说完之后, 由大媳妇摆了摆手说：“哎呀，没什么事。老小脑子有点问题，说话走路都栽楞的。其实本来今天该给他发工资了。但是这个人吧，每次一给他工资，就跑去镇上的洗浴中心了。一走就是一个半天, 家里得冷死。这村里能给烧锅炉的人也不多, 我们也得迁就他。所以我就想等着, 等到这几天寒流过去了，再给他工资。” 由大媳妇回房哄孩子去了, 至于老小，添了一把火之后，也走了。 成舜坐在地上, 突然开口说：“这个老小，是这个村里除了元谋之外，仅剩的一个喜欢去街里找小姐的好色之徒。当然，除了他，村里还有几个张狂好色的，比如梁田富，但是梁田富，已经死了。” 沈云景忙说：“我也觉得这个老小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看着就不像好人，村里的那些姑娘，不会是他害的吧？” 成舜小声说：“明天，我们就把调查的重点，放在这个老小的身上。” 第二天晚上，成舜他们五个人并没有分开，他们先是去问了引路老太那个调查组组长和组员的事。 引路老太叹了口气说：“我看是看到了，但是也不会多说什么。我也不认识那个赵丙文的未婚妻，你说这女娃要是我们村的，我肯定会多嘴去提醒她一句。但是人家都是外地的，我们看到了就看到了，拉倒算了吧。我本身也不是那长舌妇，没事喜欢去小卖部磕瓜子聊八卦。谁成想这两个孩子啊，跑哪不好，非得跑去那片坟茔地。” 成舜之后，带着大家一起去了那片坟茔地。 存着对亡故之人的敬畏之心，成舜买了点香烛纸钱。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是记录这里的死亡人员。 在一个墓碑上，成舜发现了一个叫卢平莹的女人，死亡时，才19岁。 成舜把所有坟地上的名字都记下来之后，便去村里问了卢平莹这个人。 村民笑他：“你这都不知道啊，卢平莹就是老小的姐姐啊。” 卢平莹原来就是引路老太的大女儿。 成舜忙抓着人问：“那她是怎么死的？” 那村民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哎呦，这可死了好多年了。她死的时候，老小才六岁。是个顶漂亮的女孩子，学习也好。头一年高考吧，成绩差了点，她就一门心思想考北大，就复读了一年。结果啊，高考前一周，死在咱们后山上。凶手被抓住了，就是梁田富他老叔，后来这二梁子，被判了死刑。” 这信息量太大，成舜消化了好一会儿。 之后，成舜又问了村民，老小和引路老太平时感情怎么样？ 老一点的村民叹了口气：“他们家大姑娘死了之后，就格外惯着这个小儿子，结果给惯瞎了哦，是人品人品不行，学习学习也不行。你要是努力赚钱还行，当时我们村首富还提出给他介绍个工作，让他去学修车，他也不去，嫌弃修车脏。结果你看老小那死样，一天埋了吧汰的，我看还没有镇子上那些修车的年轻人干净呢。” 那村民又说：“就这死样的，你说谁能嫁给他啊？今年都三十多了，还叫老小呢，都快成老光棍了。在村里烧锅炉赚点钱，也不知道怎么花好了，是衣服衣服不也买，也不往家里拿钱。有点b钱，就往镇子上洗浴中心跑。谁要是赚他点钱，也挺不容易啊。那一身脏兮兮的，头发都干沾了。” 第64章 成舜他们调查到这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们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由大家里。 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又碰到了老小过来添煤。 由大家的林浅正好在门口帮她妈妈削土豆皮，看到老小走过来，她土豆都没削完，就急急忙忙跑回了家里。 成舜他们进屋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和林浅搭上话。 成舜蹲下身来问林浅：“你很害怕老小吗？” 林浅撇了撇嘴，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成舜忙说：“没事，放心大胆地说。” 林浅还是不太想说，最后成舜叫来了原烁，让原烁去问。 林浅这才跟原烁开口：“白天的时候，不怎么害怕。但是有一次，家里没人，就我一个。我那天在浴室洗澡，我们家浴室那个的自动拉帘坏了，能透出一截来，然后我那天从浴缸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外面偷看我……” 原烁一惊，忙问：“那你有没有告诉你妈妈？” 林浅点头，她说：“那之后，我每次洗澡，都得家里没什么人，但是我妈妈在家的时候。如果他们所有人都出去玩了，就我一个人看家的时候，我会反锁住所有的门。” 原烁拍了拍她的肩膀，夸她安全意识强。 而这个事，也被成舜放在了心上。 距离汇报给大队的截止时间还有一天的时候，成舜他们五个人分成了三组，沈云景带着她们两个一组，成舜许尧一组。 成舜许尧他们去五组调查，而他们这一队人，则是在一组内调查。 成舜又问出了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点，比如说，梁田富曾经和老小一起去街里的洗浴中心，结果后来的时候，被引路老太拿拐杖打个半死。 引路老太的老伴一向惯儿子，那天却没拦着。 引路老太是不想让老小和梁家人多联系的，她女儿都死了二十多年了，这个事，却一直都放在她的心上。 虞霜白也问了知情人，成舜还让她打听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梁田富惨死之后，引路老太和她的老伴，以及老小他们一家人的状态如何？ 当然，成舜自己也挨个问询了这个问题。 大部分人都说，引路老太当时没什么反应，就是叹了口气。 其实引路老太女儿死的那件事，跟梁田富是没什么关系的。 她女儿死的时候，梁田富比老小大不了多少，都是小孩子。 而且梁田富的爹和他二叔他们早就分了家，也不住在一起，平时也不怎么来往。 成舜和许尧计算好了时间，当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往由大家赶。 结果就在回一组的路口，遇上了一个从外地回来的村民。 这位阿姨告诉成舜：“那个黄鹤年的未婚妻，其实并不是跑了，就是被人给害了。” 成舜忙拉着她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四处张望了一眼，然后看没什么人，才小声跟成舜说：“咱们哪说哪了，我跟你说了，你知道就行了，不许出去说，也不许汇报给村里大队上。毕竟黄鹤年未婚妻的事，也不在咱们村的管辖范畴，你们这一队调查组，调查的死亡人员里，也不包括她吧？” 成舜先是答应了她不会汇报，也不会往外说。然后才问她：“什么叫死亡人员不包括她？难道您觉得，她死了吗？” 这个人叹了口气，低声说：“那天，我是和她坐的一趟车去凤凰城。下车的时候，我们都一起。只不过她是要去步行街，我呢，则是去中医院，我们就不顺路。但是我那边刚坐上环路，我就看到梁田富和老小，一起拉着她走了。我其实当时觉得不对劲的，但是我没上去拦着。” 成舜眼皮一跳，他颤声问：“所以您觉得，是梁田富和老小合伙害了她？” 彼时，时间已经到了五点。 许尧看到了时间，提醒了成舜一句。 那人赶紧催他们：“那你们先回家吧，这个事我就不说了。我还得收拾东西，明天去本钢市。” 成舜知道，一旦她离开煤有村和镇上，就彻底脱离了副本地图。 所以成舜也顾不得时间了，急忙抓住她，说：“不行，您不用管我们的时间，您先把话说完，求您了……” 这人叹了口气，小声跟成舜说：“这个黄梅梅，长得漂亮，村里的大小伙子，谁不羡慕黄鹤年啊。尤其是那梁田富，他在小卖部打麻将的时候，还提过一嘴。说他后悔自己不读书了，如果像黄鹤年一样爱读书，考个大学，当个村官，最起码能遇到黄梅梅这样的大美女。” “之后，那黄梅梅不是在厂子里给人当出纳嘛，那梁田富隔三差五就去堵她，有一次就在街里，还被我看到了，他去拦着黄梅梅，被黄梅梅厉声呵斥了。再加上当时回来的司机，也帮腔训了梁田富几句，梁田富这才作罢。” “那城里来的小姑娘啊，长得白净甜美，对黄鹤年的妈还好。要我说，这黄鹤年他妈不知道知足啊。这黄梅梅不见了，她才知道后悔。现在好了，连儿子都死了。” 成舜双拳握紧，有些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这人还告诉成舜：“不仅是这梁田富，老小也喜欢那黄梅梅。但是老小这个人，有他娘管着，没有梁田富那么张扬，也不会明目张胆跑去堵黄梅梅。引路老太呢，也不喜欢老小和梁田富交往过密。但是老小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小时候就不怎么听亲娘的话，长大了就更不听了。那引路老太腿脚不好，也不会天天出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老小经常和梁田富一起混。他们两个，在街里的洗浴中心，还专门花了大价钱，两个人找了一个小姐伺候……” 成舜的三观都被炸裂到了。 然而这村民的话音刚落，许尧就抓住了成舜的手，大喊一声：“小心……” 一瞬间，成舜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进入黑暗。 而有一种张牙舞爪的猛兽，正朝着成舜的方向扑了过来。 要不是许尧拉开了成舜，这个猛兽会直接将成舜吃掉。 成舜回去晚了，现在已经过了晚上五点。 在这个村子里，晚上五点之后，就会面临巨大的危险。 而许尧一回身，不见了那个村民的身影。 许尧双拳握紧，突然咬牙说：“那个村民，是故意过来妨碍我们的调查时间的。又或者说，那个背后的boss，已经知道我们调查的差不多了。明天，就是最后的上报时间，所以，他们想阻止我们上报。” 在今天之前，成舜还不能确认具体的boss。昨晚，他们五个人一起开小会的时候，成舜只小声对他们说过，那个老小，应该就是本副本的boss无疑，至于，还有没有另外的boss，还需要看今明两天的调查结果。 可是现在，许尧也确定了新的boss。 他和成舜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副本的boss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这个猛兽，很显然不是正常的猛兽。这和他们上个副本的猛兽一样，是一只类虎兽，它像是被人为操控的，不会一直发起攻击。 它像是在接收什么指令一样，慢吞吞地嗅闻味道，然后靠近成舜。 许尧拉着成舜往后退。 但是，越往后退，就离由大家越远。 想要彻底进入安全地带，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跑回由大家。 由大家那里，就是一个安全圈。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黑暗中，由大家不到晚上十点，是不会关灯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看不到由大家的灯火。 这一定不是由大家没开灯，而是有boss，故意在这个时候，屏蔽了灯光，想要在这里，杀掉他们两个。 那个类虎兽，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它步步朝着成舜和许尧的方向逼近…… 而成舜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他拉着许尧的手，说：“罢了，如果躲不过去，还好他们是安全的。哪怕只写出老小一个boss，应该也会得到60分。大不了我们两个，先祭在这里……” 成舜刚说完话，沈云景的双刀就从背后刺入了猛兽的身体。 而原烁则是一路奔跑着，冲着成舜大喊：“成舜，我们来救你了……” 第59章 鬼怪军团 原烁沈云景还有虞霜白他们三个, 是五点之前就到了由大家。 晚上五点之后，由大家院子里的天还亮着，可是院子外却一片漆黑。 虞霜白握紧了双拳, 蹙眉说：“糟了, 他们两个还没回来。” 原烁急得不行：“那怎么办？成舜一向最小心了，他不会无缘无故不回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烁始终盯着手里那块表, 到五点零五分的时候, 原烁终于坐不住了。 她想要往外冲的时候, 虞霜白却拦住了她：“成舜说过的，分组行动之前, 任何人都要在五点之前回到由大家里。如果这期间出现什么意外, 已经到了安全带的人，不要擅自行动。他们两个都是有着丰富s级副本经验的玩家，相信他们, 好吗？” 第65章 虞霜白刚说完这话，由大家院子外的天，就突然降下一股闪电。 闪电的光，让他们几个人看到了成舜和许尧所在的位置。 而其中一道闪电，正好打在成舜身上…… 当然, 之后的情形, 原烁已经看不到了。因为院子外的世界, 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原烁心惊肉跳，她红着眼说：“不行, 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一起。” 虞霜白却死死拉着原烁问：“他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粉丝对偶像的爱意，难道比命还重要？” 沈云景在一旁蹙眉说：“也不至于丢了命那么严重, 我身上还有一张许尧送我的保命符，我还有一些其他保命逃跑的道具……” 沈云景话还没说完，虞霜白便厉声斥道：“我看你就是副本经验太少了，规则研究得不到家。主空间的保命符，并不能保证时时刻刻都有效果。如果是在恰当时机用了保命符还好，毫发无损。如果是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用保命符，虽然主空间还能保证你有口气，但是这等于剥夺了你健康生活的权利，此后，你进副本恐怕都难了。不能进入副本，就意味着你和死人没什么区别。慢慢的，你不仅不能回到现实世界，还会在主空间里慢慢消耗掉仅存的生命。所以，我们留在这里等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沈云景还要说什么，虞霜白就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而且，原烁现在是新人，没有触发技能类武器，也没有副本天赋技能。至于你，你的能力跟成舜许尧比，也差得远了。我们冲出去，万一帮不到他们，再成了他们的拖累，怎么办？” 原烁只顾着听虞霜白前半段的内容，她更急了：“那岂不是，即便他们两个身上有保命符，却依然不是最安全的。那这样的话，我更应该站在他身边。成舜对我而言，不仅是我现实中的偶像，他还在副本里帮助我，指导我，他把我当成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能丢下他……” 原烁松开了虞霜白紧抓着她的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虞霜白赤红着眼，站在那看着原烁，她想伸手去拦住原烁的，但是她也知道，她没办法阻止原烁想要冲出去的决心。 原烁知道，沈云景是会和她一起的。 她只看向了虞霜白，对她说：“虞姐姐，之前在副本里，还有在主空间你的大别墅里，我都谢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如果我活着回到主空间了，我再去找你。” 说着，原烁拉着沈云景就往外冲，朝着刚刚闪电的方向冲…… 煤有村本来就不大，这些天，他们已经摸清了煤有村全部的路线。 这会儿，原烁知道，前面纵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冲出去。 而虞霜白，眼看着原烁冲了出去，便也跺了跺脚，从袖口中抽出短刃，跟着原烁也跑了出去。 事实证明，他们冲出去是对的。 外面有太多的猛兽和厉鬼，单凭成舜和许尧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对抗不了这些庞大的鬼怪军团。 而沈云景在巨大的黑影之中挥舞双刀，虞霜白的武器虽然是短刃，但是战斗力却是沈云景的双倍。 没有武器没有技能的原烁，也因为有新手保护期，导致鬼怪都不敢靠近。 所以，由原烁开路，直接从一片黑雾中杀出来，护住了成舜和许尧。 成舜侧颈被什么东西伤了，流出了一道血迹。 成舜脖颈细长雪白，这点血迹，在他这里就特别明显。 许尧想要上前查看一下，成舜就下意识握紧了许尧的手。 成舜现在来不及去管这点伤，他看向了虚影之中，突然大喊一声：“引路老太，收掉你这些神通吧，我知道，你的本意，并不是伤人……” 黑雾中的影子渐渐凝聚成一团，最后化作了引路老太的样子，她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朝着成舜走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成舜站定：“您恐怕也已经知道我猜出来了，否则不会在这里找人拦截我们。” 引路老太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不似初见时那般虚弱，反而是沉稳有力，她说：“我看得出来，你们这几个娃聪明，比之前来的那些个娃儿们聪明得多。我也知道，早晚有一天，这里的真相会剥离到明面上来，所以只能拦着你们一天，是一天。”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他说：“可是，这样的话，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知道，您的本意，也不想伤害外来者，可是之前调查组的人，还是死在了这里。” 引路老太轻哼了一声：“你说那个赵丙文吗？他该死！” 许尧问：“他是怎么死的？” 引路老太并不想说出真相，她扫过面前这五个人的脸，成舜和许尧身上都有伤，原烁身上也有一片黑血，不过应该是那些鬼怪留下的。 老太太笑了一声：“你们自然调查了，就该自己告诉我答案。” 沈云景这会儿也已经明白了，到这里，是触发了关键剧情节点，他们进入考核了。 而这个引路老太，居然真的是这个副本的大boss。 副本中最重要的npc是副本boss，这一般的玩家都猜不出来。因为这不符合一贯的惯例。 虞霜白也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她今天不和沈云景原烁一起冲过来保护成舜他们的话，就不会遇到副本boss，那么这个副本，会直接宣告失败。 这个副本，调查组全员团结一心，也是考核的一环。 下午，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没有碰头。成舜这边调查的结果，也没有告诉沈云景他们。 这个问题，只能成舜来回答。 成舜说：“我猜，是因为您发现了赵丙文和朱见欢的事。您向来是看不惯这些事的。” 老太太轻哼了一声：“我的确看不惯，但是也不至于弄死他们，你猜错了……” 第60章 全员满级 猜错的人, 要接受惩罚。 老太太对着成舜举起手来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舍，可她还是选择了下手。 就在她即将动手的那一刻, 成舜突然大喊：“等一下……” 老太太果然停了手, 问他：“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成舜说：“虽然您不至于弄死他们，但是这件事，一定在您的心里埋了根刺。您对素未谋面的调查组, 在最开始的时候, 都是充满善意的。但是, 经历这件事之后，这一批的调查组, 您是已经放弃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 眼神闪了闪，成舜观察着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成舜能调查到的证据都是有限的, 而且时间上也来不及。所以这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猜测。 成舜接着说：“每晚五点之前，必须要回到由大家，是您给调查组的提醒。一开始，我们因为一些意外没有及时回到由大家, 您也没有对我们下杀机, 甚至在半路的时候, 特意出现，帮我们赶跑了那些怪物。这证明, 您是不想害人的，更不想害我们这些外村的人。” 老太太收回了手，长叹了一声：“都是年轻的娃娃, 还有大好的时光等着你们。这村子里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了，我虽然老了，半截身子要入土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这些娃娃能够好好活着，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走出大山。” 成舜点了点头：“所以您喜欢林浅，您觉得那孩子稳重老实，除了闷头学习，不会做其他的事。” 老太太应了一声：“对，虽然村子里的人，大多嫉妒人家由大家媳妇有个好闺女，还有人故意找茬，说那孩子不爱打招呼，没有礼貌什么的。但在我眼里，那都是小孩子，她也不常出门，村子里的人都认识她，她也未必认识我们所有人。那孩子就是内向了一点，有些人自己吊儿郎当，闲得没事的，就爱找病。再说那些个半大小子，一个个心里想得什么，孩子们不清楚，我可是清楚得很。” 成舜虽然在这里待了不长时间，但是他猜得到，老太太说的人，是由光更。 北方的农村和南方还不一样，尤其是东北人，热情好客。在村子里见到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会打声招呼。 如果是外向的人就算了，内向的人，遇见不认识不熟悉的，确实很难张口。 而林浅那个孩子，就是个特别内向的。 但是成舜知道，她绝对不是不懂礼貌，她只是比较慢热，也有点认生。 在由大家那边算，由光更和由大家还有点亲戚。 这个由光更被他妈妈惯坏了，二十几岁还留在家里啃老。 他的妈妈至今还在小卖部，把由光更十一岁才断奶的事，当成笑话来讲。 不过，煤有村的一系列案件，跟由光更，是没有关系的。 在这个副本里，由光更，不过是一个有意思的路人甲。 成舜避开他不提，接着说：“那朱见欢和赵丙文额事，您能撞见一次，那村子里的其他人搞不好也会撞见。本来这些外乡来的女人，村子里的男人是不敢轻易招惹的。但是有人发现她居然可以和有未婚妻的男人搞在一起，自然就起了别的心思。所以我猜，朱见欢就是被村里的男人害的。而这个人，就是老小，您的儿子，对不对？” 第66章 老太太眸色微深，没有反驳。 原烁虞霜白还有沈云景他们，事先是没有猜到这个答案的。所以当成舜说出来的时候，他们都吃了一惊。 “而杀害赵丙文的凶手，就是您……” 成舜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依旧没有反驳。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问道：“所以，是为什么？您为什么要杀他？” 老太太叹口气说：“那个姓朱的丫头，是死了之后，我才发现是老小干的。比我更早发现的人，就是赵丙文。赵丙文见朱见欢死了，竟然还想帮着老小隐瞒。因为他和朱见欢之间已经有了矛盾。朱见欢要他和未婚妻分开，和她结婚，赵丙文不同意，两个人因此才会吵架。朱见欢甚至还威胁赵丙文，如果他不早点跟未婚妻散了的话，她就要闹到赵丙文老家的人都知道。” “我是提前跟那个赵丙文聊过天的，他告诉我，他和未婚妻在农村已经举办过婚礼了，只是迟迟没有领证。就等着这次他回去，再领证。这在我们这里，头些年，这个就算是事实婚姻了。说是未婚妻，那就是妻。这个朱丫头，就相当于是和他搞婚外恋。他对妻子不忠，还和老小合谋隐瞒朱丫头的死。在我眼里，他也该死。所以我当时，就把这小子一掌拍死了。” 成舜他们去看调查报告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一点。因为赵丙文全身上下，已经被猛兽啃食得没了模样，根本看不出超自然神掌的威力。 不过，反向来推算的话。 这个村子里，虽然之前出现过野猪野狼和黑瞎子，但是这些动物大多是在大森林里，不会出现在村落里。 能被猛兽啃食成那个模样，一看就是有boss再背后操作的。 而煤有村大部分的男性死者，都是面目全非。 所以成舜问：“所以，梁田富也是您杀的。梁田富好色成性，我可以理解。那赵千呢？他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说：“赵千本身就不是个好人，虽不好色。可是后期为了赢钱，竟然和梁田富他们混在一起。我杀梁田富的时候，他出面阻拦，索性便一起死了。” 许尧这时候开口了：“那黄鹤年，他不好色，难道只是因为，他见怪了黄大仙吗？我觉得不对吧，虽然您比较敬重黄大仙，但是还没有愚昧到那种程度。” 老太太没说话。 而成舜却开口了：“我猜，黄鹤年不是引路老太杀的。” 老太太还是没说话。 而许尧接着说：“这就要引出我们另外一个boss了。躲在暗处，像什么样子？出来吧。” 老小长得真的很黑。不知道是天生就黑，还是常年干烧锅炉的活，熏成了这个模样。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露出来的白牙，还有那一双泛着蓝光的鬼眼。 老小身上，的确有一种十分猥丨琐的气质。别说是原烁吓得躲在了虞霜白身后，就连沈云景都有些不适，往成舜身边靠了靠。 老小看起来，就没有引路老太那么沉稳，他乍一跑出来，就开始跳脚。 他咬牙切齿着说：“那个黄鹤年就该死，他偷听我说话，知道了他女朋友黄梅梅的死因，就要找我拼命。我还能让他打了？我当场就掐死了他。” 虞霜白愤愤道：“禽兽！” 老小轻呵一声：“就黄鹤年这样的家庭，有什么值得黄梅梅进的？她嫁给黄鹤年，还不如嫁给我。一个大队的而已，一个月就三千多块钱。我虽然烧锅炉，但是我也能赚得上这个钱。而且我家里，又不像黄鹤年家里那么麻烦。不说旁的，就黄鹤年那个妈，就够黄梅梅喝一壶了。可是黄梅梅极其看不上我，这村子里，除了黄鹤年，她谁都看不上。” “我就瞧不起这些女人的傲气，把她们扛起来，打个半死，她们就不会傲了，她们甚至还会跪地求饶，求我和梁田富放过她……” 引路老太听到这里，气得直接锤了锤拐杖，她大喝一声畜生，就要对老小下手。 然后老小似乎早就习惯了母亲如此，他笑着躲开了引路老太地攻击，然后嚣张大笑着：“妈，您伤不了我。您能杀得了梁田富，却杀不了您的亲儿子。” 成舜突然站了出来，然后对其他人说：“引路老太应该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我猜想，这个副本原本的大boss，应该就是老小。所以这个副本，最初的设定是a级。可是慢慢的，副本发生了改变，老太成了这个副本的主boss，老小成了副boss。老太因为被副本限制，不能杀害原来的boss ，所以，她只能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以来阻止她的儿子。” 虞霜白这会儿已经明白了，她说：“所以，这村子里的女性受害者，都是被老小梁田富等人害的。我想，老小接下来的目标，就是由大家的林浅吧。引路老太一直压制着他，其实就是为了保护林浅。” 虞霜白说到这里的时候，引路老太的眼里，突然流下了浑浊的泪水。 她紧抓着手里的拐杖，愤愤开口：“我就恨啊，当初生他的时候，如果知道生出来是这么一个畜生，我就该当场掐死他。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女娃受害。我不让他和梁家的交往，他便偏偏和人家狼狈为奸。我自己的女儿，就是被梁田富的叔叔害死的。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样的人。偏偏，我自己的肚子里，也生出了这么一个畜生。我恨不能自己死，换那些女娃子活过来……” 成舜握紧了双拳，作为调查组的小组长，他突然对组员发号施令：“所有人……” 他们齐声说：“在。” “引路老太做不到的事，就由我们来做。将利刃，对准这个畜生，灭掉他，我们再离开副本。” 沈云景已经执起了双刀，而虞霜白也已经举起了短刃，许尧从怀中掏出了道具符纸，而原烁和成舜，双双做好了备战的手势。 成舜说：“冲上去，一起上。” 老小起初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当他意识到成舜是认真的时候，他才大喝一声，猖狂道：“找死，就凭你们几个的力量，也想对付我？也好，先让我解决了这几个臭男人，再把那两个女娃留下来，给我当老婆。” 老小这话刚说完，虞霜白的短刃，便直接丢出去，扎进了他的眼睛。 虞霜白声冷如冰：“留我们当老婆，凭你也配？” 之后，老小发了狠，他大喊一声，直接朝着成舜奔袭而来，而成舜直接捡起了地上的砖头，朝着他的头砸了过去。 老小吃痛的空挡，沈云景的双刀，直接扎进了老小的胸口。 黑血瞬间喷涌而出。 老小在这个副本里，已经不算是个人了。 不仅是他，为了他而变成boss的引路老太，也已经失去了人的本质，变成了怪物。 