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蝶》 第1章 [现代情感] 《心上蝶》作者:辞渔【完结】 简介 文儒昱记得朋友对他说过的话:“隔壁班的林絮之长得真漂亮,圆脸大眼睛,就是我喜欢的乖模样儿,你觉着呢儒昱?” 高中过去六年,文儒昱再次见到林絮之,他觉得这话对也不对。 乖是真的,不好骗也是真的。 第1章 能要个联系方式吗 夏末的烟溪市带着一股热气。 周末一大早,店里还没有几个人,高子皓先把桌上餐巾白糖等用具调料摆好,等着后厨员工清点食材,然后折回到收银台,打开前一晚的账单进行金额核对,再通过后厨传来的食材更新菜单。 李茉将新鲜出炉的西点放到橱窗里,双手将托盘抱在胸前,对高子皓说道:“那个,皓哥。” “吃喝随便,闲了摸鱼,请假问店长。”高子皓头也不抬地盯着ipad看。 李茉噘着嘴,眉眼耷拉下来,声音软软:“哎呀皓哥,这次是真的有事,就请一天假,就下周六,而且又不是没扣我的钱。”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小声。 “这是你第几次请假?这个月第三回 了吧?说吧,这次打算和你男朋友去哪儿玩?” “真不是出去玩,我约了个中医调理身体,我预约得晚,这个大夫只剩下这个时间了。” “我要没记错的话,你的排班表是在周四周五休息吧?然后再请一天周六,玩完之后顺便去看中医?” “皓哥你真聪明。”李茉双眼充满了希冀。 高子皓呵呵了两声,然后道:“那你去问店长。” “我不好意思嘛。” 他斜眼看她:“你还不好意思?对着我就好意思?” “跟您说了不就等同于跟店长说了嘛,而且,反正周六也不忙。” 他们这家店跟别人家不同,他们是工作日的时候忙,周末反倒清闲些。 原因也很简单,周末的时候店长一般都不在。 门口传来响动,两人说了句“欢迎光临”。 清晨的阳光自带朦胧柔雾感,如同披了一层淡淡的金箔。 高子皓抬头看清了来人,微愣。 随后他不自然地低下头,吧台上几张菜单页脚被他一遍一遍摸得翘了边,高子皓清了清嗓:“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得跟店长请示。” 李茉苦恼地皱眉,有些犯难。虽然店长很好说话,但毕竟自己有点心虚,而且到时候一面对店长,她就怕坚定不了自己的想法。 没一会儿,前台就收到了订单,应该是刚刚进来的那位客人下的。李茉顺着订单夹了一盒抹茶麻薯和一块提拉米苏,这时候她却被旁边的人吸引了注意。 高子皓对着吧台后面那堵展示柜整理衣领和头发,展示柜的… 夏末的烟溪市带着一股热气。 周末一大早,店里还没有几个人,高子皓先把桌上餐巾白糖等用具调料摆好,等着后厨员工清点食材,然后折回到收银台,打开前一晚的账单进行金额核对,再通过后厨传来的食材更新菜单。 李茉将新鲜出炉的西点放到橱窗里,双手将托盘抱在胸前,对高子皓说道:“那个,皓哥。” “吃喝随便,闲了摸鱼,请假问店长。”高子皓头也不抬地盯着ipad看。 李茉噘着嘴,眉眼耷拉下来,声音软软:“哎呀皓哥,这次是真的有事,就请一天假,就下周六,而且又不是没扣我的钱。” 最后一句她说得很小声。 “这是你第几次请假?这个月第三回 了吧?说吧,这次打算和你男朋友去哪儿玩?” “真不是出去玩,我约了个中医调理身体,我预约得晚,这个大夫只剩下这个时间了。” “我要没记错的话,你的排班表是在周四周五休息吧?然后再请一天周六,玩完之后顺便去看中医?” “皓哥你真聪明。”李茉双眼充满了希冀。 高子皓呵呵了两声,然后道:“那你去问店长。” “我不好意思嘛。” 他斜眼看她:“你还不好意思?对着我就好意思?” “跟您说了不就等同于跟店长说了嘛,而且,反正周六也不忙。” 他们这家店跟别人家不同,他们是工作日的时候忙,周末反倒清闲些。 原因也很简单,周末的时候店长一般都不在。 门口传来响动,两人说了句“欢迎光临”。 清晨的阳光自带朦胧柔雾感,如同披了一层淡淡的金箔。 高子皓抬头看清了来人,微愣。 随后他不自然地低下头,吧台上几张菜单页脚被他一遍一遍摸得翘了边,高子皓清了清嗓:“我做不了主,你还是得跟店长请示。” 李茉苦恼地皱眉,有些犯难。虽然店长很好说话,但毕竟自己有点心虚,而且到时候一面对店长,她就怕坚定不了自己的想法。 没一会儿,前台就收到了订单,应该是刚刚进来的那位客人下的。李茉顺着订单夹了一盒抹茶麻薯和一块提拉米苏,这时候她却被旁边的人吸引了注意。 高子皓对着吧台后面那堵展示柜整理衣领和头发,展示柜的内壁做的是镜面设计,他们每天下班都会清理,照得很是清晰。 李茉的眼神略带怪异,觉得他这动作又矫情又做作,正经中带点油腻,李茉一时难以表态。 “你那是什么表情?” 高子皓把工作围裙脱了,把白衬衫穿上,纽扣只系到喉结下方的那一颗,又把袖口解开,挽在小臂间。他顿了顿,问她:“茉茉,你觉得这袖口我是不卷好看,还是卷起来好看?” “皓哥,这有区别吗?” “怎么会没区别?你再好好看看,这是两种风格。” “得了吧,卷起来像杀猪的,放下来像卖保险的。你非要让我在杀猪的和卖保险的里面选一个,那就卖保险吧,至少像读过几本书的。” “嘿,我说你这张嘴真是,下周六你甭想请假了。” “你不是说做不了主吗?”李茉嘟哝着,低着头装作整理橱柜。 “我……” 此时,李茉透过透明橱柜,看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她眼前走过,那腿的主人停在左边墙角的免费书架前,微微附身,仔细看着这里的书籍,随手挑了一本封面精美的小说,翻了几页。 李茉又朝高子皓看过去,果不其然就看到他在装模作样地戳ipad,还时不时偷偷掀起眼角看人家。 她忍不住笑了几声。 这时候后厨把订单上的抹茶冰美式做好了,李茉把冰美式放在木圆盘里,准备送过去。 直到李茉走出收银台,进入高子皓的视线里,他才把目光从别人身上收回来,连忙叫住李茉。 高子皓把盘子从李茉手里抢过来,自己送过去。 林絮之刚坐下来,低头翻阅这本小说,就看到自己点的饮品已经送上来了,她道了一句:“谢谢。” 高子皓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有窗边暖阳洒在她黑棕发尾时浮出的金光,她头上那顶黑丝绒镶钻珍珠发箍也折射了一束绚烂光芒。 “不谢,您还有别的需求吗?” “没有。” 林絮之没有抬头。 高子皓却还是硬憋了一句:“好的,如果您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接着他就听到对方轻轻“嗯”了一下。 此外,再无他话。 高子皓不得不回到吧台了,结果就见李茉那妮子贼兮兮地朝自己在窃笑。 他一定不批她的这个假! “哎,皓哥,喜欢人家啊?”李茉一手撑在吧台上,挤眉弄眼道。 “你闭嘴。” “您那双眼珠子都快粘人家身上,我说你最近上班怎么这么勤快呢?还跟小雨换了今天的班。您是不是想以后天天全勤啊?那敢情好啊,我下周六请假不就没啥大不了的嘛。” 见高子皓不理睬自己,李茉见好就收,连忙道:“皓哥,昨天这位客人就来了,今天也来,说不定她也觉得咱们这个店好呢,咖啡好,甜品好,人更好。” 高子皓挑了挑眉,李茉这番话说得自己心胸膨胀了起来,他就说,自己长得也不差,衣品又好,高富帅三字他就占了俩,以前来这里的客人要他微信的还不少呢。 李茉还没说多少,眼见他就自信起来了,她抿了抿嘴,男人的自信啊。 那女客人来他们店里两天了,圆脸杏眼,眉细肤白,笑起来甜甜的。 她观察了一阵,那客人不仅穿的好,戴的好,连着两天背的包都不带重样的。 高子皓跟她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搭。 她敢打赌,这客人连个眼角风都没给过高子皓,肯定连他长啥样都不知道。 不过李茉还是道:“皓哥,你喜欢人家,不如直接去要人家微信呗,主动出击。” “这会不会太快了?” “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个?难不成你还想要女生来主动啊?况且,你们只是萍水相逢,她今天来了,谁知道明天来不来?以后来不来?谁知道她是不是咱们这地方的人?机会都是自己抓住的,你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第2章 李茉悠悠道来。 高子皓觉得她说得有理。 于是他又对着展示柜镜子摆弄起自己,然后心里打了一份草稿,顺便从橱窗里拿了一份可颂,这才走过去。 他将可颂放在林絮之的桌上,对她一笑:“你好,这是本店送您的一份点心。” 林絮之正沉浸在这本小说的故事里,突然听到别人跟她说话,她抬头去看。 高子皓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脏咚咚敲了好几下。 别跳得这么猛啊,丢人玩意。 这么近看,她的眼睛可真漂亮。 “那个,我能要个你的联系方式吗?”他一口气完整地讲出来,才不像其他毛头小子那样扭捏,可是心脏跟装了筋膜枪一样。 “可以啊。” 林絮之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之后很快跳出一个微信二维码。 高子皓一时间觉得心潮彭拜,果然自己还是能入得了她的眼的。 但他也知道循序渐进,不可显得太过急躁,于是跟人家得体地道了谢就回到吧台。 “一切顺利。”他给李茉使了个眼色。 虽然李茉觉得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要到人家联系方式。不过这都不重要,她顺着这个台阶就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那皓哥,下周六……” “行吧行吧,你去玩吧,记得给我带份手信啊。” “那肯定的。” 高子皓的心思也不在她请假这事儿上了,而是迫不及待地翻开林絮之的微信,却发现除了有个头像和名称,其他一切空白。 第2章 不慈却孝 “小姐您好,请问有预定位子吗?” 林絮之走进一家海鲜酒楼,门口迎宾的服务员便上前询问。 “上清阁。”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员一边拿着对讲机说话,一边为林絮之引路。 三米高的红漆松木门被推开,林絮之对她说了声谢谢,随后就走到包厢里的沙发区。 被几个老太太簇拥着的中心人物,戴着翡翠玉耳坠,脖颈间叠起松垮腐朽的褶皱,堆积在她的下巴和肩膀的中间,显得脖子极短,但一条白玉珍珠项链足以让人忽视这份松散的老面皮。 林絮之提着朱红金箔的礼盒袋,双手送到那位老人家面前,对她笑了笑:“奶奶,这是我送您的寿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簇拥她的老太太们都把注意力放在林絮之身上,各个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无非就是说林老太太的孙女如何标致、生的模样如何好云云,好一番赞美的言论,说上千遍也受用。 汪秀芝自然享受她们的溢美之词,回了她们几句的问话,将自家孙女在哪上学,学的专业成绩如何名列前茅都悉数讲了出来。 待她气定神闲地听她们恭维了一阵之后,便淡淡地看了林絮之一眼,指着一处说道:“放这儿吧。” 那根同样富有褶皱的指关节上嵌着一枚金戒指。 林絮之依言放在她手边,也没有要打开给她展示,更没有多说什么,继而走到林鹏面前,喊了一声爸。 另一边的茶室里,林鹏见到林絮之来了,便朝她招手。 “这是你唐叔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见过。” “唐叔叔好。” “好好,这一转眼你家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这么漂亮,你是好福气啊。”唐建华道。 林鹏笑而不语,但笑容里总是带着几分自豪感,自己的这个长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争相夸赞的焦点,而他作为父亲,自然长脸。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跟絮之年纪差不多,要不……” “你还坑起自家兄弟来了,当着我面打我女儿的主意?” 唐建华玩笑地推脱了几下,见林鹏看重他女儿,也就没有再说,只奉承调侃了几句女儿奴。 林絮之仍旧笑意盈盈地坐在主位给他们斟茶煮水,面不改色。 快到饭点,大家纷纷入座。 今天汪秀… “小姐您好,请问有预定位子吗?” 林絮之走进一家海鲜酒楼,门口迎宾的服务员便上前询问。 “上清阁。”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员一边拿着对讲机说话,一边为林絮之引路。 三米高的红漆松木门被推开,林絮之对她说了声谢谢,随后就走到包厢里的沙发区。 被几个老太太簇拥着的中心人物,戴着翡翠玉耳坠,脖颈间叠起松垮腐朽的褶皱,堆积在她的下巴和肩膀的中间,显得脖子极短,但一条白玉珍珠项链足以让人忽视这份松散的老面皮。 林絮之提着朱红金箔的礼盒袋,双手送到那位老人家面前,对她笑了笑:“奶奶,这是我送您的寿礼,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簇拥她的老太太们都把注意力放在林絮之身上,各个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无非就是说林老太太的孙女如何标致、生的模样如何好云云,好一番赞美的言论,说上千遍也受用。 汪秀芝自然享受她们的溢美之词,回了她们几句的问话,将自家孙女在哪上学,学的专业成绩如何名列前茅都悉数讲了出来。 待她气定神闲地听她们恭维了一阵之后,便淡淡地看了林絮之一眼,指着一处说道:“放这儿吧。” 那根同样富有褶皱的指关节上嵌着一枚金戒指。 林絮之依言放在她手边,也没有要打开给她展示,更没有多说什么,继而走到林鹏面前,喊了一声爸。 另一边的茶室里,林鹏见到林絮之来了,便朝她招手。 “这是你唐叔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见过。” “唐叔叔好。” “好好,这一转眼你家闺女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这么漂亮,你是好福气啊。”唐建华道。 林鹏笑而不语,但笑容里总是带着几分自豪感,自己的这个长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争相夸赞的焦点,而他作为父亲,自然长脸。 “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跟絮之年纪差不多,要不……” “你还坑起自家兄弟来了,当着我面打我女儿的主意?” 唐建华玩笑地推脱了几下,见林鹏看重他女儿,也就没有再说,只奉承调侃了几句女儿奴。 林絮之仍旧笑意盈盈地坐在主位给他们斟茶煮水,面不改色。 快到饭点,大家纷纷入座。 今天汪秀芝是主角,坐在主位,林鹏坐在她右边,林絮之则在左方落座。 汪秀芝低头问林絮之刚刚跟她爸聊了什么,她便说了个大概。 汪秀芝却嫌弃地皱了皱眉:“怎么不跟唐叔叔要个他儿子的微信?你爸爸的朋友肯定是信得过的,你也大了,也该结婚了,女大当嫁,你还能一辈子待在家里?” 林絮之将碗筷摆正,并没有回她这段话。 恰在这时,包厢门又被推开,进来的男人插着兜,手指间把玩着一串车钥匙,在空中转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他跑到主位,从后面抱住了汪秀芝的脖颈,嬉皮笑脸:“奶奶,生日快乐!” 汪秀芝一改脸色,眼角的皱纹挤得两只眼睛都快要缩进皮里了,涂了口红的嘴长得极大,即使这样都好像表达不了她的欣喜高兴。 “南南来了,快坐快坐,刚好菜上齐了,你一来奶奶就能吃上热乎的了。” “我还以为您会怪我来得晚。” “哪里晚了,这不刚好呢?来这么早做什么,傻坐着啊?” 这句话听起来不怎么悦耳,前头有个来得早的孙女,后头的孙子来得晚,这么一对比,要么是这老太太的无心之言只顾着透露对孙子的疼爱,要么是她故意这么含沙射影地戳孙女。 可林絮之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在林图南进来的那瞬间也淡定自若。 林图南对林鹏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对林絮之喊道:“姐。” 她这才对他笑了笑。 林絮之的眉毛细软,笑的时候那远山眉尾微微弯下来,白嫩的脸庞显得乖顺。 “南南,坐奶奶旁边。” 林图南有些扭捏:“奶奶,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今天是我的生日,还要忤逆我的意思?” “奶奶,他是小辈,还是坐我左边吧。”林絮之道。 汪秀芝转头面对林絮之时没了之前的和顺,那殷红却松垮的面皮一合上就像底端表层的老树根,透着阴森和鬼厉。 直到林鹏的语气有几分不耐:“妈,注意分寸。” 一听到儿子出声,汪秀芝就算再不合心意,也不敢不听从。 林图南到底没胆子在这种场合玩花样,更不可能为了讨老太太欢心而忤逆父亲,于是装乖扮巧地坐在林絮之的下方。 林絮之吃得很少,敬了老太太几杯酒之后,就借口上厕所出去了一趟。 其实包厢就有厕所,但林絮之还是推门出去了。 这家餐厅有两栋楼,东西对向,每层楼之间都连着一条红毯长廊,靠在栏杆上就能看见中间大堂的海鲜闹市,宾客在一楼选了海鲜之后才会回包厢用餐,因此一楼是最热闹的区域。 第3章 林絮之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很快就应答:“怎么啦宝宝?” 一听许灵素这种油腔滑调就知道她在酒吧。 “你在哪里啊?”林絮之攀在栏杆上,两根眉毛耷拉着,明知故问道。 许灵素也不答反问:“都跟你说了别去那劳什子寿宴,礼到了就行了,你家老太太也不在意什么礼,你随便扯个什么借口不就行了,反正你爸又不会多问。你还偏说会被人抓住一个什么不孝的把柄,要在你爸面前刷刷存在感,拜托,人家都不慈你还孝上了,别把我笑死,而且你那个爸什么时候管过你啊?” 林絮之卷着垂下来的头发,绕了手指几圈就散开,眉眼松泛着:“而且她今天穿得好夸张,你知道吗?她头发做的是红棕小羊毛卷,耳朵上又戴的绿翡翠,脖子戴的白的,手上又是金的,嘴巴还涂了个正红色,整个人打扮得像暴发户。” 汪秀芝恨不得把自己最贵重的首饰全放在身上,好来摆阔。 许灵素听了哈哈大笑,林絮之她奶奶就纯属于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靠着一个争气的儿子走上富贵之路。 许灵素笑的不仅她奶奶这打扮,更多的是林絮之跟自己讲述时的语气,听着软萌软萌的,像垂头丧气的流氓兔。 “素素,我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林絮之只能跟她抱怨了。 饭桌上,汪秀芝总是要跨过她给林图南夹菜,一下接着一下,把她隔在中间当空气。那模样快把她恶心坏了,根本吃不下东西。 “那我去接你出来玩?还别说喔,梦里花开可比前几年好玩多了,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总觉得今年回国之后梦里花开有好多帅哥啊。” “算了吧,你自己玩吧,我随便找个拉面馆吃点……” “哎呀别嘛,梦里花开的餐饮出了名的好吃,你来这里吃呗。” 这家酒吧的餐饮确实是一大出圈特色,除了贵没有别的毛病,林絮之去吃过两次。 “那好吧。” “我去接你?” “不用,我开了车。” 回到包厢里,林絮之拿上包包就去林鹏耳边说了几句话,林鹏点点头,她便走了。 许灵素说得一点都没错,林鹏根本不在意她说要走的借口是什么,哪怕编朵花出来他也会点头。 林絮之走了之后正合汪秀芝的心意,连忙叫人撤走林絮之的餐具,让林图南坐到自己身边来。 林絮之关上包厢门的那一瞬间,眼尾正好瞥到林图南起身往汪秀芝的身边坐下。 她莹润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狠厉。 那眼神与其外表极为不相衬。 第3章 替她出头 林絮之刚把车停好,还未走进大门,那两个保安就要求她出示身份证件,随后她才跟许灵素打电话,问她具体位置。 穿过调酒台的酷蓝红光长廊,林絮之在闪烁彩灯交换照射下看到了许灵素所在的卡座,她旁边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她们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林絮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里面坐过去,自己刚好能坐在卡座边,上菜也容易些。 梦里花开是烟溪市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涵盖了酒吧、livehouse、商务和量贩ktv。每到夜晚就是玫瑰广场最热闹的存在,到了凌晨三四点楼下也依旧有各种夜摊小吃。 她扫开桌上的二维码,点了一碗拉面和一份盐酥鸡。 在等饭的期间,有几个从隔壁卡座过来的帅哥和许灵素他们碰杯,顺势就玩了几把游戏,在这种氛围下这些年轻的男女很快就能熟稔起来。 他们在旁边玩游戏,林絮之就吃起了拉面,梦花的餐饮做得很到位,色香味俱全,拉面浓香,盐酥鸡也做得外焦里嫩。 那些过来碰杯喝酒的帅哥偶尔问道:“怎么那位美女不一起玩?” 她朋友们就道:“她酒精过敏,喝不了。” “她不会是你们谁的妹妹吧?看着那么小。” 许灵素听到笑了一声,顺势迎合道:“嗯,我妹妹,她还未成年呢,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那人听了有些惊讶,瞪大眼睛问:“那她怎么混进来的?梦花对这方面管得那么严。” 许灵素眨了眨眼:“我自有办法。” 一碗拉面见了底,林絮之撕开一杯酸奶,靠着沙发背看许灵素和其他人在舞池里蹦迪。 有几个人来搭讪她,都被打发走了。 但突然来了个醉醺醺的男人坐在林絮之的身边,他模样看上去比林鹏还老,挺着个发福的啤酒肚,嘴里还念叨着小妹妹,不停地问你多大了,哪里人,是不是还在上学啊。 林絮之皱了皱眉,起身挪到沙发的另一边,按下卡座的服务器。 但那个醉鬼也起身,摇摇晃晃来到林絮之旁边,一只手刚想搭在林絮之手背上,却被一股强有力的手劲掰住,将他的手反向掰折过去,疼得他一时龇牙咧嘴,酒意散了大半。 “你他妈谁啊。” 高子皓不由分说地挡在… 林絮之刚把车停好,还未走进大门,那两个保安就要求她出示身份证件,随后她才跟许灵素打电话,问她具体位置。 穿过调酒台的酷蓝红光长廊,林絮之在闪烁彩灯交换照射下看到了许灵素所在的卡座,她旁边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她们在美国认识的朋友。 林絮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往里面坐过去,自己刚好能坐在卡座边,上菜也容易些。 梦里花开是烟溪市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涵盖了酒吧、livehouse、商务和量贩ktv。每到夜晚就是玫瑰广场最热闹的存在,到了凌晨三四点楼下也依旧有各种夜摊小吃。 她扫开桌上的二维码,点了一碗拉面和一份盐酥鸡。 在等饭的期间,有几个从隔壁卡座过来的帅哥和许灵素他们碰杯,顺势就玩了几把游戏,在这种氛围下这些年轻的男女很快就能熟稔起来。 他们在旁边玩游戏,林絮之就吃起了拉面,梦花的餐饮做得很到位,色香味俱全,拉面浓香,盐酥鸡也做得外焦里嫩。 那些过来碰杯喝酒的帅哥偶尔问道:“怎么那位美女不一起玩?” 她朋友们就道:“她酒精过敏,喝不了。” “她不会是你们谁的妹妹吧?看着那么小。” 许灵素听到笑了一声,顺势迎合道:“嗯,我妹妹,她还未成年呢,我带她来见见世面。” 那人听了有些惊讶,瞪大眼睛问:“那她怎么混进来的?梦花对这方面管得那么严。” 许灵素眨了眨眼:“我自有办法。” 一碗拉面见了底,林絮之撕开一杯酸奶,靠着沙发背看许灵素和其他人在舞池里蹦迪。 有几个人来搭讪她,都被打发走了。 但突然来了个醉醺醺的男人坐在林絮之的身边,他模样看上去比林鹏还老,挺着个发福的啤酒肚,嘴里还念叨着小妹妹,不停地问你多大了,哪里人,是不是还在上学啊。 林絮之皱了皱眉,起身挪到沙发的另一边,按下卡座的服务器。 但那个醉鬼也起身,摇摇晃晃来到林絮之旁边,一只手刚想搭在林絮之手背上,却被一股强有力的手劲掰住,将他的手反向掰折过去,疼得他一时龇牙咧嘴,酒意散了大半。 “你他妈谁啊。” 高子皓不由分说地挡在林絮之身前,满脸怒气,狠狠瞪着这个老男人。 他从她一进梦花的门就看到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去攀谈,只敢小心翼翼地关注她,却发现她只是来梦花吃饭,有点格格不入。 她来这儿吃饭的模样,他越看越觉得好看,便没有打扰,结果就看到这么一个油头大耳的男人来骚扰她。 这个画面一下就刺激到了他,惟恐她被人占了便宜,她那么清纯柔弱,一定很害怕。 想到这里,高子皓越来越生气,今晚喝的酒也在作祟,直接冲着那男人的脸打了两拳。 力道之大,如疾风过境。 那男人被打得发晕,但也红了眼,嘴里吐着污言秽语,站起身立刻回击。 高子皓仗着身高的优势又踹了几下他的底盘。 那男人道:“他奶奶的,你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知道老子是谁么,你等着,老子非搞死你!” 高子皓的气头正盛,哪里听得进他这些话,一时和他在酒吧这块角落扭打在了一起。 “你别打了,走吧。”林絮之对高子皓说了一句。 他扭头看她,见她眉心蹙起,像是在担心他,他自然把她这副样子当做是害怕这厮的威胁。 “你别怕,他打不过我,就他这样的,下次看他还敢不敢来找你的麻烦。” 随后就听见酒瓶破裂声,砸出一地的玻璃碎渣,霹雳乓啷的声音制造出了不小的骚动。 听到他这话,林絮之的眉头皱得更紧。 眼看他们愈演愈烈,梦花的保安都来劝架,周围的人自动退开,给他们划出一块空地,舞池中的dj都停下来,拿麦克风叫他们停手。 第4章 事情到了最后,惊动了警察,将两人带去了派出所。 许灵素早就来到了林絮之的身边,问她发生了什么。 林絮之道:“那个男的替我出头,非要跟他打架,劝不住。” 许灵素不用想也知道了个大概,但她觉得这男的有些冤,哪里用得着他来出头。 出了这档子事,酒吧里的人只能扫兴回去了。许灵素喝了酒,便上了林絮之的车,其他朋友找了代驾,就跟她们俩挥手道别。 “诶,你看到了吗?今天那个弟弟好像对我有意思。”许灵素坐在副驾驶上,摸了摸车窗边上的兔子挂件,顺便把音乐调成她喜欢的,林絮之的车载蓝牙一直连着她的手机。 “哪个?” “就问你是不是我妹妹的那个。” “哦,没注意。” “你注意啥了,光注意你的拉面去了。” “我觉得他有点傻,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许灵素一下笑喷了,林絮之说话有时候就是太直接了。 “年轻嘛,看他身材还可以。” 林絮之不置可否,她早就习惯了许灵素的恋爱频率,她一向潇洒,在爱里风生水起。 她刚将车子驶出玫瑰广场,就在红绿灯的路口旁看到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她慢慢停靠在路边。 “怎么了?停这儿干嘛?”许灵素问。 “看见了个熟人。” 玫瑰广场和流年公园中间的小道上,有一对男女正在过马路,这条道很窄,只需要十秒就能走到对面。 那个女孩穿着粉白套裙,戴着一顶hellokitty的针织帽,两边流苏辫子正好挡在脸庞两侧,虽然已经接近午夜,但这顶帽子看着还是很热。 林絮之打开手机摄像,放大两人的动作,女生有些怯懦,但脸庞向上看着男生,隔那么远还是能感受到她眼眸中的爱恋。 过了一会儿,男生回抱住女生,像是安慰,像是回礼。女生很受用,依偎在男生怀里。 林絮之调整了一下角度,拍了几张清晰的照片,然后传给许灵素。 “这什么?”许灵素还没八卦到路边一对小情侣都要探究一下。 林絮之道:“你拿这张照片去梦花找郭哥问一下,是不是他们那儿的男孩子。” 郭哥是许灵素在梦里花开认识的酒吧营销,算是她在梦花的人脉,每次去都会找他,熟人更方便些。 许灵素放大了这张照片,“这一看就是啊,这男模气质妥妥的。” “你帮我去打探一下是谁。” “咋了?你感兴趣?” 林絮之翻了个白眼,说了句“神经”。 许灵素噗嗤一笑,然后再正经看了眼照片,林絮之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要去打听这对陌生人的。 “咦?这女生看着有点像你的那个谁啊,你那什么妹妹,林婉?” “嗯。” 第4章 仙女下凡 文儒昱来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他在一排排锃亮的不锈钢排椅里看到灰头土脸的高子皓,脸上还挂了彩,但不及他旁边那个矮胖男人多。 那矮胖男人的脸简直不能看,油脂旺盛的脸颊上高高隆起一两个山包,还有几道血丝划痕,里面貌似还残留着黑褐色的玻璃碎渣。 只是有人帮他用纱布包得七七八八的了,但看着更加吓人。 “儒昱,你来了。”一个民警走出来,胳肢窝还夹着几张纸,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文儒昱摆摆手,对他道:“张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抽,您收着。” “这习惯好。” 张胜拿出那几张纸,指了指高子皓:“他是你朋友吧?我们找不着他家人,唯一一个弟弟他又死命不让我们联系他,幸好是你的朋友,还能找你。” “劳您费心了。” “嗐,说这些干啥,签了字就带他走吧,下次别再犯了,这么大人了跟人打架难不成还是什么光彩事?” 高子皓走到文儒昱面前,看着他在什么纸上签了字,他丧着头,眼神有些不自然。 他摸了摸鼻子,道:“文哥,抱歉,让你跑这一趟。” 文儒昱挑了挑眉,他平常不会这么喊他的,实在要拜托他什么事才会开口哥闭口哥叫唤着。 “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抱歉?” “当时情急。” “怎么个急法?” 张胜这时候插嘴道:“这小子为了个女孩打架,生怕人家被吃豆腐,这英雄意气一上来,做事可不就不计后果了?” 文儒昱笑道:“是么。” “儒昱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姑娘被这厮揩油,人家生得花容月貌的,被这肥头猪耳的烂人占便宜,那场面是个男人都看不下去。” “你放屁!我连那女孩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那男人立刻跳脚,捂着脸上的山包包就骂道。 “你朝人家走过去是什么意思?你那心思都写在你脸上了,等你碰到都是糟践人家了!” “我连那小美女长啥样都记不清了,就是过去说两句话而已!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蹬鼻子上脸的,我……” “不记得长啥样了你还记得是美女,你靠都不能靠过去!” “行了行了,都闭嘴,看清楚这是哪了吗?怎么着,还想在这儿打一架?”张… 文儒昱来到派出所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他在一排排锃亮的不锈钢排椅里看到灰头土脸的高子皓,脸上还挂了彩,但不及他旁边那个矮胖男人多。 那矮胖男人的脸简直不能看,油脂旺盛的脸颊上高高隆起一两个山包,还有几道血丝划痕,里面貌似还残留着黑褐色的玻璃碎渣。 只是有人帮他用纱布包得七七八八的了,但看着更加吓人。 “儒昱,你来了。”一个民警走出来,胳肢窝还夹着几张纸,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文儒昱摆摆手,对他道:“张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抽,您收着。” “这习惯好。” 张胜拿出那几张纸,指了指高子皓:“他是你朋友吧?我们找不着他家人,唯一一个弟弟他又死命不让我们联系他,幸好是你的朋友,还能找你。” “劳您费心了。” “嗐,说这些干啥,签了字就带他走吧,下次别再犯了,这么大人了跟人打架难不成还是什么光彩事?” 高子皓走到文儒昱面前,看着他在什么纸上签了字,他丧着头,眼神有些不自然。 他摸了摸鼻子,道:“文哥,抱歉,让你跑这一趟。” 文儒昱挑了挑眉,他平常不会这么喊他的,实在要拜托他什么事才会开口哥闭口哥叫唤着。 “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抱歉?” “当时情急。” “怎么个急法?” 张胜这时候插嘴道:“这小子为了个女孩打架,生怕人家被吃豆腐,这英雄意气一上来,做事可不就不计后果了?” 文儒昱笑道:“是么。” “儒昱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姑娘被这厮揩油,人家生得花容月貌的,被这肥头猪耳的烂人占便宜,那场面是个男人都看不下去。” “你放屁!我连那女孩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那男人立刻跳脚,捂着脸上的山包包就骂道。 “你朝人家走过去是什么意思?你那心思都写在你脸上了,等你碰到都是糟践人家了!” “我连那小美女长啥样都记不清了,就是过去说两句话而已!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蹬鼻子上脸的,我……” “不记得长啥样了你还记得是美女,你靠都不能靠过去!” “行了行了,都闭嘴,看清楚这是哪了吗?怎么着,还想在这儿打一架?”张胜敲了敲桌子。 他转头又对文儒昱轻声道:“儒昱,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描述。 张胜听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可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道:“你要是得空来张叔这儿下下棋,反正我清闲。” 他已年过四十,还是年轻时受了文志远的提携才到了这个岗位上来,一待就是二十年。 文儒昱应了一声后就跟高子皓回去了。 烟溪市的夜空漆黑,少数星星挂在树枝上,一走动就不见了影,再走到下一棵树荫下又出现了,闪动得像被捏碎的银河。 在无人管辖的小巷口,摆着一家卖卤肉的,仅靠一盏大瓦灯摇摇晃晃地照亮整个摊面,这束光亮把整条小巷烫出了个口子。 “儒昱,吃个鸡爪子不?” “你看现在几点了,明天不打算上班了?” “明天我休息。” 文儒昱扭过头,道:“我不休息。” 高子皓悻悻地买了两斤卤肉跟上去。 “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给你添麻烦了。”高子皓又道了一次歉。“但我还是觉得他罪有应得,谁叫他去调戏人家小姑娘,那姑娘当时可吓坏了。” 第5章 “那你这是见义勇为还是英雄救美?” 高子皓略带傻气地笑了一声:“都有吧,就算是普通人我也会上去挡着,更何况,我跟那女孩,算是认识。” 派出所离他们家不远,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这小区的年份有些久了,但好在地段不错,属于中心区域,在烟溪的房价市场上也是高得出奇。 高子皓经过文儒昱的介绍,在这个小区租了一间小两室,价格还算划算,跟文儒昱是上下邻居。 看文儒昱不太关心这件事,高子皓一肚子的分享欲没处发泄,就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 “你看,前段时间她来店里喝过两次咖啡,这是我加的她微信。当时我以为她不会给呢,没想到我一问她就给我了。” 文儒昱看了眼手机屏幕,一个三无小号,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果断地就给你了吗?” “为什么?” “因为她也会这么果断地给别人。” “啥意思?” “这就是个专门应付人的小号看不出来?” “不会的,说不定她就是不喜欢发朋友圈而已,这恰巧说明了她是个务实的好女孩。” 文儒昱见到了自家门口了,他也一路跟了上来,还跟自己扯出了这句话。 他憋笑得有些难受,微翘的眼尾一扬,这双桃花眼在明灭不定的楼道间显得泛滥,道:“我问一下,那女孩儿有多漂亮?” “美若天仙。” “那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正好今晚月明星稀,是梦仙女的好时机,说不定仙女就下凡了。” 高子皓的嘴一撇,自讨没趣,就下楼回自己家了。 翌日一早,高子皓顶着乌青的眼底来到店里了。 王小雨看到他这张脸,吓了一跳:“你昨晚做鬼去了?” 昨夜他回家之后刷了半宿手机,一看时间,他突然想起上周李茉跟自己请了假,她不来上班,只能自己顶替了,结果发现今天就是周六。 “不是,你昨晚还被鬼打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会不会说话?昨晚哥们是去参加了一场正义之战。” 王小雨瞬间感到无语,转头去问文儒昱:“儒昱哥,昨晚的账我记好了,您检查一下,看对不对?” 她跟那川剧变脸似的,转头对着文儒昱轻言细语,高子皓翻了个白眼。 今天周六,后厨一个咖啡师也请了假,文儒昱今天就是替他来的,怕后厨忙不过来。 “你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去看。” 他系上围裙,在水槽边洗着后厨的杯杯罐罐,将它们一一码好,在沥水篮里晾干。 水声哗啦啦地响,他又长得高,脑袋都顶着上面的货架柜,不得不微微弯腰,那背脊线条就顶着微白的衣料若隐若现,袖口被堆积到肘间,露出一截青筋凸起的小臂。 “咱们店长真好看,居家好男人呀。”王小雨歪着脑袋赞叹道。 高子皓凑过来道:“我是没洗过碗还是没拖过地?怎么不见你们夸一字半句的?” “你能别凑热闹嘛?” “还说我把袖口卷起来像杀猪的,放下来像卖保险的,有你们这么膈应人的吗?我好歹长得也不赖吧?” 王小雨听后笑得前仆后继,“这谁说的?形容得这么贴切?哈哈哈哈哈。” 高子皓气得去前厅放纸巾了,不爱跟她们呆一块儿。 阳光在彩色玻璃砖上划出一道流光溢彩的绸缎,转瞬即逝。 有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 高子皓刚收拾好西区的餐厅,往东区走过去,两眼突然一睁大,连忙跑进后厨,一溜烟儿的工夫不见人影。 “你干什么?”王小雨站在吧台橱窗前,透过后厨帘门看到高子皓跟见了鬼一样。 “小雨,隔这么远,你能看得清我脸上的伤不?” “这么远能看清什么?” 他脸上的擦伤本就没多严重,过了一夜,早好得差不多了。他拍了拍胸脯放心道:“那就好。” 文儒昱瞧他这模样,笑道:“怎么?你那仙女又来了?” 高子皓猛然点点头。 不知道怎么的,他有点怕看见她。明明自己做了件好事,却有种会被她数落的预感。 清早还不算忙,硬是让他在后厨磨蹭了两小时。 但随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见王小雨一个人在前厅,文儒昱只能出去帮忙。 他在吧台摆好每一桌的饮品,方便王小雨来拿。 王小雨刚端起一碟小蛋糕,就被一位客人叫住:“你好,我点了两杯饮料,过了一小时了,你们好像少上了一杯。” 她连忙记下桌号,并跟客人说了声抱歉。 幸好这位客人温柔好说话,随后她就去跟文儒昱核对她点的东西。 文儒昱顺着王小雨指过去的方向,看到了窗边那位客人。 她穿着一身白裙。 第5章 酒窝 这一瞥将他拉回了几年前,学校举办文艺晚会的时候,那是他们刚上高中的第一年。 军训结束之后,学生们恢复了几天的精气神,就听说晚上会在操场举办文艺汇演,不用上晚课和晚自习。 他在靖华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陈驰,同班也同寝。军训的那几个晚上他们寝室每晚都很热闹,大家刚热络起来,话题很多。 文儒昱记得陈驰那时候说过:“隔壁班的林絮之长得真漂亮,圆脸大眼睛,就是我喜欢的乖模样儿。” 他那会儿并不认识林絮之,寝室里其他人也没有陈驰的消息灵通,都问道:“谁是林絮之?” 后来第二天陈驰就带着其他人假装经过二班的门,就为了见林絮之一眼。 当时他被教官叫去器材室搬东西,并没有跟着去。 只听说陈驰他们的对话被二班的实习班长许灵素听到了。 “就坐在倒数第三排,最右边的那个。” “哪个是林絮之呢?” “她靠着窗呢,托腮望着窗外的那个,看到了吗?” “看到了个侧脸,看不清啊。” 当时正值军训期间,大家都穿着迷彩服,还带着军绿色的帽子,一片绿海,从远处看,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驰只能带着他们从教学楼的这头走到那头,就等着林絮之转头。 但教学楼的这一层是国际部,靖华高中是烟溪市的私立学校,读国际班的学生向来不多,那年的国际部拢共就两个班,一个班不超过三十人。文儒昱和陈驰他们在一班,林絮之在二班,那层楼冷清得很。 况且在军训期间,两班之间既没有任课老师的往来又没有作业的纠纷,陈驰他们的行为就显得非常突出。 许灵素当时坐在靠走廊的窗边,自然注意到了他们,于是朝林絮之大声喊道:“林絮之,有人要看你。” 这句话说完,二班所有人都往窗外望去,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陈驰他们,瞬间如芒在背。 他们立刻跑走了。 结果他们最后也没看成林絮之,这消息很快就在两个班之间传开了,陈驰三人还被当做了个笑话。 文儒昱在寝室听到这个消息,也笑道:“你说你们心急成这样,就在隔壁班,往后还能见不到?” 他们整个宿舍就文儒昱没… 这一瞥将他拉回了几年前,学校举办文艺晚会的时候,那是他们刚上高中的第一年。 军训结束之后,学生们恢复了几天的精气神,就听说晚上会在操场举办文艺汇演,不用上晚课和晚自习。 他在靖华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陈驰,同班也同寝。军训的那几个晚上他们寝室每晚都很热闹,大家刚热络起来,话题很多。 文儒昱记得陈驰那时候说过:“隔壁班的林絮之长得真漂亮,圆脸大眼睛,就是我喜欢的乖模样儿。” 他那会儿并不认识林絮之,寝室里其他人也没有陈驰的消息灵通,都问道:“谁是林絮之?” 后来第二天陈驰就带着其他人假装经过二班的门,就为了见林絮之一眼。 当时他被教官叫去器材室搬东西,并没有跟着去。 只听说陈驰他们的对话被二班的实习班长许灵素听到了。 “就坐在倒数第三排,最右边的那个。” “哪个是林絮之呢?” “她靠着窗呢,托腮望着窗外的那个,看到了吗?” “看到了个侧脸,看不清啊。” 当时正值军训期间,大家都穿着迷彩服,还带着军绿色的帽子,一片绿海,从远处看,所有人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陈驰只能带着他们从教学楼的这头走到那头,就等着林絮之转头。 但教学楼的这一层是国际部,靖华高中是烟溪市的私立学校,读国际班的学生向来不多,那年的国际部拢共就两个班,一个班不超过三十人。文儒昱和陈驰他们在一班,林絮之在二班,那层楼冷清得很。 第6章 况且在军训期间,两班之间既没有任课老师的往来又没有作业的纠纷,陈驰他们的行为就显得非常突出。 许灵素当时坐在靠走廊的窗边,自然注意到了他们,于是朝林絮之大声喊道:“林絮之,有人要看你。” 这句话说完,二班所有人都往窗外望去,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陈驰他们,瞬间如芒在背。 他们立刻跑走了。 结果他们最后也没看成林絮之,这消息很快就在两个班之间传开了,陈驰三人还被当做了个笑话。 文儒昱在寝室听到这个消息,也笑道:“你说你们心急成这样,就在隔壁班,往后还能见不到?” 他们整个宿舍就文儒昱没去,他不在话题中心里,自然引起了公愤,说他装清高。 文儒昱也知道这是他们的玩笑话,也开玩笑地顺承下来了:“装一装样子才能讨女生喜欢。” “哟,这么有经验,你就这么有自信林絮之会喜欢你?” “我可没说过这话,我管不了她喜不喜欢我,我只能管着自己喜不喜欢她。” “有种你看了她之后一辈子别喜欢她。” 他当时只是笑了笑,并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们也知道文儒昱是他们当中最沉得住气的人,那张脸嘛,也还过得去,但陈驰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寝室里长得最帅的。 所以关于林絮之会喜欢哪种类型的男生这件事,他们讨论无解,但一致觉得长相最重要。 林絮之一定喜欢长得帅的。 文儒昱第一次见到林絮之是在那年的文艺晚会上,她报名了小提琴独奏。 当时的她就穿着现在的一身白裙,木耳边方领绣着银线,细细闪动的碎钻在舞台灯光的直射下异常耀眼,但她能压得住这流动闪烁之光,下巴抵在小提琴的黑色腮托上,另只手握住琴弓,不一会儿就传出了优美的乐声。 他坐在班级队伍的最尾端。 当时看文艺汇演的是全体师生,虽然他们国际部人少,但靖华的高中班可不少,每个年级都有十几个班,这还只是他们高中部的文艺晚会。所以每个班的同学只能排成一条长队,从矮到高,从女生到男生,依次往后坐。 离得远了根本看不清舞台,好在他视力不错,但也只能勉强看到落在林絮之身上的光。 还有她手腕上那条随着她拉琴动作而起起伏伏的银手链。 她手腕细,手链就长了,多余的部分约莫有一指长,银手链反光,又荡来荡去的,极其引人注意。 他们说,就像神女的飘带。 他认真看清了林絮之的长相的时候,是在晚会之后。 他和几个男生被教导主任喊来收拾操场上的小凳子,将它们一一摞起来,放进器材室里。 暗红橡胶跑道上蓦然出现一抹细闪,凸起的颗粒将这道光芒遮得七七八八,那条手链就躺在白线条的凹处。 他拈起这条银手链,掂了掂分量,然后把它放进口袋里。 也正逢此时,那个身穿白裙的女生又重返操场,沿着跑道低头找着什么。 “奇怪,刚刚退场的时候就只走过这里啊,能掉去哪里?” 整个操场就只有主席台的灯亮着,还有后面篮球场上微弱的白炽灯泡,但篮球场太远了,照不到这块地方。 学生在学校又没有手机,只能靠主席台的灯光去找。 他看到了她,也知道她在找什么,但没有跑过去给她。 而是等林絮之一路找一路来到刚刚坐着的地方。 她看到有人在她刚刚坐的位置附近收凳子。 林絮之就张口问道:“同学你好,请问你有看到一条银色的手链吗?没有其他图案,大概这么长,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她朝自己比划了一下长度。 文儒昱记得那场景。 他背对着主席台站着,逆着光,夜晚更是难看清他的脸。而林絮之则是正对着光源,站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连她皮肤上的细小毛绒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将手伸进校裤口袋里,拿出那条手链。 “是这条吗?”他问。 林絮之的眼底突然亮了亮,一笑:“就是这条,谢谢你啊同学。” 她从他手里拿走手链,道完谢就转身离去了。 她有两个酒窝。 那是他对她的第一印象。 文儒昱端起后厨递出来的抹茶拿铁,走到她面前。 “您好,您的拿铁。” “谢谢。” 林絮之头也没抬。 她正在看小说,看到什么地方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无意识地拨弄着嘴皮,然后唇角一咧,笑着。 那两个酒窝就出现在她嘴角处。 第6章 缘分 文儒昱将今早寄到店里的快递都拆开了,都是好几摞书,他将这些书放在阅读角的书架上。 王小雨走近一看,花里胡哨的封面,还有些封面的人物动作看上起很是暧昧。 李茉也看到了这些书,道:“哇,儒昱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言情小说?怎么,你也喜欢霸道总裁爱上我?” “有些客人喜欢。” “哦,用来引流的啊,但好像来店里看小说的客人也不多,买几本摆着看就行了,何必买这么多?成本不就上去了么?” 文儒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你们要注意客人翻阅的频率,如果这里的书都被看过了,就跟我说,我去进购新的。” 王小雨和李茉双双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只能照做。 按照以前的观察回忆,也就几个女客人会去翻阅读角的书看,而且大多都是高中生。 走神间,李茉突然想起了最近倒确实有个客人喜欢来他们店里看小说。她一激灵,走到文儒昱旁边,小声地八卦道:“店长,你知道皓哥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吗?” 文儒昱擦拭着吧台上的玻璃杯,随意问道:“你也知道?” “那天我看着他加上了那位女客人的微信。” 提起这个,文儒昱轻轻笑了一下。 李茉昨天请假没来上班,她眼珠子转了转,换了个问法:“昨天皓哥替了我的班,是不是那客人又来了?” 文儒昱承认得很直接:“嗯。” 李茉心领神会,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 “那皓哥没再跟那客人表示表示,再续前缘什么的?” 再续前缘。 文儒昱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缘分确实引人入胜。 他看向角落的那些书本子,随着人来人往而频频推开的店门,风趁着这间隙落到书的页脚,就快要掀开那尘封的故事和青春。 他们国际班除了要学国内已有的常规学科,还有额外的英文学术课。另外还有一些国外高中有的附属小科目可以供学生选择性地学习,比如会计、商业管理、设计、摄影等等。 由于选的人不多,这种小科目通常会由一个老师统一负责带整个国际部,也就是两班合并教学。 有一学期文儒昱选了摄影课,碰巧林絮之就坐在他前排。 课上,老师在黑板上… 文儒昱将今早寄到店里的快递都拆开了,都是好几摞书,他将这些书放在阅读角的书架上。 王小雨走近一看,花里胡哨的封面,还有些封面的人物动作看上起很是暧昧。 李茉也看到了这些书,道:“哇,儒昱哥,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言情小说?怎么,你也喜欢霸道总裁爱上我?” “有些客人喜欢。” “哦,用来引流的啊,但好像来店里看小说的客人也不多,买几本摆着看就行了,何必买这么多?成本不就上去了么?” 文儒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你们要注意客人翻阅的频率,如果这里的书都被看过了,就跟我说,我去进购新的。” 王小雨和李茉双双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只能照做。 按照以前的观察回忆,也就几个女客人会去翻阅读角的书看,而且大多都是高中生。 走神间,李茉突然想起了最近倒确实有个客人喜欢来他们店里看小说。她一激灵,走到文儒昱旁边,小声地八卦道:“店长,你知道皓哥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吗?” 文儒昱擦拭着吧台上的玻璃杯,随意问道:“你也知道?” “那天我看着他加上了那位女客人的微信。” 提起这个,文儒昱轻轻笑了一下。 李茉昨天请假没来上班,她眼珠子转了转,换了个问法:“昨天皓哥替了我的班,是不是那客人又来了?” 文儒昱承认得很直接:“嗯。” 李茉心领神会,哦了一声,尾音拉得很长。 “那皓哥没再跟那客人表示表示,再续前缘什么的?” 再续前缘。 文儒昱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缘分确实引人入胜。 他看向角落的那些书本子,随着人来人往而频频推开的店门,风趁着这间隙落到书的页脚,就快要掀开那尘封的故事和青春。 第7章 他们国际班除了要学国内已有的常规学科,还有额外的英文学术课。另外还有一些国外高中有的附属小科目可以供学生选择性地学习,比如会计、商业管理、设计、摄影等等。 由于选的人不多,这种小科目通常会由一个老师统一负责带整个国际部,也就是两班合并教学。 有一学期文儒昱选了摄影课,碰巧林絮之就坐在他前排。 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笔记,上课的学生零零散散有十几个人,座位也是间隔分开。 兴许是觉得老师教得有些无聊,林絮之将笔记本摊开,包在小说外面,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文儒昱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连书里面的语句也能看清。 随着她的翻页,他也跟着看。 她看完了这页,他就扭头看向下一页。 一节课下来,老师讲了什么他不知道,倒是把这本言情小说里男女主的感情发展看得七七八八了。 她喜欢靠窗坐,并且坐惯了一个座位之后就不会再轻易换了,就像她现在来店里喝咖啡,每次都坐在东面那个靠窗的第三个位子上。 文儒昱发现了她这个习惯,所以每节课他也选靠窗的后排座位。 阳光总是这样从窗口进来,落到她的耳垂,落在她的校服衣领上,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落在率粥她手里的小说页面上。 太阳一照就反光,他在后面就看不清了,所以有时他会嫌弃这晨光夕阳。 可当它落到她扎起的马尾时,他突然又不那么排斥太阳了。 有一次老师点名提问,她对答如流,反正摄影课的知识点也不是很难,三两句就应付过去了。 况且林絮之是出了名的三好学生,顶着一张长辈都喜欢的乖乖脸,老师们大多都不会为难她。 直到老师突然从讲台走下来,林絮之没有防备,心里一着急,就连忙把小说往抽屉里一塞,但却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这个响声在略显空旷的教室里显得尤为清晰,老师和其他同学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林絮之憋红了脸,愣是一声不吭,但也不敢去捡。 而他见到她涨红的脸之后,动作不慌不忙,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捡起了这本小说。 花红柳绿的封面立刻吸引了老师和同学们的注意。 老师当然是一脸怒容,学生则是偷着乐,都想看这出热闹。 不出意料,他被老师骂了一通:“文儒昱!你在课上看这些没有营养的书做什么?还带进学校,不知道校规明令禁止的吗?不要仗着你成绩好就无视课堂纪律,去走廊站着,站到下课!” 他就这么拿着书去走廊站着了,站累了就靠在墙上休息会,休息够了就直起腰继续站。 他站着的姿势散漫又大方,丝毫不忸怩,左右两边教室里靠窗的学生都有意无意地朝走廊看去。 他夹着小说,背靠阳光而站,就在这阳光之下,他发现了个有趣的事儿,他的身影可以完全遮盖住靠窗的林絮之。 阳光再也无法落在她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影子。 他觉得有意思,也不觉得累了,嘴角含笑地看着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看他这副模样,纷纷敬佩,这心理素质真牛,罚站还能这么坦然自若,甚至还能笑出来。 林絮之看到有人顶替了她的罪名,内心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转头去看走廊上的人。 他逆着光,整个人洋溢在阳光之下,柔和且坦荡。 林絮之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是前段时间帮她找到手链的人。 下课铃声一响,她就马上走出教室,站在他面前,略带歉意地对他说:“同学,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罚站了,对不起。” 这件事她确实做得挺没脸的。 文儒昱定定地看着她,她脸上的阳光被自己的身影遮盖住,阴影一扑上去,她那张圆脸略显消瘦,他看着她道:“没关系,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么,这是男女主缘分的开始。” 林絮之一愣,愣了足有半分钟,三十秒都没说话,眼睛瞪得大大的。 直到文儒昱对她笑了一笑,她的脸庞微红,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在课上看小说,后排的同学肯定都能看到,难道他还跟着她一起看了? 她又才反应过来,他这话好像正经中又有点不正经,有点像调戏她? 林絮之轻咳了一声:“其实老师应该是知道这是我的小说,只不过她可能觉得我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说我,真的很抱歉。” 不等他说话,林絮之连忙又转移了话题,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个,开学那段时间,就是文艺晚会的时候,是你帮我捡到了手链吗?周围太黑了,我可能记得不清楚。” “是我。” “你叫文儒昱?是哪几个字?如花似玉的如玉吗?” “如花似玉?说你还是说我?” 林絮之再次被迫说不出话,上齿下唇一碰,先被撞红的居然是脸颊。 “我叫林絮之,柳絮的絮,之间的之。” 他听她自报姓名,看她双颊泛红,不知是听觉还是视觉下达了命令,顺着她的话嘴巴就自动张开了。 “鸿儒的儒,昱日的昱。” 她听后连忙点点头,然后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并赞叹说好名字,紧接着就抽出他手臂间的小说,赔笑道:“谢谢你啊文同学,拜拜。” 文儒昱一直记得她念自己名字时的感觉。 儒昱,文儒昱。 她这么一念,他便觉得父亲起的这名儿真好听。 李茉见文儒昱不说话,又继续八卦道:“我倒觉得她不会喜欢皓哥这种类型的男人。” 文儒昱收回目光,问李茉:“那你觉得她喜欢哪种类型的?” 李茉摇摇头,她直觉告诉她,她猜不准那个客人的喜好。但单论长相的话,她应该会喜欢那种坏坏的类型?因为那女客人长着一张容易被骗的脸蛋。 文儒昱道:“她来了之后子皓就躲进厨房里没出来过。” 李茉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为什么啊?怕被她拒绝啊?还是怕听到她说不记得自己了?” “大概是吧。” 文儒昱昨天将饮品递给她之后,她没抬头,他也没打招呼,而是转身回到吧台了。 她没看到他,过一会儿,她便起身离开了。 第7章 隔壁学校的学生 在金山巷里藏着一家陶艺店,安静古朴,客人光顾时也是悄无声息,尽量把动作放轻。 林絮之把车子开进院落里,停好后走进店里,就看到空旷干净的工作台旁坐着一个温和的身影。 林絮之快速搂过她的肩膀,笑道:“姨外婆,我来了。” 这位女士穿着一件烟紫色褂子,围着围裙,身上没有戴一件首饰,两鬓微微发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老花镜。 没有任何装扮,她的气质却尤为宁静祥和,似满腹诗书。 梁沐芳仍是定定地揉土,只是嘴角扬起,从她进门那一刻,她就知晓来人了。 她把这盆泥土递给林絮之,对她道:“和面。” “好嘞。” 林絮之换上跟梁沐芳一样的工作服,把头发扎起来,便挨着梁沐芳坐着,跟她一同揉土。 “姨外婆,一会儿咱们去三仙船酒楼吃晚饭?他们家上了新品,我很久没去吃了。” 林絮之扬起眉尾,小意地撞了撞梁沐芳的肩膀。 三仙船是百年老店,林絮之的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带她来这家吃饭。 “今晚不行,我有约了。” 林絮之来了兴致,问道:“您的档期这么满呀,约您吃饭的人比我的还多,您比您侄外孙女还受欢迎。” 梁沐芳笑了笑:“你妈妈请了我三次,我再不去就太不给她面子了。” 听到这句话,林絮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而看向工作台,没接她的话。 梁沐芳这时候好笑地看她反应,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妈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是利用自家姨妈艺术家的身份去跟一些大人物应酬。 “我年纪大了,不太爱走动,但看静兰这么执着,说有个艺术展的策展人特别重要,带我去能和对方拉近关系,我就答应了。” 林絮之的反应淡淡,没什么意外。 “都是一家人,你外婆去世了,我又无儿无女,静兰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也是。” 林絮之听了这些话,对梁沐芳甜甜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梁沐芳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没说话。 “你爸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他能有啥变化。” “我听说他那个儿子前段时间过生日,好一番热闹。” “嗯。” “他刚… 在金山巷里藏着一家陶艺店,安静古朴,客人光顾时也是悄无声息,尽量把动作放轻。 第8章 林絮之把车子开进院落里,停好后走进店里,就看到空旷干净的工作台旁坐着一个温和的身影。 林絮之快速搂过她的肩膀,笑道:“姨外婆,我来了。” 这位女士穿着一件烟紫色褂子,围着围裙,身上没有戴一件首饰,两鬓微微发白,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巧的老花镜。 没有任何装扮,她的气质却尤为宁静祥和,似满腹诗书。 梁沐芳仍是定定地揉土,只是嘴角扬起,从她进门那一刻,她就知晓来人了。 她把这盆泥土递给林絮之,对她道:“和面。” “好嘞。” 林絮之换上跟梁沐芳一样的工作服,把头发扎起来,便挨着梁沐芳坐着,跟她一同揉土。 “姨外婆,一会儿咱们去三仙船酒楼吃晚饭?他们家上了新品,我很久没去吃了。” 林絮之扬起眉尾,小意地撞了撞梁沐芳的肩膀。 三仙船是百年老店,林絮之的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带她来这家吃饭。 “今晚不行,我有约了。” 林絮之来了兴致,问道:“您的档期这么满呀,约您吃饭的人比我的还多,您比您侄外孙女还受欢迎。” 梁沐芳笑了笑:“你妈妈请了我三次,我再不去就太不给她面子了。” 听到这句话,林絮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而看向工作台,没接她的话。 梁沐芳这时候好笑地看她反应,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妈请我吃饭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左不过是利用自家姨妈艺术家的身份去跟一些大人物应酬。 “我年纪大了,不太爱走动,但看静兰这么执着,说有个艺术展的策展人特别重要,带我去能和对方拉近关系,我就答应了。” 林絮之的反应淡淡,没什么意外。 “都是一家人,你外婆去世了,我又无儿无女,静兰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也是。” 林絮之听了这些话,对梁沐芳甜甜一笑,乖巧地点了点头。 梁沐芳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没说话。 “你爸最近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他能有啥变化。” “我听说他那个儿子前段时间过生日,好一番热闹。” “嗯。” “他刚一满了年纪,就去了澳门,我听说赌了十几万。” 林絮之本要继续倒水,将陶土和水混合在一起,但动作却突然一顿,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暗芒。 但很快她就恢复如常,状似惊讶道:“他什么时候去了澳门?姨外婆您的消息真灵通。” “你不知道?” 林絮之继续反复揉捏泥团,定定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关心他们一家的事儿。” “那你妈妈的事你总该关心吧?今晚跟我一同去吃饭吧。” 林絮之笑着蹭了蹭梁沐芳的肩头,讨好道:“我今晚有约了,要去三仙船吃饭呢。” “你刚不是邀我去吃的?” “是啊,先邀的您,您没空我就把档期留给下一位了。您也知道的,想请我吃饭的人多了去了。” 梁沐芳笑骂了一句滑头,可过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絮儿,虽然我也不想去参加你妈妈的那应酬,但你应该很久没跟你妈妈见面了吧,前两天她还跟我念叨来着……” “姨外婆,这下一步我该怎么做呀,是不是就可以拉坯了?”林絮之打断了梁沐芳的话,看着这团泥土犯愁。 梁沐芳怎么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好教她怎么做陶瓷了。 林絮之在陶瓷店待了一个上午,跟梁沐芳吃过中饭后就回家换了套衣服,这两天烟溪市有些转凉了,但白天还是有很大的太阳。 她换了一条咖灰色格子百褶裙,上身多穿了一件羊毛小马甲,她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看上去是个青春大学生。 “文老板,这价格不能再低啦,再低我就亏本啦。光一个电池成本就不低,得要四五百呢,还有这后轮胎也得换,还有这个仪表盘,能修就修,不能修也得换。” “那你看着来。” 这辆电动车买了有几年了,但性能好,文儒昱也就没有换。他平常使用频率不高,去远地方也用不上,上班的地方又离得近,走路就能到。只是从前还没有这家咖啡馆的时候他用得多。 文儒昱坐在一旁看着汽修店老板在捯饬,正想去旁边4s店转转,忽然汽修店的工作人员就全都聚集到另一旁。 有个年轻女孩来了店里,好像在请教什么问题,他们一窝蜂地热情招待,有问必答。 文儒昱问老板:“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汽修店老板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情况,无奈道:“有个女孩儿最近经常来我们店里,她说是隔壁学校的学生,学机械工程的,正在写论文,想来实践一下理论知识,就问一些关于汽车的问题,尤其是刹车的问题,她问得最多。嗐,咱们店里这些小伙子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恨不得把知道的全告诉她,还巴不得她天天来,要是自己跟那姑娘说上了一两句话都高兴得不得了。” 横在文儒昱和那些人中间的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uv,他往旁边略微挪了挪,靠着绝佳的视力,从人堆中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林絮之。 她拿着一支笔和一个本子,正在低头记笔记,偶尔还指着驾驶座下方的一些小零件问问题。 文儒昱的指尖下意识敲了敲桌板,眸中涌起多种思绪。 “她说她是隔壁学校的学生?” “是啊,咱隔壁不就是一个电子科技职业学校么。不过我看着她那模样,觉得不像是职校的,怎么着也该是个二本呀。估计是高考失利了,可惜呀,现在的孩子竞争真是激烈。” 文儒昱静默地看向林絮之,看她请教完,就跟店里的工作人员道谢,随之挥手道别,他们还殷勤地说以后常来,他们一定知无不言。 没过多久,林絮之的影子就从街道拐角处消失了。 下一瞬,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文儒昱划开屏幕,看到几百年没有活跃的微信群突然有了消息。 “嗨,最近大家都有空吗?咱们自从毕业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聚过,要不要组织个同学聚会,大家都出来玩一玩?” 文儒昱看到发信人是林絮之。 这个群里有五十多个人,是两个班的总人数。 那时候他们的任课老师大多数都是相同的,有些课也是混合着来上,所以两个班的同学基本都认识。 这个群早在他们高中的时候就建了,只是自从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水花。 文儒昱的手机又响了两下。 “111。”这回是许灵素发来的消息。 高中时候林絮之和许灵素走得最近,她们俩形影不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黏在一起。 许灵素接着发了几个表情包,来活跃气氛。 群里很快就有人回了。 “哇哦,咱们老同学当中,首先提出同学聚会的居然是林美女,是不是从美国回来啦?” 林絮之回了个点头的表情包。 “咱级花组织的聚会一定参加,就算在北极我也绝不迟到。” 这个人叫莫霄,是一班的,和文儒昱同一间宿舍。当年陈驰带着他们去看林絮之,莫霄就是其中之一。 接着群里就开始热闹了,没过一会儿消息就多了三十多条,这个平静无波的潜水群一下就活跃了起来。 林絮之的号召力,哪怕毕业了这么多年,还是当属他们那届的第一。 “那就定在下周六如何?”林絮之问。 满屏的ok手势就刷上来了。 “咱们中午去三仙船吃饭,下午的活动看大家有什么想法再决定,晚上我邀请大家去木兰山庄做客,大家可以带泳衣和烧烤需要的东西,那里有泳池和烧烤的地方。” “好耶!”许灵素率先捧场,然后提出要求:“下午我们去唱k怎么样?” “木兰山庄有影音室,没必要多花这钱去外面唱。”林絮之回道。 “剧本杀吧?” “剧本杀太烧脑了,而且一玩就是五六个小时,不行,坐得我缺氧。” “不如咱们去游乐园?” “您搁这儿小学生春游呢?” “那咱们去玩vr。” “听着好无聊啊。” “射箭怎么样?” “有没有不跟体育项目沾边儿的活动?” 群里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微信红点一下就飙升到了 99+。 林絮之发了一条消息:“密室逃脱可不可以?” “可。” “可。” “可。” …… 仿佛复制粘贴一般。 “大家要参加这次同学聚会的来接个龙吧,我统计一下人数。” 文儒昱看到不断高涨的数字,他点击了一下这个接龙,把自己名字写了上去。 第9章 众人看到文儒昱三个字,像是都被点了静止键,纷纷不说话。 直到陈驰接上了自己的名字,群里又才活跃起来。 群里报完名了,林絮之就出来总结:“那地点就定在三仙船酒楼,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大家记得准时到哦。” 第8章 一片海 周一,高子皓组织了一场团建,去梦里花开唱k,他们店里六个人都去了,包括后厨的两个烘焙师。 李茉还带上了自家男朋友,这种蹭吃蹭玩的场合,她一向不拘多让。 他们点了一桌吃的,梦花的消费不低,但架不住它做得好吃。包厢里的曲目一轮换过一轮,每个人都去唱上几首,他们店里氛围好,没一个社恐的。 店长弹得一手好吉他,配上低沉的嗓音和伤感情歌的缠绵感,包厢里的灯光更是到位,雅人深致的气质独树一帜,那氛围感和情调一下就上来了。 王小雨和李茉就是她们店长的捧场王,拍手器和沙锤的声音此起彼伏,还会嗷一嗓子以示吹捧。 暗蓝灯带走廊的尽头,林絮之和一个管家制服打扮的男人并肩走着,他并不高,身高看着跟林絮之差不多,常年在这种场合工作熬瘦了他的身体,嘴角有几道深深的折痕。 “郭哥,刚刚我说的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我还要多谢你和灵素这么关照我的业绩,我是真把你们当自己妹妹看待的,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在夜场混的都是人精,察言观色就是他们第一必修课。 “只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你还会出来打点这个?”郭强细细观察着林絮之的脸色。 却见她眉眼之间大方自然,听他这么问也没觉得他多管闲事,而是和和气气地道:“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而且脸上还有缺陷,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子,哪怕不是真的,有这种体验也好。毕竟我们家,让她试错的成本还是有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林絮之朝郭强一笑,两个甜甜的酒窝又浮现了。 郭强立刻点到为止,不再多问。 “那是,还是要感谢你和灵素对我的帮衬,这件事我会注意的,立刻就去提点他。” 林絮之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郭强:“郭哥,你儿子快满月了吧?满月酒我就不去了,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郭强朝林絮之摆摆手,表示让她收回去。 但林絮之再坚持了一个回合,他就收下了,并更加掷地有声地再次向林絮之保证。 随着林絮之的离开,一个男生从一旁冒出来… 周一,高子皓组织了一场团建,去梦里花开唱k,他们店里六个人都去了,包括后厨的两个烘焙师。 李茉还带上了自家男朋友,这种蹭吃蹭玩的场合,她一向不拘多让。 他们点了一桌吃的,梦花的消费不低,但架不住它做得好吃。包厢里的曲目一轮换过一轮,每个人都去唱上几首,他们店里氛围好,没一个社恐的。 店长弹得一手好吉他,配上低沉的嗓音和伤感情歌的缠绵感,包厢里的灯光更是到位,雅人深致的气质独树一帜,那氛围感和情调一下就上来了。 王小雨和李茉就是她们店长的捧场王,拍手器和沙锤的声音此起彼伏,还会嗷一嗓子以示吹捧。 暗蓝灯带走廊的尽头,林絮之和一个管家制服打扮的男人并肩走着,他并不高,身高看着跟林絮之差不多,常年在这种场合工作熬瘦了他的身体,嘴角有几道深深的折痕。 “郭哥,刚刚我说的事就劳你多费心了。” “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套了,我还要多谢你和灵素这么关照我的业绩,我是真把你们当自己妹妹看待的,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在夜场混的都是人精,察言观色就是他们第一必修课。 “只是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避之不及的,怎么你还会出来打点这个?”郭强细细观察着林絮之的脸色。 却见她眉眼之间大方自然,听他这么问也没觉得他多管闲事,而是和和气气地道:“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而且脸上还有缺陷,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子,哪怕不是真的,有这种体验也好。毕竟我们家,让她试错的成本还是有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林絮之朝郭强一笑,两个甜甜的酒窝又浮现了。 郭强立刻点到为止,不再多问。 “那是,还是要感谢你和灵素对我的帮衬,这件事我会注意的,立刻就去提点他。” 林絮之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郭强:“郭哥,你儿子快满月了吧?满月酒我就不去了,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 郭强朝林絮之摆摆手,表示让她收回去。 但林絮之再坚持了一个回合,他就收下了,并更加掷地有声地再次向林絮之保证。 随着林絮之的离开,一个男生从一旁冒出来,他叫阿随,正是先前被林絮之拍到和林婉相拥的男人。 他们混这种场子的人,花名随意取,这个名字被骂脏了就换另一个,反正不是本名,他们也不在乎。 “郭哥,我看她应该是个大姐,长得又好,肯定没谈过恋爱。像这种,最容易下手了,我一勾一个准,你怎么不让我出手?” 他们口中的大姐是行话,指的是有钱且肯为他们长期花钱的女人。林絮之今天穿得简单,只是套了条山茶花裙子,拿了个同款式的小香包。 但阿随眼毒,一眼就知道她这身打扮的估值绝对有接近十个。 郭强冷笑:“愚蠢,永远不要把能来这里的客人当成傻子。你能看出她没谈过恋爱,那你知不知道像这种女人才是最危险?她们根本不会上你的当,反而把你当傻子看。” “那未必吧?你看我现在那个刚满十八的客人,多蠢?多依恋我?她就从来没谈过恋爱。” 郭强不打算跟他这种井底之蛙谈论超出他们认知范围之外的事情,转移了话题,淡淡警告他:“好好维系你现在这个客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放弃她,好处少不了你的。你靠她,会在公司做出业绩的。” 但阿随却“啧”了一声,眉宇间尽是冷淡无情,漫不经心道:“但我有点腻了,到手之后也就那样,我说东她不往西走,这种女人没什么好玩的。” 郭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那你对钱腻了没有?” “她也就是家里有钱,不然这种女人我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郭强道了一句:“记住我说的话。” 林絮之朝门口走去,梦花占地面积不小,分为好几个区域来管理,这片区域是量贩ktv,是对大众开放的纯唱歌的场所。 她经过一间间包厢的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参差不齐的歌声。 在拐角处,突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他刚拉开包厢门,准备去上厕所,却险些撞到一个女孩子。 高子皓定睛一看,居然是林絮之。 他喜道:“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见你。” 林絮之抬头看他,暗蓝灯光下,她很快就辨认出了他就是前几天在梦花酒吧替她出头的男人。 尽管她是有些觉得当时他多管闲事,但林絮之还是保持微笑:“你好。” 听了她的问好,高子皓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像是脑子宕机了一般。 “你、你还好吧?上次那混蛋没有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说完高子皓就想扇自己嘴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气氛,这个机会,应该顺势请她去包厢里玩啊,然后不就认识了? 这死嘴!该!真该! 林絮之摇了摇头,道:“当时谢谢你的好意。” 高子皓心里有些舒坦了,但还没舒坦几秒,又听到她说:“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听她温柔小意的语气,他突然蹦出一句话来:“你这是担心我吗?” 话音刚落,包厢门又被推开了,文儒昱走了出来,与林絮之不期而遇。 林絮之自然也看了文儒昱一眼,随后转头对高子皓说:“不,是这种情况,我完全应付得来。” 这句话再次打破了高子皓的幻想。 原来她真的是嫌自己多管闲事了。 林絮之又看向了文儒昱,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但只是一瞬间的停留,她说完这句话就继续往前走了。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不想有太多牵扯。 高子皓失神的这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微信这件事,连忙抬头,见她走远,想追上去。 文儒昱却拉过他的肩膀。 高子皓有些丧气:“儒昱,你说得对,我加的那个微信真的是小号。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打招呼,自报家门,但过去好多天了,石沉大海一样。” 文儒昱见他这样,心道能不石沉大海么,她那个微信号里绝对有一大堆形形色色的鱼虾蟹贝,可不就是一片海? 第10章 高子皓这个小虾米早就被淹了。 梦花量贩ktv有两层,她现在在地下二楼,要从大堂坐扶梯去一楼的大门。 就当林絮之踏上扶梯的那一刻,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火光在跳跃,欲点不燃,记忆的火苗从她的太阳穴窜到了莹润明亮的眼眸里,努力续上那一根细小的弦。 林絮之突然扭头,朝刚刚那两个男人看去。 恰在此时,身形更高的那个男人抬头望过来。 那双眼睛状若桃花,潋滟泛滥,眼尾微翘,瞳孔黑白却并不分明,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与她对视的这一眼让林絮之脑中的火苗碰撞出了火花。 他是文儒昱。 鸿儒的儒,昱日的昱。 可扶梯缓缓向上移动,渐行渐远。 林絮之也不会因为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一个老同学而特意再乘电梯下来跟他打招呼。 