老小倒地不起，他似乎还有一口气，他口中喷着血，却遥遥看着引路老太的方向，他对引路老太说：“妈妈，救我……” 引路老太双目流下了血泪，她慢慢走向了老小的方向，最后蹲下身来，抱住了他的头：“儿啊……” 老小还以为有希望，他继续喊着：“妈妈，我好疼，救我，我会改的……” 然后老太却摇了摇头，她拔下了头上的银簪，直接对着老小的喉管插了下去…… 老太的头发都散了下来，满头银丝，看起来异常老态可怜。 她看着成舜他们说：“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帮忙解决了他，他这个畜生，恐怕还会危害村里。” 成舜他们五个，齐齐站在那里，谁也没说话。 而老太贴着老小的额头，渐渐感受着老小在她的怀里没了生机。 她突然唱起了老小小时候最喜欢听的儿歌，然后哭着说：“是我和他爸，太溺爱他了。我没教好他，我有罪。” 老太拔起老小喉管上的银簪，插进了自己的脖颈上。 原烁瞪大了眼睛，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个副本，随着两大boss的消亡而结束。 在电梯里的时候，成舜对原烁说：“就算是老太太不自己结果了自己，她也已经不是人了。她为了阻止老小，把自己变成了怪物。” 许尧也说：“我刚刚登陆主空间查过了，这个副本，至今没有人能满级通关。活着走出来的倒是不少，能通关的倒是很难。大家都固定在了一个固定的思维模式里，那就是引路老太，作为本副本的重要npc，绝对不可能是大boss。而猜不中大boss，这个副本，就拿不到多少积分。” 原烁问：“那我们呢？我们能拿到多少积分？” 原烁这话刚说完，电梯门就开了。 电梯门外，早已经候着主空间的工作人员。 一位优雅的女士，手里捧着五枚勋章走了过来。 “恭喜你们，满分通关。你们不仅满分通关了，还替这个副本解决了一大难题。这个副本，因为boss的移位，导致副本长期处于割离状态。为了能让玩家通关，我们一路将副本升级到了s级。然而，还是有很多玩家，认为该副本过于特殊，不愿意加入。还好有你们，副本中的两个boss已经离开，该副本彻底消失，这是你们为主空间做出的巨大贡献。除了满分勋章和双倍积分之外，主空间还格外奖励你们每个人一张复活卡。” 第67章 原烁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哇塞，我们所有人，都是满分吗？” 主空间的工作人员开口道：“是的，你们团结友爱，一起出面消灭了恶人，你们应该一起享受这个荣誉。” 很快，成舜的面板上就写着：“成舜，本副本加20000分，总分为51200分。得到满分勋章一个，复活卡一张，主空间荣誉墙上榜。” 许尧的面板：“许尧，本副本加20000分，总分为141000分。得到满分勋章一个，复活卡一张，主空间荣誉墙上榜。” 原烁：“原烁，本副本加20000分，总分为38800分。得到满分勋章一个，复活卡一张，主空间荣誉墙上榜。因该玩家度过三个副本，成功度过新手保护期，接下来，不会有新手保护buff，请玩家之后选择副本之时，尽力而为，注意安全。” 沈云景：“沈云景，本副本加20000分，总分为37970分。得到满分勋章一个，复活卡一张，主空间荣誉墙上榜。” 大家都兴奋地看完了自己手上的积分之后，齐齐看向了虞霜白。 虞霜白护住了自己手上的手表，没让大家看她的总积分。 其实主空间的主积分，是可以存储的。 虞霜白在主空间里，可算是个小富豪了。但是尽管如此，站在她身后的原烁还是看到了，她手上的存量是二十二万积分。 这么高的积分，可以去主空间商城兑换好多东西了。 第61章 乡间诡秘 这一次, 他们在主餐厅复盘的时候，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吃完饭的时候，许尧突然说了一句：“这一次, 我们集中在一个地方休息几天吧, 双倍积分活动只能参加最后一次了。” 虞霜白原本是想提出反对意见的，许尧却突然开了口：“经历过之前的副本，我们也算是革命友谊了, 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聚得这么齐。也许下一秒, 就要分道扬镳了。” 虞霜白原本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可她和许尧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知道许尧是个不说废话的人。也许这一次要大家聚在一起, 是真的有什么不可不为, 难以预料的要紧事，所以她只好点了点头。 沈云景笑着打哈哈：“也别这样说嘛，我们来日方长。”不过沈云景又转念赞同道：“不过这个想法是对的, 珍惜每一天，把每一次相聚和缘分都当成最后一次。” 沈云景私心里是愿意和他们在一起的，所以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原烁，他也是愿意跟着成舜的。 就这样，大家一起回了许尧的别墅。 许尧的别墅其实没有虞霜白那么大, 但是也非常豪华舒适。 虞霜白知道, 许尧参与副本的时间并不长, 在短时间内，可以在主空间得到这么多的积分, 兑换这么豪华的住处，可见许尧是一个天赋非常强，并且非常努力的人。 许尧的客房也有不少, 他们约定晚上开小会的地方就在一楼大厅。 成舜懒洋洋地拿起了一个靠背，随意地靠在他习惯的位置，而许尧看着呆愣愣的大家，只好说：“大家自便就好，当自己家吧。” 沈云景想了想，也跑去拿了一个和成舜同款的抱枕，抱在怀里，仿佛这样，他就可以短暂地和成舜同频。 许尧看了沈云景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原烁和虞霜白则是规规整整地坐在那里。 许尧在大家的目光下，拿出了他刚刚抽的副本。 他说：“很抱歉，这一次我自作主张，抽了一个副本。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可以一起过这个副本。但是就我知道的线索，这个副本哪怕组队过，也很容易打成单人模式。” 许尧说完，摊开了自己掌心的副本名字，上面写着看似没有什么关联的字：“童年·过往·心魔。” 沈云景惊诧地问：“这是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副本预警？这是几级副本？” 虞霜白是主空间的老玩家，她低下头说：“这属于特级副本，也算s级副本，难度不大，不会死人，主要考验的是人心。所以，也极少有玩家从这个副本里，得到高分。” 许尧接过话说：“对，而且这种副本，是可以重复多次过的，每次副本的题目都大差不差，副本中的场景也有可能相同，但是遇到的困难，也许都不一样。” 虞霜白说：“主空间内曾经有人，被困在这个副本里出不来，活活困死。” 沈云景徒然大惊：“可是你刚刚还说不会死人。” 虞霜白说话的时候冷静至极：“我度过心魔副本，的确不会死人。但是耐不住有人受不住内心的折磨，自己困死了自己。” 许尧一边给主空间机器人下命令给大家递上茶点，一边说：“所以，我们有三天的时间，慢慢回想自己经历过的事。有没有什么心劫，是一直过不去的。只要完全做到洒脱，才能拿到高分。”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进入了静默模式，虞霜白和许尧还给他们讲了副本中曾经经历过的经验。 当然，虞霜白和许尧都有所保留，谁都没有多说。毕竟这个副本说多了，容易涉及到个人隐私。 进入副本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成舜突然开口说：“我一直没开口问，但是我看你也没有想要同我分享的意思。所以我只能厚着脸皮跑来要一个答案，你曾经在这个副本里，都看到了什么？” 许尧背对着成舜，他原本是要给热一杯牛奶的。这会儿，他抓着牛奶杯，始终背对着成舜，他说：“我看到了我儿时的场景，看到了我一路走来的路，我还看到了你……” 成舜挑眉：“我？” “是的，我看到了我的爱人——你。”许尧转过身来，将牛奶递给了成舜。 成舜接过，两个人手指轻碰，这场面，仿佛已经做过了千百次。 成舜说：“所以，我也可能看到我的童年，我的过往，还有你……” 不知道为何，成舜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若是以前的许尧，他一定会笑嘻嘻地问：“你怎么那么确定，我就是你最爱的人？” 可是现在，许尧只是静默着，而后点了点头。 成舜脑海中一个声音告诉他，原本的许尧，不是这样的。 他爱笑爱闹，活泼开朗，他甚至比成舜更爱说话，也更喜欢交朋友。 可是现在，成舜看到的许尧，他沉默寡言，他的心里仿佛有重重浓雾，无论如何帮他驱散，都始终化不开他的心结。 只可惜，成舜并没有恢复记忆，他心里有一种感觉，一种他明明就知道真相的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 许尧接过成舜手里的空牛奶杯，让成舜好好漱过口之后，才从后面抱着他说：“睡吧，在副本里，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也很重要。” 他们五个人一起进入副本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沈云景还打着哈欠，成舜也有困，原烁更是靠在虞霜白的肩头昏昏欲睡。 虞霜白倒是很精神，而许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后，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月光在云层后奋力挣扎，广场的青石板上泛着潮湿的冷光。广场中心的假山像头蜷缩的巨兽，裂开的缝隙里渗出细流，在空荡荡的广场上，喷泉的咚咚声清晰入耳，令人心慌。 成舜的衣领上溅上了水珠，他步步后退，鞋跟磕到凸起的石板缝。 广场周围有三条岔路，这三条岔路在阴影里张开裂口。东南方的老槐树上的枝桠张牙舞爪的在风中起舞，东北方有一条废弃的红砖二层厂房，厂房内的窗户破碎不堪，红砖在幽暗的环境里，如鬼魅般骇人。 最后一条岔路，是西北方。西北方的石阶上落着半截忽明忽暗的蜡烛。虫鸣在暗处织成细密的网，忽远忽近地勒住呼吸。 之后，成舜的目光被木桥吸引。木桥的的轮廓浮在二十步外，北风呼啸，可怜的桥身在风中摇摇欲坠。 成舜不知为何对这座桥有些印象，他恍惚地记得，曾经有一个小伙伴，顺着桥的缝隙，差点掉了下去。 当时，是周围的几个小伙伴，合伙将她拽了上来。 从那之后，成舜就不怎么敢走上这座桥。 恍惚间，碎片记忆也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木桥架子依旧在冷风里晃颤。 而木桥对岸的二层小楼伏在黑暗里，白色的铝合金窗漏出几道缝隙，像被指甲抠出来的伤疤。爬山虎吞没了大半墙面，叶片在风中掀起时，露出底下斑驳不堪的砖墙。 成舜还尚未回神，喷泉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呜咽，水流变得粘稠。 而三条路的尽头同时传来犬吠，此起彼伏撕开夜幕。 成舜强自稳定心神，他闭上眼，听着猎猎风声。待心情全然平静下来之后，才缓慢睁开眼睛。 再一睁眼，他这才发现所谓的三条生路，其实都通向更浓稠的黑暗。 此时，空中突然出现了倒计时。 6……5……4…… 系统副本突然急速提示：“时间接近终点，请玩家必须选择一条路，尽快回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68章 就在系统倒计时马上数到一的时候，成舜迈出了第一步。 他走向了东南方的方向。 不知道为何，冥冥中有一股感觉，让成舜觉得，这一条，才是他回家的路。 当成舜缓步走向东南路时，小路右侧的卫生院内突然亮起了一道道惨白的灯光。 那灯光似乎格外刺眼，像是被什么力量催动着，忽明忽暗地闪烁。 成舜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卫生院的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在夜色中张牙舞爪，映出斑驳的影子。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味，比往常要浓烈得多，呛得成舜喉咙发紧。 就在成舜即将走过卫生院大门时，余光瞥见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在门口。他的头低垂着，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晃动，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指尖抽搐不已。 成舜心跳漏了一拍，他看到了诡异的一幕。老人的双脚似乎没有着地，而是悬在离地面约莫半寸的位置。 成舜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跟着他。他不敢回头，只觉得后颈发凉，仿佛有冰冷的气息在轻轻吹拂。 转过卫生院，往南就是上坡的路。 整条路上只有一个路灯，那路灯随着成舜走过，极缓慢地亮起…… 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成舜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那影子逐渐在黄泥路面上扭曲变形。 就在这时，成舜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小伙子……”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耳边。成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脚步声越来越近，成舜能听见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小伙子......”苍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一次似乎更近了。 成舜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那触感让他浑身发麻。成舜猛地转身，对上了一张苍白的脸。是刚才那个老人，他的眼睛浑浊无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天快黑了......”老人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粗哑刺耳：“要不要......来卫生院......坐坐？” 第62章 恢复记忆 成舜这才发现, 老人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勒痕，断口出，似乎还有往外渗出的黑血。 老人的舌头微微外吐, 说话时发出微微刺耳的声响。 成舜想要后退, 却发现双脚像是生了根，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主空间里让成舜最怵的灵异副本，只是目前来说, 成舜还判断不出, 这个副本是不是纯灵异副本。 一般来说, 主空间的副本难度都是根本主空间的系统和大部分玩家的反馈来定级。 但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性，比如有的人健康活着的时候不做善事, 他们最怕的是报应。 而成舜, 怕的是鬼。 不是怪，也不是蜂拥而来的神鬼大军。 他害怕的，就是如眼前一般的场景。 还不待成舜思考太多, 老人的手突然收紧，力道大得惊人。 成舜感觉到肩膀传来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老人的笑容越来越大，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成舜根本抵抗不了, 一晃神的功夫, 成舜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撕扯着, 拉进了卫生院内。 午夜的红漆走廊浮着一层青灰色雾霭，成舜的脚黏在渗血般的斑驳水泥地砖上。成舜每走一步, 似乎都极为艰难。 废弃卫生院类似于四合院的结构，若是从高处看，就像一口倒扣的棺材。 四面红墙爬满黑血密布的扭曲人脸, 腐坏的木窗棂时不时震颤，数百个玻璃药瓶在天井回廊间碰撞出催命一般的声响。 第8号病房的铁床骤然凹陷出人形轮廓，泛黄蚊帐后浮出溃烂的青色面孔。老人浮肿的脖颈还插着生锈的输液针头，溃烂的嘴角咧到耳根：“小海啊...爹的棺材本都给你盖了婚房……” 成舜撞在霉湿的砖墙，看着鬼影身上蓝白条纹病号服渗出黑血…… 老人那如枯木一样的手爪狠狠掐住了成舜的喉管，腐尸特有的氨水味冲进鼻腔。泛着绿光的x光片在墙上自动翻页，每张都是老人不同角度的肺部空洞。怨鬼的哭嚎震落墙皮，墙上的红漆标语“孝老敬亲”，在时明时亮的夜里，格外醒目："你媳妇手上戴的大金镯子，是爹当年在煤矿上干活，截肢的补偿金！” 成舜瞥见散落的病历本——1999年9月17日，患者许xx被家属放弃治疗。他惊恐发现泛黄照片上的不孝子，竟像极了他的儿时玩伴许二小。 恍惚间，成舜似乎恢复了儿时的记忆。 这间卫生院，甚至于关于许二小的一切，都如潮水般涌入了成舜的大脑。 这里，是成舜儿时生活过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满脸溃烂的老人，就是许爷爷。 许爷爷和成舜的家就隔了两个胡同。成舜记得，许爷爷院里有一颗很大的樱桃树。 与现在的车厘子和大樱桃不同，那个时候的樱桃就是小樱桃，只要在成长期稍微施点肥料，就很甜很甜。 许爷爷家的小樱桃，就是最甜的。 成舜小时候，最喜欢趴在墙头上，摘许爷爷家的樱桃吃。 每次许爷爷看到，也不会说成舜什么，只说让他注意安全，别掉下来摔了就行。 成舜还记得，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许爷爷在矿洞里出了事。 成舜的老家，住在山坡上，山上有许多的煤矿。那个时候，山上还有许多的黑煤窑。 那些黑煤窑也不太注意安全措施，所以矿上隔三差五就要出事。每次出事，都是拿钱打发。 大一点的煤矿，如果死了人，赔偿金还高一些，高达十万。 可是小一点的煤矿，就给不了那么多了。 许爷爷那年截肢，矿上给了他两万的赔偿金，还帮他办了病退。 许爷爷本来年纪就大了，出苦大力赚钱的日子，本来就不多了。他甚至觉得断条腿没什么，好歹拿到了钱，能让儿子儿媳不天天吵架。 许爷爷的独子许海，整日里不知道干活，吃喝赌抽占尽。 许爷爷的儿媳整日里闹着要和他离婚。 而这一次，许爷爷出事拿到的赔偿金，刚好可以安抚住儿媳和亲家。 许海从他爹截肢之后，倒是安分了不少。后来，他也开始去矿上干活。矿上干活要按照每天的完工量赚钱。许海这个人懒，有的时候干一上午就累得跑回家，躺在坑上哼哼。 许海的媳妇也哄着他，总觉得许海如今能出去干活，也算是一大进步。再加上许爷爷还能省点养老金，一家人的日子，比从前也算是好了不少。 成舜也记得，那个时候，许二小身上穿的用的，明显比他好太多。 成舜小时候第一次见到bb机，就是许二小拿来给他看的。 许二小还说，这是他爷爷买给他爸爸，他爸爸又让他拿出来玩的。 成舜还尚未从回忆中回神，老人溃烂的右手突然刺入自己胸腔，扯出三根粘连着脓血的肋骨。骨茬在月光下泛着手术刀般的冷光，成舜翻滚着躲过劈砍，肋骨擦过耳际时竟响起磨剪刀的"嚓嚓"声。 八号病房内的灯突然亮如烈日，生锈的手术刀、输液管在强光中悬浮成致命凶器。老人手中的输血管带着针头突然勒住成舜脖颈，将他吊向旋转的青霉素吊瓶架。 成舜挣扎间踹翻的档案柜里飞出数百张欠费通知单，每张都幻化成烧给死人的黄表纸。 当生锈的针头抵住成舜太阳穴时，供桌上的病历突然哗啦啦翻到末页。老人溃烂的指尖触到"家属签字放弃治疗"的蓝黑墨水字迹，整个卫生院响起轧棉花机般的骨骼碎裂声。 “小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爹？”老人凄厉的叫喊声响在耳畔。 成舜在那一瞬也跟着落下泪来。 电光火石之间，成舜大喊：“许爷爷，我是成舜，我是成舜啊……” 就在成舜以为，许爷爷的针头即将刺入他的太阳穴时，许爷爷突然停了下来。 他静静看着成舜，看了许久许久，突然喃喃：“成舜，是老成头那个孙子？” 成舜乍一挣脱，大喘着气，之后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人，点了点头：“是我，许爷爷，我还经常去您那摘樱桃，您还记得吗？” 许爷爷愣怔怔的，眼角还流着黑血：“小舜，我记得，记得，你和二小经常在一起玩。我还总告诫二小，叫他多跟你学习。你这孩子学习好啊，在学校经常考第一。” 许爷爷之后，又猛然盯着成舜，那双渗血的眼睛，在寒光下格外骇人：“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么大了？现在是何年月？” 成舜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如今是何年月。 与其说许爷爷是鬼，那成舜呢？ 成舜自己又何尝不算是孤魂野鬼？ 而后，成舜的脑海中，又再次涌现了一部分记忆。 第69章 他记得，这个村落因为棚户区改造，都搬到了镇上去住。 而成舜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在棚户区改造之前，就把妻儿接到了城里。 成舜的爷爷奶奶舍不得老地方，就一直住在这边。 棚户区改造之后，全村人，除了极个别不愿意离开的，都搬去了镇上，住上了楼房。 而这间卫生院，也早就黄铺子了。 后来，成舜又恍然间记起，后来他经常做梦，梦到这个村子，梦到这个村子里的人。 包括那个小广场，那个转盘，那个假山，还有那一座木桥。 而一个人影，也如碎片电影一般，冲进了成舜的脑海。 那个人，就是许尧。 许尧曾经是成舜的玩伴，许尧还和成舜一起，坐在许爷爷家的墙头上，一起摘樱桃。 原来他和许尧，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卫生院的外面，猎猎寒风拍打着窗户。 成舜知道，这里不宜久留。 他只得和许爷爷说：“许爷爷，我得先回家了，我奶奶说过，晚上不能留在卫生院。” 许爷爷僵硬地点着头，呆滞地开口：“哦哦哦，好好好，你快回去吧。小舜啊，你看到二小的话，让他到这里来看看爷爷，就说爷爷都想他了。” 成舜双眸复杂地看了一眼许爷爷，点头说：“如果我看到他的话，我会转达他的。” 前提是，真的有这个如果。 成舜并不知道，当他走出这间卫生院的时候，还能不能看到许二小。 成舜的记忆里，他上初中的时候，就没再见过许二小。 成舜去了市内有名的中学读书，而许二小，则是留在了乡镇初中。 后来，成舜还听说，许二小学习成绩很差，没考上初中，又不愿意去技校，最后就只能去外地打工。 打那之后，成舜便再也没有遇见过许二小。 每年回爷爷奶奶家过年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提许二小的事。 成舜思绪重，所以从卫生院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注意卫生院的诡异景象。 待他走出卫生院，天光已大亮。 这一次，成舜顺着记忆，回到了爷爷奶奶家原来的房子。 随着天光破晓，太阳升起，成舜看到他原来的家，早已经破败不堪。而周遭曾经他熟悉的一切，都变成了废墟。 几间瓦房和院子，早已被荒草覆盖。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慢慢走进了熟悉的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寸步难行，地上的出水管长满了青苔。 院子里的那颗沙果树还有梨树，倒是长得郁郁葱葱。 梨树下，还有一个塑料娃娃，那是成舜小时候的玩具。 爷爷总说，成舜就像个女孩子，他不喜欢玩男孩子玩的玩具，不喜欢小汽车，就喜欢玩女生玩的娃娃。 成舜的那个塑料娃娃，成舜曾经非常喜欢，小时候，还经常抱着它睡觉。 成舜翻上墙头，正打算去捡那个塑料娃娃的时候，许尧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别捡了，那么多年都快风化了，太脏了。你要是喜欢，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成舜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 他记起他和许尧曾经是儿时的玩伴，后来因为他转学，和许尧分开了一段时间。 那之后，他们又阴差阳错被送去国外当练习生。两个人被国外的练习生霸凌，他们被欺负被区别对待的视频上传网络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之后，他们两个人唱跳的视频也被国内网友转发。 而那段视频，在他们以组合的身份出道之后，更是不断被网友翻出来反复观看。 当然，网络上也有些黑粉说，他们出道多年，也就只有那段视频算是他们的作品。 可不管如何，这些成舜都记得了。 他记得他们的曾经，他们的过往，记得他们如何相爱，记得他们在小黑屋里拥吻，记得他们躲开人群偷偷恋爱，做情侣之间该做的一切。 当然，还有…… 成舜还记得他的体味，记得他的长短，记得他的习惯，记得他喜欢在自己耳边，低哑着喊他的小名…… 第63章 鬼村疑云 可现实记忆完全恢复之后, 成舜记得的，不仅是他们之间的甜蜜。 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争吵，记得他们之间的矛盾, 记得他们被经纪人打压, 被公司打压，以及，被父母逼分。 他还记得许尧疯了一般痛哭, 记得许尧问他, 如果全世界都都不认可我们的话, 你能不能只选择我？ 成舜还记得，在他犹豫的那一瞬, 许尧转头就走, 不顾成舜在身后的呼喊。 当然，成舜也记起了原烁之前跟他说的事。 他记起了那一次的车祸，也记起了, 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刻，他们还在吵架，还在冷战，甚至不愿意坐在彼此的身边。 可当厄运来临，死亡逼近, 成舜和许尧, 第一个想法, 都是护着彼此。 成舜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去看许尧，如果可以的话, 他想抱抱自己的爱人。 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成舜红着眼，直起身。 他不再纠结杂草中的塑料娃娃，因为成舜知道, 这里的一切，也许都是主空间在他脑中提取出来的记忆。 这些，都不是真实的。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回过头看着许尧，努力勾起嘴角，笑着问：“所以，你已经了解了这里全部的地形？知道哪里能买东西吗？” 许尧挑了一下眉，他沉默了稍许，才开口说：“第一，这里是你家，也是我们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所以，这片区域的地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其次，这个副本，是我第二次进来。所以……” 成舜点了点头，他尽力表现得轻松，然后问许尧：“所以我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接下来的关卡。只能求我们这个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帮帮忙了。” 许尧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感觉成舜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副死样子。 许尧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是有话要问成舜，可最终，他抿了抿嘴，放弃了。 许尧说：“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区别的。走吧，白天的时间有限，我们先加速去采购，然后收拾院子，争取在天黑之前，把院子收拾成能住人的模样。最起码，得让这个院子，为我们遮风挡雨。” 许尧在路上跟成舜分享了他之前度过副本的经历，可能因为系统检测到需要已经来过一次副本，所以加大了难度。 之前，许尧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没什么人，没什么npc，也没什么鬼。黑白之间的交替没有那么明显，只注重童年的回忆，和对心魔的考验。 可是现在，这个村子里多了很多的鬼。 昨夜，许尧也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停留在这个副本里的熟人，他们在现实世界里，早已经死亡，却出现在了这个副本里。 这些鬼和许爷爷一样，要么是有怨念，要么是有恨意。他们会陷入无神智的状态，无差别地攻击玩家。 许尧和成舜都想到了一个点，那就是突然载入了灵异元素，有可能是冲着成舜来的。 主空间的大数据会记载每个玩家擅长的副本和弱点，而成舜的弱点就是怕鬼。 之前，成舜也满分度过灵异副本，虽然主空间最后判定的事全分，但是成舜自己知道，他过的时候，实在是太狼狈了。 不过还好，这一次有许尧陪着他，成舜莫名安下心来。 更何况，这里的鬼，都曾经是成舜的邻居，成舜的老乡。 村子里通往商店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直走直接下坡。另外一条，则是走成舜昨天晚上走过来的那条路。 许尧选择的，是小广场那一条。 因为在小广场的西南方通道，往前走不远，有一家赵家商店。 成舜知道许尧要去的那家，那一家店的老板，还和成舜的爷爷认识。每次成舜去买东西，他都会逗成舜几句。 一晃真的好多年了，当年成舜在那边买东西的时候，成舜还没有玻璃柜台高。 可是现在，成舜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这个时空，回顾过去的那些人。 白日的卫生院看起来依旧萧条，里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没有声音，更让人觉得害怕。 许尧注意到了成舜的目光，他扳正成舜的头说：“别去想，别去看。我上一次来这个卫生院的时候，这里也搬了。你还记得吗？咱们这个村子没有经历棚户区改造之前，这家卫生院就要黄了。院长身子不好，搬到了城里。本想让他女儿继承这家卫生院，但是他女儿是学护理的，也撑不来。卫生院招不到新的医生，还因为输液出了点事，后来就整体废弃了。” 许尧这么说，成舜倒是想起来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成舜已经去城里上学，他是听爷爷说了一嘴。 第70章 后来，这个村子里的事，成舜大多是不知道的。 事实上，成舜从成年开始，就经常会梦到这里。 梦中的村落，还是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有小伙伴一起陪他玩。 成舜从小就被人说像女孩子，因为他喜欢和女玩伴一起玩过家家。 成舜还记得隔壁的隔壁有一家赵姐姐，她年纪最大，喜欢给大家安排身份。 一开始，成舜和许尧都被安排成儿子，然后帮妈妈（赵姐姐）干活。 后来许尧长得快，又长得高，就被赵姐姐安排成爸爸，赵姐姐当奶奶，然后让后院的王姐姐当妈妈，让成舜当儿子。 然后，那一次安排身份的时候，遭到了许尧的激烈反对。许尧不想和王姐姐扮演爸爸妈妈。 许尧当时说：“要么我继续当儿子，要么我当爸爸，让成舜当妈妈。” 赵姐姐惊讶反问：“可是……可是成舜是男孩子。他不愿意当妈妈……” 许尧直勾勾地看着成舜，似乎生怕成舜反悔一样，徐徐善诱：“你看，你给人当儿子需要一直干活，一直听指挥。但是你当妈妈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指挥别人去做事。虽然你是男孩子，但是这毕竟是个游戏，不要紧的。” 许尧说完，便拽了拽成舜的小手指，语气里带了点央求的意思：“所以，你愿意吗？你会愿意的吧？” 成舜其实从小就很顺着许尧，一般许尧说什么，只要不是过分的，成舜又能做得到的，成舜是一定会答应的。 毕竟许尧对成舜也特别好。 许尧小时候没什么零花钱，也没有那么多零食。可他有好东西，是一定都会给成舜的。 当时，许尧的太爷爷因为这个事还不太高兴。他说许尧就是个傻子，有好东西就知道往成家搬，自己一点都不留。 后来每次需要送来什么玩具，成舜的爷爷都让成舜玩一会儿就给人家送回去，再带点小零食给许尧，别让人家说。 所以，成舜离开村子前，玩的最后一场过家家游戏，成舜是妈妈，许尧是爸爸。而一向做妈妈的王姐姐，那一天做了女儿。 成舜不知怎么着，就突然想起了那一场游戏。他勾起嘴角，突然对许尧说起了此事。 成舜问他：“所以你还记得吧？当成王姐姐可不情愿了，最后还是赵姐姐劝她，说就这一次，王姐姐才答应。” 当年的许尧虽然年纪小，但是气质非常特殊。他看着温和，也不和人起冲突，可是他突然严肃起来的时候，大家都不太敢反驳他的话。 甚至，包括赵姐姐都有点害怕他。 明明，赵姐姐比他大那么多。 许尧听到成舜这么问，忽然郑重其事道：“当年，我就是故意的。我可以扮演儿子，和你扮演兄弟。但是我不能和别人组队扮演爸爸妈妈，哪怕那是个游戏。在我心里，能和我配对的，只有你。” 成舜记得，他和许尧在一起的时候，许尧曾经无意间透露过，他说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对成舜有好感。 但是成舜压根没在意，也不觉得当时的许尧有多喜欢他。 可是现在，故事重逢，再度回忆起那些细节。 成舜蓦地发觉，许尧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爱他。 许尧在当时，属于留守儿童。他的父母都在外地打工，把他留在爷爷奶奶家住。 许尧的太爷爷，没过几年也去世了。 许尧当时，除了比较依赖成舜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爱好。 许尧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帮家里干活，村子里的邻居，都夸他懂事。 成舜回忆起过去，忽然红了眼睛。 直至此刻，成舜忽然能理解到，许尧当初和他冷战，和他吵架的根本原因。 许尧当时说：“我和你不一样，小舜，我就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要犹豫，连你都要背弃我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日的小广场很安宁，假山上的水流很清澈，全然没有黑夜里那么恐怖骇人。 假山对面的木桥依旧随着风吱呀作响，那个木桥看起来很不结实，成舜小的时候就对这座桥非常恐惧。 有的时候，不得不走过这座桥的时候，成舜就顺着桥底的金属结构，缓步扶着栏杆，慢慢挪动。 成舜总觉得这样，哪怕哪块木板松动了，他也不至于直接掉下去，最起码会抓住一个东西。 假山西南房，也有一个铺上沥青的小桥。那个小桥倒是很结实，但是两侧的栏杆却有些松动。 成舜和小时候一样，只敢走在路中间。 许尧注意到了成舜这个小细节，他特意牵住了成舜的手，对他笑着说：“跟我走……” 等到他们抵达赵家商店的时候，老板还是成舜记忆里那个样子。 他笑着看向了成舜和许尧，对他们说：“哎呦，是你们两啊，关系还是这么好，还牵着手来呢。” 之后，老板蹲下身子，还和从前一样，问成舜：“小舜，你要买什么啊？” 成舜恍然间意识到，在老板的眼里，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即便他此刻蹲下身子看成舜的模样十分滑稽，可是老板却丝毫都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成舜，已经是大舜了。 第64章 像个傻子 现在青天白日, 整个村子虽然没什么人，但是也没有夜里那么恐怖。 而这个赵老板，有人影有呼吸, 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人。 不, 应该说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npc。 但是，成舜的心里却在发毛。 因为成舜知道，即便副本里的世界不是真实的, 但是一般npc都会和现实世界里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副本里的基础设置和人文环境, 也不会出现明显的bug。 除非, 这里是系统故意设置的。 系统在提示成舜，这个赵老板不是正常的人。 他是白日里的鬼。 成舜偷偷观察了许尧的表情, 可许尧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还列了一个清单，告诉赵老板他都要买什么。 买好之后，许尧一只手将这些东西拎好, 另外一只手则是牢牢握住成舜的手。 成舜和许尧已经交往很多年了。他们很相爱。 可就算是相爱，在现实世界里，在四下无人的时刻，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抓着手。 也许热恋期的需要有点黏人，那也仅限于他喜欢从后面抱着成舜, 或者是每晚无休止的索求。 成舜还记得, 有一年许尧的时候, 成舜问他：“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 许尧正要开口，成舜便捂住他的嘴说：“别说出来, 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尧无奈地笑了笑：“我就算是不说出来，应该也不会实现的。” 成舜一下子就懂了。 许尧的生日愿望是，他想和成舜在阳光下, 肆无忌惮地牵手。 外面的阳光正好，那一束光，似乎正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似乎终于可以在阳光下手牵着手了。 却是，在这么诡异的氛围里。 成舜不相信许尧看不出赵老板的可疑，成舜只是好奇，许尧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甚至看起来，像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成舜心里更毛了。 现在不仅仅是赵老板看起来不正常，许尧看起来也不太正常。 接下来，许尧带着成舜去外面的五金店买了不少遮风挡雨的工具，许尧还特意买了一辆小车。 而且，许尧的钱包里，还有很多现金。那些现金一看就是九十年代的钱币，那种一百元，五十元，还有一元两元五元十元，成舜感觉自己好多年都没见到了。 成舜在许尧第三次付钱的时候，终于掏了掏自己的兜。 特别好，兜比脸都干净。 这下子，彻底成了依附于丈夫的小“娇妻”了。 这一幕，特别像是小时候的过家家游戏，照进了现实。 回去的时候，他们直接从北方的那条路上坡走上去。 成舜家的老房子，就住在半山坡上。 许尧推着车，不方便牵着成舜，就让成舜一直抓着他的手腕，一下都不许松开。 走到卫生院侧面的岔路口时，小曲小卖部里，还走出来了一个人。 她看到成舜和许尧的时候，还笑了笑，问他们：“哎呦，你两怎么回来了？你们家那老房子太长时间没住人了，今晚要留下来住吗？” 许尧像是寻常聊天一样，淡定地回答：“对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两个都要住在那里。” 曲婶婶点了点头：“好好好，他们都搬走了，难得你们两个念旧，还愿意回来。” 曲婶婶脚上穿了一双水靴子，手里拿了个竹筐。 许尧问她：“您这是要去哪啊？” 曲婶婶指了指山上的方向：“我去山上捡点煤，要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成舜忽然想起来，当时棚户区改造的时候，就曲婶婶和后院老王家一户几个儿子，不愿意离开老房子。 第71章 当时，成舜回家吃年夜饭的时候，成舜爷爷还提起过，说这片长久的没有人住，都没有人气了。 没有人气的地方，住久了实在不好。 且不说那些迷信的话，那些杂草也没有人清理，早年开辟的荒地也没有人种。还有，山里的那些动物，蛇虫鼠蚁，也容易驻扎。 这样的老房子，住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偏偏曲婶婶，惦记着去山上捡煤。不仅是想留着冬日里烧火，她还想着，捡的多了，还可以拿出去卖。 成舜大约上初中的时候，山上的那几家煤窑都不让干了。 一来是为了环保，保护不可再生资源。二来，如果过度开采的话，这一片区域会成为沉陷区。在这里住着不走的居民，也容易有危险。 当然，也有固执的，不愿意离开老房子的居民，村里也没有办法撵人。 曲婶婶上山捡煤拿去卖这事，当时村里也没管。 曲婶婶走在成舜和许尧的前面，她看起来黑瘦，腿脚也没有以前灵便了。 最起码，此刻的曲婶婶，不是主系统从成舜的记忆里提取出来的。 成舜记忆里的曲婶婶，看起来也就刚四十出头，身体倍棒，干活也麻利。 也就是经营小卖部的时候，卖的东西比别人家贵了点。但是偶尔，她儿子经常会从其他的渠道，给她的小卖部进一些小孩子喜欢玩的新奇玩具。 成舜小的时候，网购还没有那么发达。 他们都是山里的孩子，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 要是从外面进一点玩具过来，玩具里面要是还有个糖豆，那能把周围这一片的小孩子馋个够呛。 成舜就记得曲婶婶家进过一个开蛋类的玩具，那大概就是那个年代的盲盒，里面开出来的小动物都不一样，还带了一包糖豆。 成舜的家里，也不是一下就富裕起来。成舜小时候，家里还是挺穷的。 虽然爷爷奶奶比较宠爱他，但是成舜却不想也不敢张嘴跟爷爷奶奶要东西的。 那个时候，成舜的奶奶甚至逢人就夸，说成舜懂事，不会哭闹着要东西，也不会看到别人家孩子吃什么就馋。 但是许尧却很清楚，成舜很喜欢那个蛋。 成舜看到别人玩的时候，两眼都放光。 成舜不敢跟人借，只能看着别人玩一会儿，然后别过头去玩别的，克制自己想要的欲望。 许尧家里条件也很差，他也没有零花钱。他去街上捡瓶子，赚了点零花钱，买了一个蛋，拿给成舜玩。 成舜还记得，里面的糖豆，是他们两个分享着吃的。 他们开出来了一个塑料小鹿，许尧说过要送给成舜。 后来因为许尧太爷爷念叨，成舜爷爷让成舜把那个小鹿送回去。 许尧为此还跟他太爷爷哭闹，他甚至在天黑的时候，把那个小鹿又送还给成舜。 可是成舜却只是笑了笑：“不用了，我开完里面的东西，突然就觉得没那么好玩了。糖豆也吃过了，我很开心。许尧，谢谢你啊。” 那天的许尧，差点要哭出来。 成舜当时还用手擦了擦许尧眼角的泪痕，问他：“你怎么不开心啊？你要开心啊。我感觉今天跟你一起吃糖豆，特别甜。我觉得吃糖还是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吃，自己吃没有滋味。” 许尧这才笑了出来，他还看着成舜说：“你真像个傻子。” 成舜故意撇着嘴，佯作不高兴：“你才像个傻子。” 成舜想着想着这些往事，已经和许尧走回了老房子。 大门看起来不太结实了，铁门上面，有固定的三角架，三角架上的瓦片，有些掉在地上碎了，有些在上面摇摇欲坠。 许尧怕砸到成舜，便站在高处，把上面的残瓦都清理下来。 之后，许尧说：“过几天，去街里找人订一点新瓦，再买两袋水泥，把房子好好修补修补，就能住人了。” 成舜突然开口问：“我们能在这里住多久啊？需要这么麻烦吗？” 许尧愣了一下，随即他仰起头笑着说：“这个我不知道，得看我们自己过关的时间。不过，短时间内，是走不了的。住一天就得好好收拾收拾嘛。再说了，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老房子啊，你不想好好住上一段时间吗？” 成舜叹了口气：“我怀念的，并非是这一片鬼域，也不是这些死物。我怀念的，是童年的自己。” 许尧听到他说鬼域，便连忙说：“鬼的事你别怕，都是这个副本里一些低级的npc，你用回忆召唤，就可以驱逐他们。而且到了晚上，主要我们住在房子里，就没有鬼敢进来打扰。成舜，不用害怕。” 许尧干起活来特别麻利，而且看起来也特别有干劲。 他很快将整个屋子都收拾好，各个墙面和棚顶，也都检查过，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他就开始打扫里面的卫生。 许尧甚至还买了菜，准备点火，晚上和成舜一起吃火锅。 成舜家的老房子，有一个大铁锅，铁锅的对面，还有一个小炉子。 小炉子一般用来烧煤，成舜小时候，爷爷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他还在小炉上面的厚铁盖上，烤过地瓜吃。 成舜会把地瓜切片，然后一片片放在上面烤，那样烤出来地地瓜，格外香。 现在这家里已经没有煤了，街里也没有卖的。如果要弄点煤，恐怕得和曲婶婶一样，上山去捡了。 今天时间不够，怕是已经不成了。 许尧把铁锅刷了几遍，之后准备架柴火烧水。 等待水开的过程中，许尧突然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小鹿。 成舜惊愕不已，他接过那个小鹿看了一眼，这不是新买的，这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那一个。 因为这个小鹿上面，还有成舜用刀片划的字母，是xy。 是许尧的意思。 成舜不知怎么地，蓦地就红了眼。 感动之余，成舜也在想，他眼前的许尧，到底是什么时候的许尧？ 是不是主空间，把许尧的记忆和年纪，也定格在了这个位置？ 第65章 被抓现行 “这个小鹿, 你是从哪里找到的？”成舜问他。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才一边低着头一边添火，说道：“上一次来这个副本的时候, 我就在我家里找到了这个。” 许尧没有告诉成舜, 这个小鹿，被他锁在自己的月光宝盒里，谁都不许碰。 因为那是给成舜的宝贝, 他必须要小心翼翼收起来。 所以, 上一次来那个副本的时候, 许尧直接找到了位置，拿出来放在里面的小鹿。 后来离开那个副本的时候, 他把小鹿放在了原位。 这一次, 刚进入这个副本，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个东西，然后成功度过副本里面的第一关卡‘回家’之后, 他就急忙来找成舜了。 成舜把小鹿收了起来，然后坐在许尧的身边，帮他一起添火。 许尧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成舜平静地回答：“一点一点，遇到许爷爷之后，我就一点点想起了很多事。我应该还有记忆空白的地方, 但是我不清楚都哪里空白了。可能要触发一些剧情, 我才会慢慢想起来吧。” 许尧又小声问：“那你……还记得我们当时吵架的事情吗？” 成舜没有抬头看他, 他只“恩”了一声。 那是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回忆的画面。 甚至于直到出车祸，直到失去意识, 他们两个都没有彻底释怀。 成舜曾经和许尧承诺过，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弃你, 无论未来的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跟你分手。 可是那一次，成舜的妈妈闹着要跳楼，成舜的爸爸疯狂扇自己巴掌。成舜看着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许尧，忍不住出声说：“许尧，我们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你先回去好吗？” 成舜当时，只是想先稳住家人，他没有想过要跟许尧分手的。 但是许尧当了真，他当即摔门离开。 之后，无论成舜怎么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 再之后，成舜又被人污蔑在外面包丨养小网红。 其实那个小网红，是成舜公司新签的女艺人，才刚满18岁。 成舜的经纪人让成舜帮忙带一下她，上音乐综艺的时候，夸一下她的音乐素养。 成舜拗不过经纪人，只能照做。 因为成舜和公司的合约即将到期，成舜原本是打算续约的。可是中途，公司的老板和老婆闹离婚，公司内部股权混乱，整个公司，大部分艺人的工作都处于停摆状态。 老板和老板娘相继要签成舜，老板娘更是要另起炉灶重新开公司。 而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老板，也是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混蛋。 他甚至把自己外面的情人带到了公司来，给他高管的职位。 这个情人，还说自己是成舜的粉丝，甚至意图对成舜动手动脚。 一下子，整个公司都要炸了。 第72章 老板是个骗婚的王八蛋，甚至还转移婚内财产。老板的情人见成舜不吃他那一套，甚至发觉成舜更亲近老板娘之后，就开始找成舜的黑料。 而那个女网红和成舜的事，就是他在背后主导。 他故意剪辑了一些成舜和那个女网红说话的视频，发到了网上。还引导舆论，说成舜甩大牌，威胁老板必须签他的“小女友”。 一时间，哪怕成舜第一时间否认，好多水军和网友，甚至于包括粉了成舜很多年的粉丝，都不肯信任成舜。 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屡禁不止，而走法律程序，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成舜那段时间，本来状态就不好。许尧不肯接他电话，父母在家里要死要活，爷爷也住了院。 成舜原本的团队也被老板和老板的情人瓦解。 那是成舜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么多年在娱乐圈一直勤勤恳恳，那么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事业，结果到了最后，他居然还是孤身一人。 紧接着，本来约好的工作，那些人把成舜定为了风险艺人，不再签约他。 更有甚者，还传出成舜在那个网红未成年的时候，就和她交往了。 更让成舜感觉崩溃的是，成舜组合里的队友，还点赞了成舜的黑料。 他们是五人组合，平时看起来都非常和谐，可是慢慢组合合约到期之后，大家都面临着单飞。 整个组合里，成舜是发展最好的那一个。各种商务邀约，时尚资源，以及大制作电影和大型上星综艺的资源都找了过来。 在单飞前夕，他们五个人，就吵闹不休。 成舜本以为，大家都是因为焦虑才会情绪不稳定。但是成舜万万没想到，他们一起患难与共了那么久，却因为一点点误会和资源冲突，就暗戳戳想趁机踩死他。 队友点赞成舜女友的热搜在网上发酵，所以，当时网友都认为成舜有了小女友的爆料是真实的。就连成舜多年的大粉，都开始脱粉。 就在一次线下品牌活动上，成舜被台下的矿泉水瓶砸到，当场晕在了台上。 成舜当时好多天没吃东西，和许尧分手，谣言加身，和公司合约到期，团队跑路，这些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他终于情绪崩溃了。 那一次，成舜以为，许尧再也不想原谅他了。 不过好在，许尧还是第一时间找自己的团队替成舜澄清，并且帮忙打击了很多造谣的账号。 甚至于，许尧还故意放出了他和成舜都是gay的料。 内娱是非常忌讳这个的，同性恋不违法，但是也不能轻易宣扬。 以前，他们的团队为了掩盖住他们两个的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现在，许尧宁可把自己毁了，也要替成舜澄清一切。 成舜从医院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找到了许尧。 他本以为，许尧会因此原谅他，他也以为，许尧会听他的建议，假装分手，然后在暗中偷偷交往。 可是许尧不仅没同意，还发了脾气。 许尧从不舍得对成舜发脾气，那一天他的情绪几乎要崩溃了。无论成舜怎么劝他，怎么哄他，许尧都不肯理他。 后来，成舜忍不住挤上了许尧的商务车。 成舜想坐在许尧的身边，许尧却故意离他远远的，不肯多看成舜一眼。 也就是那一天，一辆大货车刹车失灵，出了车祸。 成舜下意识冲过去要护住许尧，然而许尧反应比成舜快得多，他紧紧压住成舜，将成舜抱在怀里。 成舜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他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扎穿了许尧的身体，许尧身上都是血，他的身上也都是血。 成舜感觉整个口腔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 在最后时刻，成舜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许尧：“我爱你……”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要选，我可以告诉你，我只爱你。 可是这句话，成舜终究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一起看着炉火烧得噼里啪啦，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又同时开口：“对不起。” 成舜愣住。 而许尧却先开口道：“你不知道，在主空间的这些年，我经常反反复复地做恶梦，反反复复梦到咱们生命即将终结的那一刻。我不该跟你发脾气，我要是早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就该理解你。” 许尧无数次后悔。 如果当初，他没有跟成舜闹分手。那么成舜公司的那两个杂碎，就不可能有机会欺负他。 成舜也哑声说：“对不起，我没有遵守承诺。即便是缓兵之计，我也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许尧一直都没有安全感。 许尧的父母离婚了，爷爷奶奶也不在了。 许尧的父母都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们平时给许尧打电话，除了要钱，就没有任何要说的话。 许尧的继父甚至威胁许尧，如果每个月不给他们打六位数的生活费，他就会把许尧和成舜交往的料曝光给媒体。 许尧的亲生父亲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再婚，有了新儿子之后，又在外面出轨了一个离婚的女人。 所以每个月，他都要求许尧给他两个账户都打钱。 许尧只有成舜了。 他的父母都是吸血鬼。 可是成舜同他不同，成舜还有爱他的家人，成舜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指望着成舜结婚生子。 许尧好害怕啊，他害怕成舜的父母一旦拿死亡威胁，成舜这个孝子就会妥协。 那天刚好，成舜的爸爸在成舜的住处把许尧抓包。 当时许尧就穿着睡袍，从成舜的卧室里走出来。 许尧的脖颈处，还有成舜前天晚上咬出来的痕迹。 成舜妈当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挡在成舜爸跟前。 而成舜爸似乎早就有察觉，他冲过去就开始翻成舜的卧室。 成舜的卧室里，有许尧的生活痕迹。 那里有许尧的衣服，许尧的内裤袜子睡衣，甚至还有许尧和成舜平时晚上需要用到的一些‘常用品’。 成舜爸崩溃大吼：“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们两个从小就走得近。之前网上有些风言风语，我还以为是造谣。结果，全都是真的。” 成舜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回了家。 地板上，全都是成舜爸丢出来的一些不可与外人道的一些物品。 成舜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第66章 破旧房屋 那天的冲突, 并没有让他们两个分手。 成舜干脆借此机会，在父母面前出了柜。 成舜的爸爸开始指责成舜妈没教好孩子，成舜爸说：“我就说了, 从小你就要培养孩子的阳刚之气, 结果你给他打扮得干干净净的，像个女孩子……” 成舜妈也气得狠狠捶着成舜爸的肩膀：“这能怪我吗？孩子从小长得漂亮，抱出去大家都在夸。他小时候, 大家夸他好看, 像女孩子的时候, 你不是也心里可美了吗？” 成舜小时候，在村里, 的确是耀眼的存在。 他长得白, 比村子里的女孩子都白。哪怕出去乱跑，也不会晒黑。 他长得漂亮，路过的路人都会停下来逗一逗他。 人人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孩子, 那个时候，成舜爸妈，包括成舜的爷爷奶奶都很高兴。 成舜的爸妈就当着成舜和许尧的面吵了起来。最后，成舜爸也吵累了，干脆就盯着成舜说：“从前如何, 暂且不论。从今天开始, 你们两个玩也玩累了, 分开吧。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同意。别说我不同意, 他爷爷奶奶，家里那么多亲戚也不可能同意。”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然后他鼓足勇气, 缓步走向了自己的爱人。 成舜握紧了许尧的手，一字一句，坚定无比：“不，我们不会分手的，我爱他。