况且他只是隔壁班的,下周同学聚会也能见到,想到这里,林絮之便回了头。 第9章 这么巧 林絮之到达木兰山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这个点对于梁静兰来说,还算早的,她回没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但她看停车院子里出现了梁静兰常开的那辆,林絮之知道她已经回家了。 林絮之站在大门外,背过身,望着夜色下这半山腰的风景,唯有前方江心一抹月色倒影明亮如白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扬起的弧度忽大忽小,笑容张大又缩小,直到调整到最纯真的弧度,她才放过了这快要僵硬的嘴角。 但紧接着她又眨了眨眼睛,每睁开一次,就远眺这条兰江,江水汤汤,晚风临过平静无波,偶有微波荡漾也是澄澈幽静。 兰江是烟溪市的环境保护重点流域,政府常年建设兰江风景区,不让它受一丝污染,江面干净得像一面无瑕的镜子。 林絮之的眼眸倒映出了兰江的天真纯粹,便转身按响门铃。 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过来开门,笑盈盈道:“絮之,你来了。正好,梁总也回来了。” “杨妈,好久不见。你改天来兰苑给我做顿饭吧,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好呀,我还怕去兰苑打扰你了呢。”杨妈道。 “哪会?我从小就吃你做的饭,这几年我不在国内,可想了。” 杨妈被林絮之这一番话逗得喜笑颜开,自从她给梁静兰做事以来,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林絮之长大。 林先生和梁总不常去兰苑,基本就是林絮之一个人住,从小就是如此。有时梁总想起还有这个女儿了,就差遣她去给林絮之做饭、打扫卫生。久而久之,不用说她自己也会去兰苑照看林絮之了。 林絮之走到客厅,有一女人躺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巨幕投影上的《贤者之爱》。 她仅穿一条黑色真丝绸缎吊带睡裙,面料如水般丝滑,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凹凸有致。 四十好几的年纪却不见一丝皱纹,五官精致得像欧洲油画里的贵妇。那满头丰盈的黑发散落在沙发上,从远处看她的侧影,只会觉得无限美好。 就像在门外练习多次的笑容和眼神,林絮之露出惯常的神情,喊了一声面前的女人:“妈。” 梁静兰的视线没有从巨幕上移开,但笑着应了一声:“来了。” 林絮之走到沙发旁,却没有坐下,… 林絮之到达木兰山庄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这个点对于梁静兰来说,还算早的,她回没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但她看停车院子里出现了梁静兰常开的那辆,林絮之知道她已经回家了。 林絮之站在大门外,背过身,望着夜色下这半山腰的风景,唯有前方江心一抹月色倒影明亮如白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扬起的弧度忽大忽小,笑容张大又缩小,直到调整到最纯真的弧度,她才放过了这快要僵硬的嘴角。 但紧接着她又眨了眨眼睛,每睁开一次,就远眺这条兰江,江水汤汤,晚风临过平静无波,偶有微波荡漾也是澄澈幽静。 兰江是烟溪市的环境保护重点流域,政府常年建设兰江风景区,不让它受一丝污染,江面干净得像一面无瑕的镜子。 林絮之的眼眸倒映出了兰江的天真纯粹,便转身按响门铃。 一位年过五十的中年妇女过来开门,笑盈盈道:“絮之,你来了。正好,梁总也回来了。” “杨妈,好久不见。你改天来兰苑给我做顿饭吧,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 “好呀,我还怕去兰苑打扰你了呢。”杨妈道。 “哪会?我从小就吃你做的饭,这几年我不在国内,可想了。” 杨妈被林絮之这一番话逗得喜笑颜开,自从她给梁静兰做事以来,几乎可以说是看着林絮之长大。 林先生和梁总不常去兰苑,基本就是林絮之一个人住,从小就是如此。有时梁总想起还有这个女儿了,就差遣她去给林絮之做饭、打扫卫生。久而久之,不用说她自己也会去兰苑照看林絮之了。 林絮之走到客厅,有一女人躺靠在真皮沙发上,看着巨幕投影上的《贤者之爱》。 她仅穿一条黑色真丝绸缎吊带睡裙,面料如水般丝滑,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凹凸有致。 四十好几的年纪却不见一丝皱纹,五官精致得像欧洲油画里的贵妇。那满头丰盈的黑发散落在沙发上,从远处看她的侧影,只会觉得无限美好。 就像在门外练习多次的笑容和眼神,林絮之露出惯常的神情,喊了一声面前的女人:“妈。” 梁静兰的视线没有从巨幕上移开,但笑着应了一声:“来了。” 林絮之走到沙发旁,却没有坐下,而是拿出一个小礼袋,冲梁静兰一笑:“妈,我今天逛商场的时候看到一条项链,我觉得特别衬你前段时间买的红旗袍,给你买来了,花的是我自己赚的钱哦。” “小丫头赚了几个钱就乱买东西,放那儿吧。” “妈,给你买东西不算乱花钱。” 林絮之把礼袋放在流理台上,看到旁边还醒着红酒,便倒出一杯放在梁静兰面前。 梁静兰这才看向她。 “怎么?有事找我?” 她眉眼略微柔和,林絮之这才坐在沙发上,然后将脑袋靠在她肩上。“妈妈,下周六我想办一场同学聚会,想在木兰山庄办。” 梁静兰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么多地方不选,非要把我的老巢挑走。” “不是啦,木兰山庄环境好啊,什么都齐全,外面那些地方律周玩得不痛快。而且这次是高中同学的聚会,很久没见了,想邀请他们来玩玩。下周六你去别的地儿住一晚,把木兰山庄借给我好不好?” 梁静兰斜眼看向林絮之:“那堆老同学里你有看上的?想借机拉近关系?” 林絮之的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就为这事?” 林絮之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就一晚,别赖在这儿不走了。” “谢谢妈。” 此时,从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 林絮之抬起头,站起了身,道:“妈,那我就先回去了,晚安。” 梁静兰跟她挥了挥手。 转身之际,林絮之和楼梯上下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他身高足有一米八九,仅围了一条浴巾,与他深邃的五官相比,他的身材才是一大亮点,八块腹肌十分明显,肩膀更是宽大雄厚,两臂肌肉也是蓬勃健壮。 看外表,这个男人的年龄与林絮之不相上下。 林絮之对他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随后拿起包就走了。 可当他与林絮之擦肩而过时,腰上的浴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么掉落下来,铺在地面上。 林絮之当即闭上了眼睛,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脸色。 好在她此刻是背对着梁静兰。 不一会儿,她就听到身后沙发传来不合时宜的声响。 “宝贝,今天怎么这么漂亮?” 梁静兰无声地对他笑了笑,并朝他招手。 男人十分懂分寸,爬上她的身体,逗弄一番就立刻嵌入。 林絮之睁开了眼睛,却尽是狠毒的杀伐之色,就像阴暗角落里伺机而动的毒蛇。 她正视前方,抬脚,从地上的浴巾踩了过去,踩得果断且决绝,像是要将其置之死地。 三仙船酒楼位于烟溪市中心,据说这家餐馆从清末民初时就有了,当时的掌柜姓海,那时三仙船还不单单是吃饭的地方,评书、喝茶、弹词、唱戏,样样都有,为了不被当时军阀拢收过去,海掌柜费了好一番功夫,旧社会时期的那方难民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三仙船也一直是这样传了几代,直到现在的老板还是姓海。 文儒昱的家离三仙船酒楼并不远,他跨两条大马路就到了。 他习惯准点到,到达酒楼大堂时离十二点半还有五分钟,刚向服务员说了包厢名字,却感受到身后有人也进来了。 第11章 文儒昱转头一看,便和林絮之打了个照面。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嗨,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絮之。” 她主动跟他打了招呼,文儒昱的眼睛对上她的,如此近距离对视,不消一瞬,她就看着这双眼睛微微发愣,棕褐偏琥珀色的瞳孔隐含侵略性,但柔和微扬的眼形中和了瞳孔带出的冷调,看着极具魅惑性。 他忽的对她一笑:“当然记得。” 林絮之道:“我也刚到,刚好我们一起上去吧。” “你回国多久了?”在等电梯的中途,文儒昱主动问起,就像平常老同学的寒暄。 “两三个月了吧,你呢?” “我一直待在国内。” “噢,那挺好的。” 靖华国际部都是往外输送学生,大部分是英美澳,近一点的是香港澳门新加坡,但也不乏留在国内的学生,虽然只是少数。 对于文儒昱的这个回答,她既有点意外但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他的背景留在国内应该更方便,只是她不太清楚他发生了什么,高考那段时间,文儒昱就消失了,就像没了这个人一样。这些年他也从来没发过朋友圈,没有一点他的消息。 以至于林絮之差点忘了文儒昱这个人,所以前几天在梦花ktv才没有马上记起他。 三仙船的电梯有些慢,那么多人就等两部电梯,里面的人下了一拨又一拨,还没轮到他们。 他们之间没再说话了,林絮之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就开口问了一句:“这么久没见,你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你呢?” 好像踢皮球似的,有来有回。 林絮之笑笑:“我也没有。” “这么巧。” 他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好像在笑,但也好像是正常寒暄的笑意。不问这方面的问题还好,一问更有些尴尬了。 好在此时电梯来了,他们人挤人,倒也不用再接着交流了。 文儒昱和林絮之一齐推开包厢门,原本热闹一堂的场面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众人纷纷看向他们。 要说他们那届高中有什么风云人物,林絮之是暗恋话题的中心,那么文儒昱就是争相巴结的对象了。 这个巴结,不仅指的是同学,还有学校老师、校长领导和学生家长,尤其是那些家长,恨不得自己孩子多跟文儒昱沾上点关系。 如今他们俩一起出现,众人恍然觉得还挺配的,郎才女貌。不光是外貌,还有气场,文儒昱这种温善与邪性并存的气质好像特别适配林絮之的盈弱乖顺。 此时陈驰从包房厕所里出来,看到文儒昱的出现,表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哟呵,儒昱,你来了……林美女也一起来了啊,我是陈驰,你还记得我吗?我跟他都是你隔壁班的同学,高一那年我们还跑去看了你……” 陈驰本来吆五喝六地要文儒昱先喝三杯,毕竟所有人基本都到齐了,他来得最慢。但转眼一看到他旁边的林絮之,就立刻变了脸色和声调,其中谄媚殷勤感显而易见。 他的手一下就搭在文儒昱的肩膀上,顺势靠近林絮之,文儒昱不动声色地推开陈驰,不知是不是嫌他离得自己太近了。 “好家伙,还跟级花一起来的是吧,怎么你俩就一起来了?别跟我说你俩有啥事儿啊。”陈驰压低声音在文儒昱的耳旁说道。 “在楼下碰见的,就顺道一块儿上来了。” “你就这么好运气?” 文儒昱略低下眉眼回看他,笑道:“那当然。” 在陈驰的眼中,文儒昱这个神情就属于得意,故意朝他这么笑的。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了,文儒昱这人就焉着坏,他心里又狠狠记上了一笔。 现在唯一和文儒昱有些联系的人就是陈驰,他的联系也不算频繁,充其量就是过年过节的问候,出来约饭的次数也比较少。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些问题不适合深究。 他们几人纷纷入席,服务员开始上菜。 席间大家都争先讨论起过往的趣事或窘事,就像陈驰自己提出来的那样,把组团去偷看林絮之的这件事翻来覆去地提及。 过了这么多年,这些陈词滥调在青春时期是避之不及的,如今大家难得齐聚一堂,当着所有人的面,沦为了老生常谈。 第10章 把戏 众人吃过了午饭,在软件上找到了一家评分高的密室逃脱,正议论着要选哪个本子。 “选个追逐的,没npc不好玩,有单线任务就更好了。” 他们人多,于是分成了几个队伍,恐怖程度和难易程度都不一样,自行选择。 许灵素问林絮之:“你选哪个主题的?” 林絮之就玩过一次密室逃脱,还是三年前跟许灵素玩的一个古墓破密主题的,她看店里面装饰得很吓人,进去之前还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就是在一个开着灯的房间里找线索解谜,虽说是每个人在单独的墓室里,但一点恐怖的气氛也没有。她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 这次他们人又多,肯定要选个恐怖本才好玩。她瞄了一眼他们选的四个主题,选了个封面最血腥的。 “哟,看不出来呀,还是林美女有胆识,可不许反悔哦,别到了门口临时改阵营了。” 陈驰看到林絮之选了他们这个废旧医院主题,立刻兴奋起来了,怕她没玩过密逃,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选医院主题的人就陈驰他们宿舍,还有另外两个一班的人,一男一女,玩家人数上限是八人,就差最后两个了。 林絮之撺掇许灵素,举起她的手:“我们两个一起选这个。” 莫霄立刻手臂一伸,将她们俩拢到他们一边。 “好,我们医院分队成立了。” 许灵素两眼无光地看着林絮之,她什么时候说要玩这个了? 他们一拨一拨地出门,医院主题的密逃还要两个小时才开场,趁着这间隙,他们八人坐在沙发上,各自聊天。 陈驰看着对面的林絮之,机会难得,他叫来服务员,拿了个纸杯,说要给他们表演个魔术。 “陈驰,你什么时候还会这玩意儿了?”莫霄问道。 “怕不是提前学好了,就等着这会子来撩女孩儿。”同寝室的孙恪在一旁笑道。 陈驰立刻瞪了瞪他,专门来拆他台的? 为了增加与观众的互动性,他向在场的三个女生询问有没有小首饰。 许灵素和另一个女生周婧都戴了耳饰,她们正准备摘一只给陈驰,就听见陈驰说:“那就暂时借絮之手里的这枚戒指吧,可以吗絮之?” 许灵素和周婧纷纷无语,瞥了个白眼给他… 众人吃过了午饭,在软件上找到了一家评分高的密室逃脱,正议论着要选哪个本子。 “选个追逐的,没npc不好玩,有单线任务就更好了。” 他们人多,于是分成了几个队伍,恐怖程度和难易程度都不一样,自行选择。 许灵素问林絮之:“你选哪个主题的?” 林絮之就玩过一次密室逃脱,还是三年前跟许灵素玩的一个古墓破密主题的,她看店里面装饰得很吓人,进去之前还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就是在一个开着灯的房间里找线索解谜,虽说是每个人在单独的墓室里,但一点恐怖的气氛也没有。她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出来了。 这次他们人又多,肯定要选个恐怖本才好玩。她瞄了一眼他们选的四个主题,选了个封面最血腥的。 “哟,看不出来呀,还是林美女有胆识,可不许反悔哦,别到了门口临时改阵营了。” 陈驰看到林絮之选了他们这个废旧医院主题,立刻兴奋起来了,怕她没玩过密逃,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 选医院主题的人就陈驰他们宿舍,还有另外两个一班的人,一男一女,玩家人数上限是八人,就差最后两个了。 林絮之撺掇许灵素,举起她的手:“我们两个一起选这个。” 莫霄立刻手臂一伸,将她们俩拢到他们一边。 “好,我们医院分队成立了。” 许灵素两眼无光地看着林絮之,她什么时候说要玩这个了? 他们一拨一拨地出门,医院主题的密逃还要两个小时才开场,趁着这间隙,他们八人坐在沙发上,各自聊天。 陈驰看着对面的林絮之,机会难得,他叫来服务员,拿了个纸杯,说要给他们表演个魔术。 “陈驰,你什么时候还会这玩意儿了?”莫霄问道。 “怕不是提前学好了,就等着这会子来撩女孩儿。”同寝室的孙恪在一旁笑道。 陈驰立刻瞪了瞪他,专门来拆他台的? 为了增加与观众的互动性,他向在场的三个女生询问有没有小首饰。 许灵素和另一个女生周婧都戴了耳饰,她们正准备摘一只给陈驰,就听见陈驰说:“那就暂时借絮之手里的这枚戒指吧,可以吗絮之?” 第12章 许灵素和周婧纷纷无语,瞥了个白眼给他,合着绕一圈是冲着林絮之来的。 林絮之摘下了食指上的戒指,放进陈驰递过来的纸杯里。 陈驰将纸杯摆平,给众人看里面确实躺着一枚戒指,随后装模作样地用手掌扣住杯口,上下捯饬了两下,然后像放慢动作一样,将杯子倒拿着,结果却没有任何物品掉落下来。 许灵素瞪大了眼睛,和周婧一样问道:“诶?戒指去哪了?” 见她这模样,陈驰满意了:“当然是被我变走了。” 她问:“你怎么做到的?” 许灵素当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是她不知道陈驰是怎么在一眨眼间就把纸杯给掉包了,明明她也没眨眼啊。 文儒昱坐在陈驰的侧对面,和林絮之之间有半个人的空位,距离刚刚好。 他自然看到了陈驰的小动作,孙恪站在陈驰身后,也看得一清二楚,但都没说话,看着他装样子。 许灵素挽着林絮之的手臂:“你知道吗?”林絮之比她聪明,她肯定知道。 “他那杯子有个缺口,用胶水黏上了,倒过来的时候手指穿过那个缺口,就能抵住戒指不掉下来。” 陈驰一愣,他的动作明明很快啊,而且这魔术他做熟了,天衣无缝的,林絮之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把戒指给他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特殊的胶水味。” 许灵素和周婧恍然大悟,然后对陈驰说了一句:“好幼稚的把戏。” 陈驰自然不忿:“这么幼稚的把戏也骗到你了。” “骗到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把衣服撩起来,有六块腹肌一样能骗到我,还用得着玩什么小魔术,土不土?还不是因为没有腹肌?” 他们寝室的人纷纷低笑。 “嘿,我说你真是……”他一边跟许灵素打嘴仗,没留意戒指已经从纸杯里掉下来了。 林絮之正准备弯腰去捡,但戒指立刻滚到了另一边,已经被旁边的人捡了起来。 文儒昱并没有立刻还给她,而是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巾,擦净银质戒托上残留的微末胶水,再把戒指递给她。 林絮之从他手心拿走这枚柳絮戒指,道了声:“谢谢。” 此时陈驰注意到了他们俩之间的举动,连忙一屁股坐在文儒昱和林絮之的中间,道:“絮之,一会儿进了密室,你就跟在我身后,要是怕的话就抓着我,我护着你。” 林絮之还没说什么,许灵素就跟她换了个位子,她一屁股坐在陈驰和林絮之的中间,冲着他说道:“还用得着你来保护?离我们远点,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别欺负絮之单纯。” 林絮之敛着眉眼,嘴角含笑。 她的视线不经意对上文儒昱的,他也在笑,但眼神总是令林絮之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像是,他能一眼看穿她。 其实她也被陈驰的把戏骗到过。 有一年万圣节,国际部办活动,给高中部所有班都发过糖之后,晚上他们在班里玩cosplay,有扮鬼妈妈的,有扮僵尸的,还有扮死神的。 但陈驰别出心裁,他扮美杜莎,那道具做得十分逼真,而且很精细,银色头发全是蛇头,在他脑袋上盘根交错,他的衣服也满是银蛇,看着极其恐怖。 林絮之有密集恐惧症,远远看到他满头密密麻麻的银蛇,浑身都起了疙瘩,想方设法离那人远远的。 偏偏那会儿外教还要跟他们做游戏,用长筒纸盒做了几个安全角,随机放在教室各个地方,每个纸盒能容纳三到五个人,外教喊着万圣夜来临了,就有人来抓平民,抓到就出局。 颇有点像中国的狼来了。 有一轮她和文儒昱陈驰共同挤进一个纸盒里,当场她就崩溃了。 陈驰顶着美杜莎的脑袋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她,林絮之浑身不自在,甚至觉得外面比安全角还安全。 文儒昱看出了她的害怕,便用身体将她与陈驰隔开,避免他碰到她。 这一下子,文儒昱就挨得她极近,但林絮之当时闭着眼,哪管他挨得有多近。 文儒昱对她道:“别动,蛇来了。” 那时候的男生不知有多幼稚,陈驰坏心眼地触发这身衣服的机关,一个蛇头就慢慢从他脑袋上伸出来了。 林絮之吓了一大跳,险些要哭出来,连忙拽紧文儒昱的衣服。他当时扮的是清朝僵尸,但一点都不恐怖,配上他脸上的妆容,像个俊美妖冶的妖王。 再加上林絮之从小就看林正英,对僵尸有免疫系统,她恨不得能抱着他,幸好这人长得高。 但陈驰没玩多久,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凭什么是他来当恶人,文儒昱当那个救美的英雄啊? 看林絮之扑在文儒昱怀里的模样,他嫉妒极了,立刻就撂挑子不干了。 但林絮之不知道陈驰走远了,只当他还和自己共处一室,仗着纸盒里漆黑,她的脑袋靠在文儒昱的胸膛上。 文儒昱忍着笑,起了玩心,又对她说:“蛇又来了哦。” 林絮之闭着眼不动。 他渐渐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在她耳边轻声道:“林絮之,不要转动身子,蛇慢慢绕到你身后了。” 听他这么说,她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只手缓缓向后移动,轻轻搭在了她背上。 林絮之以为真是陈驰的恶作剧,连忙向文儒昱靠近,两手抱着他的腰身,整个人贴着他。 文儒昱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胸腔震动。 林絮之感受到了他胸膛微微动荡,和他那强有力的心跳,连忙抬起头看他,却发现是他在戏弄她,一时间涨红了脸,可实在气不过,握拳朝他胸膛捶了几下。 文儒昱却笑得更加放肆,垂着脑袋,一手握拳,抵着唇而笑。 那僵尸妆容无比潋滟,连着他的眼角眉梢都是艳丽之色。 这几拳莫名地爽到他了。 第11章 亲我脸 等他们从密室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们终于看见了光亮,每个人都心有余悸,好在他们这个队伍的男生都长得高,三个女生被夹在中间,多少减轻了点害怕的气氛。但也不见得男生多了就安全了。 许灵素一出来就埋怨陈驰的声音最大,吵得她耳朵都快聋了。 “那也不知道是谁全程挂在我身上。” “你还好意思说?线索也找不到,npc也跑不过,就会嚷嚷。”许灵素对他从来不客气。 她扭头往林絮之那边过去,却看到她正捧着手机,没察觉许灵素的靠近。 灵素好奇地看她在手机上干嘛,结果发现她就是翻来覆去地把微信屏幕上下拉动,什么也没干,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咋啦,你被吓傻了?” 林絮之晃过神来看她,摇了摇头:“没、没有啊,我就是把木兰山庄的定位和停车地方发给其他人,免得他们找不到。” “你中午不就发过了吗?”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我们就走吧,素素你来开车吧。”她正准备把车钥匙递给许灵素。 “我今天开了车来的。”许灵素觉得她怪怪的,可能是真的害怕。 在密室里,林絮之虽然没怎么尖叫,但许灵素是了解她的,她害怕到极致的时候是叫不出声的。 尤其是那npc的装扮,拿着把电锯,黑灯瞎火就只能听到电锯声和他的脚步声,那才是最吓人的,还有场外指导要他们躲进厕所的那个环节,好几个npc轮番上阵,又是拉门又是砸门,从门缝的上下左右探手探脚地伸进来,能把人吓死。 文儒昱坐陈驰的车,恰好和她的车并排停着,他从右边的副驾驶上去,正好撞上了林絮之走去左边的驾驶座。 对上他的视线,林絮之总觉得喉咙有些发烫,像梗着几根带着火星子的湿木棍,点又点不燃,灭又灭不掉,但那股躁意顺着她喉咙直窜太阳穴,眼睛眨了又眨。 看到文儒昱时,嘴唇感觉都被那股躁意烫麻了,连忙偏头,走到停车场的柱子旁靠着,背对着他。 文儒昱本想让她先走,但看到她的举动,想到了什么,最终只笑了两下,就上了陈驰的车。 等身后的车启动引擎,轰隆隆地走了之后,林絮之才转过身上车,坐在驾… 等他们从密室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们终于看见了光亮,每个人都心有余悸,好在他们这个队伍的男生都长得高,三个女生被夹在中间,多少减轻了点害怕的气氛。但也不见得男生多了就安全了。 许灵素一出来就埋怨陈驰的声音最大,吵得她耳朵都快聋了。 “那也不知道是谁全程挂在我身上。” “你还好意思说?线索也找不到,npc也跑不过,就会嚷嚷。”许灵素对他从来不客气。 她扭头往林絮之那边过去,却看到她正捧着手机,没察觉许灵素的靠近。 灵素好奇地看她在手机上干嘛,结果发现她就是翻来覆去地把微信屏幕上下拉动,什么也没干,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第13章 “咋啦,你被吓傻了?” 林絮之晃过神来看她,摇了摇头:“没、没有啊,我就是把木兰山庄的定位和停车地方发给其他人,免得他们找不到。” “你中午不就发过了吗?”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我们就走吧,素素你来开车吧。”她正准备把车钥匙递给许灵素。 “我今天开了车来的。”许灵素觉得她怪怪的,可能是真的害怕。 在密室里,林絮之虽然没怎么尖叫,但许灵素是了解她的,她害怕到极致的时候是叫不出声的。 尤其是那npc的装扮,拿着把电锯,黑灯瞎火就只能听到电锯声和他的脚步声,那才是最吓人的,还有场外指导要他们躲进厕所的那个环节,好几个npc轮番上阵,又是拉门又是砸门,从门缝的上下左右探手探脚地伸进来,能把人吓死。 文儒昱坐陈驰的车,恰好和她的车并排停着,他从右边的副驾驶上去,正好撞上了林絮之走去左边的驾驶座。 对上他的视线,林絮之总觉得喉咙有些发烫,像梗着几根带着火星子的湿木棍,点又点不燃,灭又灭不掉,但那股躁意顺着她喉咙直窜太阳穴,眼睛眨了又眨。 看到文儒昱时,嘴唇感觉都被那股躁意烫麻了,连忙偏头,走到停车场的柱子旁靠着,背对着他。 文儒昱本想让她先走,但看到她的举动,想到了什么,最终只笑了两下,就上了陈驰的车。 等身后的车启动引擎,轰隆隆地走了之后,林絮之才转过身上车,坐在驾驶座上,迟迟不发动,而是愣愣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随后她眉头一皱,似懊悔地捏了捏方向盘,索性把脸贴靠上去,闭着眼睛。 在密室里躲厕所的那个环节,厕所一共有六个隔间,但那个指导跟他们说最好两人一间,因为会有人来撬门,一旦门被拉开,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两个人合力抵抗,力量会大一点,人多了力量不好施展,人少了力量不够。 在进入这个环节之前,林絮之就跟许灵素说好她们两人躲进最里面的那一间。但真进入了密室那个恐怖氛围里,谁也看不见谁,npc在后面追赶,只能随便抓一个人赶紧躲进去。 很巧,她就跟文儒昱躲进一个隔间里了。 其实那时候她早就慌了神,只知道瞎跑,许灵素的状态也差不多。当时的场面很乱,每个人都想快点躲进去,每扇门打开不是已经有两人了就是一个人都没有,人人自危。 中途不知道是谁拉了她一把,她才及时躲进了隔间。 一开始很正常,那个门把手细长,文儒昱和林絮之刚刚好能一齐握住。 她不知道文儒昱有没有尽力拉,反正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等他们全部躲进厕所了之后,外面就安静了下来,仿佛一个人都没有,越是这样越是恐怖。 林絮之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链条声,有人来了。 她又听到了隔壁在尖叫,离得很近,仿佛就要到他们这间了。 之后又没声了,只哐当一声,门被一股外力疯狂拉扯,林絮之惊出了一身冷汗,咬紧牙关,还扎起了马步,使劲拉住门把手。 像一只进入戒备状态还炸毛的猫。 没过多久,外面的人走了,林絮之刚放松了一会儿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差点拉出去,还是文儒昱稳稳地拉住了门。 可下一瞬,门缝底下出现了一半满是鲜血且没有一点眼白的脸庞,那几根银白发丝伸进了隔间里。 林絮之吓得一哆嗦,立刻跳了起来,手也离开了门把手。 幸好文儒昱的力气大,门才没有被拉开。 还没等她喘口气,一只恐怖的手就从门底下伸进来,摸到了林絮之的小腿,她穿的是长裤,但那只手还是精准地探到了她的脚踝处,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林絮之尖叫一声,跺了几下脚,双手无处安放,整个人又蹦又跳。 偏偏这时候她一抬头,看见那张脸爬到了门顶,它顶着天花板就要伸进来。 林絮之很害怕,但她再害怕也想着找什么东西顶住,假若厕所里有什么马桶刷或者木棍,哪怕一个纸巾盒,她都会毫不犹豫朝那张脸扔过去。 但厕所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文儒昱。 门缝有手,门顶有脸,她就跳起来挂在他身上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天花板也暗藏机关,一只血淋淋的手从天花板边上慢慢伸出来。 林絮之感受到后背的触感,她一颤,慌乱间身子往前一倾,贴到了文儒昱的脸上。 唇与唇相贴,太过猝然,两人都愣住了。 幽暗的环境下,她这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其实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连他的唇是什么感觉她都不知道,就像贴着一块肉,跟生的猪肉,或者人的手臂肉、大腿肉,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块带了点人体温度的皮肤。 连回味都没有,就已然分开了。 说是一个吻,其实太苍白了,充其量就是一个五官和另一个五官的碰撞。 但林絮之也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因为这会儿那些手臂和脸都已经消失了,再次陷入安静里。 她很尴尬,尴尬得想从天花板的缝隙里钻进去。 文儒昱身形不动,还是握住门把手,怕外面的人出其不意。 只是眼睛看向林絮之,他其实也没反应过来,甚至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感觉到一个阴影扑过来,随后他的唇被撞了一下。 文儒昱看她如此不好受,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又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故技重施,三面夹击,林絮之又跳到了他身上,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又或者这个机关的轨道就只有这一条,于是她又撞到了他的脸。 这下她不得不出声了:“抱歉。”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没过一秒,天花板换了个头伸进来,林絮之惊恐地瞪大眼睛,往下一低头,撞到了他的上唇。 两人大眼看小眼,互相对视。 此时,文儒昱终于不受控制地笑出了声。 事不过三,到了第三次,无论什么事多多少少都会变质。 他偏过头笑,露出一个侧脸。 “没关系,下次亲我脸就好了,这样你会好受些。” 她忘了是怎么结束那尴尬的场景的,反正她是根本想不起来那三次“亲吻”的感觉。 用蜻蜓点水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 她坐在车里,一遍遍给自己洗脑,这根本不是什么吻,意外而已,不要太过在意。 就像许灵素说的,只要舌头没伸进去,就不算成年人的亲吻,否则的话,孩童时期的吻也是吻,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初吻了。 她觉得还是得相信许灵素这个爱情讲师的话。 想想今晚的计划,不要再去想那么多了。 她的理智终于回笼了,眼神变得清明,放下手刹,一路开去木兰山庄。 第12章 点烟 木兰山庄在半山腰,临靠兰江而建,车道很宽,能容纳两辆车并排走,护栏也很结实,坐在车里看向外面,风景很好。 到了梁家别墅,大门是开着的,门前一百米处有一棵老槐树,粗壮的树干足有三四个成年男性的腰那么宽,枝叶繁茂,它长在悬崖边上,若是再过去一两米,恐怕是存活不了。 连物业都很头疼如何处理这棵树,砍了又可惜,不砍又不知道它以后会不会落下去。 因为有这棵树的存在,所以护栏到这里就分成了两段,把这棵树环在中间。 夜晚的兰江边上亮起了灯,那条走道很是漂亮,从露台看下去,像是开了星光特效。 别墅二楼的露台有泳池和花园烤架,很适合举办聚会。 林絮之作为主人,去厨房准备食材,送去露台,又把零食分出来端去客厅。 客厅里的同学聚在一起玩桌游,林絮之过去陪了几把,随后等在露台烧烤的人弄好了之后,邀众人去露台打发时间。 而她自己则是又返回厨房切水果。 “絮絮,你觉得咱们这些老同学,哪几个长得不错?”许灵素跑来厨房帮她的忙。 “都长得不错。”林絮之也没说假话,她们这些老同学发展得都不错,在外面应酬社交的怎么都会注意形象体面,最差的也就是……诶,她好像还不知道文儒昱在做什么工作。 但想起从前的回忆,说不定这只是人家低调呢。 此时,文儒昱正好从一楼的卫生间走出来,他来到流理台面前,问道:“我帮忙端出去吧。” 许灵素没有客气:“好啊。”说着将果盘递给了他。 她一转头,想问林絮之有没有其他要端出去的,结果只看到她站在冰箱前的背影,感觉都快要贴上冰箱了。 文儒昱的视线慢慢转到她的背影上,不浓不淡,就像一根隐形的线,连上了林絮之的脑电波,她立刻就感应到他在看她,随即更加低着头了。 第14章 等文儒昱走了,许灵素走到她身边,问:“你在捣腾啥呢?” 看了她半天,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想起了自己中午听到的八卦,马上凑到林絮之的耳边悄声道:“你知道文儒昱的事儿吗?” “什么事?” “咱们那年高考,就他突然不见了,你知道为啥嘛?” … 木兰山庄在半山腰,临靠兰江而建,车道很宽,能容纳两辆车并排走,护栏也很结实,坐在车里看向外面,风景很好。 到了梁家别墅,大门是开着的,门前一百米处有一棵老槐树,粗壮的树干足有三四个成年男性的腰那么宽,枝叶繁茂,它长在悬崖边上,若是再过去一两米,恐怕是存活不了。 连物业都很头疼如何处理这棵树,砍了又可惜,不砍又不知道它以后会不会落下去。 因为有这棵树的存在,所以护栏到这里就分成了两段,把这棵树环在中间。 夜晚的兰江边上亮起了灯,那条走道很是漂亮,从露台看下去,像是开了星光特效。 别墅二楼的露台有泳池和花园烤架,很适合举办聚会。 林絮之作为主人,去厨房准备食材,送去露台,又把零食分出来端去客厅。 客厅里的同学聚在一起玩桌游,林絮之过去陪了几把,随后等在露台烧烤的人弄好了之后,邀众人去露台打发时间。 而她自己则是又返回厨房切水果。 “絮絮,你觉得咱们这些老同学,哪几个长得不错?”许灵素跑来厨房帮她的忙。 “都长得不错。”林絮之也没说假话,她们这些老同学发展得都不错,在外面应酬社交的怎么都会注意形象体面,最差的也就是……诶,她好像还不知道文儒昱在做什么工作。 但想起从前的回忆,说不定这只是人家低调呢。 此时,文儒昱正好从一楼的卫生间走出来,他来到流理台面前,问道:“我帮忙端出去吧。” 许灵素没有客气:“好啊。”说着将果盘递给了他。 她一转头,想问林絮之有没有其他要端出去的,结果只看到她站在冰箱前的背影,感觉都快要贴上冰箱了。 文儒昱的视线慢慢转到她的背影上,不浓不淡,就像一根隐形的线,连上了林絮之的脑电波,她立刻就感应到他在看她,随即更加低着头了。 等文儒昱走了,许灵素走到她身边,问:“你在捣腾啥呢?” 看了她半天,也不知道她要找什么,想起了自己中午听到的八卦,马上凑到林絮之的耳边悄声道:“你知道文儒昱的事儿吗?” “什么事?” “咱们那年高考,就他突然不见了,你知道为啥嘛?” “不知道。” 林絮之的回答十分公式化,许灵素这么问了,她就这么答了,其实心不在焉。 “唉,咱俩去美国去的早了,这几年也没怎么回来过,所以没跟上烟溪市的风云变化和时事状况,这事儿啊,波诡云谲,且听我娓娓道来……” 林絮之正巧在冰箱里摸到了几个大椰子,就一骨碌地把三个椰子塞给她,道:“等忙完今晚再讲你的风云事迹吧,你先把这几个椰子拿出去。” 许灵素被这几个椰子砸得两腿都伸不直,两条胳膊围成了个大兜子圈住它们,摸不着头脑。 “刚刚文儒昱来端盘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顺道把这几个椰子给他捎过去?还非得来折腾我。” “你算半个主人嘛,今晚替我招待好他们啊。” 这句话听得许灵素很是舒心,但又问道:“那你干嘛去?你不招待?” “我去洗个澡。” “为啥?” “刚刚准备烧烤食材,身上有味儿。” 许灵素又是一顿皱眉:“能有多大的味儿?碰了点生肉洗洗手不就行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矫情啊。” 没一会儿,她又接着道:“这老同学里有你看上的啊?这么注意形象。” 林絮之一听她这话就愣了,立刻联想到下午的密室,嘴巴马上就打了结:“你、你说啥呢,这……哪有的事儿,我就洗个澡而已。” 许灵素满含审视的目光就扫向她。 林絮之看着挂钟上的时间,赶紧说了几句话把她打发走了。 她将露台的顶棚灯打开,瞬间明亮如昼,光芒盖住了室内,她又把室内的灯关掉了一些,这么一对比,显得暗淡冷清多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露台的欢闹中,许灵素对这种场合得心应手,闹氛围的能力一绝。 林絮之站在半明半暗的玻璃窗后,长长的影子被分为了好几段,由深至浅,像垒城墙的黑灰白水泥。黑暗中,唯有她的眼睛最为明亮,幽长的、如深渊的光。 她上了二楼,直奔书房,在电脑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屏幕便一片黑暗,她切断了这栋别墅的摄像头。 随后,她又从入户长廊的玄关处翻出了一把车钥匙,再从后门进入院子。 众人在露台欢聚一堂,酒过三巡,游泳的游泳,比赛的比赛,玩游戏的玩游戏。 文儒昱坐在一把沙滩椅上,欣赏着兰江。人群喧嚷,他自身却静谧,这个时刻,他突然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院子寂静无声,夜里的冷风吹来能激起人的疙瘩,尤其是半山临江的晚风,带着一股阴森的凉意。 因为安静,所以一点点声响都格外突出。 文儒昱就是听到了这点反常的声音,从院门正对着的中心位置传来的。 乒铃乓啷,瓷与铁碰撞发出的清脆叮铃声,有机械零件被拆解的声音,又有真皮座椅的摩擦声。 这院子里停满了车,他们这些同学大多都是开车来的,这个院子还停不下,别墅外围还码着一排排的车队。 而月光清辉,文儒昱稍稍一转头,就能看到一个人影蹲在一辆车的驾驶座旁,正捣鼓着什么。 他知道那是谁,他看到了她。 但他没有出声。 林絮之专心致志地弄着手上的玩意,将所有机械知识吃透,并腆着脸向梁静兰借了一晚木兰山庄,又精心组织同学聚会,为的就是今晚这个任务,她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差错,也不允许自己失败。 只是乌云渐浓,稍稍遮了几分月亮,似有一瞬间的恍惚,林絮之缓缓抬起脑袋。 她轻轻放下手里的工具,逐渐起身。 她没穿多少衣服,背影很是单薄,让文儒昱寻思道她能不能经得住这夜晚的凉风,会不会感冒。 林絮之渐渐转过身子,对上了月色下文儒昱的眼睛。 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林絮之细想,这幅场景她应该是有印象的。她与文儒昱两相对望,他看到了她的一些事情,这应该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高三那年。 在学校后墙外,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时他们高三,学习节奏很紧凑,学校让他们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偶尔周末时,校领导才会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些娱乐活动,管理得松泛些。 靖华中学与烟溪职业高中离得不远,在同一条街上,仅是两墙之隔,这两所学校的学生可谓是天差地别。 林絮之认识烟溪职高的一个学生。 那个女生叫孙英英,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但同时那一身的社会风气也能从她妖艳的眼妆、彩色的头发、大腿的纹身中看出。 但林絮之就是看中了她的这种特点。 她们之间的结识,对于孙英英来说是一场意外,对于林絮之来说却是处心积虑。 她在职高附近观察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让她满意的人。 “这里的钱,是定金。” 孙英英立刻从林絮之手里抢过了这些红票子,满眼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随后她将这沓钱熨在胸口,形成防御模式,语气颇不可置信,甚至疑惑地问道:“你……就只要我做这些事情就好了?这些都归我了?” 林絮之一笑:“对。你要是做得好,会有更高的报酬。” 孙英英马上拍胸脯给她保证:“没问题。” 不就是教人吃喝玩乐嘛,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她的长项,又能玩又能拿钱,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英英,我觉得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拿了钱,就跟我没关系了吧?” 孙英英的红眼影一铺开,闪片亮晶晶的,狭长的眼线一扬,怎么说她也是自诩混道上的人,怎么会不懂规矩。 “林同学,这个我当然明白。” 林絮之再一笑。 孙英英看得有些出神,虽然她不懂林絮之为什么要她做这件事儿,但她看上去人畜无害,很是单纯。 孙英英觉得,或许,在林絮之眼里,带人玩乐就是对他好吧。 看着孙英英离去的背影,林絮之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学校。 第15章 可这一转身,却看到了文儒昱。 他两手握着单车的手柄,看向她。 文儒昱趁着午休回了一趟家,出门前他妈还给他塞了个肉包子,挂在车手柄上,生怕学校饭菜的营养不够,影响他长个儿。 但经过学校后门时,他意外看到了个眼熟的身影,果然是她。 当她发现了他的存在时,他居然看出了她下意识的慌乱,随后保持镇定,然后一言不发地走进校门。 林絮之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 这个问题,同样适用于现在。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文儒昱看到了多少?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我来这儿抽根烟。” 没多久,文儒昱就开口了,指间还夹着一根芙蓉王。 他说得很是随意,像是平常的打招呼。 这根烟是陈驰递过来的,他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根,文儒昱也不想推辞太多,接过来之后就放进裤兜里了。 此刻却派上了用场。 可他忘了,他没有打火机。 带着一根全新的香烟说来这里抽烟,还半天不点燃,这个说辞多少有些问题。 他摸了摸口袋,然后耸耸肩,道:“忘带火了,我回去拿。” 说着就要离去。 林絮之却叫住了他:“我这儿有火。” 她拿出工具箱里的打火机,走到他面前。 文儒昱原想着她会把打火机递给他,没想到她却说:“我帮你点上。” 文儒昱未动。 直到她的眼睛看过来,他才缓缓将烟夹在嘴边。 林絮之再上前一步,另只手并拢弯曲,护住火口,“啪嗒”一声,金黄火苗猝然冒出,烟头的一点猩红就像暗夜里的引子,既鬼魅又迷情。 琥珀色瞳孔透过火苗变得愈发金灿耀眼,那闪动跳跃着的还有一根侵略性极强的线绳,系成火苗的形状,让人无法忽视。 林絮之抬眼,几缕淡淡烟雾笼罩了他的眉眼,变得柔和朦胧,看不清神色。 文儒昱偏过头,吞云吐雾,好半天,道:“我上院外抽去。” “不用,你就在这儿抽吧,外面有车,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回家了。你不是图清净么?” 他笑道:“这不是怕熏着你么。” 林絮之转身说道:“我爸妈经常抽烟,我闻惯了。” 她蹲着收拾地上零零散散的工具,然后把它们放进自己车里的后尾箱。 她做完这些就从后院的台阶上了二楼,那就是露台。 等到她走远,文儒昱这才转过身,轻咳了几声,喉咙都感觉烧起来了,胸腔里滚动着满满浓烟。 他把烟头碾碎,长舒一口气,这玩意儿原来是这个味儿。 真呛人,怪难受的。 第13章 儒昱哥哥 临近晚上十点,聚会到了尾声,他们纷纷叫了代驾,在院门口道别。 文儒昱坐陈驰的车来的,但他家里有事,提前先走了。 许灵素看到文儒昱在院门站着,上前问道:“诶,你怎么走?” “我叫了车。” “你没开车来?” 他道:“我没车。” 文儒昱说得很大方,一点也没遮掩,反倒是许灵素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噢,那这里打车多不方便,这里离市区远得很,打车太贵了。你家住哪?” 文儒昱说了一个地址。 随即,许灵素就看到林絮之的车正开出院门,便敲了敲她的窗子:“絮之,文儒昱没开车来,他住鸿光小区,和兰苑一条街的,你顺道儿捎上他呗。” 林絮之看着旁边的文儒昱,半垂着眼睛,低声道:“好。” 文儒昱见她的半张脸掩盖在车里的阴影里,没有下午那会儿的生动活力,别人只当她是玩累的。 他道了谢:“那就先谢谢林同学了。” 林絮之开车很稳,下山路也几乎没有颠簸,车里开了暖气,伴随着一股淡淡婉约的清香,文儒昱闻出来是雏菊的味道。 他看到副驾驶的车窗边趴着一个粉白兔子摆件,此刻闭着眼睛呼呼睡觉,他伸手摸了摸,是硅胶材质的,手感软乎。 但他摸了一会儿又发现这只兔子的神情是可以改变的,眼睛可以睁开也可以闭上,嘴巴可以向上也可以向下。 夜晚一路璀璨,灯火连绵不绝,这是一座不夜城。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一直保持着安静,既没有放音乐也没有广播,这种沉默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结束了。 “多谢,你早些回去休息。”文儒昱道。 但车锁却依旧关闭着,他不得不看向林絮之。 “你在院子里抽烟的时候……” 林絮之一路上就在想措词,始终不知如何开口,但她若是不点破这个问题,她怕是睡不着。 按理说,文儒昱不像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可林絮之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一个人光鲜靓丽地在众人面前展示,但有人和众人不同,他看到了众人看不到的阴霾。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你蹲那儿捣腾刹车的时候。” 此话一出,林絮之瞬间握紧了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临近晚上十点,聚会到了尾声,他们纷纷叫了代驾,在院门口道别。 文儒昱坐陈驰的车来的,但他家里有事,提前先走了。 许灵素看到文儒昱在院门站着,上前问道:“诶,你怎么走?” “我叫了车。” “你没开车来?” 他道:“我没车。” 文儒昱说得很大方,一点也没遮掩,反倒是许灵素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说道:“噢,那这里打车多不方便,这里离市区远得很,打车太贵了。你家住哪?” 文儒昱说了一个地址。 随即,许灵素就看到林絮之的车正开出院门,便敲了敲她的窗子:“絮之,文儒昱没开车来,他住鸿光小区,和兰苑一条街的,你顺道儿捎上他呗。” 林絮之看着旁边的文儒昱,半垂着眼睛,低声道:“好。” 文儒昱见她的半张脸掩盖在车里的阴影里,没有下午那会儿的生动活力,别人只当她是玩累的。 他道了谢:“那就先谢谢林同学了。” 林絮之开车很稳,下山路也几乎没有颠簸,车里开了暖气,伴随着一股淡淡婉约的清香,文儒昱闻出来是雏菊的味道。 他看到副驾驶的车窗边趴着一个粉白兔子摆件,此刻闭着眼睛呼呼睡觉,他伸手摸了摸,是硅胶材质的,手感软乎。 但他摸了一会儿又发现这只兔子的神情是可以改变的,眼睛可以睁开也可以闭上,嘴巴可以向上也可以向下。 夜晚一路璀璨,灯火连绵不绝,这是一座不夜城。 两人都没有说话,车里一直保持着安静,既没有放音乐也没有广播,这种沉默在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结束了。 “多谢,你早些回去休息。”文儒昱道。 但车锁却依旧关闭着,他不得不看向林絮之。 “你在院子里抽烟的时候……” 林絮之一路上就在想措词,始终不知如何开口,但她若是不点破这个问题,她怕是睡不着。 按理说,文儒昱不像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可林絮之仍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一个人光鲜靓丽地在众人面前展示,但有人和众人不同,他看到了众人看不到的阴霾。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你蹲那儿捣腾刹车的时候。” 此话一出,林絮之瞬间握紧了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我最近对车挺感兴趣的,所以看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就想着练练手。”她嘴角笑着,语气轻松。 “嗯,我知道。” 林絮之嘴边的笑意再次僵住。 她抬眼看向文儒昱,她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他话里有话,文儒昱难道就这么聪明,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她的目的? 不可能,她跟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交集,毕业之后的今天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心思。 文儒昱见她的眼神里暗含不善,他面不改色,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林絮之问:“像什么?” 文儒昱把窗边的兔子取下来,调整了一下它的表情,眼睛睁开,嘴角向下,他微微一笑:“像这只冷脸的兔子。” “不过就算是冷着脸,还是很可爱。”他戳了戳这只兔子的腮帮子,硅胶一戳就凹陷。 林絮之微愣。 文儒昱的视线从硅胶兔子移到她脸上,语气变得缓慢:“这个点儿太晚了,你今天忙活了一天,不累么?” 他的语速一慢,声调就显得温柔,在夜晚独具一色,分外迷人。 林絮之缓了缓眼神,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但文儒昱听到了开锁声,接着说:“我先回去了,晚安。” 第16章 正当他要拉开车把手,林絮之的一句话却让他走不动道。 “儒昱哥哥,今晚的事情,当做没看到,不要说出去,好吗?” 这不是林絮之第一次这么叫他。 说起来,他们之间,也算是见过双方父母的。 十六岁的时候,林絮之罕见地看到林鹏和梁静兰一起出现在兰苑,说让她换身好看的衣服,带她去和她同学一起吃个饭。 林絮之很惊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问他们原因,他们只说是关心她和同学相不相处得来,怕她在学校过得不好。 林絮之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一想到他们的这番话,眼眶就有些热。 从她上小学以来,林鹏和梁静兰从来没有管过她,她考了一百分,他们会说一句不错,考了六十分会说一句下次努力,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话。 家长会一直是外婆去的,外婆去世之后就是姨外婆去的。 她有什么感兴趣的课程会自己去报,小提琴、钢琴、油画、芭蕾,但小孩子总是三分钟热度,她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小提琴。 后来过年在林家亲戚面前表演小提琴,林鹏这才知道原来她还会这门艺术。 他们很忙,同时又很闲。忙到没空搭理林絮之,闲到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和子女。 可他们也很矛盾,因为利益关系,他们始终没有离婚,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是夫妻,他们的法定子女只有一个林絮之。 等来到了饭店包厢里,令林絮之惊讶的是,她看到了文儒昱,却也只有文儒昱一个同学。 她以为他们会邀请全班同学呢。 可下一秒,林絮之就听到林鹏和梁静兰热情诚心地打招呼:“文市长您好您好,文夫人幸会!幸会!” 她看到了文儒昱的父母,那是一对儒雅温润的伉俪,如君子兰般的长相和气质,苍翠挺拔,端庄优美。 他们双方彼此握了手,文志远注意到了林絮之,就提了她一嘴。 林鹏立刻将她拉过来,满脸褶皱的笑意,说道:“这是我的女儿,林絮之,快,跟市长问好。” 文志远笑着摆手,慢条斯理道:“今天就是家宴,不用这么客套,孩子还小,就叫伯父吧。” 林鹏和梁静兰立刻眉开眼笑,林絮之深深地记得,他们那眼角和嘴角的弧度就像一根弹力绳,居然能拉得这么长;他们的眼睛居然如此小,就快要看不到眼缝;他们居然这么老,眼角的鱼尾纹和鼻翼旁的法令纹都这么深。 双方谈话间,梁静兰看到了文儒昱,说了一堆林絮之永远也记不住的漂亮话。 但林絮之永远记得住梁静兰那状似惊讶的神情:“这真是太巧了,我家絮之也是在靖华高中上学,儒昱也是呢?在国际部啊,那是巧的不能再巧了,絮之也是,你们是同学,以后要多多交流。儒昱是哪年哪月的?哦那比我们絮之大几个月呢,絮之,你要喊儒昱哥哥。” 林鹏和梁静兰都在饭桌底下拍了拍林絮之的大腿,示意她机灵点。 林絮之端起茶杯,站起来,走到文儒昱身边,笑着说:“儒昱哥哥,我敬你一杯,希望以后多多指教。” 文儒昱起先见到林絮之也很是惊讶,没想到今天见的是她家,但他见惯了这种场合,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此刻见她过来敬他,她是笑着的,笑得很好看。但文儒昱却觉得她在哭,哭得很伤心。 第14章 抹茶蛋糕 夜凉如水,泠汀街逐渐安静,兰苑和鸿光小区之间对面的大型商场已经把多数灯光关闭,各个门口升起了铁栏,夜晚的小吃摊开始徐徐进场,纷纷停在商业广场两边。 文儒昱看了眼腕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她语气里带了点乞求意味,他不是听不出,只是这种刻意服软的语调让他很想继续装得卑鄙一点,看她是何反应,一退再退?恼羞成怒? 林絮之见他没反应,换作她是他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很好奇,她虽然不会直接问对方在做什么,但是会旁敲侧击地给对方下套。 她认为,虽然文儒昱没有问,但他心里是好奇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当做饭后谈资说给他朋友听,陈驰便是他朋友之一。 想到这里,林絮之的大脑迅速飞转,随后慢慢低下头,再次抬头时她两只大眼睛十分莹润,大有泫然欲泣的架势。 文儒昱想起来以前她还有个“林妹妹”的称号,她每科成绩都把持得很好,有拔尖的,也有处在中游的,但总体来说都很优秀,唯一不及格的科目就是体育。 她可是创下八百米跑出了四分半的记录,是两个班里跑得最慢的。 每天的早操晨跑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他们跟在普通高中班的后面,她渐渐脱离了班级队伍,他们跑两圈,却在原地追上了她。 文儒昱侧着脸看了她一会儿,他其实没什么表情,但因为眼角天生向上翘,就显得神情在什么时候都是柔和的。 他忽然伸手,指腹在她颧骨处停留,指尖扫过她的眼角,她的瞳孔跟着他的手指打转,那好不容易捏出来的眼泪一下便荡然无存。 “林妹妹真是会拿捏人,知道我一向怜香惜玉。” 礼尚往来,他一直很懂得语言话术这方面的推杯换盏,让对方很难看懂他。 文儒昱的指尖渐渐往下,划过她的脸颊,在她唇边停留了一秒,林絮之感受得出来,他的目光带有微微的几分深意。 接着他的指腹轻轻按住了她的唇,林絮之的心脏咚的一声敲锣,就像下午在密室里的触感一样。 “怎、怎么了?” 很快,他的手就收回来了,并用拇指和食指捻转了几圈,道:“沾了海苔。” 他拈得太快,林絮之也没看清他是不是真的拈走… 夜凉如水,泠汀街逐渐安静,兰苑和鸿光小区之间对面的大型商场已经把多数灯光关闭,各个门口升起了铁栏,夜晚的小吃摊开始徐徐进场,纷纷停在商业广场两边。 文儒昱看了眼腕表,已经过了十一点。 她语气里带了点乞求意味,他不是听不出,只是这种刻意服软的语调让他很想继续装得卑鄙一点,看她是何反应,一退再退?恼羞成怒? 林絮之见他没反应,换作她是他的话,遇到这种事情,肯定很好奇,她虽然不会直接问对方在做什么,但是会旁敲侧击地给对方下套。 她认为,虽然文儒昱没有问,但他心里是好奇的,而且说不定还会当做饭后谈资说给他朋友听,陈驰便是他朋友之一。 想到这里,林絮之的大脑迅速飞转,随后慢慢低下头,再次抬头时她两只大眼睛十分莹润,大有泫然欲泣的架势。 文儒昱想起来以前她还有个“林妹妹”的称号,她每科成绩都把持得很好,有拔尖的,也有处在中游的,但总体来说都很优秀,唯一不及格的科目就是体育。 她可是创下八百米跑出了四分半的记录,是两个班里跑得最慢的。 每天的早操晨跑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他们跟在普通高中班的后面,她渐渐脱离了班级队伍,他们跑两圈,却在原地追上了她。 文儒昱侧着脸看了她一会儿,他其实没什么表情,但因为眼角天生向上翘,就显得神情在什么时候都是柔和的。 他忽然伸手,指腹在她颧骨处停留,指尖扫过她的眼角,她的瞳孔跟着他的手指打转,那好不容易捏出来的眼泪一下便荡然无存。 “林妹妹真是会拿捏人,知道我一向怜香惜玉。” 礼尚往来,他一直很懂得语言话术这方面的推杯换盏,让对方很难看懂他。 文儒昱的指尖渐渐往下,划过她的脸颊,在她唇边停留了一秒,林絮之感受得出来,他的目光带有微微的几分深意。 接着他的指腹轻轻按住了她的唇,林絮之的心脏咚的一声敲锣,就像下午在密室里的触感一样。 “怎、怎么了?” 很快,他的手就收回来了,并用拇指和食指捻转了几圈,道:“沾了海苔。” 他拈得太快,林絮之也没看清他是不是真的拈走了海苔,但她晚上确实吃了一袋波力海苔。 文儒昱低头看了一眼她手的位置,道:“别捏自己的大腿了,怪疼的。” 林絮之的小动作被他一下就揭穿了,她煞红了脸。 文儒昱回正脑袋,看向前方的月色,道:“我好奇心没那么强,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下了车,一手搭在车窗上,俯首跟她说:“晚安。” 看着文儒昱走远的背影,林絮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把遮阳板掰下来,对着镜子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 不多时,她又想起了密室里的事情,尴尬得脚一跺,却不小心踩到了油门,幸好她挂了停车挡,但仪表盘迅速转了一大圈,引擎发出“轰”的一声,吓得她连忙踩住刹车,好半天才把车子开走。 周五下午四点,林絮之来到了一个三环外的小区门口,她给雇主打了通电话,不多时就有个小女孩来门口接她。 第17章 女孩叫张康丽,今年有十岁了,上四年级,其实她对音乐不怎么感兴趣,但妈妈非要她学个一技之长,跳舞太累,画画太静,乐器中的钢琴太大,他们家根本没地方放,价格又贵,琵琶和古筝都要坐着,她就选了个看上去有点优雅气质的小提琴,这样一来,她妈妈也会满意。 她妈妈经人介绍,找上了林絮之。 张康丽很有礼貌,林絮之看得出来她对小提琴没什么兴趣,但还是很认真地听她讲课。 这是林絮之回国后的第一个学生,她大学修的是会计,也去了四大实习过,甚至梁静兰听说她学的是会计之后也安排她来公司上班,因为梁静兰读书时也学的是会计,她有种女承母业之感。 但林絮之觉得头闷,没待多久就走了。 她挺爱教小孩的,那种半大的孩子,他们活泼生动,不至于有沟通代沟,可以跟他们聊天解闷,又可以塑造一个孩子的天赋。 她给张康丽讲解了基础的乐理知识,并拉了一首轻快的儿歌,张康丽也并不抗拒这样一个漂亮姐姐来给她上课。 到了六点下课时,张妈妈殷勤地问林絮之要不要留下吃饭,林絮之笑着推辞了,走的时候看到张康丽带着她妈妈给她的饭盒袋,似乎也准备出门的样子。 “你去哪儿呀?”林絮之问。 “我去东山派出所,给我爸送饭。”张康丽把作业和试卷放进书包里,在玄关处换鞋。 “要不我送你过去?东山派出所离我家不远,顺路。” 张妈妈听到后开心不已,连连说感谢林老师。 林絮之把张康丽送到派出所门口,跟她道别后,林絮之去了小巷咖啡,先把晚饭给解决了。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这家咖啡店特别拥挤,尤其是这个点,赶上了下班放学的时间。 那个等餐的队伍都排到了店门外的小花园里。 林絮之把车停在旁边广场的路边停车场里,便去了咖啡店旁边的拉面馆吃了点东西,再回来时排队的人少了些,但位置基本被占满了。 她打算打包带走算了,虽然这个咖啡馆的氛围和景致都很得她喜欢,但不想和陌生人拼桌。 高子皓看到她又来了,眼睛还是发亮,虽然她对自己没意思,但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之间没有恩怨,他又不是那种被拒绝后就恼羞成怒的男人。 殷勤的招呼之后,听到她说要打包带走,他就问了一嘴:“为啥不在店里吃?” 林絮之道:“没位置呀。” 高子皓神神秘秘地把手背放在嘴边,跟她说:“跟我来。” 他把吧台最右边的小桌板抬起来,连接了橱窗和展示柜,并且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了一把高脚椅,看款式居然是一套的。 “怎么以前没发现有一个这样的位置?” “以前老有客人霸占着这个位置,还有次差点因为这个位置吵起来,后来我们店长就把这个位置拆了。” 林絮之觉得奇怪,这位置虽然宽阔,但毕竟没座椅舒服,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坐这里。 她这会儿也就是将就着坐,平时就算看到有这么个位置,她也不会坐。 林絮之又跟高子皓说:“我再点一盒鲜乳咖啡麻薯和一杯抹茶蛋糕。” 高子皓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两样都没了,今天卖光了。” “这么快?” “要不然你看看别的呢?黑森林小蛋糕也挺好吃的嘛。” “太腻了。” 站在旁边的李茉听到林絮之的这句话,没忍住笑喷了,被高子皓的眼角飞刀缝上了嘴。 他之所以这么推荐黑森林,还不是因为这款蛋糕是他做的,结果人家直接戳他短处了,李茉一下就忍不住了,嘴角根本就压不下来。 “那我就要个香蕉蛋糕吧。” 林絮之看着空空泛泛的橱窗,只能选这个了。 “你们的生意这么好啊。”她一边付款一边碎碎念道。 李茉笑着说道:“您今儿个不巧,又是周五又是晚上的,是我们店里最忙的时候。” “我之前周末来的时候也不见得这么忙。” “我们店啊周末不忙,工作日才忙。” “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我们店长周末不在。” 林絮之拿到她的东西就回到座位上了,顺便还拿了一本小说。 过了一会,高脚椅坐得不怎么舒服,她两只脚来回地荡,她喝了一口抹茶拿铁,就打算站着休息一会儿。 这么一抬头,恍然间,她看到了一身白咖色制服的男人站在收银台前,林絮之坐的这个角度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侧面,挺拔的身姿,流畅的轮廓,这不是文儒昱么? 她疑心自己出了幻觉,眨了眨眼睛盯着他看,之前她来那么多次也没看见这店里有他啊。 高子皓一直注意着林絮之的一举一动,此时看她直勾勾地盯着店长看,他心下一酸,随之不服气了起来,凭啥来店里的所有女生都是冲着文儒昱来的?就连林絮之也不例外,还非要吃他做的抹茶蛋糕,他就做得这么好吃?她们吃的到底是手艺还是脸啊? 没一会儿,文儒昱转身掀开后厨的半帘子,身影就消失在林絮之的视线里。 他似乎没看见林絮之,她也没反应过来要跟他打招呼。 林絮之甩了甩脑袋,出现幻觉了吧。 她又低头看起了小说。 可没过多久,一盘鲜亮的抹茶蛋糕出现在她手边,顶上还多放了红艳的草莓做点缀。 她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林妹妹,你的抹茶蛋糕。” 林絮之猛然抬头,看见文儒昱的手心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上,低头含笑看她。 第15章 林老师 林絮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然后问道:“不是说抹茶蛋糕卖光了吗?” “为你做的。” 王小雨和李茉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所有单子都做完,然后飞快跑到那边去看八卦,怎么这么多人啊,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林絮之却道:“这是你做的?你会做蛋糕?” 文儒昱似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之前吃的都是我做的。” 她惊讶于文儒昱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做蛋糕,还做得这么好吃,但她没忘记要买单,然后拿出手机道:“那我先给你付钱吧。” 文儒昱看她的动作,她的认真就像排排坐的小委员,不参杂一丝暧昧,他不便多说别的什么,只能无奈笑着:“不用付了,送你的。” 林絮之不好推辞,老同学之间这么客气就矫情了,何况只是一碟子小蛋糕。 随后她下意识就道:“那我送你回家吧,顺道儿。” 李茉正在橱窗旁夹面包,蓦地听到这位女客人的话,还挺吃惊,她不会是喜欢他们店长吧? 文儒昱的手换了另一边,脑袋歪到左手边去了,但眼神未变:“我九点下班,还要一会子,现在才七点多,不麻烦你了。” 林絮之摇头:“不麻烦,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做。” 文儒昱没接她这话,只是仍旧歪着脑袋看她,掌心托着脸颊,他的手指长而白,能看清骨骼的形状,透粉的指甲圆滑干净,像艺术品似的支撑着他。 林絮之见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她心下疑惑,想到什么,随后一惊,他不会又想起前几天木兰山庄的事了吧?看自己这么殷勤,便引起他的好奇,又在琢磨她的目的了? 她随即尴尬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顺道儿嘛,而且白吃了你的蛋糕。” “你觉得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文儒昱问。 “就是那个意思呀。”林絮之小声地答,怕被别人听到。 文儒昱用两指遮着嘴,不便笑出声。 他知道林絮之想的是什么,但他故意曲解她的想法,而她也没看出来他的故意,还颇为一本正经。 “你开车来的?” 林絮之点点头:“今天去宣化区给一个学生上课,就开车了。”不然这么短的路程,她平常都是走路的。 文儒昱来了兴致,问:“你教的是… 林絮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然后问道:“不是说抹茶蛋糕卖光了吗?” “为你做的。” 王小雨和李茉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把眼前所有单子都做完,然后飞快跑到那边去看八卦,怎么这么多人啊,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林絮之却道:“这是你做的?你会做蛋糕?” 文儒昱似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之前吃的都是我做的。” 她惊讶于文儒昱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做蛋糕,还做得这么好吃,但她没忘记要买单,然后拿出手机道:“那我先给你付钱吧。” 文儒昱看她的动作,她的认真就像排排坐的小委员,不参杂一丝暧昧,他不便多说别的什么,只能无奈笑着:“不用付了,送你的。” 林絮之不好推辞,老同学之间这么客气就矫情了,何况只是一碟子小蛋糕。 第18章 随后她下意识就道:“那我送你回家吧,顺道儿。” 李茉正在橱窗旁夹面包,蓦地听到这位女客人的话,还挺吃惊,她不会是喜欢他们店长吧? 文儒昱的手换了另一边,脑袋歪到左手边去了,但眼神未变:“我九点下班,还要一会子,现在才七点多,不麻烦你了。” 林絮之摇头:“不麻烦,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做。” 文儒昱没接她这话,只是仍旧歪着脑袋看她,掌心托着脸颊,他的手指长而白,能看清骨骼的形状,透粉的指甲圆滑干净,像艺术品似的支撑着他。 林絮之见他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她心下疑惑,想到什么,随后一惊,他不会又想起前几天木兰山庄的事了吧?看自己这么殷勤,便引起他的好奇,又在琢磨她的目的了? 她随即尴尬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顺道儿嘛,而且白吃了你的蛋糕。” “你觉得我心里想的是什么意思?”文儒昱问。 “就是那个意思呀。”林絮之小声地答,怕被别人听到。 文儒昱用两指遮着嘴,不便笑出声。 他知道林絮之想的是什么,但他故意曲解她的想法,而她也没看出来他的故意,还颇为一本正经。 “你开车来的?” 林絮之点点头:“今天去宣化区给一个学生上课,就开车了。”不然这么短的路程,她平常都是走路的。 文儒昱来了兴致,问:“你教的是什么?” “小提琴。” 他似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尾音拉长,然后慢慢道:“林老师呀。” 林絮之听学生们叫她老师听惯了,但不知为何从文儒昱口中说出来就变得有些羞耻,她想不明白,只略微低头表示难为情。 “也不算什么老师,就是空闲时教一教小孩子。” 文儒昱见她光洁的额头,她没有刘海,乌亮的碎发藏在她耳后,她喜欢戴发箍,今天是姜黄色搭配,既甜美又明媚。 “你开车来的,就不劳为我多花那几个小时的停车费了,别麻烦。” 林絮之直说道:“停车费又没多少钱。” 她执着直接的模样特别招人笑,文儒昱跟她说:“怕你再把我锁在车里。” 这一句便让她闭了嘴,转而低头吃蛋糕。 文儒昱也没有走开,仍然撑在她桌上看她吃蛋糕。 只听得几声有些做作的咳嗽声,高子皓阴阳怪气道:“店里这么忙,还有人闲情逸致。” 王小雨和李茉都掩嘴笑着。 文儒昱走过高子皓身边时,听到他鼻孔里冲出了两声哼:“狼子野心。” “这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又乱用。” “我文化水平是不高,劳驾您教我两句?”高子皓恨得牙痒痒,敢情他看上了林絮之,所以故意教他别靠近人家,好解决他这个劲敌。 “我说你这么不支持我追人家呢,原来你早看上了,我就不应该跟你说这事儿。” 文儒昱笑道:“我跟她没什么,只不过是老同学。” “你不早说?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文儒昱不再跟他扯皮,而去接替王小雨的事,让她去出餐。 林絮之见他这么忙,也不便打扰,临走之前去收银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对了,你蛋糕做得很好吃,我过段时间也想做个蛋糕,你能教我吗?” “可以,我们微信联系吧。” “好,拜拜。” 林絮之挥了挥手,一举一动都这么可爱,高子皓简直觉得她和之前对自己的那模样判若两人。 不是吧?林絮之真的喜欢文儒昱啊? “你有人家微信你不说?” “同学之间怎么可能没有联系方式?” “那我上次给你看那个微信,你之后你都没……哼。”高子皓完全不觉得是自己理亏,也吵不过文儒昱,只能负气去了后厨。 王小雨拍了拍他肩膀,随后笑得极其猖狂。 林絮之上了车之后,看了眼时间,凝神思考了一会儿,便打转方向盘,往反方向的玫瑰广场驶去。 周五夜晚热闹,这个点更是人山人海,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路边停车的地方,熄灭了火,把车窗打下来,她微微探头,趴在车窗上。 流年公园的绿意长青,垂着一大片青绿的鲜嫩生命,路边的小花不管白的红的,总是开得盎然。很多人来这里散步休闲,上了年纪的大爷拉二胡,大妈是广场舞的主力军,许多小孩是欣赏者。 路边有卖风车、兔儿爷、小泥人的,下个月就是中秋了,这些小玩意都尽快调动了起来。现在的气球都流行闪闪发光的了,大气球里再塞个小气球,小气球里有个什么塑料小动物,再用五光十色的装饰物点缀,不仅是大人还是小孩,都特别喜欢。 林絮之看到有一对母女走过,那位母亲还显着怀,约莫有六个月了,肚子浑圆,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走到一个小地摊面前,想要那盏毛茸茸的兔灯笼。 母亲没法蹲下身子,只能牵着她的手说道:“前几天不是给你买了个红灯笼么?” “这个是给弟弟妹妹的。” “真的呀?这么有爱心呢。” 言语间,一个男人牵着刚买的气球走到母女俩身边,把闪闪发光的气球递给小女孩,小女孩很开心,但也没忘记要买那个兔灯笼。 父亲付了钱之后,他们三人才离开。 晚风吹乱了林絮之的头发,凌乱地覆盖在额头。她下了车,走到那个小摊前面,挑了个兔儿爷,椭圆的脑袋,长长的耳朵,胖乎乎圆溜溜的身体,背上插了两面小旗子,神态可掬。 她买了把玩一会儿,想给这只兔儿爷挑个好位置,放在车里。 林絮之尚未开车门,看到玫瑰广场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停了动作,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们。 眼见他们过了马路,走到流年公园门前,随之隐没在大片绿意里。 她不慌不忙,看着他们走过的路,内心嫌恶,但还是跟了上去。 来到一栋商务大楼面前,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进出这栋楼的人并不多,她故意慢他们一步,看着他们乘坐的电梯不断跳跃字数,最终停在十五楼。 林絮之又等了一会儿,才按下上升键。 电梯“叮”一声开门,这条走廊空且静,林絮之走出去时左边盖着未开张的海报,右边似有家店,是一家私人影院,但店门紧闭,只在门上写了电话号码,打了电话才有人来开门。 林絮之记下号码和店名,再坐电梯下去。 等她坐在车里时,已是十点半,她拨通了一个号码,面色如常,声音轻缓:“我举报,兴南路五十六号写字楼第十五层内的一家私人影院,里面涉嫌非法活动。” 第16章 做蛋糕 林絮之和文儒昱约好了周六上午,她来他店里学做蛋糕。 她看到文儒昱早就在后厨等她了,便打招呼:“早呀,你什么时候到的?” “早,八点来的。” 现在是九点三十七分,他们约在九点半,她还迟到了七分钟,想着跟文儒昱的约会应该不需要这么讲究,毕竟老同学了么,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听到文儒昱一大早就来了,吃了一惊:“你怎么来这么早?” 文儒昱从冰箱里拿出几盒鸡蛋和牛奶,大理石纹理的桌面被打理得很干净宽阔,他一边收拾一边回她的话:“早点来就能早点见到你。” 这话一出,倚在展示柜旁的高子皓正咬了一口黄瓜,翻了一个大白眼,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说情话一套一套的?还当他是什么正经好人呢。 李茉则在收银台前默默睁大眼睛,然后扭头对高子皓挤眉弄眼,无声地说了句唇语:“哇哦~” 林絮之道:“那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下次我早点来。” 高子皓差点没被那口黄瓜噎得喉咙痛,文儒昱在吟诗,她在锯木头呢,她是没明白文儒昱的意思还是明白了?这回答得干脆利落又光明磊落的,跟没开窍似的。 他再去看文儒昱,发现他面不改色,把一件围裙递给了林絮之,然后给她介绍起了工具。 他们从最简单的搅拌开始,林絮之听他说的步骤,用筛网过筛低筋面粉,再用打蛋器将这盆混合物打出纹路。 林絮之学得很快,文儒昱一说她就懂了,并且复刻得很完美。今天他们做的是戚风蛋糕,黄嫩嫩的蛋糕胚芯像软云一般,一戳下去一个印,不一会就自己蓬松起来了。 她自己尝了一口备用的蛋糕胚,松松软软的,自觉很满意,便撕了一块递给文儒昱,但他正在打发淡奶油,戴着手套的手都被溅出来的些许奶油沾到了,她就直接递在他嘴边。 “我觉得胚芯做得挺成功的,不甜不腻,口感松软,做蛋糕挺简单的嘛。” 第19章 她一手拿着另一边的蛋糕胚,一手伸向他,动作自然,神态俏皮,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长马尾静静立在那儿,时不时冒出点小翘毛。 文儒昱想起了从前他坐在她后面,一抬头就能看… 林絮之和文儒昱约好了周六上午,她来他店里学做蛋糕。 她看到文儒昱早就在后厨等她了,便打招呼:“早呀,你什么时候到的?” “早,八点来的。” 现在是九点三十七分,他们约在九点半,她还迟到了七分钟,想着跟文儒昱的约会应该不需要这么讲究,毕竟老同学了么,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听到文儒昱一大早就来了,吃了一惊:“你怎么来这么早?” 文儒昱从冰箱里拿出几盒鸡蛋和牛奶,大理石纹理的桌面被打理得很干净宽阔,他一边收拾一边回她的话:“早点来就能早点见到你。” 这话一出,倚在展示柜旁的高子皓正咬了一口黄瓜,翻了一个大白眼,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说情话一套一套的?还当他是什么正经好人呢。 李茉则在收银台前默默睁大眼睛,然后扭头对高子皓挤眉弄眼,无声地说了句唇语:“哇哦~” 林絮之道:“那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下次我早点来。” 高子皓差点没被那口黄瓜噎得喉咙痛,文儒昱在吟诗,她在锯木头呢,她是没明白文儒昱的意思还是明白了?这回答得干脆利落又光明磊落的,跟没开窍似的。 他再去看文儒昱,发现他面不改色,把一件围裙递给了林絮之,然后给她介绍起了工具。 他们从最简单的搅拌开始,林絮之听他说的步骤,用筛网过筛低筋面粉,再用打蛋器将这盆混合物打出纹路。 林絮之学得很快,文儒昱一说她就懂了,并且复刻得很完美。今天他们做的是戚风蛋糕,黄嫩嫩的蛋糕胚芯像软云一般,一戳下去一个印,不一会就自己蓬松起来了。 她自己尝了一口备用的蛋糕胚,松松软软的,自觉很满意,便撕了一块递给文儒昱,但他正在打发淡奶油,戴着手套的手都被溅出来的些许奶油沾到了,她就直接递在他嘴边。 “我觉得胚芯做得挺成功的,不甜不腻,口感松软,做蛋糕挺简单的嘛。” 她一手拿着另一边的蛋糕胚,一手伸向他,动作自然,神态俏皮,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长马尾静静立在那儿,时不时冒出点小翘毛。 文儒昱想起了从前他坐在她后面,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马尾,有时马尾须落在他桌上,他便把手掌摊开,放在桌面上,发尾就落在他手心里,柔软又带着微刺,酥酥麻麻地刺挠着他。 他张嘴接住这片蛋糕。 林絮之拍了拍手上的碎渣,问道:“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可以抹奶油了,抹完之后就裱花。” 他去把部分奶油装进八齿裱花袋里,等着给她用。 抹奶油就像填色游戏,不需要太多的技巧,林絮之很容易就上手,甚至觉得很有趣。可到了裱花的阶段,她总拿捏不好力度,也控制不好手腕,抖得奶油东倒西歪,一会儿就没了形状。 林絮之皱起眉头,文儒昱说道:“你的手可以放低一点,保持直角线,手臂小心不要碰到蛋糕表面。” 她的手腕虚浮无力,总觉得哪都不得劲,没握两下就要松一松肩膀。 “我带你画一个吧。” 林絮之点点头,然后看他绕到自己身后,右手包住自己的手背,她的手臂瞬间就有了力量,他手腕刚硬,很会把控力道。 文儒昱的另只手绕过林絮之的左边,握住转台,慢慢悠悠地就把蛋糕边纹上了一圈花边带。 后厨帘子没有放下来,挂在后门上,李茉眼角瞥到了他们的动作,便用手肘戳了戳高子皓,示意他往那边看。 在女生看来,这个动作,这个角度,还有这两张相得益彰的脸庞,实在是太浪漫了。 “我就说他对人家有意思,他还死不承认,嘴硬。”高子皓哼了一句。 李茉问:“儒昱哥什么时候不承认了?” “他非说他和人家没什么,只是老同学。”他瘪着嘴巴,阴阳怪气地学着发声,“哪有正经同学是这样教人家做蛋糕的?分明是故意占人家便宜,焉儿坏。” “哪有占便宜,这是必要的操作嘛,而且被一米八大帅哥抱在怀里简直不要太幸福。”李茉沉浸在这样的画面里。 高子皓满脸的嫌弃,“得了吧,真受不了你们。” 林絮之认真地盯着裱花,又让文儒昱带着她把蛋糕侧面都纹上花带,一个蛋糕就这样初具雏形。 她对第一次的成果还是挺满意的,转头对文儒昱说:“我大概知道怎么裱花了……” 她与文儒昱对视之后,眼神又不自觉地落在他的唇上,好不容易淡忘的回忆又死灰复燃——那两块生肉的碰撞。 文儒昱低着脑袋,垂眼看她,见她眼睛盯着他的唇,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很自然地接受她的打量。他们之间,永远都是她动,他再动;她若不动,他便也不动。 这个微妙的对抗点让他永远猜得到她的内心。 见她一直梗着脖子,眼光涣散,直到脖子有些僵了才缩了缩,于是他放开了双手,说去外面帮帮忙,剩下的摆水果她可以自己搞定。 看他走出后厨,林絮之拍了拍胸脯,差点以为又要尴尬了,还好他及时退出了。可能他是怕再次相撞,也可能觉得这样的距离应该是有些不妥。 可是上次是个意外呀,这次又没有意外,他们两个都不动,怎么可能又会重演上次的尴尬场面? 她用樱桃、草莓和芭乐果做以点缀,这个蛋糕的花边像公主风的小粉洋裙。 林絮之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把蛋糕切了,分给后厨的两个师傅,又端着纸碟子给外面的人。 李茉立刻道谢,高子皓见她递给自己蛋糕,变了脸色,两眼发亮,使劲夸赞蛋糕做得好。 结果却听到林絮之说道:“是文儒昱教我的。” 高子皓的表情差点没绷住,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骄傲又炫耀,可是她炫耀啥啊?炫耀文儒昱? 林絮之觉得自己是个可造之材,但也不能否认文儒昱的功劳,他是他们的店长,也得提人家一两句,既显得她看人准,又表示了自己的谦虚,言语很是得体。 文儒昱看着ipad的收银款项,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却忍俊不禁,一笑起来面部五官就更俊美了。 原本在前天扫码点单的客人忽然就不点了,来到他面前直接口头下单。 点完这单之后,文儒昱交给了李茉。 他对林絮之问道:“十一点多了,留在这里吃个午饭吧。” 高子皓在旁边吃着蛋糕,眼睛瞅着他们俩。 看,出手了吧,开始留人家吃饭了吧,掩盖不住自己的目的了吧。 他就知道他心思不纯。 “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我们本来也要吃饭的。” “你们谁下厨呀?那两个师傅吗?” “我下厨。” 林絮之一听,罕见地挑了挑眉,道:“你还会下厨?那我今天岂不是很荣幸?” 她说了一两句俏皮话,市长儿子下厨,总会引人调侃两句。 “你愿意吃我做的饭菜,也是我的荣幸。” 林絮之暗暗佩服,人家讲话就是这么有水平,滴水不漏。“那正好,我去给你打下手?总不能白吃白拿你东西,占你便宜嘛。” 文儒昱点点头,道:“好。” 她就随他又进了后厨。 “怎么吃他做的饭就是荣幸了?文儒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啊?”高子皓慢慢走到李茉身边犯嘀咕。 “你天天吃儒昱哥做的饭当然没感觉,这是客套话你懂不懂,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可是他们是同学,要这么客套做什么?” “老同学才要客套呢,以后饭桌上工作、人脉、资源都是谈资,你以为光是坐一起怀念怀念青春时光就叫老同学啊?” “你这想法也太世故了吧?” “这就是现实。” 高子皓没读过什么书,家里条件不好,初中毕业之后他就辍学了,到烟溪市来打工,一个人供养着弟弟读书。他自然也就没多少同学可以聚,要说同学也就是乡下一起玩耍打闹长大的同村伙伴们。 而李茉突然想了想,又疑惑道:“可是儒昱哥虽说是咱们店长,但也不算什么特别出众的工作啊,而且这家店还不是他的,那客人一看就更有钱。” “说你世故吧,人姑娘肯定是喜欢儒昱这个人才这么捧他,情人眼里出西施咯,哪像你这么权衡利弊的。” “我倒不觉得那客人喜欢店长。”李茉一开始也以为她对店长有意思,接触后才觉得其实人家好像没那种想法,她可能就是……李茉也说不上来。 第20章 “不喜欢还那么黏着他,应该是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你们男生能别那么自信吗?还有,你不是一直反对他俩吗,你不是喜欢那客人吗?我说他俩不是那么回事你又开始反驳我了,你矛不矛盾?” 高子皓一寻思也对,刚刚怎么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林絮之平时也会做饭,但她做的都是些简单好上手的菜,像什么煎牛排,做三明治,又或者煎个现成的饼,涂上点酱料就好了。 她从小没人管,自己住在兰苑里,只能做些能饱腹的饭菜,她不注重口腹之欲,也就习惯了。 而文儒昱下厨,还会炒糖色,把东坡肉做得跟饭店里的不相上下。煲的汤也是香味十足,没揭锅盖都能闻到香味。 说是给他打下手,其实她也没干什么,最多洗了把青菜,然后把饭菜端出去。 她今天吃了两碗饭。 吃过饭之后她下午有一节课要上,跟文儒昱道了谢,再约定下周末的时间,她想再学一个慕斯蛋糕。 文儒昱答应了,跟她挥手道别。 看她走远的背影,文儒昱眼里划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17章 心思单纯 林絮之每个月都会抽一天去林鹏家,就像是例行去做客,客客气气地维系父女关系。 林鹏和汪秀芝住在城东商业区最高的一栋大楼里,这套房子写的是林鹏和梁静兰的名字,但是林鹏自己婚前买的,当初他为了讨好梁静兰,加上了她的名字。而兰苑是他们结后共同买的房子,现在他们都一致同意把它挂在林絮之名下。 多年过去了,这套房子里住的主人早就变了,住的是林图南和林婉的母亲,姚欣。 见是林絮之来了,姚欣连忙上前迎,接过她脱下的外套和包包,帮她挂在衣架上,并亲切地问她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些某某。 林絮之对她不怎么笑,但也不怎么冷淡。她问了什么,林絮之便会答什么。不笑和不冷淡都是她的伪装,是一个子女对长辈的人情世故。 林鹏对林絮之从来不发表意见,长女是他的名片,是他的展示,至少在他传统固有的思想里,林絮之的地位在这个家里是不同的。 姚欣正是懂得这一点,才对林絮之如此恭敬有礼。 林絮之平时来林家也不会待多久,吃一顿午饭或者晚饭就走。今天也不例外,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了,今天家里吃饭的人只有四个,林鹏、汪秀芝、姚欣、林絮之。 林图南住校,哪怕他读的是本地的大学,但能不回家就不会回家。而林婉今晚也不在家,她从小就很少出门,一向喜欢窝在家里。 姚欣和林婉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却意外接到了东山派出所的电话。 她瞬间变了脸色。 林家一行人赶到警察局时,第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里的林婉。 林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略微肿胖的双颊像鱼鳃呼吸时一膨一缩,双眼圆瞪,怒目之色十分令人畏惧。 他高高扬手,却被姚欣强行拉住:“林鹏,婉婉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回家再教育她,带她回去好不好?” 她几乎哭丧着脸哀求道。 “我没她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以为你至少不会像你哥哥那样行事张狂,没想到你做出来的事情更不要脸!” 林婉没见过父亲这样的怒容,她抱紧双腿,畏畏缩缩地靠在墙角,一声都不敢吭。 民警出面调解了一下,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 林絮之每个月都会抽一天去林鹏家,就像是例行去做客,客客气气地维系父女关系。 林鹏和汪秀芝住在城东商业区最高的一栋大楼里,这套房子写的是林鹏和梁静兰的名字,但是林鹏自己婚前买的,当初他为了讨好梁静兰,加上了她的名字。而兰苑是他们结婚后共同买的房子,现在他们都一致同意把它挂在林絮之名下。 多年过去了,这套房子里住的主人早就变了,住的是林图南和林婉的母亲,姚欣。 见是林絮之来了,姚欣连忙上前迎,接过她脱下的外套和包包,帮她挂在衣架上,并亲切地问她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吃些某某。 林絮之对她不怎么笑,但也不怎么冷淡。她问了什么,林絮之便会答什么。不笑和不冷淡都是她的伪装,是一个子女对长辈的人情世故。 林鹏对林絮之从来不发表意见,长女是他的名片,是他的展示,至少在他传统固有的思想里,林絮之的地位在这个家里是不同的。 姚欣正是懂得这一点,才对林絮之如此恭敬有礼。 林絮之平时来林家也不会待多久,吃一顿午饭或者晚饭就走。今天也不例外,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了,今天家里吃饭的人只有四个,林鹏、汪秀芝、姚欣、林絮之。 林图南住校,哪怕他读的是本地的大学,但能不回家就不会回家。而林婉今晚也不在家,她从小就很少出门,一向喜欢窝在家里。 姚欣和林婉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接,却意外接到了东山派出所的电话。 她瞬间变了脸色。 林家一行人赶到警察局时,第一眼就看到蹲在角落里的林婉。 林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略微肿胖的双颊像鱼鳃呼吸时一膨一缩,双眼圆瞪,怒目之色十分令人畏惧。 他高高扬手,却被姚欣强行拉住:“林鹏,婉婉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回家再教育她,带她回去好不好?” 她几乎哭丧着脸哀求道。 “我没她这样的女儿!丢人现眼的东西!我以为你至少不会像你哥哥那样行事张狂,没想到你做出来的事情更不要脸!” 林婉没见过父亲这样的怒容,她抱紧双腿,畏畏缩缩地靠在墙角,一声都不敢吭。 民警出面调解了一下,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本来面色阴沉的林鹏变得更加无地自容。 他们的扫黄工作本来就是例行检查的,正好接到了匿名举报电话,就检查了兴南路的几家宾馆和酒吧,到那家私人影院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对年轻男女。 阿随本身的工作就处于灰色地带,平时有梦花罩着,他们说出去还算是体面的服务员,就算警察来梦花检查,公司内部消息也灵通。 林婉更是害怕,她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更没有跟什么警察公安打过交道,生怕被人知道。 当警察问他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说是男女朋友。警察又问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林婉刚高考完,还是个学生。 而阿随表面是梦花的服务员,但做他们这行的,今天在这个场子做,明天去那个场子试房,除了团队老大,很少会跟公司签正经合同。所以他说无业。 警察视察了一圈,检查他们的手机聊天记录时,却看到大笔的转账记录,但他们都声称是男女朋友关系,情侣之间的转账是自愿赠予,但他们看到大多都是女方转账给男方的,有两千的,有五千的,还有八千的。 只是光凭转账记录无法证明他们涉嫌卖淫嫖娼,但也很明显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所以就将他们带回了派出所做进一步详查。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阿随不是本地人,父母不在烟溪市,而林婉的家境不错,于是就叫来了林鹏。 只要有亲戚朋友证明他们是情侣关系,其实这点转账记录当不了呈堂公证,最多就教育一下他们,签几个字表示他们今后会发展良性关系就可以了。 但其实谁都门儿清,阿随是干什么的,林婉是怎么认识他的,他们在这段关系里都是什么身份。 所以林鹏简直怒不可遏,尤其是看到阿随这样一个黄毛小子时,他更可恨林婉丢了他的脸。 汪秀芝对林婉从来都不在乎,只是因为她跟林图南是一个娘胎里的亲兄妹,有林图南这么一个宝贝孙子,平日里她对林婉还是会宽容几分,但如果要拿林婉和林絮之作对比,她当然会选林絮之。 而当听到林婉发生这种事之后,也跟着林鹏一起骂她,甚至于骂得更狠,伤风败俗、下贱胚子等字眼配上她刻薄如老妖的脸庞,显得更加薄情寡恩。 在这场闹剧中,林絮之没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观看。及至他们带走了林婉之后,林絮之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慢慢地笑了。 她坐了很久,也笑了很久。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还不多,空气里充着一股冷冽的清香,新鲜得像是天空刚开一道缝,一整个白天的头一道气儿从天上倾泻下来,神清气爽。 文儒昱和张胜在街边两棵柳树之间的板凳上坐着下棋,石桌上也正好刻着围棋盘,纵横各十九条线,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早晨来这儿一片溜达,下下棋,喝喝茶。 这里离咖啡店并不远,就隔了一条马路,文儒昱经过时,张胜叫住了他,让他陪自己下了几局。 文儒昱执白子,失了先手自然落人一乘,只是到了最后,他不温不淡地杀了一记“接不归”,黑棋被打吃,无法接回,张胜的眼力没他好。 第21章 他是个中高手,看似落了下风,实则尽在他掌握之中,他握着生杀大权,却不轻易叫人看出,这棋风跟他父亲如出一辙。 “张叔,要再来一局?”他斜眼似笑非笑,语气吊儿郎当的。 张胜知道自己赢不了,但输家自然有些怄气,又不好跟一个后辈计较,显得没有风度,心里又有些埋怨小辈不知让他几步。 “下一局我一定让您,悄摸的,保准儿不让您看出来。” 张胜轻哼一声。 文儒昱捡着黑白子,眼角却瞥到马路对面有个身影正朝咖啡厅走去,现在才八点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 “张叔,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有点事儿,改天再陪您。” “啥事儿啊?你不刚要开一局么?我气量可没那么小。” “不是,怕店里忙。” 张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对面的林絮之,这条马路并不宽,他视力也好,自然认得那个女孩是谁。 : 他问道:“你认识那女孩儿?” “怎么?您也认识?” “我女儿的小提琴老师,她学这门艺术可勤奋了,我每次回去都能听到优雅的琴声。” 文儒昱笑了笑:“那您不是有的享福了。” “享啥福啊,你还没说你跟她的关系呢?” “高中同学。” “就这么简单?” 文儒昱抬头望张胜,问:“您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张胜却摇了摇头。 “那姑娘心思深,怕是个不好相与的。” 文儒昱听到这话倒是惊讶了一把。 “我在公园遛弯的时候看到过两次这个林老师,我本要上去打招呼,但她像是在跟着什么人,没看到我,我也疑惑,但也没深究。前几天派出所接到举报电话,是一道女声。昨晚有一桩涉嫌嫖娼案件,直到后来家里人来了,也就被领走了。女的才刚成年,男的估计是在梦花工作的,你应该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胜简短地讲了讲这件事,“哪有这么巧合,那女孩儿正好就是林老师的妹妹,昨晚这事儿真是个奇葩,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什么妖魔鬼怪的案子没见过。” 文儒昱看她走进店里,晨阳开始打落,他的眸子凝成了一个小光圈,近看耀目,落叶忽的依附在他的下颚,他伸手拈下来,落叶顺着他的手掌滑落。 “张叔,她心思单纯,您别把捉犯人那一套逻辑往她身上套儿,她乖得跟小兔似的。” 张胜却不觉得,他多年当警察的直觉可错不了,文儒昱是没见过昨晚她的神色,那种诡异的笑容,跟单纯乖巧沾不了一点儿边。 文儒昱没再多说什么,而跟张胜道了别。 第18章 好人 “林小姐,你今天来这么早啊?我们店长还没来呢。”李茉看见进来的是林絮之,他们基本都已经跟林絮之处得半熟不熟了。 “没事,我等他。” 她今天确实来得早了点,现在咖啡店里还没有客人。 她昨晚基本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到了六点,天边翻出生蟹壳的暗青色,再翻出鱼肚白,她索性就不睡了,起来看书。 现在来到这里坐着,忽然有了点困意,便坐在窗边吧台,她手臂弯折,脑袋枕在小臂之上,侧着看手机。 文儒昱走到店门外,今早有点凉意,天气比前几日降了两度,他套了件外套,走进店门小院时,却透过窗看她趴在桌上。 他没急着进门,而是倚在窗边。 日光忽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阴影,林絮之抬头,看到窗外的文儒昱,她愣住了。 她还看到了玻璃窗上的图案,清晨雾气还未化,阳光一照就渐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那图案是个打盹的神情,他还惟妙惟肖地画了个鼻涕虫。 晨雾未散,她透过这层朦胧的纱看他,忽然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文儒昱进了门,李茉就跟他说:“儒昱哥,林小姐等你有一会儿了。” “今天倒来得早。”他说。 “你不是说想早点见到我吗?” 顿时,店里鸦雀无声,今天是李茉和王小雨当值,她们心思细腻,说话做事都有分寸,虽然爱八卦,但也知道适可而止。可当她们听到林絮之的这么一句话,王小雨手里的扫把都不会动了。 林絮之也察觉出这句话有些不妥了,她也觉得这句话奇奇怪怪的,但她又说不清楚。 她只是想到上回他来那么早,这回也得体现一下自己的积极主动性,而且是他先说想早点见自己的。 但现在她有点尴尬了,差不多要赶上那次密室逃脱的尴尬。 她怎么又想起来这件事了,都说了不要放在心上的。 林絮之懊恼的神色被他看在眼里,她略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鞋尖,时不时划拉两下地板。 “那你呢?”文儒昱边脱下外套边问道。 “我什么?”林絮之问得简单。 “你也想早点见到我吗?” 王小雨扫了两分钟的地了,还在离前台五米的位置打转,好像这块地砖怎么… “林小姐,你今天来这么早啊?我们店长还没来呢。”李茉看见进来的是林絮之,他们基本都已经跟林絮之处得半熟不熟了。 “没事,我等他。” 她今天确实来得早了点,现在咖啡店里还没有客人。 她昨晚基本没睡,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到了六点,天边翻出生蟹壳的暗青色,再翻出鱼肚白,她索性就不睡了,起来看书。 现在来到这里坐着,忽然有了点困意,便坐在窗边吧台,她手臂弯折,脑袋枕在小臂之上,侧着看手机。 文儒昱走到店门外,今早有点凉意,天气比前几日降了两度,他套了件外套,走进店门小院时,却透过窗看她趴在桌上。 他没急着进门,而是倚在窗边。 日光忽的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阴影,林絮之抬头,看到窗外的文儒昱,她愣住了。 她还看到了玻璃窗上的图案,清晨雾气还未化,阳光一照就渐渐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那图案是个打盹的神情,他还惟妙惟肖地画了个鼻涕虫。 晨雾未散,她透过这层朦胧的纱看他,忽然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文儒昱进了门,李茉就跟他说:“儒昱哥,林小姐等你有一会儿了。” “今天倒来得早。”他说。 “你不是说想早点见到我吗?” 顿时,店里鸦雀无声,今天是李茉和王小雨当值,她们心思细腻,说话做事都有分寸,虽然爱八卦,但也知道适可而止。可当她们听到林絮之的这么一句话,王小雨手里的扫把都不会动了。 林絮之也察觉出这句话有些不妥了,她也觉得这句话奇奇怪怪的,但她又说不清楚。 她只是想到上回他来那么早,这回也得体现一下自己的积极主动性,而且是他先说想早点见自己的。 但现在她有点尴尬了,差不多要赶上那次密室逃脱的尴尬。 她怎么又想起来这件事了,都说了不要放在心上的。 林絮之懊恼的神色被他看在眼里,她略低着眉眼,看着自己的鞋尖,时不时划拉两下地板。 “那你呢?”文儒昱边脱下外套边问道。 “我什么?”林絮之问得简单。 “你也想早点见到我吗?” 王小雨扫了两分钟的地了,还在离前台五米的位置打转,好像这块地砖怎么都扫不干净似的。李茉在整理橱窗的甜品,从这边摆到那边,似乎怎么摆都不合她心意。 “其实我……”林絮之的脸微微红润,“我在家睡不着觉,所以就想着直接来这里算了,我其实也不是特意来这么早的。” 她解释了为什么来这么早的原因,委婉地说出了不是因为想早点见他,但面对文儒昱这么好的人,好像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所以她有点脸红。 在林絮之眼里,文儒昱是一个好人。 高中时候他们交情不深,但偶尔也会一起上课,一起写作业,一起做活动。他很绅士,经常会让着女孩子,不像别的男生那么讨人嫌,所以很多女生都愿意跟他一起玩。 而现在,她无论做什么貌似总能碰到他,他也不远不近,不温不燥地顾及她。 “为什么睡不着觉?” 林絮之有些沉默,昨晚她亢奋、激动,一颗镌刻着嫉恨、厌恶、狠毒的心脏在看到他们鸡犬不宁的时候变得沸腾,她并不感到开心,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快感之后,兰苑这个了无生气的屋子开始逐渐散发冷气,像一碗馊掉的冷饭,没有他们的灯火流丽和满室生机。 文儒昱见她没有回答,走到她面前,看到她头顶因趴枕着而浮起来的几根小翘毛,他抬手压了压。 “昨晚我睡得很好,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问:“为什么?” 第22章 “因为想到今天又能见到你了。” 林絮之眨了眨眼,随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今天做了一款桂花味的樱桃慕斯蛋糕,林絮之尝了一口觉得自己真是天才,一次就能成功。 她照样留在这儿吃午饭。 等吃饭的中途,她趴在收银台旁边的那个高脚椅的位置上睡着了。 早上十点多客人陆陆续续进来,不算特别多,但也不算安静,就这样的环境,林絮之也还是能睡着。 王小雨和李茉更是不会靠近吵她,更何况,文儒昱还会时不时坐在她旁边。 对于文儒昱,她们自认为还是了解七八分的,虽然店长人好,但有时候也会跟高子皓厮混,打游戏、喝酒、玩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人好不代表他脾气好,只是不显露出来而已。 就像他从来都是笑着拒绝女生的心意,却也会因为一些她们引起的争执而感到厌烦。 然而听到今天文儒昱对林絮之说的那些话,王小雨和李茉瞬间明白了他平时的笑和今天的笑有何不同。她们自认为对店长早已免疫了,但听到这两句话时,那声音配上那长相,还是忍不住心动。 今天的午饭是爆炒花甲,清炒四季豆,水蒸蛋和海带排骨汤。 林絮之又吃了两碗饭。 临走时,她打包了一小盒慕斯蛋糕,打算带去给学生吃。她今天做的蛋糕还剩一半,王小雨和李茉共吃一小碟,后厨两位师傅并不吃,她和文儒昱各吃一碟也还剩很多。 等林絮之走后,李茉也不敢打趣文儒昱,只能跟王小雨说悄悄话。 她总觉得,一起吃饭这种事情,其实是很暧昧的。次数多了,就会有一种夫妻之间的熟稔感,因为太过生活化了。 还没到下午营业时间,门牌子挂的是休息中,但门还是被推开了。 李茉抬头去看,来人是赵雪笠,她也就没说其他的,只招待了一句:“雪笠姐,你先坐。” 赵雪笠对她们笑了一笑,随后安静地坐在窗边。 文儒昱从后厨出来,看清了窗边的人后,道:“雪笠,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儒昱哥。”赵雪笠立刻站起身,走到文儒昱面前,提着一袋礼盒递给他,“快过中秋了,给你来送月饼,我爸妈特意交代我的。” 文儒昱笑道:“替我谢谢伯父伯母了。” 他没有推辞,接过放在台上,而后问道:“想喝点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不麻烦了,我喝水就行了。” 赵雪笠是很符合国人审美的长相,明眸善睐,额头光洁平整,眉黑如黛,皮肤白皙,只是下颚略宽,而正是因为这点所以看起来大气。 “我想着今天周六,我去你家,发现没人应,就来店里找你了。” “这点事不必让你跑一趟,你让宥川送过来就行了。” 听到文儒昱提及这个名字,赵雪笠双眸一淡,转身走向他们吃饭那桌的位子,而她正好坐在林絮之坐过的椅子上。 “我不想麻烦他。” 听赵雪笠如此黯然神伤的语调,文儒昱调起气氛,眉尾微扬,问道:“怎么,他惹你生气了?” “没有。” “没有你能摆出这副模样儿?你说说是啥事儿,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听文儒昱如此说,赵雪笠倒是开心了些,对他笑:“真没有,他挺顺着我的。” “那是你闹脾气了?” 赵雪笠的眼中总是有种背对阳光的哀愁,这种情绪她平时隐藏得很好,但一见到文儒昱就忍不住释放出来。 “儒昱哥,我不喜欢他,你又不是看不出来。”她有些苦笑。 文儒昱转过神色,眼神淡漠,声音不轻不重:“伯父的眼光必然不会差的,你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多少都有点感情。感情这东西,合适最重要。” 赵雪笠其实不喜欢听他为方宥川说话,但他谈及感情,她却有些动容,嘴角微抖:“是么?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合适最重要,而不是喜欢?” 文儒昱对她笑着点点头,而不说什么。 赵雪笠静默了一会儿,很想转移注意力,但文儒昱不再开口,她只好说道:“这是店里新出的甜品?想来应该是你做的吧?我能尝尝吗?” 文儒昱看着这款慕斯蛋糕却陷入了什么回忆,她说快中秋了,想尝试把桂花香味融入蛋糕里,做个应季的创新样式。 她最后做出来端给他时,他很想指出这款蛋糕的不足之处,好让她继续来这里学做蛋糕。但他看着她时却只说了一句:“真好吃。” 不等文儒昱说话,赵雪笠自己便拿起一旁的刀叉切了一小块,把蛋糕送入口中,绵密香甜的口感让她夸赞道:“儒昱哥,真好吃。” 文儒昱的眉心轻蹙了一下,他看着这个蛋糕又少了一块儿缺口,心中有些泛冷。 第19章 划伤 月色冷清,投下一地光影,今天刚下过雨,那不平整的小水洼地里照出月亮的形状。 林絮之在超市买了一些零散的小玩意,也是看家里厨房太冷清了,她这段时间去小巷咖啡店蹭饭,总有些不好意思,打算自己也增进一下厨艺,投桃报李。 兰苑小区门口的两边街道有不少商铺,连成一片,林絮之拎着袋子走在街边,却逐渐放慢了脚步。 旁边的商铺店门反光,她故作整理仪态,没有加快脚步,果不其然看到后面有人跟着她。 林婉散着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又穿着宽松的卫衣和休闲裤。 她不太会伪装自己,并不聪明,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跟踪着林絮之。 林絮之笑了一笑,她照常往前走,却在一个拐角处改变了方向,打算从兰苑的后门进去,这里得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习惯了走大道的人们,很少会绕远路走后门。 她倒要看看林婉要做什么。 这里空无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林婉今天在兰苑门口蹲了一天,终于等到林絮之出门,又终于逮住了这么一个时机。 林絮之越走越深,终于在一辆小黑车面前停下脚步。 “林絮之!” 听到这一道带着激愤的声音,林絮之眼神冷漠。 等她转身之后,却又变成了茫然不解的神色,问:“林婉?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你见过阿随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去见他?我和他关你什么事?!”林婉竭力嘶吼道。 她的头发胡乱披散着,眼神阴鸷,她常年留着斜刘海,用斜刘海遮住她的左半边脸,不肯随意示人。 她跟人说话时也尽量低着头,很少直视他人。 她的脸被伤过,留着一道疤,约莫一指长,但纹路可怖,深深浅浅的印记在一张白皙小脸上显得坑坑洼洼的。 林婉小时候,姚欣还没有资格和林鹏住在一起,而是在四环外的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一个单间。一天她在屋里做饭,放林婉在外面玩耍,被隔壁邻居养的一条狼狗咬伤了脸,留了疤。 从此林婉变得十分自卑,谨小慎微,逆来顺受地生活在这个家里。她的存在一直是透明的,她比不上林絮之的美丽聪慧,更不像林图南是个男孩,所以除了姚… 月色冷清,投下一地光影,今天刚下过雨,那不平整的小水洼地里照出月亮的形状。 林絮之在超市买了一些零散的小玩意,也是看家里厨房太冷清了,她这段时间去小巷咖啡店蹭饭,总有些不好意思,打算自己也增进一下厨艺,投桃报李。 兰苑小区门口的两边街道有不少商铺,连成一片,林絮之拎着袋子走在街边,却逐渐放慢了脚步。 旁边的商铺店门反光,她故作整理仪态,没有加快脚步,果不其然看到后面有人跟着她。 林婉散着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又穿着宽松的卫衣和休闲裤。 她不太会伪装自己,并不聪明,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跟踪着林絮之。 林絮之笑了一笑,她照常往前走,却在一个拐角处改变了方向,打算从兰苑的后门进去,这里得经过一条狭窄的小巷,习惯了走大道的人们,很少会绕远路走后门。 她倒要看看林婉要做什么。 这里空无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林婉今天在兰苑门口蹲了一天,终于等到林絮之出门,又终于逮住了这么一个时机。 林絮之越走越深,终于在一辆小黑车面前停下脚步。 “林絮之!” 听到这一道带着激愤的声音,林絮之眼神冷漠。 等她转身之后,却又变成了茫然不解的神色,问:“林婉?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 “你见过阿随了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去见他?我和他关你什么事?!”林婉竭力嘶吼道。 她的头发胡乱披散着,眼神阴鸷,她常年留着斜刘海,用斜刘海遮住她的左半边脸,不肯随意示人。 第23章 她跟人说话时也尽量低着头,很少直视他人。 她的脸被伤过,留着一道疤,约莫一指长,但纹路可怖,深深浅浅的印记在一张白皙小脸上显得坑坑洼洼的。 林婉小时候,姚欣还没有资格和林鹏住在一起,而是在四环外的一条小巷子里租了一个单间。一天她在屋里做饭,放林婉在外面玩耍,被隔壁邻居养的一条狼狗咬伤了脸,留了疤。 从此林婉变得十分自卑,谨小慎微,逆来顺受地生活在这个家里。她的存在一直是透明的,她比不上林絮之的美丽聪慧,更不像林图南是个男孩,所以除了姚欣,基本没人注意过她。 她想过和阿随的事情会被家里人知道,但没想到被发现得这么不堪,她自然知道阿随这份工作的特殊性,但她相信他是爱她的,阿随是第一个离她这么近的男生,也是她第一个这么喜欢的人。 但昨天阿随竟然向她打听林絮之,他之前也打听过她家是做什么的,她都一一告诉他了,但除此之外,他从来没问过她家里人。可自从派出所那晚,阿随竟然三番两次地提到了林絮之,她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正因为是林絮之,所以林婉的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她知道她无法跟林絮之相比,无论是哪个方面。她内心的扭曲开始生根滋长,她从前就不喜欢这个姐姐,现在更是将这份阴暗的扭曲扔到了深渊里。 “阿随是你那个男朋友?”这种名字确实是像一次性的,林絮之轻笑:“上周在派出所见过,有点印象。” “林絮之!你不要脸!你勾引我男朋友!你个贱人!” 林絮之见她的眉眼一直在颤动,全身气得发抖。 她原以为林婉找她是因为知道了是她背后举报他们,没想到她说的是这种话,未免太过可笑。 “林婉,恕我直言,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我多看一眼,都嫌脏。”林絮之笑着说道。 “你早点回家吧,省得姚欣到处找你。别到时候你又被狗咬了,右半边脸也没法见人了。” 林婉明显眼眸睁大,像是没想到林絮之会说出这种话来戳她肺管子,她平时看着这么良善,原来是装出来的,在爸爸面前装得有模有样,在没人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她这模样更加深了林婉对她的恨意,而那句话就像钉子一样深深扎她,戾气从她眉宇间横生。 她再也忍不住,朝林絮之跑过去。 林絮之皱眉,往旁边一躲。离得近了,她这才看到林婉手里攥着一把闪着银光的水果刀。 林絮之有些惊愕:“你疯了?” “去死吧!林絮之!” 刀锋在空气中划破一道风口,细小的刺啦声,是划伤空气的声音。 林絮之立即弯腰,但林婉举着水果刀仍旧向她冲来。 “咣当”一声,是刀尖落地的清脆声。 林絮之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握住林婉的手腕,她禁受不住这么强硬的力道,手腕一发酸,水果刀便应声落地。 他将林婉用力往后一扯,她被甩在地上,手掌被小沙石划出几道血痕子。 “文儒昱……” 直到他上前将她扶起来,林絮之才喊出他的名字。 “??????你……” 林絮之还未开口,就见远处的林婉爬了起来,迅速捡起地上的刀子。 她紧紧握住刀柄,对准他们狠狠往下一插! 林絮之眼中闪过明晃晃的刀光,她猛然拉开文儒昱。但他却转身抬手,挡在林絮之面前,那锐利的刀尖划过他的手臂。 一条血淋淋的口子被撕开,那长长的鲜血一咕噜全冒出来,顺着他的小臂,流到青筋喷张的手背,滴答落下。 林絮之看红了眼,她再也掩饰不住,双眸闪过狠戾,她起身抬腿,对着林婉的腹部猛地一踢,将她踹倒在地。 随后又捡起地上的刀子,朝林婉走去,就像她刚刚的手法那样,恨不得往她身上插上一刀。 她早就想杀了他们全家! 文儒昱看到了她的动作,忽然皱眉,厉声制止她:“林絮之!” 他立刻迈开步子,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林婉身旁带走。 林絮之睁着一双明亮莹润的双眼,看到文儒昱时仿佛回了神,连忙丢了水果刀,拉过他的手臂。 她嘴里念叨着:“你的手……我打 120,我们去医院。” “你别紧张,不用去医院,旁边有药店,我们买点酒精和纱布,这样更省事。” “可、可是……” 此时,地上传来一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林婉的眉头紧皱,她顾不了形象,只能任由头发散乱,露出残缺的半边脸,神色痛苦地躺在地上。 但她的肚子更痛,于是更加用力地双手捧腹,在地上蜷缩着。 “打 120,她应该要去医院。” 文儒昱叮嘱她,自己则去了旁边的一家药店买酒精和纱布。 但林絮之望着林婉,眼里尽是冰冷,半分钟后才拿起手机拨通了 120。 市中心医院离这里只有两三公里的路程,很快就来到了。 林絮之拉着文儒昱也上了救护车,她才不会让这辆救护车白来一趟,她本来就不想管林婉。 第20章 善诱 “医生,你确实是怀孕?” 林絮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婉居然敢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她的化验结果,她怀孕两周半了。” 这位女医生年纪不过三十来岁,但她在妇产科见识了太多的事情,但她看到林婉才十八岁且未婚,便知道有些事不该过问,只能交给她的家长了。 “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不是。” 女医生也没说别的,只叮嘱了一声:“那请尽快通知她的家属吧,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她很可能有流产的风险。” 林絮之在原地伫立了好半会儿,她渐渐划开手机,拨通了林鹏的电话,她变了声调,变得着急焦灼,催促他赶紧来医院。 挂了电话,她的神情恢复如常,心里细细琢磨着,林鹏绝对不会让林婉生下这个孩子,但以林婉现在的疯癫状态,为了那个男人,说不定会和林鹏抗争到底。 不管是打掉这个孩子还是把他生下来,林鹏都不会给她好脸色,林婉这辈子算完了。 林絮之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她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送来包扎的人,她连忙去护士站咨询工作人员:“请问刚刚过来的一个手臂被划伤流血的男人在哪间科室?” “是那位姓文的先生吗?” “是的。” “他在普外科,已经有护士去给他包扎了。” 林絮之找到了文儒昱,他赤裸着上半身,被刀划伤的口子在上臂,幸好他的衣服厚,伤口不算太深,只是流的血看着吓人。 护士刚上完药,正用纱布一圈圈包住他的手臂,然后还在跟他说着什么,满面带笑。 “你没事吧?”林絮之走到他面前。 文儒昱见她行色匆匆,但从进医院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她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个伤员。 “现在想起我来了?” 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明的,那名护士姐姐看到林絮之,心里不免叹气,她自然把他们俩的关系联想到了一起。 林絮之听到这话确实有点愧疚,讪笑道:“抱歉,发生了点状况,等我那边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向来都是男生送女生回家的,他们怎么是个反的?护士心里腹诽着。 “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没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毫无分量… “医生,你确实是怀孕?” 林絮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婉居然敢做到这种地步? “这是她的化验结果,她怀孕两周半了。” 这位女医生年纪不过三十来岁,但她在妇产科见识了太多的事情,但她看到林婉才十八岁且未婚,便知道有些事不该过问,只能交给她的家长了。 “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不是。” 女医生也没说别的,只叮嘱了一声:“那请尽快通知她的家属吧,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不然她很可能有流产的风险。” 林絮之在原地伫立了好半会儿,她渐渐划开手机,拨通了林鹏的电话,她变了声调,变得着急焦灼,催促他赶紧来医院。 挂了电话,她的神情恢复如常,心里细细琢磨着,林鹏绝对不会让林婉生下这个孩子,但以林婉现在的疯癫状态,为了那个男人,说不定会和林鹏抗争到底。 不管是打掉这个孩子还是把他生下来,林鹏都不会给她好脸色,林婉这辈子算完了。 林絮之已经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她才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送来包扎的人,她连忙去护士站咨询工作人员:“请问刚刚过来的一个手臂被划伤流血的男人在哪间科室?” 第24章 “是那位姓文的先生吗?” “是的。” “他在普外科,已经有护士去给他包扎了。” 林絮之找到了文儒昱,他赤裸着上半身,被刀划伤的口子在上臂,幸好他的衣服厚,伤口不算太深,只是流的血看着吓人。 护士刚上完药,正用纱布一圈圈包住他的手臂,然后还在跟他说着什么,满面带笑。 “你没事吧?”林絮之走到他面前。 文儒昱见她行色匆匆,但从进医院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她才想起来还有他这个伤员。 “现在想起我来了?” 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明的,那名护士姐姐看到林絮之,心里不免叹气,她自然把他们俩的关系联想到了一起。 林絮之听到这话确实有点愧疚,讪笑道:“抱歉,发生了点状况,等我那边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向来都是男生送女生回家的,他们怎么是个反的?护士心里腹诽着。 “你妹妹怎么样了?” “她没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出来毫无分量,她不想在文儒昱面前解释和暴露太多东西,所以随意敷衍过去。 文儒昱也确实没有继续问下去了,转而向护士说道:“我自己来,谢谢。” 只剩下最后几圈了,护士只好把纱布交给他,然后便离开了。 林絮之看到护士把房门关上了,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不让她包扎完?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包好?” 文儒昱把手一摊,右手向后往病床上撑着,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林絮之一愣:“我?我不会包扎,我肯定没她们专业呀。” 文儒昱不语,只是看着她。 林絮之只能耐着性子上前揪着两根纱带,然后生疏地一圈圈缠过去,打结的时候她微微蹲着,生怕自己手劲太大,把他勒出血了。 她打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是那种大衣带子的打法,很正式,很干净。 打完之后,她的注意力才从手臂转移到他的胸膛。文儒昱看着瘦,但其实并不轻,他身上的肌肉很明显,沟壑分明,光滑细腻,摸上去触感应该很好,而且连胸膛的那两点都…… “你在看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视线,她连忙站起身来,浑身燥热,眼睛到处乱瞟。 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你下次别让我帮你包扎了,我不会,而且这种事情太……” “太什么?”他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像是她一开口,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笑。 太亲密了,让她很不适应。 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随口道:“没什么。” 说罢她就要转身出去,文儒昱却拉住了她,“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林絮之顿住了,“我妹妹”这三个字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的,于是道:“去看看林婉。” “我跟你一起去。” 林絮之不太想把他牵扯进她的家事里,刚要拒绝,就听到文儒昱说:“你打算把我晾在这儿?” 这个反问的语气带了点委屈,但又显得理直气壮的,林絮之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文儒昱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但此时,姚欣打来了电话,林絮之很不想接,但她应该是为了林婉事情来的。 于是她告诉了她林婉的病房号。 林絮之只能拉着文儒昱去十二楼的妇产科。 还没走进林婉的病房,他们站在门外都能听到林婉和姚欣的争吵声。 文儒昱见来的是妇产科,他微微挑眉,便道:“你妹妹怀孕了?” 林絮之没忍住,驳斥了一句:“她不是我妹妹。”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我跟她……” 文儒昱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林絮之便朝那边看去,林婉用力推开门,往电梯门下去,随后又见姚欣追了过去。 事已至此,林絮之不太想去凑她们的热闹了,更何况还有文儒昱这个外人在场,她就更不能去了。反正一个林婉就已经让他们不得安宁了。 但文儒昱反倒来了兴致,扬着眉问道:“你不想跟过去看看?” “不去,一个……”她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险些要把骂林婉的话说出来了,她转了个弯:“我不好奇她们的事。” “我好奇。” 文儒昱拉着她的手便追了过去。 “哎!” 林婉出了医院便搭上了出租车一路奔去玫瑰广场。 阿随本就疲于应付林婉,他对这女人已经没了之前的新鲜感,只是因为她有钱,所以不得不给她想要的感觉。他一直都很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好在林婉好拿捏,只要他随便应付两句,她就会乖乖听话。 今晚她说想见他,有事要告诉他。阿随虽然觉得累,但能挣钱的活儿说什么也得揽下。 只是这会儿遇见了之前一个对他有好感的客人,这客人潇洒钱多,没有林婉那么难缠,阿随自然愿意多跟她调情,这是维客的必要手段。 可林婉好不容易甩开了姚欣,却看到阿随和另一个女人在卿卿我我,她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爆发了,上前就揪住了那女人的头发。 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立刻扇了林婉一巴掌。 阿随不想让她们把事情闹大,连忙上前劝架,那女人骂了一声晦气就走了。 而林婉这才将矛头转向阿随,声泪俱下地呵斥着,阿随先是隐忍,哄了两句,可他哪有什么好脾气,两人就这么当街吵了起来。 林絮之和文儒昱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幕闹剧。 她倒是没看出来,林婉平日里那样小的脾气和胆子,竟也能做到这种地步。 “姚欣要是看到了这个场面,怕是要气得吐血。” 车窗没有关,风穿过林絮之的发间,她盯着林婉,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 “她真是爱这个男人。”文儒昱道,只可惜爱得太癫狂,也爱错了人。 林絮之一直看向窗外,听到这句话,冷笑道:“爱?她这是自甘下贱,姚欣这个贱人生出的贱种。” 车里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林絮之的思绪回笼,才惊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文儒昱面前说了什么。 她突然浑身冒出冷汗,心脏跳动得厉害,鼓锤敲打得惊天动地。 林絮之不敢转头看他是什么表情,却又联想到在小巷子里的场景,当时她对林婉的恨意到了顶峰,竟然想拿刀捅她,还是文儒昱及时制止了她。 她那副样子一定很恐怖,而他也一定看到了她面目狰狞的模样。 “她只是爱错了人,遇人不淑,那男人不是良人,对不起她的爱。可她的爱是热烈的,也是没有理智的。” 说到这里,文儒昱轻笑了一声:“但是爱,都是没有理智的,也没有缘由。” 他的声音轻缓,在这沉默密闭的空间里,就像有一张老唱片正在低低地吹吟着深情怀旧的萨克斯。 他像是没发觉她言语有何不妥,没去探究或惊讶她那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阴暗,而是就这个无关紧要的“爱”来跟她探讨。 不得不承认,林絮之听了他这么一说,倒没那么紧张了,而是顺着他的言语去思考这个所谓的爱。 她不懂。 所以她别扭地说道:“爱是什么?有什么好爱的?” 文儒昱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看她惨白的唇恢复了点血色,但眼神依旧充满着恨意,她又不得不压抑着这份情感,所以看起来十分不自然。 他笑道:“让我告诉你?” 林絮之蓦然转头看他,有些茫然。 但她眼睁睁看着他拉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这块地方炽热滚烫,如同烙铁一般快要灼伤她的手心,却又能感受到蓬勃的心跳声,每一下就掷地有声。 他靠了过来,轮廓的阴影被车灯打在了挡风玻璃前,清晰的侧影忽明忽暗,浓淡相宜。 “就像这样。” 她不懂这样是哪样,但她懂他此刻带给她的压迫感,还有弥漫在他们周围的密不透风的空气,开着窗也散不走。 林絮之的眼睛黑亮如洗净的葡萄,她不得已张开嘴,用嘴来呼吸。 “这样……是什么?” “你说呢?” 爱这个字眼就快要从她嘴里冲出来了,可她忍住了。 他好似循循善诱,一步步要她自己说出来。 他喜欢她? 第21章 守株待兔 林絮之这两天都没有再去小巷咖啡店。一来她觉得自己在文儒昱面前暴露得太多了,她不是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这种老熟人面前。二来那晚文儒昱好像捅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原本以为就是老同学的,她有些不自在。 从小跟她表白的人不计其数,但她没有理会过谁,处理得也很淡定坦荡。可面对文儒昱,她好像做不到那么淡定。 第25章 也许是因为跟他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总之她现在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见他,算了,想不通就不去管这种事了。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她通过监控看到是许灵素来了。 现在快到七点了,正好是她下班的时候。 “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吗?” 许灵素的两眼乌青,笼罩着浓浓的疲倦感,全身散发着一股班味儿。 “我做了西红柿炒蛋盖饭,锅里还有。” 许灵素看到林絮之碗里鲜红的一片,忍不住翻白眼,她会做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还不如自己动手。 她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给自己煎了牛排,还做了个舒芙蕾。 许灵素的手艺也就那样,但被林絮之衬托得跟御厨似的。 “真羡慕你们这种不用上班的人,不知人间疾苦。” “怎么了,你经理又压榨你了?”林絮之挖了一勺盖饭。 “她哪天不压榨?”许灵素缓了两口,道:“公司最近到处找合作商,要我们组写两份策划案和营销方案,还下周一就要交,催命似的,真有病。” 她怨气大得很,把牛排切得乱七八糟的。 “那你要加班吗?” “当然了,累死了。” 许灵素吃完了牛排问道:“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开这种咖啡厅的?最好风格文艺小资一点的。” 林絮之一下就想到了文儒昱,但她立刻摇头。 许灵素本来没觉得怎么样,可林絮之这种反应,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干嘛?不能介绍介绍啊?我们公司的产品和咖啡馆合作比较合适,所以让我到处调查。” “呃,我跟人家不太熟。” 许灵素全当没听到,既然她不说,她就没再继续问了。 两人吃过晚饭就坐在客厅看电视,许灵素举着手机躺在林絮之腿上。 从高中开始,她就会时不时地来林絮之这里,或许住… 林絮之这两天都没有再去小巷咖啡店。一来她觉得自己在文儒昱面前暴露得太多了,她不是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在这种老熟人面前。二来那晚文儒昱好像捅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原本以为就是老同学的,她有些不自在。 从小跟她表白的人不计其数,但她没有理会过谁,处理得也很淡定坦荡。可面对文儒昱,她好像做不到那么淡定。 也许是因为跟他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总之她现在没有那个勇气再去见他,算了,想不通就不去管这种事了。 恰好此时,门铃响了,她通过监控看到是许灵素来了。 现在快到七点了,正好是她下班的时候。 “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吗?” 许灵素的两眼乌青,笼罩着浓浓的疲倦感,全身散发着一股班味儿。 “我做了西红柿炒蛋盖饭,锅里还有。” 许灵素看到林絮之碗里鲜红的一片,忍不住翻白眼,她会做的东西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还不如自己动手。 她看了眼冰箱里的食材,给自己煎了牛排,还做了个舒芙蕾。 许灵素的手艺也就那样,但被林絮之衬托得跟御厨似的。 “真羡慕你们这种不用上班的人,不知人间疾苦。” “怎么了,你经理又压榨你了?”林絮之挖了一勺盖饭。 “她哪天不压榨?”许灵素缓了两口,道:“公司最近到处找合作商,要我们组写两份策划案和营销方案,还下周一就要交,催命似的,真有病。” 她怨气大得很,把牛排切得乱七八糟的。 “那你要加班吗?” “当然了,累死了。” 许灵素吃完了牛排问道:“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开这种咖啡厅的?最好风格文艺小资一点的。” 林絮之一下就想到了文儒昱,但她立刻摇头。 许灵素本来没觉得怎么样,可林絮之这种反应,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干嘛?不能介绍介绍啊?我们公司的产品和咖啡馆合作比较合适,所以让我到处调查。” “呃,我跟人家不太熟。” 许灵素全当没听到,既然她不说,她就没再继续问了。 两人吃过晚饭就坐在客厅看电视,许灵素举着手机躺在林絮之腿上。 从高中开始,她就会时不时地来林絮之这里,或许住上几晚,把兰苑当做她们的秘密基地。林絮之家就她一个人,没有太多限制,不像自己家,三世同堂,吵闹得很。 她们看的是一部日剧,灰蒙蒙的色调,但讲的是两个高中生的纯爱故事,在那个牵一牵手都会脸红的年纪,连对视都显得那么暧昧。 男女主角在月色下表白心意,镜头给了他们亲吻的特写,一切都恰到好处。 许灵素叹道:“青春真美好啊,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哎哟亲一下都要回味好久。” 林絮之动了动耳朵,眼角微微瞥向许灵素,轻声问道:“亲一下,为什么要回味这么久?” “初恋都是这样的啦。” “哪样?” “就是心动的感觉啊,扑通扑通地跳,然后脸红,红到脖子里。” 随着她的描述,林絮之不自然地向后挪着身体,用手摸了摸脖子,然后又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因为喜欢啊。”许灵素咬着薯片,随口说道。 “那为什么会喜欢呢?” 许灵素一时哑口,然后扭头看向林絮之,眸子微眯,瞬间拉高了警惕性。 “你今天的问题好多哦,你不是一向对这种爱情电视剧不感兴趣的吗?怎么今天看得这么起劲儿?” 林絮之瞬间往后移,然后磕绊道:“你看,我也就跟着看了。而且,我看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哪里管得着你?我就随口问一下,你紧张什么?” “我哪里紧张了?” “哦?是吗?” 林絮之索性不看她了,而是规规矩矩地盘腿坐着。 隔了一会儿,毫无征兆地,许灵素突然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可能?!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有?” 许灵素看她这个反应,笑弯了腰,侧躺在沙发上,笑得喘不过气。 “怎么?你跟那人亲了一下?” “没有!” 她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许灵素又笑了。 “谁啊?跟我说说?我认识吗?不对啊,你平时接触到的人也是我能接触到的,我应该认识吧?难道是我们共同的同学?” 林絮之赶紧拿了一块威化饼塞进她嘴里,这许灵素,平时看不出来有多聪明,怎么一到这种问题她就像福尔摩斯一样? 许灵素也不逗她了,嚼完了这块饼干,说道:“你都这么大了,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怎么搞得好像早恋似的?林絮之,你都没发现吗?你长到这么大一直都没谈过恋爱欸。” “那怎么了?”林絮之理所当然道。 “就很……算了。”许灵素觉得跟她说感情的事,说了也白说。 “你还没说呢,为什么会喜欢啊?”林絮之继续问道。 许灵素叹了口气,道:“喜欢是一种感觉,没有原因的。尤其是初恋的感觉,是忘不掉的。” 林絮之听了她的回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像觉得许灵素说的是很对的,因为她想了这么多天了,也找不到原因。 不对,她也没有喜欢文儒昱啊,她只是觉得他很好,仅此而已。她觉得主要是因为她跟他发生过尴尬,所以尽管再礼貌再心照不宣地相处,也很容易再次产生尴尬。 为了避免这种感觉,她应该不要再和他见面了。 下定了决心之后,林絮之再想到许灵素的初恋,她好像记得她高中谈过一场恋爱,还是同班的学习委员,好像叫程晏舟,上次还来参加了同学聚会,应该和许灵素有过交集吧。 她凑到许灵素那边问道:“你和你初恋也是这种感觉吗?” 许灵素觉得林絮之的声音像是一缕幽魂那么让人毛骨悚然,问的问题也是,她一下卡壳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什么感觉,我早忘了。” 林絮之答:“你不是说初恋的感觉是最忘不了的吗?” “那……那也分人啊。像程晏舟那样的,谁稀得记住啊。” 林絮之再想想程晏舟是什么模样,那天他来的时候穿的是很正经的白衬衫和黑衬裤,他的大衣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甚至看不见一丝褶皱,他的眼睛总是微垂着,端正着,所以偶尔一两次抬眼,就会让人觉得惊艳。 她高中时跟程晏舟的来往多半都是拜许灵素所赐,又要她配合着打遮掩,不让老师发现,又要她当中间人替他们传纸条。 程晏舟喜静,很少说话,林絮之见过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在给许灵素的那张纸条上写了满满一整页,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 第26章 上次同学聚会,林絮之想不起来许灵素和程晏舟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当时她哪有心情理会这些细枝末节。 但看许灵素这么心虚的神情,也学着她先前的语气,道:“哦?是吗?” 许灵素更加找急忙慌了,连忙把问题往她身上扯:“絮絮你变坏了啊,哪个男人把你教坏的?” 林絮之果然就不说话了。 周六,林絮之要去学生家教课,这个学生家离她不远,走过两条街就到了,所以她就不开车了。 而路过小巷咖啡馆时,她的步伐放慢了点。 他这家店的甜品是真的挺好吃的,而且咖啡也浓郁,她最喜欢吃他们的抹茶拿铁和麻薯了。 可她又怕见到文儒昱。 路过那条小巷时,她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店里挺冷清的,她突然想起来,那店员说过,他们店周末人不多,因为店长不在。 于是林絮之连忙跳着进去了。 李茉看到林絮之进来,笑道:“林小姐,好几天没来了,最近忙吗?” 林絮之点点头,然后快速下了单,这次她选的是打包带走。 餐很快就好了,李茉递给她之后,林絮之就往门口走。 林絮之的算盘打错了,她突然觉得这杯拿铁和这盒麻薯好像是诱捕器。 迎面走来一道清劲颀长的身影,那人拉开门之后正好在门把手之间站定,他略微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絮之。 林絮之猛然一惊,抱着拿铁和麻薯愣在原地。 不是说周末不在的吗? 过了一会,林絮之装作淡定地往旁边要去推门,可文儒昱开口了:“躲我做什么?” 林絮之又想去推另一边的门,文儒昱不轻不慢地挪到了另一边去。 那道身影像一堵高大的墙,林絮之的身高在女生中不算矮,可在他面前,衬得别样的小。 “我……没躲,我这不是来买东西了吗?我有事,你让一下。” 他笑了一下:“诶,林絮之,听过一则寓言吗?” “什么寓言?” “守株待兔。” 林絮之睁大了眼睛,她就算再迟钝,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他为什么要守着她啊,他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而且他们在门口这么站了半天,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男生截住了女生的路。 店里的其他客人本来还很惊讶今天能看到这家店的店长,所以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并连带着把林絮之也一起注意到了。 林絮之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视线,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好尴尬…… 第22章 怎么办呢 林絮之有点受不住这么多人的注视,于是说了句:“我们边走边聊吧。” 文儒昱的眉尾微扬,十分绅士地替她推开了门,道了一句“请”。 林絮之撇了撇嘴,他步子大,她只能跟上。 “往哪边走?” “友善街。” 听她闷闷不乐的语气,文儒昱心里发笑,问:“怎么了?这么不愿见我?” “没有,我最近太忙了。”现成的理由,林絮之拿来就用。 文儒昱悠悠道:“你前两天还跟许灵素去梦花喝酒了。”那语调不急不忙,闲庭信步似的。 林絮之的语气一垮,还是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看见的。” 她想起那天晚上许灵素还定位了梦花的位置,发了朋友圈问有没有人喝酒。林絮之没话说了。 接着又听文儒昱问道:“梦花好玩吗?” “一般般吧。” “那就是梦花的酒好喝?” “我去梦花不喝酒的。” 走到此处,遇到了一个路口,两人都停下来等红灯。 旭日高升,路口没有遮挡物,只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子停在这儿,细细的影子连个苍蝇都遮不住。 但文儒昱的身影挺拔,倾斜着狭长的影子,正好能遮住一个人的宽度。 林絮之瞧见了,默默地移到他肩膀后三寸的位置,她发现他的影子正好能将她挡住,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文儒昱的眼角瞥到了她的小动作,轻笑着。 “你去梦花不为喝酒,那就是为了里面的人?” “对啊。” 许灵素叫她去的,她怎么着也得去看着点她,怕她醉了没人管。 文儒昱听了她的回答,换了一副不温不冷的眼色,眼角却只见一个乌黑的头顶,过了一两秒,状似无可奈何,等红灯转绿了,他率先走了。 林絮之一看乘凉树走了,也连忙跟着走了,亦步亦趋。 再转一个弯就到了学生家,林絮之就在这里叫住了他,说她已经到了,让他回去。 这个拐角处转过去就是一条小巷子,白天大多数人都出门了,鲜少有人来往。 墙角爬着一丛凌霄花,延伸至拐角的墙面,胭脂色的花瓣点缀着这面绿意,花红柳绿,像秋日里的春朝。 林絮之转身要走,文儒昱却出乎意料地拉过她的手腕,她刚好站在墙角处,从远处看去,他的… 林絮之有点受不住这么多人的注视,于是说了句:“我们边走边聊吧。” 文儒昱的眉尾微扬,十分绅士地替她推开了门,道了一句“请”。 林絮之撇了撇嘴,他步子大,她只能跟上。 “往哪边走?” “友善街。” 听她闷闷不乐的语气,文儒昱心里发笑,问:“怎么了?这么不愿见我?” “没有,我最近太忙了。”现成的理由,林絮之拿来就用。 文儒昱悠悠道:“你前两天还跟许灵素去梦花喝酒了。”那语调不急不忙,闲庭信步似的。 林絮之的语气一垮,还是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朋友圈看见的。” 她想起那天晚上许灵素还定位了梦花的位置,发了朋友圈问有没有人喝酒。林絮之没话说了。 接着又听文儒昱问道:“梦花好玩吗?” “一般般吧。” “那就是梦花的酒好喝?” “我去梦花不喝酒的。” 走到此处,遇到了一个路口,两人都停下来等红灯。 旭日高升,路口没有遮挡物,只一根光秃秃的电线杆子停在这儿,细细的影子连个苍蝇都遮不住。 但文儒昱的身影挺拔,倾斜着狭长的影子,正好能遮住一个人的宽度。 林絮之瞧见了,默默地移到他肩膀后三寸的位置,她发现他的影子正好能将她挡住,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文儒昱的眼角瞥到了她的小动作,轻笑着。 “你去梦花不为喝酒,那就是为了里面的人?” “对啊。” 许灵素叫她去的,她怎么着也得去看着点她,怕她醉了没人管。 文儒昱听了她的回答,换了一副不温不冷的眼色,眼角却只见一个乌黑的头顶,过了一两秒,状似无可奈何,等红灯转绿了,他率先走了。 林絮之一看乘凉树走了,也连忙跟着走了,亦步亦趋。 再转一个弯就到了学生家,林絮之就在这里叫住了他,说她已经到了,让他回去。 这个拐角处转过去就是一条小巷子,白天大多数人都出门了,鲜少有人来往。 墙角爬着一丛凌霄花,延伸至拐角的墙面,胭脂色的花瓣点缀着这面绿意,花红柳绿,像秋日里的春朝。 林絮之转身要走,文儒昱却出乎意料地拉过她的手腕,她刚好站在墙角处,从远处看去,他的身影完全盖住了她,只见男人的肩膀宽阔和她两腿的纤细。 她看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笑得不着痕迹,他道:“林絮之,你这么躲我,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了?” 林絮之不假思索,立刻反驳道:“你什么意思?我没意思啊,我的意思是,你也没意思啊,不是,你的意思应该不是对我的吧?就是,你应该对我没意思吧?” 她一通乱说,像是语言系统混乱了,直愣愣地看着他。 文儒昱见她言辞和脸色都透着一股子着急感,他眉骨松松泛泛,眼里透着促狭,戏谑般地开口:“没意思让你亲我三下,你觉得我当时是躲不掉吗?” 林絮之头皮发麻,两人从来没提起过这个尴尬事件,谁知道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她连忙踮起脚尖,捂住他的嘴。 “你干嘛呀?能别说这个吗?” “为什么不能说?” 文儒昱一开口,吞吐的气息就沾到了林絮之的手心,慢慢温热起来了。 她看到他的茶褐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模样,忽然脸一红,但还是死死捂住。 “你别把这事儿说出去。” 文儒昱只眨了眨眼,并不言语。 “你不说我就放开。” 见他微垂着眼眸不说话,林絮之渐渐回正了身子。 谁道他立刻就说:“你想亲就亲,我又不反抗。” 林絮之一瞪眼,急道:“你还说!” 第27章 文儒昱歪着肩膀,喉结微动,震起好一番低笑。 见林絮之怒气冲冲的,他就想逗逗她。 “林絮之,你不让我说的事儿还挺多的。” “当时是意外!根本不算亲,我初吻还在。” 文儒昱低低地“哦”了一声,??????????拉长了语调和笑意,还学着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这句话。 林絮之见他这浪荡样子,像是故意的。她突然不打算把他当好人了,他的好人外表都是装出来的。 她急于撇清律周关系,便又补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欢你。” 文儒昱没再继续笑了,而是进一步靠近她,林絮之只能往墙角后退。 “但我喜欢你。” 他微微低着身子,与她的视线平齐,笑问道:“那怎么办呢?” 林絮之扑闪着两只眼睛,扑闪的频率很高,一秒眨了好几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安静,林絮之低声道:“我不知道。” 她招架不住他的眼神,那种轻纱似的朦胧美感,看得人晕头转向的。 “要我等你下课吗?带你去吃酱肘子。” 他语气温柔,但步步进攻。 “去哪里吃?” “店里,我做给你吃。” 林絮之这么一想,她确实很久没吃他做的饭了。 她低着眉眼,犹豫着说道:“那你不能离我这么近。” “这也算近?” “我气都不敢喘,你说呢?”林絮之咬着唇。 文儒昱正准备直起身,却不料前面一扇单元门开了,有个男孩跳出来,立刻走到林絮之面前:“林老师,我还以为你还没来呢,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林絮之连忙推了一把文儒昱,将他推开。她跟着那个男生上楼去了。 忽然,从这栋楼里下来的还有一个人,陈驰。 他见到文儒昱,惊讶问道:“儒昱,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送人,我记得你家不住这儿?” “我来我外婆家看她老人家。你来送谁呢?不会是女朋友吧?”陈驰眯着眼八卦道。 “不算。” “走,晚上去露水院喝两杯。” “这麻烦局我就不去了,晚上有约了。” “怎么?真有情况了?谁啊?” 文儒昱笑了笑:“你认识。” 陈驰知道他这人,老卖关子,葫芦里闷的都不是好药。但他这么拒绝,陈驰也就不再继续劝了。 可文儒昱晚上的约,却被放了鸽子。酱肘子都放凉了,直到十点多,到了打烊的时候,也不见人来。 他倒说不上指责什么,想她临时应该是有事,只是面不改色地将饭菜全部收拾了起来。 第23章 恨 林絮之回了一趟木兰山庄。 梁静兰那边安静了一段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很久没去看梁静兰了,今天下了课,趁天色还早,她就回了木兰山庄。 梁静兰是一家外企高奢品牌的中国区cfo,每年赚的钱比林鹏还要多,初见林鹏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机长,在梁静兰的帮助下,也逐渐坐到了航空公司的高管位置。 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颇多,所以即使是貌合神离的婚姻,也始终安稳度日,所谓的各过各的。 梁静兰身边的男性很多,仰慕她的,佩服她的,贪她财的,好她色的,不计其数。 她更会享受,男人对于她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又或者是养的小猫小狗,闲了逗弄逗弄,总是能让她开心的。 而她找男人,从不找年龄超过二十五岁的。哪怕林絮之逐渐长大了,她也毫无顾忌。 林絮之自记事以来,总能在木兰山庄看见不同男人的身影,她小时还会追问一两句他们是谁,梁静兰总是淡然处之,不予答复。而那些男人时不时带点小女孩喜欢的礼物零食,讨林絮之的欢心。 她懂事得早,又极为聪明,很早就学会了心有主张和察言观色。梁静兰和他们亲热也不避着她,她自然就懂了。 懂了之后,她就不大来木兰山庄了。 原先她只以为她一月去一次父亲家是很难做到的事了,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家最好也一月只来一次。 她渐渐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 今天梁静兰倒是回来得早,照例躺在沙发上休息,她正在敷面膜。 林絮之喊道:“妈,我来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 林絮之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经常带些水果和礼品,就像普通亲戚串门那样。 她将这次带来的火龙果放进冰箱里,看见杨妈在一旁做小甜品,她挖了一碗小的来尝尝。 梁静兰敷着面膜,林絮之在流理台吃着下午茶,谁也没说话。 她和梁静兰的相处时间里大多数都是沉默的。 只是到了下午六点,林絮之觉得待够时间了,就说要走了。 可这时,梁静兰却发话了:“留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吧。” “妈,我不在这儿吃了,我晚上约了人。” “约了谁?” 林絮之的动作顿了顿,往常,梁静… 林絮之回了一趟木兰山庄。 梁静兰那边安静了一段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也很久没去看梁静兰了,今天下了课,趁天色还早,她就回了木兰山庄。 梁静兰是一家外企高奢品牌的中国区cfo,每年赚的钱比林鹏还要多,初见林鹏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机长,在梁静兰的帮助下,也逐渐坐到了航空公司的高管位置。 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颇多,所以即使是貌合神离的婚姻,也始终安稳度日,所谓的各过各的。 梁静兰身边的男性很多,仰慕她的,佩服她的,贪她财的,好她色的,不计其数。 她更会享受,男人对于她来说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又或者是养的小猫小狗,闲了逗弄逗弄,总是能让她开心的。 而她找男人,从不找年龄超过二十五岁的。哪怕林絮之逐渐长大了,她也毫无顾忌。 林絮之自记事以来,总能在木兰山庄看见不同男人的身影,她小时还会追问一两句他们是谁,梁静兰总是淡然处之,不予答复。而那些男人时不时带点小女孩喜欢的礼物零食,讨林絮之的欢心。 她懂事得早,又极为聪明,很早就学会了心有主张和察言观色。梁静兰和他们亲热也不避着她,她自然就懂了。 懂了之后,她就不大来木兰山庄了。 原先她只以为她一月去一次父亲家是很难做到的事了,后来她才知道母亲家最好也一月只来一次。 她渐渐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 今天梁静兰倒是回来得早,照例躺在沙发上休息,她正在敷面膜。 林絮之喊道:“妈,我来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 林絮之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经常带些水果和礼品,就像普通亲戚串门那样。 她将这次带来的火龙果放进冰箱里,看见杨妈在一旁做小甜品,她挖了一碗小的来尝尝。 梁静兰敷着面膜,林絮之在流理台吃着下午茶,谁也没说话。 她和梁静兰的相处时间里大多数都是沉默的。 只是到了下午六点,林絮之觉得待够时间了,就说要走了。 可这时,梁静兰却发话了:“留在这里吃过晚饭再走吧。” “妈,我不在这儿吃了,我晚上约了人。” “约了谁?” 林絮之的动作顿了顿,往常,梁静兰不会问这么多。但她还是照常回了一句:“一个同学。” “上次来这里办聚会的男同学吧?” 梁静兰慢慢揭下面膜,用茶几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慢慢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端了一盘水果,用梅花金汤匙舀了吃。 林絮之站在沙发背后,脸色慢慢变阴沉,一动不动。 她知道,那天她在那辆车上做的动作,梁静兰应该知道了。 那也就说明,那个男人应该出事了。 梁静兰是聪明人,她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事故。 “你没有什么话打算跟我说的吗?” 林絮之微笑道:“妈妈想听我说什么?” “宋枳的事,是你做的吗?” “什么事?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而梁静兰忽然转头,那双眼睛吊捎着,迸射出的冷光像冬日雨后的青石台面那般冷硬、尖锐。 林絮之就这么迎面对上她的目光。 梁静兰的气场强势,鲜少有人在她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挺过十秒。 “你想知道宋枳现在怎么样了吗?”梁静兰道。 “我不知道宋枳是谁。”她如是道。 “絮之,你不用装。那天早上,宋枳开车下山时,刹车失灵,如果不是门前那棵槐树,他早就死了。” 林絮之的喉咙微微动了动,吞咽着。她的脸色僵硬,不是惧怕,而是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为了不让自己笑出来。 第28章 “他的右腿废了,并且,终生再无性能力。” 林絮之转头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一个火龙果,放在流理台的砧板上,她握着小刀慢条斯理地切着。 “妈妈,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梁静兰终于站了起来,她箍紧身上的睡袍,慢慢走到流理台面前,她看着林絮之,眼神专注,问道:“你那天在木兰山庄切断了摄像头,是不是在那辆车上做了手脚?” 林絮之的眼神一顿,手上动作仍旧不紧不慢,把火龙果切成一块一块的。 “妈妈,我能做什么手脚?他出了意外,你却要问我的罪?” “你认为这是个意外?” “不然呢,年久失修,刹车失灵,不是很正常吗?怪,也只能怪他运气不好。” 说完,她抬起小脸,对梁静兰莞尔一笑,两个甜酒窝浮现在她嘴边,她白嫩的脸庞那么人畜无害。 梁静兰的凤眼微微眯起,她语气已然泛冷,但看着林絮之这张脸,还是缓和了眼色,而后慢慢道:“絮之,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你?你聪明,有城府,有手段,心也狠。我知道你看不惯宋枳,你看不惯我身边的所有男人,但你用这种计谋来坑害别人,你这是犯法你知道吗?如果宋枳死了,你就是第一嫌疑人,一旦你无法洗脱你的嫌疑,你是要坐牢的!你就算讨厌他们,怎么能够用这种伤天害理的手段来残害他们的生命?” 林絮之看着梁静兰,脸色静然,不起一丝波澜。 蓦然,她笑了一笑:“妈妈,他不是没死吗?” 梁静兰勃然大怒,她这模样根本就没把她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她不在乎宋枳的意外,但她在意林絮之背着她动她的人。 “林絮之!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你未免太无法无天了,敢在我面前耍花样!” 林絮之很少见梁静兰这么高涨的情绪,她把火龙果切下最后一刀,火龙果汁鲜红艳丽,沾满她的手,她拿起一块送入口中,唇边也染上了一抹刺眼的紫红。 “宋枳不过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也值得你这么生气?” 林絮之看着手中的火龙果,语气平淡。 “你不要转移话题,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看是不是我没管好你。” “你管过我吗?” 林絮之放下刀和火龙果,走到梁静兰身边,她的身高略高梁静兰一筹,眼皮微微低垂,看着母亲。 “宋枳的腿,确实是我废的。但那又怎样?你要报警吗?还是也要我赔一条腿给你养的狗?” 梁静兰看着这个自小乖巧的女儿长成了这样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你……”梁静兰扬起手掌,却看到林絮之的侧脸白皙通透,红润无瑕,她下不了手。 林絮之瞥到了她的掌心,连躲都不躲,神情淡淡。 “怎么?你要打我吗?”林絮之咧嘴笑了,嘴边的殷红火龙果汁显得格外妖冶诡魅,“你居然要为了一个男人打我?” “我是做了手脚,我是讨厌宋枳,但宋枳他该死!”林絮之的眼神分裂出黑色的漩涡,她收起笑容,转而变得阴冷。 她的声音也一层一层地变得冷冽:“你说我伤天害理,我只恨没能要了他的命!只让他断了一条腿!在他偷偷给我下药的时候我就想让他死了!” 梁静兰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下药?” “你知道他每次看我的眼神有多么让我恶心吗?恶心得让我反胃,但你不闻不问,他就肆无忌惮。他住在这个房子里,开着你的车,跟你上床的时候你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吗?他想的是怎么迷奸我!” 林絮之一步步向梁静兰靠近,她的眼圈逐渐变红。 梁静兰恢复了从前的神情,只是看向林絮之的眼神有些复杂,她问道:“他得手了吗?” 听到她这句话,林絮之的眼眶瞬间如同撕裂一般变得血红,只是她不肯在梁静兰面前哭。 她笑得凄怆:“你不是说我聪明吗?我难道看不出他下药那么低劣的手法?” 两方都静默了,这幢空旷的别墅陷入长久的安静。 “絮之,是妈妈不好,但你也不能……算了,这事就当做过去了。” “我过不去。”林絮之的声音开始嘶哑,“我恨他,我也恨你。” 说完,她转身就离开了木兰山庄。 第24章 哭 临近午夜,文儒昱锁了门,接到了陈驰的电话,他还是不泄气地把文儒昱拉出来吃个夜宵。其实今天想要文儒昱来露水院的主要原因是今晚饭局上的人跟文家有些渊源。尽管文家现在倒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脉关系还是有的。 可文儒昱怎么都不出来,他那脾气没有变过,他不喜欢的事情没人敢强按着他。陈驰就改了个说法,说一起吃顿夜宵,这会儿他倒是同意了。 店门前小花园里摆着一盆昙花,月色下闪过清透的花瓣痕迹,晶莹妍丽,柳枝垂着,纤细的影子铺满这片小草地。 文儒昱走出护栏门,花墙边上,垂杨柳下,蹲着一个人影。 她屈膝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缩成一团,蹲在墙边。 文儒昱起初还以为是喝了酒的女人来街上买醉,借着月光他看到她身上背着的包才认出这是林絮之。 文儒昱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遮住眼中情绪,在一片寂静夜色下,他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 他轻笑道:“我还在说你呢,原先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放了我鸽子。现在来请罪了?不如将功抵过,请我吃顿宵夜,我很好哄的。” 林絮之听见他说话,渐渐抬起头,望向他,道:“你不是答应了陈驰去和他吃宵夜吗?” 她的脸庞细腻如珍珠粉,散发的淡淡光泽和白润的月光相得益彰,只是眼神木讷,没什么生气。但她的瞳孔很清澈,语气平和,像平时聊天那样。 文儒昱微挑着眉尾:“原来在这儿猫着偷听我打电话?” 林絮之低下头说道:“这里太安静了,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怎么?今天没吃到酱肘子,难过了?那明天来吃?明天还有蟹黄拌面吃。” 闻言,她笑了一下:“文儒昱,你故意的吧,用吃的来勾引我?” 文儒昱的眼角瞥向她,他的声音含笑:“那你被勾引到了吗?” 林絮之用手托着腮,她没说话了,但目光涣散,眼角还有不易察觉的水渍。 文儒昱见状,便扶着她肩膀,将她拉起来。 但她蹲久了,血液不循环,腿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丧了气儿似的,蹲着也不嫌累。” “哪里会有人欺负我?”林絮之顿了顿,… 临近午夜,文儒昱锁了门,接到了陈驰的电话,他还是不泄气地把文儒昱拉出来吃个夜宵。其实今天想要文儒昱来露水院的主要原因是今晚饭局上的人跟文家有些渊源。尽管文家现在倒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脉关系还是有的。 可文儒昱怎么都不出来,他那脾气没有变过,他不喜欢的事情没人敢强按着他。陈驰就改了个说法,说一起吃顿夜宵,这会儿他倒是同意了。 店门前小花园里摆着一盆昙花,月色下闪过清透的花瓣痕迹,晶莹妍丽,柳枝垂着,纤细的影子铺满这片小草地。 文儒昱走出护栏门,花墙边上,垂杨柳下,蹲着一个人影。 她屈膝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缩成一团,蹲在墙边。 文儒昱起初还以为是喝了酒的女人来街上买醉,借着月光他看到她身上背着的包才认出这是林絮之。 文儒昱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遮住眼中情绪,在一片寂静夜色下,他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 他轻笑道:“我还在说你呢,原先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放了我鸽子。现在来请罪了?不如将功抵过,请我吃顿宵夜,我很好哄的。” 林絮之听见他说话,渐渐抬起头,望向他,道:“你不是答应了陈驰去和他吃宵夜吗?” 她的脸庞细腻如珍珠粉,散发的淡淡光泽和白润的月光相得益彰,只是眼神木讷,没什么生气。但她的瞳孔很清澈,语气平和,像平时聊天那样。 文儒昱微挑着眉尾:“原来在这儿猫着偷听我打电话?” 林絮之低下头说道:“这里太安静了,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怎么?今天没吃到酱肘子,难过了?那明天来吃?明天还有蟹黄拌面吃。” 闻言,她笑了一下:“文儒昱,你故意的吧,用吃的来勾引我?” 文儒昱的眼角瞥向她,他的声音含笑:“那你被勾引到了吗?” 林絮之用手托着腮,她没说话了,但目光涣散,眼角还有不易察觉的水渍。 文儒昱见状,便扶着她肩膀,将她拉起来。 但她蹲久了,血液不循环,腿有些麻,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下。 第29章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丧了气儿似的,蹲着也不嫌累。” “哪里会有人欺负我?”林絮之顿了顿,笑道:“是我欺负别人了,被骂了。” “你还会欺负别人呢?那跟我说说,你怎么欺负的?可别告诉我瞪一瞪眼,跺一跺脚,放几句软绵的狠话就叫欺负别人了,是不是啊?” 文儒昱低着眼眸,垂着脑袋去看她的脸色,那模样欠得很。 林絮之转过头不给他看,她转到左边,他也就转到左边,转到右边,他也跟着她转。 他逗小孩呢? 她被他弄得烦了,就跺了跺脚,骂了句:“你烦人得很。” 文儒昱双手负胸笑了两声,道:“你看,就像现在这样。” 林絮之被气笑了。 “走吧,别在这儿猫着了,跟我们一起去吃宵夜,你应该没吃晚饭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猜的。” 文儒昱转身锁了护栏中间的铁门,然后带着林絮之走出去。 快要走到路边时,她突然叫了他一声:“文儒昱。” 他回了头,暖色澄黄的街灯晕开了一层层光,平铺到她的脸上。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文儒昱眉心微皱,他知道她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想去探究许多,她如果想说的话自会说出来,所以他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他忘了,林絮之这人是有两面性的,她会展示出她愿意让你看到的那一面,不会把真实的自己露出来。她也就不会主动把她经历过的事说给别人听。 他走到她面前,问道:“今晚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 话音刚落,林絮之蓄起的泪花又滋溜地往下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揪住文儒昱的衣领,踮起脚,闭上眼去碰他的唇。 夜里的凉风一吹,街道上的落叶回旋着跳起了舞,在空中划出了几道优美的弧度,但风声呼呼,并不温情。 文儒昱的眼皮向下垂着,茶褐色眼瞳看到一张骤然放大的面孔,他首先感受到的是两行温热的水珠,然后是略显冰凉但柔软的唇瓣。 深秋时节,咖啡店旁的拐角落叶,昏暗街灯透着朦胧美感,情愫似乎暌违已久。 他没有闭眼,也没有躲闪,只是低低地看着她的脸庞。 林絮之不会亲吻,贴着他的唇一动不动,但她觉得很温暖。 文儒昱气血旺盛,身体耐寒,他就算在冬日里也穿的不多,现在也不过穿了件皮夹克,里面是件短袖,但他身上很暖和。 这种异于她体寒的感觉滋养了她的眼泪,冒出的泪花越来越多,她甚至哭出了声,从鼻腔里溢出断断续续且细微的嘤咛声。 黏在他脸上的泪水也越来越多了,文儒昱的眸色渐渐变暗,他的影子修长宽阔,一动不动地被街灯拉在地上。 林絮之踮着脚累了,她的脚跟缓缓贴回地面,仰着脖子配合他的身高。 但好像冲动劲儿过后,她的理智逐渐回笼了。 而就在这时,文儒昱突然一动,他伸出手抱住林絮之的后背,一个转动,她的背贴在花墙上,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按住她的背部压向他。 他微微弓起腰背,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脑袋,他的唇碾过她的。 林絮之缩了缩肩膀,有些发懵,下一瞬她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暖意袭来,比刚才她的微微轻触要来得猛烈些。 她的唇被他咬开了,从嘴角到牙齿,他撬开了她的嘴巴,从她嘴里掠夺呼吸和空气。他微微张着,含住她的下唇瓣,绵绵不绝地热度从他身上传给她。 林絮之愣住了,身体凝固着,连换气都不会,缩着肩膀任他搂着,她不敢动,更不敢睁眼,甚至不敢用鼻子呼吸,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她的呼吸一定会喷在他脸上的,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文儒昱微微放开她的唇,似乎在给她呼吸的空档,但接着他吻得更狠。 林絮之有些受不住,轻轻“唔”了一声。 空荡的街道,似乎有塑料袋落地的簌簌声,显得格格不入。 地上多了两道影子,文儒昱注意到了,所以稍稍起身,略微放开了林絮之。 转头却看到陈驰和许灵素站在路口,两张脸上出现相同的震惊神色,目瞪口呆,他们手里的糖炒板栗落了一地。 第25章 回应 一家烧烤店内鼎沸喧嚷,服务员端着烤串走进走出,冒出的热气变成白雾虚虚渺渺地飘在空中。店门前架起了一个红色顶棚,透明遮帘里摆了几桌桃胡色木桌子,亮粉色塑料椅子围了一圈,热腾腾的食物气息散着浓浓的烟火气。 在棚子内,文儒昱和陈驰坐在林絮之和许灵素的对面,面面相觑,空气中荡着一丝安静。 等上了菜之后,陈驰率先说道:“这里的烧烤开了几十年了,味道一绝,你们尝尝。” 陈驰又叫了两箱啤酒,给她们两个各开了一瓶。 林絮之用筷子把烤韭菜从签子上蒯下来,见手边多了瓶啤酒,她连忙摆手道:“我不会喝酒。” “那给你拿瓶橙汁儿?” 林絮之应了一声“好”,便接着低头吃韭菜。 能不说话的时候她都尽量地低着头吃东西,她觉得太尴尬了。被他们撞破时她就像哑了一样,好在他们没提起这件事,就这么一路来了烧烤店。 但许灵素突然发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 林絮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那口韭菜卡在喉咙里,险些呛到。 她咳了几声,然后摇摇头,看着许灵素,脑袋像拨浪鼓一样。 陈驰压低声音靠近文儒昱道:“泡了我们系花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文儒昱你得意得很啊。” 但这句话被林絮之听到了,她连忙摆手,急着解释:“没有,你们误会了,我们真没有。” 许灵素道:“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至少我们眼睛没瞎,林絮之,你该不会是想说天太黑了,晚上太冷了,你们只是抱团取个暖吧?”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许灵素皱起了眉头,略带嫌弃地瞪着她,满脸的不解。 “真的,我没有喜欢他,这只是个意外。”林絮之越解释越乱。 陈驰憋着笑跟许灵素对视了一眼,然后带着有些欠扁的声音道:“我没见过有什么意外能让两个人亲得这么忘我。” 林絮之突然嘭一下地脸红,淡淡的粉色从颧骨染到了脖子,“我……我有些伤心,所以他安慰了我一下。” 许灵素同样也憋着笑回望陈驰,道:“我也没听说过安慰人是这么安慰的,你们大城市的人真会玩。” 林絮之热得像锅上的蚂蚁,又像煮熟的螃蟹。她不经意间… 一家烧烤店内鼎沸喧嚷,服务员端着烤串走进走出,冒出的热气变成白雾虚虚渺渺地飘在空中。店门前架起了一个红色顶棚,透明遮帘里摆了几桌桃胡色木桌子,亮粉色塑料椅子围了一圈,热腾腾的食物气息散着浓浓的烟火气。 在棚子内,文儒昱和陈驰坐在林絮之和许灵素的对面,面面相觑,空气中荡着一丝安静。 等上了菜之后,陈驰率先说道:“这里的烧烤开了几十年了,味道一绝,你们尝尝。” 陈驰又叫了两箱啤酒,给她们两个各开了一瓶。 林絮之用筷子把烤韭菜从签子上蒯下来,见手边多了瓶啤酒,她连忙摆手道:“我不会喝酒。” “那给你拿瓶橙汁儿?” 林絮之应了一声“好”,便接着低头吃韭菜。 能不说话的时候她都尽量地低着头吃东西,她觉得太尴尬了。被他们撞破时她就像哑了一样,好在他们没提起这件事,就这么一路来了烧烤店。 但许灵素突然发问:“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 林絮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那口韭菜卡在喉咙里,险些呛到。 她咳了几声,然后摇摇头,看着许灵素,脑袋像拨浪鼓一样。 陈驰压低声音靠近文儒昱道:“泡了我们系花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文儒昱你得意得很啊。” 但这句话被林絮之听到了,她连忙摆手,急着解释:“没有,你们误会了,我们真没有。” 许灵素道:“虽然不是光天化日,但至少我们眼睛没瞎,林絮之,你该不会是想说天太黑了,晚上太冷了,你们只是抱团取个暖吧?”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许灵素皱起了眉头,略带嫌弃地瞪着她,满脸的不解。 “真的,我没有喜欢他,这只是个意外。”林絮之越解释越乱。 陈驰憋着笑跟许灵素对视了一眼,然后带着有些欠扁的声音道:“我没见过有什么意外能让两个人亲得这么忘我。” 林絮之突然嘭一下地脸红,淡淡的粉色从颧骨染到了脖子,“我……我有些伤心,所以他安慰了我一下。” 许灵素同样也憋着笑回望陈驰,道:“我也没听说过安慰人是这么安慰的,你们大城市的人真会玩。” 第30章 林絮之热得像锅上的蚂蚁,又像煮熟的螃蟹。她不经意间还扫到了文儒昱,见他不说话,只是笑着任由他们打趣,却也不嫌尴尬,甚至还有些悠闲自在。 他对上了林絮之的视线,她连忙躲开,低下头。 许灵素拿了一串羊肉递给林絮之,“行啦,别低着头了,知道你不喜欢儒昱啦,吃吧。” “诶,你好像没追到絮之啊,你得意什么?”陈驰跟文儒昱道。 文儒昱笑道:“谁说我追她了?” “难不成是她追你了?你想得挺美的。” “谁又知道她呢。” “文儒昱,你还挺狂的,想追我们絮之的人从烟溪排到纽约了,你能这么‘安慰’她,你就偷着乐吧。” 后半段话许灵素是带着笑说完的,她就怕憋不住笑出声来了。 林絮之拉着许灵素的手臂,示意她别打趣了,怪下不来台的。 却又听到陈驰挑事儿,说道:“文儒昱,你是不是强迫人家来着?絮之不让你这么‘安慰’你偏要这么安慰,我看得可仔细了,你还是捏着人家下巴这么亲的,还搂着人家,你还这样那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比划出动作来。 林絮之更急了,他们一唱一和再说两句,感觉她头上都能冒烟了。 她一急,就脱口而出:“不是这样的,是我先亲他的。” 这桌子上突然没人说话了,陈驰和许灵素咬着牛肉慢慢看向林絮之。 只听到文儒昱笑了一声。 “乖乖,没想到你是这么主动的人啊,平常没看出来啊。”许灵素托着长长的尾音叹了口气。 “我去,还真是絮之追的你啊?”陈驰瞪大眼睛对文儒昱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林絮之的哭腔没有收回来,这时候又被他们急得六神无主,那声音软绵绵的,像快要哭出来了似的。 文儒昱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真没什么,就是个意外。你俩少说两句,看热闹不嫌事大。” 陈驰和许灵素还是没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他俩倒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了,两人碰了一杯啤酒。 吃了一阵后,四人举杯碰了碰,陈驰问道:“絮之,你真不赏脸喝一个?” 林絮之有些尴尬笑道:“我真不会喝酒,我酒精过敏。” 陈驰也不去追问,而文儒昱却挑了挑眉看向林絮之,似乎在辨认她这句话的真假。 林絮之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见他看着自己,小声道:“是真的,我真的不能喝酒。” “那你还去梦花?”文儒昱坐在她对面,已经喝空了几瓶,但他似乎没有酒意,只是饶有兴致提起了这个问题。 “我不是说了么,我去梦花不是为了喝酒的。” “哦,为了男人?” 林絮之猛然抬头道:“谁说的?” “你自己说是为了里面的人才去的。” “那是因为灵素在里面!” “哦~” 文儒昱撑在桌面上,手指在太阳穴处点了点,他的眼眸闪了闪,但视线没有变,琥珀瞳仁在灯光下流转,带着轻微的酒气,看着有些风流旖旎。 林絮之微怔,他的眼睛会下蛊,不管看什么,一旦超过三秒,都显得那么深情。 “你俩调情怎么还带上我了?”许灵素转头就对上了林絮之幽怨的眼神,立刻改口道:“好好,你们没关系没关系。” “絮之不会是第一次谈恋爱吧?”陈驰随口问道。 “嗯。”林絮之点点头,但马上反驳:“我跟文儒昱不是谈恋爱。” “好好,抱歉。”他眯了眯眼睛,表示认同,又随口扯了其他话题:“你们没想过留在美国?” 林絮之道:“美国没什么好的。” “不过也是,美国太危险了。像絮之这么温柔乖巧的女孩子,还是回来比较好。” 许灵素摇了摇头,道:“她可没人敢惹,在美国手持两把ak,敢惹她,一枪崩了你。” 陈驰笑岔了气,文儒昱则笑而不语。 林絮之连忙说道:“那是为了安全自保,以防万一的,我平时又不玩枪。”说完就用眼角去瞥了一眼文儒昱。 “你还真有ak啊?”陈驰道。 “你当我蒙你呢?”许灵素翻了翻眼皮。她和林絮之在美国一起合住了四年多,林絮之在家里各处的抽屉里都放了一把手枪,为了防止有人入室抢劫,尽管她们住的公寓安保系统很好。 四人吃了两个小时,喝空了两箱啤酒,陈驰和许灵素都有些微醺,于是便散场了。 林絮之和文儒昱的家挨在一处,就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虽然文儒昱没有醉意,但还是闻到了他身上隐约飘来的酒气,混合在秋日盛开的桂花里,荡在深秋夜里。 到了兰苑门口,林絮之正要走进去,被文儒昱叫住了。 “你还没跟我说今天你发生什么事了。” 林絮之本来很不自在,那个举动有些冲动和奇怪,她自己也解释不清,脑子一片混乱,她唯一能辩解的就是当时她确实想找个安慰。 而当文儒昱又问了这个问题,她混乱的脑袋突然安静下来,也许那个吻真的安慰到她了吧。这个时候她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也不重要了,她要是真说给他听,或许又有些矫情,她从没把她这些家事告诉别人,就连许灵素也不知道。 “没什么事,但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吻了你?”文儒昱笑道。 “不是……”林絮之偏了偏脑袋,神情躲闪,“那个是我冲动了,抱歉。” “你这话我不明白。” 文儒昱渐渐朝她走近,道一句:“你的意思,这不算是回应?” “什么回应?” “我喜欢你的回应。” 林絮之望着他有些出神,只听夜晚的风窜进她耳朵里,她下意识问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林絮之收回目光,像是自言自语,立刻转了话锋:“不用回答了,抱歉。”说罢,就转身进了小区。 第26章 不联系了 金山巷里的陶艺店最近多了一些顾客,他们有些是情侣,专门来这里diy手工陶瓷的。 林絮之拿着刻刀,在工作台上画着泥条,她手艺一般,但好在是梁沐芳亲传的,雕一束兰花草也是随手拈来。 “你最近怎么天天有空来我这里?”梁沐芳道。 “我来孝敬您老还不好吗?”林絮之笑了笑。 “真孝敬我就应该跟你妈一块儿来。” “她没空。”林絮之很快就闭上了嘴。 梁沐芳的儿子早年在车祸中丧生,膝下无子,一直把梁静兰看成是亲生女儿,她有些偏心梁静兰,总是想林絮之和梁静兰相处和谐。 她不像外婆,会一心为林絮之着想。 “知道你不爱听我念叨这些,我不说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林絮之这才对梁沐芳甜甜一笑。 梁沐芳坐在林絮之旁边,也跟着她一起雕花。除了娱乐区那片地方有些声音,金山巷永远都是这么明艳安静,梁沐芳长久待在这里,看着比旁人都要年轻些。 林絮之看了看她,然后慢慢张口:“姨外婆,你说要是有个人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他,你会接受吗?” “接受啊。” 林絮之有些惊讶,又问为什么。 “我又不讨厌,说明能处,年轻人就多处处,没坏处。” 林絮之的眼睛飘向远方,托着下巴,刻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声音有些茫然:“可是这要怎么处呢?” 梁沐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处一处不就知道了?与其在我这里纠结,不如跟他先谈谈。” “但是……”林絮之有些为难地啧了一声,“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也不知道。” 梁沐芳静静地望着林絮之,她了解这个侄外孙,她的好与不好,她的成长和家庭,都是她感情的阻碍。 “什么时候带他让我见见?” 林絮之突然一抖:“姨外婆您说啥呢,我跟人家又没什么,只不过……没什么。” “就当你带朋友来玩玩嘛。” “再说吧。” “你别再说,我觉得这事儿挺好的,让我来给你把把关。”梁沐芳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糊弄过去。要是她找个男朋友,说不定能让她改变心境。梁沐芳愈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事。 “你要不说,我去问灵素了?” … 金山巷里的陶艺店最近多了一些顾客,他们有些是情侣,专门来这里diy手工陶瓷的。 林絮之拿着刻刀,在工作台上画着泥条,她手艺一般,但好在是梁沐芳亲传的,雕一束兰花草也是随手拈来。 “你最近怎么天天有空来我这里?”梁沐芳道。 “我来孝敬您老还不好吗?”林絮之笑了笑。 “真孝敬我就应该跟你妈一块儿来。” 第31章 “她没空。”林絮之很快就闭上了嘴。 梁沐芳的儿子早年在车祸中丧生,膝下无子,一直把梁静兰看成是亲生女儿,她有些偏心梁静兰,总是想林絮之和梁静兰相处和谐。 她不像外婆,会一心为林絮之着想。 “知道你不爱听我念叨这些,我不说了,留下来吃晚饭吧。” 林絮之这才对梁沐芳甜甜一笑。 梁沐芳坐在林絮之旁边,也跟着她一起雕花。除了娱乐区那片地方有些声音,金山巷永远都是这么明艳安静,梁沐芳长久待在这里,看着比旁人都要年轻些。 林絮之看了看她,然后慢慢张口:“姨外婆,你说要是有个人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他,你会接受吗?” “接受啊。” 林絮之有些惊讶,又问为什么。 “我又不讨厌,说明能处,年轻人就多处处,没坏处。” 林絮之的眼睛飘向远方,托着下巴,刻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声音有些茫然:“可是这要怎么处呢?” 梁沐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处一处不就知道了?与其在我这里纠结,不如跟他先谈谈。” “但是……”林絮之有些为难地啧了一声,“我觉得很奇怪。” “奇怪什么?” “我也不知道。” 梁沐芳静静地望着林絮之,她了解这个侄外孙,她的好与不好,她的成长和家庭,都是她感情的阻碍。 “什么时候带他让我见见?” 林絮之突然一抖:“姨外婆您说啥呢,我跟人家又没什么,只不过……没什么。” “就当你带朋友来玩玩嘛。” “再说吧。” “你别再说,我觉得这事儿挺好的,让我来给你把把关。”梁沐芳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糊弄过去。要是她找个男朋友,说不定能让她改变心境。梁沐芳愈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事。 “你要不说,我去问灵素了?” 林絮之突然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了:“您怎么这么着急?” “你也不小了,又不是让你结婚,谈谈恋爱怎么就着急了?要不这样,月底过重阳,你跟他一块来这儿看我不过分吧?” “不太好吧,我跟他好久都不联系了……” 自从那晚的事过后,林絮之再也没去过小巷咖啡了,她连外卖都不敢点,怕他知道她具体地址,万一他送货上门,她就尴尬了。 那天晚上,她的态度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她面对这种事情确实束手无策,索性就不见面了。现在想想这个局面,她就更不想见他了,其实她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梁沐芳还在一直催问为什么,林絮之支支吾吾不肯回答。梁沐芳见撬不开她的嘴,只能放她一马了。 林絮之的电话在此时响了,看见是许灵素打来的,她去洗手台收拾了一下就划开屏幕。 许灵素说她这个项目结束了,公司让项目组搞个团建,项目甲方也会来,她想让林絮之也一起参加。 许灵素的语气有些着急,像是非要林絮之陪着不可。林絮之没问太多,就答应她了。 临近黄昏,店里来了一对情侣,也预订了今天的陶艺diy。他们选了一个叮当猫模型的石膏来上色,看到有盒粉颜料没了,女生就朝店员招手,只是店员和梁沐芳恰巧去了后院。 林絮之便起身帮了个忙,给她取颜料。递给那女生时,坐在她旁边的男生却忽然抬头,看着林絮之,眼睛眨都不眨。 阿随很惊讶在这里能看到她,但她好像没看到自己。他不敢多看她,毕竟自己是在陪客,不能惹客人生气。 自从林婉怀孕之后,她家人带她去打了胎,对他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控制了林婉的花销和外出。他听到她怀孕本就震惊害怕,他本来就不想再赚林婉的钱了,不然的话,不知道之后还会有什么麻烦。 但他注意到了林婉的姐姐,他只见过两次,就把她的模样牢牢记住了。 林絮之的工作台离客供diy区域不近,店里很宽阔,划分了东西两个区,中间至少隔了十米。 她伏案刻花,眼神专注,她没有化妆,整张脸干净纯粹,长长的黑发编了一尾麻花辫,放在左肩前。 阿随依着女生的指令,给“他们的纪念品”一起涂色,但他总是记不住女生交代的颜色,要么把颜色涂错地方,要么把颜料涂出边界了。 女生嗔怪着,次数多了,她脸上开始挂不住了。 阿随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搂着她的腰讨好地说了几句。 直到画完了这个石膏娃娃,女生去了厕所,阿随便站起身来到处走走,店里的墙壁和橱窗里都摆满了梁沐芳的作品,每样陶瓷都很精美。 他假意欣赏艺术,兜兜转转走到了林絮之的工作台周围,他注意到桌上有一只铅笔正在边缘徘徊,稍微碰一碰就会掉在地上。 他经过时,大衣边角正好扫到了这只笔,发出一道轻微的响声。 阿随弯腰捡起这只铅笔,没有放回原来的地方,而是递给了林絮之。 林絮之的眼角瞥到了这支笔,头也没抬地说了声谢谢。 阿随显然有些失望,但他没有时间再制造意外了,他怕那客人很快就出来了。 于是他对林絮之说道:“你是林婉的姐姐吧?” 他的声音放得轻缓而温柔,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笑得随意。 他没有近视,眼镜只是他的装饰,这是他一贯的手段,很少有女孩能拒绝。 林絮之听到林婉的名字,动作一顿,随即抬头看向来人。 她的眼睛圆润明亮,扑闪间尽是灵动清澈,看着极单纯。 阿随的喉咙抖了抖,望着她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林絮之打量了他一会儿,笑道:“当然记得。” “我知道因为林婉的事,你应该很讨厌我。这也确实是我的错,不该这么听她的话,但我跟她的事,其实也有苦衷。” 阿随的眼神有些苦闷和懊恼,还有几丝无可奈何。 林絮之看他这副样子,淡淡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跟她已经分手了,但还是想她过得好一点。只是我们已经没有联系方式了,要不我加你微信,到时候跟你联系?” 林絮之听了他的话,渐渐地,她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意味不明,她回道:“好啊。” 在阿随眼里,她的笑甜美明媚,尤其是她嘴边的酒窝,特别乖。 等那女生出来,阿随和她走出了金山巷。 林絮之看着微信上的这个s,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很快就过了一周,许灵素公司的团建地点是烟溪市郊区的一个温泉度假村,离市中心有两小时的车程。 她们没有坐公司的大巴,两个人轮流开车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度假村占地面积极大,园区内项目很多,设施完善,他们原定是要玩两个晚上的。 到度假村的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了,林絮之在园区公寓待了一会儿,把行李收拾好,才接到了许灵素的电话,喊她来楼下的海鲜餐厅吃自助,晚上要泡温泉,让她带上泳衣。 林絮之懒得在手上拿衣服,直接把泳衣穿在身上,外面披了一件披肩,还可以当浴巾用。 她走到电梯旁,等着电梯上来,低头把手机塞进防水套里,然后挂在脖子上。 在她捣腾手机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她低着头进去,没注意到旁边也有一个同行的人和她一起进去。 电梯数字一直往下跳,她突然冷不防听到边上有一道低磁的男声:“楼下餐厅不在暖气区,你这样应该会冷。” 这个声音太耳熟了,是她最怕听到的,手一抖,手机险些跳出来。 她一激灵,抬头就看到文儒昱的眼睛斜瞥着,他一手插兜,露出的表盘反光,他的侧脸顶着电梯的灯光,高挺的鼻峰扫出一窝淡淡的阴影。 林絮之的披肩被吓得滑落在她手臂间,她大片肌肤裸露在外,从肩膀到胸脯,柔光一路扫到她的小腹和大腿。 她感觉到他的眼神从她身上轻轻飘过,似乎出于本能,停留了一秒,而后笑了一声。 本就尴尬的她,现在更尴尬了。 第27章 勾搭 到了餐厅,林絮之拽紧了身上的披肩,餐厅人多,她没找到许灵素,打她电话也不接。 她走得快,文儒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用手指了指右边,跟林絮之说:“灵素在这边。” 林絮之干干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就快步走到许灵素坐的那个桌子。 “你怎么选了这个角落?” 许灵素的言辞闪烁,道:“这里安静。” “但是离餐区很远,你以前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靠的。” “哎哟,那要不你和文儒昱另开一桌?”许灵素随口道。 林絮之马上就不说话了。 文儒昱道:“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有朋友在那边,跟他去打声招呼。” 第32章 林絮之一听到这句话,两眼放光,立即露出牙齿笑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啦?” 文儒昱的眉尾动了动,略微低头,“你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我是说,太可惜了,本来遇到熟人想一起玩呢。” “那要不然我把我朋友也叫来,反正跟你们也是熟人。” 林絮之微愣:“我们也认识?” 文儒昱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是程晏舟。” 许灵素被果汁呛得咳了几声,眉毛飞到了太阳穴,两眼瞪着他。 文儒昱没再逗她们,转身走了。 这里温泉池众多,模仿原生态自然环境铺了纵横交错的山石小路,还栽种了一排竹林和春羽。 淡粉的玫瑰池飘着几片花瓣,林絮之伸手一瓣一瓣地抓在手心里,然后又抛入池中。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许灵素火急火燎地非要她来这个团建,程晏舟是她的项目甲方,在工作上吃了个瘪,她就像高中时那样,拉着林絮之来当媒介。 但程晏舟和文儒昱从小就认识,两家之间有点牵扯,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今晚公司组织了一些团建游戏,她们两人跟公司的同事玩了一晚上,氛围很和谐,林絮之被许多人加了微信。 那个小号的人数越来越多了,阿随给她发了几条消息,但她一直没回。今天闲来看看,他问她在干嘛,又把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告诉她,林絮之回了一个兔子表情包,然后收起了手机。 许灵素和同事们喝了几瓶酒,度数不低,林絮之看她两颊酡红,眼神晕眩,走路摇晃,就赶忙扶着她… 到了餐厅,林絮之拽紧了身上的披肩,餐厅人多,她没找到许灵素,打她电话也不接。 她走得快,文儒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用手指了指右边,跟林絮之说:“灵素在这边。” 林絮之干干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就快步走到许灵素坐的那个桌子。 “你怎么选了这个角落?” 许灵素的言辞闪烁,道:“这里安静。” “但是离餐区很远,你以前都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靠的。” “哎哟,那要不你和文儒昱另开一桌?”许灵素随口道。 林絮之马上就不说话了。 文儒昱道:“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有朋友在那边,跟他去打声招呼。” 林絮之一听到这句话,两眼放光,立即露出牙齿笑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啦?” 文儒昱的眉尾动了动,略微低头,“你这么高兴?” “没有没有,我是说,太可惜了,本来遇到熟人想一起玩呢。” “那要不然我把我朋友也叫来,反正跟你们也是熟人。” 林絮之微愣:“我们也认识?” 文儒昱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是程晏舟。” 许灵素被果汁呛得咳了几声,眉毛飞到了太阳穴,两眼瞪着他。 文儒昱没再逗她们,转身走了。 这里温泉池众多,模仿原生态自然环境铺了纵横交错的山石小路,还栽种了一排竹林和春羽。 淡粉的玫瑰池飘着几片花瓣,林絮之伸手一瓣一瓣地抓在手心里,然后又抛入池中。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许灵素火急火燎地非要她来这个团建,程晏舟是她的项目甲方,在工作上吃了个瘪,她就像高中时那样,拉着林絮之来当媒介。 但程晏舟和文儒昱从小就认识,两家之间有点牵扯,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今晚公司组织了一些团建游戏,她们两人跟公司的同事玩了一晚上,氛围很和谐,林絮之被许多人加了微信。 那个小号的人数越来越多了,阿随给她发了几条消息,但她一直没回。今天闲来看看,他问她在干嘛,又把自己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告诉她,林絮之回了一个兔子表情包,然后收起了手机。 许灵素和同事们喝了几瓶酒,度数不低,林絮之看她两颊酡红,眼神晕眩,走路摇晃,就赶忙扶着她回公寓。 许灵素比林絮之要高,也比她重一些,所以林絮之有些费力,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她一手扶着许灵素的腰,一手去拿防水套里的房卡,许灵素没站稳,直直往她身上倒。 但有一道力量撑托住她的腰,然后她又觉得身上一轻,回头一看,许灵素被别人捞了起来。 林絮之看到那人是程晏舟,连忙道:“程晏舟,你要带她去哪?” “今晚我照顾她。” 林絮之微愣,道:“不太好吧,还是我来照顾她。” 程晏舟已经将许灵素打横抱着了,但林絮之还是握住她的手。 据她所知,他们俩只是分手多年的前任,顶多再加上老同学的关系,一个突然出现的前男友照顾一个醉酒的女人,怎么想都有些不合适。 只是下一秒,许灵素动了动身体,她半眯着眼,好像不太舒服。 林絮之看着她像树袋熊一样,磨蹭着攀上程晏舟的脖子,然后咬着他的耳朵睡过去了。 她不再说什么了,而是默默转身去开房门。 听到旁边有人在笑,她道:“你笑什么?” 文儒昱耸耸肩,见她要关门,用手撑着门板,对她说:“饿了没?去我房里吃些小龙虾。” 林絮之的眼珠转了一圈,迅速道:“我不饿。” 她很饿,泡温泉和玩游戏都很耗费精力,现在十一点多,她想点宵夜都点不了,这里这么远。 文儒昱没有说话,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絮之低下头来:“好吧,我有点饿。” 她走出来,随手关上了门,打算跟着文儒昱走。 他却没有立刻动,眉眼间有些迟疑,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问。 他的眉毛舒展,恢复原来的神色,不再说什么,领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里。 茶几上铺着参差不齐的银色锡箔纸,摆着两大盆小龙虾,蒜蓉味和麻辣味,还有一排烧烤肉串和蔬菜,孜然的香味顺着阳台的风飘过来,诱得人食欲大振。 她在沙发坐下,戴上了手套,选了一只蒜蓉味的龙虾,掰开龙虾头。 “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文儒昱拿来两罐可乐,把阳台门关上了,随后坐在林絮之旁边,道:“那不然还有谁?你难道想把他们俩叫过来?” 这是个双人沙发,林絮之只占了三分之一,但他一坐下来,两条长腿好像无处安放似的,显得茶几这块地方空间狭小。 “我觉得他们俩好奇怪。” 文儒昱有些无语,问道:“那你觉得我奇不奇怪?” “你不奇怪啊。” “我喜欢你,我现在想亲你,你觉得奇怪吗?” 林絮之一愣,拎着龙虾须的动作想被按了暂停键,脸颊开始泛红,“奇、奇怪。” 文儒昱似乎找到了逗她的开关,原来她别扭的地方在于确认喜欢之后的身体接触。 林絮之把龙虾肉剥出来,一边吃一边说:“你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她的声音很轻,含糊不清,又想遮掩又想解释。 文儒昱没有应这句话,只是陪着她吃龙虾。 龙虾壳越堆越多,她一边刷手机一边吃串,慢慢自在起来了。 她回了阿随一个表情包之后,他马上就发了两条消息,林絮之也不吝啬地回他在吃龙虾,他接着便说:“什么时候我也能陪你一起吃龙虾?” 这句话说得很是暧昧,但林絮之道:“我不用你陪。” 阿随回得更是起劲儿,他似乎很有想征服她的决心。 微信连续叮叮了好几下,能听出对方打字的速度。 文儒昱眼角瞥到她在回消息,他没管,拿着一串烤肉放在嘴边。 他们吃了大概半小时,林絮之饱了,躺在沙发上用吸管喝着可乐,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她的姿势随意,左腿曲着摆在沙发上,右腿笔直着搭在左腿上,脚尖就快抵到茶几上了。她的腰身扭到左扶手,趴在上面,右腿时不时晃几下。 文儒昱去收拾茶几残局,碰到了她伸出来的脚尖,她条件反射地收了回去,只是架在半空中,等他走过去又伸到原位,像小孩??????????坐在沙发上抬脚等妈妈拖完地再踩下去。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懒懒散散的样子,甚至还穿的是泳衣,屋里开了暖气,她原本是披着披肩的,现在把披肩搭在沙发另一边了。 他一开始欲言又止就是想提醒她要不要换身衣服再来吃宵夜,但看她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他也就当看不见。 但那两块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大片雪肤在灯下噌亮,尤其是那两条腿,又白又长,很是惹眼,极易让人浮想联翩。在男人眼中,无论是架在肩上还是缠在腰上,都是一个十分直接的导火索。 他并不怀疑她是故意的,她本就是矛盾的,不会梳理自己的感情,也不会理解别人的感情。所以她对于喜欢,仅是字面意思的理解。 第33章 他也不觉得她是个随便的人,只有面对能让她卸下防备心的人,她才能做到自然随性,比如许灵素。 “林絮之。”他叫了她一声。 “嗯?”她咬着吸管抬头看他。 文儒昱的嘴角弯着,露出一个坏笑:“你当着我面儿,勾搭别的男人?” 当他看不出来她用的是备用手机跟人聊微信?她有两个手机,一新一旧,旧的手机自然装的是她那个小号,汪洋大海,里面全是鱼。 第28章 情到浓时 林絮之见他看着自己手机,她便按灭了屏幕,然后道:“这不是勾搭。” “承认了?” 文儒昱顺势坐在她旁边,挨着她两条腿,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手臂的长度刚好围着林絮之。 “跟谁聊天呢?” “林婉的那个男朋友。” 文儒昱想了一会儿,是那个在酒吧工作的精神小伙啊。 他微侧着脸,嘴巴在笑,但眼睛没有笑意,“他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装模作样说要打听林婉的消息,想加我微信。” “你倒也大方。” 林絮之的耳朵动了动,听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怪异,微微侧过脸,看着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所以你就一边钓着他,一边钓着我?” 林絮之支起上半身,转头问道:“我怎么钓你了?” 文儒昱捏起一块草莓,揪掉顶上的草,渐渐挨近她,将草莓尖放在她嘴边。 不知在什么时候,门口的射灯和壁灯已经关了,只剩下房间的大灯,少了四周的光亮,显得尤为安静。 天花板的吊灯垂直向下照射,他的额发像是有些偏黑棕,太阳穴那缕黑发尾正好搭在他微微向上的眼尾,突显一丝少年气,茶褐色的眼瞳让这双眉眼具有隐形的侵略感,已是成熟之态。 他下巴微扬,眼睛朝下看,略显促狭:“你这泳衣我挺喜欢。” 林絮之气定神闲道:“喜欢你就多看看。”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觉得这身衣服漂亮。 她接过这颗草莓,低头看手机。 文儒昱见她不以为意,嘴角抿着,眉心抚平,面色如水,心里有了几分不耐,右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腕压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也随之被盖住了。 “我不想你跟一个对你有所图谋的男人聊天,至少在我面前,不行。” 他的声音没有平常的轻盈感,而有些低沉,趋近于隐晦的动怒。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 像是觉得他这模样很少见,所以她一直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那我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可以跟他聊了?” 文儒昱觉得自己掐着一团棉花,是圆是扁都无所谓,它总能变回它自己的形状。他无奈地气笑了一声:“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和他聊天?” “我知道啊… 林絮之见他看着自己手机,她便按灭了屏幕,然后道:“这不是勾搭。” “承认了?” 文儒昱顺势坐在她旁边,挨着她两条腿,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手臂的长度刚好围着林絮之。 “跟谁聊天呢?” “林婉的那个男朋友。” 文儒昱想了一会儿,是那个在酒吧工作的精神小伙啊。 他微侧着脸,嘴巴在笑,但眼睛没有笑意,“他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装模作样说要打听林婉的消息,想加我微信。” “你倒也大方。” 林絮之的耳朵动了动,听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怪异,微微侧过脸,看着他:“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所以你就一边钓着他,一边钓着我?” 林絮之支起上半身,转头问道:“我怎么钓你了?” 文儒昱捏起一块草莓,揪掉顶上的草,渐渐挨近她,将草莓尖放在她嘴边。 不知在什么时候,门口的射灯和壁灯已经关了,只剩下房间的大灯,少了四周的光亮,显得尤为安静。 天花板的吊灯垂直向下照射,他的额发像是有些偏黑棕,太阳穴那缕黑发尾正好搭在他微微向上的眼尾,突显一丝少年气,茶褐色的眼瞳让这双眉眼具有隐形的侵略感,已是成熟之态。 他下巴微扬,眼睛朝下看,略显促狭:“你这泳衣我挺喜欢。” 林絮之气定神闲道:“喜欢你就多看看。”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觉得这身衣服漂亮。 她接过这颗草莓,低头看手机。 文儒昱见她不以为意,嘴角抿着,眉心抚平,面色如水,心里有了几分不耐,右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腕压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也随之被盖住了。 “我不想你跟一个对你有所图谋的男人聊天,至少在我面前,不行。” 他的声音没有平常的轻盈感,而有些低沉,趋近于隐晦的动怒。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 像是觉得他这模样很少见,所以她一直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那我不在你面前的时候可以跟他聊了?” 文儒昱觉得自己掐着一团棉花,是圆是扁都无所谓,它总能变回它自己的形状。他无奈地气笑了一声:“你的关注点在这里?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和他聊天?” “我知道啊,你不喜欢他,因为你喜欢我。”她对答如流,又说道:“不过我也不喜欢他,最多想看他出什么丑罢了。” 文儒昱挑了挑眉,这种情感里的因果关系在她那里变成了一个很直白的逻辑。 “那你喜欢我。” 这是陈述句,好似他很笃定一般。 林絮之这时候却退缩了,慢慢道:“我没有啊,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已。” “那你也会吻你朋友?”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听别人说,成年人,接个吻,并不代表什么,都是……情到浓时很正常的接触。” 林絮之抻着脖子,脸庞有些干燥,但为了表示自己的言之有理,硬着头皮,就这么仰着头说的。 文儒昱笑了:“你听谁说的?” “灵素是这么说的。” 他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然后压低了声线,也压低了脑袋,对她轻声说道:“那我们现在,算是情浓时吗?” 林絮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连忙掰正脑袋,把侧脸对着他。 可文儒昱只是低低地轻笑着,没有要把她脑袋掰过来的意思。 光影扑到雪白墙面上,贴着乳白水波纹的墙纸像在灯影里晃荡,投射出时起时伏的微微飘浪。墙角处沙发的影子清晰,那两个人的身影也逐渐重叠。 林絮之感受到那股微微涩苦的气息逐渐靠近,带着苦咖啡的迷香气,融合了一丝温泉里的玫瑰味,又有沐浴后干爽头发的清香,那是从他耳后至发尾所散发的味道,一种男性独有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晨跑时他从她身边经过,刚好能替她挡住初升的朝阳。 她知道他是市长的儿子,父母对她耳提面命,要她好好跟文儒昱拉近关系,那时候她不知道怎么拉近,所以每次晨跑只要看到他了,她就想尽力追上,只要跟在他身边跑,也算是离得近了。 好在晨跑时,他们国际部不分班级,两班合在一起人数也不少,就算掉队,也零零散散拉成了一条长线,学校也不在跑操上多在意国际部,所以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自己班上的同学。 他跟她并肩跑时,在林絮之眼里,他跑得很快,自己累死累活才追上他。她跑得头晕眼花,也没注意过他是什么状态。 现在他都快贴着她了,如果那时候是这个模样,算不算跟他拉近了关系? 林絮之有点想笑,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 “笑什么?” 她甩了甩脑袋。 但一股略微陌生的触感让她顿住,温热的体感覆盖在她肩头,她的肩膀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跟嘴巴相比,有些冰凉。 那感觉轻盈,湿润,柔软,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肩膀,酥麻的痒意从肩头传至脖颈。 她圆睁着双眼,缩了缩肩膀,用手摸了摸他亲过的肩头,“好痒。” 文儒昱偏过头,从肩头扫到她的肩颈。 “文儒昱,我们不应该这样。” “你不是说这很正常吗?” 林絮之的心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跳动,好像是跟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的,她心里是想离开这个房间的,但身体好像被定住了,明明他也并没有禁锢她。 文儒昱看着她紧抿的唇,嘴角都要抿成一条线了,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程度。 他又前倾了几寸,林絮之的腰部不受力,倒在沙发扶手上。 她立刻紧闭着双眼,有种身上起了倒刺的感觉。 闭上眼睛之后,其余感官变得格外敏感,能嗅到他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林絮之下意识地抵住他胸膛。 第34章 文儒昱却放松了身体,顺势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她手心,她果然支撑不住,只能松手。 两具身体相贴的那瞬间,林絮之的大脑一片混乱,她闪过很多想法,混乱得让她头疼。 但过了好几分钟,文儒昱却没有再进一步,他只是捏了捏她的脸就坐起了身。 “起来吧,你身上有一股和别人泡浴的味道。” 林絮之立刻起身,反驳道:“什么叫和别人泡浴,温泉不都这样泡的?” “那我继续了?” 林絮之低着头,站起来抽出另一边的围巾,默不作声。 “我回去了。” 她压着嗓子,声音极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文儒昱应了一声,没有再逗她了。 第29章 暧昧对象 在度假村连续玩了两天,林絮之就准备回家。吃过午饭后,林絮之却找不到许灵素,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她说会跟公司的大巴回去,让林絮之先走。 她觉得许灵素应该是被程晏舟绊住了,不然她早就跟自己开车回去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停车场,前面有一辆越野奔驰挡住了她的车,她上前去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 车窗摇下,一张略带邪性的脸庞出现,文儒昱戴着墨镜,轻佻道:“美女,有事?” 林絮之看到是文儒昱后一愣:“这你的车?” “要上来坐坐吗?我带你兜风。” “那你之前还说你没车。” “前几年卖了它,让它受委屈了,现在把它赎回来了。” 林絮之也没在这个上面纠结太多,直接说道:“你挡住我的道儿了,往边上开开。” “这么宽的一条道儿还出不来?” 林絮之气结,他居然质疑她的开车技术?他的车整个横在她的车头前面,车身又大,他要她怎么出来? “我不跟你扯,你快开走,别挡我道。” “美女的脾气这么大?回去了去我那儿坐坐,给你做小蛋糕吃。” 林絮之双手抱胸,脑袋偏向另一边,只露个侧脸给文儒昱,看着她好像是在生气,实则她另有所思。 这两天阿随找她聊天找得很勤,她也时不时回他消息,阿随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对林婉的话题比较感兴趣,所以一直在投其所好,跟她聊林婉的事情,或者林婉对他说过的话。 他还打听到了林絮之在海明区的度假村玩,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就约她,在海边一家音乐酒吧里。 海明区靠海,那边有酒吧夜市一条街,到了晚上十分繁华,大多是游客。 林絮之查了一下,那家音乐酒吧有乐队驻唱,最出名的是烧烤。 阿随的心思不言而喻,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婉。林婉果然发疯了,吵着要来海明区,在微信上不停发好几大段语音骂林絮之,言辞激烈,她懒得理这个疯子。 林絮之清了清嗓子,道:“改天吧,今天我有约了。” 文儒昱把墨镜摘下来,露出眼睛,淡淡道:“谁啊。” “一个男人。”她又抻着脖子,仰头道。 她说完就准备走了,谁知文儒昱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在度假村连续玩了两天,林絮之就准备回家。吃过午饭后,林絮之却找不到许灵素,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她说会跟公司的大巴回去,让林絮之先走。 她觉得许灵素应该是被程晏舟绊住了,不然她早就跟自己开车回去了。 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停车场,前面有一辆越野奔驰挡住了她的车,她上前去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 车窗摇下,一张略带邪性的脸庞出现,文儒昱戴着墨镜,轻佻道:“美女,有事?” 林絮之看到是文儒昱后一愣:“这你的车?” “要上来坐坐吗?我带你兜风。” “那你之前还说你没车。” “前几年卖了它,让它受委屈了,现在把它赎回来了。” 林絮之也没在这个上面纠结太多,直接说道:“你挡住我的道儿了,往边上开开。” “这么宽的一条道儿还出不来?” 林絮之气结,他居然质疑她的开车技术?他的车整个横在她的车头前面,车身又大,他要她怎么出来? “我不跟你扯,你快开走,别挡我道。” “美女的脾气这么大?回去了去我那儿坐坐,给你做小蛋糕吃。” 林絮之双手抱胸,脑袋偏向另一边,只露个侧脸给文儒昱,看着她好像是在生气,实则她另有所思。 这两天阿随找她聊天找得很勤,她也时不时回他消息,阿随似乎也看出来了她对林婉的话题比较感兴趣,所以一直在投其所好,跟她聊林婉的事情,或者林婉对他说过的话。 他还打听到了林絮之在海明区的度假村玩,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就约她,在海边一家音乐酒吧里。 海明区靠海,那边有酒吧夜市一条街,到了晚上十分繁华,大多是游客。 林絮之查了一下,那家音乐酒吧有乐队驻唱,最出名的是烧烤。 阿随的心思不言而喻,她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婉。林婉果然发疯了,吵着要来海明区,在微信上不停发好几大段语音骂林絮之,言辞激烈,她懒得理这个疯子。 林絮之清了清嗓子,道:“改天吧,今天我有约了。” 文儒昱把墨镜摘下来,露出眼睛,淡淡道:“谁啊。” “一个男人。”她又抻着脖子,仰头道。 她说完就准备走了,谁知文儒昱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然后捂住她后脑勺,在她脸颊上碰了一下。 这几个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林絮之都来不及反应。 她捂着半边脸,骂道:“文儒昱,你有病啊。” “约的谁?我跟你一起去。”他笑道。 “谁要你跟我一起去。” 话音刚落,右半边脸又被他亲了一下。 文儒昱一只手撑在车窗边上,“我算是准男朋友吧,你去赴另一个男人的约,我问问也不行?” 林絮之惊疑道:“谁说的你是我准男朋友,你自封的吧,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到这种程度了?” “那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能亲嘴儿的朋友是个什么身份,你来封。” 林絮之顿了顿,犹豫道:“算……暧昧对象。” 文儒昱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后面的车见前面堵着,纷纷探出头来看是什么情况,第一辆车忍不住按响了喇叭,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有这么难舍难分么? 林絮之有些臊,连忙抽回手。 “你还没说约去哪?”文儒昱可没那么轻易被拐走注意力。 “……海明区兆南路的音乐酒吧。” 两辆车一齐朝这个地点出发,林絮之在前,文儒昱在后,他特意走在她后面,像是一场正大光明又无所畏惧的跟踪。 她到了酒吧,和文儒昱另开了一张卡座。 他一坐下就往后靠,右手手肘撑在扶手上,手上拿着邦尼兔手机壳的手机。 “这男的还真骚气。”他嗤笑一声。 林絮之扫码点了餐,她拿起一根粗薯,尖头蘸满红色番茄酱,她对他说:“你问了他没?说我到酒吧了,他在哪里?” “嘁,我就说了句到了,他倒回的很快:这么快就到了,是不是急着见我?”文儒昱的眉头轻拧,语气里的嫌恶都要溢出来了。 林絮之本来没想笑,但看到文儒昱这种神色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妹上哪找的这种脑子不好使的渣男?” “你还知道渣男呢?” “这种干三陪服务的,她也能爱得死去活来的?” “恋爱脑呗。” 文儒昱往前倾了倾,学着她也拈了跟薯条,轻轻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恋爱脑。” “……看不出来。” “我还要表现得多么明显?” 林絮之往旁边挪了挪,“你精得很,我不是恋爱脑。” 文儒昱叹了口气:“陈驰说得没错。” “什么?” “没什么,说你漂亮呢。” 见他轻佻,林絮之只低头自己吃东西。 过了十多分钟,微信上还是没有消息回复,文儒昱却在他们座位的西南方看到了阿随和一个女人。 他提醒了林絮之:“这男的估计是跟别的女人在这里有约,又听到你正好在这儿,索性就一次约俩。” “林婉就快来了。”林絮之笑了笑。 文儒昱偏头看向她,在红蓝炫光灯来回闪动之下,她的神情也闪得很快,在光线交汇的瞬间,就能捕捉到平静凄清,轻蔑嘲讽的颜色。 台上乐队的风格是简单朴实的民谣,幽幽传来的乐声越静越能打动人心。 他缓缓伸出手,摸到了她光滑的发尾。 林絮之扭头一看,却看到了门口的林婉。 她计算着时间,果然不出意外。 第35章 林婉的脸色不太好看,出门太急,连妆都没化,这段时间她被迫躺在家,身体还在恢复期,只是看到了林絮之的消息就绞尽脑汁地出门。 她冲冲走进来,一桌一桌地找过去,看到阿随和别人在调情,脸色变得更难看。 走过去一把甩过阿随的手臂,他措手不及:“林婉?你怎么在这儿?” 他早就把她删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也就只有林絮之,难道是林絮之告诉她的? 面对林婉,他实在有些心神俱疲,每次必有一番争吵。 果不其然,酒吧老板都出来调停,他们不得已被送出了店门。 文儒昱见她似乎没看到这场闹剧,还在吃着这碗海鲜捞面。 很快,店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幽。 “林絮之。”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这个妹妹的?” 林絮之的动作一顿,轻声道:“我还有个弟弟,只比我小三岁,跟林婉一个妈。” 文儒昱把她碗里的黑虎虾舀出来,剥了虾壳再放进她碗里。 林絮之咬着这只大虾,道:“我弟弟叫林图南,图片的图,南方的南。这个名字在我读高中时才领悟,出自庄子的《逍遥游》,‘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是志向远大、鲲鹏展翅的意思。这个名字是我爸取的,听说他为了给他儿子取名,请了三个算命大师来拟名,最终精挑细选,还是选了自己取的。” 文儒昱笑道:“这是个好名字。” 林絮之也笑,不置可否,笑得很轻松:“是啊,这个名字又好听,寓意也好。” 她扭头,面对着他,看他再给自己剥虾,接着道:“但他辜负了这个好名字,他好赌成性,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澳门,去一次至少要输掉几万。他的大学学位也是买来的,他最近说要去国外读书,我爸还在为他挑选学校。” 文儒昱把这只大虾递给他。 林絮之道:“文儒昱,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模样吗?” 他笑了笑:“你说,我在听。” 林絮之捂住了嘴,笑个不停:“我下次再告诉你。” 说完,她便起身说去趟厕所。 洗手间就在酒吧门口右转方,林絮之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好和阿随打了个照面。 他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迎面就问道:“你跟她说的对不对?” 他的眉头凸起,怒容满面,两只眼球往外凸,显得狰狞。 第30章 别反被狗咬 洗手间在拐角处,水冰纹壁的酒柜遮住了餐厅的视线,女厕在最里面,阿随挡住了林絮之的去路。 她看着阿随的怒容,往后退了两步。 “她是我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林絮之轻闪了两下眼睛,垂眸看着地板。 阿随见她低眉的模样乖顺,细柔的额角碎发毛茸茸的,极惹人怜,以她的性格来想,她肯定会单纯地把这件事告诉林婉,毕竟自己是跟林婉有关联的男人。 这么一想,自己这副生气的模样有可能吓到她了。更何况,她是条大鱼,他还不能得罪她。阿随立刻换了副脸色,“之之,以后我们的事,不用跟你妹说。” 林絮之皱眉,道:“我们有什么事?” 阿随慢慢朝她走进,笑道:“这么久了,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名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真命叫孙有,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林絮之讽刺一笑:“你的真名关我什么事?走开,别挡我的道儿。” 这句“别挡道”跟文儒昱说的那句,语气天差地别。 “之之……”阿随尴尬地愣住,以为她是在生气,随后用讨好的语气赔笑道:“怎么了,是因为我晚到了?我……” 此时洗手间人来人往,林絮之趁机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冷眼瞥过去,然后边走边拿起手机删了他的微信。 阿随还没来得及探究她为什么变脸,她那一眼包含冷淡和嫌恶,他猛然伸手拽住她。 林絮之的反应迅速,将手收回来,快步走出洗手间拐角处。 “你玩我?” 阿随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天她跟他的聊天全然没有那种暧昧感,就是今天她答应赴约他才觉得更进一步了,他以为她满怀期待,没想到她转头就告诉了林婉。 难道她原本就是因为林婉才接近他的吗? 林絮之已经走到了洗手间外面的酒柜围挡处,却被阿随用力地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 阿随以为她是纯情小白兔,没想到是个心有城府的女人,他就算钓不到这条大鱼,也要跟她沾上点关系。 林絮之见他已然掐住了自己的腰,将自己挡在角落里,她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低头。 但下一秒身上的重力就没了,她觉眼前一亮,待看清处之后就听到阿随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 … 洗手间在拐角处,水冰纹壁的酒柜遮住了餐厅的视线,女厕在最里面,阿随挡住了林絮之的去路。 她看着阿随的怒容,往后退了两步。 “她是我妹妹,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林絮之轻闪了两下眼睛,垂眸看着地板。 阿随见她低眉的模样乖顺,细柔的额角碎发毛茸茸的,极惹人怜,以她的性格来想,她肯定会单纯地把这件事告诉林婉,毕竟自己是跟林婉有关联的男人。 这么一想,自己这副生气的模样有可能吓到她了。更何况,她是条大鱼,他还不能得罪她。阿随立刻换了副脸色,“之之,以后我们的事,不用跟你妹说。” 林絮之皱眉,道:“我们有什么事?” 阿随慢慢朝她走进,笑道:“这么久了,我还没听你叫过我名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真命叫孙有,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林絮之讽刺一笑:“你的真名关我什么事?走开,别挡我的道儿。” 这句“别挡道”跟文儒昱说的那句,语气天差地别。 “之之……”阿随尴尬地愣住,以为她是在生气,随后用讨好的语气赔笑道:“怎么了,是因为我晚到了?我……” 此时洗手间人来人往,林絮之趁机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冷眼瞥过去,然后边走边拿起手机删了他的微信。 阿随还没来得及探究她为什么变脸,她那一眼包含冷淡和嫌恶,他猛然伸手拽住她。 林絮之的反应迅速,将手收回来,快步走出洗手间拐角处。 “你玩我?” 阿随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天她跟他的聊天全然没有那种暧昧感,就是今天她答应赴约他才觉得更进一步了,他以为她满怀期待,没想到她转头就告诉了林婉。 难道她原本就是因为林婉才接近他的吗? 林絮之已经走到了洗手间外面的酒柜围挡处,却被阿随用力地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 阿随以为她是纯情小白兔,没想到是个心有城府的女人,他就算钓不到这条大鱼,也要跟她沾上点关系。 林絮之见他已然掐住了自己的腰,将自己挡在角落里,她的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低头。 但下一秒身上的重力就没了,她觉眼前一亮,待看清处之后就听到阿随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 这一拳的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后退几步,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青红的印记。 似乎嫌不够,文儒昱冷着脸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又扫过几拳,劲风刮过,阿随的脸颊肉都颤抖了好几下。 他还不想放过他,提腿朝阿随的下盘奋力一踢,阿随立刻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五官皱成一团,腰背弯成了一个锐角的弧度,紧接着就瘫倒在地。 文儒昱松了松手,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脸庞前,他眼眸低垂,淡然地弯下腰,再次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上半身提起来。 “不要……”阿随弱弱出声。 文儒昱仿若未闻,将他口鼻打出了浊血,青一块紫一块。 林絮之连忙上前抓住了文儒昱的手臂,道:“文儒昱别打了!” 她神色着急且慌张,看他这架势和下手的轻重,要是闹出事了就难收场了,对他来说也不好。 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纷纷掏出手机,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最是受欢迎。 酒吧老板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劝架,今天他算是倒了大霉,幸好是在洗手间,没砸坏东西。 他和林絮之一起拉着文儒昱,两个服务员将阿随扶起来,但他不省人事,店员只能打 120 叫救护车过来。 林絮之跟老板道了歉,付了双倍饭钱作为赔偿。 她赶忙将文儒昱拉出店外,远离烟酒缭绕的商业街,他们走到了海边小道。 傍晚的海风一吹,冷得人直打哆嗦。 “醒酒了没?” “醒什么酒,我就喝了一杯蝴蝶之梦。” 这是一杯带着蓝莓味的特调果酒,没什么度数。 第36章 “我看你是做着梦呢,你下手这么重干什么?不要命了?”林絮之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 “他都还不了手。” “我是说别人会对你动手打人这件事指指点点的,这不是败坏你名声么?” 文儒昱倒笑了:“我还有好名声?” 林絮之没品出他这个笑包含着什么意思,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你跟一个陌生人较什么劲儿?” 文儒昱收起笑容,声音略低:“他有胆子对你动手动脚,没胆子挨我几脚?” “林絮之,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你想钓谁我也无权过问,但你事先最好衡量一下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别反被狗咬。” 林絮之怔在原地,他冷着脸的时候,瞳孔像被黑色飓风吸入,变成一个微小的黑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风将他的额发吹到了眼角,从发隙里露出的眼睛,添了一股生冷淡漠的气息,风吹过来还有淡淡的海水味。 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冷着脸跟她说话,就连文儒昱也是温柔戏谑。 她突然一下被哑住了。 文儒昱看了一眼手机导航,周末晚上回市区正是堵车的高峰期,要是走玩了估计就要在高速过夜了。 地图上果然一片红。 这条街旁边就有许多旅馆,他想了想,对林絮之说道:“今晚堵车堵得厉害,你明天有事吗?有事的话我跟你开一辆车,换着来开,夜里肯定能到得了。没事的话我打算在这住一晚,明早再走,你呢?” 林絮之愣愣地看着他。 文儒昱见她错愕,心想刚刚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了,吓到她了?她胆子那么大,有那么容易被吓到? “嗯。”好半天,她才从鼻腔里发出这声。 连着两家旅店写着客满,那些客栈小村更不用想了,基本被预定了。 他们走进第三家,前台是个矮胖男人,尖尖的鸡公头,衬得脸盘子更大了,腮边肉连着肩膀,脖子藏在里面,像是没有一样。他两手搭在桌上玩手机,一条腿弯曲横在另一条腿上,随着短视频一阵一阵的高潮音乐声而抖动。 “老板,拿两间房。” 他眼角抬了抬,丝毫未动,手上还是滑动屏幕:“单人还是双人?” “两间单人标间。” “单人标间没了,只有……” 这时,他看到林絮之走到前台跟前,等在一旁。他本来想说只有两间双人的了,但突然一停顿,看了一眼文儒昱,心下了然,便道:“只有一间双人标间了。” 文儒昱抬眼看向他,见这个老板给自己使眼色,就差把“打配合”这三字刻在眼睛里了。 林絮之这时开了口:“就要这间。” 听到这个小姑娘的话,老板颇有些不满地看向文儒昱,那意思是人家姑娘家都这么主动了,你还扭扭捏捏的。 文儒昱都被逗笑了,这老板还挺有男人利益意识的,宁愿不要两间房的钱,都要成全他。 见林絮之拿了房卡真走了,他也只能跟上。走到电梯旁时,文儒昱扯住了林絮之的帽子。 “那老板逗你玩的,他有两间房。你先上去吧,我再去开一间。” 林絮之扯了扯帽子,像是在怪他把自己的毛线帽扯歪了,说:“人家都说了只有一间。” “骗你呢,没看出来?” 她又沉默了半天,然后道:“哦。” 文儒昱挑了挑眉,又去扯她的帽子,懒散道:“怎么?生我气了?怪我语气太凶了?我道歉,不该用那种语气跟林美女说话。” 电梯“叮”地一声开了,林絮之走进去按住开门键:“不是你在生我的气吗?你生气不就是因为吃醋?” “吃醋另说,我没生气,只是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而已。” “没生气你冷着脸做什么?” 文儒昱笑了一声:“瞧,这不还是在怪我?” 林絮之张口,只讷讷说了句:“我没怪你,我先上去了,你爱来不来。” 说罢,她就按向了关门键。 文儒昱的眼尾动了动,突然用手撑住电梯门,踩在中间。 “你干嘛?到底上还不是不上?” “你等会儿,你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爱来不来?” 林絮之看向电梯按钮,顾左右而言他:“催你的意思啊。” “我要是爱来的话,可就跟你一个屋了啊。” “人家都说了只有一间房,你要是有能耐去外面再找一间,别挡我道儿。”林絮之将他推出去,急急按电梯。 文儒昱看着不断往上跳的数字,笑了笑,林絮之这人还真有意思。 第31章 干柴烈火 旅馆里的陈设很精简,古黄的地毯绣着大朵百合,暗红的床头柜摆在两张床中间,床头灯的灯罩挂着一小串用棉麻红布条编织的流苏,有种古朴的质感。 林絮之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遍,水珠顺着脸颊到尖细的下巴,最终一滴滴滑落到细黑的台面。 她觉得有些东西变质得太快,自己想不承认都难。在她的惯有思维里,突如其来的人和事闯入她的生活里,会打乱她的秩序。 她不需要莫须有的关系来为自己添砖加瓦,她人生的底色就是孤独。她也不需要所谓的爱来让自己有所寄托,她觉得自己就是最牢固的精神和现实依靠。 她虽然不懂感情,但能看得出来那些追求者追求的是什么。所以即使很多人跟她表白过,她照样可以做到事不关己。 但文儒昱是变量,从木兰山庄那晚,他就已经是她这套准则的变数了。 可林絮之看不懂他,他好像可进可退,尽管他说了他喜欢自己,可是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追求她?倒也不尽然吧。 林絮之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个旅馆老板的小伎俩,换在平常,她早就走人了。但此刻她应下了,她想知道文儒昱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她也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文儒昱仍旧没有什么动作。 忽然,她听到有人敲门。“咚咚”两声,利落且稳健,没有多余的声音,静静等她开门,让房里的人很是舒心。 林絮之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包一次性浴巾和内裤,还有全新的洗漱用品。 文儒昱举过这袋东西到她面前,“在楼下超市给你买的。” “谢了,但就住一晚,我不打算洗澡。” “先放着,你要用再说。” 他说完,便进了房间,还顺带拉上了锁链,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 林絮之见状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再开一间房吗?” “说来算我运气差,我去完超市回来,已经满房了,还真就剩下这间了。” 