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爱其他人。” 成舜爸爸气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成舜妈妈就只知道哭。 那天晚上，成舜和许尧也躺在床上，谁也睡不着。 成舜就那样静静地闭着眼，思绪放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想点什么，只能默默发呆。 而许尧长叹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那叹息声格外清晰。 成舜问他：“你快睡吧。” 许尧说：“我睡不着，我知道，你也睡不着。” 成舜也跟着叹了口气，他转过身，抱住了许尧：“你就要进组了，好好工作，好好拍戏，其余的事，什么都不必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们早晚有一天，得接受现实。” 许尧的心跳声在此刻尤为明显，他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这一辈子，都不能接受现实呢？” 成舜不知道别人的一辈子多长，可他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也没有人能接受他和许尧的感情。 如果当初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大喊一声：“老子就是同性恋又能怎么样？” -- 锅里的水烧开了，许尧往里面加了很多调料。他没有买到火锅底料，只能先将就着这么吃。 第73章 许尧说：“先这样尝尝，要是味道不好，明天想办法熬点牛油，我给你做火锅底料。” 成舜笑了：“也不能天天吃火锅啊，我还想吃烤肉，想吃炒菜。” 许尧眉眼俱笑，看起来特别开心：“好，你想吃的，我都慢慢满足。” 水煮菜很快就好了，肥牛下锅就熟了。 许尧特意用热油泼了蒜蓉、辣椒干料和芝麻，然后再往里面加入酱油，麻油，一点点陈醋，现成的辣椒油，一点点白糖调味，再放一勺盐，最后再放入麻酱，搅拌均匀。 煮好的肥牛肉片，裹着满满的酱汁，暖暖的，真让人满足。 农村的铁锅和现成的柴火煮出来的味道，更是与众不同。 成舜吃得很饱。 饭毕，成舜想要帮许尧收拾碗，却被许尧推开。 许尧说：“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什么活都不用干。” 成舜想到，他们刚开始还不太火的时候，手里也没有太多钱。一个助理，负责组合里五个人。 那个助理还特别累，公司给助理的工资也特别低。助理每天骂骂咧咧的，吵着嚷着让公司给他加薪。 公司不同意，他干脆就不好好干。 他们组合的成员不敢惹经纪人，不敢惹公司，更不敢惹助理。他们生怕助理一生气，撂挑子不干了。 那个时候，许尧和成舜有什么事就亲力亲为。 私下里，许尧更是不许成舜干活，有什么事都抢在前面。 再之后，他们慢慢火了，也赚到了钱。 他们没通过公司，每个人都单独请了一个助理。成舜和许尧一开始还是租房子，房子内的家务，起初是许尧一个人做。 后来他们工作太忙，成舜就找了一个靠谱的阿姨，给他们做饭和打扫卫生。 许尧也不喜欢成舜洗碗，他担心洗碗会伤害成舜那细嫩柔滑的小手。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成舜知道，这些活儿太多了，要是让许尧一个人做，根本就做不完。 所以成舜就只好去东边的卧室，先把原来破旧风化的炕席都扯了下来，然后铺上他们今天新买的炕席。 这村子里的小卖部和商店，还保持着九十年代的样子。很多新的产品都没有，也尚未出现。 成舜麻利地铺好炕席之后，就用买来的铺地板的泡沫，在炕席上面又铺了一层。 之后，成舜赶快把买来的被子和褥子都套好，铺在了炕上。 今晚，他们是肯定要在这里住的。 天色越来越暗，许尧拿了一个尿壶回来，对成舜说：“你要想方便，现在就赶紧去外面废弃的厕所方便一下。晚上，这屋里只能上小号。” 成舜家里小时候也是这样，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农村都是旱厕，开了门，就容易放进冷风。所以家里就会放一个尿壶，有需要的话，就在尿壶里解决。 成舜还能适应这样的生活，他只好点了点头。 之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而许尧，也把房门反锁。 原来老家的那个铁门，已经生了锈。许尧用力锁门的时候，那铁门还在掉渣。 成舜都害怕许尧再用点力，那铁门直接就碎了。 许尧也意识到这一点，他说：“没事，明天我去街里看看，能不能修一修这个门。修不好的话，就去街里的五金店，找那个老板给咱们定做一个。不过我问了，如果是定做的话，一周后才能回来。” 成舜蹙着眉：“难道，咱们要困在这个副本里一周的时间啊？” 许尧挑眉，然后上前揽住了成舜的肩膀：“怎么了？害怕了吗？你放心，有我在，你别怕。” 成舜说：“不是，主要是现在不知道这个副本有什么难度，夜晚的话，有什么未知的恐怖。更重要的是，整个村子里都没什么人，荒凉得让人心惊。白天，那些商店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活人。” 许尧语气平静，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们当然不是现实世界中的人，只是主系统靠提取现实世界的环境和我们脑海中的记忆，虚构出来的场景。说白了，无论是我们以为的鬼，还是这个世界里的npc，都不能算是活人。如果非要算的话，他们只能算是一堆数据。把他们想成数据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可怕了？” 成舜脱了鞋，干脆坐在了炕上。 这炕真的好暖和，成舜刚上炕，就感觉舒服极了。 他躺在炕上，感受到了久违的儿时的感觉。 许尧也脱了鞋，跟着他上了炕。 许尧笑着说：“你看，是不是还挺舒服的？也许，我们不把他当成一个恐怖副本过，当成童年的回忆，就会快乐很多。” 许尧又接着说：“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过，你说你很怀念从前的日子，你也说过，你经常在梦里能梦到小时候的场景。” 成舜的确梦到过，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此时此刻，当成舜真的来到了这个地点，看到了这里的衰败、荒芜，重新走了一遍儿时走过的路，成舜才恍然意识到，他怀念的，不是这里的老房子，也不是这个地点，这个村子，而是从前的自己，从前的记忆…… 成舜伸出手去抓许尧的手，许尧也与他十指相扣。 两个人都闭着眼，静静感受了一会儿。 最后，成舜说：“我经常做梦，梦到这里，梦到这个家，梦到这个村子，还经常会梦到小时候的你……” 许尧忽然睁开眼，看着成舜…… 成舜也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之后，成舜说：“我不是怀念这个地方，我怀念的是童年，以及童年的我们。” 成舜知道，许尧从小的时候就很喜欢他。 也许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许尧只知道，他喜欢看着成舜。 成舜也知道，他喜欢跟许尧玩，也很享受许尧护着他的日子。 后来，成舜一家搬走了，成舜和许尧也被迫分开了好多年。 那些年，成舜也交了新的朋友。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像许尧那样，爱着他，护着他，不离不弃。 成舜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许尧的消息。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了什么联系方式。 也是成舜的爷爷后来才说，说是许尧有一次，往他们家里打了电话。 那个时候，他们家里还是座机。 许尧胆战心惊地把电话打了过去，而成舜的爷爷却说：“哎呦，成舜今天不在，你改天再打吧。” 许尧家里当时没有座机，他能给成舜打电话，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问到了成舜家里的号码。 许尧只好问：“那爷爷，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成舜爷爷想了想说：“成舜住校，封闭式学校，只有放月假才能回来。要不然小尧啊，你把电话留下，等小舜回家了，我让他联系你。” 许尧当时哪里有电话，他的电话号码都是公共电话亭的。 许尧只好说：“不用了，等有机会，我再联系他。问爷爷好。” 那个时候，许尧以为，他可能之后，再也碰不到成舜了。 成舜不知道的是，成舜一家搬离之后，许尧经常一个人坐在他家门口，抬头望着天，等着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第67章 生锈镰刀 许尧在感情方面是一个很不太会说情话的人, 他从前的经历，他那些年对成舜的想念，他很少宣之于口。 哪怕后来, 他和成舜确定了情侣关系, 他也从未说过从前的这些事。 当然，成舜知道许尧爱他，依恋他, 也不是靠许尧说的, 而是看许尧如何去做。 许尧会护着他, 许尧极少在乎什么事、什么人，只有成舜的事, 才会让他在意。 以前在公司里, 他们组合成员之间闹矛盾，他们组合和公司闹矛盾，到外面工作, 被前辈们欺负，被圈内的大佬欺负，甚至会被刚红起来的新生代歌手欺负。 其他成员遇到这种事都会愤愤不平，也就只有许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前, 他们的队友还曾当面说过许尧冷血无情。 也有相熟的人评价过许尧, 说他是个狠人, 是个对自己都特别狠的人。 但是只有在面对成舜的时候，许尧会露出温柔的笑意, 许尧会紧张，会无措。 成舜躺在温暖的坑头，他脑袋昏昏沉沉的, 特别想睡。 而闭上眼，少时的记忆也会越发清晰，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 越是回想，成舜就越是发觉，许尧比他想得还要爱他。 成舜忽而牵住了许尧的手，慢慢贴近了许尧。 成舜似乎有话想要对许尧说，可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原来在这种时候，成舜也会嘴笨，也会说不出任何情话。 夜色渐浓，窗外似乎无星无月。 屋子里的电线早就老化，也没有照明设备。 不过，许尧似乎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白天去商店买了很多蜡烛。 第74章 那蜡烛可以一直燃到天明。 成舜骤然地靠近和亲密，让许尧的神色越发的温柔。 等了一会儿，许尧突然从怀中掏出了眼罩和耳塞，准备给成舜带上。 许尧说：“到了晚上，不必害怕，你就靠在我怀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成舜愣了一下，他正要问难道会发生什么吗？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异响。 夜里呼啸的狂风在残破的窗棂间撕扯出尖锐的呜鸣，成舜看到房梁上那道蜈蚣状的裂痕正随着房屋摇晃不断延伸。 这风，如果再大一些，这个房子恐怕都会塌陷。 这里本来就属于煤矿沉陷区，而这里的老房子，也废弃已久。 成舜记得爷爷告诉过他，没有人住的房子，就没有人气。没有人气支撑着，房子很快就会塌了。 成舜家的老房子，一共有六间房。 靠近街道的那两间，一间已经塌了，另外一间，也是摇摇欲坠。 那两间房子，以前就没什么人住。 从前，成舜的奶奶还把外间那两个小房子租出去，给外来煤矿打工的工人住过。 后来，小煤窑逐渐被取缔，工人也越来越少。 外间的那两个屋子，在成舜他们一家人还没搬走的时候，就已经很破旧了。 成舜起初还担心这房子会塌，可是很快，成舜就看到房梁上的裂纹，越来越呈现出紫黑色，就像那晚在卫生院墙壁上看到的道道血痕。 紧接着，整面西墙，也就是靠近厨房的那一面墙，突然向内凸起，墙皮簌簌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石木。 那些本该笔直的梁柱此刻扭曲如痉挛的手指，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屋顶。 渐渐地，成舜闻到了房梁上间渗出的血腥味，血腥之中夹杂着，还有一股莫名的尸臭味。 “咯咯咯……吱吱吱……” 指甲刮门板的声音混在风啸里，门外有东西。 成舜屏住呼吸，闭上眼睛靠在许尧怀中认真听着。 似乎是有什么人……不，是有什么鬼……还有什么动物挠门的声音。 可以肯定的是，外面绝对不只有一个物种。 成舜和许尧所住的这间卧室的木窗突然迸开数道裂痕。 这卧室窗户上的玻璃本就有裂缝，透过那窗户，成舜猛然间看到十几团飘忽的黑影正轮流撞向窗框。 外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起初还在撞门，渐渐开始撞击窗户。 成舜看到最前头的那团最大的黑影，似乎还意图把脸贴在破洞上，他溃烂的皮肉间露出森白牙床，黏稠的口涎正顺着缝隙往里渗…… 成舜在心里骂了一声，他就猜到，一到夜晚，准没好事。 阴风裹着枯叶倒灌进来，外面那些叶片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靛青色，叶片的边缘似乎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渍。 成舜真的怕鬼，怕得要死。哪怕许尧在跟前，他的心跳声也极为不规律。 成舜抓着许尧衣领的手，似乎正止不住地颤抖着…… 从前，他们感情最浓的时候，成舜最爱撒娇。 有一次，成舜的家里晚上停电，成舜就忽然想起了队友白天给他讲的鬼故事。 比如，马桶里会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来…… 再比如，晚上在洗手间刷牙，镜子里会突然冒出一个恶鬼，揪住他的头，将他狠狠拽到里面。 当时成舜不想去想那些画面，可是越不想去想，脑海中幻想出来的画面，就越是驱之不散。 成舜当时哇的一声吓哭了，然后跑出洗手间，紧紧抱着许尧，连头都不敢抬。 后来过了一个小时，家里来电了。 成舜还是窝在许尧的怀里不敢出声。 再后来，连夜里上厕所他都不敢一个人去。 成舜还记得，第二天的时候，许尧特意叮嘱队友们，白天也不要讲鬼故事，成舜会害怕。 当时队友还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他们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说许尧有毛病，他们还说：“成舜又不是女孩子，有什么害怕的？至于护成那样？” 一开始，他们会嘲笑着问：“哎呦喂，你们两不会搞基吧？” 后来，知道真相的他们，又爆发出感慨：“我靠，你们两个真的搞基了？” 可是后来，成舜进入了主空间，他变成了一个人，他也没有了记忆。 他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他在过灵异副本的时候，只能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害怕，他必须闯过去。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就在许尧不可置信的目光里，成舜站了起来。 成舜家老房子的电视下面，有一个陈旧的木柜。 那个木柜子从前就很破，爷爷奶奶还舍不得丢。 现下，那个木柜乍一打开，就吱呀一声，声音尤为明显。 外面的鬼物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似乎更加兴奋了。 他们一个一个，似乎在狂风中狞笑着，不断撞击着门窗。 许尧这个时候也急忙去抓成舜的手，颤声问他：“你怎么了？你要做什么？” 许尧声音发颤，并不是因为他怕鬼，而是他看到这个样子的成舜有点害怕。 从前的成舜，见到这副场面，都会吓个不停，窝在他怀里。 可是眼下，成舜看起来极为镇定，他的手虽然还会控制不住地抖动，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要马上冲出去跟那些鬼拼命。 成舜在那个木柜里翻出了一把生锈的镰刀。 成舜掏出这把武器的时候，连许尧都吓了一跳。 许尧以为他要冲出去，便按住了成舜的胳膊说：“你不用出去，他们进不来的。我门窗都锁好了，他们见到这里有人气，才会试图往里面冲。可是，人气能引来鬼，也能让他们畏惧。现在，我们是这个房子的主人，主人拦在里面，他们不敢轻易进来，也轻易进不来。” 成舜当然猜到了这一点，但是成舜的手里，还是执意握着那把镰刀…… 许尧懂了。 许尧接着安抚：“你别害怕啊，我知道你害怕外面的声音，所以我给你买了眼罩，还有耳塞。你只要闭上眼睛，像以前一样，靠在我怀里，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呢？ 以前成舜害怕，是因为成舜害怕脑海中的幻想。 可是幻想总归是幻想，成舜心里明白，他家里的洗手间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鬼。 可是现在不一样，外面是真的有鬼。 外面是真的有一群又一群的鬼…… 那些鬼似乎感受到屋内人的情绪，他们似乎更加兴奋，更加激烈地撞击着窗户…… 成舜忍不了一点了，成舜对着墙壁上那条血痕，就劈了过去，然后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嘴，都给我停下来。” 突然之间，神奇般的，外面的声音，全部都停了。 那些鬼影，似乎一下子呆滞在了原地，一动都没敢动…… 外面的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这一次，连许尧都跟着震惊了。 他完全想象不到，成舜居然可以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能量。 第68章 许尧异常 成舜很强, 许尧看得出来。 毕竟他知道，成舜手里有很多勋章，那都是满级通关的勋章。 不仅如此, 之前和成舜一起过副本的时候, 成舜各方面表现都非常强。许尧没有和成舜面对面solo过，但是如果1v1的话，许尧并没有把握可以赢成舜。 但是许尧很清楚, 成舜怕鬼。 这会是他唯一的弱点。 可是此时此刻, 成舜在一群恶鬼面前, 竟然爆发出了如此强大的能量。 那一刻，许尧心里想的是, 这么长时间的分别, 他一个人，不知道在主空间受了多少罪，度过了多少灵异副本, 才会在面对恶鬼时，毫不畏惧。 许尧眼眶微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而成舜冷着脸说：“真是没完没了，要是每天晚上都这样，谁能睡好觉啊。都别在外面跟我哭嚎, 有本事你就进来, 进不来就都给我闭嘴。” 根据成舜以往的经验, 真正有伤害力的鬼，不会通过恐怖气氛吓唬你, 而是直接上手，给你致命一击。 就比如，那一晚, 成舜遇到的许爷爷。 如果不是成舜中途认出了他，唤醒了他的神智，成舜当时就会死于非命。 但是像今晚这种，只敢在外面喊，只敢唬人的恶鬼，是很好对付的。 因为它们一定突破不了某种禁制，没办法对玩家下杀机。 又或者，这就是一场针对成舜本人的攻心之术。 这一关考验的，就是玩家的胆量。 很显然，成舜早已度过了那种会哭唧唧，害怕得缩成一团的时刻。 现在的他，即便是心里仍有畏惧，却能不动声色地唬住他们。 成舜在他们停滞不动的间隙，又从木柜里掏出了一把陈旧的斧头。 第75章 这个斧头成舜记得，是成舜爷爷当时亲手做的，特别结实，过了十几年，斧头把和斧头都没有分家。 成舜一手斧头一手镰刀，直接喝住了外面的鬼。 成舜冷着脸，面色如黑夜修罗，看起来比恶鬼还骇人：“我数三个数，所有的鬼东西都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三……” “二……” 成舜还没有喊到一的时候，外面的东西就窸窸窣窣地离开了。 一时间，夜晚恢复了诡异的宁静。 成舜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将斧头和镰刀都放在木桌子上。 成舜的手，还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和铁锈。 许尧找出今天买的手绢，沾了点手，轻柔地帮他擦着手。 成舜也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 许尧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了开怀至极的笑容，他点头温声说：“好。” 成舜也似乎好久都没有见许尧这般笑过了。 或许是因为成舜恢复了记忆，记起了他们的从前。 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成舜不知道的事情。 成舜很累了。 要算时间，他进入副本之后，已经接近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 所以驱逐出外面的恶鬼之后，成舜倒头就睡。 至于许尧是什么时候入眠的，成舜就不太清楚了。 第二天一早，成舜醒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薄t恤和米白色内裤。 成舜隐约记得，他睡前好像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大裤衩。 许尧也醒了，他低着头看着成舜，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成舜伸手环住许尧，问他：“我下面的短裤，你帮我脱的？” 许尧勾起嘴角，语气认真：“你自己脱的，你说穿着不舒服。” 成舜不信，却也没有跟许尧争论。 尤记得很久之前，他们热恋中的时候，成舜经常一睡醒，身上就没了衣服。 每次问许尧，许尧都说是他自己脱的。成舜不信，就说他不要脸。可是许尧惯会狡辩，每次两个人闹着闹着就疯玩了起来。 从卧室的大床，闹到洗手间，再闹到客厅沙发，最后干脆滚到了地板上。 可是现在，成舜没有那样的心情。 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尽快找到这个副本的关窍。 成舜不跟他争论，自顾自穿上了长裤，还披上了外套。 成舜没有注意到，许尧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不过很快，许尧调整心情，对他说：“周日是集，再过两天，我们可以去集上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今天我们先吃点东西，然后把家里卫生打扫一下。” 成舜穿好衣服的时候，诧异地问：“难道我们需要做的，就只有这些？” 许尧挑眉：“你还想做什么？” “比如探索一下地图，去外面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关键npc，找一下关键性脱离副本的线索。亦或者，找一找之后可能预料到的风险。” 成舜看起来十分认真地在分析这个副本，而许尧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根本没有什么关键性npc，也没有什么脱离副本的线索。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个副本主要是攻心。所谓攻心，就是看你能不能沉得住气，能不能长久地生活在这个副本里。” 成舜从许尧的话语里，捕捉到关键词【长久】。 一般情况下，玩家是不会从同伴的话语里捕捉关键词的。能捕捉到关键词的人物，只有游戏里的npc。 可是很有趣的是，许尧并不是游戏中的npc。 成舜没有说话，他假装顺从的“哦”了一声，然后准备动手收拾行李。 许尧先他一步，把被子叠好，然后对成舜说：“早饭做好了，我在大锅里闷了粥，煮了鸡蛋，拌了点小凉菜，还炒了点牛肉。你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这已经很丰盛了。 成舜在副本里，什么苦没吃过。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有。 就算是从前，他们没有出车祸，在现实世界里的时候，成舜和许尧的早餐，也差不多就这些。 以前他们还不算特别火的时候，公司给他们的早餐都是面包和牛奶。 成舜最不喜欢吃的就是面包，每次都是干噎。 所以每次休息的时候，如果能吃上一口家里的早餐，成舜都会格外满足。 但是成舜跑通告，经常是天南海北到处都去，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他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吃上奶奶做的粥，所以就经常跑出去买。 只因为有一次，成舜在许尧跟前提及，他还是喜欢喝家里的粥时，许尧就牢牢记在了心里。 许尧不仅记住了，他还苦练厨艺，争取在休息的时候，做出让成舜满意的饭菜。 那些年，许尧在努力照顾成舜。 以前成舜只知道许尧温柔，对他好，很会照顾人。 可是现在，成舜捕捉到了另外一个他从未想过的方面。 许尧能抓住的，只有成舜了。 对于许尧而言，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也就只有成舜。 成舜一直懂许尧对他的爱，只是没想过，许尧会那么爱，那么依赖他。 从前工作太忙，成舜也很爱许尧。成舜只想着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他从未站在许尧的角度，考虑那些问题。 怪不得，怪不得成舜说他们暂时分开只是缓兵之计的时候，许尧的反应会那么大。 许尧将家里的饭桌擦得干干净净。 成舜记得，昨晚上睡前，这个饭桌还没人收拾，放在隔壁卧室，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可是现在，这个饭桌虽然看起来破旧，却干净得很。 要想把这个桌子清理的这么干净，应该会很耗时耗力。 成舜拿起筷子，忍不住问他：“你早上几点起来的？” 许尧不想多说，只是简单应一句：“没有多早，你先尝尝这个粥，不烫，在锅里闷得久了，温度应该是正好的。” 之后，许尧更是放下筷子，打算给成舜剥鸡蛋。 许尧将鸡蛋剥好之后，放在了成舜的碗里。 成舜之后还尝了尝那个小炒牛肉，牛肉很嫩，味道很好。凉拌的黄瓜金丝，味道也和从前许尧的手艺一样。 成舜感叹道：“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个味道了。之前记忆缺失，每次喝粥，或者吃这两道菜的时候，总觉得差了点味道。我就总感觉，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给我做过特别好吃的味道。但是那个人，那个味道，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想不起来，我就越是头疼，然后努力地寻找……” 想到这里，成舜笑了：“如今都好了，我都记起来了。” 许尧也红了眼眶，他又给成舜剥了第二个鸡蛋，放进了成舜的碗里，许尧哑声说：“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任何外力，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成舜满足地吃过一顿早餐，之后许尧刷碗，成舜帮忙打下手。 老家的碗柜，是用水泥砌出来的，所以直至如今，还能完整地留在那里。 许尧刷碗，成舜就帮忙整理。 之后，成舜还简单归置了一下屋子里的其他东西。 许尧对今天的安排是，大扫除。 不仅要收拾整个屋子，许尧还想把外面的院子收拾一下。 最让成舜震惊的是，许尧居然还想除草，买种子。他想的是，等到来年春天，要在院子里种菜。 成舜诧异道：“这个副本，你不是度过一次吗？那个时候，你在副本里被困了多久。从秋天到春天，都没走出去？” 许尧也愣在那里，他居然反问成舜：“就这么想离开吗？这个副本没有时间限制。这是我们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也是你做梦经常梦到的故乡。就留在这里，不好吗？”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成舜也反问他：“难道你是想要，长长久久地留在这里吗？” 长长久久地留在一个副本里，意味着玩家放弃了求生的机会，也放弃了回到主空间。他们选择将今后无限的时光都交付给副本，然后永久地困死在这里。 