文儒昱换好了鞋,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 “真的假的呀?不会是你胡诌的吧?跟那老板一样骗人。” 她声音娇俏,压着嘴角的笑意,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能嘲笑他的东西。 文儒昱斜眼看… 旅馆里的陈设很精简,古黄的地毯绣着大朵百合,暗红的床头柜摆在两张床中间,床头灯的灯罩挂着一小串用棉麻红布条编织的流苏,有种古朴的质感。 林絮之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遍,水珠顺着脸颊到尖细的下巴,最终一滴滴滑落到细黑的台面。 她觉得有些东西变质得太快,自己想不承认都难。在她的惯有思维里,突如其来的人和事闯入她的生活里,会打乱她的秩序。 她不需要莫须有的关系来为自己添砖加瓦,她人生的底色就是孤独。她也不需要所谓的爱来让自己有所寄托,她觉得自己就是最牢固的精神和现实依靠。 她虽然不懂感情,但能看得出来那些追求者追求的是什么。所以即使很多人跟她表白过,她照样可以做到事不关己。 但文儒昱是变量,从木兰山庄那晚,他就已经是她这套准则的变数了。 可林絮之看不懂他,他好像可进可退,尽管他说了他喜欢自己,可是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追求她?倒也不尽然吧。 林絮之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个旅馆老板的小伎俩,换在平常,她早就走人了。但此刻她应下了,她想知道文儒昱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她也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她难道真的喜欢上他了? 可文儒昱仍旧没有什么动作。 忽然,她听到有人敲门。“咚咚”两声,利落且稳健,没有多余的声音,静静等她开门,让房里的人很是舒心。 林絮之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包一次性浴巾和内裤,还有全新的洗漱用品。 文儒昱举过这袋东西到她面前,“在楼下超市给你买的。” “谢了,但就住一晚,我不打算洗澡。” “先放着,你要用再说。” 他说完,便进了房间,还顺带拉上了锁链,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 第37章 林絮之见状问道:“你不是说要去再开一间房吗?” “说来算我运气差,我去完超市回来,已经满房了,还真就剩下这间了。” 文儒昱换好了鞋,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 “真的假的呀?不会是你胡诌的吧?跟那老板一样骗人。” 她声音娇俏,压着嘴角的笑意,像是终于抓到了什么能嘲笑他的东西。 文儒昱斜眼看向她,眼尾也吊着戏谑的笑意:“那我要是骗了你呢?” “那就说明你有问题啊。” “我有什么问题?” 他说得理直气壮的,林絮之突然又卡壳了,她总有种不能把话挑明了说的窘迫感。 她歇了声,直接越过文儒昱。 听到卫生间的洗漱声,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异样感。没过几分钟,她又听到了哗哗流水声,文儒昱居然还洗澡? 浴室门打开,热气熏蒸,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白t恤,发尾没擦干,从后颈滴落的水珠晕染了背部一小片的布料。 “我手机没电了,你有充电线吗?”他走近,弯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林絮之能闻到那股无花果的香味,沁人香甜,他的头发顺下来,贴着头皮,清爽干净的味道似乎从他颈间散发的。 她拔了自己的手机,低头帮他把手机插上去,看到他仅剩百分之一电量的手机瞬间亮起了屏幕,林絮之看到他的屏保是一棵夜晚拍的梨花树,照着月亮。 等文儒昱去吹头发,她偷偷拍下这张照片,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脱掉外套,上床盖被子。 文儒昱以为她要睡了,于是关了主灯,只留两盏壁灯,接着自己也躺上了另一张床。 灯一关,周围陷入一片黑暗,林絮之的感官便越来越清晰了。 她强迫自己入睡,但脑子异常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文儒昱突然出声:“你还没睡?” 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不时传来,这么间断着持续了半小时。 林絮之没回话,但翻被子的小动作还是没停,最终说道:“睡不着。” “你认床?” “不是,我没跟男人一起睡过。” 空气似乎静默了一分钟。 好半晌,她似乎听到藏在被子里厚重的笑,转变成一阵憋得喉咙疼的闷笑。 有什么好笑的,林絮之把被子翻了翻,拉到下巴处。 “林絮之。”文儒昱喊了她一声,“你是不是有点太冤枉我了?” “两张床,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一起睡了?我连这字面意思的睡都没睡到。” 林絮之觉得耳后痒痒的,她挠了挠道:“我的意思是,在同一间房里一起睡。” “你幼儿园的时候不是和所有小朋友一起睡的大通铺?” “我中午都和外婆回家一起睡。” 文儒昱顿了顿:“你就认定这是和我一起睡过了?” “难道不是吗?”她从外婆去世之后就都是一个人睡一间房了,偶尔许灵素跟她通宵聊八卦时聊困了就自然睡在一张床上了,除此之外,她就再也没有跟别人在同一间房里睡过,甚至同一个房子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没再听到文儒昱的声音了,像是无话可说。 林絮之掖了掖被角,再次闭眼尝试入睡。 突然,她被一团火热的身躯贴住,双眼立即睁大了。黑暗中,只有借着壁灯传来微弱的光,她才能看到文儒昱的轮廓。 见他似笑非笑:“我不做亏本生意,也不吃这个哑巴亏。” “你过来挤我做什么?” “跟你一起睡啊。” “你……” 林絮之的手正好贴着他胸膛,掌心之下是一片跳动的热源,这个频率震得她手掌酥酥麻麻的。 这个小床也就只有那么宽,勉强躺下他一个人,两个人真是挤得要挨在一起才能避免掉下去。她都能感受到她的双脚贴着他的,她的手脚常年冰凉,撞上他就像碰到了一座火山,她整个身体迅速发热。 林絮之眼睛乌黑,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她说得一本正经。 “又给我增加罪名?”文儒昱的眼睛往下瞟,轻笑:“林絮之,要不然,你先看看自己的手放在哪里?” 她一手放在他胸上,一手搭在他腰间,他倒是还什么都没动。 “到底谁对谁图谋不轨?” 林絮之慢慢收回手,文儒昱突然握住她手腕,向上一举,便低头吻了下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三次亲吻。 这次又该怎么解释呢?林絮之略略思索了一下,大概只能用“太暖和了”来作为导火索。 文儒昱辗轧她的唇,微凉的唇瓣不一会儿就被他亲出了他身上相同的温度,林絮之的唇越发膨胀了,鬼使神差地微微张开,像是纵容他的侵略。 柔软的接触越来越深,好像从口腔里分泌出了一种能人兴奋的黏液,火热、炽烈、沸腾,带着蠢蠢欲动的种子。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伸出舌尖碰了碰他的牙齿,好像双方都被震荡了一下,那股浴后清爽甜美的无花果香萦绕在他们鼻息里。 文儒昱逐渐弓起身子,用手撑在枕头两侧,他来到了她的正上方。林絮之就这么被他压到了下面。 她以为是给她调整舒适度,于是松开了嘴,身子转了转。 那双莹润的眼眸半阖着望向他,她能看到他微荡的领口和突出的喉结。 “文儒昱……” 而下一瞬,林絮之被扼住了喉咙,他俯下身,那个吻从嘴巴延续至脖子,像是引路的火种,一路传播下来。 林絮之仰起脖子,墙上的影子显出两人交颈缠绵的姿势。 他的脑袋来到她的肩膀,内里的纯棉打底衣略单薄,随着他的开拓,宽大的衣领逐渐跌落至肩头,火热的唇轻轻扫到了她的肩窝里。 林絮之觉得有点痒,不单是脖子这块地方,这种痒意似乎蔓延到了全身上下,还有她心里那点躁动又难解的困扰,牵动她往未知领域探索。 亮白细腻的皮肤曝光在黑暗中,乌黑的头颅缩在她胸脯之上,他也被这段温香迷失了方向,唇齿含了一块松软的果冻,他好像从来没试过这样去接近她,像贪恋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那双手都有了自主意识,在她腰间徘徊不定,在试探着两人的忍耐力和界限。 林絮之的双手攀上他的后颈,有点受不了那点痒意,于是手指轻轻动了动,道:“好痒呀,不要再……” 文儒昱抬起了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林絮之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眼里的神色,就见他猛然低头,朝她下巴咬了一口,他的手也趁此时机伸进了她衣服的边缘。 他碰到了她的腰,就好像干木柴碰到了火引子,一路摸上去。他的唇从林絮之的下巴移到她的喉咙,亮出獠牙,轻轻咬着她的脖颈肉。 林絮之再次被迫抬头,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微的喘息。 文儒昱很快往下,敞开的领口根本没有什么阻碍,他的唇滚落到了她的胸口,他的手也卡在了她内衣底端。 灼热的呼吸在她上半身围绕,林絮之的额头冒出点点细汗,后背更是像一块发热板,她快喘不过气。 直到滚烫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她才吁叹一口气,但一种羞耻感又油然而生。她的胸部似乎已经坦然送入他口中,她垂眼看到埋在她胸前的男人,下身突然涌动起来,黏黏的,让她很不舒服。林絮之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她的胸口特别痒,他越磨,她就越痒。 文儒昱身上也烫得吓人,他眸色一沉,将整个含进嘴里。林絮之微微颤抖,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双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脑袋,五指插入他的发间。 文儒昱分开她的双腿,即使两人穿着裤子,但却好像一丝不挂地贴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形态。 林絮之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一种迅猛张扬的快感像是湍急的河流从她的胸部窜上来,直冲她的太阳穴。 那地方从他嘴里碾过一遍之后变得更加硬挺和红润,刺激着她的理智。 文儒昱的手搂过她的大腿,拎到自己腰背上。林絮之绷直的脚尖碰到了他的后背,他的腰好像耸动了两下,蹭到了她。 可下一瞬,他却不动了。 此时,床头柜上传来手机铃声,是文儒昱的。 林絮之从被子里伸出手,扯掉了数据线,划开屏幕,把手机贴到文儒昱的耳边。 他并没有抬头,嘴里仍旧含着她的东西,听到耳畔传来高子皓的声音:“儒昱,你还没回来?” “没有。”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又沉又闷,像是喉咙里含着什么东西。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今天雪笠给你带东西来了,见你不在家,又打不通你手机,就让我转达。” “嗯。” 他回答这个嗯的时候,嘴巴抿了抿,把她吸得更深了。 第38章 林絮之瞬间皱眉,全身燥热,生理性的酥麻外加精神上的刺激,让她更加难受。 她很想说点什么,又或者怎么样发泄出来,但她却不能出声。 文儒昱嚼动了一番,说道:“明天回来,挂了。” 林絮之如蒙大赦,立刻将他手机丢到床头边,然后紧紧抱着他的头,不知道要他更深入一些还是将他推出去。 文儒昱把手从她大腿上挪开,转而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后颈处拿下来。他慢慢抬头,青筋从他脖颈间攀上,逐渐明显,声音喑哑道:“我去睡另一张床。” 他的模样并不算整齐,低头亲了亲她的胸脯再把她的衣服整理归位。 “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似的,眼睛往天花板看。 “没有套。” 林絮之只是没见过某些东西,不代表她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床头柜。 “这里的套不一定干净。” 林絮之的脸庞猛然一红,用手遮住了胸口的衣领。 文儒昱轻笑,低声道:“等下次吧。”接着,他又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我下次多买点,你喜欢什么样的?草莓味的?还是清凉劲爽带颗粒的?螺旋纹的?” “什……什么?” 林絮之对这些却是一无所知。 文儒昱挑眉,没有向她解疑,只是眸子眯起,那打量的目光像是在搜捕猎物。 林絮之脑子很混乱,也没去探究这些,她蜷缩着身子,翻了个身,不再去搭理他。 文儒昱起身,把被子给她盖好,然后便去了卫生间。 林絮之听到了浴室又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他怎么又去洗澡了? 这声音淅淅沥沥一直没有停,好像是有规律的,不知过了多久,林絮之听着这水声都快入睡了,他都没有出来。她入睡前模模糊糊看了一眼时间,他洗了起码有四十分钟。 第32章 发烧 林絮之睡得浑身都是汗,天刚蒙蒙亮,她就被热醒了。走进卫生间,她轻手轻脚地用洗脸巾擦了一遍身体,她睡得实在难受。 她一看时间,才七点半。 文儒昱趴在床上,他没穿上衣,露出背肌,被子只盖到了他腰部以下的地方。 林絮之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他床边,把被子盖上去,接着便离开了。 等她回到家,发现兰苑里有人,厨房正开着灯。 林絮之以为是杨妈来给她做饭了,她走到餐厅,发现是梁静兰的背影。 她穿着围裙,冒着锅里白蒙蒙的热气,她转身把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突然看到了林絮之站在那儿,她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这两天去哪了,都不见你人。”梁静兰对林絮之笑了笑,她嘴角有些僵硬。 林絮之放下包,说了句:“跟朋友去泡温泉了。” 梁静兰“哦”了一声,便道:“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煮了面,你吃点吧。” 林絮之见她今天挽了一个低丸子头,用一条金色丝绸发巾绑住,穿着低饱和度绛紫色羊毛衫,依旧看起来很贵气高雅,但也透出一些居家温婉的感觉。 她没说什么,只是坐下来拿起筷子。 这碗面看着有种苏式面的模样,一根根盘旋齐整,窝成一个小面团的形状,上面还有葱花和可食用金蝶兰花瓣作点缀。 林絮之吃了一口之后,面色一顿,但还是咬牙把这口面吃下去了。 “怎么样?”梁静兰问。 “你第一次下厨吗?” “不是啊,这是第三次。” “还行吧,不用给我做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早餐。” 林絮之去接了杯水喝。 梁静兰没有讨到她的一个笑,但也没有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我看这里的吊灯有些暗了,要不要给你换了?还有这些家具有些老了,该换了。” “你又不住这儿。” 在梁静兰听来,林絮之的言下之意是不用她操心。 一时之间,这个房子变得出奇的安静。林絮之的手机铃声很突兀。 是文儒昱打来的电话,她忽然觉得这手机有些烫手。她明知道昨晚有可能发生什么,但没有阻止。 他是那种一点都不会避嫌的人,她不打招呼就走,他一定是来责问她的。 “这么久才接电话。” 文儒昱的声音很低… 林絮之睡得浑身都是汗,天刚蒙蒙亮,她就被热醒了。走进卫生间,她轻手轻脚地用洗脸巾擦了一遍身体,她睡得实在难受。 她一看时间,才七点半。 文儒昱趴在床上,他没穿上衣,露出背肌,被子只盖到了他腰部以下的地方。 林絮之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他床边,把被子盖上去,接着便离开了。 等她回到家,发现兰苑里有人,厨房正开着灯。 林絮之以为是杨妈来给她做饭了,她走到餐厅,发现是梁静兰的背影。 她穿着围裙,冒着锅里白蒙蒙的热气,她转身把煮好的面端到餐桌上,突然看到了林絮之站在那儿,她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这两天去哪了,都不见你人。”梁静兰对林絮之笑了笑,她嘴角有些僵硬。 林絮之放下包,说了句:“跟朋友去泡温泉了。” 梁静兰“哦”了一声,便道:“你还没吃早餐吧?我煮了面,你吃点吧。” 林絮之见她今天挽了一个低丸子头,用一条金色丝绸发巾绑住,穿着低饱和度绛紫色羊毛衫,依旧看起来很贵气高雅,但也透出一些居家温婉的感觉。 她没说什么,只是坐下来拿起筷子。 这碗面看着有种苏式面的模样,一根根盘旋齐整,窝成一个小面团的形状,上面还有葱花和可食用金蝶兰花瓣作点缀。 林絮之吃了一口之后,面色一顿,但还是咬牙把这口面吃下去了。 “怎么样?”梁静兰问。 “你第一次下厨吗?” “不是啊,这是第三次。” “还行吧,不用给我做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早餐。” 林絮之去接了杯水喝。 梁静兰没有讨到她的一个笑,但也没有说什么,转移了话题:“我看这里的吊灯有些暗了,要不要给你换了?还有这些家具有些老了,该换了。” “你又不住这儿。” 在梁静兰听来,林絮之的言下之意是不用她操心。 一时之间,这个房子变得出奇的安静。林絮之的手机铃声很突兀。 是文儒昱打来的电话,她忽然觉得这手机有些烫手。她明知道昨晚有可能发生什么,但没有阻止。 他是那种一点都不会避嫌的人,她不打招呼就走,他一定是来责问她的。 “这么久才接电话。” 文儒昱的声音很低,有点沙哑,比昨晚好像还要干涩的燥热。 “你有什么事?” “哟,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又变回那个清纯疏远的林美女了?说话还带官腔呢。” “……你到底要说什么?”林絮之看到了梁静兰还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就没听出来我声音有什么不同?” 他的声调慢悠悠的,缠绵得像春丝游走,并不像平时的干脆清朗。 “你的声音怎么了?你还没从昨晚的……” “昨晚的什么?” “你不会是着凉了吧?” 他嗯哼了一声:“我发烧了,38.5 度。你倒好,提起裤子就一走了之。” “……”是他不盖被子的。 “你就不来看看我?” “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海明。” “你发烧还能开车吗?” “找个代驾呗,不然你来接我?” 她刚从海明开车回来,怎么还会想再去跑两趟? “你回来了跟我打电话,我去你家看你。” 说完便挂了电话,梁静兰这时候问道:“你朋友生病了?你要去看他?” “嗯。” 她过了一会又问道:“是男性朋友还是女性朋友?” 林絮之没回她。 “你要是谈了男朋友,总该可以让我看看吧?” 林絮之笑了笑:“你放心,我比你会挑男人。” 这句话说完,气氛是彻底冷了。 梁静兰恢复成以前的模样,随口留下一句“那我走了”便离开了。 林絮之看着这碗又咸又甜的阳春面,始终没有倒掉。 梁静兰大概把盐和糖搞混了,以为没加盐,就又撒了把糖,这两样调味品她放得很多,齁甜齁咸。 梁静兰跟她一样,厨艺都很差。 临近中午,林絮之去药店买了药,路过一家煲仔饭店,打包了两份。 文儒昱给她发了地址和门牌号,她看出了这条微信有催促的意味。 她走进宏光小区,绿化带很繁茂,只是一些健身设施微微生锈,里面多是一些老人在下棋品茶,还有养鸟的。 第39章 这个小区住的大多是退休干部,还有一小部分由于租金便宜,租给了年轻人。 文儒昱住在九栋六楼,她找到的时候正好有个老爷爷从单元楼出来,她就没打电话给文儒昱。 林絮之发现这栋楼没有电梯,进了单元门就只有一条楼道。 她走到三楼时,电话铃又响了,林絮之划开就听到对方的声音:“林絮之,你不会是诓我呢吧?你说五分钟就到了,现在都过了十分钟了,门都打开晾着,我一个病人又吹了不知道多少的风搁这儿等你。” “谁知道你家楼下没有电梯啊,我一层层爬上来的。”她喘着气,看着楼道墙上写着数字三,靠在栏杆上歇了歇。 文儒昱笑了一声:“就几层楼,把你爬成这样,林妹妹。” 他只是在一旁说风凉话,林絮之没指望他下楼来接她,所以就挂了电话。 但空旷的楼梯从上面传来他的声音:“快到了,我听到你声儿了。” 过了七八分钟,林絮之气喘吁吁地爬到他面前,文儒昱穿着居家灰色珊瑚绒睡衣裤,两颊有不自然的红晕,唇色有些发白,但他却精神抖擞,倚靠在门前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林絮之拎起一袋药给他:“这是给你的。” “你还真买了药?” “不然呢?你不就是要我买药吗?” 文儒昱眼角微扬,握着她手腕将她拉进门。 林絮之挣脱出来,把煲仔饭放在餐桌上,“还给你带了饭,我跟你一起吃吧,吃完你再吃药。” 林絮之把包装盒打开,文儒昱从后面看到她露出的后脖颈,若有所思。 但他什么都没做,乖乖坐下来,和她一起吃饭。 林絮之环视一周,他家的装修很像九十年代的复古风,门口放了一个二十四寸的鱼缸,里面的假山和水草环绕,细数只有三条鱼,两条红鲤鱼,还有一条很特别的粉色小鱼,它的鱼尾呈粼粼波光的十色光,华丽漂亮,这只鱼的身价一看就很贵。 鱼缸之上放着一副红底金线的字绣,绣着四个大字,大道至简。 他们家不大,两室一厅,餐客厅连通,有东西两个阳台,家具通体是木质的,一眼看过去有些暗色调,透着沉静之感。 厨房对着餐厅,她对着厨房而坐,等她转过来看向身后的墙体,却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后面这堵墙上摆着一个女人的遗像,做了个简单的祭台。 林絮之愣了愣,惊讶道:“你、你妈妈……” “她前几年生病了,没救过来。” 文儒昱没做过多的解释,语气很平静。 只是林絮之没回过神来,她想到读书的时候还见过文儒昱的母亲好几面,每次开家长会,或者学校组织活动,还有同学之间的聚会,她都能看到他妈妈的身影。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世了,她惊讶地说不话来。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了什么,便轻轻问道:“那你爸呢?” “他在老家。” “为什么不跟你一起住在这里,他不是烟溪市的……” “他已经不是市长了,六年前被停职了。他的事情有些复杂,留在烟溪市对他不好。” 林絮之张了张嘴,有些哑然。 “那这些事,对你有影响吗?”她问。 “就算有影响,也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揪着过去不放。” 林絮之觉得自己嘴巴笨,明明她很会说话,人情世故、演讲教学信手拈来,但此刻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扭头又一看,看见客厅正中央的还摆着一串类似于奖章的摆件,就在字绣的下方。她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古董装饰品,再定睛一看原来又是一幅小挂像,但檀木置架上摆着金红色的勋章。 “你爷爷是抗美援朝的烈士啊?” “嗯,不过我没见过他,都是听我爸和我奶奶讲的,当年他跨过鸭绿江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幸好有他老人家的三等功,我爸才能全身而退。但只不过,我奶奶也因为他,得了精神疾病,现在在老家休养,我爸照顾着呢。” 林絮之听了之后,轻轻“哦”了一声。 文儒昱正在喝着这碗额外给他带的乌鸡汤,他低头看着碗里的黑灰的乌鸡,轻笑道:“林絮之,你的眼神还可以再怜爱一些吗?就这么心疼我啊?” 林絮之托着脸颊,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连忙扑闪了两下眼睛,道:“没有啊,我在催你吃药。” “吃了药之后,陪我一起睡觉吗?” 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以同样的动作托着腮,看着林絮之。 “你吃了药之后我就走了。” 林絮之站起身,收拾着餐盒,却被文儒昱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 他眼神里有种熟悉的热度,这种眼神让她把这句话过度解读了。 好像她的“再来”就是一种默许,他们好像就可以到另外一种程度了。 林絮之下意识撇开脸,说道:“下次我请你去我姨外婆那里做客吧,重阳节快到了,她想我跟她一起吃顿饭。” 她心里有些慌,突然想到了这件事,就拿它来当借口了。 “这么快就见家长?” 他从来不落下风。 林絮之不再说话了,给他倒了杯水,算是照顾了他。 文儒昱没再逗她,吃了药就睡下了。 林絮之拿上外卖垃圾,从他家里出来,关上门后便走下了楼梯。 刚走过不到半层楼,林絮之迎面撞上一个女人,她背着一只新款古驰包,烫着很乖的羊毛卷,穿了一条粉白格子套裙,她面容姣好,妆容精致,只是踩着的高跟靴有些累脚。 林絮之礼貌地往右边靠过去,让对方先走上来。 等她下楼之后,赵雪笠转身看向林絮之的背影,她怎么好像从来没在这个楼道里看见过这个女孩。她是新搬来的?还是从哪户人家里出来的亲戚朋友? 赵雪笠也没想太多,而是往上走,敲了敲 601 的门。 这次里面的人倒是来得快,往常她总要敲两遍。 文儒昱还以为是林絮之去而复返,所以即使躺下了也连忙披了件外套就起身开门,只是开了里门之后看到的是赵雪笠,他就停下了动作。 他隔着一扇外门跟赵雪笠说话:“雪笠,你怎么来了?” “儒昱哥,我前几天来看你,都扑了空,就想着今天再来。吃过饭了吗?我来跟你一起吃饭的。” “抱歉,雪笠。我有些发烧,就不开门了,怕传染给你。我吃过了,改天吧,我再约你和宥川出来一起吃饭。” 赵雪笠一听,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追问道:“儒昱哥,你怎么发烧了?你赶紧开门,我来照顾你。” 文儒昱道:“不用了,我吃了药。你别着急,就是这几天着凉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回去吧。” 赵雪笠的脸色有些僵,只能默默说道:“那你照顾好自己。” 其实她知道,即便放在平常,他也会拒绝自己进去。在文儒昱眼里,她是个快结婚的妹妹。 第33章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今晚林絮之被叫去林鹏家吃饭,替林图南选学校。为这件事,林鹏还专程叫她去一趟。 林婉看见林絮之来了家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后牙咬得紧紧的。 “絮之,吃块熏鱼,我们家新来的阿姨做的,淮扬菜做得可好吃了。”姚欣拈起一块放在她菜碟上。 林絮之瞥了一眼这块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也没有吭声,就这么让它晾着。 林婉扯着太阳穴的筋,眼皮半垂着,声音轻而紧绷:“姐姐是看不上这道菜吗?” 姚欣听到她这番咬牙切齿的话,拍了拍她的大腿,眼神略带几分警告。林鹏都没说什么,要她跳出来挑什么刺? 听到林婉的话,林絮之只觉得好笑,她已然把自己当作了敌人,要不是因为林鹏在场,她早就朝自己冲过来扇巴掌了。“这道菜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林絮之对她和姚欣微微笑了笑。 “已经九点了,爸,林图南什么时候回来?” 林絮之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她本就对这件事感到厌烦,以林图南的成绩和品德,就算买到哈佛去,也是枉然,偏偏林鹏还像在郑而重之地做什么研究。 姚欣马上就说道:“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絮之,你再等一会儿,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汪秀芝在一旁织毛线,皱眉道:“你弟弟读书辛苦,你多等一会儿怎么了?” 林絮之笑道:“奶奶,我记得他并没有晚课。” 汪秀芝立刻挂起了脸色:“有没有晚课不是重点,你弟弟的事比较重要。” 林絮之动了动眼睫毛,这顿饭已经吃了两小时,熏鱼本就是冷菜,放得再久也能吃,但林絮之觉得很累,心里很冷,像虫一样一点一点蚕食着这股口腹之欲。 第40章 “我吃好了,去后院待一会儿,他到了叫我。” 林家别墅的后院搭了一个小篮球场,这篮球框随着林图南的长大也跟着变高。旁边根据风水建了一小池鱼塘,池塘里的水轮车装饰成红色的龙门,鱼跃龙门,有高中之意。 林絮之坐在对面的秋千上,看着这方池塘冷笑。 汪秀芝走过来,与她同坐在秋千上,戴着一副老花镜,脸上堆起了笑褶子。 “絮之,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看上眼的?” 她拎着一… 今晚林絮之被叫去林鹏家吃饭,替林图南选学校。为这件事,林鹏还专程叫她去一趟。 林婉看见林絮之来了家里,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后牙咬得紧紧的。 “絮之,吃块熏鱼,我们家新来的阿姨做的,淮扬菜做得可好吃了。”姚欣拈起一块放在她菜碟上。 林絮之瞥了一眼这块鱼,并没有要吃的意思,也没有吭声,就这么让它晾着。 林婉扯着太阳穴的筋,眼皮半垂着,声音轻而紧绷:“姐姐是看不上这道菜吗?” 姚欣听到她这番咬牙切齿的话,拍了拍她的大腿,眼神略带几分警告。林鹏都没说什么,要她跳出来挑什么刺? 听到林婉的话,林絮之只觉得好笑,她已然把自己当作了敌人,要不是因为林鹏在场,她早就朝自己冲过来扇巴掌了。“这道菜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林絮之对她和姚欣微微笑了笑。 “已经九点了,爸,林图南什么时候回来?” 林絮之的耐心已经所剩无几,她本就对这件事感到厌烦,以林图南的成绩和品德,就算买到哈佛去,也是枉然,偏偏林鹏还像在郑而重之地做什么研究。 姚欣马上就说道:“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絮之,你再等一会儿,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 汪秀芝在一旁织毛线,皱眉道:“你弟弟读书辛苦,你多等一会儿怎么了?” 林絮之笑道:“奶奶,我记得他并没有晚课。” 汪秀芝立刻挂起了脸色:“有没有晚课不是重点,你弟弟的事比较重要。” 林絮之动了动眼睫毛,这顿饭已经吃了两小时,熏鱼本就是冷菜,放得再久也能吃,但林絮之觉得很累,心里很冷,像虫一样一点一点蚕食着这股口腹之欲。 “我吃好了,去后院待一会儿,他到了叫我。” 林家别墅的后院搭了一个小篮球场,这篮球框随着林图南的长大也跟着变高。旁边根据风水建了一小池鱼塘,池塘里的水轮车装饰成红色的龙门,鱼跃龙门,有高中之意。 林絮之坐在对面的秋千上,看着这方池塘冷笑。 汪秀芝走过来,与她同坐在秋千上,戴着一副老花镜,脸上堆起了笑褶子。 “絮之,你看看这几张照片,有没有看上眼的?” 她拎着一本小相册拿给林絮之看。 “这几个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看这个男孩子,28 岁,家里是开装修公司的,全国连锁呢,一年能赚不少钱。” 她见林絮之神情淡淡,觉得是长相问题,又翻一张照片,说道:“那你看这个,是个飞行员,家里也是做大生意的,和你爸算是半个同行,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总能入你的眼吧?” 林絮之还是没有说话,汪秀芝有些不乐意了,声音也平淡了许多:“那这个呢,他是个公务员,年纪轻轻能到这个职位不容易,前途无限。” 过了一会儿,汪秀芝“砰”一声合上了相册,道:“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这个不行那个不要,你年纪不小了,我给你找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优秀人才,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汪秀芝怒得跳脚,林絮之的声音有些戏谑:“奶奶,你挑的这几个优秀人才,不给林婉留着?” 汪秀芝平息了几分怒气,耐着性子道:“你知道的,林婉比不上你,你要是嫁得好,也能帮衬你爸和你弟弟,一家人总是一荣俱荣,这个道理还要奶奶跟你说吗?” “奶奶,道理是没错,但我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 汪秀芝愣了愣,看着林絮之的笑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絮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姓林?你爸没给过你钱?没生你养你?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白眼狼!” 汪秀芝嘴皮子厉害,别的没有,她辩论起来黑的也能变成白的,没受过多少教育就变成了她辩论能力的原因之一,无论多脏的字眼都能脱口而出。 不管是年纪辈分还是知识阅历,林絮之和汪秀芝是两个时代的人,她都不应该跟汪秀芝顶嘴。 林絮之心一冷,道:“你这些青年才俊不留给林婉,也留给你那宝贝孙子吧。” “你……”汪秀芝没见过这样的林絮之,突然愣住了,再横眉怒瞪着她,“林絮之!” 她接着又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字字老练,十分难听。 林絮之双脚踩地,秋千停止晃荡,她猛然抬头看向汪秀芝。 “你想做阔老太太,跟别人攀比富贵,我就提醒你一句,别指望林图南。他不学无术只会吃喝嫖赌,吸完了林家的血就会惦记上你汪秀芝的棺材本,等我爸死了,你看他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奶奶。对了,我差点忘了,林图南只是个私生子。只要有我在一天,你觉得他能从我手里抢走多少财产?” 林絮之站起身,秋千上的小相册应声掉落,她瞥了一眼,便一脚踢开,相册划出了十几米。 汪秀芝捂住胸口,指向林絮之的手指颤颤巍巍,瞳孔里的震惊像是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孙女。 “你想去我爸那儿告我的状你就去,我从不稀罕。” 临走之际,她再转身对汪秀芝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厌恶你。” 汪秀芝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林絮之离开的背影,满是褶皱堆积的眼角四周捏起一节节松弛的肉皮,她一声不吭,但健步如飞,从后面猛地拽住了林絮之,将她拉过来,一个异常清脆的巴掌在寂静的小院里发出惊响,惊得池塘鲤鱼跳出了水面,溅出了一转小水花。 林絮之的左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鲜明的红印子,她往后退了两步,嘴角被打得一震,左半边脸麻得没有知觉了,她一摸还有火辣辣的疼。 “贱妮子。”汪秀芝沉着声,阴测测地骂了她这句,声音满含不愤,全无感情。 林絮之不再辩驳,扫了扫头发,遮住脸颊,安静地走出去。 “絮之,你要走了?图南他很快就回来了……”姚欣看到林絮之要走,站起来挽留,可看她这种脸色,她也不再好开口了,转而去书房告诉林鹏。 今夜下起了秋雨,大街上覆盖着一种清冷寒气的味道,弥漫在整座城市里。冷风像锋利的刀子,刮得人脸生疼,她左半张脸靠在车窗边,她没关车窗,冷风袭来,她疼得就要落泪,但此刻温热的眼泪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利剑。 她没有把车开进兰苑,而是停在路边一家药店门前,她买了一只涂抹药。旁边是罗森超市,她进去随便买了个暖手袋和几串关东煮。 结账时看到收银台下方摆着各种各样的避孕套,她突然想起了那晚文儒昱说的话,她渐渐蹲下来,研究起它们,好像一一对上了,有不同口味的,还有薄荷爆珠以及各种形状的。 单从字面来看她不知道这些有什么不同,但还是一样买了一盒。 她后面还跟着要结账的客人,见她一个女孩子买这么多避孕套,多少有些好奇,眼睛都偏过去看她。 林絮之买好单之后走出罗森,感应门一开,她与文儒昱打了个照面。 他穿了一身休闲运动套装,似乎刚跑了步或者游完泳过来的,头发有些亮晶晶,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没吃晚饭?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去你家给你做。”文儒昱看她手拿着一杯关东煮,挑眉道。 “吃过了,我随便买了点东西。你生病好了吗?” “睡一觉早好了。你既然买了关东煮那就陪我吃点,我吃宵夜。” 说着他进去买了一个三明治,加热后坐在罗森窗边高脚椅上。 夜里的车还是不止不息,透过窗看外面,多是那种盖着幕布盖的拉车和长而大的半挂货车,尾气泄了这条马路。 随着夜越来越深,它们纷纷出动,开始穿行马路上。 “好像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在吃。” “民以食为天,这也是建立感情的重要基础。” “你的意思是,一起吃饭的次数越多,我就会越来越喜欢你了?” “说不定呢?” 文儒昱微翘的眼角扫向她,眼里的笑意戏谑。 只是这一眼,让他动作一顿,他慢慢伸手,撩开她挡在脸颊上的头发,那一片红得显出血丝的巴掌印就浮现出来。 “你今晚发生什么事了?” 他眼里没了笑意,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这半边脸蛋变成了一大片烙铁,刺着他的眼睛。 第41章 嗓音也变得低沉,林絮之鲜少从他脸上看到严肃二字。 林絮之垂着眼睛,咬了一口鱼丸串串。 文儒昱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问道:“你今晚去你爸爸家了还是你妈妈家?” 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他能猜出来应该也不奇怪,过了好一会,她咬了咬嘴角,道:“我不喜欢我奶奶。” “那就不喜欢。”他微皱眉,轻啧了一声,这半张脸此刻的模样很是碍眼,“我去给你买药消炎。” 林絮之叫住了他:“我买了。” 文儒昱打开塑料袋,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避孕套盒。 “诶你等等……”林絮之突然想起这袋里有什么之后连忙按住他的手。 林絮之心里叹了口气。 文儒昱却什么都没说,就像没看到一样,翻过这些避孕套,他拿出那管药膏,拆开挤出乳白色的膏体,用棉棒轻轻擦拭着她的脸。 林絮之歪着脑袋,把头发拨到另一边,露出侧脸和脖颈,白皙的皮肤衬得这个巴掌印格外狰狞。 文儒昱的动作很轻,她抻着脖子,思绪开始游走,一会想到汪秀芝和自己对峙的模样,一会想到梁静兰煮面给自己吃,最后想到了她去文儒昱家里送药的场景。 她恨汪秀芝,恨林图南林婉,更恨林鹏和梁静兰。汪秀芝很少对她像今天这样疾言厉色,但她平时的爱答不理更让林絮之生厌。 想着想着,她忽然鼻头一酸,有股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 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掉。 此时,文儒昱的一只手绕过她的脑袋,支起她另一边的脸颊,掰正她的脑袋,顺势揩去脸上的泪。 林絮之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突然听到一道含笑的声音:“哭这么伤心,是不是要像上次那样了?” 林絮之瞬间止住了眼泪,见他涂好了药,便推搡了他一下,上次是哪样?不就是她主动亲了他么。 “文儒昱你看不到我在哭啊?会不会安慰女孩子啊?” “我这不就在安慰么?你看我一说你就不哭了。” 林絮之埋头继续吃关东煮,声音抽抽嗒嗒的,她轻轻喊了他一声:“文儒昱。” “嗯?” “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有天中午你回校,看到了我和隔壁学校的一个女生在谈话?” “嗯。” “你不好奇吗?当时你明明看到了我给她钱,你却什么都不问。” “我没那么八卦,相比起我去问你,我更愿意等你自己告诉我。” “可如果你等不到呢?” “我这不是等到了吗?” 林絮之抬头,撞进了他的眼里。 “如果我等不到,我也认了。”他笑道。 林絮之的眉如远山,细细长长的,浓淡相宜。她转过头,轻声道:“那个女生是我找来去坑骗我弟弟的。” “那时候他才十四岁,我让那女孩去故意结识他,教他玩教他赌,教他谈恋爱。她收了我的钱,这份工作做得很好,再加上我爸我奶奶和他妈很是溺爱这个儿子,林图南最终长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所有富家子弟该有的陋习他全沾上了。” “可是我没想到……”说到这里,林絮之咽了咽喉咙,“即便是这样,我爸还是愿意栽培他。仍旧不愿意放弃他,他赌了多少钱我爸就给他填多少,甚至对于他的事情每件都要过问。” 她把最后一块萝卜吃完了,又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我邀请大家来木兰山庄聚会,那是我妈的家。你在后院看到我拿工具箱在倒腾一辆车,其实是因为我讨厌我妈的那个男朋友,他想迷奸我,我就报复他,弄坏了那辆车的刹车系统,他现在断了一条腿,没有性能力了。” “后来,我妈发现了这件事,上次我放了你鸽子,就是因为跟我吵了一架。” 她说到这里,终于歇了一口气,她以为可以很平静地把这些说出来,但其实真正说出口的时候,面对文儒昱,她还是有一种酸涩感在心里蔓延。 “还有别的想说的吗?”她听到文儒昱问她。 林絮之摇了摇头。 “林絮之,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她摸了摸红肿的脸庞,手放在空中,却想到已经涂了药,就愣了愣。 文儒昱握住了她的手。 “你听我说这些,没什么想说的吗?” 过了一会儿,文儒昱道:“林絮之,你过得很委屈吧?” 林絮之的眸光闪了闪,却摇了摇头。 空气有些静默,罗森便利店里的暖气吹得人昏昏欲睡,感应门时开时关,来往的客人稀稀疏疏。 她突然问道:“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坏吗?”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林絮之差点被汤汁呛到了。 这个男人的嘴还真是…… 文儒昱靠在椅背上,眉尾挑了挑,向她示意他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语气还带有一种得意感。 “听得懂吗?”他问。 “听懂什么?” “你越坏我越爱。” 林絮之装作听不懂,她没搭腔。 “我还没问你呢,你的装备很齐全啊。” “什么装备?”这句话是真没听懂。 文儒昱的下巴抬了抬,指着她这个袋子。 林絮之突然一窘,从高脚椅跳了下来,拿起袋子准备走了。 “明天你有空吗?”林絮之前脚刚走出罗森,就转头问他。 “你要约我?” 他这句话歧义满满,林絮之装作听不出别的意思,认真地点点头:“陪我去我姨外婆家吃顿晚饭吧,她对我挺好的。” 林絮之说完就走了,她家和他是同一条街的反方向。文儒昱看着她愈来愈小的背影许久,终于迈开了步伐,两下就追上了林絮之。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捏着林絮之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她。 夜风荡起周围绿化带里的叶子,零零散散地发抖,他唇部的温度炽热,令她整个脸庞都开始发热。 黑夜总是能作为许多情感的遮盖布和加速剂,林絮之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起这些事,文儒昱是她的变数。 “林絮之,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很爱你。” 良久,她低低地应道:“嗯。” 第34章 你那么了解,经常用啊? 今天的金山巷很热闹,周末的手工区座无虚席,林絮之在这儿待了一下午,到了六点关门时,她帮忙收拾店里,擦桌子、清理工具、拖地,她平日里只要有空也会来帮忙,只是今天做得多了点。 “絮之,我先走了,拜拜。” 店里的工作人员跟她道别,她一看表,六点半了,她跟文儒昱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梁沐芳在后院正煲着汤,趁着这间隙,又跑到前面来跟林絮之说:“要不把你妈也叫来?” 林絮之原本在刷手机,抬起头皱着眉:“您又说这话。” “正好让你妈也见见你那男朋友,省得还要再跟你妈吃顿饭,这不跟方便么?” “我再跟您强调一遍,我跟他还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关系是不错,但您也别听到个名头就往我身上安。还有,就算是男朋友,我也压根不想让您那侄女儿和他见面。” “你这孩子……” 梁沐芳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他比林絮之高出一个头不止,这么冷的天气就穿了一件连帽卫衣,看上去极其单薄,他眉骨和眼睛长得很漂亮,透着几分聪明的邪性,狭长上扬着的,除去上半张脸的潋滟,他的轮廓硬挺,下颌线条清晰流畅,像雕塑出来的。 这长相未免也太张扬了,难怪能把林絮之这种木头人都给迷住。 林絮之见梁沐芳的视线转移,她回头一看,正好和文儒昱的眼睛对上了。 他的眉毛微微一动,林絮之抿了抿唇,又被听到了。 “姨外婆好,我叫文儒昱,是絮之的朋友。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打扰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朋友”这两字落了重音。 梁沐芳接过他带的东西,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吃饭。 “汤还在煲,再有个十分钟就好了,你们先坐。”梁沐芳摘下老花镜,给他们倒了一杯花茶,问道:“小文是本地人吗?” “我在烟溪长大,老家是延吉的。” 梁沐芳一听,来了兴趣,眼睛亮了许多:“延吉的呀,那地方很好啊,最近延吉有个陶艺交流会,我是很想去的,但是那边太冷了,我前些天跟絮之说了,让她去参加。” “什么时候?我可以给絮之当向导,带她去延吉玩玩。” “那正好,就下… 今天的金山巷很热闹,周末的手工区座无虚席,林絮之在这儿待了一下午,到了六点关门时,她帮忙收拾店里,擦桌子、清理工具、拖地,她平日里只要有空也会来帮忙,只是今天做得多了点。 “絮之,我先走了,拜拜。” 第42章 店里的工作人员跟她道别,她一看表,六点半了,她跟文儒昱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梁沐芳在后院正煲着汤,趁着这间隙,又跑到前面来跟林絮之说:“要不把你妈也叫来?” 林絮之原本在刷手机,抬起头皱着眉:“您又说这话。” “正好让你妈也见见你那男朋友,省得还要再跟你妈吃顿饭,这不跟方便么?” “我再跟您强调一遍,我跟他还不是男女朋友,我们关系是不错,但您也别听到个名头就往我身上安。还有,就算是男朋友,我也压根不想让您那侄女儿和他见面。” “你这孩子……” 梁沐芳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从门口进来了一个人,他比林絮之高出一个头不止,这么冷的天气就穿了一件连帽卫衣,看上去极其单薄,他眉骨和眼睛长得很漂亮,透着几分聪明的邪性,狭长上扬着的,除去上半张脸的潋滟,他的轮廓硬挺,下颌线条清晰流畅,像雕塑出来的。 这长相未免也太张扬了,难怪能把林絮之这种木头人都给迷住。 林絮之见梁沐芳的视线转移,她回头一看,正好和文儒昱的眼睛对上了。 他的眉毛微微一动,林絮之抿了抿唇,又被听到了。 “姨外婆好,我叫文儒昱,是絮之的朋友。这是给您带的礼物,打扰您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朋友”这两字落了重音。 梁沐芳接过他带的东西,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吃饭。 “汤还在煲,再有个十分钟就好了,你们先坐。”梁沐芳摘下老花镜,给他们倒了一杯花茶,问道:“小文是本地人吗?” “我在烟溪长大,老家是延吉的。” 梁沐芳一听,来了兴趣,眼睛亮了许多:“延吉的呀,那地方很好啊,最近延吉有个陶艺交流会,我是很想去的,但是那边太冷了,我前些天跟絮之说了,让她去参加。” “什么时候?我可以给絮之当向导,带她去延吉玩玩。” “那正好,就下周。” “这事儿您是跟我说过,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林絮之问道。 “你又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梁沐芳搅动着萝卜汤,“你不乐意去?那就我跟小文一起去。” 林絮之一噎,让她跟文儒昱一块去,那她还能有什么底细可言?指不定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她芝麻大的事儿全告诉对方了。 “我没不乐意。” 梁沐芳和文儒昱很合得来,桌上谈笑风生,完全不像两代人,话题和兴趣都很契合。这一番交谈下来,文儒昱好像比林絮之都要了解梁沐芳。 文儒昱的性格喜人,能说会道,长相讨年轻人的喜欢,性格讨长辈的喜欢。 “要我说呀,长白山的风景最好,现在天冷,那边下雪了吧?白花花的一大片,可漂亮了。我年轻时去过,最适合你们这种小年轻去了,不然你们这趟也顺带去这里看看?” “她想去我就带她去。” “你这三句话都不离她想不想的,她要不想就不去了?她想干嘛就干嘛?你这么顺着她干什么?” “那可不,我不顺着她,我连朋友的名头都没了。” 这话一出,梁沐芳便笑了。她头回觉得跟年轻人讲话这么有意思,跟她同龄的老太太们都有重孙了,要么就是孙子还小,每次看她们出门遛娃都开心得很。她原先觉得艺术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有梁静兰和林絮之这一两个晚辈就够了,可现在觉得家里还是热闹些好,含饴弄孙的乐趣也值得体验一回。 “你们打算怎么去?” “自驾,这里开车过去也就八九个小时,到那里有车方便些。” “也好,你们自己决定,去了长白山可以再一路北上,多玩几天。” 林絮之没怎么说话,就被安排了整整半个月的行程。 “姨外婆,差不多就这样吧,人家自己还有事呢,哪能陪得了我那么久。” 梁沐芳却转头跟文儒昱说:“她喜欢口是心非,有些事明明很愿意,但却偏要别人问了她才做。” 文儒昱闻言一笑,点头道:“我知道。” 他的目光看向她,林絮之有些哑然,她想起了昨晚他对她说的话,有人很爱她。可他没说有谁爱她。 林絮之眸光定了定,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继续吃东西。 这顿晚饭吃了两小时,晚上他们跟梁沐芳道别之后,林絮之坐上了文儒昱的车。 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冷风凉丝丝地吹进来,冲淡了刚吃完饭的热气。 车开了一段时间,林絮之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下周真的要陪我去延吉?” “我当着你姨外婆的面说的,还能有假?” “我们……自驾去?” “你不喜欢?到了那边还是有车方便些,而且路程不算远,你睡一觉就到了。” “也没有……”林絮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那到时候我们俩换着开。” 文儒昱笑了笑:“还怕累着我?就这么点路,不至于。” 林絮之没反驳,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心安理得地躺着了。 “你在罗森那儿停一会儿,我要去买点东西。” “你又要去进货?你买的够多了,不是每个款都合适好用的。” 林絮之耳朵一红,大声道:“我去买卫生巾!” 她停顿了一下,话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你那么了解,经常用啊?” 车里突然安静了一会儿,转过一个红绿灯,文儒昱朝她看了一眼,道:“这东西非得用过才能了解?这不就是看一眼的事?” 稍顿,他又道:“我的尺寸和爱好,我自己能不知道?” 林絮之惊愕地转头,他神情淡定,目视前方。 第35章 抽烟 早上七点多,天气雾蒙蒙的,林絮之已经洗漱完了,拖着行李箱来到楼下罗森店里吃早餐,她照例点了一份关东煮。 八点一到,她走到路旁。一辆黑色suv丝滑地停在她面前,分秒不差,甚至停靠的位置都正好贴着林絮之的手,稍微一伸手就能拉开车门。 驾驶座车窗落下来,文儒昱又带着那副墨镜,低头看了她一眼。 “大冷天还光腿?” 林絮之穿了双白长靴,短裙和外套是粉色系粗花羊毛小香套装,衣领还围着一圈白色狐狸毛,她扎着半马尾,蝴蝶结头饰嵌在脑后,她的脸蛋枕在毛领中间,又乖又甜美。 她白了文儒昱一眼:“我穿了袜子,这叫光腿神器。” 文儒昱把她的行李抬到后备箱里,一个二十四寸的箱子沉甸甸得跟大石头似的,少说得有十五斤,也不知道她怎么塞的。 她手上还拎了件长款羽绒服,估计是箱子塞不下只能手拿着了。 “咱们去了长白山就回来,别待太久了,我每周末都有课要上,不想请假。” “林老师可真敬业。” 林絮之一顿,他一叫她老师,她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开了导航,清脆的声音概括了整条路线,在不停靠服务站的情况下预计下午五点才能到。车子上了高速,林絮之就有些困,她昨晚熬了夜,两点多才睡,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 车里的暖气熏得她晕晕的,很快就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再一睁眼,她就到了一个高速服务站。 “醒了?我去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吃什么?” 林絮之半眯着眼,慢慢摇头。太阳穴隐隐跳动,大脑还没完全清醒。 她下车去上了个厕所,然后靠在车身旁吹风。文儒昱还没回来,她便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烟。 她烟瘾不大,很少在别人面前抽过,只有在心情烦闷或者大脑晕乎的状态下会抽一根。除了许灵素,基本没有认识的人知道她抽烟。 林絮之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打火机,估计在她包里。 就在她要放弃时,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要借个火么?” 这人的嗓音有些粗,但人高脸白,浓眉大眼,典型的东北帅哥。 “谢谢。”林絮之接过对方的打火机,但风一直往她这个方向吹,她总是点不着。 男… 早上七点多,天气雾蒙蒙的,林絮之已经洗漱完了,拖着行李箱来到楼下罗森店里吃早餐,她照例点了一份关东煮。 八点一到,她走到路旁。一辆黑色suv丝滑地停在她面前,分秒不差,甚至停靠的位置都正好贴着林絮之的手,稍微一伸手就能拉开车门。 驾驶座车窗落下来,文儒昱又带着那副墨镜,低头看了她一眼。 “大冷天还光腿?” 林絮之穿了双白长靴,短裙和外套是粉色系粗花羊毛小香套装,衣领还围着一圈白色狐狸毛,她扎着半马尾,蝴蝶结头饰嵌在脑后,她的脸蛋枕在毛领中间,又乖又甜美。 她白了文儒昱一眼:“我穿了袜子,这叫光腿神器。” 第43章 文儒昱把她的行李抬到后备箱里,一个二十四寸的箱子沉甸甸得跟大石头似的,少说得有十五斤,也不知道她怎么塞的。 她手上还拎了件长款羽绒服,估计是箱子塞不下只能手拿着了。 “咱们去了长白山就回来,别待太久了,我每周末都有课要上,不想请假。” “林老师可真敬业。” 林絮之一顿,他一叫她老师,她总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开了导航,清脆的声音概括了整条路线,在不停靠服务站的情况下预计下午五点才能到。车子上了高速,林絮之就有些困,她昨晚熬了夜,两点多才睡,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 车里的暖气熏得她晕晕的,很快就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再一睁眼,她就到了一个高速服务站。 “醒了?我去买点东西,你要不要吃什么?” 林絮之半眯着眼,慢慢摇头。太阳穴隐隐跳动,大脑还没完全清醒。 她下车去上了个厕所,然后靠在车身旁吹风。文儒昱还没回来,她便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根烟。 她烟瘾不大,很少在别人面前抽过,只有在心情烦闷或者大脑晕乎的状态下会抽一根。除了许灵素,基本没有认识的人知道她抽烟。 林絮之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打火机,估计在她包里。 就在她要放弃时,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要借个火么?” 这人的嗓音有些粗,但人高脸白,浓眉大眼,典型的东北帅哥。 “谢谢。”林絮之接过对方的打火机,但风一直往她这个方向吹,她总是点不着。 男人往她面前挪了挪,道:“我给你挡着。” 她点燃之后便把打火机还给了男人,却听到他腼腆一笑:“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你老家是东北的吗?” “我从烟溪来的。”说着她习惯性掏出备用手机。 刚一低头,脸就被一杯热奶茶烫了一下,身边多出了一道阴影。 “我还没走几分钟呢,你就急着钓鱼了?” 文儒昱走过来的时候带来的一阵冷风卷起林絮之的裙角,他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那帅哥看到她身边有男人了,许是年纪轻,便没再问了,转而离开。 文儒昱盯着林絮之看了两分钟,她以为他的眼神在意有所指,便说道:“我也没给微信,我平时给微信是不想跟他们多纠缠,所以创了个小号,我从来没回复过小号的消息。你不也知道?” 林絮之左手拿着奶茶,右手夹着烟,配上她这张脸,相当违和。 “林絮之,你私下烟酒都来啊,别人不知道吧?”他嘴角噙着笑,调侃道。 她听过这个梗,也知道他是在调侃她,小声说道:“我不喝酒,我酒精过敏。” 文儒昱笑了一声,说道:“我给你买了点零食,路上吃。” “现在上车吧,我好了。” “等你抽完我们再走。” “为什么?我又不开车。” 文儒昱打开后备箱,拿出来一条毛绒毯和小型羽绒枕,他打开车后座的门,把它们放进去,眼角轻轻撇过去,缓缓说道:“我不抽烟,闻不了烟味儿。” 林絮之微怔。 “那你上回在木兰山庄你还抽烟呢,你少骗我。” 她记得清清楚楚,他抽烟那股风流劲儿,要多帅有多帅,只是当时他们不太熟,她没敢多看。 “林美女给我点烟呢,这怎么拒绝?别说抽烟了,抽脑髓我都忍得了。” 林絮之咬了咬唇,扭到一边去抽了。 到最后这根烟也没抽完,她抽了一半就扔了,又在外面站了几分钟,确定身上没烟味了之后才上了车。 车子发动没多久,文儒昱的手机来电话了。 “儒昱哥。” 他手机连的蓝牙,电话一通,那头的女声瞬间环绕在这车里,这道声音温柔细腻,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柔情。 林絮之的脑袋原本歪到了安全带旁,脸对着车窗,听到这个声音,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 “雪笠有事吗?” “我爸妈明天想约你一起吃晚饭,在三仙船酒楼。” “我回延吉了,我回烟溪的时候再约伯父伯母吧,帮我说声抱歉。” 赵雪笠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回延吉了?”文儒昱一般不怎么回去,除非是有大事。 “今天,我还在开车。” “是文伯父叫你回去的吗?他还好吧?” “我陪朋友去的。” 赵雪笠的声音顿了顿,靠着直觉问道:“什么朋友?” 而这时,林絮之刚刚抽完的那支烟似乎有滞后性,卡在喉咙里没吐干净,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始发痒,她忍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咳了几声。 赵雪笠没听清这道声音是男是女,只是知道他旁边坐了人。但这点微小的声音也让她说不下去了,尽管她心里焦急,但也只好道:“儒昱哥,那你专心开车,等你回来再一起吃饭。” 林絮之一直没出声,如果她不是咳了那几声,文儒昱还真的觉得她睡着了。 她原本能睡着的,但现在好奇得睡不着了,她怎么可能不好奇这通电话是谁,但林絮之能忍。 下午五点,天已经完全黑了,终于到了林絮之订的酒店,她去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看了眼两人,微笑道:“两位入住的话,先生的证件也需要出示一下。” 林絮之看着他愣了愣,问道:“你家不是在这儿吗?你不回家住?” 不过她确实不知道他家在延吉的具体地址,对上他疑问的目光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傻,延吉这么大,他怎么可能现在回去。 “再开一间房。”文儒昱道。 “好的。” “不用了,就用这间房吧,两个人入住。” 文儒昱垂眸看向她,她的侧脸毫无起伏,可不多时,他想到了什么,便笑而不语。 第36章 不好骗 他说林絮之怎么会这么大方,从她上电梯到用房卡开门的整个过程都流畅自如,等他进了房间一看,原来她订的是个套房。 但屋里就一张床,客厅倒有一张可以拉开的沙发床。他们在酒店用过晚餐后,文儒昱很自觉地把客厅当成自己的房间。他开了那么久的车,早就累了,洗漱完之后就躺在沙发上闭眼。 林絮之从卧室里拿来一套枕头和被子,却见他已经枕着沙发枕睡着了。 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屋里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短衫,但脸色红润,身体散发着热气。她想起跟他靠近的几段记忆,他总像个火球,身上很烫很暖,靠得近了不一会儿她就能出汗。 林絮之抱着白色的枕头慢慢蹲在沙发前,这样平视他,发现他的眼睛睫毛很翘,一个卷翘的弧度印在这张脸上,有种很强烈的混血感。 “嘟——”这道焦急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许灵素打来的电话。 “絮之,你到延吉了吗?” “嗯,我到了。”她没告诉许灵素自己是和文儒昱一起来的,她以为自己坐的是高铁。 她打这通电话也没有别的事,只是确认林絮之有没有安全抵达。 她们闲聊了一会儿,林絮之举着手机,声音轻轻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她突然想到了下午在车里的那通电话,那道女声很陌生,她断定不是店里的那两个女孩。林絮之这么一想,才发现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文儒昱,除去两人的高中做同学这段经历,她从来没问过他任何过往。 林絮之蹲得腿麻了,撑在沙发扶手上站起来,文儒昱的外套搭在这里,她起身的时候擦到了他的衣服,一张卡片便从他口袋里掉出来。 她低头捡起这张卡片,是他的身份证,还用一个奥特曼保护套包住,居然这么幼稚,他自己包的? 林絮之捏起眉心,眼角瞟向他,她看看他身份证照,不算过分吧?毕竟也不是她自己翻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证件拉出来,正好卡在照片处。照片上的人的头发比现在的要长,五官清晰放大,他的眼皮习惯性地垂下,配上微笑唇,像是坏学生从良。 身份证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摸到一寸光滑的相纸,从保护套… 他说林絮之怎么会这么大方,从她上电梯到用房卡开门的整个过程都流畅自如,等他进了房间一看,原来她订的是个套房。 但屋里就一张床,客厅倒有一张可以拉开的沙发床。他们在酒店用过晚餐后,文儒昱很自觉地把客厅当成自己的房间。他开了那么久的车,早就累了,洗漱完之后就躺在沙发上闭眼。 林絮之从卧室里拿来一套枕头和被子,却见他已经枕着沙发枕睡着了。 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屋里有暖气,他只穿了一件短衫,但脸色红润,身体散发着热气。她想起跟他靠近的几段记忆,他总像个火球,身上很烫很暖,靠得近了不一会儿她就能出汗。 第44章 林絮之抱着白色的枕头慢慢蹲在沙发前,这样平视他,发现他的眼睛睫毛很翘,一个卷翘的弧度印在这张脸上,有种很强烈的混血感。 “嘟——”这道焦急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许灵素打来的电话。 “絮之,你到延吉了吗?” “嗯,我到了。”她没告诉许灵素自己是和文儒昱一起来的,她以为自己坐的是高铁。 她打这通电话也没有别的事,只是确认林絮之有没有安全抵达。 她们闲聊了一会儿,林絮之举着手机,声音轻轻的,思绪有些飘远了。她突然想到了下午在车里的那通电话,那道女声很陌生,她断定不是店里的那两个女孩。林絮之这么一想,才发现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文儒昱,除去两人的高中做同学这段经历,她从来没问过他任何过往。 林絮之蹲得腿麻了,撑在沙发扶手上站起来,文儒昱的外套搭在这里,她起身的时候擦到了他的衣服,一张卡片便从他口袋里掉出来。 她低头捡起这张卡片,是他的身份证,还用一个奥特曼保护套包住,居然这么幼稚,他自己包的? 林絮之捏起眉心,眼角瞟向他,她看看他身份证照,不算过分吧?毕竟也不是她自己翻出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证件拉出来,正好卡在照片处。照片上的人的头发比现在的要长,五官清晰放大,他的眼皮习惯性地垂下,配上微笑唇,像是坏学生从良。 身份证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摸到一寸光滑的相纸,从保护套里露出了一角蓝底,这似乎才是证件照原件。但这一角相纸底部多了一簇头发,这缕发丝垂在胸前。从这簇头发来看,这张证件照上的很明显是个女孩。 她快要把照片抽出来了,却被沙发上的文儒昱转了个身给吓一跳,连忙把身份证再放进去。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大雾朦胧,晨光穿破微蓝幕布长卷,东北的天带着静谧冷峻的底色,淡墨画卷里的雾气里混杂着枝桠被踩碎的清脆冷意。早上七点,街道还是将明未明的静僻。 林絮之换好了衣服,在楼下吃了早点,再上来时文儒昱已经醒了。 “你醒了?早餐九点就没了,你现在赶紧去吃点,一会儿送我去画展中心。” 文儒昱把手背搭在额头上,道:“你还真是来使唤我的。” “这不是你自己要跟过来的么。”林絮之掏出化妆镜,一边打粉底一边说道。 卫生间响起流水声,过了十分钟,文儒昱走到林絮之面前,看她画眼线,她已经画好了一只眼睛,狭长的眼线从眼睑滑到眼尾,多出了一份魅惑。 林絮之的动作一滞,见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一手托着下颌,斜着眼睛看她。 “你干嘛?” “这么漂亮,不给看啊?”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默默转了个方向继续化妆。 “林絮之,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读高中那会儿,他们说林絮之这种大美女,又乖又漂亮,成绩好,性格好,要不是她这么听家里的话,读书期间不谈恋爱,不然我就去追她了。” 他顿了一会,接着道:“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嘴:‘你怎么知道她家里不让她读书期间谈恋爱?’,那人说是你告诉他的,还说他其实能感觉得到林絮之是喜欢他的,只是碍于家里的训令,不能谈恋爱。” “他们那时候都笑他自作多情,却相信你的这句‘要听家里的话’,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什么?”林絮之道。 “我在想,这姑娘也得亏是长得乖,不然这话能骗几个人?别人骗不到你,你却能骗到其他人,真是厉害。” 林絮之想了想,道:“我没骗到你。” “你怎么没骗到我?” 他这个反问,倒真把林絮之给问住了。她道:“我怎么骗到你了?”她什么底细他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文儒昱看了她两秒,卖起了关子:“下回再告诉你。还有,你眼线画歪了。” 林絮之皱眉瞪了他一眼,他又来逗她。她再拿出镜子一看,明明没歪,画得又流畅又漂亮。 画展中心的接待人是位美院教授,是梁沐芳曾经的同学,这次林絮之来参加这个交流会,她帮了不少忙。 从参观展览到午宴,林絮之的口才和形象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来找她交流的人几乎占了一半。艺术不是她的专业,只是从小受了梁沐芳的影响,她才略懂些皮毛,但她耀眼得仿佛是中心人物。 “絮之,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们去体验朝鲜文化?” 跟她说话的是一个大学的会长,是操办这次交流会的主办方之一,他说话得体,举止大方,就是对林絮之有些殷勤。 “不了,下午跟朋友约好了要去别的地方。” “你在这儿也有朋友?” 林絮之点了点头。 他坚持要留个联系方式,以便她在延吉有什么事能找他帮忙。 “明天晚上我们学校会有一个酒文化晚会,就在这附近,都是年轻人,没那么严肃,喝喝酒蹦蹦迪,你带你朋友一起来玩玩?” “我喝不了酒,就不去了。” 这位会长却好像更加殷勤了:“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现在已经不多了。没事,我们那儿也准备了果汁牛奶,你不喝酒可以喝点别的,我们就随便玩玩,你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有人为难你。” 这种要了联系方式还难缠的人林絮之也不是没有遇到过,但她以前的解决方法是——告诉别人她有男朋友了。 这种话她在美国可以张口就来,反正朋友多,圈子大。 但她现在身边只有文儒昱,难道能说文儒昱是她男朋友吗? 不行,那样也太便宜他了。 “好,我问问我朋友,如果他也想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参加。” 第37章 主动追求 林絮之走出餐厅,第一眼就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suv。 散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这辆车,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林小姐,有人来接啊?” 车窗没有降下来,但能透过车窗重叠的影子看出是个男人。 林絮之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上车。 “行啦,别看了。”站在那个会长旁边的人说道,“人家不是有男朋友的吗?” 谭智打断了他的话:“她没说有男朋友,可能只是朋友关系。” “那估计也是暧昧对象呢,要我说啊,人家根本就不愁没男朋友。” 谭智笑了笑,不打算反驳什么。 林絮之系好安全带,问:“一会儿去哪玩?” “去我家玩吧。”文儒昱戴着墨镜,抓着方向盘。 林絮之顿了顿,一时间没有回话。他回他家很正常,但是她跟着他去他家会有点不正常吧? 文儒昱瞥了她一眼,道:“我回家看看老人,你要是不想去的话,那就等我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你家里有谁啊?” “我爸和我奶奶。” “没其他人了吗?” “可能还有几个亲戚,但我也认不全,我没在这儿待过多久。” “哦。” “温馨提示,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个红绿灯之后就到酒店了。” “我又没得选。” 文儒昱笑了一声:“跟我回家这么委屈啊林妹妹?” “我第一次去你家,又没带什么礼物,有些紧张而已。” “紧张什么?邀朋友来家里做客,也不是常有的事儿么?” 文儒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中控台上的矿泉水。他目视前方,却把水瓶盖放在林絮之面前。 林絮之伸手握住瓶身,还以为他是在递水给她,但她握着时发现他握住瓶身的力度更大。她抬眼看向文儒昱,瞬间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拧开瓶盖。 她下意识把手向上移,握住水瓶盖,正要拧的时候,瞥见他嘴角的笑。 文儒昱的这句话对她来说,不怎么顺耳,于是她就反击了一句:“看来你经常邀请你朋友来你老家。” 她也露出笑容,甚至她眼角微微挑高,斜着看他。 “毕竟我朋友多。你难道不会要你朋友去你家玩?”他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 随着这一句朋友多,林絮之使了点力气,… 林絮之走出餐厅,第一眼就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suv。 散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这辆车,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林小姐,有人来接啊?” 车窗没有降下来,但能透过车窗重叠的影子看出是个男人。 林絮之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上车。 “行啦,别看了。”站在那个会长旁边的人说道,“人家不是有男朋友的吗?” 谭智打断了他的话:“她没说有男朋友,可能只是朋友关系。” 第45章 “那估计也是暧昧对象呢,要我说啊,人家根本就不愁没男朋友。” 谭智笑了笑,不打算反驳什么。 林絮之系好安全带,问:“一会儿去哪玩?” “去我家玩吧。”文儒昱戴着墨镜,抓着方向盘。 林絮之顿了顿,一时间没有回话。他回他家很正常,但是她跟着他去他家会有点不正常吧? 文儒昱瞥了她一眼,道:“我回家看看老人,你要是不想去的话,那就等我明天再带你出去玩。” “你家里有谁啊?” “我爸和我奶奶。” “没其他人了吗?” “可能还有几个亲戚,但我也认不全,我没在这儿待过多久。” “哦。” “温馨提示,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过了这个红绿灯之后就到酒店了。” “我又没得选。” 文儒昱笑了一声:“跟我回家这么委屈啊林妹妹?” “我第一次去你家,又没带什么礼物,有些紧张而已。” “紧张什么?邀朋友来家里做客,也不是常有的事儿么?” 文儒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拿中控台上的矿泉水。他目视前方,却把水瓶盖放在林絮之面前。 林絮之伸手握住瓶身,还以为他是在递水给她,但她握着时发现他握住瓶身的力度更大。她抬眼看向文儒昱,瞬间明白了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拧开瓶盖。 她下意识把手向上移,握住水瓶盖,正要拧的时候,瞥见他嘴角的笑。 文儒昱的这句话对她来说,不怎么顺耳,于是她就反击了一句:“看来你经常邀请你朋友来你老家。” 她也露出笑容,甚至她眼角微微挑高,斜着看他。 “毕竟我朋友多。你难道不会要你朋友去你家玩?”他有些漫不经心地回道。 随着这一句朋友多,林絮之使了点力气,把瓶盖拧开了。 文儒昱收回手,就着瓶口喝水。 “在美国会。” 文儒昱挑了挑眉,应了声“哦”,拉长了尾音。 他们彼此的笑容都意味不明,你来我往好像在传递什么很高深的信息,然后点点头表示了然于心。 车子穿过主街,两旁立着很多美食商铺,led灯铺得眼花缭乱,不仅有中文还有朝鲜语。过了半小时,很快就看见了灰蒙蒙中一片低矮的平房,房子屋顶整齐平衡,两头翘立如飞鹤。 有些屋子的房门或屋顶上会挂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彩带和铜制铃铛,风一吹来,就悠悠飘在空中,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着,还有一些穿着传统服饰的妇女在轻扫门前落叶,手里拿着的是旧式扫帚。 “诶,你是朝鲜族的吗?”林絮之突然问。 “不是,我家只有我奶奶是。” “你怎么不占这个便宜?少数民族能加不少分呢。” 文儒昱笑出了声:“你倒是精打细算。”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间平房前,门前空地像是刷了一层雪白的油漆,白得刺眼。 这块地方像那种联排别墅,每家每户挨得近,有些人家会种点菜或者用一排小树和鲜花隔开。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人出来看看。 看到一辆黑亮的打车停在文家房子前,他们就知道应该是文家那个在烟溪市生活的孙子回来了,他们对他的印象不深,但越是不深,就越是好奇。他们对于新面孔的到来总是充满着热情和兴趣。 “儒昱,你回来啦。” “儒昱哥哥,你今年在家过年吗?” “儒昱哥哥,阿嫲今天在我家玩牌呢,你来我家不?” 文儒昱一下车,就有好多小孩围着他,受了大人的指导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们也不认生,马上就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很亲密。 林絮之看到车门边也站着一个小孩,怕撞到他于是一时没有开门。 文儒昱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前,把这小孩抱走,打开车门,林絮之这才下来。 其余邻居亲戚看到他居然带了个女孩回来,脸上是又惊又喜,马上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他们说的朝语,林絮之听不懂,只能对他们礼貌一笑。 文儒昱从后备箱拿了几袋东西出来,随手把里面的零食分给这些小孩,而后跟街坊邻里打了声招呼。 林絮之走到门口,抬头便看到了门檐处贴着一块刻着“光荣之家”的金色牌匾,用大红领花做装饰,偏斜的太阳光一照,熠熠辉煌。 “进来吧,我爸不在家,院子里的是我奶奶。她听得懂汉语,年轻时也是会说的,只是这些年因为精神问题,口齿有些不清,只会说朝语。” 院子里有一棵梨花树,树下摆着一张木桌,铺着一层古蓝碎花染布。树下的老人把白发盘成一个低丸子,根根发丝整齐,一丝不苟地贴着头皮,她的脸窄而小,褶皱像梨花树干上的条条脉络,含着两只乌黑的眼珠子,她眼神很清澈,没有一丝老年化的枯气。 听到文儒昱的声音,她惊讶地转身,果然看到了他从门口进来。 “你今天怎么回来了?没听你爸说起过啊。” “我没跟我爸说。” 他奶奶用朝语问,他用汉语答。 老人家的眼睛立刻就粘到了她身上,清澈的眼神变得亮亮的,和门口那群小孩子的眼睛如出一辙。 “奶奶您好,我叫林絮之。”她舒展眉眼,靡颜腻理,两个酒窝乖乖地朝老人家笑。 文儒昱这回用朝语指着林絮之向奶奶解释着什么,林絮之一直保持着微笑,和这个两手交叠的乖巧姿势。 不多时,奶奶点了点头,马上拉着林絮之的手搓了搓,然后用朝语说了一句话。 林絮之的眼睛立刻看向文儒昱。 “我奶奶问你是不是我同学。” 林絮之继续点点头:“是的,我和他是高中同学。” 奶奶又说了一句话,文儒昱翻译道:“她说:‘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林絮之笑道:“是啊,有八九年了吧。” 突然又见奶奶指了指文儒昱,又指了指她,如此重复指了两回,继续说着什么。 她再次看向文儒昱,却见他的嘴角微微在抖,似乎很想笑出声但尽力忍住了。 他道:“她问你,这次来延吉,是你要我来的,还是我跟着你一起来的。” 林絮之面对和善慈爱的老人,大脑飞速转动,不想让老人久等,没有什么空隙去思考,情急之下就说:“是我是我,然后他陪我一起来的。” 听到这回答,文儒昱微微低着头,风吹起他的额发,在他眼皮上晃了晃,长而卷翘的睫毛轻点着,琥珀色的眼瞳如琉璃,在梨花飘落之间,泛起点点笑意。 他再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林絮之觉得他这个低头笑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就跟着奶奶进屋了。 门口的那些小孩还没走,在文家院子里嬉笑打闹,听着长辈们的谈话,当晚街坊邻里就知晓了文家的情况。 那个美得像仙女一样的女孩是文儒昱的高中同学,他们谈了八九年了,而且还是那女孩主动追的文儒昱。 第38章 回来就好 林絮之感觉得出来老人家的精神是有问题的。她有时很沉默不理人,有时一直拉着别人聊天,像正常人一样,但聊些什么她也听不懂。但她的厨艺很好,给林絮之做了一碟子打糕,外观有点像馒头,蓬松饱满,但是用糯米做的,里面还加了红豆和芝麻,还有栗子味的打糕。 院子里做了个小遮阳棚,棚下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书架上零散放了几本书,旁边还有一把摇椅。 文儒昱陪他奶奶去了后屋,林絮之便在院子里到处走动,往摇椅上一趟,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无数雪白的梨花影子,晚上天黑了,这些影子就像点点繁星,很有意境。 林絮之看到书架上的书都是关于政治的,她想,这应该是文儒昱父亲平时休息待的地方。 她躺在摇椅上,看着天空一片漆黑,闲来无聊,默默数着天上的星星。 此时门口传来动静,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束花走到林絮之的身边。 “姐姐,送给你的。”小女孩的眼睛特别大,乌溜溜的像颗葡萄,语气特别真诚。 林絮之有些惊讶,拿过这束粉紫色的花,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吴恩妍,今年九岁了,就住在隔壁,欢迎你和儒昱哥哥过来玩哦,祝你们长长久久。”她言语稚嫩,但很直接,送花的举动像是在完成什么家长的任务。 林絮之渐渐皱眉,一脸疑惑,笑着问她:“什么长长久久?” “就是你和儒昱哥哥呀,我妈妈说,你们快结婚了,怕你们明天就走了,要我把金达莱花送给你。” “我们……没有结婚呀。”林絮之的笑容有些凝固。 小女孩歪着头,眼睛一闪一闪的,道:“那你怎么跟文阿嬷讲你是儒昱哥哥的女朋友?还是你追的儒昱哥哥诶,欧尼你好勇敢哦,我都不敢跟我喜欢的人告白。” 第46章 过了一会儿,文儒昱从后屋出来,走到院子,看到林絮之在把玩一束金达莱花,便朝她走过去。 “我奶奶睡得早,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絮之一横眼,不语。 她现在才想起这人下午那个笑,焉儿坏的,就是在耍她。 “这天儿把你的脸也冻住了?这么冷。” “文儒昱你骗我。” 她把花砸到文儒昱胸前,他眼疾… 林絮之感觉得出来老人家的精神是有问题的。她有时很沉默不理人,有时一直拉着别人聊天,像正常人一样,但聊些什么她也听不懂。但她的厨艺很好,给林絮之做了一碟子打糕,外观有点像馒头,蓬松饱满,但是用糯米做的,里面还加了红豆和芝麻,还有栗子味的打糕。 院子里做了个小遮阳棚,棚下摆着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书架上零散放了几本书,旁边还有一把摇椅。 文儒昱陪他奶奶去了后屋,林絮之便在院子里到处走动,往摇椅上一趟,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无数雪白的梨花影子,晚上天黑了,这些影子就像点点繁星,很有意境。 林絮之看到书架上的书都是关于政治的,她想,这应该是文儒昱父亲平时休息待的地方。 她躺在摇椅上,看着天空一片漆黑,闲来无聊,默默数着天上的星星。 此时门口传来动静,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束花走到林絮之的身边。 “姐姐,送给你的。”小女孩的眼睛特别大,乌溜溜的像颗葡萄,语气特别真诚。 林絮之有些惊讶,拿过这束粉紫色的花,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吴恩妍,今年九岁了,就住在隔壁,欢迎你和儒昱哥哥过来玩哦,祝你们长长久久。”她言语稚嫩,但很直接,送花的举动像是在完成什么家长的任务。 林絮之渐渐皱眉,一脸疑惑,笑着问她:“什么长长久久?” “就是你和儒昱哥哥呀,我妈妈说,你们快结婚了,怕你们明天就走了,要我把金达莱花送给你。” “我们……没有结婚呀。”林絮之的笑容有些凝固。 小女孩歪着头,眼睛一闪一闪的,道:“那你怎么跟文阿嬷讲你是儒昱哥哥的女朋友?还是你追的儒昱哥哥诶,欧尼你好勇敢哦,我都不敢跟我喜欢的人告白。” 过了一会儿,文儒昱从后屋出来,走到院子,看到林絮之在把玩一束金达莱花,便朝她走过去。 “我奶奶睡得早,你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絮之一横眼,不语。 她现在才想起这人下午那个笑,焉儿坏的,就是在耍她。 “这天儿把你的脸也冻住了?这么冷。” “文儒昱你骗我。” 她把花砸到文儒昱胸前,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 “耍我好玩吗?要不要脸啊你,谁追你啊?亏你笑得出来,我?我诶!我还追你?” 林絮之指着自己,最后两句话好像沾上了台湾腔,逗得他笑出了声。 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我这么好骗?朝语有什么难的?我多听听就学会了。” “屋里絮之真是聪明哦。” 文儒昱摸着下巴,用朝语夸了她一句。 林絮之紧皱眉头,他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是不是骂她呢。 “快去做饭,饿死了,我要吃当地特色菜。” 林絮之对着他颐指气使,并从他手里抢回这束花,然后又躺回摇椅上,两条腿轻轻蹬了蹬,竹椅咿咿呀呀地发出声响。 “爸,你回来了。” 文儒昱看到门口有人,朝他喊了一声。 林絮之瞬间从摇椅上弹跳起来,回头一看,文志远果然从门口走来。 跟前几年比,他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在夜色下透出银亮的光泽,脸颊肉有些松弛,垂下来的弧度与嘴角形成了一个纹路,只有一对眉眼还似从前那样温厚。 林絮之的两手又端正地放在身前,露出标准的笑容。 “伯父好,我叫林絮之,我是他的……” 文志远将背包放在木桌上,回笑了一句:“我记得你。” 林絮之一怔,又连忙笑道:“伯父记性真好,以前我爸妈还约您一起吃过饭呢,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您连我都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呢。伯父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那么有气质,龙章凤姿,渊渟岳峙。” 她有些尴尬,刚刚那么嚣张地命令人家儿子,而且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领导都喜欢嘴巴甜会来事儿的,她连忙夸了几句。 文志远笑了笑,他记得这个女孩儿,并不是因为当年和她父母吃过饭,他们家里现在还有林絮之的作业本。 他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文儒昱,道:“还不去做饭?别把人家女孩饿坏了。” 林絮之头皮都发麻,悻悻地说了一句:“叔叔,其实我也没有很饿,我去给文儒昱打下手。” “不用,你坐吧,愿意跟我聊会儿吗?”文志远问。 文儒昱去厨房之前,转身微微低头对林絮之悄声道:“林妹妹真会说,还渊渟岳峙,从哪本小说里学到的?龙章凤姿都整出来了,搁古代你说这话,下一秒就人头落地。” 林絮之在暗处瞪了他一眼。 文儒昱勾着手指,用指关节敲了敲她的头发,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脸颊。 林絮之连忙推了他一把,他故意的,这人太坏了。 等文儒昱离开之后,林絮之便走到桌边站着。 文志远当做没看到他们的举动,从背包里拿出几本书,然后打开棚里的灯泡,这种小灯泡形状各异,星月形的,花草形的,全部用一根鱼线连到梨花树干上,绕了几圈便聚成了一隅梦幻光芒。 “你从美国回来多久了?” “差不多三个月了。”林絮之答道,她还没来得及深究文志远怎么会知道她从美国回来。 文志远抬头瞧了她一眼,星光下的林絮之显得更漂亮了。 “你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林絮之摸了摸脸颊。 “你现在更漂亮些。” 林絮之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伯父。” 第一见林絮之时,文志远便感觉她有些阴郁,即便她从前也笑着的。而此刻的她比从前活泼了一点。 “你回来了就好。” 林絮之愣了愣,文志远这种语气稳重欣慰,和蔼亲切,像极了等在家里的长辈放心不下出远门的孩子。这种话从文儒昱的父亲口中听到,林絮之有些恍惚。她跟文家人也不太熟吧。 今晚的菜有大酱汤和炒年糕,白菜猪肉炖粉条,还有酱排骨。林絮之又多吃了一碗饭,文儒昱习以为常,文志远倒是多看了两眼。 临走的时候,林絮之在车上问文儒昱:“你知道吗?你爸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回来了就好。” 见他没说话,林絮之又问:“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我回不回来的,你爸怎么做出很郑重欣慰的样子?而且你爸居然还记得我。” 文儒昱打开远光灯,乡间小路瞬间变宽了许多。 “你这么漂亮,当然过目不忘。” 林絮之想了想,抬起了下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当然了。” 像一只高傲的玛丽猫。 文儒昱一笑。 文儒昱读书那会儿,文志远有次在他书房里找一本书,翻到了夹在书籍之间的一本作业本,写着林絮之的名字。 书架上还摆着一个八音盒,这个八音盒很是巧妙,一打开就是一个旋转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裙拉小提琴,精细得连她手腕上的银链子都有,而且这把小提琴是个透明储物罐,可以放东西,里面塞了几颗纸星星。 当时文志远还以为是小女孩送给文儒昱的表白礼物,便没多管。后来他拿书时不小心打翻了这个八音盒,险些打碎,露出了那几颗纸星星。 他是一个明事理的家长,无意窥探孩子的隐私,只是那纸星星没包稳,一散开他就看到了里面藏着极小极小的一张照片。他确实是记性不错,认出这是林絮之。 第39章 宝贝儿 长白山的积雪终年不化,云雾缭绕着蜿蜒的山脊,似龙盘卧,从银灰到雪白递进,太阳高悬在陡峭的山峰之上,金色光辉笼罩着雪山尖。 “你这张拍得好难看啊文儒昱,你会不会拍照啊?” “我怎么不会拍照了?这不是你说的连拍自然点么?这多自然啊。” 林絮之看着手机里张牙舞爪的自己,白色冲锋衣把她从腰间到下巴都包裹住了,绒线帽把她的头发盖住,只有眼睛和口鼻露在外面。她要文儒昱一直按着摄像头,自己做动作,拍一组抓拍照。 谁知道他拍到的镜头里要么是挤眉弄眼,要么就是眉飞色舞,五官乱飞,像是要偷什么东西似的,动作也笨拙,丝毫没有美感。 “你把手机拿下一点,角度倾斜一点,这样显得腿长,你过去,我拍一张给你看。” 第47章 林絮之拿着手机朝他咔嚓一照,照片里的他与巍峨高山齐平,黑色羽绒休闲裤的裤脚宽大,却把他的身形拉长,影子与他的正脸对应着,文儒昱还没准备好面部表情,只是露了一个侧脸,眼角瞥向林絮之的镜头,她就拍下来了。 侧脸睥睨的模样显得极其高冷,在日照金山的背景衬托下,既慵懒又桀骜。 “你看这多帅啊,拍的你人高腿长。” “我本来就腿长。” 林絮之一时语塞,嘟哝了一句“自恋鬼”。 “这张你发给我。” 林絮之扭头看他,眉头一皱:“你当我是你摄影师呢?记住我刚刚怎么拍的没有?” “看到了,凶巴巴的。” 林絮之从地上抓起一捧雪,让文儒昱准备抓拍。 她扬起雪花,漫天雪舞。文儒昱打开摄影模式,按照她的要求,一只手拍照,一只手拍视频。 最后林絮之发现还不如自己拍,文儒昱举着手机,她把手机换成前置摄像头,按了延时拍摄,自己定点定位做出姿势,果然比他拍的要好看很多。 她自拍的时候仿佛真的把文儒昱当成了空气,表情开始做作了起来,但在镜头里很漂亮。 文儒昱低头看她的动作,忍着笑意。 一阵安静之后,林絮之注意到了文儒昱,她脸一红,抢过手机。 他们在长白山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了延吉的酒店,刚到酒店时,林絮之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林同… 长白山的积雪终年不化,云雾缭绕着蜿蜒的山脊,似龙盘卧,从银灰到雪白递进,太阳高悬在陡峭的山峰之上,金色光辉笼罩着雪山尖。 “你这张拍得好难看啊文儒昱,你会不会拍照啊?” “我怎么不会拍照了?这不是你说的连拍自然点么?这多自然啊。” 林絮之看着手机里张牙舞爪的自己,白色冲锋衣把她从腰间到下巴都包裹住了,绒线帽把她的头发盖住,只有眼睛和口鼻露在外面。她要文儒昱一直按着摄像头,自己做动作,拍一组抓拍照。 谁知道他拍到的镜头里要么是挤眉弄眼,要么就是眉飞色舞,五官乱飞,像是要偷什么东西似的,动作也笨拙,丝毫没有美感。 “你把手机拿下一点,角度倾斜一点,这样显得腿长,你过去,我拍一张给你看。” 林絮之拿着手机朝他咔嚓一照,照片里的他与巍峨高山齐平,黑色羽绒休闲裤的裤脚宽大,却把他的身形拉长,影子与他的正脸对应着,文儒昱还没准备好面部表情,只是露了一个侧脸,眼角瞥向林絮之的镜头,她就拍下来了。 侧脸睥睨的模样显得极其高冷,在日照金山的背景衬托下,既慵懒又桀骜。 “你看这多帅啊,拍的你人高腿长。” “我本来就腿长。” 林絮之一时语塞,嘟哝了一句“自恋鬼”。 “这张你发给我。” 林絮之扭头看他,眉头一皱:“你当我是你摄影师呢?记住我刚刚怎么拍的没有?” “看到了,凶巴巴的。” 林絮之从地上抓起一捧雪,让文儒昱准备抓拍。 她扬起雪花,漫天雪舞。文儒昱打开摄影模式,按照她的要求,一只手拍照,一只手拍视频。 最后林絮之发现还不如自己拍,文儒昱举着手机,她把手机换成前置摄像头,按了延时拍摄,自己定点定位做出姿势,果然比他拍的要好看很多。 她自拍的时候仿佛真的把文儒昱当成了空气,表情开始做作了起来,但在镜头里很漂亮。 文儒昱低头看她的动作,忍着笑意。 一阵安静之后,林絮之注意到了文儒昱,她脸一红,抢过手机。 他们在长白山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到了延吉的酒店,刚到酒店时,林絮之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林同学你好,我是谭智,前两天在交流会上我们见过,我看你没回微信消息,就问陈教授要了你的号码。酒文化鉴赏课在今晚,你要来参加吗?” 林絮之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她看了眼文儒昱,关了听筒,直接问他:“有人邀请我今晚去酒吧,你去不去?” “去酒吧?”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在这儿都能找到夜店搭子?” 林絮之白了他一眼,随即向谭智问了地址和时间。她挂了电话后换了一条加棉的绒线白裙子,长度到小腿,外披一件同色斗篷,戴着一顶狐狸短毛贝雷帽。 酒吧的地址在一条小巷子里,林絮之特意晚了一小时过来,果然看到这场鉴赏课最后变成了蹦迪聚会。 谭智看见林絮之进来,连忙朝她招手,他跑到她面前,却一愣,僵着笑容道:“这位是?” “我朋友。” 文儒昱也没生气,而且脸色淡定地打了声招呼。 “你这几天在哪玩了?” 林絮之淡淡回应了几句,他锲而不舍地继续聊:“长白山是个好地方,你有兴趣去漠河吗?最北边的地方,正好现在我有时间……” “漠河太冷了,去那儿当冰雕?”文儒昱漫不经心插了一句。 谭智一顿,仍旧对着林絮之笑道:“正好这个假期我们学校组织要去苏州办展,江南水乡,肯定很漂亮。絮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江南的饮食偏好甜口,以你的习惯,应该受不了一天三顿小甜品吧?”文儒昱从调酒台拿走一杯长岛冰茶,抿了一口,道:“这杯鸡尾酒调得太淡了,下次你来我家,我调给你喝。” 林絮之噗嗤一笑,声音有些甜:“你还会调酒呢?” 文儒昱乜了她一眼,发什么嗲?在外面又开始扮相了。 谭智原本故意一边走一边说,说得正起兴,试图甩开这个男人的跟随,但逐渐发展成他们俩在打情骂俏。 谭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男人对林絮之有所图谋,而且林絮之似乎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絮之,你这位朋友是哪里人?”谭智主动问道。 没等林絮之开口,文儒昱便道:“本地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经常来我店里喝咖啡,一来一去就这么认识了。” 林絮之一愣,文儒昱这话说的,不能说对,也不能说全错。 谭智听后,眸色加深。他再度打量起文儒昱,这个男人长着一张花心相,仗着这张脸和几个钱,在女生圈子里很吃得开。男人看男人,最能看出对方的想法,林絮之这种女孩子,没抵抗力也很正常。 “絮之,以后晚上来酒吧这种地方,最好是和你的闺蜜或者女性朋友一起来,安全一些。” 这话听得林絮之直皱眉,轮得到他来说教她? 文儒昱伸手摸了摸鼻头,差点盖不住嘴角的笑,他继续对林絮之说道:“絮之,你不会蹦迪吧?我教你,一起来玩嘛。” “我……” 林絮之刚想说她又不是没蹦过迪,还用得着他来教,但文儒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立刻将她拉近舞池中心。 谭智连忙跟着跑过去,出于绅士心理,他自觉得保护林絮之。他拨开跳舞的男男女女,看到林絮之不知所措地站在文儒昱面前,她像只兔子,茫然地看着他。 林絮之神情怪异地看向文儒昱,她没有蹦只是因为觉得他有些奇怪,而且“茫然”的眼神里也尽是对他的嘲笑。 文儒昱蹦迪只是举着一只手,蹦跶了两下。她要比他会蹦得多,起码身体比他灵活,节奏也很会掌握。就文儒昱这蹦迪水平,林絮之立刻推断出他肯定不常去夜店。 “文儒昱,你这水平还想教我啊?”dj喊麦的声音震耳欲聋,她只能踮起脚,仰头在他耳边喊道。 文儒昱配合她弯下身子,听她说话,另只手正好扶着她的腰。 谭智看着他这么正大光明地揩油,正义感瞬间涌上心头。谭智一把推开文儒昱,被他巧妙地躲开了,转身的瞬间手又放在林絮之的后腰处。 他正好听到文儒昱低头对林絮之说话。 “宝贝儿,你今儿真漂亮。”文儒昱的眼神专注,声音低磁性感,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没有女人能招架得住。 果不其然,谭智马上就看到了林絮之的反应,她一脸娇羞地捂着嘴,低头的瞬间两只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对比她对自己的冷淡反应,谭智顿觉不是滋味,他扭头不再看他们了。 林絮之忍着笑,实在憋不下去了,踮起脚对他道:“文儒昱,你油腻死了。” 不过他这副油腻的样子其实蛮帅的,但林絮之跟他认识久了,除了知道他帅,还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好笑,一是他的身体律动,二是他的那声“宝贝儿”。 第40章 意外 在延吉待了两天后,周五他们吃过午饭就准备出发了。 林絮之在车上把礼物包好,其实她就买了两样东西,一件东北大花袄马甲给梁沐芳的,一套朝鲜族发簪,给许灵素的。 第48章 “你不带点什么给你朋友?” “他们也不需要什么。” 想到他在烟溪市的朋友,应该就是咖啡店里的那几个员工,还有程晏舟,或者高中的同学……哦对了,还有那道女声的主人,她至今不知道是他哪位朋友。 林絮之装作不经意问道:“你现在关系好的朋友,都有谁呀?” “有多好?” “就是走得近的。” “能算得上朋友的,没几个。” 林絮之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是说,像我们这样的。” 文儒昱转头,重复了一遍:“我们?”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那样客套有礼,也不是男女朋友那样暧昧明确,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层窗户纸,但谁也不想去捅破。 他们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亲密行为都当做是现代男女的冲动,甚至产生了一种游戏,既然对方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相互试探,想试图了解彼此的过去。 林絮之也觉得这样问不妥,于是换了另一种问法:“你高中之后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因为文伯父吗?是那种官场上的事吗?”她越说越小声。 文儒昱笑道:“算是吧,他也没跟我多说什么。” 树倒猢狲散,现实都是这样。 只是林絮之觉得有点可惜他了,如果是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他本该有个更好的前程。 一阵电话铃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林絮之看到来电人,任凭它响了十秒,她才接过。 “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林絮之继续道:“延吉。” “……在这儿有事。”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林絮之拧起眉头,听电话那头说完之后,她平静地反驳道:“我不去。” “……因为我不喜欢。” 林絮之的情绪有些波动,语调变高了:“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要求来做事?我说了我不喜欢。” “……你认为的高材生就一定要坐在办公室里才算学有所成吗?你不觉得你很讽刺吗?之前我做什么你都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管我的事了?” 车子开得平稳,室内温暖,… 在延吉待了两天后,周五他们吃过午饭就准备出发了。 林絮之在车上把礼物包好,其实她就买了两样东西,一件东北大花袄马甲给梁沐芳的,一套朝鲜族发簪,给许灵素的。 “你不带点什么给你朋友?” “他们也不需要什么。” 想到他在烟溪市的朋友,应该就是咖啡店里的那几个员工,还有程晏舟,或者高中的同学……哦对了,还有那道女声的主人,她至今不知道是他哪位朋友。 林絮之装作不经意问道:“你现在关系好的朋友,都有谁呀?” “有多好?” “就是走得近的。” “能算得上朋友的,没几个。” 林絮之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我是说,像我们这样的。” 文儒昱转头,重复了一遍:“我们?”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那样客套有礼,也不是男女朋友那样暧昧明确,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层窗户纸,但谁也不想去捅破。 他们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亲密行为都当做是现代男女的冲动,甚至产生了一种游戏,既然对方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相互试探,想试图了解彼此的过去。 林絮之也觉得这样问不妥,于是换了另一种问法:“你高中之后怎么就销声匿迹了?因为文伯父吗?是那种官场上的事吗?”她越说越小声。 文儒昱笑道:“算是吧,他也没跟我多说什么。” 树倒猢狲散,现实都是这样。 只是林絮之觉得有点可惜他了,如果是受到了他父亲的影响,他本该有个更好的前程。 一阵电话铃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林絮之看到来电人,任凭它响了十秒,她才接过。 “有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林絮之继续道:“延吉。” “……在这儿有事。”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林絮之拧起眉头,听电话那头说完之后,她平静地反驳道:“我不去。” “……因为我不喜欢。” 林絮之的情绪有些波动,语调变高了:“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要求来做事?我说了我不喜欢。” “……你认为的高材生就一定要坐在办公室里才算学有所成吗?你不觉得你很讽刺吗?之前我做什么你都不闻不问,现在想起来管我的事了?” 车子开得平稳,室内温暖,感受不到一点震动。文儒昱右视镜里看到了林絮之的神情,烦躁和气恼。 “……所以你现在是来向我讨债吗?我毕业后从来没动过你一分钱,你要想拿走就拿走。” 手机那头又说了什么,林絮之气得嘴角抖了抖,她冷笑道:“兰苑现在挂在我的名下,你有什么资格卖?” “……你是不是喝多了来朝我发酒疯?没有男人你就来找我的麻烦,你现在还在心里骂我吧?把你那个心肝弄残了。” “嘟”的一声,她这句话没说完,对方就挂了。 林絮之僵着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眨,看着前方的车辆从大变小,她似乎入了迷。 此时suv转了个弯,进了一个加油站。 林絮之回过神,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车没油了。”文儒昱道。 林絮之低低地应了他一声,等工作人员来加油,她就下了车。 加油站的风穿廊而过,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灌,远处的山有一股冷冽的寒意,呼吸之间就像一柄冷硬的刀割过喉咙。 林絮之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却被文儒昱握住了手腕。 “加油站不要抽烟。” 林絮之的动作一顿,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抱歉啊,我忘记了。” “这里离下一个服务站不远了,我们到那儿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不抽了。” “是我要休息。” 此时太阳偏西,淡淡余晖洒在她脸上,她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 林絮之默默地跟着他上了车,到了下个服务站,正好到了饭点,她拿出自己带的自热火锅,去热水处排队。 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碗方便面。 这里人多手杂,水槽口、垃圾桶、还有地砖上都有点点绿印,踩的人多了,地砖上时不时垒出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泥垢,还有行路不稳当的人洒出来的一地热水。 那小男生跟旁边的大人抢功,他贪新鲜,非要自己来开热水,他踮起脚尖按住红色的热水按钮后,泡面桶里立刻冒出白花花的雾气。 他把热水盛到桶边缘,才关掉出水口。 林絮之看他这模样,后退了两步,想等他走过之后再去装,但排队的人太多,后面的人推着她往前,或者抢在她面前接热水。 推搡之间,小男孩嫌热水太烫,他两只手拿不稳,把泡面桶往旁边一甩,哗啦啦地甩到了林絮之身上。 “啊!” 林絮之穿的是那晚的白斗篷和白裙子,腰胯和后背都被一片油渍染红,还有弯弯曲曲的面条挂在她身上。 众人惊叹,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林絮之就这么站在中心位置,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泡面。 她的手也粘上了油渍,好在她穿的衣服厚实,热水都被衣服吸收了,没有烫到她的皮肤,否则不敢想象后果。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的家长不停给林絮之道歉,然后又责骂自己的孩子。 林絮之看着小男生,他也被吓到了,两眼汪汪,不知所措,但也学着家长的模样向林絮之道歉。 她没有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衣服,没作出反应。听他们的道歉,林絮之看了看小男孩,又看了看他的家长,喉间莫名哽咽了一下,不知为何,积压的情绪好像压不住了。 文儒昱从超市出来就看到那边黑压压的人群一片躁动,他拎着两箱水往那边看了一眼,突然惊愣。 他拨开人群,握住林絮之的手,一低头发现她的眼圈变成了嫣红色。 文儒昱立刻把自己围巾取下来,抹去她身上的脏污,只剩一片黄红的油渍,他看了眼女厕,便道:“我们去车上换衣服。” 男孩的家长看到文儒昱是这女孩儿的同伴,也对他道了歉,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压根不吃这套。 文儒昱没压住火,皱眉斥了一声:“会不会看孩子?!” 家长一愣,脸上挂不住。 “大冬天的,好在这姑娘穿得厚实,没被烫到,是吧妹子?大家都是赶路的,发生了意外,实在抱歉,孩子也还小。” 小男生显然被一脸怒容的大哥哥吓到了,当即就大哭大喊,擤了擤鼻涕又接着大哭。 “哭什么?!” 他沉着声音说话特别吓人,一双眼睛好像变成了竖瞳,充满了戾气。 第49章 家长见他吼孩子,马上就变了脸色:“你朝孩子吼什么吼?” 林絮之立刻拉住文儒昱的袖子,道:“算了,我们走吧。” 他看到林絮之的模样,忍下了气性,将她带到车上去。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文儒昱把车开了一处人较少的角落,又把遮阳帘打开,盖住车前身。 他的车窗做了帘子设计,拉上之后车内一片黑暗。 文儒昱打开车灯,道:“车窗玻璃是防窥的,你在车里换衣服吧,这里厕所不干净。” 林絮之轻轻“嗯”了一声。 他刚打开车门,林絮之立刻喊道:“你不要下车。” 文儒昱止住了动作,不语,只是把车门关上,接着把车内暖气开到最大。 林絮之在后座脱衣服,把裙子里面的打底羊毛衫似乎也沾了一些污渍,不知道能不能洗掉。她叹了口气,斗篷和裙子算是报废了,洗不干净。 文儒昱看着方向盘,问道:“怎么叹气了?” “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我还挺喜欢的,是灵素送我的生日礼物。” “以后再买就是了,许灵素总不至于怪你,你装一下可怜,她能送你十件。” 林絮之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笑过后,她又不再说话了。 “林絮之,要不我帮你换衣服吧。” “啊?为……为什么?” “怕你哭。” 林絮之沉默,缓缓道:“我没哭,只是刚刚有些懵了,没反应过来。不过就是脏了一套衣服而已,我也没被烫到。” “你只是脏了外面的衣服吧?” “啊……嗯。” 文儒昱从驾驶座下车,又打开后车门。他行动很快,马上就坐在她面前,解开她的纽扣。 林絮之看着他的动作,她静默了两秒,任凭文儒昱的手指在她衣服上摸索,突然啪嗒一下,她的眼泪落在他的手指上。 林絮之咬住唇,什么都不说,伸手擦拭眼泪。 这眼泪怪他,她真的忍住了,没想哭的,偏偏他戳破了她,她就忍不住了。 斗篷和裙子脱下来后,她只穿着打底衣和裤袜。 文儒昱抬起她下巴,手指摸了摸她的脸颊,澄黄车灯的光在她眸中晃动,他好像印在她眼角的泪珠里。 第41章 临界点 文儒昱收回视线,从座椅上拿起另外一条干净的裙子,套到林絮之的头上。 林絮之擦了擦眼泪,低头把腰间的拉链拉上。 等她再一抬头时,对上了文儒昱的眼睛。离得这么近,她都能看清他瞳孔里的纹路,长睫毛扑闪得很缓慢,他微微垂眸,视线的焦点在她身上的裙子,而后,他的视线渐渐上移,一点一点的,碰到她的眼睛。 林絮之的眼睛微微红肿,眼角周围还有未消散的嫣红色,杏仁眼湿漉漉如清晨刚采撷的满是晶莹朝露的玫瑰花,皮肤如牛乳白皙,细小的血管在通透肌肤下忽明忽暗。秀气的鼻头一张一翕,鼻尖的一抹红略显柔弱。眉如远山,唇红齿白。 车内的空气好像都被暖气逐渐蚕食了,呼吸道都是绵暖温烫的气体。 文儒昱伸手,指尖划过她的眼角。 就在这弹指一瞬间,林絮之抬起上半身,贴着他的唇,停留了几秒。 “哭后就亲,是为什么呢?”文儒昱低声问。 林絮之想了一会儿,道:“相当于是安慰吧。” 文儒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蓦然抬起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另只手深入林絮之的长发之中,五指张开,乌黑的长发掩盖住了他的手掌,只见后脑勺忽闪忽现的一团黑拱起又平复,轻慢缓急。 他的手渐渐往下移,从她的头发里伸出来,在她的脖颈窝里停留,拇指在她的锁骨上轻捻按摩。林絮之渐生痒意,缩起肩膀。 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动,林絮之的脑袋逐渐向左边低,直至后脑勺碰到了车门把手处,身子躺在了后座上。文儒昱屈起一条腿,跪在座椅上,另一条腿作为支撑点踩在车底板上,将林絮之压在身下。 唇齿间的水渍亮晶晶的,林絮之喘不过气,就像把胸腔肺部的空气都掏空了。文儒昱来到她的下巴和脖子,她便仰起头,下意识的动作让文儒昱有很多的发展空间。 长裙拉链又解开了,文儒昱捞起裙摆,摸到她腰间的裤袜,厚实紧绷的腰带将她腰间的肉勒出条纹形状,他一手抓住裤袜的松紧腰带。 “林絮之,你要不要?” 她兀自闭着眼,没有回话。 文儒昱往下一揪扯,连带着她最里面的衣物都除去了。暖气一下就从这里窜进… 文儒昱收回视线,从座椅上拿起另外一条干净的裙子,套到林絮之的头上。 林絮之擦了擦眼泪,低头把腰间的拉链拉上。 等她再一抬头时,对上了文儒昱的眼睛。离得这么近,她都能看清他瞳孔里的纹路,长睫毛扑闪得很缓慢,他微微垂眸,视线的焦点在她身上的裙子,而后,他的视线渐渐上移,一点一点的,碰到她的眼睛。 林絮之的眼睛微微红肿,眼角周围还有未消散的嫣红色,杏仁眼湿漉漉如清晨刚采撷的满是晶莹朝露的玫瑰花,皮肤如牛乳白皙,细小的血管在通透肌肤下忽明忽暗。秀气的鼻头一张一翕,鼻尖的一抹红略显柔弱。眉如远山,唇红齿白。 车内的空气好像都被暖气逐渐蚕食了,呼吸道都是绵暖温烫的气体。 文儒昱伸手,指尖划过她的眼角。 就在这弹指一瞬间,林絮之抬起上半身,贴着他的唇,停留了几秒。 “哭后就亲,是为什么呢?”文儒昱低声问。 林絮之想了一会儿,道:“相当于是安慰吧。” 文儒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蓦然抬起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另只手深入林絮之的长发之中,五指张开,乌黑的长发掩盖住了他的手掌,只见后脑勺忽闪忽现的一团黑拱起又平复,轻慢缓急。 他的手渐渐往下移,从她的头发里伸出来,在她的脖颈窝里停留,拇指在她的锁骨上轻捻按摩。林絮之渐生痒意,缩起肩膀。 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动,林絮之的脑袋逐渐向左边低,直至后脑勺碰到了车门把手处,身子躺在了后座上。文儒昱屈起一条腿,跪在座椅上,另一条腿作为支撑点踩在车底板上,将林絮之压在身下。 唇齿间的水渍亮晶晶的,林絮之喘不过气,就像把胸腔肺部的空气都掏空了。文儒昱来到她的下巴和脖子,她便仰起头,下意识的动作让文儒昱有很多的发展空间。 长裙拉链又解开了,文儒昱捞起裙摆,摸到她腰间的裤袜,厚实紧绷的腰带将她腰间的肉勒出条纹形状,他一手抓住裤袜的松紧腰带。 “林絮之,你要不要?” 她兀自闭着眼,没有回话。 文儒昱往下一揪扯,连带着她最里面的衣物都除去了。暖气一下就从这里窜进去,林絮之吓得赶紧并拢双腿。 文儒昱把手放在她腿上,再没有遮挡物阻止暖风肆无忌惮地钻入去。 林絮之陡然睁开眼,可在察觉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之前已经来不及阻止。 一颗黑色头颅顶在自己腰间,湿濡感极重,她浑身一颤。 “文儒昱……” 林絮之支起上半身,但是腿还是架在了他肩上,他用手按住了她的大腿。 猛然间,他碰到了自己的什么东西,藏在身体里面的东西渐渐冒出了个头,他便揪住,用自己的方法让林絮之狠狠抖动着双肩,一种酥麻感直冲脑门。 身体变得异常燥热,像是发烧了。 真皮座椅有些凌乱,凹下去的表皮有些发皱,慢慢回弹时抚平褶皱,但灯光一照,还有透明发亮的反光点。车里时不时充斥着口水吞咽声,在封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絮之向上伸手,抓住车顶后扶手,唇瓣被她死死咬住。 没过一会儿,一阵天旋地转,文儒昱带着林絮之又转了个方向,他坐在后座上,林絮之分开腿,跪坐在他两侧。 他将手伸到下面,温热的指节碰到柔软的皮肤组织就像沾上了一团棉花糖,软糯柔嫩。 “啊!” 林絮之睁大双眼,瞳孔骤然放大,盯着他看。 文儒昱一笑,坏心眼地勾了勾手指,搅动了一番。 “文儒昱!” 他突然伸手,压着她后脖颈,双唇相贴时,他没给她缓过来的时间,掠夺她口腔里的空气。 林絮之忽感上身一凉,不过是两秒的功夫,她就展露无遗。 他的唇贴上来的那一瞬间,林絮之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但是每一寸皮肤接触都令她颤栗不止,甚至在他牙齿咬下来的时刻,她都只觉得舒爽万分。林絮之咬紧牙关,额角的青筋像树干脉络一样覆盖在皮肤上。大脑好像被鞭炮轰炸了一下,身下也暖,文儒昱的裤子颜色变深了一大片。 第50章 晦暗车灯下,林絮之依旧握着车顶后扶手,手腕青筋凸起,指尖泛白。 到了某个临界点,扶手发出“啪嗒”一声,她松了手。扶手缓缓朝内合上,林絮之好似耗尽了力气,倒在文儒昱的肩膀上。 她的心脏跳动如鼓,胸腔的气息沸腾得一下比一下热烈,她喘着粗气,平复情绪,但却觉得脑袋晕晕,什么都不愿想,就这么靠在他身上。 文儒昱从她身下伸出手,灯光把他手掌照得晶亮,像敷着一层润亮的白膜,那滩水从他指尖流下来。 他扶着林絮之的后腰,往前伸手,从中央储物盒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手掌。 林絮之意识到他这个举动,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用裙子盖住双腿。 只是离开的时候,她感觉到屁股下面总硌着什么硬东西。 “我想在这附近找个旅馆住一晚,明天再赶路,你觉得呢?”文儒昱问她。 “为什么?你……累了吗?” “嗯。”他转头看向她,“我有点累了。” “我也累了。”林絮之低着头,两颊发烫,“还饿了。” 文儒昱笑了笑:“一会儿下高速找个地方撸串。” “哦。” 裙底下空空的,看着散落在车底板的裤袜,还有一截内裤的粉嫩色,明晃晃地摆在两人眼前,林絮之马上弯腰,捡起衣物。 听到他开口说:“林絮之,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是甜的?” 林絮之动作一顿,面红耳赤,气得立刻将裤袜往他身上一扔。 文儒昱抓住了她扔过来的裤袜,这上面全是她的气味。他眉毛一挑,故意用中指勾出了一条轻薄的衣物。 林絮之骂了句“变态”,然后猛然上前抢自己的衣服。 “骂大声点儿,宝贝儿。” 文儒昱笑得很放荡。 第42章 沉溺 他们吃过饭后,在一家酒店办了入住。 门一关,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关门的声音带走一室的静谧。 林絮之被反按在墙上,脸颊贴着门板,双手被缚于后背。文儒昱一手包住她两只手腕,另只手撑着门板。 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根,野火燎原一般的火势蔓延至她全身,温热的唇若即若离,耳垂变得通红。 林絮之被压得喘不过气,想转过身,但他禁锢着自己,她动弹不得,脖子还被弄得痒痒的,他时而轻舔,时而吸吮,跟在车上弄自己的吻技一模一样。 “文儒昱,你放开我。”林絮之的嗓音低哑。 “疼了?” “不、不算疼。” “那我不放。” “喂!”林絮之瞪着他。 只是她现在的眼睛里打转着润亮的光,像在娇媚勾引,丝毫没有杀伤力。 “林絮之,你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吧?” 她嘴硬道:“不知道。” 待文儒昱前倾,他包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发现是高子皓的电话,现在是晚上七点,他迅速划开手机:“什么事?” 那头的高子皓一愣,松手看了眼手机屏幕,道:“这么严肃做什么?我还寻思我打错电话了呢,这么吓人。” 高子皓这话一出,文儒昱就知道他只是闲着无聊,来说些有的没的,他原以为是店里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挂了。” “不是,你等会儿,你怎么这么冷漠?才几天没见感情就淡了?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几天让她们加了好几天的班,李茉可要闹脾气了,你这次一回去可真是久,以前你最多三天就回来了。怎么了家里有事啊?” 高子皓啰啰嗦嗦了一大段话,文儒昱实在想挂断,又怕这厮越挂越起劲儿,等他噼里啪啦说完,文儒昱说了一句:“在路上了,明天就到烟溪。”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文儒昱立刻抬起林絮之的下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还没过两秒钟,手机又震动了。 他以为又是高子皓打来的电话,便长按手机关机键,可屏幕闪过的那一秒,林絮之瞥见了备注上“赵雪笠”三个字,她立刻阻止文儒昱的动作:“喂,是别人给你打的电话。” 文儒昱低头看了一眼,却还是关了机,将手机丢到床上… 他们吃过饭后,在一家酒店办了入住。 门一关,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关门的声音带走一室的静谧。 林絮之被反按在墙上,脸颊贴着门板,双手被缚于后背。文儒昱一手包住她两只手腕,另只手撑着门板。 灼热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后根,野火燎原一般的火势蔓延至她全身,温热的唇若即若离,耳垂变得通红。 林絮之被压得喘不过气,想转过身,但他禁锢着自己,她动弹不得,脖子还被弄得痒痒的,他时而轻舔,时而吸吮,跟在车上弄自己的吻技一模一样。 “文儒昱,你放开我。”林絮之的嗓音低哑。 “疼了?” “不、不算疼。” “那我不放。” “喂!”林絮之瞪着他。 只是她现在的眼睛里打转着润亮的光,像在娇媚勾引,丝毫没有杀伤力。 “林絮之,你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吧?” 她嘴硬道:“不知道。” 待文儒昱前倾,他包里的手机却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发现是高子皓的电话,现在是晚上七点,他迅速划开手机:“什么事?” 那头的高子皓一愣,松手看了眼手机屏幕,道:“这么严肃做什么?我还寻思我打错电话了呢,这么吓人。” 高子皓这话一出,文儒昱就知道他只是闲着无聊,来说些有的没的,他原以为是店里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挂了。” “不是,你等会儿,你怎么这么冷漠?才几天没见感情就淡了?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这几天让她们加了好几天的班,李茉可要闹脾气了,你这次一回去可真是久,以前你最多三天就回来了。怎么了家里有事啊?” 高子皓啰啰嗦嗦了一大段话,文儒昱实在想挂断,又怕这厮越挂越起劲儿,等他噼里啪啦说完,文儒昱说了一句:“在路上了,明天就到烟溪。”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 文儒昱立刻抬起林絮之的下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还没过两秒钟,手机又震动了。 他以为又是高子皓打来的电话,便长按手机关机键,可屏幕闪过的那一秒,林絮之瞥见了备注上“赵雪笠”三个字,她立刻阻止文儒昱的动作:“喂,是别人给你打的电话。” 文儒昱低头看了一眼,却还是关了机,将手机丢到床上。 趁这个间隙,林絮之快速转身,两只手握住了文儒昱的手腕,“为什么不接电话?” 文儒昱挑眉,声音略微上扬:“你让我现在接别人的电话?你看看这是好时机吗?” “那万一别人找你有急事呢?” “没啥急事。”文儒昱说完这句话便解开了林絮之的禁锢,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 林絮之连忙按住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这句话歧义满满哦。” “什么歧义?” “第一,还没接别人的电话就知道没急事,那就说明你很了解人家,连人家打电话过来要说什么都能猜出个大概。第二,如果你不知道别人有什么事却不接电话,只能说明你不想……喂!文儒昱你干嘛!” 林絮之瞪大眼睛,腰身被他扛在肩上,重心离地,她的视野突然颠倒了。 文儒昱把她扔在床上,懒得听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还第一第二,这时候还耍什么聪明。 林絮之还要再说什么时,文儒昱吻住了她的唇。 两只手紧握她的手心,与她十指紧扣。 过了一会儿,林絮之有些头晕,随即感觉到身上的人越发往下退,直到后来,她的皮肤接触到了房间的暖气。 前方的高山青翠,林间秀木自有一股清甜润肺之气,云雾在山间缭绕,半山腰有一处天然瀑布,水流湍急,自山腰横断,有磅礴奔腾之势。河谷蜿蜒,远看像一条小银蛇攀附着下半个山体,充盈着每段支流。 一艘巨舰从山外游来,高山无暗道,它如探无人之境,数次以船首相撞,船帆高高扬起,迎风扬帆。瀑布河流争先恐后地从那道狭窄的匝道溢出,淹没舰艇上的甲板。 最后一下,舰艇开凿,以强硬之势穿山而过。 林絮之难受地皱眉,她的意识飘在九霄云外,仍听到这次是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手边亮起的屏幕,是许灵素打来的。 文儒昱微垂着眼眸,见她竟然还有想接听的意图,便将她的手一掰,翻过身去。 铃声瞬间静止,肯定是他关了她的手机。林絮之闭眼的前一秒,在想,这种事也不算舒服,许灵素是怎么喜欢做的? 她觉得她更喜欢用手…… 第51章 林絮之的两腿早已酸疼,尤其是髋关节,僵硬地动不了。 “文儒昱,你好了没?” 声音一出,房间沉寂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文儒昱笑了一声:“林絮之,睁开眼睛。” 林絮之闭得更紧了。 “睁开。”文儒昱用手背拍了拍她的下巴。 “我不,你快点。” 文儒昱摸着她的下巴,眸色变暗,慢条斯理道:“你说的啊。” 她紧得出乎他意料,想跟她循序渐进,但没想到她体力弱得撑不过半小时。 文儒昱不再耐着性子。 林絮之全身酥麻,每一个节点,她都感觉像有一股电流击中了她的四肢百骸。 “等、等一下,你慢点……喂!” 第二天清晨,已经是周六了。 林絮之的意识逐渐清醒,她一直记得今天是周六,晚上她还有课,今晚六点之前她必须要回到烟溪。 但这个念头坚持了五秒,被身体的酸胀感给打败了,她的意识又睡了过去。 再一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她的目光往上移,看到文儒昱已穿戴整齐,靠躺在床上,两手敲打手机屏幕。 林絮之再低头看自己,不动声色地卷起被子向后移了一下。 “你的电话,这是第十一通了。” 文儒昱的手一伸,抵住她的后腰,她便退不了。 他把她的手机举到她面前,全是许灵素的未接来电。 她一激灵,道:“你没接吧?” “我要是接了她就不会再打了。”文儒昱一笑。 林絮之赶紧拿过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发微信给她。 “文儒昱,今天我们必须要赶回烟溪,我晚上有课。” “那我建议你请个假。” “我是老师。” “老师就不能请假了?当年咱们的体育老师要是有你这敬业精神,也不至于天天让老吴来霸课。” 吴老师是他们班的班主任,也是林絮之的数学老师。 林絮之知道现在出发,回到烟溪也要至少五个小时,就算赶到了也只能直接去学生家。 她低下头,有些不情愿地打开手机,还是找学生家长把课程推到了明天。 林絮之趴在床上发消息,她侧脸的软肉堆在枕头上,头发有些毛躁,乱糟糟得搭在床上。 他对林絮之的那种微妙感情,从高中持续到现在。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先动心的那个。只是这种微妙感情不足以让他热烈地向往什么,他原先以为,他就像她绝大多数的仰慕者之一,要是她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可伤心。 可这段时间,自她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之后,他忽然觉得,没有什么比她喜欢自己更热血沸腾的了。 就在一个自然的清晨,他们相偎,耳鬓厮磨地沉溺。 文儒昱动了动喉结,朝她俯下身,吻着她裸露的肩膀,神圣不可侵犯。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他不会还想再来那个什么吧? “不行!”她斩钉截铁道。 文儒昱听后笑了。 “你起来,出去,我要换衣服了!”林絮之蛮横道。 他两手举起来,做投降姿势,“我去外面等你。” 第43章 好听 这个季节来东北旅游的南方人很多,他们身高普遍低于当地人,所以很容易通过外貌认出来。 掀起厚重的挡风帘,一股暖气直扑过来,从脚开始暖热上去。超市里人很多,林絮之从货架上拿走一包薯片,“……可是我觉得烧烤味的可比克好吃,又不是你吃,你要我买这个口味干嘛。” 林絮之把手机贴在耳边,对那边的许灵素说些有的没的。两人只是通着电话在聊八卦。 她的余光一瞟,旁边饮料区有几个女孩在微观一条狗,她们微微下蹲,摸摸狗狗毛发,这只金毛犬坐着的高度看着比她们矮不了多少。 “素素,我跟你说,我看到一个女孩,穿着黑丝,现在这里多冷啊,她是真抗冻啊。” 许灵素道:“这不是很正常,有些加绒裤袜就是这样,里面是肉色打底裤,外面套一层黑丝。” “不是,我看得特别清楚,它里面就是腿,一点褶皱都没有。” “光腿神器呗。” “我怎么没想到肉色裤袜外面套一层黑丝呢?好像这样确实更显瘦。” “你?拉倒吧,性感不是你的舒适区,小甜妹儿。” “少来这套,上次你拍我去酒吧跳舞的视频发网上还有近万的点赞呢。” “笑死了,谁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白裙子蹦迪都会多看两眼。” 文儒昱见她一直摸着货架上的两盒果冻,可能有想买的念头,但注意力又不在果冻上,而是在跟许灵素唠嗑,就伸手将那两盒果冻放进购物篮里。 那条金毛犬从他们身边走过,那几个女孩起身的瞬间差点撞到文儒昱,等她们看清文儒昱之后,轻声说了句抱歉,而后一边走一边和同伴窃窃私语。 “这男的好高啊。” “估计是本地人吧。” “他有种又白净又酷痞的感觉,劲劲儿的,长得好带感。” “要不要去要个微信?” “算了吧,走了走了,人家有……” 她们越走越远,直到林絮之再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她抬眼看了看文儒昱,道:“你多高啊?” “你目测一下?” 文儒昱就是这样,什么回答都要逗一逗她才罢休。林絮之努了努嘴。 “185?” 林絮之自己就有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是个子高的,但视线却也只能到他的肩膀。 … 这个季节来东北旅游的南方人很多,他们身高普遍低于当地人,所以很容易通过外貌认出来。 掀起厚重的挡风帘,一股暖气直扑过来,从脚开始暖热上去。超市里人很多,林絮之从货架上拿走一包薯片,“……可是我觉得烧烤味的可比克好吃,又不是你吃,你要我买这个口味干嘛。” 林絮之把手机贴在耳边,对那边的许灵素说些有的没的。两人只是通着电话在聊八卦。 她的余光一瞟,旁边饮料区有几个女孩在微观一条狗,她们微微下蹲,摸摸狗狗毛发,这只金毛犬坐着的高度看着比她们矮不了多少。 “素素,我跟你说,我看到一个女孩,穿着黑丝,现在这里多冷啊,她是真抗冻啊。” 许灵素道:“这不是很正常,有些加绒裤袜就是这样,里面是肉色打底裤,外面套一层黑丝。” “不是,我看得特别清楚,它里面就是腿,一点褶皱都没有。” “光腿神器呗。” “我怎么没想到肉色裤袜外面套一层黑丝呢?好像这样确实更显瘦。” “你?拉倒吧,性感不是你的舒适区,小甜妹儿。” “少来这套,上次你拍我去酒吧跳舞的视频发网上还有近万的点赞呢。” “笑死了,谁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白裙子蹦迪都会多看两眼。” 文儒昱见她一直摸着货架上的两盒果冻,可能有想买的念头,但注意力又不在果冻上,而是在跟许灵素唠嗑,就伸手将那两盒果冻放进购物篮里。 那条金毛犬从他们身边走过,那几个女孩起身的瞬间差点撞到文儒昱,等她们看清文儒昱之后,轻声说了句抱歉,而后一边走一边和同伴窃窃私语。 “这男的好高啊。” “估计是本地人吧。” “他有种又白净又酷痞的感觉,劲劲儿的,长得好带感。” “要不要去要个微信?” “算了吧,走了走了,人家有……” 她们越走越远,直到林絮之再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她抬眼看了看文儒昱,道:“你多高啊?” “你目测一下?” 文儒昱就是这样,什么回答都要逗一逗她才罢休。林絮之努了努嘴。 “185?” 林絮之自己就有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是个子高的,但视线却也只能到他的肩膀。 “错,猜对有奖哦,你有三次机会。” “那三次都猜不中呢?”林絮之歪着脑袋问。 “那就没法儿知道咯。” “……”好幼稚,她为什么要跟他玩这个有奖竞猜?而下一句却道:“187。” “错,还剩最后一次机会。” 林絮之连忙掰过他的手臂,“第一次不算,你还没说开始。” 文儒昱压着嘴角笑了笑:“行,你靠美色贿赂我,我就多给你一次机会。” 林絮之松开了他的手,瘪着嘴道:“188。” “错,但很接近了,这次就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哦。” “190??” 他有这么高吗?吃什么长的? “错。” 文儒昱拿了两包抹茶百醇饼干,对她微微一笑。 “那你到底多高?”林絮之的耐心被磨没了,皱眉道。 第52章 文儒昱拿百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都猜错了,我有权保持沉默。” 林絮之立刻不说话了,但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埋怨,还有隐隐的生气。 随后她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转身走出了超市。 文儒昱结好账走出来时,看到林絮之站在车门旁,两条眉毛倒立着,秀气的眉尖就像湖里长着菡萏骨朵,小猫爪时不时拨弄着湖面,试图要抓菡萏。 她看见文儒昱出来了,说道:“开门。”语气不仅不善,还很恶劣。 外面风大,文儒昱把车门打开,林絮之一骨碌就上了车,砰一声关了门。 “这么大气性?” 林絮之一直看着车窗,然后一言不发地打开零食袋,拿出刚刚那两盒果冻,撕开表膜,然后一嗦就整个吃了进去。 “我觉得是你的问题。”林絮之义正言辞道。 “我什么问题?” “你诱导我玩这个幼稚的游戏,根本没有让我选择玩或不玩;其次,你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范围,你根本就是在耍我。” 她一通话下来,表情越来越凶,她一凶在他眼里越像撒娇。 “你还不告诉我你有多高是吗?” 这句话听起来特别孩子气,因为一个身高而生气,文儒昱没忍住想去顺顺她的毛:“你以前知道的呀。” “我知道什么知道?你跟我说过?” “高三那年的运动会,我报了跳远的项目,当时是你做老师的助手,一个个喊选手的名字,不记得了?” 林絮之顿了顿,低头在脑海里搜寻高三的记忆。 运动会的跳远项目是他们二班的班主任当裁判,她是个体育差生,从不参加运动会,班主任就会带着她到处走,时不时让她打下手,一些记数据的活儿就交给她来做。 她拿到的选手名单里面详细记录了每个人的数据资料,包括年龄身高体重。那时候很多女生都找她来看这些资料,想知道学校里最高的男生是谁,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大家都青春懵懂,对这中事情自然就有很浓烈的好奇。 “我说文儒昱是最高的吧,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么?” “哪止呢?徐子乐有 188 呢,这是最高的吧?” “就零点五的区别,基本不算差距,而且徐子乐哪能跟文儒昱比啊?” “好家伙,你看脸来了吧。” 周围人都哄堂一笑。 轮到文儒昱时,林絮之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并看向了他,随后低头小声念叨了一句:“187.5,这么精确。” 她记得当年跳远也是文儒昱拿了第一名。 这些事情对于林絮之来说只是一些细枝末节,可面对文儒昱时,脑海里突然就涌了出来。 她微愣,然后道:“当时才高三,我以为你还会长呢。” 文儒昱听了她的狡辩,没有反驳她,而是手肘撑在储物盒上,手掌拖着下巴,静静看着她不语。 林絮之突然被他这么一盯,有些不自在,于是又从袋里拿了个果冻出来。 “干嘛这么盯着我?” “林絮之,跳远不是我的优势。”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在炫耀不是优势都拿了第一名,要她夸他很厉害? “我擅长的是长跑,那年报名了一千米和三千米的长跑,还有一个四乘一百米的接力赛。” 文儒昱的声音低缓有序,仿佛在讲故事,娓娓道来。 “但是我听到陈驰他们说,隔壁班的林絮之在跳远项目那儿,想看她可以去看跳远。我当时还以为你报名了跳远,过去一看才只是帮老师记录,但你会叫每一个参赛选手的名字。当时一个选手最多报名三个项目,所以我放弃了一千米长跑,去报名了跳远。” 林絮之撕果冻的动作一顿,她觉得车里的气氛好安静,安静到她无所适从。 “时隔这么久了……我忘记了这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她小声说道。 “我记得。” “记得什么?” “刚入学时你的模样,穿的哪条裙子,戴的哪条手链,我记得很清楚。” 文儒昱看着她无措的模样,突然轻笑:“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改去跳远吗?” “我……可能知道吧。” “我从前一直觉得我爸给我取的这个名字过于女气,嫌它不好听。朋友叫我名字时,别人还以为在叫他们女友。但你念我名字时,我却觉得意外地好听。” 第44章 吸果冻 林絮之睡得迷糊,窝在副驾驶座的车门旁,路上嫌冷,还买了个暖手抱枕。 隧道里的灯强烈地冲击她的眼睛,林絮之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两排明晃晃的大灯驱散了她的睡意。 林絮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现在到哪了?” “戌庆。” “这么快?” 戌庆挨着烟溪,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 “算慢的,现在已经六点了。” 林絮之眨了眨眼,翻了个身,看向文儒昱。她发现他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刚刚明明算是一番表白心迹的话,但他大方到让她觉得局促了。 隧道里刺眼的灯在他脸上来回扫过,忽明忽暗,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在明暗交界处盘桓。林絮之突然在想,她在高中的时候,也觉得文儒昱长得很好看,但是没过多注意他,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追自己?要是他那时候追她的话…… “文儒昱,我饿了。” “前面就下高速了,你要吃什么?” 林絮之想了想,道:“火锅。” 文儒昱含笑应了一声。 “你笑什么?” “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猜个谜语?” “喂!” “我在暗示你不跟我说话呢,把我一个人晾在边儿上,我寂寞。” “我寂寞”那三个字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好像浸了酒的钩子,酒香勾人。 林絮之一愣,要是许灵素也在场,一定会骂一句“骚男”。 他们选了一家四川火锅,店里装潢一般,看得出是家有些年头的老店。但很有火气,店里几乎找不到空座,林絮之仗着嘴甜要了一桌客人刚走的桌子,等着服务员来收拾。 火锅冒着白花花的热气,往外飘散。林絮之夹着一片毛肚涮了三秒,清脆有嚼劲。 “这毛肚好吃,你尝尝。” “你还挺会找地方。” “那当然了,美国那些中餐厅我一看就知道哪些好哪些坏,这种其貌不扬的小店一般都味道不错。” 文儒昱点头,随后叫老板开了两瓶哈啤。 “你酒量怎么样?”林絮之看他喝酒,随后问道,嘴里还嚼着鱼籽福袋。 “一般。” 一般是多少?林絮之见套不出他的话,就说道:“我不喝酒,但抽烟。你喝酒,却不抽烟。还挺有意思的。” 文儒昱喝了半瓶,… 林絮之睡得迷糊,窝在副驾驶座的车门旁,路上嫌冷,还买了个暖手抱枕。 隧道里的灯强烈地冲击她的眼睛,林絮之下意识地睁开了眼,两排明晃晃的大灯驱散了她的睡意。 林絮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问道:“现在到哪了?” “戌庆。” “这么快?” 戌庆挨着烟溪,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家了。 “算慢的,现在已经六点了。” 林絮之眨了眨眼,翻了个身,看向文儒昱。她发现他好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刚刚明明算是一番表白心迹的话,但他大方到让她觉得局促了。 隧道里刺眼的灯在他脸上来回扫过,忽明忽暗,他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在明暗交界处盘桓。林絮之突然在想,她在高中的时候,也觉得文儒昱长得很好看,但是没过多注意他,他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追自己?要是他那时候追她的话…… “文儒昱,我饿了。” “前面就下高速了,你要吃什么?” 林絮之想了想,道:“火锅。” 文儒昱含笑应了一声。 “你笑什么?” “吃了就睡,睡醒就吃,猜个谜语?” “喂!” “我在暗示你不跟我说话呢,把我一个人晾在边儿上,我寂寞。” “我寂寞”那三个字从他喉咙里发出来,好像浸了酒的钩子,酒香勾人。 林絮之一愣,要是许灵素也在场,一定会骂一句“骚男”。 他们选了一家四川火锅,店里装潢一般,看得出是家有些年头的老店。但很有火气,店里几乎找不到空座,林絮之仗着嘴甜要了一桌客人刚走的桌子,等着服务员来收拾。 火锅冒着白花花的热气,往外飘散。林絮之夹着一片毛肚涮了三秒,清脆有嚼劲。 “这毛肚好吃,你尝尝。” “你还挺会找地方。” 第53章 “那当然了,美国那些中餐厅我一看就知道哪些好哪些坏,这种其貌不扬的小店一般都味道不错。” 文儒昱点头,随后叫老板开了两瓶哈啤。 “你酒量怎么样?”林絮之看他喝酒,随后问道,嘴里还嚼着鱼籽福袋。 “一般。” 一般是多少?林絮之见套不出他的话,就说道:“我不喝酒,但抽烟。你喝酒,却不抽烟。还挺有意思的。” 文儒昱喝了半瓶,听到她这句话,闷声笑了起来,胸腔里全是酒气。 “敢情这恶习多少得沾点儿?” “这不算是恶习,我没烟瘾,你也不酗酒。” “那我俩还真是绝配。” 明黄的酒精液体流进玻璃杯里,文儒昱拿起杯子,微微晃了晃,杯子里冒了些许小泡泡。他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指节修长,五指微微张开,罩住杯口,手背的血管清晰,青筋隐隐显现。 他拿着杯子轻晃,脑袋撇到另一边,神情有些懒散。 这家店上菜速度有些慢,刚上的毛肚和鱼籽福袋都已经吃完了,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 忽然,他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林絮之,你知道你抽烟的样子是啥样吗?” 林絮之看着他的手,和他举起的杯子,出了神。她想到这双手在她身上做过什么之后,就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也被酒精传染了,脑瓜子嗡嗡的。 她稀里糊涂地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什么样?” “很性感。” “啊?” 林絮之回过神来,觉得不可思议,还重复了一遍:“我?性感?” “嗯。” 文儒昱的脸仍旧看向旁边,并没有掰正,只是眼珠子转到了眼角,瞥向她。他微微向上扬的狐狸眼显得更加戏谑了。 “真的吗?”林絮之歪着脑袋问他,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性感,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幼态,别人说得最多的就是清纯漂亮。 “真的。” 文儒昱的嘴角也向上扬了。 林絮之拼命压着自己的嘴角,想笑却不好意思笑。 “穿个黑丝就更性感了。” 林絮之顿住,敢情他是在嘲笑她之前跟许灵素的对话?她立刻瞪了他一眼。 后续的食物上来之后,林絮之埋头干饭,没再多说一句话。 文儒昱笑了一声,还挺护食。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文儒昱也喝完了四瓶哈啤。 林絮之靠着椅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撑了。 她看文儒昱撑在桌上,还在夹牛肉,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衣服领口微荡,里面好像有道一闪一闪的光。 她往前去看,好像是条金链子。 她回想昨天晚上,一开始他的衣服并没有脱光,后来她闭上眼睛了,不知道他脱没脱,好像是感觉到了冰凉的感觉,但当时她太紧张了,没注意太多。 “大金链子都戴上了,挺豪横啊文老板。” 文儒昱低头看了眼,随后道:“这我妈留给我的,是一条护身符,保平安的。黄金保值,她老是让我戴着,但不让我露出来,说我要是有天走投无路了,可以卖了换钱。” 林絮之慢慢地“哦”了一声,语气有些尴尬,便坐了回去。 但下一秒却听到他的调戏:“怎么?昨晚上没见着?让你睁眼你不睁。” “……” 从火锅店里出来后,林絮之习惯性地坐上副驾驶,全然不记得文儒昱刚刚喝了酒。 副驾驶上还有一袋零食,里面还剩几个果冻,她刚好想要涮一涮火锅味,就撕开了包装膜。 但她撕开的力道太大了,汁水飞溅出去,果冻肉差点掉下来,她连忙用嘴去接,结果顺着她的脖子滑进了衣服里。 林絮之微微扯开衣领,然后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掏。 文儒昱看着她的这一系列动作,然后握住她的手,道:“我帮你。” 在林絮之震惊的眼神下,文儒昱把她的衣服推上去,那颗粉嫩的果冻肉卡在她粉白文胸中间,聚起的一道小缝成为果冻肉向下滑去的阻碍,他用嘴吸走,闻到满满的草莓清香。 “你……” 他怎么能这么面不改色地做这种事情? “林絮之,想不想在戌庆住一个晚上?”文儒昱抬起眼眸,在暗色里他的眼睛特别亮。 “我……” “我喝了酒,开不了车。” 林絮之这才清醒,她还以为他喝酒是因为只剩几十公里了,所以换她来开这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没想到他是冲着这个来的。 偌大的套房充斥了陆陆续续和又难受又愉悦的声音。 “文…文儒昱,你的护身符冰到我了……” 这次他脱了衣服,在她上面使劲儿,金链子就在她身上晃动,还冰到了她的…… “娇气鬼。”屋里开了暖气,她又满头大汗的,明显就是她故意找茬儿。 他低头一看那块金吊坠扫动的位置,嘴角一笑,接着捞起吊坠,放在嘴边,衔着它。 接着他俯下身,衔着金吊坠的嘴也咬着她的这个位置。 “啊…文儒昱你这个坏心眼的……” 金吊坠和他的舌头在她那儿相互摩擦,硌得她发硬,那个部位本就脆弱敏感,他这么一逗弄,她叫得更大声了。 林絮之这次叫得毫无顾忌,比昨晚娇软多了,文儒昱自然不会放过她,握着她的腰换了个位置。 他躺靠在床头,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姿势轮到女方主导了,但林絮之懵懂地眨眨眼,她不知所措。 “带烟了么?”文儒昱问。 “在……我包里。” 文儒昱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粉色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和打火机。 他递到林絮之的嘴边,示意她用手指夹着,然后按下打火机开关,点燃烟头。 “抽着。” 林絮之有些茫然,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抽烟? 文儒昱掐着她的腰,用力一顶,林絮之尖叫,险些夹不住烟。 “继续抽。” 林絮之额头冒汗,只好一手扶住文儒昱的肩膀,一手夹着嘴边的烟。 他每用一下力,林絮之就仰头吐出朦胧的烟雾,这灰蒙蒙的细烟缭绕在她周围,她半阖双眼,动情且痴醉,浪荡也迷人。 文儒昱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说过了,你很性感,宝贝儿。” 烟灰轻撒,带有余热的黑点尽数落在文儒昱的身上。 第45章 回头 林絮之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不给阳光留一丝缝隙,她睁眼的时候感受到腰背特别酸,还很沉。 文儒昱的手臂压在她的腰上,胸膛紧贴着林絮之的后背,彼此间的体温在不断升高。 林絮之觉得后面贴着一块暖宝宝,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她慢慢扭头,却看到文儒昱闭着眼,似乎还在熟睡中。两边的睫毛微翘,在眼底下扫出一片小阴影。林絮之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睫毛。 下一秒,她身体一僵。文儒昱的手顺势往上,捏着她的那块肉。 “你醒了?”她一张口,声音嘶哑难听。 文儒昱没睁眼,低下头,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淡淡应了一声:“嗯。” “现在几点了?”林絮之想去拿手机,但没力气,手伸出去也够不到床头柜。 文儒昱反手往另一边拿手机,道:“十一点了。” “要起来了,吃过午饭就回去了。” 她说是这样说,但丝毫未动。只有身体在细细地颤动,林絮之咬着唇,忍了一会儿。 “你干嘛……” “不是要起床吗?”文儒昱并没有停止手掌的转动,低着的脑袋在她肩上咬了几口。 “你这样我怎么起床?!”林絮之红着脸低声斥道。 “你看,你这不瞬间就清醒了。” 文儒昱没有松口,只是眼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随后渐渐地没入被子里。 被子被拱高了不少,两边的形状逐渐对称,林絮之咬着手背,咽下声音。 直到文儒昱重新冒出脑袋,两厢对视,呼吸缠绕,她看到他嘴边反光的水渍,眼睛不自然地往下瞟,却又看到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林絮之立刻抬头,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揩去他嘴边的液体,马上抽回了手,觉得滚烫无比。 文儒昱的眸子微眯,用力往上一撞。林絮之吓得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他皮肤里。 两人又相互纠缠了好久,林絮之本就起不来,现在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一醒来已经快一点了。 林絮之匆忙穿衣,收拾东西时扫到了一盒空了的避孕套,她一顿,但来不及多想,把盒子压扁放进自己包里,她不想把这种东西留在酒店里被别人看到,即便只是陌生人。 回到烟溪已经快下午四点,文儒昱… 林絮之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不给阳光留一丝缝隙,她睁眼的时候感受到腰背特别酸,还很沉。 第54章 文儒昱的手臂压在她的腰上,胸膛紧贴着林絮之的后背,彼此间的体温在不断升高。 林絮之觉得后面贴着一块暖宝宝,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她慢慢扭头,却看到文儒昱闭着眼,似乎还在熟睡中。两边的睫毛微翘,在眼底下扫出一片小阴影。林絮之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睫毛。 下一秒,她身体一僵。文儒昱的手顺势往上,捏着她的那块肉。 “你醒了?”她一张口,声音嘶哑难听。 文儒昱没睁眼,低下头,脑袋埋在她颈窝里,淡淡应了一声:“嗯。” “现在几点了?”林絮之想去拿手机,但没力气,手伸出去也够不到床头柜。 文儒昱反手往另一边拿手机,道:“十一点了。” “要起来了,吃过午饭就回去了。” 她说是这样说,但丝毫未动。只有身体在细细地颤动,林絮之咬着唇,忍了一会儿。 “你干嘛……” “不是要起床吗?”文儒昱并没有停止手掌的转动,低着的脑袋在她肩上咬了几口。 “你这样我怎么起床?!”林絮之红着脸低声斥道。 “你看,你这不瞬间就清醒了。” 文儒昱没有松口,只是眼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随后渐渐地没入被子里。 被子被拱高了不少,两边的形状逐渐对称,林絮之咬着手背,咽下声音。 直到文儒昱重新冒出脑袋,两厢对视,呼吸缠绕,她看到他嘴边反光的水渍,眼睛不自然地往下瞟,却又看到他一丝不挂的身体。 林絮之立刻抬头,眨了眨眼睛,伸手轻轻揩去他嘴边的液体,马上抽回了手,觉得滚烫无比。 文儒昱的眸子微眯,用力往上一撞。林絮之吓得连忙勾住他的脖子,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他皮肤里。 两人又相互纠缠了好久,林絮之本就起不来,现在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再一醒来已经快一点了。 林絮之匆忙穿衣,收拾东西时扫到了一盒空了的避孕套,她一顿,但来不及多想,把盒子压扁放进自己包里,她不想把这种东西留在酒店里被别人看到,即便只是陌生人。 回到烟溪已经快下午四点,文儒昱把她送到楼下便回去了。林絮之没休息多久又赶到学生家里,到了晚上七点,她才终于结束了着急忙慌的一天。 肚子饿得叫,她正刷着手机在思考点外卖还是下馆子。许灵素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今天梦花有局,速来。” “不了,太累。” “?” 许灵素只发了一个问号过去,她怎么累了,又不上班又不上学的。 “刚给学生上完课,还没吃饭呢。” “正好来梦花吃,今晚这儿搞活动,还有走秀看呢。” “不去了,我要休息。” “你不就上了两小时的课么,熊孩子是有多难教?把你累成这样?” 林絮之没来得及思考太多,直接道:“我今天下午四点才到家呢,又马不停蹄去上课。”紧接着发了一个晕倒的表情包。 “你去哪了四点才回来。” “从延吉回来啊。” 许灵素立刻发了三个问号过来,“姐们,你走路回来的啊?你不是前天就说从延吉出发了吗?几个小时的车程你开了三天?我还以为你早就回来了。” 林絮之一下子反应过来,却没想到要怎么回她。 这时,手机又弹出文儒昱的消息:“下课了吗?刚做好饭,过来一起吃。” 林絮之的指尖开始发麻。不知为何,回到烟溪后,她总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像做了一场梦,连同这趟旅程都有些玄幻。她去了文儒昱的老家,见了他爸和奶奶,又与他厮混了这么久。 现在回来了,她似乎没有了在延吉时的感觉,又像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即使她身上到现在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我吃过了。” 手比脑子要快,早早就把这四个字打好了,就等着大脑下达指令。但发送过后她下意识地又长按住了这句话,看着撤回这两个字发愣。 很快,对面又发了消息过来:“这么快,在哪吃的?” 已经无法撤回了,林絮之只能继续回道:“在家,我自己做的。” “那下回让我尝尝你的手艺。”他几乎都是秒回,像是盯着手机等她的消息。 林絮之返回微信消息列表,看到许灵素的头像框上的红点数字不断变大。 她点开她的聊天页面,惊了一头冷汗,眼睛快速抓取到了“文儒昱”、“你和他”、“关系”、“做”等字眼。 她连忙否定,然后答应许灵素:“我马上来,在哪个座?” 今晚梦花不知道办的是什么活动,来的人比往常要多很多,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停车位。 一进去就更吵闹了,侍应生全都忙不过来。 她找到许灵素说的号码桌,正好在t台旁边,主持人的喊麦声尤为响亮,离舞台太近了根本却听不进别人说了什么。 “这桌还是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留给我的,一会儿模特走秀会来我们这儿互动。” 许灵素对着林絮之的耳朵大喊道,但她只听到了几个字,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照旧点了一份拉面和盐酥鸡。 等餐上齐之后,模特秀也开始了,先是几个漂亮女模特开场,后面跟着好几排男模特,个个身形高大,修长齐整,看着好像还是专业的。 他们经过林絮之这桌时,要么送个玫瑰吻,要么来个比心互动,人潮中尖叫声不断,全场推向了高潮。 