第69章 你开心吗 许尧似乎感受到了成舜的害怕, 他笑了笑说：“怎么会呢，只要这个副本体验到期了，我们可以选择回到主空间啊。而且这里不好吗？这是你之前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啊, 我们可以选择在这里无限过s级副本。” 许尧的声音依旧很温柔, 温柔得让成舜化开了心里那股恐惧。 可是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怪异感，还是席卷了全身。 许尧干活很麻利, 一上午的时候, 已经把屋子收拾得很规整。 而且下午一点的时候, 许尧还叫了□□，比如找工人把破旧的墙体修补一下, 院子里和大门, 屋里的房门全都修了一遍。 为了让成舜有体验感，即便是修补后的门，也保留着成舜小时候的样子。 不仅如此, 下午的功夫，成舜已经把整个院子的杂草都清理了出去。 第76章 院子里下水管上的青苔，也全部都刮掉，石板光洁如初。 只一天的时间，这个院子, 这个家, 就恢复成了成舜记忆中的样子。 成舜站在大门外欣赏的时候, 似乎真的回到了从前。 可只看自己家的院子还好，只要成舜转移目光, 看向这整个村子，就能发现，其他人家, 还是破败不堪。 整个棚户区，就快成为一片废墟了。 成舜深吸了一口气，他打算回院子的时候，又看到了曲婶婶。 曲婶婶推着小车，从山上拉下了煤块儿。 曲婶婶看起来比以前黑得多，她捡到这些煤特别开心，然后今晚就会有人上门收她的煤块儿。 她还问成舜，是否要留在这里长住，要是留在这里的话，可以和她上山一起捡煤。 曲婶婶说：“就算是不留着卖，快入冬了，你们也得准备一些，冬天这屋子可不比楼房有地暖，可冷得很啊。” 成舜还没想好怎么接话，许尧就从后面走了过来，许尧笑着对曲婶婶说：“好啊好啊，等过几天，家里收拾完了，我就上山去看看，是不是捡点煤和柴火过冬了。” 成舜怔愣着看着许尧，良久未言。 许尧之后抓住了成舜的手，对他说：“走吧，晚饭做好了。” 而曲婶婶回家之前，还看了一眼他们牵着的手。 让成舜感到意外的是，曲婶婶只看了一眼，便见怪不怪地走开了。 晚饭特别丰盛，许尧还托工人带了一只烧鸡回来。 这街里烧鸡的味道，成舜已经很久都没吃过了。 许尧直接给成舜扯下了一个鸡翅，递给了成舜：“你吃这个，你最喜欢吃这个。” 成舜不喜欢吃鸡爪，不喜欢吃鸡头，而这些，许尧已经负责清理了。 晚上的凉拌菜，依旧是成舜爱吃的那个口味。 他们就两个人，也没做太多的菜，怕吃不完会浪费。 晚饭结束的时候，那只烧鸡已经所剩不多。 许尧将仅剩的烧鸡收进保鲜袋里，装进了碗架柜。 这一夜，风平浪静。 成舜的耳力格外敏感，他能感觉到，外面有鬼物在异动。可每每有鬼物意图靠近这间院子的时候，就会刻意躲闪开来。 如果放在之前，成舜会觉得是自己昨晚的威慑力吓住了他们。 可是现在，成舜非常有自知之明，他知道，那些鬼物，害怕的是许尧。 之后第二天，成舜照常和许尧一起生火做饭，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不出意外的，又遇到了曲婶婶，曲婶婶看到他们两个牵着手，还笑着说：“从小就看你们两个感情最好，长大了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成舜很清楚，村子里的这些邻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开明。 可是现在，这个村子里的人明显少的可怜。 他们似乎都知道成舜和许尧的事，也都对他们的事心照不宣。 不仅如此，连赵老板都是如此，他看到成舜和许尧牵着手去买零食，还笑着让他们常来。 赵老板对许尧也格外热情。 转眼到了周日，成舜和许尧一起去集市上赶集。 村里的集市和从前一样，从村北头一直排到了村南边。 集市上什么都有卖的，还有被子被褥和被罩枕套。许尧觉得家里的被子太少，又多买了两份备用。 不仅如此，许尧还给成舜买了棉衣秋裤，还多买了两套睡衣。 许尧，真的是一副打算在这里长住的样子。 许尧甚至还耐心和商贩砍价，让卖排骨的老板，给自己抹个零。 许尧知道成舜喜欢吃红烧排骨，所以特意买来，今晚就给成舜做。 水果也买了不少，买了苹果，成舜小时候爱吃的南果梨，买了砂糖橘，还有需要爱吃的香蕉。 很显然，这些水果，是许尧买一周的份量。 许尧还说：“集市上的东西，比街里卖的便宜。我算了算，兜里的钱不多了。咱们得省一省。” 成舜突然问他：“你还有多少钱，花完了，你打算怎么办？” 许尧想了想说：“花完了就回主空间，再次进来的时候，就还会有这些钱。我看了看，这里要赚钱有点难。和曲婶婶那样，去山上捡煤，又辛苦又赚不了几个。反正过段时间，天就冷了。我们玩一玩滑冰，玩一玩你爱玩的那些，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副本吧。” 成舜深深看着许尧，看了好久好久…… 成舜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那些话都被成舜咽了下去。 成舜陪着许尧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五天。 到第十六天的时候，吃过早饭的时候，成舜突然提起，要去街里吃炒冰。 街里的炒冰也是成舜觉得特别难得的味道。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可是现在天气冷了，也不知道那一家会不会出摊。” 成舜“恩”了一声，他说：“就去看看，吃不到就算了。” 许尧说了一句行，然后换上白色的外套，牵着成舜的手，顺着假山那条路，去了那个炒冰的摊位那。 那个阿姨果然还在。 那个炒冰的水，是用他们当地特有的汽水炒出来，一旦做成炒冰，味道就格外的好。 炒成冰沙之后，阿姨还会往里面加山楂碎，葡萄干，瓜子仁等等。 成舜一口下去，满满的满足感。 天气越来越凉了，成舜一路吃一路回家，最后吃完了，手都冻得冰凉。 许尧就站在大街上，抓过成舜的手给他暖手。 许尧笑着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天越冷的时候，越想吃炒冰？” 成舜家里也不是一开始就很富裕，小的时候，家里经济条件也很差。 买不起冰箱，一个二手的老式洗衣机还是坏的。 炒冰那个时候，要五毛钱一碗。成舜其实天天放学看到了都想吃，但是吃不起。 他从来都不会主动跟爷爷奶奶要东西，有的时候，爷爷发觉他想吃，才会给他买一碗。 成舜知道的，其实小孩子都抵抗不了这家炒冰的诱惑。许尧也想吃。 但是许尧永远以成舜为先。 有一次，许尧攒够了零花钱，买了一碗炒冰。 那天太热了，走在路上，许尧自己忍不住吃了一半。 去找成舜的时候，炒冰都快化了。 成舜象征性地吃了一个瓜子仁，然后笑着跟许尧说：“很好吃，谢谢你。” 许尧心里觉得惭愧，所以第二次，他直接在成舜教室门口等着成舜出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买炒冰。 那天，也是这样晴朗的天气，他们在路上一路吃一路笑，一人一口，没等走到卫生院，就已经吃完了。 成舜想到这里，他眼里温柔地看着许尧，突然开口问：“许尧，你开心吗？” 许尧点头：“开心啊，怎么不开心，为什么问这个？” 成舜说：“因为这个的确很让人怀念，这里有我们的童年，有我们的过去。有我们相熟的人和事。那些接受不了同性恋的邻居，早就搬走了。其他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也不会管我们是否能在这里过日子。我们像个正常情侣一样，走在阳光下。这是你我曾经，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成舜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许尧愣住，之后许尧将成舜紧紧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说：“不要哭，不要这样。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嘛？” “是很好，你很开心。看着你开心，我也很开心。”成舜说完，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开口：“可是成舜，我们不能在这里避开现实。我们做任务，过副本。起初我是努力地找回记忆，能找回记忆，找到你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活下来，是为了回到现实世界，好好地活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避一切，选择死在这里。” 许尧浑身上下忍不住地颤抖着，他知道瞒不过成舜，所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成舜很了解他，他们相识那么久，又相爱那么久。 彼此想什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彼此。 成舜早就发现了这个副本的关窍，也想起了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许尧说的话。 这一切，从他进入这个副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所以，这个副本的终极boss，不是别人，就是许尧。 许尧似乎察觉到成舜有脱离副本的意图，他红着眼，握紧着成舜的手，突然呜咽出声：“就留在这里，不好吗？” 许尧很少哭，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哭。 上一次成舜见到他哭，还是他们分手的时候。 可是这一次，许尧的眼泪，比那一次，更让人心疼，更让成舜揪心。 许尧的声音喑哑，一字一字，如刀刻般，狠狠剐着成舜的心。 许尧说：“回到现实有什么意义？依然不会有人待见我们的爱情。这里，已经是我能为我们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第77章 第70章 即将回归 一时间, 现实世界里那些侮辱人的话语，全都钻进了成舜的脑海。 起初是最早发现端倪的一些古早粉，他们在网上评论：“他两难道是同性恋吗？可真恶心。” 之后, 是看出来成舜性取向, 造成舜和许尧黄丨谣的那些充满恶意的人。 他们以第一人称的视角，随便在网上扒一张他们练习室的照片，就说自己和成舜网恋过, 还伪造了聊天记录。 这样的谣言, 男男女女都有。 成舜工作很忙, 公司当时也不在意他们。很多谣言上了热搜，成舜都会收到大批大批的辱骂字眼。 可公司任由成舜被骂了一天一夜, 或者两天一夜之后, 才慢悠悠地发了一个声明抵制谣言。 而没有公司的允许，成舜是不能轻易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发言的。 他每日微博上要发什么言论，是否要发自拍, 是否要营业，转发什么商务，给圈内玩得好的朋友宣传新作品，都需要通过公司的审核。 再之后，就是成舜有了独立的经纪人, 许尧也有了独立的经纪人。 他们两个人的经纪人打了起来, 同时知道彼此手底下的艺人在搞地下情之后, 就不停搞破坏。 成舜还曾经亲耳听到许尧的经纪人说成舜：“一个男人，给另外一个男人贡献xx, 有什么值得粉丝追捧的。他再有才华，再有能力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人x烂的货。” 当然，后来那个经纪人说的话被许尧知道了。许尧经过多方努力, 架空了那个经纪人，把他踢出了自己的团队。 可当时，很多业内也知道了成舜的性取向。曾经有一个电影的制片人，就因为这个，直接把成舜踢出了剧组。 只因为那个制片人说，他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同性恋。 当然，成舜也遇到了一个比较开明的制片人，那个男制片人虽然年纪比较大，说话却很有格局，他起初是非常照顾成舜的，他还说，他把成舜当成自己的儿子。 成舜也以为，他遇到了伯乐。 可就在那部电影的杀青宴上，那个制片人对成舜动手动脚。 成舜气得踢了那个制片人一脚，踢中的还是要害。 那个制片人从此记恨成舜，那个电影，成舜所有的高光部分，都被那个制片人一剪梅。 最后，电影的成品不伦不类。很多观众还因此对成舜生恶，让成舜放弃演电影。 再后来，就是网上的风言风语，各种谣言夹杂着各种恶意的揣测。 那些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话，成舜都不忍去回想。 而许尧，他是一个情绪不外放的人。外人很少能感知他的情绪，哪怕，有人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辱骂他，他也很少吭声。 就连成舜，想要感知到他的情绪，都得靠多年的了解。 当然，成舜知道，最让许尧破防的，是成舜的家人对他们感情的阻挠。 他们出了车祸，被困在这异度空间里。 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哪怕终于找到了回到现实世界的钥匙。 可是回去之后，他们的身体会健康吗？会不会有很多后遗症？ 而曾经，在现实世界里，那些对他们的恶意和阻挠，也依旧会存在。 人活着，可真是太苦了。 哪怕是光环加身，被那么多粉丝簇拥着的大明星，也会觉得苦，也会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也会想着，干脆就留在这地狱一样的空间算了。 最起码这里，有一方得以喘丨息之地。最起码这里，他们可以在阳光下，手牵着手。 许尧红着眼，成舜亦红了眼。 许尧缓慢上前，紧握着成舜的手，一字一字，发自肺腑：“成舜，我们留在这里吧。我有好多好多的积分，我在主空间也有一个大别墅。这里所有的副本，哪怕是最难的s级，对于有多年经验的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看，这里是我们的故乡，是我们童年生活过的地方。我们可以掌控主空间的bug，平时就在主空间过日子，到了过副本的时间，我们就无限进入这里。这里难度不大，我们还可以快快乐乐的怀念从前，这样不好吗？” 成舜眼角落下泪来，过了好一会儿，成舜才说：“可是这里早就是一片废墟了。这里的人，也多半都是鬼。难道你不觉得，就连赵老板都让人头皮发麻吗？” “许尧，我其实依旧害怕鬼。但是在主空间里，我不敢表现出我的恐惧。因为知道，一旦暴露弱点，那么在s级别的副本里，就会变得非常危险。这里的副本，也有很多让我们无能为力的地方。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里是死后的天堂。但是抛开这些，这里，是地狱，是无法逃脱，却又让你沉迷的地狱。” 成舜一只手反握住许尧的手，又用另外一只手去摸许尧的脸。 成舜哑声说：“你要不要想一想，你觉得你找到了主空间的bug，可实际上，这个bug是不是主空间刻意留给你的漏洞？主空间在用这种方式，引诱你留在这里。” 许尧并非不知道，这是主空间的陷阱。 可是为了捕捉到这小小的温暖，许尧甘愿掉进这个陷阱里。 许尧问成舜：“所以，你还是想回到现实世界去，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们回去，那些曾经夸不过去的困难，依然会困扰着我们。到那个时候，你的父母以死相逼，你还会选择我吗？” 成舜坚定地回答：“我会，我从此至终，都会坚定地选择你。我当时提暂时分开，只是说给我父母听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我不知道那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打击，如果我知道，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许尧，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 许尧眼泪夺眶而出，他甚至呜咽出声，蹲在地上，久久未言。 成舜从没有见过许尧这么动情地落泪，他深呼了一口气，才开口说：“我的想法，当然是回到现实世界去。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我决定要勇敢一点，去面对一切已知和未知的困难。但是如果……” 成舜顿了顿，才哑声说：“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如果你只想留在这里。那么许尧，我陪着你，我陪你死在这里。” 他们都是活死人，出了车祸之后的他们，就是植物人。 如今生死，也只在一念之间。 成舜当时，也是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怕鬼，害怕副本里的一切鬼物。可是转念又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鬼？ 这里的人，都不能算是现实世界里真正的人了。 他们奋力拼搏，杀出一条路来，也是为了回到现实世界，夺得生机。 可是也有很多玩家，刚回到现实世界后不久，就再次死亡。 当人的身体已经死亡，已经被拉去火化之后，他们就不能回到主空间了。 这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所以，也有很多人，在经历很多副本，在主空间彻底扎根之后，就选择了留下。 如果成舜没有猜错的话，虞霜白，就是主空间的常驻民。 许尧蹲在那里，他擦了擦眼泪，然后站起身，握紧了成舜的手。 许尧挤出一丝笑容，对成舜说：“我听你的，我们回去吧。无论遇到任何困难，我都会陪着你。这一次，哪怕你跟我说分手，我也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粘着你。” 成舜笑了，许尧也笑了。 许尧最后开口：“作为本副本的终极boss，我宣布，玩家成舜，满分过关。” 周遭的世界一下子发生了改变，村子里所有的景象，都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他们两个手牵着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而此时此刻，原烁也进入到了她熟悉的世界，是她小时候的家。 原烁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成舜，她的家里，还挂着成舜当年刚出道时的海报。 原烁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把海报拿下来，包好。 她一边包一边说：“我都不记得我还有这张海报了，当时要是好好保存，留到后来就好了。” 原烁家里有好多成舜的周边，从成舜出道日，到后来，每一年，每一场重要活动的照片海报，甚至是代言周边，原烁都会买，也会好好保存，整理成册子。 原烁没有谈过恋爱，她从小到大，最大的兴趣就是追星。最喜欢的明星，就是成舜。 原烁其实还在老家的房子里，找到了很多当年的小玩意。 比如第一次去粉丝见面会的时候，其他同担送给她的拍立得，还有去听演唱会的时候，成舜洒下来的礼物，和飘落的彩带。 原烁真的好喜欢她小时候的这间卧室，里面全是她的热爱。 可是后来，老房子拆迁，这些东西在搬家的过程中，被弄丢了。 原烁倒不是舍不得这个老房子，她之所以被困在这里好多天，是因为，她一直都没办法把这些东西带出去。 原烁意识到，她可以自己走出这里。但是如果带上成舜的那些周边，就会遇到一堵无形的墙，把她困在这里。 第78章 而就在原烁困在这里的第七天时，虞霜白终于找到了她。 虞霜白抓起原烁的手，就要带她离开。 看到原烁捧着手里的箱子，不舍得丢。 虞霜白气得埋怨她：“这些都是死物，你都和自己的偶像一起组队闯关了，还在乎这些东西干什么？弄丢了的东西，就是丢了，找不回来了。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一些死物。” 就在原烁终于舍得放下那个箱子的时候，虞霜白把她带进了一片白光的空间里。 正常玩家走出副本，是一片黑暗。 如果遇到了一片白光，那就证明这个玩家，在现实里的情况不太严重，即将脱离副本，回到现实。 虞霜白紧紧握着原烁的手，她不舍得放开。 最后，虞霜白忍不住说：“走，我们回去。” 原烁愣住：“回去干什么？” 虞霜白说：“回去拿那些成舜的周边。” 第71章 青青草原 原烁虽然诧异, 但是她最终还是单纯地选择相信虞霜白。 虞霜白对原烁非常照顾，事无巨细。 她们在原烁家的老房子，也度过了小半月的安静时光。 直到原烁忍不住问虞霜白：“我们不打算找出口走出去了吗？” 虞霜白曾经非常嫉妒原烁喜欢成舜这件事, 但是现在, 能唯一让原烁留下来的，就是成舜的周边。 此时此刻，虞霜白无比感谢成舜的那些周边。 因为当原烁问起她的时候, 她便会拿这个当做借口, 对原烁说：“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很在乎这些周边。所以我在想办法，如何让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原烁笑了, 她对虞霜白的话, 深信不疑。 直到，成舜和许尧，进入了她们这个空间。 成舜和许尧起初什么都没说, 而是坐下来安安静静和她们吃了个饭。 饭毕，虞霜白要站起来收拾碗筷，成舜却拦住了她：“不用麻烦了，等我们待会儿离开这个副本，这一切都会消失不见的。” 虞霜白拿着碗筷的手, 微微颤抖了一下。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 把虞霜白叫了出去, 单独跟她说几句话。 虞霜白知道成舜想要说什么，所以还没等成舜开口, 她便红了眼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 我这样做不好。可是你不懂的，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现实世界的肉身还是存活状态，可我已经脑死亡了。我之后所有的时光，都要留在这里。我一直都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我就想抓住她，哪怕多一天也好……” 成舜点头：“可以理解，但是还是请你放手。因为原烁什么都不懂，她把你当做知心大姐姐。而且，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原烁比我们所有人的情况看起来都轻。她是意外进入主空间的。现在时间到了，她就是该回去了。她会是第一个，脱离主空间的人。你在这拽着她，隐瞒她，其实就是在剥夺她生存的权利。” 虞霜白猛然抬起头。 她紧握着拳，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一样，跟他说：“那你去跟她说吧，你不要告诉她，是我故意把她留在这里的。我不想让她在分别的时候，对我留下不好的印象。” 成舜松了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之后，成舜把原烁可以脱离副本的真相告诉了她。 原烁还是捧着手里的周边，问成舜：“所以这些东西，我真的没办法带走吗？” 成舜点头：“这些都是虚幻，都是在你记忆的东西，不是真实的。所以，虚幻的东西，是没办法带回现实世界的。” 不过成舜还是安慰她：“你可以脱离主空间，所以就先回去吧。等我和许尧也能出去了，会有新的周边，新的合照，新的签名。你只需要等着我，就好。” 原烁果然开心不已：“真的吗？偶像，走出了这里，你还会记得我吗？我可以拥有签名版合照吗？” 成舜笑了，笑得肆意，他轻轻拍了拍原烁的肩膀，说：“都会有的。不过，可能我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那么快出去。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们一定都会平安回到现实世界的。” 原烁突然就红了眼，她心思单纯，可也预料到了，即将会发生的事。 原烁吸了吸鼻子，说：“其实我刚进入这里的时候，真的很害怕。成舜，直到遇见了你，我就真的不害怕了。小时候，我就开始追星，亲戚朋友都不理解我，还说追星不能当饭吃。可是我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幸运星，是我的精神食粮。我现在真的很想告诉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幸运星是真的会出现救我的。” 之后，原烁看了一眼站在成舜身边的许尧，然后傲娇地说：“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家舜舜啊。” 许尧噗嗤一声笑了，然后点了点头。 原烁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那个箱子，她在成舜虞霜白还有许尧的目送下，推开了那道门。 临进门之前，原烁转过头拥抱了虞霜白一下。 虞霜白僵住片刻儿，然后拍了拍她的头。 虞霜白听到原烁说：“谢谢你啊，姐姐。” 直到原烁走进白日，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的时候，虞霜白才终于蹲在地上，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虞霜白知道，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 在心魔的副本里，过的最惨的，是沈云景。 他回到了他和初恋相识的那一年，那个男孩活泼开朗，是个小太阳。 沈云景小时候很阴郁，很内向，也不太喜欢和同学讲话。所以，有很多同学觉得他不好相处，都躲他躲得远远的。有什么集体活动，也不会叫他。 唯独那个男孩子，那个叫宣程的男孩子，给了他一个棒棒糖。 其实宣程也是容易被班里的男同学孤立的类型，他声音很像女孩子，也只喜欢和女同学玩。班上的男生瞧不起他，管他叫二椅子。 宣程也不生气，每天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起初，宣程只是收拾得干净利落，长得也比其他男同学白嫩，那皮肤嫩得甚至能掐出水来，连女同学都问他用的什么化妆品。 在初中，乃至高中毕业之前，宣程的打扮都还算正常。 直到上了大学，宣程有了变化。 因为大学校园更包容，宣程也在校园里，找到了自己的同类。 而沈云景，也是在大一上学期的社团活动上，看到了宣程扮女装，扮狐狸。 沈云景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宣程真的很漂亮，穿起女装更漂亮。他站在人群中，沈云景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他们就是那天晚上在一起的。 说来惭愧，第一个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是宣程。 他抓着沈云景的手，在沈云景的身边蹦蹦跳跳，然后问他：“我漂亮吗？” 沈云景傻乎乎地点头。 宣程又接着问：“那你要不要，吻我一下？” 宣程那天还没换掉他身上的cos服，下身穿着的小短裙，对于沈云景来说，是极致的诱惑。 他们当天晚上出去住了，而宣程热情似火。 宣程似乎是个老手，他一直在引导着沈云景，他那一晚上，教会了沈云景很多东西。 沈云景也在那天晚上意识到，他是个十足的gay。 怪不得他从小到大，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孩，他原来能接受的，只有男孩。 gay达觉醒之后，沈云景也无所谓，干脆直接出了柜。 他们大学真的很包容，室友也没有因为沈云景教了男朋友，就对他另眼相待。其中一个室友，还调侃沈云景：“你老婆，真的很s。” 沈云景起初根本没有意识到异常，他还笑着应和：“是啊，我对象他真的很棒。” 沈云景和宣程也度过了两年的恩爱时光，可是在大三的那一年，宣程突然就和沈云景淡了。 他们每次都是中午和晚上一起吃饭的。哪怕上课的教学楼不在一处，沈云景也会专门跑很远，等着宣程。 周末的时候也是一样，宣程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来和沈云景约会，然后一起吃饭，看电影，或者就在公园里牵着手散步。 有的时候也有人恐同不理解，还会说他们恶心。可是宣程真的是一个内心非常强大的人，他应该是遇到过很多这种事情了，所以也满不在乎，直接骂回去。 沈云景有的时候真的很喜欢宣程那张嘴，从来都不会吃亏，骂人也非常精准、痛快。 可是渐渐的，宣程开始动不动就说懒了，不想出门，周末几乎不和沈云景出去。 周一到周五这期间，因为沈云景有宣程的课表，宣程倒是没办法避开他。 真正让沈云景看出端倪的，是那天，室友的脖子上全是草莓印。 另外一个室友看着他，问：“你这是去哪鬼混了？这么激丨烈？” 那个人眼尾上扬，刻意看了沈云景一眼，然后才转过头说：“玩419去了，可真棒啊，一整晚都缠着我，我今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午饭吃了两个鸡腿，才缓解了一点。” 第79章 室友3号忍不住调侃：“这身子骨也不行啊，你得开始锻炼了。” 那个人笑了：“没有关系，比小可爱的男朋友行就成了。小可爱告诉我，他就是因为男朋友满足不了他，才跟我约的。” 那天宿舍的气氛，有点奇怪。 虽然沈云景也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地扫着他，可沈云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宣程会绿了自己。 自打那天之后，宣程干脆在周一到周五期间，也不联系沈云景了。 他说和室友的关系淡了，要和整个寝室一起吃饭。 沈云景开始复盘，他在想，是不是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宣程不高兴了？ 所以那天，沈云景去新开的大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打算送到宣程的寝室。 可在宣程宿舍楼后的拐角里，他看到宣程搂着自己的室友，正吻得难舍难分…… 而这个地方，曾经沈云景和他也热吻过…… 第72章 像条死狗 沈云景是个神经大条的人, 又因为宣程是他的初恋，还是高中同学，所以沈云景从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而且他们恋爱之后, 宣程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沈云景, 他说自己从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沈云景了。 曾经在私房密语的时候，宣程还悄悄告诉沈云景, 他说当时沈云景特立独行, 真的帅死了。那个时候, 他就想坐上去…… 情窦初开的沈云景，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妖精。他那段时间, 简直要爱死宣程了。 沈云景甚至觉得, 他为了宣程出柜，甚至和家里决裂都不算什么。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份爱情这么短暂。 沈云景那天疯了一样回到宿舍, 买醉喝酒，弄不明白这一切。 后来，沈云景觉得他还是离不开宣程，就跑去求宣程，他想让宣程跟自己的室友断了。 只要断了, 沈云景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曾经耳鬓厮磨的爱人, 在那一刻, 看起来是无比绝情。 宣程直接轻笑一声，反问他：“我不爱你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接受这一点呢？我们，还是分手吧。” 沈云景回到宿舍, 那个室友也以一种站立者的姿态，站在沈云景耳边炫耀。 他说是宣程勾丨引的他，还说宣程真的好s啊，他们一起出去参加社团活动。就在脏乱差的厕所里，宣程就可以跪下给他…… 他的话根本没有说完，沈云景就一拳打到了他的鼻梁上。 大抵是因为他的室友看沈云景长得瘦，又像个窝囊废，所以压根想不到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再者，宣程私底下总是暗示，说什么沈云景跟你差远了。 久而久之，他就真的信了。 当然，一开始他还是不服的，他觉得他被沈云景砸了一拳，是因为沈云景偷袭，他触不及防才会吃这么大亏。 所以，他不顾鼻孔流血，爬起来就要反击。 可是沈云景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拳头，然后，他就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一次打架，他们两个人被通报批评。 因为沈云景的室友伤得重，沈云景家里还赔了不少钱。 其实沈云景打架伤人这事，还不是让他的父亲觉得最丢人的。 他父亲觉得丢人的是，沈云景为了一个二椅子跟人打架。 而且这个二椅子，沈云景的父亲在高中开家长会的时候还看见过。 他父亲当时看着宣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还跟沈云景说：“这种二椅子身上都带点病，你可离他远一点。” 当时的沈云景正义感爆棚，指责自己的父亲太粗鲁没素质。 老沈虽然有点下不来台，可还是觉得儿子是个有正义感的好人，比他强多了，他的确不应该用自己的价值观强加在儿子身上。 所以老沈连忙讨饶：“对不住，是爸爸错了，爸爸不该随意评论你的同学。” 但是老沈私底下就是个好面子，大男子主义，而且一旦瞧不上什么人，就会说话特别难听，素质特别低的那种人。 原本，老沈是以自己儿子为骄傲的。 外面的人如何他没素质都不要紧，他都会拍拍胸脯说：“我low，我没素质，我这辈子废了又怎么样？可我儿子学习好，素质高，你凭什么嘲笑我，你家里的那个儿子，连高中都没考上。” 在他们那个小县城里，穷困贫苦，考出去的本科大学生的确很少。 沈云景是在普通的乡镇高中念书，考上了985。当时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还是学校领导亲自去他们家，拉的大横幅祝贺的。 那个时候，老沈脸上有光的。 老沈平时说话，三句不离一句国粹。那一天，他强忍着‘卧槽，我儿子牛皮’这种话，硬是和学校的老师友好地交流了一番。 在沈云景出柜之前，老沈走在老家的街道上，都仰着头。 这高高在上，睥睨村民邻居的嘴脸，还没坚持过两年，沈云景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老沈觉得沈云景丢人啊。他宁愿当初沈云景初中就毕业，回家结婚娶妻生子，也比上个好大学，找个男人，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强。 可是到底，这是自己儿子。 老沈为着自己的面子，拿出了自己的小金库，给人家赔礼又道歉，然后又回去照顾沈云景。 老沈抽了一夜的烟，最后他强忍着情绪跟沈云景说：“沈云景，你这名字是你姥姥起的，你姥姥是老师，就是有文化。要是换做我起名，肯定是觉得贱名好养活。后来你学习好，我也觉得是因为遗传你姥姥家的基因。咱们老沈家，上过高中的，那都是高学历了。你不一样啊儿，你是咱们老沈家的希望。往大了说，你是咱们小县城的希望。” “你这个事情，爸爸不理解不赞同，也不能忍受。可是当爹的，不能丢下你这个亲儿子。你打架闹事，爸爸都能忍。你之前喜欢男人，玩男人，爸爸今天也忍了。这些事情，都翻篇了啊。爸爸就想告诉你，没关系，村里的那些姑娘知道你个事，不愿意嫁给你，爸爸觉得没啥。都是一些村姑，没见识，连大学生都嫌弃。等你毕业了，咱们找个好工作，找个好姑娘，将来回村，照样扬眉吐气。” 沈云景知道，他爹是受不了这一点的。 所以，当他听到老沈这番话的时候，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老沈，最后说：“爸，谢谢你，我知道，您能说出这番话来，特别不容易。但是您儿子，不会娶妻生子的。他就喜欢男人，他将来也不会去祸害小姑娘。您如果能接受，我就还是您最孝顺的儿子，您如果接受不了，那没办法了。没有宣程，还会有其他男孩子。没有其他男孩子，我也不喜欢女人。您看到了，您儿子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这辈子改不了了。” “混账！”老沈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狠狠打在沈云景的脸上。 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学习也好，样样都不用老沈操心。 老沈一到年节就去给祖宗磕头，他真觉得这是自家祖坟迁得好，祖坟冒青烟了才有这么一个儿子。 老沈从来都不舍得打沈云景，这是第一次。 老沈看起来一下子就苍老了，他头发肉眼可见的白了一片。 他指着沈云景，浑身颤抖着，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老沈颤声道：“你…你这辈子…都别回老家了。我丢不起那个人。从现在开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老沈走了，而沈云景也成了学校的笑柄。 从那天开始，宣程开始和沈云景的室友出双入对。沈云景的室友还喜欢在晚上煲电话粥，他故意喊着亲爱的，和宣程说着缠缠绵绵的话，故意刺激沈云景。 沈云景觉得自己也有点贱，连导员都跟他说，可以换寝室了，他却说不用。 他想听听他们打电话都说了什么，即便那能刺激到自己，沈云景还是自虐一样，每晚都听着。 那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刀一样，狠狠扎在了沈云景的心里。 其实沈云景很久很久都没有走出来，直到大学毕业，直到他考研面试回来的路上被车撞到，沈云景才终于自虐一般地想：“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就是解脱了。” 那一刻，天空中飘散着的，是沈云景考研第一名的成绩单。 沈云景进入主空间之后，把很多事情都忘了。 但是经历过后面的副本，不同景象的提醒，沈云景隐约记起，他有个初恋，长得像女娃子一样漂亮。可是这个初恋，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初次和成舜在副本里相遇的时候，沈云景拿到的，是背叛成舜的角色。 即便在那个副本里，出轨的人是自己。可是沈云景看着成舜，就觉得自己又一次遇到了爱情。 成舜没有穿女装，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形象。 成舜也很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的武力值甚至胜过沈云景。 第80章 成舜也是真的很漂亮，漂亮到你稍微凑近一点，都能看到他浓密的眼睫，扑闪扑闪的，格外动人。 成舜，不喜欢他。 可是成舜却是个专一的男孩子。 沈云景知道，即便是成舜失去了记忆，可他的行为模式，他骨子里，都在爱着许尧。 沈云景有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互动的时候就在想，他们曾经在现实世界里，该有多么相爱啊。 沈云景这一辈子，都羡慕这样的情侣。 沈云景当然做不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他自认为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许尧那样的帅脸，可真是万中无一。换做任何人，都会更爱许尧吧。 可是沈云景依然很感激他可以交到这样的朋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许尧甚至不计前嫌，可以和成舜一起，舍命救他。 其实人生中，没有爱情也不要紧。拥有一段真挚的友情，也是那样的难能可贵。 在进入这个心魔副本之前，沈云景听到许尧说，这个副本有可能会单打独斗，沈云景还有点小失落。 不过沈云景觉得不要紧，他很快就可以和伙伴们汇合。 可是当沈云景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大学校园，又见到宣程和自己室友的时候，他记忆里那些悲戚、厌世的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 沈云景想，他不想回到现实了，现实不值得。 成舜许尧还有虞霜白进入沈云景的校园时，沈云景正像死狗一样，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成舜在沈云景的身畔蹲了下来，然后轻轻拍了拍沈云景的脸：“你怎么回事？你想死在这里？” 沈云景这才轻轻挪动了一下脑袋，他僵硬地看了一眼成舜……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光…… 第73章 传染疾病 沈云景真的从未见过成舜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他走到哪里，都是耀眼夺目的存在。 沈云景和宣程恋爱的时候，被宣程迷了眼, 那个时候, 他看不到任何人存在。 如今，沈云景恢复了所有在现实世界的记忆。 曾经那些悲伤的，感觉过不去的事。在遇到成舜之后, 沈云景忽然觉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云景伸出手, 难得撒了娇：“舜舜，你能不能拽我起来？” 沈云景说完, 又慌得不行, 他急忙去看许尧，可是许尧似乎，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样子, 反而是一脸悲悯。 最终，沈云景被成舜和许尧一人一只手，从地上拽了起来。 校园上空的阴云似乎在一瞬间消散了，转而代之的，是晴朗耀目的阳光。 许尧提议, 他们四个一起去食堂吃个饭吧。 提到四个人的时候, 沈云景才注意到了一边的虞霜白。 不知道为何, 沈云景刚刚完全没看到她，仿佛根本注意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许尧提到了虞霜白, 虞霜白才终于出现在了沈云景的眼前。 沈云景还没来得及疑惑，就看到虞霜白气场极低，让人不敢靠近。 成舜小声说：“就在刚刚, 我们在虞霜白和原烁的板块，送走了原烁。” 沈云景大惊：“送走是什么意思？”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笑了：“外面的送走可能是真的送人走，我们这里是异度空间，送走，自然是送她回到现实世界。” 沈云景又问：“所以现在，你们是打算送我回现实世界吗？” 许尧开口：“不一定，原烁的状态本来就比较轻，她直接从副本里进，自然就能直接从副本里出。我们几个的情况比她重多了，先脱离这个副本，再找一找脱离主空间的渠道吧。” 沈云景“哦”了一声。 沈云景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同学都朝着他们看…… 曾经，沈云景被人绿，又被人嘲笑的时候，他走在路上，也时时刻刻有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沈云景觉得，这群人都是在嘲笑他，嘲笑他当众出柜，嘲笑他被室友绿，嘲笑他跟人打架。 那个时候，沈云景走路只敢低着头，他不敢看路人的眼神，他更害怕，再一抬头，会看到宣程挽着自己室友的手，在校园的林荫路上，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地走…… 这是沈云景第一次敢抬起头看路人的表情，沈云景意外发现，他们其实根本就没在看他，而是看许尧和成舜…… 尤其是两个女孩子，小声嘀咕着：“哇哦，那两个男生好帅啊，我喜欢右边那个……” 另外一个红着脸说：“我还是喜欢左边那个。” 她们说的左边，刚好是成舜。 沈云景听到这话笑了，他心想，果然有人和他眼光一致，他也觉得成舜更好看。 许尧帅是帅，但是看起来就不好相处。冷下脸的时候，是一种冷峻的美。 在这个校园里，沈云景终于能昂首挺胸，扯着成舜和许尧的衣服，大跨步往前走。 虞霜白到了沈云景的学校食堂，什么都没点。 最后，她走到了水吧，点了一杯热乎乎的香芋奶茶。 香芋奶茶，是原烁最喜欢喝的。 成舜看了虞霜白一眼，没有说什么。旁人再多的劝慰和言语，都不如让虞霜白自己想通，自己走出来。 沈云景给成舜推荐他们学校的粗粮细作和熏肉大饼，然后沈云景自己点了两份熏肉大饼和一份粗粮细作。 成舜蹙着眉问：“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吃？” 沈云景揉了揉肚子，一脸委屈地说：“从进入这个副本之后，我就没吃东西。” 沈云景害怕，食堂是他最害怕的地方。他感觉他每次进食堂，都能看见宣程。 只是，现在宣程的身边，一直是另外一个男人。 从前沈云景失恋的时候，不怎么吃东西。等到人都散了，才跑去食堂随便点点什么。 那个时候，吞咽食物对他来说，是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 成舜和许尧来找他的时候，沈云景就像一瞬间看开了一样。 得不到成舜都能让他想开，得不到宣程那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伤心的。 从窗口拿出餐盘的时候，沈云景坐在座位上狼吞虎咽。 这家粗粮细作，曾经是宣程特别喜欢吃的。后来，宣程总是来吃，总是来吃，沈云景渐渐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许尧坐在一边，也尝了一口面条，最后给出的评价是：“一般，甚至还没有主空间的食物好吃。” 成舜也不是特别饿，他点了一份炸鸡柳，要了一份冰可乐，难得放肆地坐在那里吃着。 在主空间吃多了也是会胖的，只是这个胖对于现实世界而言，不一定是不是真的胖。 等回到现实，未必就能这么放肆地吃炸鸡喝快乐水了。 沈云景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宣程就带着他的新男友走了进来。 宣程还特意坐在了沈云景的身边，笑着对他说：“你也来吃粗粮细作啊，都好久没看到你来食堂吃饭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沈云景还没抬头，就已经开始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出轨的人是宣程，可是抬不起头的人，却是沈云景。 沈云景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满腔的憋闷无处宣泄。 直到，成舜给沈云景递了一张纸巾，提醒沈云景要擦擦嘴的时候，沈云景那双握着筷子、颤抖不已的手，才终于能恢复正常。 沈云景接过成舜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之后，甜甜地笑了：“谢谢舜舜。” 宣程看到沈云景如此讨好的语气，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成舜一眼。 可是，成舜却和许尧手牵着手，很明显，他不是沈云景的新男友。 宣程的新男友这会儿也端了粗粮细作走了过来，然后给宣程递筷子，让他小心烫。 本来脸色已经扫除阴郁的沈云景，这一次，又僵住了。 他侧头看向了宣程的新男友，不是他的室友。 沈云景这一回，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王八蛋呢？” 宣程似乎知道他说的是谁，他挑眉一笑：“早就分手了，我和他，本来就是玩玩而已。” 宣程对面坐着一个非常老实的男同学，那个男同学，至始至终都看着宣程，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宣程。 沈云景记得这个人，是宣程cos社里的。沈云景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却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是他们的校友。 沈云景最终忍住了好奇，他很饿，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之后，才又擦了擦嘴，对成舜说：“舜舜，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成舜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四个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宣程突然叫住了他：“沈云景……” 沈云景停了下来，也没回头，只冷淡开口：“你有事？” 成舜看到，宣程眼含悲戚地摇了摇头，最后对沈云景的背影说：“你以后，要好好的啊，好好活着。” 沈云景眼眶红了，可他背对着宣程，没让他看到。 第81章 沈云景走之后，一直沉默一直阴云密布的虞霜白，突然开了口说：“你们难道都没看出来，那个宣程不是npc吗？” 成舜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因为副本里的npc，很少有自己浓烈的感情。 如果刚刚，宣程是出来嘲讽沈云景的话，那一定是因为系统的数据在作祟，系统设定了程序，专门攻沈云景的心魔。 可是刚刚，宣程没有嘲讽沈云景，他只是偷偷看了沈云景好久。 成舜还注意到，刚刚沈云景吃饭的时候，宣程碗里的粗粮细作，一动没动。 宣程只是佯作淡定地搅动着碗里的面条和海带丝，然后时不时地偷看沈云景一眼。 就连宣程对面坐着的男同学，也不像是普通的npc。他也不像副本设定的那样死板。 他偶尔会叹息一声，然后紧紧盯着宣程。 在副本里，不是npc，那就是玩家了。 成舜想到了什么，可还不能完全确定，他看向了虞霜白，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玩家？宣程也进入了副本？” 虞霜白点头，然后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了成舜的问题。 “他也不是普通的玩家，他是和我一样的玩家，是主空间常住人口。也就是说，他在现实世界里，已经脑死亡了。” 沈云景怔住。 而虞霜白接着说：“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倒是很轻，如果想回到现实世界，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瞧他情深不寿的那小模样，估计是自愿留在这里，陪着宣程的。” 虞霜白和成舜许尧进入沈云景的校园世界之后，就已经感知到了这个副本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们对宣程，和宣程身边的人，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虞霜白也在这一刻，终于想通了。 只有真正相爱，或者真正愿意的人，才会留在这里，陪着另外一个。 强求，是不行的。 而沈云景也在一边沉默，他问虞霜白：“那你知道，宣程是怎么进来的吗？” 虞霜白想了想，说：“别人或许没办法，但是我是主空间老玩家，拥有高额积分，我可以用我的权限，帮你看看宣程进来的原因。”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出了心魔副本。 沈云景在刚走出电梯的时候，就拜托虞霜白帮忙看看。 虞霜白打开了主空间权限页面，输入了宣程的名字。 里面有一行字，简短地介绍了宣程进来的经过。 宣程，是被人打成植物人的。 打宣程的人，正是沈云景的室友。 因为宣程，传染了沈云景室友不可治愈的疾病。 而那个人，认定宣程是故意的。 他觉得，沈云景都没有被传染，偏偏传染了他，是宣程故意想害死他的…… 第74章 不速之客 沈云景看到那一行讯息的时候, 久久不语。 最后，他长叹了一声，扯出一丝笑容, 说：“好吧, 都过去了。” 曾经觉得非常难熬，这辈子都会烙印在心里的事，原来也可以轻声说一句, 都过去了, 不再重要了。 他们几个人坐在大厅里结算积分的时候, 沈云景的积分突然爆表了。 这一场心魔副本，沈云景不仅得到了满分勋章, 还被系统认定为心态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可以允许他拿出所有积分，兑换回到现实世界的权利。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离开。 虞霜白告诉他, 如果这一次选择不离开，继续留在主空间的话，那么下次，就不一定是多少年后，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成舜对沈云景说：“这是多么不容易的机会, 主空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沈云景却看着成舜说：“那你们呢？我出去之后,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出去之后，我还会记得你们吗？” 成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 我应该也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如果出去之后，我们还会有这里的记忆的话，我相信, 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沈云景和他们都不太饿，所以在主空间的餐口点餐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该吃点什么。 最后，沈云景点了一厅啤酒，然后对成舜许尧还有虞霜白说：“碰一个吧，就当做是短暂的告别。” 虞霜白送别沈云景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她仿佛看开了一样，突然开口：“人和人之间，有短暂相遇的缘分，已经足够了。因为，到最后，总会分别的。我会记住你们几个的。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记得好好生活啊。” 沈云景点了点头。 沈云景走了。 他进入到一片白光里，然后慢慢消失不见。 沈云景走之后，电梯口突然出来了两个人，分别是宣程和他的现男友。 宣程和成舜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他笑着招了招手：“真巧啊，我们几个刚刚在副本里见过。” 成舜也点头示意：“确实很巧，如果你再早出来一会儿，就能碰见沈云景。” 宣程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低头微笑着：“那确实，很遗憾啊。” 宣程本来都错开成舜他们，准备去主空间餐口了。 可是很快，他见成舜要走，便急急忙忙跑回来，拽住了成舜的胳膊…… 许尧反手拉住了宣程，怒目而视：“你要干什么？” 宣程看了许尧一眼，然后慢慢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宣程很有礼貌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沈云景，是不是真的回现实世界了？” 成舜挑了一下眉：“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你很在意沈云景吗？” 宣程的脸色，渐渐黯淡了下去。 他突然说：“可能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但是，我很在意……” 成舜那天，听到了宣程的故事。 宣程说，他父母早就离婚了。他亲爸爸和村里的寡妇私奔了，之后给他妈妈寄了离婚协议。 他妈原本是要把他丢在奶奶家的。可是那年春节，她回农村见到宣程穿的破破烂烂，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便一下子掉了眼泪，说什么也要把他带走。 可是宣程的继父，却十分不喜欢宣程。宣程不愿意离开妈妈，他继父打他，他也不敢跟妈妈说。 直到，妈妈发现了他身上的伤口，和继父撕扯，两个人彻底闹掰，又一次离婚。 很快，宣程又有了新的继父。新继父也有一个儿子，比他大一点，那个男的是个变态，他在宣程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教宣程男男的知识，哄着宣程穿小裙子。 而这些，宣程的妈妈和继父都不知道。他们甚至还挺高兴，觉得两个孩子，相处得很好。 那个哥哥对宣程很好，宣程也喜欢这种照顾。渐渐地，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直到高三毕业的那一年，他们的感情，被家里发现了。 宣程的继父疯了，他指责宣程勾丨引自己的儿子，把他儿子带坏了，他还把宣程母子扫地出门。 而宣程的那个哥哥，他所谓的男朋友，并没有维护宣程。 他甚至当着宣程继父的面说，这一切都是宣程勾丨引的他，他本身是喜欢女孩子的。