这一碗拉面她吃了二十分钟还没吃到一半。 中场休息时,换主持人上场,林絮之赶紧把剩下的面吃了,她早就饿得不行。 一边吃着,她一边瞥见手机屏幕,看到了文儒昱发来的消息。 “你今晚吃了什么?” 她随便道:“番茄炒蛋。” 这次不像之前的秒回,过了两分钟,他的消息才过来:“林絮之,回头。” 第46章 炮友 等他走上前时,林絮之才发现旁边有个空位。 文儒昱拉开椅子,两腿敞开着坐,看到林絮之还夹着面条,他扯出了一声笑:“番茄炒蛋?” 林絮之愣了一会儿,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然后道:“我现在吃的是加餐,在家吃的番茄炒蛋。” 很快,主持人下台了,那些模特又出现了。他们走下台和顾客互动,现场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文儒昱撑着脑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道:“林絮之,你精力挺旺盛的啊。” 林絮之被噎了一下。 “赶趟儿那么紧,一场接着一场啊。” “我本来没想来的。” 林絮之刚说着,许灵素就拎着一瓶酒走回来了,看到文儒昱也在这里,连忙道:“这么巧呢,你也在?” 许灵素已经喝了两三瓶酒了,但仍激情澎湃,这会儿她沉浸在当下的氛围里,不记得林絮之和文儒昱的事了。 文儒昱朝她看了一眼,麂皮绒小短裙配上红底高跟鞋,许灵素高挑丰盈的身材让她总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气质。他笑着回道:“朋友跟我一起来的。你呢?就只带了她一个过来?”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林絮之。 许灵素豪气万千道:“那当然,今晚那么多帅哥,我可不吃独食,当然得拉着她一起饱眼福啦。” 她双颊红润,像挂了两颗红苹果。看她这指点江山的样子,林絮之就知道她已经半醉了,连忙拉住她坐下来。 “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林絮之刚坐下来,一转身就对上文儒昱的眼睛,那双茶褐色的瞳孔就这么近乎零距离地看着她,她都快没有聚焦点了。 “居然真的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林絮之皱眉:“我本来就没有。” 许灵素把脸凑到他俩中间,把林絮之吓了一跳。 “我说你俩绝对有问题。” 她双眼微醺,但指着他们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俩刚从延吉回来,还花了三天才回来的!孤男寡女,一路上是不是……” 林絮之抬手堵住了她的嘴,“今天才喝了多少啊,就开始撒野,你之前酒量可不是这样。” “你不知道,我已经两个月没喝过酒了,滴酒不沾啊……”许灵素瓮声瓮气道。 “为啥?” 许灵素突然推开林絮之的手,双… 等他走上前时,林絮之才发现旁边有个空位。 文儒昱拉开椅子,两腿敞开着坐,看到林絮之还夹着面条,他扯出了一声笑:“番茄炒蛋?” 林絮之愣了一会儿,手指不自然地蜷缩着,然后道:“我现在吃的是加餐,在家吃的番茄炒蛋。” 很快,主持人下台了,那些模特又出现了。他们走下台和顾客互动,现场的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 文儒昱撑着脑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道:“林絮之,你精力挺旺盛的啊。” 第55章 林絮之被噎了一下。 “赶趟儿那么紧,一场接着一场啊。” “我本来没想来的。” 林絮之刚说着,许灵素就拎着一瓶酒走回来了,看到文儒昱也在这里,连忙道:“这么巧呢,你也在?” 许灵素已经喝了两三瓶酒了,但仍激情澎湃,这会儿她沉浸在当下的氛围里,不记得林絮之和文儒昱的事了。 文儒昱朝她看了一眼,麂皮绒小短裙配上红底高跟鞋,许灵素高挑丰盈的身材让她总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气质。他笑着回道:“朋友跟我一起来的。你呢?就只带了她一个过来?”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林絮之。 许灵素豪气万千道:“那当然,今晚那么多帅哥,我可不吃独食,当然得拉着她一起饱眼福啦。” 她双颊红润,像挂了两颗红苹果。看她这指点江山的样子,林絮之就知道她已经半醉了,连忙拉住她坐下来。 “今天也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林絮之刚坐下来,一转身就对上文儒昱的眼睛,那双茶褐色的瞳孔就这么近乎零距离地看着她,她都快没有聚焦点了。 “居然真的一点儿酒味都没有。” 林絮之皱眉:“我本来就没有。” 许灵素把脸凑到他俩中间,把林絮之吓了一跳。 “我说你俩绝对有问题。” 她双眼微醺,但指着他们道:“啊,我想起来了,你俩刚从延吉回来,还花了三天才回来的!孤男寡女,一路上是不是……” 林絮之抬手堵住了她的嘴,“今天才喝了多少啊,就开始撒野,你之前酒量可不是这样。” “你不知道,我已经两个月没喝过酒了,滴酒不沾啊……”许灵素瓮声瓮气道。 “为啥?” 许灵素突然推开林絮之的手,双眼异常清亮,透着一股子怄气,道:“还不是因为程晏舟!我两个月没来梦花玩了,神经病一样管着我!” “那他能管得住你,挺厉害呀。” “那还不是……”许灵素突然卡了壳,随即转了个话题:“诶,絮絮,这些人你有看上的吗?我觉得今晚的活动真的质量好高啊,没白来哈。” “没有。” 许灵素立即起身,警惕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扫荡,斜着眼怀疑地问道:“你俩来真的?” 这句话是贴着林絮之的耳朵说的,声音很小。 “啊?” “啊什么啊,别装蒜。” 林絮之回头看她,但一时之间没说话,眸光被另一道身影给吸引了。 许灵素又道:“哦~我明白了,是那种炮友对吧?” “什么炮友?” 许灵素看到林絮之的嘴唇在动,但声音却是程晏舟的,她一时怔住了,她被那男人折磨到出现幻觉了? 两道声音重合,林絮之和程晏舟异口同声。 许灵素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站了一个人。 林絮之看着两人拉扯,她其实之前就有预感,好像这两个人断不掉。从许灵素回来之后,见了面,他们就已经注定了。 她一边看他们俩离去,一边凑近文儒昱,问道:“你和程晏舟一起来的?” “不是,和我同事一起来的。” 她就说程晏舟不像是那种会来这种地方玩的人,那他怎么会知道许灵素在这里? “我告诉他的。”文儒昱道。 林絮之指着他道:“你这个人……” 文儒昱握住她的手指。“你吃完没?吃完了带你去看小猫。” “什么小猫?” 林絮之被他从梦花里拉了出来,回到店里,前门的小花园里窜出了几道阴影,尖细的喵呜声从这里传来。 林絮之拨开几个盆栽,这里居然还有个猫窝。 一只狸花猫吐着舌头,虚弱地躺在垫子上,她肚子下方有四只掌心大小的小猫,像是刚出生。 “你还养了猫啊?”林絮之伸手要去抚摸这只猫,但它冲着林絮之狠狠哈气,两个小尖牙冒着银光。“这么凶。”林絮之不甚在意地念叨了一句。 “不是我养的,它是流浪猫,只是经常来这儿找吃的。我看她最近大着肚子,就顺手给她做了个产房。” 文儒昱把旁边的猫粮挪过来,端起水碗给小猫喂食,它吐着舌头一下一下舔着水喝。 林絮之见它在文儒昱面前温顺不少,又给摸又给喂的,怎么就对她这么哈气? “等过几天,她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带她绝育。” “为什么?”林絮之问。 “不绝育对猫身体不好,尤其是流浪母猫,她就会一直怀孕一直生。” “哦。”林絮之想了想,接着道:“不过这段时间我可能没空,你带它去吧。” “你要去哪?” “要跟我爸回老家一趟,家里有个亲戚去世了。” 林絮之还是不甘心地伸手去试探狸花猫,结果又被凶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文儒昱猜想应该是个关系比较疏远的亲戚。 “那你回来之后来店里吃饭,或者我送去你家。” “我有时间会去的。” 文儒昱的手一顿,嘴边的笑意淡了几分,转头看向她:“林絮之,你是什么意思?” “啊?什么?”林絮之有点懵,他这个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 他静静看了她几分钟,然后淡笑道:“真被许灵素说中了?我俩是炮友?” 没听到林絮之的回答,文儒昱摸了摸母猫的脑袋,便逐渐站起身。 林絮之也跟着站了起来,借着月光,她看到他脸上的冷淡,没有一丝表情。 她低头琢磨了一下,正欲开口解释,想了想又低下头,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他说:“送你回家吧。” 林絮之的能言善辩在这方面却不怎么管用。 第47章 亲亲好不好 过了一天,林絮之从乡下老家赶回来后就来到小巷咖啡。 黄昏时分,天边已染红了一片云霞,城市的夕阳太过寻常。太阳落山时,田园上空出现的红日像是爆浆的流心蛋,热度一分一分靠近大地,最后在天边消散。 乡下比城市冷得多,这个月份的烟溪被冷空气席卷,她畏寒,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她现在就已经穿上羽绒服了。 店里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坐在窗边,经过小花园时,林絮之往盆栽后面瞟了一眼,那个猫窝还在,但狸花猫已经不见了。 她推门而入,听到提示铃声,李茉抬头看去,随后笑着招待道:“林小姐你来啦。” 林絮之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发现除了李茉在收银台,店里没有其他员工。她慢慢走到收银台前。 “还是老样子吗?来一盒抹茶麻薯还是抹茶蛋糕?” “麻薯吧。” “好的。”李茉手脚麻利地下单后从橱窗夹出了一盒麻薯递给她。 林絮之咬了咬唇,问道:“你们店长呢?今天不是周一么,他怎么不在?” 李茉一愣,刚刚文儒昱是在店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说要出去办事,反正店里不算忙,她也就没多问。 但他前脚出去,后脚这位林小姐就来了,李茉心眼多,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于是她道:“他有事出去了,您有事儿找他吗?”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诶。” 林絮之没有再问什么,拿着麻薯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她照例拿了一本小说,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林絮之不经意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栅栏处有几道矮小的影子,在盆栽后面窜来窜去。 她推门走出去,小心翼翼地把盆栽挪开,有五六只小猫在这里吃饭喝水,其中一只白猫看到背后的林絮之,立刻弓起背脊,喵了一声就跑开。 剩下的猫也是往后退,但又舍不得这里的猫粮,所以对着林絮之哈气,似乎想把她吓走。 “你们怎么这么不友善?”林絮之蹲着身子往前挪了一步,准备伸手抚摸。 她还没摸到,这些猫全都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林絮之皱着眉头,道:“跑什么?” 那些猫早就不见身影,她… 过了一天,林絮之从乡下老家赶回来后就来到小巷咖啡。 黄昏时分,天边已染红了一片云霞,城市的夕阳太过寻常。太阳落山时,田园上空出现的红日像是爆浆的流心蛋,热度一分一分靠近大地,最后在天边消散。 乡下比城市冷得多,这个月份的烟溪被冷空气席卷,她畏寒,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她现在就已经穿上羽绒服了。 店里客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坐在窗边,经过小花园时,林絮之往盆栽后面瞟了一眼,那个猫窝还在,但狸花猫已经不见了。 她推门而入,听到提示铃声,李茉抬头看去,随后笑着招待道:“林小姐你来啦。” 第56章 林絮之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发现除了李茉在收银台,店里没有其他员工。她慢慢走到收银台前。 “还是老样子吗?来一盒抹茶麻薯还是抹茶蛋糕?” “麻薯吧。” “好的。”李茉手脚麻利地下单后从橱窗夹出了一盒麻薯递给她。 林絮之咬了咬唇,问道:“你们店长呢?今天不是周一么,他怎么不在?” 李茉一愣,刚刚文儒昱是在店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十分钟之前他说要出去办事,反正店里不算忙,她也就没多问。 但他前脚出去,后脚这位林小姐就来了,李茉心眼多,很难不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于是她道:“他有事出去了,您有事儿找他吗?”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诶。” 林絮之没有再问什么,拿着麻薯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她照例拿了一本小说,一看就是一个小时。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林絮之不经意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栅栏处有几道矮小的影子,在盆栽后面窜来窜去。 她推门走出去,小心翼翼地把盆栽挪开,有五六只小猫在这里吃饭喝水,其中一只白猫看到背后的林絮之,立刻弓起背脊,喵了一声就跑开。 剩下的猫也是往后退,但又舍不得这里的猫粮,所以对着林絮之哈气,似乎想把她吓走。 “你们怎么这么不友善?”林絮之蹲着身子往前挪了一步,准备伸手抚摸。 她还没摸到,这些猫全都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林絮之皱着眉头,道:“跑什么?” 那些猫早就不见身影,她只能回到店内继续看小说。 过了二十分钟,林絮之的眼角瞥到门口的那群猫又悄摸回来了,它们踮起手脚,走着标准的猫步,一下就跳到盆栽后面。 她没有急着去小花园里,而是盯着墙角上的影子沉思。林絮之眯着眼睛,眼角锋利。 她起身走出咖啡店,去旁边的购物中心买了几根猫条。再回来的时候,她放轻脚步,早早把猫条撕开,一步一步接近墙角,就像那群猫刚刚回来的模样。 林絮之慢慢蹲下,没有着急挪开盆栽,而是拿出一根猫条,从盆栽中间推进去。 渐渐地,她感受到猫条那一端被咬住,她继续耐着性子推着猫条,那端的力量越来越大,林絮之抬头一看,有几只猫互相挤着抢吃。 她看准时机,猛然伸手,抓住一只橘猫的后颈,把它提起来。 其他猫见状大惊,咻的一下全部不见了。 那只橘猫在剧烈挣扎,四只爪子朝空中扑腾,“喵!” “干嘛,吃了我的猫条,我摸摸都不行啦?我又不会伤害你。” 林絮之看着这只猫的眼睛,噘着嘴对它埋怨道。 但它亮出爪子,四脚挣扎。 其实她对动物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猫猫狗狗是很可爱,但她看见了也只会夸一句可爱,仅此而已。只是这群小猫一直不待见她,让她产生了逆反心理,非要抓一只来摸摸。 此时有一个女孩从门口进来,本想去买杯咖啡,但瞥到旁边角落有猫,一下被吸引了目光。 “哇,这里还有猫呢。”女孩蹲在林絮之旁边,摸了摸橘猫的小脚,连连赞叹“好可爱”,连声音都变欢快了不少,又问林絮之:“这是你的猫吗?” “不是,流浪猫,我只是拿猫条来喂了它一会儿。” “你好有爱心哦,连猫窝都准备了。” 林絮之一愣。 橘猫似乎真的生气了,趁她愣神的功夫,奋力挣扎,锋利的爪子往她手上狠狠一划。 林絮之的神经末梢一跳,这种刺痛令她条件反射地甩手,橘猫立刻跑走了。 她低头一看,一条两指长的伤痕冒出丝丝血迹。 那个女孩立刻道:“你被划伤了,快去包扎一下吧。” 林絮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道口子,嘴里念念有词:“它怎么这么抗拒我?” “呃,其实流浪猫是这样的啦,有些野性很正常。”女孩一面安慰道,但觉得这场面越发有些尴尬了,于是慢慢离开,走进店里。 她看着这个猫窝发呆,这些猫面对文儒昱可不是这样,至少它们让他靠近。 可她也不像文儒昱那样,看到流浪猫会给它们准备猫窝。 她想起从前有一年,发生了一件小事,起因是什么她已经忘记了,应该是跟林鹏和他那个家有关,她心里有恨,走到公园里,坐在长椅上出神,看似面无表情,其实在心里辱骂泄愤。 那天很热闹,公园办了个嘉年华,有蹦床和秋千等游乐设施,吸引了很多小孩。 有个小男孩钓了一条小金鱼,提着小缸开开心心地跑着,但不小心摔倒了,塑料小鱼缸也跟着摔在地上,洒出了一地的水。 那条小鱼正好被甩到了林絮之的脚边,她弯腰去捡那条鱼,但一片滑腻,抓起又掉在地上,她索性伸出两只手,再次把这条鱼紧紧攥着。 然后她把小男孩扶起来,递给他之后,他突然大哭:“我的小金鱼!死了!它不动了!”他一边哭一边用手臂抹眼泪。 林絮之瞬间怔住了,低头看他手心里的鱼,确实一动不动。 “它刚刚……呜…它刚刚还在跳……” 难道是她力气太大了?捡这条鱼的时候掐死它了?不可能吧。 她对小男孩笑道:“小朋友你别哭,它应该还没死,你把它放水里吧。”她又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这时,小男孩的妈妈跑过来,向林絮之道了谢。 小男孩哭着向妈妈说这条鱼的生死,那位妈妈道:“你这孩子,一条鱼而已,死了再买一条嘛,谁让你不小心摔倒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林絮之再也看不到他们。 林絮之捂着手臂上的这道口子,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到手背上,她抬手抹了抹脸颊,蹲在角落里,然后把脸埋在膝盖上。 一道脚步声朝她走来,在她面前蹲下,一只手覆在她脑袋上。 林絮之抬起脸,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文儒昱出现在她面前。 “不哭。” 他的声音跟他的身体一样,总是那么有温度。 林絮之渐渐哭出声。 她心烦意乱,没缘由的,又委屈又恨,她恨很多人,也恨她自己。很多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其实也是她所厌恶的,比如孤独。 “怎么哭了呢?”文儒昱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抹去眼泪,见她不语,他坏笑道:“亲亲好不好?” 林絮之马上就擤了一下鼻涕,把手放在他胸前,状似要推他一把,但又没动,似乎她潜意识里不想推开他。 她顿了一会,抬起手臂,哭得断断续续:“有只猫……把我划伤了……” 文儒昱看着这道小口子,血丝很小,他握住她的手腕,唇贴在这道划痕末端。他带着调侃的口吻逗她:“猫都能把你欺负哭了。” 门口的高子皓看到这一幕,两眼皱成一团,五官都飞到脸庞外了。 第48章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天儿多冷啊,亏你们在外面待得住。”高子皓用手搓了搓热气,随后推开玻璃门。 他当什么都没看见,面上十分淡定。其实高子皓在看清那是林絮之之后立刻傻眼了,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反应是文儒昱果然奸诈狡猾,当初他是不是说了一句林絮之漂亮,他还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儿。 烟溪最近降温得厉害,下个月就是年底了,各行各业都开始忙碌,街上的人越发的少了。 高子皓走在前面,时不时用眼角去瞄后面的两人,进门之前只听到文儒昱用那副他从没听过的语气说道:“晚饭吃了什么?” 他听不清林絮之说了什么,或许她没说话。 “给你做个小蛋糕。”他又听到文儒昱的声音了。 林絮之依旧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看书,她的眼睛红了一圈,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两颗核桃,看着尤为可怜。 李茉正好端着盘子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前台后拦住了他们,道:“人家好端端的怎么哭成那样?儒昱哥,你欺负人家?” 高子皓刚听到她的开头本想反驳,但后面那句话让他也看向文儒昱,双手一摊。 文儒昱好笑道:“她不经逗,没说几下就抹泪了。”他没有辩解什么,就这么顺承下来了,然后走进后厨。 李茉一听,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儒昱哥怎么也这么坏啊。 高子皓跟着文儒昱进了后厨,朝着他阴阳怪气了一句:“给你做个小蛋糕。” 见文儒昱没理他,他又靠过去:“你什么时候搭上人家的?” “没搭上。”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少来,刚刚在外面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这人挺阴啊,我跟你说起人家的时候你装的跟什么似的,我早说了她漂亮吧,还以为你真的雷打不动地一视同仁呢,没想到也是个俗人。” 第57章 不过他倒是挺意外文儒昱能撩得动林絮之,他总觉得林絮之这种女孩子难以接近。 “诶,你怎么搭上人家的?” 文儒昱侧过身,倚靠在蛋糕台上,说道:“她喜欢我呗。” 高子皓翻了个白眼。 “欢迎光临。”李茉盯着ipad屏幕道。 门口吹进来了一股冷风,前台桌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她抬起头,发愣。 除了文儒昱,这… “天儿多冷啊,亏你们在外面待得住。”高子皓用手搓了搓热气,随后推开玻璃门。 他当什么都没看见,面上十分淡定。其实高子皓在看清那是林絮之之后立刻傻眼了,甚至来不及思考他们是怎么认识的,第一反应是文儒昱果然奸诈狡猾,当初他是不是说了一句林絮之漂亮,他还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儿。 烟溪最近降温得厉害,下个月就是年底了,各行各业都开始忙碌,街上的人越发的少了。 高子皓走在前面,时不时用眼角去瞄后面的两人,进门之前只听到文儒昱用那副他从没听过的语气说道:“晚饭吃了什么?” 他听不清林絮之说了什么,或许她没说话。 “给你做个小蛋糕。”他又听到文儒昱的声音了。 林絮之依旧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头看书,她的眼睛红了一圈,巴掌大的脸上挂着两颗核桃,看着尤为可怜。 李茉正好端着盘子从她身边经过,走到前台后拦住了他们,道:“人家好端端的怎么哭成那样?儒昱哥,你欺负人家?” 高子皓刚听到她的开头本想反驳,但后面那句话让他也看向文儒昱,双手一摊。 文儒昱好笑道:“她不经逗,没说几下就抹泪了。”他没有辩解什么,就这么顺承下来了,然后走进后厨。 李茉一听,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儒昱哥怎么也这么坏啊。 高子皓跟着文儒昱进了后厨,朝着他阴阳怪气了一句:“给你做个小蛋糕。” 见文儒昱没理他,他又靠过去:“你什么时候搭上人家的?” “没搭上。”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你少来,刚刚在外面我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你这人挺阴啊,我跟你说起人家的时候你装的跟什么似的,我早说了她漂亮吧,还以为你真的雷打不动地一视同仁呢,没想到也是个俗人。” 不过他倒是挺意外文儒昱能撩得动林絮之,他总觉得林絮之这种女孩子难以接近。 “诶,你怎么搭上人家的?” 文儒昱侧过身,倚靠在蛋糕台上,说道:“她喜欢我呗。” 高子皓翻了个白眼。 “欢迎光临。”李茉盯着ipad屏幕道。 门口吹进来了一股冷风,前台桌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她抬起头,发愣。 除了文儒昱,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么长相张扬痞帅的男人。 眼前男人中庭偏短,眼窝深邃,五官凌厉,唇瓣薄,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他鼻翼偏宽,视觉冲击力没有眉眼那么强烈。但除去这点,再有身高加持,这个男人非常吸睛。 “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这边可以扫码下单,或者直接跟我说就好。” “一杯抹茶拿铁。” 男人点完单便找了个偏僻的空位坐下,拿出耳机打视频通话,说的是英文。 “林小姐,这杯是你的。”李茉把饮料递给林絮之。 林絮之笑着应道:“谢谢,你叫我絮之就好。” 那个男人坐在正前方的角落旁,离她们不算近,但好像林絮之的话一说完,他就抬起了头。 林絮之的视线正好碰到了他的,但只有几秒钟,她就继续低下头。 店里来往的客人渐渐少了,加上林絮之,就只剩下三个客人。除了背景音乐在循环播放,再没有其他声音。 林絮之对面的椅子突然被挪动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之后,有人坐在了她这张桌子的正对面。 她缓缓抬头,是刚刚那个男人。 没想到他的开场白是这四个字:“好久不见。” 林絮之有些尴尬,因为她对这个人完全没印象,她保持着微笑:“你好。” “不记得我了就直说不记得,我听着呢。” “那我不记得了,你哪位?” “我是江荃。” 林絮之的眼瞳静止了几秒,然后才恢复常态。 高三那年,她为了结识隔壁职高的孙英英,请她吃过几次饭。孙英英替她做事,整天带着林图南厮混,她就像报告工作一样,把关于林图南的事情都告诉了林絮之。 那阵子,林絮之便认识了江荃。 他在学校不学无术,但凭着一张脸算是校内的风云人物。那时候的江荃,稚气未脱,吊儿郎当,典型的不良少年。 她和孙英英有时在桌球室或者篮球场见面,有时在路边摊吃串,孙英英总是喜欢带一大帮朋友来,反正是林絮之买单,有这么个顺水人情她当然要占一下。 靖华高中在烟溪市是鼎鼎有名的好学校,这里的学生最终归宿基本都是国内外一流大学,和他们天差地别。 林絮之穿着整齐的校服,梳着利落的马尾,脸庞干净得像婴孩,是他们从未接触过的好学生。 她在他们中间显得十分特殊,他们跟着孙英英来并不是孙英英有多大的面子,而是因为林絮之。 谁都想招惹一下林絮之,但她基本和谁都不说话,只跟孙英英聊天。孙英英自觉这是她的人脉,她有必要护着林絮之,于是来一个人她赶走一个。 孙英英低估了江荃的脸皮,总能找到机会在林絮之面前刷存在感。 他的表白几乎是强盗式的,直白且霸道。在那个年纪,这种行为确实会让多数女孩心动,但林絮之就是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 他本以为像这种乖乖女,应该是很好追的。但他屡屡在她面前碰壁,跟她吹牛时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邀请她去玩时会被冷嘲热讽。他屡战屡败,又屡败屡战。 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拽着她去打电动,结果跳舞机也跳不过她,打地鼠也没她反应快,只有一个投篮机她输给他了,因为她体力不够,加上身高劣势。 他可算找到机会扳回一局了,对她贼笑道:“林絮之,怎么不跳了?不是很厉害吗?” 林絮之连个眼角风都没给他,转身就走了。 经过旁边的抓娃娃机,微微停下来瞥了几眼。就这一瞬间的功夫,江荃又找到了机会:“想抓吗?我抓这个可厉害了,一抓一个准儿。” 林絮之用略带怀疑的眼光看向他。 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是对的,抓了十几次一个都没抓到。他还在找借口,一会儿说是今天运气不好,一会儿说是这个商家故意的,一会儿又说是自己还没调整状态。 林絮之没有理他的说辞,静静观察着娃娃机的爪子,然后向他要了几个币,只用了两次就抓到了一只胖海豚。 江荃道:“你怎么抓得这么快?!” “这种爪子不稳,要多晃几下,不要挑圆的玩偶,一些弯的细的更好抓,找准玩偶的重心,就能卡在爪子里了,再大概测量一下角度,就能抓出来。” 她说话的时候,嘴巴一张一合,发丝覆在她脸颊上,她抬手拨开,马尾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垂着。 江荃就这么看着她说话,她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她。 “这么聪明啊林妹妹,脑瓜子转得这么快呢,又聪明又漂亮,怎么我就没你会抓?” 林絮之一回头,就看见江荃用一种类似痴汉的眼神盯着她,说的话也颠三倒四,不着四六的,她都觉得他没在用脑子讲话,于是静静地说了句:“因为你做事不经过大脑思考就下手。” 她又上下瞥了他一眼,见他手臂肌肉蓬勃,线条流畅,她想起刚刚那个投篮比赛,她报复似地说了一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随后她就走了。 江荃自然就在后面追。 第49章 备胎 林絮之恍惚了几分,她好像没法把从前的江荃和现在的江荃重合在一起。 “想起来了?”江荃微微歪着脑袋,嘴角露出微笑。 林絮之点点头,“好巧,你怎么……” 一道声响从他手机里发出,江荃按了按蓝牙耳机,道了一句:“抱歉,稍等。”接着他便微微起身,站在一旁和别人继续打电话。 如今他一身的精英派头,就连晚上来喝杯咖啡似乎也是忙里偷闲,在用手机聊工作,比起从前的幼稚,他简直是判若两人。林絮之即便想起来了,也得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江荃坐下来。 “我听说你后来去了美国,现在是回来了?”他问。 “嗯,毕业了。”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林絮之抬起头来看他,扑闪着眼睛。 江荃笑了笑,道:“只是好奇乖学生在哪里高就。” 第58章 “我空闲的时候会去教别人拉小提琴。” “喔。”江荃用手掌撑着下巴,“林老师啊。” 他的尾音很长,林絮之一愣,江荃这个反应和当时文儒昱的几乎一模一样。 江荃一想这也合理,林絮之的家世确实不需要让她出去做什么,对于她来说,工作只是爱好罢了。 “那你呢?现在在哪高就?”林絮之也冲他一笑。 江荃的眼睛盯着她的笑容,轻声道:“谈不上高就,在牙科医院工作。” 林絮之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现在从事这种类型的工作,她想起从前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说没想过未来和前途,那副游手好闲的模样。 见他还在盯着她看,林絮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还要看多久?”这点倒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盯着她看。 江荃低头闷笑,他忽然凑近,神秘兮兮道:“诶,林絮之,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哪里一样?” “一样高冷,一样漂亮。” “这位小姐,本店送您一样蛋糕。” 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到了这张桌子上,江荃侧目望过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见过,却又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林絮之清了清嗓子,文儒昱一定是故意的,她听出来了他这句话的重音,他嘴角还挂着笑,更加显得是故意的了。 她脸上一臊,轻轻说道:“谢谢。” 她双手接过这块抹茶草莓… 林絮之恍惚了几分,她好像没法把从前的江荃和现在的江荃重合在一起。 “想起来了?”江荃微微歪着脑袋,嘴角露出微笑。 林絮之点点头,“好巧,你怎么……” 一道声响从他手机里发出,江荃按了按蓝牙耳机,道了一句:“抱歉,稍等。”接着他便微微起身,站在一旁和别人继续打电话。 如今他一身的精英派头,就连晚上来喝杯咖啡似乎也是忙里偷闲,在用手机聊工作,比起从前的幼稚,他简直是判若两人。林絮之即便想起来了,也得吃一惊。 过了一会儿,江荃坐下来。 “我听说你后来去了美国,现在是回来了?”他问。 “嗯,毕业了。” “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林絮之抬起头来看他,扑闪着眼睛。 江荃笑了笑,道:“只是好奇乖学生在哪里高就。” “我空闲的时候会去教别人拉小提琴。” “喔。”江荃用手掌撑着下巴,“林老师啊。” 他的尾音很长,林絮之一愣,江荃这个反应和当时文儒昱的几乎一模一样。 江荃一想这也合理,林絮之的家世确实不需要让她出去做什么,对于她来说,工作只是爱好罢了。 “那你呢?现在在哪高就?”林絮之也冲他一笑。 江荃的眼睛盯着她的笑容,轻声道:“谈不上高就,在牙科医院工作。” 林絮之很意外,完全没想到他现在从事这种类型的工作,她想起从前的记忆,还停留在他说没想过未来和前途,那副游手好闲的模样。 见他还在盯着她看,林絮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还要看多久?”这点倒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盯着她看。 江荃低头闷笑,他忽然凑近,神秘兮兮道:“诶,林絮之,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哪里一样?” “一样高冷,一样漂亮。” “这位小姐,本店送您一样蛋糕。” 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到了这张桌子上,江荃侧目望过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见过,却又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林絮之清了清嗓子,文儒昱一定是故意的,她听出来了他这句话的重音,他嘴角还挂着笑,更加显得是故意的了。 她脸上一臊,轻轻说道:“谢谢。” 她双手接过这块抹茶草莓蛋糕,眉宇间隐隐有股无地自容的尴尬。 文儒昱微微撑着桌边,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林絮之顿时感觉一阵巨大的压力,面前两个男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盯着她看。 就在十几分钟之前,文儒昱还在后厨专心致志地烘焙蛋糕,高子皓继续在他耳边说些有的没的,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直到高子皓说了句:“儒昱,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特像个备胎?” 他微顿,转头一看,高子皓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下巴朝外扬了扬。 文儒昱透过门帘间隙,看到林絮之对面坐着的男人。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记得江荃。 高中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尽管他们国际部平常喜欢开玩笑看热闹,但胆子大不到哪里去,那时候很少有人谈恋爱,就算谈了,也得像在做地下特务一样藏着。 隔壁职高的就不同了,为了追林絮之,他敢大张旗鼓地混入靖华,在林絮之的座位面前拿着个喇叭告白。 两个班都来凑热闹。 文儒昱见过了不同告白的花招,这么张扬的还是头一次见。 他经过二班时,眼角总是能瞥到坐在窗边的林絮之。有一次,他刚好瞥到了死皮赖脸坐在她面前的江荃。 “诶,文儒昱,刚好碰到你,这是赵老师给你们班的试卷,你帮忙拿回去吧,省得我再跑过去了。” 一个二班的女生见到了迎面走来的文儒昱,就把手里的试卷递给他。 他先是没动,好像视线没收回来,等他收回来时,轻声应了一下。 文儒昱像是刚下了课,准备回寝室,他一手拿着外套背到背上,一手插兜,眼神冷得很,一下没收住,连她都能感觉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那二班的女生便好奇往教室里瞧,结果就看到那个江荃又来了。 “哎哟这人又来了啊,林絮之有的烦了。” “林絮之烦他?”文儒昱问道。 “烦啊怎么不烦?不过就算烦,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毕竟江荃长得还不赖嘛。” 文儒昱挑眉,竟笑出了声:“长得不赖就不生气了?而且这也叫长得不赖?” “毕竟帅哥和普男还是有区别的,难道不是吗?你换位思考一下,长得漂亮的女生和长相普通的女生同时追你,你是不是也会区别对待?” 文儒昱嗤笑一声:“歪理,这有什么区别?” 那女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哎哟大帅哥,您该干嘛干嘛去行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那照你的意思,林絮之会接受这个黄毛?” 二班女生扑哧笑了:“咋啦?你们嫉妒啦?吃醋啦?林絮之没接受你们班的男生反而接受了别的学校的,心里不平衡啦?” 过了好几秒,文儒昱把试卷夹在腋下,手重新插进兜里,“你说得跟争宠似的。” “可不嘛,你们这帮男的同仇敌忾的样儿。” “我也是那样儿?” “你回去自己看看你那脸色,都成猪肝色了。” 文儒昱笑笑,随后就走了。 他知道那二班女生是开玩笑的,他们两个班经常会聚在一起开些这种玩笑,好像觉得所有男同学都喜欢林絮之是理所应当的。 文儒昱时常混迹在这种玩笑里,半真半假地骗过所有人。 对于江荃,他只记得一件事。两个班交错上课时,林絮之要来他们一班上课,随便找了个座位。江荃跑去一班随便抓了个人问:“林絮之坐哪?” 文儒昱正在擦黑板,听见他的问话,随手一抬,指了个座位。 “谢了兄弟。” 江荃把带来的零食全部放在这个座位上,为了不让林絮之拒绝,他放下就走了。 而等真正上课时,文儒昱漫不经心地撕开一颗巧克力,嘴巴向下撇了撇,低声道:“什么东西,腻得牙疼。” “文儒昱,吃些什么呢?就这么馋?”讲台上的外教笑着问道。 文儒昱大方地拿出来,用英文道:“巧克力,密斯要试试吗?” “谢谢。” 随后他又分给其他同学,他们默默收下,但文儒昱独独没有给林絮之,他们疑惑不解,这是什么操作?又是一种吸引林絮之的手段?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又看到了林絮之的反应,江荃微眯着眼,试探道:“你跟这儿的老板认识?” “嗯。” “你俩什么关系?” 反而是文儒昱大大方方看向江荃,道:“我是林絮之小姐的备胎。” 林絮之被一口蛋糕给噎住了喉咙。 第50章 吃什么醋 月亮清冷地挂在天边,云像丝丝白雾散发着寒气,烟溪市已经入了冬,温度骤降,大概也就在这两天会下雪。 林絮之走到玻璃门外,一条围巾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看到了那几只流浪猫温顺地蜷缩在猫窝里抵御风寒。 文儒昱关了店门,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猫窝旁,抻着脖子去看流浪猫。 “就是这只橘猫挠的我,下手可狠了,小坏猫。”林絮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橘猫的胡须。 第59章 它睡着的样子十分可爱,全身毛发软乎乎的,爪子也松软。 “那你也摸到他了,你们扯平了。” 林絮之立刻反驳道:“什么就扯平了?我好心给它们买猫粮买猫条,它们碰都不让我碰,凭什么见了我就跑?我就这么吓人?还挠我。” 文儒昱走到她身边,只是低笑了几声。她那道口子稍微擦擦就基本看不到伤口了,流浪猫的气性是比家猫要大些,警惕性和防备心也要强些,她明知道这些,可还是觉得委屈,他一时不知道是因为她太娇气还是太敏感。 “你说这些猫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不让我摸?”林絮之看着这些猫愣愣出神,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文儒昱没听到。 “没什么。”林絮之转移了话题,“你没开车吗?” “我不喜欢开车来上班,十分钟的路程,走走就到了。” 初冬的夜晚格外宁静,街上行人渐渐少了起来,间隔十米的路灯把地上烫出一个金洞来,灯泡正对着的那块小区域温度高些。 烟溪市的绿化做得很好,路灯柱子涂了一身新漆,墨绿的色调有种复古质感,路旁草丛里的花瓣叶子都鲜嫩得像新种的。 “林絮之。” “嗯?” 她略微走在前头,低头看路。每隔十几米,看到一盏路灯投下的影子,她都会故意伸直脚,另条腿像圆规似的滑过去。 “我送你回家。” “嗯。”这不是本来就在送她回家么?她家和他家就挨在一处。 “现在几月?” “十二月。”林絮之眼角一抬,他跟她绕什么圈子? “你几月回来的?”文儒昱的语速微微加快,但还是很平稳。 “八月吧……” “你什么时候跟江荃有联系的?” 林絮之上句话还没说完,文儒昱… 月亮清冷地挂在天边,云像丝丝白雾散发着寒气,烟溪市已经入了冬,温度骤降,大概也就在这两天会下雪。 林絮之走到玻璃门外,一条围巾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看到了那几只流浪猫温顺地蜷缩在猫窝里抵御风寒。 文儒昱关了店门,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猫窝旁,抻着脖子去看流浪猫。 “就是这只橘猫挠的我,下手可狠了,小坏猫。”林絮之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橘猫的胡须。 它睡着的样子十分可爱,全身毛发软乎乎的,爪子也松软。 “那你也摸到他了,你们扯平了。” 林絮之立刻反驳道:“什么就扯平了?我好心给它们买猫粮买猫条,它们碰都不让我碰,凭什么见了我就跑?我就这么吓人?还挠我。” 文儒昱走到她身边,只是低笑了几声。她那道口子稍微擦擦就基本看不到伤口了,流浪猫的气性是比家猫要大些,警惕性和防备心也要强些,她明知道这些,可还是觉得委屈,他一时不知道是因为她太娇气还是太敏感。 “你说这些猫为什么见了我就跑,不让我摸?”林絮之看着这些猫愣愣出神,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文儒昱没听到。 “没什么。”林絮之转移了话题,“你没开车吗?” “我不喜欢开车来上班,十分钟的路程,走走就到了。” 初冬的夜晚格外宁静,街上行人渐渐少了起来,间隔十米的路灯把地上烫出一个金洞来,灯泡正对着的那块小区域温度高些。 烟溪市的绿化做得很好,路灯柱子涂了一身新漆,墨绿的色调有种复古质感,路旁草丛里的花瓣叶子都鲜嫩得像新种的。 “林絮之。” “嗯?” 她略微走在前头,低头看路。每隔十几米,看到一盏路灯投下的影子,她都会故意伸直脚,另条腿像圆规似的滑过去。 “我送你回家。” “嗯。”这不是本来就在送她回家么?她家和他家就挨在一处。 “现在几月?” “十二月。”林絮之眼角一抬,他跟她绕什么圈子? “你几月回来的?”文儒昱的语速微微加快,但还是很平稳。 “八月吧……” “你什么时候跟江荃有联系的?” 林絮之上句话还没说完,文儒昱就接着这句问话。 她愣过后,扑哧笑出了声:“今天啊,怎么了?” 此时,他们俩正好走到一盏墨绿路灯下等红绿灯,炽光打下来,林絮之抬起的面庞莹白无瑕,下眼睑的睫毛都根根分明,她眼尾带着狡黠的笑。 她仰头看向他,伸出食指指着文儒昱,像是抓到了他的尾巴。 “你吃醋了。” 她憋着笑道。 文儒昱随意抱臂,双手交叉在胸前,眼尾斜向下望着她。“我吃什么醋?” “江荃的醋啊。” “我为什么要吃他的醋?就因为他跟你认识?你认识的男人一大堆,我吃过醋吗?” 林絮之一顿,又道:“他以前是咱们隔壁学校的啊,他那会儿天天来班上追我,你不记得啦?” “有点印象。” “那时候就他追我追得最厉害了,我差点以为我都甩不掉他。” 林絮之抬眼就看见文儒昱那狡猾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耍她,此时信号灯变绿了,林絮之便撇下他自己走了。 “诶,林絮之,别走那么快。”文儒昱噙着笑在后面跟着,他两条长腿走个三两步就追上了她的步伐。 “我吃醋了你就开心?我不吃醋你就难过?我居然能左右你的情绪了?”文儒昱朝她歪着身子,垂着眼睛,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喂。”林絮之翻了个白眼。 “我都说了是你的备胎了,哪有吃醋的资格?” 文儒昱的语气特别欠儿,林絮之略显无语,小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听见。 过了这条马路,冷风呼啸而过,吹乱了林絮之的围巾,她的脸被刮得生疼。 冷空气似乎在旋转,林絮之意识到了什么,一仰头,空中落下点点白絮,给暗沉的天空增了些霜雪色。 “下雪了。” 文儒昱的手揣在兜里,轻轻说了一句。 雪花飘到她的手心,不一会儿就被风吹走了。文儒昱把手覆在她手心,温暖的体温从指尖开始传递。 “走吧,送你回家。” 文儒昱将林絮之送到小区门口,就和她分别了。十分钟后,他才回到家。 家里的阳台摆着许多盆多肉,前些天他买了一株水仙,就这么几天的功夫,他就闻到了水仙花的一股清香,几朵小白花点缀在竖长似利刃的绿草尖上,惹人怜。 文儒昱拎着水壶,慢悠悠地给阳台盆栽浇水。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给群里发了消息。 “各位圣诞节有假吧,不如聚一回?” 叮一声,陈驰很快就在群里回复他:“哟,稀客呀,居然主动邀请?” 这个群自从林絮之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后就时不时有人冒泡,文儒昱这种长期潜水的成员罕见地出来,还组局做东,大家都很积极,再说他们对文儒昱都有着极大的探知欲。 “圣诞节出去玩?” 微信突然弹了一个对话框,是林絮之私聊发来的。 “去哪儿呢?” 文儒昱反问她:“你想去哪儿玩呢?” “人多的话,我想去浴场。” 文儒昱的手搁置在栏杆上,果然人多的场合,她就喜欢能够吵闹气氛的大场所。 “好啊。” 文儒昱应得很从容。 林絮之觉得奇怪:“诶?你怎么突然说要一起去玩了?” “这不年底了,大家也很久没出来聚聚了。” 林絮之半信半疑,他从前都没想要聚聚。 文儒昱看她发过来的表情包,想到今晚她和江荃的聊天内容,那黄毛还想邀请她圣诞节去什么芬兰找圣诞老人,玩什么洋玩意儿呢。 他也就人好,要不是听到林絮之拒绝,他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有好脸色。 “我想起来了,某人是不是听到江荃邀请我去芬兰过圣诞,然后破防吃醋啦?” 林絮之发来了一条语音,语气俏生生的。 “破没破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人迫不及待想看别人破防,这是一种什么心理?林絮之小姐,劳驾您解释解释?” 林絮之便再也没有发消息来,文儒昱又重新点了一遍她的语音。 她的声音很空旷,还伴随着水流声,他猜她是一边洗澡一边发消息的。 文儒昱收起手机,笑了笑,林絮之只要被逗两下就不会出声,还想看他吃醋?那是不可能的。 第51章 什么叫爱 “你等会儿,先别走那么快,你再等个十来分钟,刚刚絮之给我发消息了,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包间里,梁沐芳坐在圆桌正中间,水灰色水纹大理石桌面印出两双做了美甲的手,一素雅一艳丽,鲜亮润泽的甲片轻触桌面,刮出细微声音。 第60章 “我先跟那边去打个招呼,来的路上遇到了,又是老熟人了,晾着不好。” “你是去打招呼吗?一会儿就坐在别人的桌子上吃饭了,我这顿饭又白请了。” “不会,我去跟他们喝几杯就回来,人家好歹是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梁沐芳心里叹了叹,微微松开了梁静兰。 过了十分钟左右,林絮之如约而至,她推开包厢门,看见梁沐芳端正坐着,笑道:“姨外婆,就咱俩吃饭怎么还要订个包厢,直接在楼下吃不就行了。” 梁沐芳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出两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刚做的美甲?是我上次给您推荐的那款吗?我就说适合您,多漂亮。” “下午和你妈一起去做的,我俩一人做了一款你推荐的,你妈一直说你有眼光。”梁沐芳把手搭在她手上,眼角纹路皱在一起。 林絮之正欣赏着这款美甲,又听到她这么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梁沐芳的手起了一层松泛的皮,关节处起了褶皱,但是并不粗糙暗淡。她是做手工制品的,梁静兰会特别关照她的手,每回都带一大堆护肤保养品。 “姨外婆,您别跟我说今天我妈也跟着你一起来吃这顿饭了?”林絮之摸了摸梁沐芳的手,漫不经心地笑道。 “都一起来了,顺便吃顿饭怎么了?正好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饭了。” 她立刻收回了手,拿着包起身:“我还有事,改天我再请您吃饭。” 梁沐芳敛起了眉头,硬声道:“坐下,一起吃饭。” 林絮之身子未动,她心一横,正要走出门的时候被梁沐芳拽住了手:“你跟你妈真是一个样儿。” “您也别老拿她跟我比。”林絮之的表情不温不淡,看不出喜怒,只是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你这眼睛鼻子就跟她的一模一样,还有这脾气也是,犟得跟什么似的。” 服务员推门来上菜,梁沐芳就给她盛了一碗… “你等会儿,先别走那么快,你再等个十来分钟,刚刚絮之给我发消息了,说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包间里,梁沐芳坐在圆桌正中间,水灰色水纹大理石桌面印出两双做了美甲的手,一素雅一艳丽,鲜亮润泽的甲片轻触桌面,刮出细微声音。 “我先跟那边去打个招呼,来的路上遇到了,又是老熟人了,晾着不好。” “你是去打招呼吗?一会儿就坐在别人的桌子上吃饭了,我这顿饭又白请了。” “不会,我去跟他们喝几杯就回来,人家好歹是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梁沐芳心里叹了叹,微微松开了梁静兰。 过了十分钟左右,林絮之如约而至,她推开包厢门,看见梁沐芳端正坐着,笑道:“姨外婆,就咱俩吃饭怎么还要订个包厢,直接在楼下吃不就行了。” 梁沐芳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出两双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刚做的美甲?是我上次给您推荐的那款吗?我就说适合您,多漂亮。” “下午和你妈一起去做的,我俩一人做了一款你推荐的,你妈一直说你有眼光。”梁沐芳把手搭在她手上,眼角纹路皱在一起。 林絮之正欣赏着这款美甲,又听到她这么说,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梁沐芳的手起了一层松泛的皮,关节处起了褶皱,但是并不粗糙暗淡。她是做手工制品的,梁静兰会特别关照她的手,每回都带一大堆护肤保养品。 “姨外婆,您别跟我说今天我妈也跟着你一起来吃这顿饭了?”林絮之摸了摸梁沐芳的手,漫不经心地笑道。 “都一起来了,顺便吃顿饭怎么了?正好咱们好久没在一起好好吃饭了。” 她立刻收回了手,拿着包起身:“我还有事,改天我再请您吃饭。” 梁沐芳敛起了眉头,硬声道:“坐下,一起吃饭。” 林絮之身子未动,她心一横,正要走出门的时候被梁沐芳拽住了手:“你跟你妈真是一个样儿。” “您也别老拿她跟我比。”林絮之的表情不温不淡,看不出喜怒,只是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身上流着她的血,你这眼睛鼻子就跟她的一模一样,还有这脾气也是,犟得跟什么似的。” 服务员推门来上菜,梁沐芳就给她盛了一碗汤,说道:“我不想问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毕竟是母女,能有多大的仇,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林絮之低头喝了一口汤,这味道正好:“您这会儿说得也够多了,那怎么不见她人?” “她在下面碰到了一些熟人,去他们包间打招呼了。” 林絮之忍不住嗤笑:“您信不信,她现在一准在隔壁吃上了。” 梁沐芳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肩膀,“她说过了一会儿就回来。” 林絮之耸了耸肩,梁静兰回不回来她倒没有这么在意,只是这种借口诓得了梁沐芳诓不了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梁沐芳的脸色越来越差,打了两通电话给梁静兰,也没人接。 没过多久,她往包间外走去。 林絮之吃得差不多了,用纸巾擦着嘴,见梁沐芳回来了,脸色沉得很。 她看到后忍俊不禁,抿着嘴不笑出声:“怎么着?信我还是信她?对于您这个侄女儿啊,原来您还不如我了解呢。” 林絮之从包里拿出口红,冲着梁沐芳扬了扬下巴:“快吃吧,我送您。” “你妈妈喝多了酒,就在隔壁,你去接她回来。这些打包吧,我也没胃口了,一起回去。” “我不去。”她无动于衷。 “你这孩子,你妈喝了酒,我们走了,谁照顾她?” “她那些男朋友们呢?不是都争着抢着照顾她吗?”林絮之对着镜子补口红,由于唇形的关系,声音时不时瓮着,语气满不在乎。 梁沐芳盯着她看了几秒,眼中神色复杂,既无奈也无力。但看了许久,她什么也没说。 林絮之涂完口红,冲梁沐芳乖巧一笑:“好啦姨外婆,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 林絮之走出门,包间里就剩下梁沐芳一个人,这顿饭全是静兰和絮之爱吃的菜,其实她们的口味很像,可能也就只有她知道。 林絮之敲了敲隔壁的门,这个包间比她们那个大了五六倍不止,圆桌直径至少有两米,主位背景板上挂着万松鹤林图,大气辉煌。 这张桌子坐的大部分都是男人,他们个个喝的面红耳赤,颧骨处挂着高原红,还有几个年轻些的小辈,应该是他们的儿子女儿。 林絮之一眼就看到了梁静兰,坐在主位男人旁边,手握着一瓶白酒壶,正往酒杯里倒酒,她眼神虚浮,看起来喝了不少。 她朝他们一笑:“各位叔叔好,我叫林絮之,是梁总的女儿,碰巧也在这里吃饭,本来我妈今天答应我去陪我看电影的,她说要跟几个好朋友来打招呼,我怕错过电影开场,就来找她了。” 林絮之长得就特别符合长辈的审美,尤其是这番谈吐落落大方,即便有些女孩家的娇嗔他们也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女孩子就该这样。 他们纷纷故作玩笑地指责梁静兰,说不带着林絮之过来见见,说了些客套的场面话。 林絮之也知情识趣,从服务员那里拿了只茶杯,从主位一路敬过去,她嘴甜爱笑,长得漂亮,说的也是漂亮话。他们一听是留洋回来的,学历也好,又吹捧了几句,并纷纷向林絮之介绍了自己的孩子,让小辈之间加个微信。 林絮之自然照做,拉着梁静兰转了一圈,不过二十分钟,就把她捞出来了。 梁沐芳早在门外等着她们,她拎着食盒,走在她们面前。 梁静兰一脸醉态,但脚步不虚,看着林絮之道:“不愧是我女儿,能说会道的,以后多跟我出来走走。” 林絮之早就松开了梁静兰的手臂,眼角撇过去,没搭她的话。 没听到林絮之的回答,梁静兰显然不满意,又道:“跟你说话呢。” “我没兴趣参与你的事。” 随后,她听到了梁静兰的一声冷笑:“你这变脸的功夫我可没教你,这是跟谁学的?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玩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原先我以为足够了解我女儿,现在看来还是远远不够。” “你以前也没看过呀。” 梁静兰刚喝的白酒在肚子里如火烧滚,听着林絮之的阴阳怪气,她更加不顺,声调冷了好几个度:“林絮之,你这是在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 林絮之有些厌烦梁静兰时不时摆出一副母亲的态度指责她,但刚走出酒楼,来到空旷的停车场,冷风不停刮来,冻得脸疼,她想快点走到车里。 “林絮之,你站住!” “你还想说什么?要是想说我的话,劝你省省,我不会听,你也会生气,还不如省点力气回去跟你那些小白脸讲。你放心,你在别人面前讲我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第61章 梁静兰被冷风一吹,意识清醒了一半,她踩着高跟靴,一步一步走到林絮之面前,吐露了几分酒气。 “林絮之,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从小到大,我给你的钱够你活几辈子了吧?你想做什么想学什么我说过一个不字吗?我甚至不干涉你的生活,我也没求着你非要做什么大事业,你哪怕一辈子花我的钱我也愿意养着你。对比你那个爸,我至少没给你添什么弟弟妹妹的麻烦,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空旷的风呼啸而过,林絮之的动作停顿,她渐渐抬头,姨外婆说的没错,梁静兰的眼睛和鼻子和她的一模一样。 “我真的不懂你们这些小女生,什么缺乏母爱,非要母亲陪你成长才算给了你母爱,才算照顾了你。我是你母亲,但同时我也是我自己,我想努力实现我自己的社会价值有什么错?我想去拼想去闯,你非要表现得一副受了冷落虐待的矫情样子,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恶毒,我没人情味,我不爱你。什么叫爱?你又爱我吗?有多爱?林絮之,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爱吧?” “我赚钱为了我自己,可我没有忘记你吧?我喜欢男人,我有很多男朋友,那又怎样?在不危害社会的基础上,我想要几个男人就要几个,我想怎么快活就怎么快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之前那个男的,他对你有那种想法,死了也不可惜,但你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自己瞎琢磨这些破计划。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你不会以为这个社会没有比你聪明的吧?这个社会远比你想的残酷得多,我不否认你的价值,或许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会有比我更好的成就,当然,你要是想做个温室娇花,也没什么不好,女孩子过得安稳也不错。但这一切的前提,绝不是与我对立。” 梁静兰说完便上了车,她打了一通电话,让别人来三仙船把她的车开走。 打完电话,她看到林絮之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像被冷风冻僵硬了。 第52章 借口 车内,梁静兰和梁沐芳都坐在后座,林絮之一言不发地开车,梁静兰倒在车座靠背上,双眼紧闭,头歪着。 梁沐芳坐在后座,本意是想让梁静兰坐在副驾驶,让她们坐得近些。但现在看来是功亏一篑了。 林絮之从木兰山庄回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罗森便利店买了一碗关东煮。 坐在窗边时,热气往上冒,贴到了玻璃窗上,氤氲出一片朦胧水雾。林絮之吞下这颗鱼丸之后,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原本她没注意,只是听到一道女声之后,便抬头望去。 “大晚上我不想吃零食,随便买盒鱼蛋就好了。” 一女生神态淡漠,眉眼之间藏着不经意的冷淡疏离,但她气质很好,有一种空谷幽兰的大气感,五官姣好,妆容很精致,只是有疲累之态。 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穿着微微起皱的白衬衫,外套是纯黑的行政夹克,他的头发喷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十分服帖,黑亮得反光,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相略平淡,五官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一对招风耳。 “一盒鱼蛋吃得饱吗?要不要再多买盒速食面?不过这些速食品没什么营养,还是不要多吃。” 女生微微闭眸,似有些不耐,“行了,我不吃,你别买了,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林絮之看她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这道声音很像那天去延吉她在文儒昱车里听到的那个电话女声,只是多了几分冷淡,所以她就多看了几眼。 赵雪笠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陪方宥川从隔壁省回来,坐得腰背都要散架了,他还一直说要回家做饭吃。 一听他说这些话她就冷了脸色,当即就赌气地说找家便利店随便吃点就好,方宥川见她这么说就应下来了,但一边陪她来便利店买吃的一边说这些吃的不好。 方宥川是个标准的传统男人模板,他务实孝顺,听话上进,但也木讷刻板,不解风情。 这里离文儒昱的住处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他家小区门口。 赵雪笠看着方宥川在结账,忽然觉得心神俱疲,不知为何悲从中来,总觉得夜里风凉。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和方宥川从相识到交往,再到如今的谈婚论嫁,几乎符合他们心中… 车内,梁静兰和梁沐芳都坐在后座,林絮之一言不发地开车,梁静兰倒在车座靠背上,双眼紧闭,头歪着。 梁沐芳坐在后座,本意是想让梁静兰坐在副驾驶,让她们坐得近些。但现在看来是功亏一篑了。 林絮之从木兰山庄回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罗森便利店买了一碗关东煮。 坐在窗边时,热气往上冒,贴到了玻璃窗上,氤氲出一片朦胧水雾。林絮之吞下这颗鱼丸之后,门口传来“欢迎光临”的机械女声,原本她没注意,只是听到一道女声之后,便抬头望去。 “大晚上我不想吃零食,随便买盒鱼蛋就好了。” 一女生神态淡漠,眉眼之间藏着不经意的冷淡疏离,但她气质很好,有一种空谷幽兰的大气感,五官姣好,妆容很精致,只是有疲累之态。 她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穿着微微起皱的白衬衫,外套是纯黑的行政夹克,他的头发喷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十分服帖,黑亮得反光,他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相略平淡,五官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一对招风耳。 “一盒鱼蛋吃得饱吗?要不要再多买盒速食面?不过这些速食品没什么营养,还是不要多吃。” 女生微微闭眸,似有些不耐,“行了,我不吃,你别买了,一会儿就要回家了。” 林絮之看她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这道声音很像那天去延吉她在文儒昱车里听到的那个电话女声,只是多了几分冷淡,所以她就多看了几眼。 赵雪笠坐了四五个小时的车,陪方宥川从隔壁省回来,坐得腰背都要散架了,他还一直说要回家做饭吃。 一听他说这些话她就冷了脸色,当即就赌气地说找家便利店随便吃点就好,方宥川见她这么说就应下来了,但一边陪她来便利店买吃的一边说这些吃的不好。 方宥川是个标准的传统男人模板,他务实孝顺,听话上进,但也木讷刻板,不解风情。 这里离文儒昱的住处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他家小区门口。 赵雪笠看着方宥川在结账,忽然觉得心神俱疲,不知为何悲从中来,总觉得夜里风凉。她听从父母的安排,和方宥川从相识到交往,再到如今的谈婚论嫁,几乎符合他们心中子女成家的所有完美流程。 “旁边就是儒昱哥的家,咱们要不要把带回来的瓷器送一套给儒昱哥?”方宥川首先发问。 赵雪笠一顿,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的钝感更重,她呼了几口气,道:“不用了,今天太晚了,这时候上别人家不太好,改天我自己去送给他。” 方宥川点点头,“说的也是,那我们回去吧。” “把这个结了吧。”赵雪笠从货架上拿了几瓶啤酒,递给方宥川。 “雪笠,别喝太多酒了,喝酒伤身。” 赵雪笠忍着性子道:“这几瓶还不至于算多,你要不买我自己结账了。” 林絮之听了这番对话,心里有几分了然。 她和文儒昱有段时间没见了,她也不好经常来找他,显得她多么期待似的,但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其实离能见到他的日子不远了。 林絮之鬼使神差地去货架上选了些圣诞装饰,然后结了账。再之后,她就已经走到文儒昱家楼下。 她气喘吁吁地爬了六楼,好不容易在他家门口站定,扶着墙喘了口气。 毫无征兆地,内里木门打开了,透过一扇透明玻璃铁门,文儒昱出现在林絮之的视野里,她忽然一怔。 文儒昱也有些惊讶,但愣过一秒之后很快就恢复正常神色,他歪头笑了一声:“哟,林妹妹大变活人哪。”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我们心有灵犀呗。” “真……真的吗?”林絮之喘着气,他们之间真的有这么多巧合?这就是缘分? 文儒昱的眉毛一扬,“当然。” 随后,他就开了门,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道:“倒垃圾呢。” 林絮之瞬间变了脸色,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 文儒昱走到下个楼梯拐角处,将垃圾袋丢进大垃圾桶里,随后朝她走来。 楼道里灯光昏暗,林絮之靠在墙边,仰头看他。 “那是什么?”文儒昱看到了她手里的便利店塑料袋。 那袋子一看就是楼下的,他慢悠悠道:“你又搜罗了一大堆套儿?上次那堆还没用几个。” “文儒昱!你耍什么流氓?”林絮之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拎起袋子放在他眼前抖了抖:“这些是圣诞树的丝带和花环,还有姜饼人和糖果,给你家做圣诞节装饰的。” 第62章 “我家连棵圣诞树都没有。” “那……那我给你买呗,圣诞节快到了,怎么能没点氛围呢?” 她的声音一下就变弱了不少,其实她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有些薄弱,他们说是去浴场聚着玩,又不是去他家。 “林絮之,你这么喜欢过圣诞啊?” 文儒昱拿过她的袋子,然后将门关上,屋里的暖气很足,一进门就冒了汗,林絮之脱掉大衣,放在沙发上。 “对啊。”林絮之的心脏跳动得很快。 “而且还喜欢晚上来我家过圣诞。”文儒昱倒了一杯水,意味深长地逗弄她。 林絮之显得有些拘谨,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水,没过一会,看到他脱了外套,里面就只剩下一件黑色高领修身毛衣,宽肩窄腰,背影修长。 忽然之间,客厅的气氛安静下来了。 她低着眉,说了句:“我去上个厕所。”她便走进洗手间。 文儒昱见她进去了十多分钟还没出来,正欲开口,就听见卫生间传出她的一声尖叫,接着便是水管破裂声。 他连忙打开门,就见一身湿透的林絮之。 第53章 洗澡 林絮之洗手时,水龙头怎么扭也打不开,她又把龙头调转了个方向,手指伸过去不停地探,没过几秒,一道细微的刺啦声响起,她低头去看,猝不及防地被猛烈迸射的水流冲到了脸颊。 水龙头没压住,四处飙溅,林絮之下意识才喊了一声。 文儒昱进门后也免不了被水打湿,他关掉水龙头,连忙用毛巾摁住,随后拿出胶带捆着,水声暂时停了。 “气温太低了,水管破裂,我明天找人来修。” 文儒昱用干毛巾擦了擦喷溅在毛衣上的水珠,转头看林絮之,她的头发都湿了,问道:“要不你洗个澡?别着凉了。” 林絮之擦了擦脸颊,刚要点头,见他要走,又伸手拉住他。“你呢?” “我什么?” 林絮之看到他衣服上的水渍并不明显,深黑色毛衣格外修身,他把袖子挽到小臂,几道青筋血管清晰,隐隐跳动。 “你不洗吗?” “我湿的不多,很快就干了。” 林絮之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眼尾轻轻一眨,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对视一眼后,她便收回了手。 他家的卫生间看上去很大,推拉门把浴室分隔开来,洗护用品拢共黑白两瓶,排列整齐,显得很空旷。 水珠从瓷砖墙上滑落,林絮之穿的是一件绒毛长款毛衣,海马毛沾了水立刻变成一缕一缕沉沉垂下。大v领贴着林絮之的胸部,白色内衫紧紧裹着。她梳着高马尾,发梢垂到锁骨处,水流顺着胸脯的起伏滑下来。 她静静地把多余的额发绺到耳后,默不作声。 文儒昱站在镜子前,从镜中看到她靠着墙,锁骨那道水珠恰逢其会地逗留了一会儿,她垂眸的模样分外柔弱。 卫生间里的安静氛围像朦胧的水蒸气,隔绝视线,但感知灵敏,稍微做些举动都引人注目。 文儒昱未动,只是从镜子里看着她,他的视线直白大方,带有微微审视感。 而当林絮之抬眸看他时,他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不冷吗?“ 她微愣,摇了摇头。 “林絮之。”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等她的应答。 “嗯?” “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文儒昱的手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她的后颈,连同灼热的呼吸都在在她耳垂下缠绕,林絮之感受到一股来自他的气息… 林絮之洗手时,水龙头怎么扭也打不开,她又把龙头调转了个方向,手指伸过去不停地探,没过几秒,一道细微的刺啦声响起,她低头去看,猝不及防地被猛烈迸射的水流冲到了脸颊。 水龙头没压住,四处飙溅,林絮之下意识才喊了一声。 文儒昱进门后也免不了被水打湿,他关掉水龙头,连忙用毛巾摁住,随后拿出胶带捆着,水声暂时停了。 “气温太低了,水管破裂,我明天找人来修。” 文儒昱用干毛巾擦了擦喷溅在毛衣上的水珠,转头看林絮之,她的头发都湿了,问道:“要不你洗个澡?别着凉了。” 林絮之擦了擦脸颊,刚要点头,见他要走,又伸手拉住他。“你呢?” “我什么?” 林絮之看到他衣服上的水渍并不明显,深黑色毛衣格外修身,他把袖子挽到小臂,几道青筋血管清晰,隐隐跳动。 “你不洗吗?” “我湿的不多,很快就干了。” 林絮之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眼尾轻轻一眨,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对视一眼后,她便收回了手。 他家的卫生间看上去很大,推拉门把浴室分隔开来,洗护用品拢共黑白两瓶,排列整齐,显得很空旷。 水珠从瓷砖墙上滑落,林絮之穿的是一件绒毛长款毛衣,海马毛沾了水立刻变成一缕一缕沉沉垂下。大v领贴着林絮之的胸部,白色内衫紧紧裹着。她梳着高马尾,发梢垂到锁骨处,水流顺着胸脯的起伏滑下来。 她静静地把多余的额发绺到耳后,默不作声。 文儒昱站在镜子前,从镜中看到她靠着墙,锁骨那道水珠恰逢其会地逗留了一会儿,她垂眸的模样分外柔弱。 卫生间里的安静氛围像朦胧的水蒸气,隔绝视线,但感知灵敏,稍微做些举动都引人注目。 文儒昱未动,只是从镜子里看着她,他的视线直白大方,带有微微审视感。 而当林絮之抬眸看他时,他忽然转身握住她的手:“不冷吗?” 她微愣,摇了摇头。 “林絮之。”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等她的应答。 “嗯?” “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文儒昱的手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她的后颈,连同灼热的呼吸都在在她耳垂下缠绕,林絮之感受到一股来自他的气息,他一靠近就像在自己身体里流窜,林絮之的双腿开始发软。 她抬手抱着他的脖颈,感受着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从后颈再到下颚,温烫的体温像是一种本能的催化剂,让她呼吸变得急促。 她今晚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冷风直往里窜,今夜的气温又降了几度。她常年畏寒,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就连梁沐芳坐她的车都说热气熏得她直冒汗。 可她只要一出来,没几分钟就变成了冰手冰脚。 直到她攀上文儒昱的脖子,手指悄然伸进他的发间,沾了他的体温,她感觉血液都在沸腾。 文儒昱的唇贴到了她的脖子和锁骨,她缩了缩双肩,宽大的v字领毛衣便慢慢滑落,他一只手从她腋下穿过去,夹住了她的毛衣。 燥热的空气蔓延到整个空间,随着他在她前胸兴风作浪的动作,林絮之掂了掂脚尖,又索性把双腿缠在他腰间。 文儒昱抬眉,他自然懂她的暗示和索求,而她这种主动也直接破坏了他的前戏,一股火在小腹燃烧,箍得他难受。 他拍了拍她的臀,他吻得躁动,手上动作也激烈,抱着她掂量两下,边走边蹂躏着她的腰臀。 他往后一拧开花洒开关,热腾腾的水雾弥漫在他们之间,不多时,玻璃门上就印出林絮之的手掌印,时而深时而浅。 被手掌擦净的部分很快就被她呼出的气体给覆盖了,又变成朦胧一片,周而复始。 “你穿这条裤子吧,新的,我没穿过。” 趁她在吹头发,文儒昱把一条棉麻居家裤放在盥洗台上,让她吹完头发后再穿。 林絮之身上只穿了一件他的长袖衫,长度到了她的大腿,几乎要没过膝盖。 她看了一眼文儒昱递过来的裤子,面料柔软,蓝棕条纹的设计,裤子口袋旁还有一个小熊logo,看起来要不少钱。 “热,我不想穿。”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文儒昱俯下身,把耳朵贴着她,她又重复了一遍。结果他贴着她耳朵说了一句话,林絮之蹭的一下脸就红了。 她把风筒对准了他,开到最大档,文儒昱却拨开她的头发,用她的头发来抵住风筒。 文儒昱在客厅倒了杯热水,正拿着手机在看外卖超市。 林絮之轻手轻脚地坐在沙发上,见他浴后清爽的模样,便朝他靠近了一些。文儒昱没动,她又慢慢把脚抬起来,放在他腿上,他还是无动于衷。 林絮之挪动身子,直到整个儿坐到他怀里,文儒昱终于撇下了眼皮,琥珀瞳孔锁住她。 他伸手捏了捏林絮之的腰,衣服被捏出一道褶皱。林絮之猛然一动,尖叫着笑了一声:“你干嘛挠我痒?” “你这里怕痒?” “你别装不知道。”正常人挠痒痒不都是从腰开始的嘛。 “那这里呢?”文儒昱的手摸到了她的脖颈。 林絮之一歪脑袋,肩膀一翘,夹住了他的手。 “这里也怕?”文儒昱坏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去要咬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捏她的腰。 第63章 林絮之顺势圈住了他的腰,笑个不停:“你松开文儒昱!别弄我!” 她的手掐住文儒昱的下巴,抵着他的胸膛。 “好,我不弄了。”他两手举起,作投降状。 她这才松手,又躺到他怀里,她单坐着不如他怀里舒服,感觉能吸收他的能量。林絮之也顺便看到了文儒昱的手机屏幕,见他在挑选商品,道:“你要买什么?” “囤点货,家里没调料了。” “买点薯片吧。”林絮之看到滑下来的界面,指着零食区道。 “我不怎么吃零食。” “我吃呀。” 文儒昱手指一顿,压住嘴角的弧度,戏谑问道:“你的意思是来我家住?” “我……”林絮之立刻换了个说法,“我今晚跟我妈和我姨外婆吃饭,没吃多少,现在有点饿,又送她们回家,开了好久的车。” 文儒昱的视线盯着屏幕,道:“怪不得。” “嗯?怪不得什么?” 林絮之把头往后仰,睁着大眼睛疑惑看他。 文儒昱忽然丢了手机,将林絮之抱起,压在沙发上,然后啃她的胸。 “喂,不来了!文儒昱,我们刚刚洗了澡!我不想再洗一遍!” 然而文儒昱掰开了她的腿,再压过去的时候,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转头却看到了高子皓在门口。 他手里还拿着一袋小龙虾外卖,却神情惊恐。 林絮之头皮发麻,连忙坐起来。倒是他不慌不忙,还整理了一下衣领。 文儒昱看向门口,心里却在想,该把密码锁给换了。 第54章 舔狗 周末浴场人最多,林絮之来得早,占了几个影音厅的好位置,这家浴场还有做美甲的,她和许灵素便去凑了个热闹。 她只是在原有的本甲上涂了一层素粉色,而许灵素做了一个亮闪闪的冰透长甲。这浴场具有浓烈的东北风格,但搓澡堂分了单间和双人间,许灵素躺在床上刷手机,等大姨拿搓澡巾。 她转头瞥见林絮之闭着眼睛躺着,伸手戳了戳她,“你这皮肤越来越好了。” 林絮之动了动眉毛,没搭话。 “最近天儿这么冷,居然还这么光滑,比在美国时还要嫩。用的什么身体乳?还是说去美容院了?介绍给我呗。” “没呢,我哪有时间去美容院,天生的。” 许灵素噗嗤一笑:“脸上的皮厚了点啊。”她又换了个问题:“今天来的人没有上回齐,还好程晏舟没来。” “他来了不好吗?” “不好,烦。” 林絮之闭着眼笑了一声:“你跟他的缘分倒是挺深的,这么多年了,还是他。” 许灵素不爱听这话,她觉得她跟程晏舟之间本无缘分,到现在的联系都是他强求的,要不是他一直莫名其妙地缠着,她也许早就忘了这段,只不过……程晏舟的身材很顶。 林絮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道:“你说别人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嗯?”许灵素回过神来,斜眼看她:“谁生日?” “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我还有不认识的?文儒昱?” 林絮之的喉咙被噎住了一瞬,道:“你不要乱猜。” 许灵素嗤笑了一下,她一早就知道他们俩不正常,不过,他们要是真配对了,也挺配的。只是文儒昱的背景…… “对了,你还记得江荃吗?”许灵素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怎么了?” “公司接了个项目,我被划进这个项目组了,甲方是一家口腔医院,我看到江荃在这儿工作,吓了我一跳。” “怎么吓到你了?” “不是啊,江荃啊,你不记得了?就是那个天天跟在你后面的职高生,他和以前全然不一样了,要不是他首先跟我打招呼了,我还真认不出他。” 林絮之也是这种反应,所以就嗯了一声。 “他还向我问起你了。” 林絮之瞬间睁眼,看向许灵素:“问我什么… 周末浴场人最多,林絮之来得早,占了几个影音厅的好位置,这家浴场还有做美甲的,她和许灵素便去凑了个热闹。 