是宣程故意穿女装勾丨引他。 宣程从初中开始，就有点娘娘腔，所以他继父，理所当然地认定，这一切都是宣程的错。 宣程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打零工，给自己赚学费。 这期间，他甚至出卖自己，接了一些高收入的活儿。 然后，他在大学校园里，再一次遇到了沈云景。 什么高中时候就喜欢沈云景那种话，都是为了哄沈云景高兴的。 他是因为太寂寞了。 他是在沈云景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单纯阳光，又渴望他的感觉。 宣程和沈云景在一起之后，他的前继兄又再一次找上门，逼迫他做和以前一样的事。 宣程不愿意，他就拿宣程的母亲威胁。 那两年，沈云景并不知道，宣程周末说要回家看妈妈的时候，其实都是和那个男人泡在酒店里。 而宣程和别人开房的事，被沈云景的室友知道了。 沈云景的室友本来就对宣程图谋不轨，曾经几次三番地暗示宣程。但是宣程都没理他。 直到，他发现了宣程的秘密，还拦住宣程问：“你多少钱一次？” 宣程深呼了一口气，狮子大开口：“一万一次，怎么，你给得起？” 宣程没有想到，那个男同学真的给得起。 一万块钱在他眼里，简直跟随手给一块钱那么简单。 原来他们富二代，都是这么砸钱的。 起初，宣程是舍不得沈云景的。可是，他也需要钱。 他妈妈病了，没有收入来源，他还要自己赚钱交学费，还要养家。 跟沈云景的室友在一起，他可以拿到很多钱。他甚至，再也不用出去打零工了。 宣程只是没想到，沈云景知道他的背叛之后，会反应那么激烈。 第82章 沈云景甚至跑到宣程楼下，哭着求他不要分手。 宣程一直以来都觉得，男人和男人，到最后都不过是玩玩而已。 又有哪个男人，会为了他这种人，付出什么真情呢？ 他没有想到，沈云景是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他，真的可以为了他，抛弃自己的家庭。 宣程其实有点舍不得沈云景，但是他没有办法。沈云景越喜欢他，他便越发意识到，他不能耽误这个男孩。 何况，沈云景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沈云景没有办法给他钱。 宣程觉得自己是身在污泥里的人，是时候放过沈云景了。 至于宣程后来的病，是被他那个哥哥传染上的。 那个哥哥除了宣程，还在外面跟不同的男人约。 宣程的前继父知道那些事之后，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儿子，反而更加恨沈云景。 他前继父觉得，他儿子之所以会那样，都是因为被宣程带坏了。 宣程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了。 当宣程把自己的检查报告递给沈云景的室友时，那个一向□□他的男人，终于爆发了。 他大声问候了宣程的全家，然后去医院做检查。 当他得知自己也被宣程感染上时，往日的温情全都消失不见，他大骂着，是宣程毁了他的一生。 而这个时候，他也意外得知，沈云景考研了，笔试第一名。 而他，努力了那么久，甚至都没过线。 这让本来就嫉妒沈云景的他，更加破防。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所以就把怨气撒在了沈云景和宣程的身上。 沈云景的车祸，就是他造成的。 宣程得知真相的时候，冲到医院去看了沈云景。 那一刻，宣程捂着脸痛哭。 宣程知道，这辈子，他再也不会遇见比沈云景还爱他的男孩了。 他曾经拥有过幸福，是他自己没有抓住。 而那个男人，知道宣程为沈云景哭的时候，就更加愤恨，他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宣程脸上，直到，把宣程打进了重症监护室。 之后，宣程就进入了主空间。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宣程已经没救了。他和虞霜白一样，之后，要被永远困在主空间里。 他在副本里，见过沈云景一次。可是沈云景已经不记得他了。 宣程想，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从前，就会忘记他们之间的爱、恨，还有纠葛的过往。 可是，进入心魔副本之后，宣程再一次回到了大学校园，再一次看到了沈云景。 他重复了从前走过的路，看到了沈云景的困苦和难过。 宣程觉得，自己真该死啊。他怎么会伤害这么爱他的男孩。 在成舜告诉他，沈云景已经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宣程终于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他本该拥有更加明媚的人生。” 宣程转过身走了。 虞霜白也跟成舜还有许尧告别，她说：“我不喜欢一个一个告别，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分开吧。当然，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继续通过手表联系我。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咱们就此告别吧。” 虞霜白本来都要走了，可是走到中途，她突然停下来说：“根据我过往的经验，每个人回到现实世界的时间都是不一样的。即便是爱人，也要分开回去。如果真的想回去，千万不要想着结伴而行。因为那样的话，谁都回不去。切记！切记！” 虞霜白也离开之后，成舜和许尧牵着手往许尧在主空间的住处走。 行至半路，他们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岳如凡。 岳如凡盯着他们牵着的手，脸色阴沉，他抬起头来，看着成舜：“你记起了和他之间的事，却忘记了和我在主空间的点点滴滴。成舜，如果他消失了，你会爱我吗？” 第75章 所有记忆 成舜没想到, 临门一脚了，还能遇见岳如凡。 成舜深呼了一口气，脸色不悦：“我这个人, 向来不做伤害人的事, 也不说伤害人的话。但是同样的拒绝，我相信我说过很多次了。无论有没有许尧，无论我是否失去记忆, 我都不会喜欢你。” 岳如凡呼吸一窒。 成舜接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国外一个实验, 人和人如果需要互相吸引的话, 就需要认可彼此身上的味道。岳如凡，我肯定是不会喜欢你的, 因为你身上的味道, 对我而言特别难闻。我知道，我在主空间丢失了一段记忆。我也知道，你打算拿那段记忆做文章。但是我相信, 如果我之前有过靠近你的经历，那一定是我的素质在提醒我，对待任何人都不能太失礼。” 岳如凡眼睛都红了，他似乎想要插话，成舜却先他一步, 接着开口：“我很讨厌你, 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讨厌你做事的风格。讨厌你说话的节奏，也讨厌你总是缠着我。我相信, 哪怕是之前某一个时间段的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也不知道，现如今我把话说明白了吗？如果你还继续缠着我的话, 只会让我更加烦你。” 从前，在现实世界里，也有不少对成舜表达过好感的人。 成舜长得漂亮，像女娃娃一样精致，他身边甚至还有自称直男的，说被成舜掰弯的。 虽然成舜认为，能被掰弯的，本身就不直。 但是，成舜在拒绝这些人的时候，都是很礼貌的，先是给对方发好人卡，夸这个人身上的优点，说他更适合做朋友，最后再说，这个人不太适合做恋人。 他会尽量让对方感到舒服，也不想让对方觉得，因为勇敢表达喜欢就会受到伤害。 因为被人喜欢，本身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但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那个人却还是耍心机玩手机，不停缠着你，甚至还意图伤害你身边的人的话，那成舜，也不打算对他客气了。 岳如凡似乎要反驳什么，成舜还是抢他一步开口：“我劝你什么都别说，安安静静离开我的世界。否则，我会更加恨你。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我了。” 岳如凡终于火冒三丈，他大吼一声：“反正现在你都跟许尧在一起了，恨我不是更能记住我。而且，我拿来了这个……” 岳如凡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比巴掌还大的水晶球，纵然他没有解释这是什么，成舜也猜到，那里面装着成舜的记忆。 因为，水晶球里已经显现出岳如凡之前和成舜共事的碎片。 岳如凡看到成舜和许尧微微惊愕的表情，忽然笑了，他说：“成舜，我要提醒你。你是主空间副本剧情的首席创作官，也就是说，你和其他的玩家不一样。你和我一样，都是这主空间的工作人员。许尧或许轻易离开这个空间，但是你不行。主空间会尽一切可能，留住你这个人才。只有你在，主空间才会开发出更多的新副本。” “而许尧走后，你还得继续跟我在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岳如凡脸上露出了沉迷的笑容。 他太怀念从前的日子了，从前和成舜一起搞创作的日子。 想到这里，岳如凡直接虚空对着许尧推了一下。 之后，成舜大吼一声，许尧进入了一阵白色光圈，再也消失不见。 而岳如凡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他回到现实世界了，我觉得他应该感谢我，感谢我推了他一把，给了他新生。” “至于你，我最爱的人。你不能走，你得留在这里。而接下来，我会把水晶球的记忆重新植入你的脑海，找回你丢失的记忆。也许你恢复记忆之后，就没有那么讨厌我了。” “成舜，将下来你的生活里，只会有我了。” 说着，岳如凡再次推动了一下水晶球。 那硕大的水晶球在成舜眼前慢慢放大，最后爆裂开来。 而成舜捂着头，头痛欲裂。 庞大的碎片记忆和讯息，进入了他的脑海。 成舜，看到了刚进入主空间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刚出了车祸。之后就头脑一片混沌，整个人昏昏沉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之后，主空间一堆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 然后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拉起他，问他：“我听说，你在现实世界里，是写过书的，对吗？” 成舜在现实世界里的确写过小说，那是他工作之外格外的爱好。 只可惜，后来工作太忙了，写作的事，就被搁置了。 但是有记者采访他的时候，有问过他，如果有一天要退休了，他会想做点什么。 成舜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想，我会到幕后，我会想写歌，然后写小说。” 记者又问：“为什么喜欢写小说？” 成舜笑了：“因为我很喜欢天马行空的世界吧，我有的时候闭上眼睛，都觉得自己处于异度空间，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我能面对未知的一切困境。” 一语成谶。 当成舜进入了主空间之后，他的确遇到了这样的场景。 第83章 当时，岳如凡作为主空间的高级创作官，创作进入了瓶颈期。 岳如凡创作出来的副本，都有很多不合理的bug，收到了很多玩家的吐槽和举报。 可是，当时的主空间人手短缺，很多体系都不太完整，又找不到新的创作官。 所以，岳如凡收集了所有新晋玩家的资料，他们在现实世界里是做什么的，且做过什么，都会被记录在案，然后供岳如凡挑选。 在成舜之前，岳如凡还挑选了几个网文小说作者，可是他们写出来的副本，过于套路和公式化，甚至还有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种桥段，最后被岳如凡打了回去。 这一次找到成舜，也是病急乱投医，因为岳如凡收到的举报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副本依旧有很多逻辑上的问题，那么主空间就会停摆。 主空间里这么多的玩家，就会陷入混沌状态。到时候这群孤魂野鬼，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 为了方便管理，必须做出没有bug，能让玩家接受的好副本。 而成舜的出现，解救了主空间整个创作团队。 成舜被拉去的时候，先研读了一遍岳如凡写出来的副本。 之后，成舜提出了很多的建设性意见。 比如，一开始的障碍要么设置得太简单，要么太困难，要么干脆就没有任何障碍，让玩家找不到线索，摸不到头脑，最后被困在副本里。 在每个关卡和每个剧情的关键节点，都需要给玩家一定的提示。哪怕是最困难的副本，也不能给玩家必死的局。 这些玩家本来就是身受重伤的植物人，如果副本太过复杂，甚至是死局的话，只会更加削弱他们的求生意志，直到，永远困死在副本里。 当然，成舜还指出，岳如凡写的副本，故事性太不强了。 整个副本的人物和剧情，没有任何连贯性。 当时，成舜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工作大厅里落针可闻。 其余的那些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没人敢跟岳如凡这样说话。 岳如凡本来就是不太虚心，刚愎自用的人。 他下达的命令，其他人都不得违背。更没有人敢提出他副本里的一些问题，因为一旦说得岳如凡不高兴了，岳如凡就会发配他们到那些s级副本里玩体验模式。 而当时，岳如凡设置的s级副本，还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走出来。 主空间的最高级系统，给岳如凡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改善s级副本，就让岳如凡和整个创作团队都滚蛋。 但是成舜长得漂亮，说话声音也好听，他给岳如凡提出意见的时候，语气是非常温和的，让岳如凡脾气这么暴躁的人，也很容易就接受了。 当然，当时很多的旁观者认为，岳如凡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颜值，所以不仅接受了人家的意见，还美滋滋地求着成舜改…… 成舜先从s级副本下手，把岳如凡之前所有的s级副本通道全部关闭。 之后，成舜几乎是全天泡在工作室里，创作新的副本。 因为很多主空间的规则成舜都不清楚，所以设置规则的时候，他需要跟岳如凡亲自沟通。 所以那段时间，是岳如凡和成舜两个人在一起奋斗。 后来，成舜规划的副本成功上线，收到了玩家的一致好评。 岳如凡激动不已，他说成舜是他的救星，是他最可爱的战友。 当时成舜没想太多，因为成舜当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只上线测试了五个副本。 可s级副本千变万化，需要不停地测试以及修改。当然，副本池里的s级副本是远远不够的，成舜还需要不停地创作。 而仅仅靠成舜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这么多的任务。 所以，岳如凡下放了权力，让成舜自己挑团队，他们和团队一起，共同创作。 这期间，岳如凡也不断修改了他之前的一些问题，成功让主空间的副本池走入了正轨。 所以，如今主空间的欣欣向荣，成舜是功不可没的。 而原本就对成舜一见钟情的岳如凡，也在繁忙的工作中，越发爱上了成舜。 可是当时工作太忙了，他们需要不停上线以及测试新副本，还没有时间谈感情。 岳如凡总觉得，等到副本池里的副本足够多了，他就可以跟成舜表白了。 他要和成舜在一起，他想和成舜成为主空间最令人艳羡的情侣组合。 第76章 盛大求婚 有些时候, 岳如凡会在背后做很多事，很多成舜不知道的事。 成舜长得漂亮，主空间的工作人员都喜欢他。 那些女孩子就算了, 毕竟她们只是欣赏和喜欢, 不会有什么实际行动，而且岳如凡也看得出来，成舜是个gay。 但是有很多男的, 很没有分寸感, 动不动就贴得成舜很近。 岳如凡觉得成舜太单纯了, 他一门心思都在创作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些如狼似虎, 觊觎他的人。 所以为了扫清障碍, 岳如凡挨个攻破，在背后做了不少这种事。 成舜工作的时候，需要助手。 因为那些男助手经常借着工作的由头接近成舜, 岳如凡很不喜欢。岳如凡经常自诩是正宫，然后跟办公室里的那些妖艳贱丨货勾心斗角。 岳如凡还曾私下造谣，说成舜和他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彼此都有好感。 岳如凡最有危机感的，是主空间一个高级主管。 他曾经来他们创作团队这里视察, 对成舜非常有好感。 这个人代号x, 是岳如凡的顶头上司。虽然很多时候, 岳如凡都不太服管，但是x的权限, 要比岳如凡高很多。 如果主空间的副本出现了一切bug，都需要x来下达指令，岳如凡的团队负责执行。 而这个人, 明明是个直男，之前也交过女朋友，却格外喜欢成舜。 一开始，x因为和岳如凡合不来，所以不经常来创作团队。 但是自打成舜来了之后，他每周都要来两次，每次来，都会给成舜带好吃的。 成舜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创作的时候，他喜欢吃点甜的，激发灵感。 所以，x就经常给成舜带小蛋糕和精致的糖果巧克力。 岳如凡察觉到不对劲之后，还跑去跟x打了一架，他甚至还警告x，离成舜远一点。 岳如凡那些话术，用来恐吓创作团队的其他工作人员还可以，他是吓唬不了x的。 x听到岳如凡说，他和成舜就差最后一层窗户纸的时候，x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个花生米啊，醉成这样？这大白天的，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岳如凡怔住。 而x出声提醒他：“其实你这番话，放在你自己身上也完全适用。因为我知道，我对成舜只是单纯的喜欢，不会做出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成舜，也有爱人……” 岳如凡脸色又是一变。 x看着岳如凡的表情，继而笑得更加放肆了：“你也是有主空间权限的，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成舜，是失去记忆的状态吧？他和他的爱人，是一起出事故的。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他们都愿意为了彼此去死。你想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愿意为了对方去死啊？” 岳如凡双拳紧握，久久不言。 他们这种主空间的管理人员，都是有主空间权限的。虽然岳如凡的权限不如x的高级，但是，要想查一个玩家的现实资料，不是什么难事。 岳如凡从来都没有去查过。 他曾经好奇过，也打算登陆自己的账号去看一眼。可是最终，岳如凡放弃了。 他害怕看到和成舜有过关系的男人，他这个人嫉妒心很强，很容易为此内耗。 所以，为了能好好工作，他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而且岳如凡觉得，现在的成舜失去记忆了，就等同于一张白纸，过去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 可是现在，岳如凡心乱如麻。 x走后，岳如凡去查了成舜的资料，看到了许尧的身份。 本来，根据主空间的规则，两年之内，是可以给现实里的爱人或者亲人，一次见面的机会，激发他们的记忆的。 岳如凡害怕极了，他害怕成舜见到许尧之后，就会彻底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岳如凡动用了手段，故意给一些s级副本制造了很多bug，让成舜亲自去修复。 为了阻拦他们在一起，为了阻拦他们碰面，岳如凡做出了很多努力。 可是成舜总要缓过神的，他渐渐有了一些意识碎片，他渐渐意识到，他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成舜不仅会创作副本，他还会亲自下副本测试。 有一次，成舜进入了一个电影情节的副本之后，看到了大屏幕上，有一个男演员正在演戏。 那是一部文艺片，剧中的男主一直被打压，连父母亲戚，甚至周围的朋友都不理解他。 而那个男主角，却演出了那种孤独。 第84章 彼时，电影中的男主角，站在一片空旷的草原上。 夜幕低垂，他突然站起来，朝着远方大喊：“我要自由……” 这是成舜写出来的台词，这个副本中的电影剧本，也是成舜创作出来的。 等到成舜进来测试这个副本的时候，许尧已经满级通关了。 原本，他们是可以遇见的。 但是岳如凡在这其中做了手脚，禁止他们碰面。可是许尧演这个电影留下来的影像，还是留在了这个副本里。 成舜在副本中拿到的角色是导演，他一个人静静看完了那段戏，然后对其他玩家说：“看到了吗？就应该像这个人这么演。” 成舜脱离那个副本之后，就经常会做梦。梦中，他经常梦到那位男主角。 起初，那个男主角只是在成舜的梦里演戏，可是后来，他开始在成舜耳边低声唤他：“舜舜，该起床了。” 这仿佛是从前这个人无数次在成舜耳边说的话，而成舜起来，也下意识就要去端牛奶。 可是成舜的住所是团队给安排的，空得很，要想喝牛奶，得自己去餐厅自取。 餐厅里的牛奶真的很寡淡，像是添了水。 成舜喝了两口就不喝了，然后放下了杯子。 之后，他还是会经常重复做那个梦。梦里的他，和男主角是一对爱人。 成舜在主空间待久了，自然也就了解了主空间的一些规则。 比如，主空间的管理人员到了一定级别，就有权限查看资料。 再比如，管理人员可以查看自己的过往。选择是否留在主空间。 本来，以成舜的成就，早就可以升职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岳如凡一直压着他的升职报告。 最后，还是x亲自下来，去质问岳如凡：“你递交的这个资料我给你打回去了。岳如凡，如果你继续藏着私心的话，我会将你的事，递交给主系统，你看看到时候，主系统会不会惩罚你的所作所为。” 岳如凡大喝一声：“我为这个主空间，呕心沥血，我当初，甚至放弃了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留在了这里。主系统要来惩罚我，它就来好了。你看看没了我，这些副本是不是还会照常运营。” 岳如凡在现实世界的时候，是个程序员。他混到30岁就被公司裁员了。之后，他浑浑噩噩，找不到工作。要么就是给的很低的薪资，要么就是很多企业，将就业年龄压到了30岁。 岳如凡崩溃了，他大声质问：“难道人活到三十岁，就要被社会抛弃了吗？” 可是为了还房贷车贷，岳如凡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进了一家小公司，拿着一份微薄的工资，做着程序员和产品经理两份工作。 公司接到外包项目的时候，岳如凡还得加班加点，24小时在公司待命。 就是在这样的高压生活之下，岳如凡在办公室里昏倒了。之后，他被送到医院抢救。 他刚来到主空间的时候，主空间的一切都还没兴起。 主系统想要创作一个大型的升级空间，给那些流离在主空间的魂魄一个归宿。 而岳如凡作为主空间的高级人才，被主系统收入了麾下。 这个副本的整体概念，是主系统提出的。整个副本额创作和执行工作，他打算交给岳如凡来进行。并且，他给了岳如凡高级的权限。 而x，他进入主空间的时间比岳如凡久，他的管理权限，也比岳如凡高。 在主空间，一切都是需要混资历的。 不过还好，主系统十分认可岳如凡这样的人才。在主空间里，岳如凡可以永远停在了三十岁。如果回到现实世界，他满35岁之后，小公司恐怕也会踢了他，找一个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动的程序员。 岳如凡害怕极了，现实世界太可怕了。他哪怕回去的话，身体也不健康了。 可是在主空间，他可以发挥他的才能，创造一个庞大的新世界。 就这样，副本上线了。 岳如凡也在两年之后，在现实和异度空间之间，选择了放弃回到现实。 一旦这样的话，他现实世界的身体，就会永久地进入植物人状态。 所以，岳如凡觉得，他为主空间立下了汗马功劳。主空间能有今天的一切，岳如凡得领头功。 当然，后来成舜来了，主空间的一切都加趋近正轨。 主系统也知道了成舜的才能，它甚至还给整个创作团队一个大额积分的奖励。 有了那些积分，他们可以选择在主空间的商城页面，兑换一切东西。 让岳如凡想不到的是，成舜居然在商城里选择了兑换记忆道具。 这意味着，成舜要抛弃现在的记忆，进入副本，成为一个真正的玩家，和其他玩家一样，慢慢找回自己在现实的记忆。 岳如凡慌了，他知道在这之前，成舜还有反悔的权力，所以，他去找了成舜，挽留他。 岳如凡还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求婚，他想邀请成舜，和他一起留下来，和他一起生活。 他们在主空间里，可以注册结婚，成为异度空间里的一对恩爱夫夫。 然而，成舜拒绝了。 第77章 他要强求 成舜就连拒绝人的时候, 都是那样的温柔，让人沉迷。 他温声对岳如凡说：“对不起，很感谢你的喜欢, 但是我在这之前, 没有意识到你的情意，可能也让你误会了。我想跟你说的是，我有一个我爱的人, 虽然我不记得他了。但是, 我要去找他。” 岳如凡感觉天都塌了, 他一直防备的人，怎么还是让成舜想起来了。 那一刻, 岳如凡无比痛恨主空间的机制。既然要忘, 为何不忘干净？ 岳如凡为此还去跟x打了一架，他认为x作为主空间的最初创造者之一，也应该为这个机制负责。 x在听到岳如凡说话的那一刻, 终于被气笑了。 他指着岳如凡无奈地说：“我当初就跟主系统说过，我说你脑子不太好。如今看来，果然是个傻比。” “你为何不用脚指头想一想，有些玩家情绪上的问题，我们要如何消除？只有脑死亡或者在现实世界真正死亡的玩家, 才有可能被消除彻底。成舜, 并没有脑死亡。主空间只是一个空间而已, 并不能左右人类的意识和大脑。这是其一。” 之后，x又用看傻比的眼神, 面带嘲讽和悲悯地看着岳如凡：“你也是在主空间太久了，拥有了无上的管理权力之后，就开始忘记自己是几斤几两了。你不会觉得, 以你的颜值和你的性格才华，成舜那样的天菜，会喜欢你吧？就算是他没有一个刻进骨血里的爱人，他也不会爱你啊。主空间有这么多长得比你帅，性格比你好，脑子还正常的人，譬如像我这样的……” “他不选这些人，选你干嘛呢？” 岳如凡气得又和x扭打了起来。 岳如凡嘴上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缺陷的。然而，回到主空间的工作大厅，他一个人沉默了好久。最后在主空间的商城里，兑换了易容换貌的道具。 岳如凡心里希冀着，他可以靠着这个东西，重新得到成舜的青睐。 可是他还没等再一次去找成舜，成舜就已经将自己在主空间的记忆全部兑换，亲身下副本去找许尧了。 岳如凡当即也想跟着去，然而x却在第一时间拦住了他。 x说：“鉴于你最近私心太重，我已经上报给主系统。主系统关闭了你部分权限，不允许你去打扰成舜。成舜的因果需要他自己去承受。如果你还在其中横加干涉的话，你会遭受反噬。主系统让我告诉你，目前关闭你的部分权限，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的话，那么，你将会被受到主空间的监狱空间，好好清醒一下。当然，如果到时候，你做了连主空间都保不住你的错事时，你在主空间的所有功绩，都会烟消云散。你要知道，我们的主系统不是万能的。主空间，也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规则和法度的万能空间。” 说完，x长叹了一声：“你好自为之吧。” 当然，x的警告，并没有让岳如凡收敛。 岳如凡开始着手避开主系统和x的监视。 他甚至避开他们的监视，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去副本里迎接成舜。 在岳如凡看来，他离开成舜并没有多久。可是成舜的状态却明显不一样了。 成舜，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即便，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起初，岳如凡觉得那个人是沈云景。 岳如凡在看到沈云景的容貌和资料时，是那样的不屑一顾。 岳如凡喜欢上成舜之后，就经常照镜子，他是想自己好好查探一下自己的缺点。 可是岳如凡这个人，虽然普通，但是却极度自恋。他甚至觉得，如果他不是在现实世界里太老了，现在的他，是完全可以配得上成舜的。 至于沈云景，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当然，岳如凡还找创作团队的其他工作人员问过：“你觉得，我和沈云景谁更帅？” 第85章 那个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没敢应声。 岳如凡佯作大度地开口：“没事，你尽管说实话，你不仅不会得到惩罚，你还会接收到我的奖励。” 果然，那个工作人员说：“没有用换容貌的道具之前，您是比不过沈云景的。沈云景比您年轻，比您阳光开朗，五官也周正许多。” 果然，岳如凡的脸色越来越黑。 那个工作人员吓得开始哆嗦。 可是岳如凡说出去的话不能当放屁，他还是强忍着僵硬的脸，对那个人说：“好，说实话就是好孩子，你去领奖励吧。” 那个工作人员吓得赶紧跑。 之后，岳如凡取消了换容貌的工具，拿起沈云景的照片，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把镜子砸了。 当然，岳如凡下副本的时候，还看到了成舜身边，有一个比沈云景还帅气的男人。那个男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好看到，岳如凡觉得他可能和成舜撞号了。 而且岳如凡也试图观察过他和成舜，岳如凡发现，他们两个，似乎不怎么搭话。仿佛，都跟沈云景搭话更多。 岳如凡起初还脑补了一起，他们两个一起争夺沈云景的大戏。 越是这么脑补，岳如凡便越发觉得不能放过沈云景，他要让沈云景付出代价，最好是在副本里直接噶了，以绝后患。 可是让岳如凡没有想到的是，成舜和那个玩家，居然联手将沈云景救了出来。 那晚的情形那么危险，他们连命都不顾了吗？ 岳如凡曾经和创作团队开会的时候，他曾问过成舜：“你觉得，在副本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成舜想了想，突然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安全。避开那些危险的设置，安全地找到线索，才是通关的关键。” 很多副本，都是成舜亲自创造的。岳如凡相信，哪怕成舜失去了记忆，这些副本里的设置，也会在成舜的脑海中，有些印象。 所以，成舜比任何人都明白，那些副本有多么危险。 可是，成舜却偏偏去做了。 岳如凡气得将整个办公室都砸了。 原本，在娱乐圈大逃杀副本里，是没有猛兽吃人的环节的。那个环节，是岳如凡故意改动的。那些猛兽，都是成舜曾经的草图，是他自己创作出来的副本小boss。 岳如凡特意安排了那一幕，就是希望能勾起成舜在创作团队工作时的一些记忆。 那个猛兽也果然如成舜所愿，记起了成舜。 没有错的，当初成舜创作出来的时候，岳如凡实现了那部分代码，将那些猛兽养在了主空间创作团队的实验室里。 成舜经常去喂它们，跟它们说话，它们也会叫成舜主人。 成舜看到那些猛兽的时候，也的确有种莫名的熟悉。可是这种熟悉，不足以让成舜记起他和岳如凡之间的点点滴滴。 岳如凡的所作所为，最终还是被x发现了。 x将岳如凡接回去的时候，还对他说：“他不会记起你的，主空间商城的道具，除非用另外一个道具来消解。否则，都是不可逆的。再者说，你觉得你有什么值得他记住的？除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旁观者，终究会被遗忘的。” 岳如凡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就可以接近他更多……” x嘲讽意味更加明显：“你所谓的接近，就是靠撒谎？伪装自己是成舜的男朋友？” 之后，x还给岳如凡放了一个片段，片段里是成舜对他的嫌弃。 x笑意盈盈地说：“成舜的说法是有科学依据的。看来，你不仅仅是性格，颜值方面的缺陷，你身上的味道，也会让成舜反感。” 说到这里，x还故意上前一步，闻了闻岳如凡身上的味道。然后赶紧扇了扇，故意恶心他：“是好臭啊，这个味道，不是口味特别重的，都受不了吧。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反感你这种，得不到就要耍手段的人。相信我，被拒绝了不可怕。一而再再而三挑战道德的底线，才更加可怕。” 之后，x将岳如凡关进了观察室，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说到底，岳如凡为主空间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主系统说了，它是愿意多给岳如凡几次机会的。毕竟，如果岳如凡能回到正轨，继续为主空间做事的话。那么，主系统可以既往不咎。 说到底，这个情况，岳如凡是该被主空间监狱的。主系统这样做，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然而，岳如凡还是贼心不死。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突破观察室的大门，再次逃离出去，去找成舜。 岳如凡知道，如果成舜的爱人是许尧的话，那么主空间商城里再多的道具，也弥补不了他颜值上的缺陷了。 因为许尧太帅了，帅到主空间商城都觉得，这样的颜值，已经突破了能改造的巅峰。 岳如凡想，靠颜值改造已经赢不了许尧了。 除非，让成舜再一次失去记忆，让许尧回到现实世界，让成舜，永远留在他身边。 岳如凡甚至不指望成舜会爱他了，他要强求！ 第78章 注册结婚 成舜恢复了所有记忆。 那些在脑海中的记忆空白, 因为这个记忆水晶球的破裂，已经全部被填满了。 成舜没有去看岳如凡。 或许，在副本里遇到岳如凡的时候, 他不记得这个人, 判断出他是主空间的工作人员时，成舜对他也有些许的畏惧之心。 可眼下，恢复了所有记忆的成舜, 不再把岳如凡放在眼里。 成舜和岳如凡共事了那么久, 他深知, 岳如凡这个人的性格是有缺陷的。 他偏执、暴躁，甚至有些以自我为中心。成舜这个人情绪还算是稳定, 有些时候, 其他同事忍不了岳如凡都会躲着。 但是成舜却觉得，岳如凡此人，也有自己不可多得的优点, 故而，他一直都很耐心地跟岳如凡讨论那些副本bug。 原来，岳如凡能听他的话，不单单是因为成舜情绪稳定，而是因为岳如凡对他有了别的心思。 岳如凡也看到了成舜的眼神变化, 岳如凡笑了, 他缓步走向成舜, 对他说：“现在，许尧已经回到现实了, 我已经掐灭了你回现实的路。成舜，以后在主空间里，你就只有我了。” 成舜淡漠地瞥了岳如凡一眼, 摇了摇头说：“不，哪怕没有许尧，我也不会选择你。相比于你，我觉得x更有魅力。” 果然，这句话一出，岳如凡脸色徒然大变。 而成舜之所以这么气他，是因为成舜知道，岳如凡对x无能为力。 很快的，x也出现在了成舜的身边，他笑着按住了成舜的胳膊，也故意用怪声怪气的语调气岳如凡：“天哪亲爱的，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x知道成舜不喜欢别人触碰，所以特意抓的是成舜的手腕。 成舜也对着x笑了笑：“我们走吧。” x点了点头，然后他带着成舜，就要离开这里。 岳如凡在背后无能怒吼着，而x却召唤出了一队人，对他们说：“岳如凡违反主空间工作人员法律，将他送到法庭审判吧。” 岳如凡已经积蓄了大量的能力，哪怕是和x单挑，他也不害怕。 他正要跟这群人硬碰硬的时候，主系统闪过一道光，击中了岳如凡。 这主空间内，所有的系统都是岳如凡创造的。然而他忘了，主系统才是主空间的创始人。主系统拥有主空间最高的权限。 主系统意识到了岳如凡有造反的意图，所以选择不再忍耐。 x将成舜带出去的时候，对他说：“这些年，主系统也培养了不少如岳如凡一般的人才，他的代码并不是不可破解的。但是，你要走出主空间，需要时间。很抱歉，不能让你立刻离开这里了。” x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交给了成舜一把钥匙：“这是许尧在主空间的别墅。按理说，许尧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他在主空间的所有资产都会被收回。但是，主系统为了表达对你的歉意，决定将许尧的东西暂时交给你保管。此外，主系统让我告诉你，你在主空间工作的这几年，同样对主空间的副本修复有杰出的贡献。可以说，如今主空间能这么安稳，你功不可没。所以，主系统为你提升了权限。你和你的爱人，在主空间的一切物品，都可以归档保存。” “如果有一天，你们还能有机会从现实世界回到这里。主系统不会清除你们的积分、资产，还有勋章。” 成舜从未见过主系统，他一直都知道，x才是主系统的话事人。 每一次主系统下达的指令，都是x代发的。 有的时候，成舜甚至怀疑，x就是主系统。当然，现在，是与否的问题，成舜已经不会去深究了。 在主空间里，任何人力，都是对抗不了主系统的。 现在，成舜只需要感激主系统降下的恩赐就好。 成舜在跟x告别之前，突然说了一句话：“我刚刚听到岳如凡说，主空间是可以注册结婚的。” 第86章 x闻言挑眉，笑了：“当然。如果你要跟我结婚的话，我会勉为其难答应你的。” 成舜知道他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一声。 x很快整理思绪，说：“可是许尧不在主空间，你就算是领了主空间的结婚证，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在主空间的一切痕迹，都不会带往现实世界。包括，那一纸证明。” 成舜也叹了口气：“在现实世界里，我们是没办法注册结婚的。可是如果在这里，我们能注册结婚，拥有合法伴侣的身份。那么，以后等我们死了，有机会回到这里，也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我可不想垂垂老矣的时候，跑去注册。” x点了点头：“好吧，虽然一个人是没办法注册的。但是我给你开个后门，这个事，我帮你办了。” 当天晚上，主空间时间晚七点，成舜带着结婚证书，回到了许尧的别墅。 许尧的别墅里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成舜的生日。 在此之前，许尧也曾把重要物品的位置告诉过成舜。不过成舜当时懒洋洋的，累得不行，他仰趴在床上，说：“不看了，我感觉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些虚拟物品。看了也没什么用。还是好好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可以用一个更好的精神面貌下副本。” 许尧也没有强求。 可是如今，许尧回到现实世界了，这里，只剩下成舜了。 成舜没有必要再下副本了，因为现在，所有的副本记忆都已经流入了他的脑海。 包括副本的规则，地图，甚至于所有的线索和剧情，成舜都有权限查看。 他已经不算是副本玩家了。 成舜拿起打开保险柜的时候，看到了满柜子的勋章。 当然，还有一本许尧的日记。 许尧除了刚开始下副本的时候，没有熟悉规则，没有拿到满分。之后，他所有的副本，都得到了满分勋章。 这也正常，成舜翻看了许尧一开始的副本名称，那都是一些有bug的副本，死亡率极高。许尧能从那些副本里活着出来，已经是满分成就了。 而之后的一些副本，都是成舜参与修正和创作的。 果不其然，成舜在许尧的副本小记里，看到了这样一段话：“这次这个副本让我感觉非常熟悉，特别像是我宝宝的作品，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成舜挑了一下眉，然后迅速翻看许尧的副本小记，之后，他发现，许尧在第十个s级副本的后面写道：“这里的地图，环境，包括剧情设置，都让我非常熟悉。我之前还是怀疑，现在我是百分百肯定，这就是我的宝宝的作品。可是，我尝试跟主空间的工作人员沟通，也尝试询问，但是它们都不会告诉我，我的宝宝在哪里。怎么办，我好想他啊。” 啪嗒，一滴泪顺着成舜的眼角落下…… 从这些记事本里可以看出，许尧很早就恢复了记忆。最可怕的不是双双忘记，而是一个人记得，然后开始了茫茫然地，漫无目的地寻找…… 成舜干脆坐在地板上，继续翻看着许尧的日记。 如果许尧在这里的话，一定不允许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最起码，会给他拿过来一个软垫，让他坐下。 之后许尧的日记多半都是写着：“我还是好想他，但是我能在副本里，感受到他的痕迹，就像他陪在我身边一样。” 成舜一页一页翻下去，翻到了后页，看到许尧画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只说了一句话：“我找到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成舜在这一刻也喜极而泣。 许尧的物品里，除了满分勋章，副本日记之外，还有一些主空间商城兑换的道具，以及一些没什么用的主空间商城小礼物。 其中有一个，成舜记得很清楚，还是他设计上线的。 当时正好是情人节，成舜就设计了一个玩偶，这个玩偶就只是一个单纯的玩偶，没有任何用途，但是是限定款的，需要不少几分来兑换。 当时，这个玩偶一上线，就接收到了不少玩家的吐槽。 有人直接在评论里说：“商城出现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命都栓裤腰带上了，还有功夫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主空间商城里购买的物品，如果不需要了，是可以被九折回收的。 成舜将这个玩偶设计出来的时候，也知道不会有多少人买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这个东西，他喜欢，他的爱人也会喜欢。 而这个玩偶，只有两个玩家购买。 没有想到，其中一个，在许尧这里。 成舜还没有拿过这个玩偶的实物，所以这会儿，他笑了笑，将玩偶抱在了怀里，接着去翻许尧的其他物品。 许尧的积分，还用来兑换了不少金条。这些金条是保值的，是可以根据主空间通货膨胀，按照当时价来回收的。 成舜没在意那些金条，现在积分对他来说，就是一堆数字，没什么意义。 成舜接着往下翻，看到了一个盒子。 而盒子里，装着一枚精美的钻戒。 那颗钻好大好大，是主空间定制物品区专门定制的。来回定制周期就需要很久，而且价格不菲。 盒子里有一张纸条，是许尧的字迹，许尧写道：“如果他愿意和我留在主空间里，我要用这枚大钻戒，同他求婚。” 第79章 大结局上 许尧最害怕的事情出现了。 他先走出了现实世界, 而成舜被留在了异度空间。 许尧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到护士略带兴奋的声音：“病人醒了，快, 快去通知医生。” 许尧对入目所见的环境非常陌生,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也让他有些不适。 许尧起初没办法直接起来，身体略微有些僵硬。他想张开口说话, 却发现发音困难。 不过很快, 在护工的照顾下, 他已经慢慢能坐起身，应对医生的检查。 在医生问他能不能答话的时候, 许尧才终于奋力张口吐字, 他说的第一句话：“成舜呢，他在哪个病房，我要去见一见他。” 许尧并不知道的是, 他之前和成舜抱在一起出了车祸，媒体已经争相报道过一次。 但是因为后来他们的事情比较严重，他们的粉丝群体也庞大，所以，所有的媒体改变了营销方向, 开始祈祷他们平安, 也没有人再说他们两是同性恋的事。 没有人再提, 不代表大家都不知道。 现在，连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其实都是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所以，许尧醒来第一句话问的是成舜，医院只是短暂地错愕了一下, 然后回答他：“他还没醒，你可以待会儿去他的病房看一眼，但是现在，你能不能配合我，先把你的检查做了？” 许尧的身体没什么问题，简单地做两天康复训练，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了。 但是成舜没醒，许尧不愿意离开医院。 护士小声告诉他：“7号病房的家里人是时常过来照顾的，有时候他妈妈会过来给他按摩，然后偷偷在病房里抹眼泪。倒是你，你的家里人，一年才来一次。还是春节前夕，给你送束花，就走了。这边我已经给你的家人打电话说你已经醒了的消息，我以为他们第一时间会过来，只可惜……” 许尧摆了摆手，打断了护士的话：“不要紧，他们来不来，都不要紧。” 很快，媒体也得到了许尧康复的消息。 第一个报道这个事情的媒体，还直接引爆了热搜。 许尧和成舜变成植物人整整五年了，这几年，网上还有他们当年的短视频汇总。 至今还有粉丝，刷着他们过往的视频，一边刷一边哭。 那个曾经点赞过成舜假料的队友，也被网暴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他在镜头前痛哭着怀念队友，被他的粉丝心疼，在前两年，又出来活动了。 媒体都蹲守在医院，而许尧之前的经纪人，也打了电话过来，想要继续和许尧合作。 他甚至还亲自来医院和许尧见了一面。 那个经纪人来的时候，许尧正在给成舜活动筋骨，还帮他擦身和按手。 其实许尧和成舜的事，经纪人早就知道，只是一直都帮忙瞒着。 现在，瞒不瞒的，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他们两个虽然没有公开恋情，但是媒体和网友，几乎是默认他们两个是一对。 经纪人简单问了一下许尧的身体情况，之后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成舜，叹了口气说：“你不想抓紧开始工作吗？你变成植物人之后，你妈妈来公司找过一次，做了一次结算，拿走了你不少钱。这些年，新生代的偶像频出，你之前的那些同龄的对家甚至是队友，都开始转型拍电视剧电影。人家事业蒸蒸日上，赚得盆满钵满，你难道都不想抓紧复出，赶紧搞事业吗？” 许尧还是在给成舜活动手指，没有应话。 经纪人终于忍受不了了，他开口问：“你醒过来了，成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说不准，他一辈子都不会醒了。” 第87章 “不会的。”许尧出声打断他：“他就快醒了，我会等着他，等着他醒来的那一刻。” 经纪人还要说什么，许尧便接着说：“你回去吧，成舜不醒，我不会出去工作的。他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果你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事，你就觉得那些谣言、绯闻，甚至是事业，还有什么所谓的对家和队友，都不用在意。”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许尧要留在医院等着成舜醒来这个话题，冲上了热搜。 有粉丝表示不理解，也有粉丝尊重。依旧有骂他们的，但是很快被愤怒的粉丝冲了下去。 而网上的那些风风雨雨，许尧也没有去在意。他还是日复一日，不管网上说什么，他都不去看，也不想关心。他只想安安静静留在医院里，等着成舜醒来。 许尧醒来后的第二十八天，成舜的手指动了动，还勾了一下许尧的手指。 许尧激动地喊医生，可是经过一番检查之后，成舜并没有醒来。 许尧坐在病床上，将成舜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他低声说：“宝宝，你一定要醒来啊，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 次日凌晨两点，成舜慢悠悠睁开眼。 成舜睁开眼的时候，许尧还守在他的病床前，趴在那里睡着了。 成舜想要爬起来，给许尧盖一下……可是只是轻微的小动作，就惊醒了许尧。 许尧和成舜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他紧紧地抱住成舜，对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就知道，你跨越万难，也要回来找我。” 成舜也红了眼眶，他说：“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将我们两个分开。” --- 成舜和许尧出院的那一天，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医院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还好许尧做了两手准备，直接从地下车库离开。 他们之前的小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许尧家里人卖了许尧不少的东西，还掌控了许尧两个账户。不过许尧前两天已经打电话通知他爸妈，把账户贵还给他。至于他们挥霍的那些钱，许尧不想跟他们计较。 对于许尧来说，只要成舜回来了，他的全世界就回来了。至于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也罢。 很难得的是，成舜回来之后，他的家人虽然也来医院忙前忙后，但是成舜回他们小家的那一天，他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出奇得没有打扰。 不仅没有打扰，成舜妈妈还买了很多吃的交给许尧，并叮嘱他：“你们两个刚刚恢复不久，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许尧红了眼，他知道，这是伯母变相地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成舜回到家的那一天，许尧亲自下厨，给他做了四个菜。 成舜手里捧着许尧鲜榨的橙汁，一脸的满足：“家的感觉，真好啊。” 许尧也好奇，他被岳如凡推出来的时候，成舜都经历了什么。 成舜简单地说了几句，比如说主系统已经惩罚了岳如凡，比如x把主系统给他的奖励给了他。再比如，许尧在主空间的那些资产，也已经被封存。 人的寿命总归有限，但是主空间却有无限长的时间。也许有一天，他们还有机会回到主空间，那么主空间的一切数据，还会留在那里，等着他们。 成舜吃完饭，窝在许尧怀里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开口说：“许尧……” 许尧摸了摸他的脸：“恩？” “我去翻你的保险柜了，看到了那枚大钻戒。”成舜嗡里嗡气地说。 许尧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可惜，没有办法带出来。不过，我可以再买一个。” 成舜也爬起来，正面着许尧，笑容满面道：“再买一个吧，我想要。” 在这里，同性恋还是没有办法注册结婚。不过很多时候，有没有那一纸婚约，不是最要紧的。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在一起。 成舜也悄悄爬到许尧的耳边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拜托了x，在主空间给我们注册结婚。我回来之前，已经把我们的结婚证，塞进了你的保险柜。这证明，在某个异度空间里，你和我已经是合法夫夫了。就算是你反悔，也没办法了。” 许尧勾唇笑了，笑得那么开怀。 之后，他反手将成舜抱了起来，从客厅抱到了卧室。 许尧也靠在成舜的耳边，对他说：“是不是要做点合法夫夫该做的事？” 成舜用手轻轻捶打了一下，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极度亢奋。 …… 等到成舜累极了，趴在许尧肩头的时候，他才遗憾地感慨：“哎呀，我真后悔。” 许尧低下头，笑着捏了捏他鼻子：“后悔什么？” “后悔没在主空间里做这种事。下副本的时候，回到主空间别墅的时候，如果在各个角落里都留下痕迹，那才是真的没遗憾。” 许尧不吭声。 成舜接着说：“你也是老实，就算是我不记得了，你也该主动一点啊。” 许尧无奈地笑了一声：“你当时都不记得，如果我硬要来的话，那岂不是违背……” 成舜小声嘟囔着：“真是呆子啊，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反抗啊？就算是我象征性反抗一下，那我肯定也是象征性的，我肯定还是想要的啊，你这个人真的是，不知道变通。” 许尧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把人按了下去，对他说：“行吧，那现在补回来。” 第80章 大结局下 成舜和许尧都恢复工作了, 成舜的工作重心还是在音乐上面，除了创作，参加音乐综艺, 就是筹备演唱会的事。 至于许尧, 他已经进组了。 他们两个原本也想在家里休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就单纯过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 这样的日子, 过了一段时间就烦了。还有漫长的时间等着他们，不能就这样摆烂等死。 所以, 是成舜先主张出去工作的。 许尧和成舜分开太久了, 他觉得一旦进组，就要好几个月看不见成舜，这样的日子, 他没办法忍受。 最后，还是成舜答应他，不忙的时候，会去探班，每天晚上打一个电话。许尧这才答应, 出去工作。 所有的媒体和粉丝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他们两个住在一起的事, 除了个别的cpf会以暗号代替, 其余的人，似乎不再在意他们两个私下的生活。 他们的工作, 也完全分开。 当然，依然还会有一些不支持不好听的言论在网络上传播。甚至于，成舜去参加线下活动的时候, 还有一些比较不堪入目的言论。 有一个男的，在成舜刚走上台的时候，就大喊：“你给男人x，不觉得恶心吗？” 成舜听到了，但是他屏蔽掉了一切外在的言论。 当天，这一段视频上了热搜。 许尧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成舜，他甚至抛下了工作，直接飞过去找成舜。 成舜刚忙完工作回到酒店的时候，就看到许尧早早在那里等着他。 看到成舜的第一眼，许尧便冲过去抱住了他。 成舜猜到，许尧是看到了热搜和现场的情况才过来的。 他笑了笑，抓紧了许尧的手，对他说：“你还记得我工作室的助理陈姐吗？她之前被人污蔑，被人造谣，当时就连她家里的亲戚都不理解她。她度过了一段非常艰难的时光。但是最终，她还是坚强地走出来了。而且目前，她是工作最努力最认真的。平时有什么事，我交给陈姐来做，都最放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素质低下的人，如果我们每一个都要去计较，都要内耗自己的话，那么日子还过不过了？我觉得，我也要学习陈姐，要更努力更坚强地活着……” 相比于劝诫自己，成舜也与许尧十指相扣，他对许尧说：“我记得，在心魔那个副本里，你对我说。那是你当时找到的，对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局。可是亲爱的，我觉得此时此刻，我们勇敢地面对一切未知，面对一切嘲讽和不理解，也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日子也是人过出来的。我们还在一起，我们还彼此相爱，就是最甜蜜的日子。” 许尧红了眼眶，他一句话都没说，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挫折与磨难，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 如果不能追求到他们所向往的自由，那么足够勇敢，便是自由。 -- 后来，成舜在巡演上，看到了站在前排的原烁。 原烁已经不记得在副本里发生的一切了，可她喜欢成舜这件事，却一直坚持着。 后来，成舜让陈姐亲自练习原烁，给她在工作室里安排了一个工作。 工作室，一般来讲是不允许粉丝来上班的。但是成舜特意破例，把原烁招了进来。 成舜后来，还偷偷去见了一次沈云景。 沈云景正在读研一，重新回归了校园生活。 第88章 之前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原本，沈云景也快要忘记副本里的事了。可他看见成舜的那一刻，副本里的一切，又让他重新记了起来。 沈云景从远处对着成舜招了招手，然后用嘴型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成舜，他要去上课了。 成舜也笑了笑，他也挥了挥手，也用口型回复他：“再见，我的朋友。” 小贴士:找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