她只是在原有的本甲上涂了一层素粉色,而许灵素做了一个亮闪闪的冰透长甲。这浴场具有浓烈的东北风格,但搓澡堂分了单间和双人间,许灵素躺在床上刷手机,等大姨拿搓澡巾。 她转头瞥见林絮之闭着眼睛躺着,伸手戳了戳她,“你这皮肤越来越好了。” 林絮之动了动眉毛,没搭话。 “最近天儿这么冷,居然还这么光滑,比在美国时还要嫩。用的什么身体乳?还是说去美容院了?介绍给我呗。” “没呢,我哪有时间去美容院,天生的。” 许灵素噗嗤一笑:“脸上的皮厚了点啊。”她又换了个问题:“今天来的人没有上回齐,还好程晏舟没来。” “他来了不好吗?” “不好,烦。” 林絮之闭着眼笑了一声:“你跟他的缘分倒是挺深的,这么多年了,还是他。” 许灵素不爱听这话,她觉得她跟程晏舟之间本无缘分,到现在的联系都是他强求的,要不是他一直莫名其妙地缠着,她也许早就忘了这段,只不过……程晏舟的身材很顶。 林絮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道:“你说别人生日送什么礼物比较合适?” “嗯?”许灵素回过神来,斜眼看她:“谁生日?” “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我还有不认识的?文儒昱?” 林絮之的喉咙被噎住了一瞬,道:“你不要乱猜。” 许灵素嗤笑了一下,她一早就知道他们俩不正常,不过,他们要是真配对了,也挺配的。只是文儒昱的背景…… “对了,你还记得江荃吗?”许灵素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怎么了?” “公司接了个项目,我被划进这个项目组了,甲方是一家口腔医院,我看到江荃在这儿工作,吓了我一跳。” “怎么吓到你了?” “不是啊,江荃啊,你不记得了?就是那个天天跟在你后面的职高生,他和以前全然不一样了,要不是他首先跟我打招呼了,我还真认不出他。” 林絮之也是这种反应,所以就嗯了一声。 “他还向我问起你了。” 林絮之瞬间睁眼,看向许灵素:“问我什么?” “问你是不是单身,这人看着这么花,还整得这么专一啊,我都有点不信。都过了六年了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你怎么说的?” “我实话实说啊。” “说我是单身?” “不然呢?” “噢。” 林絮之干巴巴应了一声,眼神往下看,缓缓闭上眼。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却听到许灵素冷不丁地发问:“你啥时候让备胎转正?”她的声音有一种冷幽默感。 林絮之翻了个身,装没听见。许灵素见她不理自己,轻轻哼了一句。 到了晚上,其余人都到场了,他们搓完澡后去了负一楼的棋牌室,打起了麻将。 “打八圈呢?” “今晚在这儿过夜吧?至少二十四圈。” 他们一共开了三桌麻将,还有四五个人在玩扑克。 “我可不能在这儿过夜,身上有禁令呢。” 另一伙人起哄笑道:“你这还没结婚呢,就这么严厉了?” “别提了,儒昱说今晚聚一聚,我就跟她说是同学聚会,她给我来一句你少装了,是不是去赴哪个姑娘的约。就因为我喊了一声儒昱,她这一顿疑神疑鬼的,都说了是男人,偏不信。” “那你怎么又出的来了呢?” “说到这儿我就来气,我把照片拿给她看,好家伙,那脸变的,一直说儒昱长得真帅真好,没想到是个大帅哥,还问我能不能带上她。” 牌桌上的其余人笑得脸都疼了,而王孟煦的脸都绿了。 “喏,你女朋友的大帅哥来了。” 旁人一指,原本坐在另一桌默默打牌的林絮之悄悄撇了撇眼角,余光看向他。 搓完澡后,每个人都穿着浴场衣服,女的是粉杏色,男的是浅蓝色,清一色的宽松短袖短裤。里面暖气特别热乎,林絮之好像第一回 见他穿短裤,他的小腿特别匀称,没有一丝赘肉,具有纤长的美感和肌肉蓬勃的力量感。 她一边打麻将,一边在听隔壁说话,结合刚刚那个笑话再去打量文儒昱,他的脸在她眼中莫名被放大了。 他的头发还未擦干,发尾带着湿意,随性搭着,眼瞳显得更邪性。 “孟煦夸你长得帅呢。”一女同学朝他打趣。 “他暗恋我?上学时候怎么不说?”文儒昱回应她的打趣。 这话逗得他们一乐。 王孟煦翻了个白眼,道:“这不是怕高攀不上么。” 文儒昱笑了笑,眼神转了一圈,找到了梳着马尾的林絮之。 第64章 她感知到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了,于是一惊,连忙把注意力移到牌桌上,正好轮到她了,她一个不小心,出了一个八条,打完脸色就变得懊恼起来,本来要把旁边的八万打出去的,这下好了,该留的没留,不该留的被人家捡了。 “碰!”林絮之左手边的人立刻道。 “感谢林美女送来的牌,你怎么知道我正好缺一张八条。”那男同学嬉笑道。 文儒昱像是这才注意到了林絮之,说道:“林妹妹也来了啊,这么捧我的场?” 林絮之正喝了一口菊花茶,立刻就被他这句话呛到了。 对面的许灵素眉头不动,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掩住了眸中的笑意。她倒要看看,这两人到底谁更能演。 林絮之只能抬头对文儒昱一笑,三分拘谨,三分客套。 “儒昱你来不?我去找口喝的,你替我吧。”林絮之右手边的人说完便起身了。 文儒昱走到林絮之的身边,坐了下来。 这一圈毫无意外地是刚刚那个男同学赢了。 趁着洗麻将的时间,他忽然说道:“儒昱,你单身吗?” 其他三人都有些愣,文儒昱很快道:“有时候单着。” “……” 这是什么回答?有时候就不单着了?渣男么这不是? 王孟煦仰头笑道:“我说逸航,人家这行情能差么?都不知道谈了多少个了,你要是想给谁介绍儒昱,你可防着点。” “你别打岔,你还好意思说我?就你那点风流往事要不要我跟你女朋友说说?”文儒昱笑骂着。 “得,您继续。” 他一闭嘴,这个话题就没人再接下去了,似乎就此结束。 可林絮之却忽然开口道:“你谈过几个?” 牌桌上的目光又转到了她的身上,其实放在平时谁问这么一嘴都挺正常,但林絮之这么问,就显得特别突兀,尤其是关于感情问题。 文儒昱微微一笑,手里拿着一张麻将,反手摸了摸牌上的字体,他不慌不忙地反问道:“那你谈过几个?” 林絮之暗暗皱眉,她不是跟他说过了么,他不记得了?于是她回答道:“我没谈过男朋友。” 王孟煦率先皱眉,惊讶道:“哈?” 他的这道声音语调太过奇怪,尖细得像个太监,一个字能发出抑扬顿挫的调声,其余人没绷住,哄堂大笑。 林絮之转头看他们在笑,总觉得是在笑她,有什么好笑的。她再次转回头,看向文儒昱,两条眉毛弯得有些可爱。 文儒昱低声笑道:“巧了,我也没谈过女朋友。” 王孟煦和在打扑克的陈驰都不屑地嘁了一声,但也没说其他的。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文儒昱这话是真是假,但确实没听过文儒昱有什么感情八卦。 “那你为什么说有时候单着?”林絮之问道。 文儒昱用眼角瞥了她一下,“因为我在给人做备胎,她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不单着了。” 许灵素真的忍得肚子难受,把额头撑在手背上,闷声大笑。 “不是,兄弟,你这话真的假的,你还是个舔狗?谁啊?能让你做舔狗?比林妹妹还漂亮?”王孟煦哈哈大笑道。 “差不多吧。”文儒昱淡定地继续打牌。 林絮之一愣,默默地低头不说话了,这人怎么老是讲歪理?但她脸庞逐渐发烫。 第55章 两个 一阵热闹过去,他们也餐厅吃了些夜宵,便去了影音厅休息。 林絮之是最先进去的,那一排的位置她就躺到最里面,紧跟着的是许灵素。 银幕上放的是《再见前任》,这部电影她跟许灵素一起看过,许灵素看到眼泪直淌,一场电影看完,沙发上全是白色成团的纸巾。她却没什么感觉。 进入中段剧情,林絮之的眼睛半眯,打了好几个哈欠,在女主角吃芒果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林絮之被手机震动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接过电话:“喂。” “林絮之,跨年那天我带你去玩。” “你哪位?” “……江荃。” 林絮之对这个名字还算有印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对方立刻道:“晚上九点,我去你家楼下接你。我录音了啊,你反悔也没得商量。” 话音刚落,江荃就挂了电话,并不等林絮之作何反应。 她的眼睛都没睁开,手机放在耳边,没动静之后,任何它向下滑落。 没过多久,林絮之被银幕上的一声巨响给惊醒了,现在放的是一部恐怖片。 她一睁眼,却与文儒昱对个正着。 “醒了?” “你怎么睡在……” “许灵素说这个沙发椅躺着不舒服,要跟我换个座位。”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不舒服?” 其实是他一早就看中了许灵素的位置,于是绕了点方法,给程晏舟施压,许灵素耐不住程晏舟的连环电话攻击,只能出去接电话。谁知一回来就看到座位被霸占了,文儒昱还把她的东西移了位子,这用意太明显了,但她当时懒得计较这么多。 “元旦来我这儿过新年,子皓和小雨她们都在。”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刚刚好像答应了江荃出去玩,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只是那会儿脑子还没清醒就应下了,能不能反悔? “去你店里吗?”林絮之问。 见他点了点头,她也就应了。 文儒昱见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眼睛又开始一扑一闪的,她又要睡过去了。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林絮之,想不想知道我谈过几个女朋友?” 他的声音非常小,全是气音,但林絮之却猛然睁大了眼睛,瞌睡一下都没了,像喝了咖… 一阵热闹过去,他们也餐厅吃了些夜宵,便去了影音厅休息。 林絮之是最先进去的,那一排的位置她就躺到最里面,紧跟着的是许灵素。 银幕上放的是《再见前任》,这部电影她跟许灵素一起看过,许灵素看到眼泪直淌,一场电影看完,沙发上全是白色成团的纸巾。她却没什么感觉。 进入中段剧情,林絮之的眼睛半眯,打了好几个哈欠,在女主角吃芒果的时候她已经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林絮之被手机震动声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接过电话:“喂。” “林絮之,跨年那天我带你去玩。” “你哪位?” “……江荃。” 林絮之对这个名字还算有印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对方立刻道:“晚上九点,我去你家楼下接你。我录音了啊,你反悔也没得商量。” 话音刚落,江荃就挂了电话,并不等林絮之作何反应。 她的眼睛都没睁开,手机放在耳边,没动静之后,任何它向下滑落。 没过多久,林絮之被银幕上的一声巨响给惊醒了,现在放的是一部恐怖片。 她一睁眼,却与文儒昱对个正着。 “醒了?” “你怎么睡在……” “许灵素说这个沙发椅躺着不舒服,要跟我换个座位。”他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不舒服?” 其实是他一早就看中了许灵素的位置,于是绕了点方法,给程晏舟施压,许灵素耐不住程晏舟的连环电话攻击,只能出去接电话。谁知一回来就看到座位被霸占了,文儒昱还把她的东西移了位子,这用意太明显了,但她当时懒得计较这么多。 “元旦来我这儿过新年,子皓和小雨她们都在。” 林絮之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刚刚好像答应了江荃出去玩,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只是那会儿脑子还没清醒就应下了,能不能反悔? “去你店里吗?”林絮之问。 见他点了点头,她也就应了。 文儒昱见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眼睛又开始一扑一闪的,她又要睡过去了。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林絮之,想不想知道我谈过几个女朋友?” 他的声音非常小,全是气音,但林絮之却猛然睁大了眼睛,瞌睡一下都没了,像喝了咖啡似的那么精神。 文儒昱立刻笑出了声。 胸腔的震动使得他更加笑得小声,喉间溢出来的声音更性感,在暗色下他的气息尤为突出。 “你不是说没谈过?” “你信吗?” 林絮之垂下眼睫,其实她还是会信他的,文儒昱总是喜欢逗弄她,经常故意说反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他是靠谱的,只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林絮之也不敢确定。 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尽管平时好像都是她占尽了风投,但其实文儒昱比起她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儒昱见她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也耐着性子等她思考完。 其实林絮之也在等他主动说出来,但文儒昱这么气定神闲,林絮之的眉头越来越紧了,疑惑问道:“两个?” 第65章 “为什么说是两个?” “多了还是少了?” 文儒昱敏锐地察觉到,林絮之说这话时的语气有些阴恻恻的。 他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 林絮之冷哼了一声,彻底变了脸。 文儒昱眼疾手快,立即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转过去。 他俯下身,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一个是现在的你,一个是高中时期的……” “儒昱,絮之,要不要吃点水果,新鲜刚拿上来的,我听到你俩在说话,寻思你们是没睡呢还是刚醒?” 王孟煦从左边过道走过来,把一碟果盘放在他们中间的置物台上。 黑暗中,他没看清他们的动作,也心大,只觉得他们是离得近了点,但也可能是自己视线角度问题。 他的出现,打破了林絮之和文儒昱之间的距离。 她现在完全醒了,刚刚他说什么?高中时期的谁?她? 天光大亮,许多人都已经醒了,在三三两两地聊天。 这几天街上的圣诞新年的氛围浓烈,每家商铺都摆着一颗或大或小的圣诞树,还有新年数字的剪纸。 林絮之难得去商场采购一番,等她把车开到楼下,准备提着袋子上楼时,却看到她旁边的那辆奥迪打着双闪。 前座车窗降下来,居然是江荃。 “我等了你足足三十七分钟。”他率先说道。 “你怎么知道率粥我住这儿?” “林小姐,高中时我送过你回家啊,忘了?” “……” 那时候她怎么也甩不掉他,下了晚自习,江荃借着天太黑了这个理由硬要送她回来。他被她拒绝多次,为了不惹得她真生气了,就在她后面跟着,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她往哪走他就走哪。 “我给你发过消息了,今晚不跟你出去。那天我睡得太死了,接你电话时还没完全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荃把充电线拔了,手机听筒放在她面前,那天的电话录音又重现了一遍。“上车,别让我下来抓你啊。” 林絮之皱眉,“你又来这套。” “是啊,屡试不爽。” “不去,我今晚有事。” “哟,不上我的车,是要赴别人的约啊?谁啊?你那个备胎?林絮之,你也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个中高手啊。” 林絮之狠狠瞪了他一眼,绕过他的车往前走。 江荃却言出必行,他的车快她一步,把她拦在绿化带和墙壁形成的一个圈里,然后伸出手一钩,林絮之手里的袋子就被他丢进车里了。 “喂!我说你真的很……” 江荃下了车,握住她的手腕,三两下就把她送进副驾驶上。 林絮之把头扭到另一边,撑在车把上。他的车速很快,窗外景色一片模糊,路灯连成一片黄色的油画。 很快,他们就到了江边。 “就这儿?”林絮之愣了愣? “不然呢?” 林絮之一噎:“我以为你会强行带我去吃什么烛光晚餐或者看电影。”追人的把戏不就是这些么。 江荃痞笑着说:“也行,我现在就订餐厅。” 林絮之立刻下了车。 此刻刚好是饭后消食时间,江边行人道来来往往,老年人和一家三口居多。 江水早已结冰,冰面上闪着路灯的倒影,在水面上有了形状。江边晚风吹来,林絮之缩了缩脖子,幸好她今天穿得够多。 “干嘛来这里?” 江荃不语,只是靠在栏杆边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 林絮之看这个盒子正正方方的,很像戒指盒。她有些惊愣,江荃要干嘛? 江荃望着眼前的人,她今天穿得很简单,燕麦色羊毛休闲裤,配上一件白色短款羽绒服,戴着一个棕色针织小围巾。她还是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没化妆,也没戴任何首饰,跟高中时候的她没什么区别。 “送你的,新年礼物。” 林絮之半信半疑地接过这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早已生锈的铜制戒指,一只鸟的形状,完整地嵌在海绵里。 她疑惑地抬头。 “你说喜欢这个戒指,有鸿鹄高飞的意思,又说想来江边散步,这不就带你来了么。” “我什么时候……” “等我买来去找你的时候,你倒是拍拍屁股去美国了。”江荃对着江面看向她,像是在看什么久远的事。“只是你忘了,但我没忘。” 江荃说的是高中时的事,她确实没记得这么细,连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翻了翻回忆,这些应该是她敷衍他的话。她看着手里的戒指,沉默不语。 “所以这是……” “你喜欢那个叫文儒昱的?” 林絮之愣住。 “一开始我还没想起来,后来仔细一想,他不就是你隔壁班的同学么?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 江荃自嘲笑了一声,像是知道林絮之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又道:“一会儿有烟花,一起看看么?” 林絮之看了看他,问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她晃着手里的戒指盒。 江荃低头看她,静默了一会儿,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补偿我呗。” 与其说是补偿,不如说是成全那时候的自己。 第56章 空乏感 十二点的烟花如约而至,新年钟声也敲响了。绚烂的火光照映在林絮之的脸庞上,白光闪过,又归于黑寂。 “烟花看完了,走了。”江荃道,“我送你回家。” 林絮之打量了一下江边周围,这里离小巷咖啡不远,走五六分钟就到了,便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有事。” 江荃嘁了一声,但也没问她要去哪,走到车门旁,但又顿了顿,转身张开双臂,抱住了林絮之。 只是一下,他便松开了。赶在她开口骂他之前,江荃就上了车,朝她挥手。 他的车扬长而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林絮之低头瞧着这枚生锈的戒指,随后合上,放进口袋里。 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立刻道:“喂,江荃!我买的东西还在你车上呢!” 看着他的车身涌入一片红色提示灯里,林絮之略感无语,岂不是又给了他一个来找她的借口? 手机屏幕亮了,林絮之拿出来一看,是文儒昱。 “我在你对面。” 林絮之一愣,转头看向对面,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车道,从恍恍重影里看到他。 文儒昱仅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风把他的衣角吹起,吹乱了衣领和他的额发,他个高条顺,这种凌乱多给了他一层气质。 离得远,林絮之也能感受到他不一样的气场,他的眼睛平静无波,眼神就像一根几乎透明的鱼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不是看到江荃刚刚抱她了?或许他来得更早,看到她和江荃一起看烟花了? 明明自己没有理亏,但看到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一虚。 她走过马路,到了文儒昱的面前。她抬头一看,他脸上的表情确实很淡。 但很快,他就勾起唇角:“刚约会完?” “不是。”林絮之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这里,我们没说什么,就看了场烟花。” 文儒昱仍旧是笑而不语。 “额,最后抱我是个意外,估计是想告别吧,我感觉他……哎哟,你干嘛不说话啊。” “这不是在听你狡辩么。” “我没狡辩啊,说的是实话。”林絮之两手一摊。 今晚过了十二点,街上还是熙熙攘攘,人流很大,大多都是年轻人,天空还有刚放不久的气球彩带,飘到路灯上方,亮晶晶的。 文儒昱看她… 十二点的烟花如约而至,新年钟声也敲响了。绚烂的火光照映在林絮之的脸庞上,白光闪过,又归于黑寂。 “烟花看完了,走了。”江荃道,“我送你回家。” 林絮之打量了一下江边周围,这里离小巷咖啡不远,走五六分钟就到了,便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有事。” 江荃嘁了一声,但也没问她要去哪,走到车门旁,但又顿了顿,转身张开双臂,抱住了林絮之。 只是一下,他便松开了。赶在她开口骂他之前,江荃就上了车,朝她挥手。 他的车扬长而去,没有丝毫的留恋。 林絮之低头瞧着这枚生锈的戒指,随后合上,放进口袋里。 往前走了两步,她忽然顿住,立刻道:“喂,江荃!我买的东西还在你车上呢!” 看着他的车身涌入一片红色提示灯里,林絮之略感无语,岂不是又给了他一个来找她的借口? 手机屏幕亮了,林絮之拿出来一看,是文儒昱。 “我在你对面。” 林絮之一愣,转头看向对面,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车道,从恍恍重影里看到他。 第66章 文儒昱仅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风把他的衣角吹起,吹乱了衣领和他的额发,他个高条顺,这种凌乱多给了他一层气质。 离得远,林絮之也能感受到他不一样的气场,他的眼睛平静无波,眼神就像一根几乎透明的鱼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不是看到江荃刚刚抱她了?或许他来得更早,看到她和江荃一起看烟花了? 明明自己没有理亏,但看到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一虚。 她走过马路,到了文儒昱的面前。她抬头一看,他脸上的表情确实很淡。 但很快,他就勾起唇角:“刚约会完?” “不是。”林絮之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这里,我们没说什么,就看了场烟花。” 文儒昱仍旧是笑而不语。 “额,最后抱我是个意外,估计是想告别吧,我感觉他……哎哟,你干嘛不说话啊。” “这不是在听你狡辩么。” “我没狡辩啊,说的是实话。”林絮之两手一摊。 今晚过了十二点,街上还是熙熙攘攘,人流很大,大多都是年轻人,天空还有刚放不久的气球彩带,飘到路灯上方,亮晶晶的。 文儒昱看她仰着头的白净脸庞,他垂下眼眸,不多时,他又抬眸对上她的视线,淡淡道:“林絮之,你总不能一直吊着我吧?” 那双琥铂色的眼睛像有雾气,比之前要暗沉许多,他脸上早已没了笑意。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陷入人群里。 林絮之站在灯下,双手都放进兜里,脖子缩在围巾里面,可尽管如此,身上还是有点冷嗖嗖的感觉,体感温度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双腿像灌了铅,愣是抬不起一点,任由文儒昱越走越远。 林絮之难受地呼了好几口气,出口白雾散在空气里,飘然升上去,稀释在夜幕里。 电话铃声又响了,林絮之这次十分迅速地拿出手机,双眼满是期待,但在看到来电显示之后,眼神又沉寂下来了。 是梁静兰的电话。 她还是接了。 梁静兰问她在哪里,上次在三仙船酒楼遇到的朋友说想见见她。 林絮之知道,梁静兰想让她来应酬一番。 放在平时,她一定挂了电话,但此时她平静地说了声:“好。” 她打车到了三仙船酒楼,到了指定的包间,里面又是一大桌子人,林絮之挤出笑容,一个个过去打招呼。 “絮之,来,这是陈局,你叫陈伯伯。” 梁静兰挽着林絮之走到这个男人跟前,他浓眉大眼,眼中一团和气,身高中等,体态偏胖,但面色和善儒雅,与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有所不同。 “陈伯伯好,刚好过了零点了,今天是新年了,祝您新的一年更上一层楼,万事如意。” 陈斌端的是玉兰雕花定窑白瓷,清透的白酒盈盈满满,他的酒杯朝向林絮之,但却对着梁静兰说:“梁总,您有福气,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不愧是母女,长得都这么漂亮。” 梁静兰又吹捧了一番对方的儿子,指着坐在陈局长旁边的一个与林絮之年龄相仿的男生,对林絮之道:“絮之,这是陈局的儿子,跟你一样大,你叫陈舜哥哥。” 他皮肤白,中庭长,鼻梁高,但眉眼生的柔和,和陈斌的眉眼很相似,所以让人看着很是可靠。 林絮之顺从地喊了一声:“陈舜哥哥好。” 陈舜举起酒杯,他杯子里盛的是啤酒,与林絮之的茶杯碰了一碰,装作无意道:“絮之跟我差不多大吧,那就跟我一起喝啤酒吧,度数不高,应该能接受吧?” 话音一出,林絮之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梁静兰先开口:“不好意思啊小舜,絮之喝不了酒,她酒精过敏。” “居然真的有酒精过敏这个病啊?我第一次碰见。”陈舜笑道。 梁静兰觉得场面有些尴尬,但她老练世故,一看陈斌没反应,就知道陈舜是故意的,她不动声色地把林絮之拉到身后,笑道:“是啊,她小时候不懂事,喝过一次酒,结果浑身长疹子,又红又痒,去医院一查才知道过敏,所以就再也不让她碰酒了,连含酒精的饮料也不给她喝。” 林絮之低头扯了扯嘴角,虽然她很意外梁静兰知道她酒精过敏,但后面这段话完全就是梁静兰在瞎扯,什么喝过一次酒长疹子,不让她碰酒。她是有次去做体检的时候才知道的酒精过敏,林絮之从来没喝过酒。 两厢推杯换盏之后,陈斌就出来主持大局了,不轻不重地说了几句陈舜。 林絮之只觉得好笑,这就是梁静兰喜欢的赚钱?和一群装得要死的人说一些假得要死的话。 等这顿酒局差不多要结束了,已经差不多凌晨一点了。梁静兰授意让林絮之去买单,其实就是签梁静兰的名字,她这个名字在烟溪大多数饭店里都能签单。 她正好借这个时机清净清净,走到门口,拿出一根烟来,动作娴熟地点上,烟雾便飘到了她眼前。 “絮之妹妹,借个火?” 林絮之一扭头就看见陈舜斜着眼睛对自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把打火机递给他。 陈舜却没有接,反而笑道:“酒精过敏,但却是抽烟的一把好手,真是不可貌相啊。看来酒精过敏这个症状也能很快就痊愈了?” 听着他的话,林絮之的眼尾露出一点冰冷的情绪。 “林絮之,那天我第一眼就记住你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觉得……”他缓缓道,“你够装。” 林絮之吐出一口烟雾,还是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你误会了,我只是偶尔抽。” 陈舜双手叉腰,挺直腰板,居高临下地看她,问:“你高中在靖华国际部读的?” 林絮之笑着点了点头,酒窝浮现在她脸颊处。 陈舜不再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 此时,包间里的人从电梯里出来了,彼此说说笑笑,慢慢走到门口相互道别。 随着门口车子数量越来越少,梁静兰这才松下脸庞,余光瞥到林絮之,随口道:“你今天没开车来?” “没有,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她往前走了一步。 “那小子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看见我抽烟觉得很稀奇。” 梁静兰皱了皱眉,“你还抽烟?” 林絮之笑了笑,梁静兰不知道这点。 “一个女孩子,你抽什么烟?” “学你的。” 林絮之知道这是梁静兰的表演欲,在她眼里抽烟不算什么,但发生在林絮之身上她就想借母亲的身份或多或少地说一嘴。 林絮之随她说什么,她现在只觉得有一股空乏感。 第57章 结婚 这天晚上林絮之没有回兰苑,而是在木兰山庄直接睡下了,再一睁眼就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伸了个懒腰,洗漱过后下楼找吃的,看到杨妈正在弄早餐,而梁静兰正坐在流理台对面的小吧台上吃早点。 她叉着一块培根,抬眸看到林絮之,道:“你起来了?还算早,我特地叫杨妈多弄了几样吃的,一会儿午饭就晚点吃吧。” 林絮之挑了一块三明治,说道:“午饭我回去吃。” “这么急干嘛?你今天有事儿?” 林絮之摇摇头。 梁静兰嚼着嘴里的鸡蛋,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此时,门口传来铃声,杨妈急忙跑过去开门,她吃了一惊,转头向梁静兰道:“梁总,是先生。” “给他开门吧。” 林絮之一转头,就看到林鹏打扮得十分正式,西装领带,还配了一些小配饰。林鹏很少来木兰山庄,林絮之知道,他对这里的抵触感比她更甚。 “絮之也在啊。”林鹏对着女儿说道。 林絮之轻轻应了一声。 梁静兰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只是摆着一张脸,林鹏也不在意,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梁静兰听了淡笑道:“那你跟你女儿去说。” “絮之,税务局的陈局长,邀请我们一家吃午饭,点名了要你一起去。中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林絮之掀了掀眼皮,过了两秒,再抬头对着林鹏笑道:“好的爸爸。” 梁静兰见她这个反应,低下头吹了吹热茶,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到了餐厅,百鸟朝凤图前的主位坐着的是陈斌,他的右手边是陈舜。 看到陈舜,林絮之的眼神一凛,她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林鹏梁静兰和陈斌正在寒暄,圆桌转盘上正转来一盘凉拌花甲,林絮之拿着公筷刚要伸过去,转盘突然加速了,花甲从她面前迅速飞过。 她朝对面看过去,陈舜十分淡定地夹起了一个花甲。 林絮之没放在心上,这时候眼前转来了一道芙蓉白菜,她一伸手,又像之前那道凉拌花甲一样。 此时她抬头,眉眼不善,却见陈舜向她挑衅似地挑了挑眉。 第67章 长辈们的寒暄谈话结束,陈斌观察了一下陈舜和林絮之,忽然道:“陈舜和絮之的年纪差不多大,正是合得来的时… 这天晚上林絮之没有回兰苑,而是在木兰山庄直接睡下了,再一睁眼就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伸了个懒腰,洗漱过后下楼找吃的,看到杨妈正在弄早餐,而梁静兰正坐在流理台对面的小吧台上吃早点。 她叉着一块培根,抬眸看到林絮之,道:“你起来了?还算早,我特地叫杨妈多弄了几样吃的,一会儿午饭就晚点吃吧。” 林絮之挑了一块三明治,说道:“午饭我回去吃。” “这么急干嘛?你今天有事儿?” 林絮之摇摇头。 梁静兰嚼着嘴里的鸡蛋,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此时,门口传来铃声,杨妈急忙跑过去开门,她吃了一惊,转头向梁静兰道:“梁总,是先生。” “给他开门吧。” 林絮之一转头,就看到林鹏打扮得十分正式,西装领带,还配了一些小配饰。林鹏很少来木兰山庄,林絮之知道,他对这里的抵触感比她更甚。 “絮之也在啊。”林鹏对着女儿说道。 林絮之轻轻应了一声。 梁静兰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只是摆着一张脸,林鹏也不在意,低声跟她说了些什么。 梁静兰听了淡笑道:“那你跟你女儿去说。” “絮之,税务局的陈局长,邀请我们一家吃午饭,点名了要你一起去。中午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 林絮之掀了掀眼皮,过了两秒,再抬头对着林鹏笑道:“好的爸爸。” 梁静兰见她这个反应,低下头吹了吹热茶,嘴角笑得意味不明。 到了餐厅,百鸟朝凤图前的主位坐着的是陈斌,他的右手边是陈舜。 看到陈舜,林絮之的眼神一凛,她总觉得这个人不怀好意。 林鹏梁静兰和陈斌正在寒暄,圆桌转盘上正转来一盘凉拌花甲,林絮之拿着公筷刚要伸过去,转盘突然加速了,花甲从她面前迅速飞过。 她朝对面看过去,陈舜十分淡定地夹起了一个花甲。 林絮之没放在心上,这时候眼前转来了一道芙蓉白菜,她一伸手,又像之前那道凉拌花甲一样。 此时她抬头,眉眼不善,却见陈舜向她挑衅似地挑了挑眉。 长辈们的寒暄谈话结束,陈斌观察了一下陈舜和林絮之,忽然道:“陈舜和絮之的年纪差不多大,正是合得来的时候。” 此话一出,林鹏和梁静兰立刻就明白了这顿饭的用意。 梁静兰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是平静地附和了几句。但林鹏显然颇有些激动,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其实我就想让她多交几个朋友,但絮之就是单纯腼腆,交际圈也不大,没谈过什么朋友。” “陈舜朋友多,那让絮之多跟陈舜出去玩玩。” “好啊,我也正好有这个想法。” 林絮之抓着筷子的指尖有些僵硬,但她仍然保持着笑容。 而陈舜坐在对面欣赏着她的表情,她倒是又能忍又能装。 回去路上,林鹏开车,梁静兰坐在副驾驶,林絮之坐在后座。她觉得有些讽刺,这是十几年来,他们最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爸,你送我到兰苑就好了。” “先把你妈送去公司,你跟我回趟家,你都多久没回家了,看看奶奶。” 林絮之淡淡一笑,看来汪秀芝并没有把上次的事告诉林鹏。不过也是,林鹏就是她最后的筹码,她没必要为了自己的那点小别扭就跟林鹏告状,除了口头上教训一下林絮之,对林絮之来说不痛不痒的,她捞不到什么好处。 经过兰苑附近,林絮之趴在车窗上,她看到了小巷咖啡的拐角广告立牌,新年刚过,就换上了春节对联,张灯结彩,布置得很喜庆。 今天他完全没来消息,怎么还没消气啊,醋意这么大啊。要是被他知道陈舜的事,岂不是连环气了? 回到林家别墅,林絮之先是被二楼的林婉吓了一跳,她的头发越来越长,但总不剪,顺直的头发习惯性地遮住了一边脸颊,坐在窗边往楼下盯着林絮之看,又是那种阴郁不散的眼神,看着只想让人远离她。 林絮之直接回了房间,待到晚上出来吃顿饭就回去。说是她的房间,其实也就是一间客房,只是基本不会安排其他人睡这间房,逐渐就变成了她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里自动播放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她和文儒昱的关系有些乱,梳理梳理着,意识开始混乱,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絮之被喊醒了,一睁眼就看到汪秀芝的脸。 “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你去客厅招待一下。”她推搡了两下林絮之。 林絮之脑袋有些晕沉,却没注意汪秀芝的表情有多么谄媚,堆积起来的笑褶子像风琴包。 “诶,你等等,别这么直愣愣地出去,把头发梳一梳。”汪秀芝拿起一把梳子,把她睡得毛躁的头发梳顺。 林絮之偏头一躲,眼神有些凶。 “瞪我干什么?帮你梳头发还不行了?你娇生惯养是吧?没人能碰得了你!” 没说几句,就推着林絮之出去。 她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坐着陈舜,脚步一顿,真是阴魂不散。 林鹏坐在茶几主位,但林图南却也坐在陈舜旁边,而林图南和他的相处方式显然不是第一天认识的。 “姐,这是我的朋友,舜哥,你也跟着我这么叫吧。”林图南朝林絮之招了招手。 “什么舜哥不舜哥的,你姐怎么能这么叫,你姐跟小舜早就认识了。”汪秀芝笑呵呵地让她坐在陈舜的旁边。 “你跟舜哥早就认识了?姐你怎么不早说呢?” 林絮之的皮肤微微扯了扯,笑着:“昨天认识的而已。”然后随意地问了一下:“你跟陈舜怎么认识的?” 林图南忽然打起了哑谜,言辞吞吐,随便搪塞了个理由就跳过去了。 林絮之便猜到了几分,十有八九是因为赌博认识的,至于赌什么,赌马赌车赌钱赌比赛,都有可能。 陈舜这个人,让她想到了文儒昱,一样地让人捉摸不透。她有一种本能的抗拒。 “马上就吃饭了,一会儿都一起在家吃饭吧。”汪秀芝对陈舜殷勤地笑道。 “当然好了,奶奶。” 他这一句话就把汪秀芝哄得春风满面,吃饭的时候也频频给他夹菜。 这次饭桌上是没有姚欣的,她在家,却不能出来。林图南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么重要的客人来家里了,他潜意识里也觉得不能让姚欣出来。 只有林婉在替母亲抱不平,掀起一道帘子,从缝隙里小心翼翼地看向餐厅的人,心里充满恨意。 林絮之感觉睡得太久了,太阳穴晕得厉害,这时候也不再装了,全程板着张脸。 她还是坚持吃了下了这顿饭。 回去的时候,林鹏让陈舜开车送她。 林絮之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陈舜时不时用余光去瞥她。 “这么冷漠?连最基本的笑容都没有了?林絮之,做戏要做全套,你平时不是挺能演的吗?” 林絮之闭着眼睛,太阳穴在隐隐跳动,她始终一言不发。 “不说话?那我有可能会走错路哦,把你带到我家算了。” “你能闭嘴吗?真的很烦。”林絮之揉了揉太阳穴,靠在车窗边上。 陈舜听到后眉毛一挑,“想不想结婚啊林絮之?我们结婚吧。” 他玩世不恭的语气,真的很欠扁。林絮之的脑袋嗡嗡作响,越来越痛了,她真觉得陈舜脑子有病,她跟他才认识多久?至于这么戏耍她吗? “你爸妈都挺满意我的,虽然你也清楚他们什么意图,但毕竟没有坏处,你……” 只听见一道声响,林絮之捂着胸口,胃里翻江倒海,对着副驾驶的储物格就是一阵呕吐。 陈舜连忙踩住了刹车,双眼满是惊愣。 “林絮之你……” 林絮之摸到了车把手,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她潜意识里知道已经到兰苑门口了。 “喂,林絮之!” 陈舜赶快下车,走到她身边,但他动作一顿,她嘴边还有呕吐物,脸色很不好看。 见她快要倒下,还是咬牙握住了她的手,一摸竟然是惊人的烫。 “你发烧了?” 林絮之甩掉他的手,但身体支撑不住,腿一软,就这么倒下了。 她没倒在地上,有人扶住了她。合眼之前,她没看清是谁。 估计是陈舜吧。 第58章 蝴蝶 医院里多是老人小孩,药水味刺鼻浓烈,但却能让人产生安心的信念感,觉得这种味道是拯救的信号。 吊水的透明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渗入,林絮之悠悠转醒,入目一片极致的白,看到手背上的针管,她的眼皮重重一跳,手指不自觉地弹了弹。 第68章 林絮之向上看,发现陈舜交叉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似在假寐。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嘴唇干裂起皮,她微微伸舌舔了舔,有一支矿泉水在床头柜上。 林絮之伸手去拿,但拧瓶盖的时候使不上劲儿,感觉只要一收紧手背就疼。 陈舜感觉眼前有一阵风,他一睁眼就看到林絮之正准备拧瓶盖,他起身往前倾,从她手里拿回矿泉水,帮她开了瓶盖,递到她面前。 “醒了。”他淡淡地打了个哈欠,又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你送我来医院的?” 林絮之一出声,喉咙就疼,声音像粗粝的石子滚在石板路上,十分沙哑干涸。 陈舜松动一下脖子,坐着半个小时,骨头都僵硬了。 他没回林絮之的问题,只高深莫测地一笑。 林絮之不再问了,心里白了他一眼。 陈舜却朝她手一伸,林絮之神情疑惑,他又唱哪一出? “洗车费。”他理所当然道,“你吐了我一车,我没算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林絮之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道:“我扫你。” “加我微信直接转我吧。” “为什么要加你微信再转?你直接给我扫你的收款码不就好了吗?” 陈舜笑道:“你脑筋转得挺快的嘛,不过我没有收款码。” 林絮之仰头看他,这股居高临下的挑衅感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跟斗鸡似的。 “你开通一个。” “我不开。” “你不开我不给。” 陈舜沉默了一会儿,道:“行,我开。”语气有些隐隐的咬牙切齿。 随后他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林絮之给他转了一千块,连同医药费也算在里面了。 陈舜看到后,便道:“林小姐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四位数。” 此时,病房门已经打开了,林絮之一抬头便愣住了。 文儒昱怎么在这儿? 他进门便看到林絮之和陈舜都拿着手机,像是在互相加微信。 他走到林絮… 医院里多是老人小孩,药水味刺鼻浓烈,但却能让人产生安心的信念感,觉得这种味道是拯救的信号。 吊水的透明输液管一滴一滴地渗入,林絮之悠悠转醒,入目一片极致的白,看到手背上的针管,她的眼皮重重一跳,手指不自觉地弹了弹。 林絮之向上看,发现陈舜交叉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似在假寐。她慢慢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嘴唇干裂起皮,她微微伸舌舔了舔,有一支矿泉水在床头柜上。 林絮之伸手去拿,但拧瓶盖的时候使不上劲儿,感觉只要一收紧手背就疼。 陈舜感觉眼前有一阵风,他一睁眼就看到林絮之正准备拧瓶盖,他起身往前倾,从她手里拿回矿泉水,帮她开了瓶盖,递到她面前。 “醒了。”他淡淡地打了个哈欠,又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你送我来医院的?” 林絮之一出声,喉咙就疼,声音像粗粝的石子滚在石板路上,十分沙哑干涸。 陈舜松动一下脖子,坐着半个小时,骨头都僵硬了。 他没回林絮之的问题,只高深莫测地一笑。 林絮之不再问了,心里白了他一眼。 陈舜却朝她手一伸,林絮之神情疑惑,他又唱哪一出? “洗车费。”他理所当然道,“你吐了我一车,我没算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林絮之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道:“我扫你。” “加我微信直接转我吧。” “为什么要加你微信再转?你直接给我扫你的收款码不就好了吗?” 陈舜笑道:“你脑筋转得挺快的嘛,不过我没有收款码。” 林絮之仰头看他,这股居高临下的挑衅感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跟斗鸡似的。 “你开通一个。” “我不开。” “你不开我不给。” 陈舜沉默了一会儿,道:“行,我开。”语气有些隐隐的咬牙切齿。 随后他把手机推到她面前,林絮之给他转了一千块,连同医药费也算在里面了。 陈舜看到后,便道:“林小姐财大气粗,一出手就是四位数。” 此时,病房门已经打开了,林絮之一抬头便愣住了。 文儒昱怎么在这儿? 他进门便看到林絮之和陈舜都拿着手机,像是在互相加微信。 他走到林絮之的另一边,与陈舜形成对立之势,然后把一袋子药放在她床头,道:“吊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这是医生给你开的药,记得每天看着医嘱吃,我会提醒你的。” 林絮之还是没晃过神来,难道是文儒昱送她来医院的? “你……” 文儒昱的眼神撇过去,对他道:“你还不走?” 陈舜双手叉腰,挑眉笑道:“我为什么要走?我送絮之回去。” 林絮之被狠狠打了个恶寒,她怎么感觉陈舜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文儒昱听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道:“不觉得自己很惹人嫌?” “嘁,惹人嫌的是你吧。” 林絮之听得一愣,他们之间认识啊?好像还很熟稔。 “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这句话是陈舜对林絮之说的。 “考虑什么?” “结婚啊。” 林絮之再次吸了一口气,陈舜就是有病。 文儒昱不怒反笑,声音很清淡:“你跟她认识多久了?” “这跟认识多久有关系吗?有些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认识一天就能领证,有些人啊,认识十年八载的还停留在不熟的阶段。” 后半段他的语气开始变了调。 林絮之不知不觉地狠狠瞪着陈舜,恨不得把他掐了。 文儒昱不语,只是盯着陈舜看。 “这样,这周末你来我这儿。” “不去。” “你不去我就死缠着她。” 文儒昱顿了一会儿,随后笑了一声,他有时候真觉得陈舜的脑子是个新的,没用过。 “行,我去。” 听到这几个字,陈舜又朝林絮之扬了扬眉,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出门。 林絮之问道:“你……你去他那儿干嘛?” “没事,逗他玩玩。” “你跟陈舜认识?” “嗯,认识挺久了。” 文儒昱坐了下来,顺手削了个苹果。 林絮之却默默打量他,这个“挺久”是有多久?见这串苹果皮慢慢剥落,她忽然想到,陈舜的父亲是税务局的,所以他才跟文儒昱认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那种从小就认识的。 周围气氛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絮之浑身不自在,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总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她终于受不了这种氛围,缓缓说道:“我刚刚在陈舜的收款码,给他转钱。” “转什么钱?” “我吐在他车上了,给他转洗车钱和医药费……不对,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吧?你给我交的钱?我还给了他一千块!” 林絮之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 文儒昱笑出了声:“你不会还想把这钱要回来吧?” “当然了,洗车钱给他两百块都算他赚了,我要拿回剩下的八百,我……”林絮之顿了顿,道:“你去帮我要回来吧,好不好?” 她看向文儒昱,嘴唇下意识地努了努,像金鱼吐泡泡。 他的视线在她微翘的唇珠上定住了。 “林絮之,你知道这两天我在想什么吗?” “啊?” “我在想,蝴蝶的生命周期很短,停留的时间不多,能偶然停在人类指尖上的,少之又少。” 林絮之以为他去了什么蝴蝶展览馆,因此有了些见解,所以呆呆地点了点头:“噢,是的。” 文儒昱笑了笑:“我养过一只蝴蝶。” “蝴蝶,也能养?”林絮之觉得不可置信,放在玻璃窗里养啊?那她去他家的时候怎么没见到? “但它破茧用了很长时间。一般蝴蝶从幼虫期到蛹期只有几周,但我的这只,用了很多年。” 林絮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但我后来发现,是我用错方法了。这只蝴蝶需要用心用爱去主动喂养,而不是秉持着能养一日是一日的想法去随波逐流。” “可是任何宠物不都是要用心去养的吗?你要是随波逐流,人家小动物都感受不到,当然不会破茧了。” 林絮之发出疑问。 “你说的对。”文儒昱道,“是我太低估了自己,总觉得蝴蝶要往远处飞的。” “也不会吧,蝴蝶吃什么的?花蜜?它喜欢吃啥你就给它吃啥呗,还怕留不住它?而且我看你阳台上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啊。” 第69章 林絮之觉得他应该能养活很多东西,像他这么有爱心的人。没错,在她心里,觉得文儒昱就是很善良,至少比她善良…… 文儒昱低声一笑,随后捏了她的下巴,微微挠了挠。 “那你现在想吃什么?一会儿回去做给你吃。 林絮之一愣。 第59章 赛车 临近年关,街上行人多一阵少一阵,多的是出门采买的本地人,少的是早已回家的异乡人。 林絮之坐在店里,捧着一杯黑乎乎的热饮,低头看书。 这杯冲剂是医生开给她的药,她每次都配合着一块蛋糕吃。 今天周末,客人并不多。 文儒昱这几天都来了店里,像是打卡一样每天冲药。 林絮之拿起叉子,刚要去舀一块蛋糕,就见一只手伸过来,芒果千层蛋糕立刻就出现了一大半缺口。 “味道不错。” 陈舜不知何时就坐在林絮之对面。 “你怎么来这儿了?”林絮之震惊道。 “等你的儒昱哥哥啊。” “……你能别说得这么肉麻吗?”林絮之无语道,一个大男人学人家说话干什么。 “学你们的啊,你们不都这么叫他么?” “我们?” 话音刚落,文儒昱就从后厨出来了,看到窗边的陈舜,神色有一瞬间的无奈,擦干净手后,走到她身边。 陈舜立刻起身,挡在林絮之前面。 “说好周末来我这儿,等了你一上午,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你什么意思?” 林絮之的眼角微微瞥向陈舜,眼神里满满的嫌弃之色。 文儒昱没搭理他,而是问林絮之:“下午去他那儿,要不要一起?” 林絮之皱了皱眉头,随即往他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过去,问道:“去他那儿干嘛?” “带你去看好玩的,走。”陈舜拽住林絮之的手臂往外走。 林絮之甩了他的手,但他马上又拉起来,林絮之再甩,他再拉。林絮之往文儒昱身边躲,他就跟着围着文儒昱转,十分幼稚。 文儒昱迅速抓住林絮之,大步走向停车位,他步子大,林絮之小跑着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陈舜也赶紧上了车,他今天换了一辆超跑,比文儒昱的那辆越野高级多了。 两辆车同时启动,油门轰轰响,文儒昱走在前头,陈舜很快就超了他。 市区流量大,文儒昱没有跟他争。而过了走出市区,文儒昱开始提速,走在了保时捷跑车的前面。 陈舜立刻反超,两辆车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前冲,卷起一片尘土。 “喂,文儒昱!开太快了!你慢点!” 林絮之双手抓住门顶车把手,神色惊惶。 “坐稳了。” 他看向后视镜,脚踩油门,… 第60章 婚礼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林絮之来的时候,张康丽正在背书。“这句词的意思好像有点不一样……” “上午好,康丽。” 她看到林絮之来了,便收起书本,喊了一声老师。 “吃过早餐了吗?现在还早,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开始上课?” 张康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此时,张胜正从房间走出来,他穿得很休闲,今天难得休息,局里也没什么事,于是打算去公园走一圈。 张康丽突然出声:“爸,你又去找儒昱哥哥下棋啊?” “我去公园走走,不一定能遇得上他,你找他有事?” “没呢,我就随便问问。”张康丽扯出一抹笑,随后低下头。 “好好跟林老师学习。”张胜叮嘱着女儿,然后跟林絮之打了声招呼。虽然这个女孩子在他印象中不算多么正面,但是她毕竟是儒昱的同学,儒昱又那么护着她,或许是自己老了,又或许是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可能是他误会人家了。 林絮之以为自己听岔了,张康丽说的儒昱哥哥是文儒昱?他们一家怎么认识文儒昱的? 但她终究没多说什么,她不会在别人家提及自己的私人感情。等课上到一半时,林絮之给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张康丽便拿起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 本来林絮之也没有在意,只是忽然听到张康丽的语音消息:“雪笠姐,你居然要结婚了啊?那你……”她停顿了一下,声量降到非常小:“那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啊?” 客厅离书房不远,而且房门是敞开的,张胜的母亲出门买菜了,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十分安静。张康丽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林絮之还是听到了。 “……没关系啦雪笠姐,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多跟我聊天就好了。你婚期定了吗?下个月10号啊,这么快。” “……我爸刚刚出去了,估计会去找儒昱哥哥,你结婚这事儿没跟儒昱哥哥说啊?那你不打算让他参加吗?这样不好吧……” “……那好吧,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还是得让儒昱哥哥参加吧。” 林絮之稍微一思考,就能猜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父母的关系,所以从小就认识。她还能猜出赵…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林絮之来的时候,张康丽正在背书。“这句词的意思好像有点不一样……” “上午好,康丽。” 她看到林絮之来了,便收起书本,喊了一声老师。 “吃过早餐了吗?现在还早,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再开始上课?” 张康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此时,张胜正从房间走出来,他穿得很休闲,今天难得休息,局里也没什么事,于是打算去公园走一圈。 张康丽突然出声:“爸,你又去找儒昱哥哥下棋啊?” “我去公园走走,不一定能遇得上他,你找他有事?” “没呢,我就随便问问。”张康丽扯出一抹笑,随后低下头。 “好好跟林老师学习。”张胜叮嘱着女儿,然后跟林絮之打了声招呼。虽然这个女孩子在他印象中不算多么正面,但是她毕竟是儒昱的同学,儒昱又那么护着她,或许是自己老了,又或许是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可能是他误会人家了。 林絮之以为自己听岔了,张康丽说的儒昱哥哥是文儒昱?他们一家怎么认识文儒昱的? 但她终究没多说什么,她不会在别人家提及自己的私人感情。等课上到一半时,林絮之给了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张康丽便拿起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 本来林絮之也没有在意,只是忽然听到张康丽的语音消息:“雪笠姐,你居然要结婚了啊?那你……”她停顿了一下,声量降到非常小:“那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啊?” 客厅离书房不远,而且房门是敞开的,张胜的母亲出门买菜了,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十分安静。张康丽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林絮之还是听到了。 “……没关系啦雪笠姐,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多跟我聊天就好了。你婚期定了吗?下个月 10 号啊,这么快。” “……我爸刚刚出去了,估计会去找儒昱哥哥,你结婚这事儿没跟儒昱哥哥说啊?那你不打算让他参加吗?这样不好吧……” “……那好吧,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也还是得让儒昱哥哥参加吧。” 林絮之稍微一思考,就能猜得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父母的关系,所以从小就认识。她还能猜出赵雪笠为什么要跟别人结婚,如果没有意外,和她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应该是文儒昱,这也是她心里希望的。 林絮之的眼睛缓缓下垂,这本乐谱也不知道翻到多少页了,本想用铅笔在上面写些标注,但没拿稳,铅笔掉落,笔芯碎成了两段,林絮之只能用削笔器重新削尖。 听到书房的动静,张康丽连忙说道:“雪笠姐,我现在在上小提琴课,老师正等我呢,先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张康丽马上就来到了书房。 林絮之偏头看了她一眼,张康丽是个很懂事的女孩,文静好学,很让父母省心,上她的课很轻松,也不拖沓,林絮之很喜欢这个女孩,所以她笑道:“时间还没到呢,你可以再玩会儿。” “不用了老师,还是上课吧,我怕静不下心。” 林絮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微顿,道了一声“好”。 到了下课时间,林絮之临走前,对张康丽说:“两周后的星期六是我的生日,想不想来参加老师的生日party?” “好啊,老师我会给你送生日礼物的。”张康丽连连点头。 “谢谢。”林絮之扬起笑容,摸了摸她的头。 张康丽被她这么一靠近,林老师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味就飘过来了,她微微低头。等门一关,她马上就上网看礼物,只是查到日期时,忽然发现,两周后的星期六不正是雪笠姐的婚期吗? 第70章 文儒昱这段时间回延吉了,每天都会跟她发语音,打打字倒还好,但文儒昱喜欢发起视频聊天,林絮之总是被吓一跳。 她只跟梁沐芳打过视频电话,还是那种不经常性的。像文儒昱这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发一个视频,有一次她进了浴室,他的电话都打了过来。她没接,只发了条语音说自己在洗澡。而他打得更起劲儿了,铃声频频打来,大有一副她不接就不罢休的架势。 林絮之忽然想到,赵雪笠应该就是想趁文儒昱不在烟溪的时候举办婚礼。 路过商场时,林絮之打转方向盘,开到了地下停车场。她有一双鞋掉了几颗钻,瞧着已经不太美观,想拿去原地方修一修。 “林小姐,中午好,欢迎光临。” 林絮之走进店门,店里的销售全都上前迎接,男销售悉心接过她手里的包和袋子,女销售朝她端来她常喝的饮料和一些水果。 “我们帮您记下了,一周后给您寄一双新的。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春款,您要不要看看?”两名销售热心介绍起了别的鞋子。 林絮之随意走动了两下,指??????????了指一双休闲款的小白鞋,道:“这双我看看。” 销售记下后,略微弯腰问道:“您要不进休息室坐着,还有几双未公开的,我安排模特走一走,让您多选几双?” 林絮之还没回答,便听到门口的响动,有其他顾客来了。 她往门口一看,是赵雪笠。 “不用了,就在这里,我自己试试就可以了。” “好的。” 销售便蹲下替她换鞋。 “您好,两位,请问想看些什么呢?” 方宥川率先说道:“我们想选一款婚鞋。” 销售训练有素,热情道:“可以,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家店阔气高档,面积不小,一个鞋区也被设计成欧洲中世纪的墨金油画风格,很是矜贵,中间有一套暗青色丝绒沙发组。 林絮之面朝南背朝北,背对着赵雪笠坐着。 销售给他们介绍了好几款,但赵雪笠仍然不满意,方宥川早就在沙发上做下了,听他们专业的介绍,他感觉每一双都挺不错,就是价格贵了些,一双鞋居然都要五位数。 但雪笠肯定不愿租的,这家店看着也不像能租鞋。 “那边第三排的白色短靴我试试。”林絮之轻轻说道。 销售替她拿下这双鞋。 “林小姐,这双鞋您穿着也很好看。” 赵雪笠走了一圈,经过林絮之时,只是稍微看了看她试穿的鞋,便回到了原地。 忽然,她在一双粗低跟白色礼鞋面前停下,试穿了这双。 “就要这双吧。”赵雪笠说道。 “小姐,这双鞋穿着比较舒适,但不够正式,适合日常穿着,如果当婚鞋的话,是不是不够精美呢?” “没事,我就要穿得舒服的。” 林絮之转头去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那双鞋,有点洛丽塔的风格,白色漆皮的粗方跟玛丽珍鞋,而且鞋跟很低,基本没有高度,放在日常穿都显得很平淡。 方宥川显然不解为什么她要选这双,但也没有问,只是好在价格不错,已经算是便宜的了,所以很快买单离开了。 林絮之垂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正逢此时,文儒昱打来了视频电话。 他看到她在买鞋,便点评了几句。 林絮之问道:“这几双鞋你喜欢哪双?” 画面里,有一双白鞋,短靴,玛丽珍鞋,还有一双高跟凉鞋,文儒昱却盯着角落展示台里的那双,道:“那双鞋不错,你可以试试。” 展示台里的是一双漆皮黑色红底高跟鞋,鞋跟起码有八厘米。 林絮之一看就知道文儒昱想的是什么了,低声骂了他一句。 却不料,这时方宥川和赵雪笠又回来了。 “不好意思啊,我落了东西在这儿。” 赵雪笠走到原来换鞋的地方,捡起落在沙发上的一个胸针,不经意间朝林絮之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文儒昱正在说着什么,林絮之却忽然挂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店里又恢复了安静。 赵雪笠没有停留多久,只当做幻听了,拿了东西便离开。 其实林絮之猜出了赵雪笠选这双鞋的用意,她应该很不想嫁给现在这位仅是适合结婚的对象。 第61章 逃婚 “在干嘛呢?” “你自己不是能看到吗?” 林絮之撅了噘嘴,她把手机摆在客厅上,这个角度他都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她把桌上的花给换了,新买一束芍药和马蹄莲,正在剪裁,插在花瓶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是说你要在老家过年啊?”林絮之问。 离过年没几天了,但他还是没有回来的意向。 “你想我了?” 林絮之终于知道陈舜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是跟谁学的,但他没学到文儒昱的精髓,那种慵懒的语气撩拨着,让人无法抗拒。 “那倒没有,只是提醒你记得给我带过年礼物。” 林絮之故作淡定。其实她心里是挺想他回来的,往年过年时,她一般都是在回林家,那边亲戚多,但林絮之去了美国后经常借着读书的理由不回去过年,林鹏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在不在意的。 要是他回来过年的话,林絮之忍不住开始期待和他两个人的春节,买一堆零食年货,然后布置兰苑,贴窗花和对联,晚上窝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 不过他爸和奶奶在延吉,他要是不回来也无可厚非。 文儒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 林絮之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扯开了话题:“你最近没收到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 文儒昱的眼睛直视着林絮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不自然的情绪。 见他不知情,林絮之也不想多说,转而道:“就是过年不能放烟花的消息。” “……”这是她的冷笑话? “没有,这里随便放。” “我好久都没有放过烟花了。”林絮之随口说着,然后又剪了一朵花放进花瓶里。 紧接着她把剩下的垃圾全都收拾起来,然后扯了个借口跟文儒昱说:“一会儿灵素要跟我去吃午饭,我去收拾一下,先挂了。” 今天她借口自己生日,邀请了张康丽一起吃午饭,地点选在了一家西餐厅里。 “林老师,你没邀请别人来给你庆生吗?” “他们晚上来,你看你想吃些什么?”林絮之把菜单递给她看,“晚上你不来了吗?” “不了,今天我一个姐姐结婚,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林絮之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道:“那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过去吧。” 张康… “在干嘛呢?” “你自己不是能看到吗?” 林絮之撅了噘嘴,她把手机摆在客厅上,这个角度他都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她把桌上的花给换了,新买一束芍药和马蹄莲,正在剪裁,插在花瓶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还是说你要在老家过年啊?”林絮之问。 离过年没几天了,但他还是没有回来的意向。 “你想我了?” 林絮之终于知道陈舜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是跟谁学的,但他没学到文儒昱的精髓,那种慵懒的语气撩拨着,让人无法抗拒。 “那倒没有,只是提醒你记得给我带过年礼物。” 林絮之故作淡定。其实她心里是挺想他回来的,往年过年时,她一般都是在回林家,那边亲戚多,但林絮之去了美国后经常借着读书的理由不回去过年,林鹏也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在不在意的。 要是他回来过年的话,林絮之忍不住开始期待和他两个人的春节,买一堆零食年货,然后布置兰苑,贴窗花和对联,晚上窝在沙发上一起看春晚。 不过他爸和奶奶在延吉,他要是不回来也无可厚非。 文儒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 林絮之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扯开了话题:“你最近没收到什么消息吗?” “什么消息?” 文儒昱的眼睛直视着林絮之,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不自然的情绪。 见他不知情,林絮之也不想多说,转而道:“就是过年不能放烟花的消息。” “……”这是她的冷笑话? “没有,这里随便放。” “我好久都没有放过烟花了。”林絮之随口说着,然后又剪了一朵花放进花瓶里。 紧接着她把剩下的垃圾全都收拾起来,然后扯了个借口跟文儒昱说:“一会儿灵素要跟我去吃午饭,我去收拾一下,先挂了。” 今天她借口自己生日,邀请了张康丽一起吃午饭,地点选在了一家西餐厅里。 “林老师,你没邀请别人来给你庆生吗?” 第71章 “他们晚上来,你看你想吃些什么?”林絮之把菜单递给她看,“晚上你不来了吗?” “不了,今天我一个姐姐结婚,我要去参加她的婚礼。” 林絮之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道:“那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过去吧。” 张康丽也正有此意,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她连连点头。 这家餐厅的特色菜很符合国人口味,张康丽点了一道松露奶油焗意面,吃得津津有味。 “你姐姐多大了?” “应该比老师小一点。” “这么年轻就结婚了?怎么这么早?”这也是林絮之真实的疑问,这么年轻怎么就急着结婚呢。 张康丽叹了口气:“她爸妈催得紧,她也不想的。” “既然不想,为什么要顺从呢?” “老师你不知道,她们家比较特别,宥川哥……就是她对象,挺有前途的,又是她爸一手栽培的,上升空间很大,说不定这两年就会升个处长什么的。” 林絮之一笑:“听上去不错。” “他人是不错,但是我姐姐不喜欢他,和他在一起两三年了还是不喜欢他,只是合适而已。” “不喜欢还能在一起这么久,她不能反抗吗?” “她反抗了也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更何况她也反抗不了……” 林絮之笑了一声:“果然我没猜错,一般不喜欢结婚对象的,都应该有个自己喜欢的人。那她为什么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个原因很复杂,因为家里人不允许,而且,她喜欢的人都不知道喜不喜欢她。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絮之没有再问了,过了半个多小时,她们已经吃好了。 送张康丽来举办婚礼的酒店时,她看到了门口的牌子,上面写着:“赵方之好,赵雪笠&方宥川。” 林絮之默默记下,原来她的名字是由这几个字组成的。 张康丽和她挥手道别,林絮之也没走远,而是把车停在酒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门前。 她进去点了杯咖啡和甜品,慢慢悠悠地度过了一个下午。她看到酒店门口来来往往停了许多辆车,迎来送往的宾客提着各式各样的礼物,热闹了好一番。 暮色四合,林絮之的咖啡早就喝完了,地面出现暗青色,逐渐黯淡。她慢慢起身,推开了店门。 而就在这个瞬间,她看到对面的酒店门口处,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头纱的女人。 她的婚纱轻盈宽松,跑起来随风飘扬,天边还有最后一丝余霞,橙蓝渐变色晕染着洁白的头纱,像是给天边云朵蒙上的,分外美丽。 她穿着一双低跟玛丽珍鞋,比细高跟轻松多了,跑得也格外轻盈。 只是她神情不太好,满面泪水。 这样的画面,像这身婚纱给予的最后浪漫和自由。 马路的车辆开始多了起来,正值下班的晚高峰,但赵雪笠也没空管那么多规则,拎着婚纱裙摆开始狂奔,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事已至此,再回头也没用了。 因为她的出现,车辆不得不停下来,彼此纷纷吓了一大跳,喇叭声此起披伏。 这时的林絮之已经打开了车门,没想到她还是看到了这个画面。赵雪笠如她所料地逃婚了。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林絮之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坐进了车里,准备关车门时,眼角忽然瞥到了一抹白婚纱。 “不好意思,请问你可以载我一程吗?我给你钱,我现在打不到车……” 这地方空旷得很,除了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只有眼前这个看着面善漂亮的年轻女孩。 林絮之的动作静止了两秒,看着她缓缓说道:“那你上车吧。” 赵雪笠感激涕零,连连道谢。 上了车后,暖气瞬间充斥进了她全身血液里。赵雪笠缓了过来,眼中的泪水兀自淌出,林絮之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全貌,便将纸巾放在中间储物格上。 她又道了谢。 林絮之涌入了车流,问她:“你要去哪儿?” 赵雪笠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几分钟,她才缓缓说了一个地址:“鸿光小区。” 林絮之的眸光一闪,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渐渐收紧。 一路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场面,哪怕真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大概也知这身婚纱背后的悲情故事,而选择沉默。 林絮之停在了小区门口,赵雪笠扯着嘴角挤出了个笑容:“谢谢你啊小姐姐,我给你转五十块吧。” 林絮之轻轻笑了笑:“不用了,我就住在这附近,就当顺路捎你了。” “这样啊,今天真的谢谢你。” 说完,她便下了车。 林絮之也没有停留,打了右转向灯,开进旁边的兰苑。 文儒昱此刻并不在烟溪,就算赵雪笠去了他家门口,她又能如何呢? 林絮之到家之后,忽然给文儒昱打去了视频电话。 一声铃响后就接通了。 “真少见,林妹妹还主动给我打电话了。” “在干嘛呢?”林絮之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沾了他的语气。 “在院子里看星星呢。” 文儒昱反转了摄像头,让她看到农村里的满天繁星。 她还听到了文家奶奶的朝语。 “我奶奶要我陪她看,她说我爷爷年轻时总会陪她看星星。”文儒昱的声音从画面外传进林絮之的耳朵里。 “林絮之,以后我们老了,也一起看星星吧。” 忽然之间,林絮之的耳朵发烫,他语调轻缓,说得随意情动,就像在说很平常的话。可这么悠悠一句话,就能让她心跳加速。 第62章 妈宝男 林絮之回家后从换衣服、洗澡、到涂护肤品,甚至趴在床上追剧,都跟他保持着通话。 她不知道自己也能有说不完的话。 “这部剧的情节设定好奇怪啊,一点逻辑都没有。” “什么剧?” “一部仙侠剧啦,为了拯救苍生牺牲爱的那种。” 文儒昱笑了一声:“没有逻辑那你还看?” “我看主角长得好看就点进去了,男的帅女的美。” “你倒是挺看脸的。” “谁说的,我只是在这种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上会看脸,我谈恋爱从来不看脸的。” 文儒昱的眼睛从书本转到了手机屏幕,他吊起眼角,问道:“你谈恋爱不看脸?” 林絮之瞥了他一眼,默默道:“碰巧你长得帅而已。”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怎么这么自恋?不看脸就是不看脸,你还强调一遍干嘛?觉得自己帅惨了?所有美女都前仆后继啊?” 文儒昱继续看书,他就只是重复了一遍,她反驳的话就有七八十句。他分明强调的是谈恋爱这三个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絮之的声音很小,眼睛看着投影屏幕,画面的光影在她脸上飞闪轮转。 文儒昱合起书本,转身躺回床上。 “嗯。”他轻轻应了一下,手背搭在额头上,“林絮之,今天你第二次问我的归期了。” “问问还不行啊,想知道你在哪过年而已。” 文儒昱的笑声闷闷的,声音有些浪荡:“看出来了,我们林妹妹太想我了。” 林絮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哼了一下。 这晚林絮之挂着电话睡着了,一觉起来手机已经没电了。 今天她去了梁沐芳的陶艺店,从前她就是这样,一旦没什么事,她都会去陶艺店待着。 她最近在练习雕刻刀法,花草已经熟稔了,开始刻小动物。 练了有一个多小时,林絮之去洗洗手,刚开了一包零食,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好几遍,林絮之没有立刻打回去,而是在猜这是谁。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第一个名字居然是赵雪笠。 有没有可能昨晚她去了高子皓家,然后今天在咖啡店里听到了文儒昱最近的事,然后就知道了她的号码。 在她脑袋打转的时候,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还是… 林絮之回家后从换衣服、洗澡、到涂护肤品,甚至趴在床上追剧,都跟他保持着通话。 她不知道自己也能有说不完的话。 “这部剧的情节设定好奇怪啊,一点逻辑都没有。” “什么剧?” “一部仙侠剧啦,为了拯救苍生牺牲爱的那种。” 文儒昱笑了一声:“没有逻辑那你还看?” “我看主角长得好看就点进去了,男的帅女的美。” “你倒是挺看脸的。” “谁说的,我只是在这种无聊打发时间的东西上会看脸,我谈恋爱从来不看脸的。” 文儒昱的眼睛从书本转到了手机屏幕,他吊起眼角,问道:“你谈恋爱不看脸?” 林絮之瞥了他一眼,默默道:“碰巧你长得帅而已。”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怎么这么自恋?不看脸就是不看脸,你还强调一遍干嘛?觉得自己帅惨了?所有美女都前仆后继啊?” 第72章 文儒昱继续看书,他就只是重复了一遍,她反驳的话就有七八十句。他分明强调的是谈恋爱这三个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絮之的声音很小,眼睛看着投影屏幕,画面的光影在她脸上飞闪轮转。 文儒昱合起书本,转身躺回床上。 “嗯。”他轻轻应了一下,手背搭在额头上,“林絮之,今天你第二次问我的归期了。” “问问还不行啊,想知道你在哪过年而已。” 文儒昱的笑声闷闷的,声音有些浪荡:“看出来了,我们林妹妹太想我了。” 林絮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哼了一下。 这晚林絮之挂着电话睡着了,一觉起来手机已经没电了。 今天她去了梁沐芳的陶艺店,从前她就是这样,一旦没什么事,她都会去陶艺店待着。 她最近在练习雕刻刀法,花草已经熟稔了,开始刻小动物。 练了有一个多小时,林絮之去洗洗手,刚开了一包零食,就看到手机屏幕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 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好几遍,林絮之没有立刻打回去,而是在猜这是谁。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第一个名字居然是赵雪笠。 有没有可能昨晚她去了高子皓家,然后今天在咖啡店里听到了文儒昱最近的事,然后就知道了她的号码。 在她脑袋打转的时候,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她立刻划开了接听键,但没说话。 “你是还没醒吗林大小姐?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你才接,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还在梦游吧。喂,林絮之。” 林絮之愣了一会儿,干瘪道:“你打我电话干嘛?” “一起吃饭啊。” “不去。” 居然是陈舜,林絮之瞬间没了脾气。 “我有事要跟你说。”陈舜磨了磨语气,稍显正经。 “现在说。” “正经事儿呢,当面说。” 林絮之忽然一顿,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起来。陈舜和文儒昱从小就认识,那是不是也认识赵雪笠?赵雪笠有可能去找陈舜了,他可能要跟她说的事是关于赵雪笠的。 “在哪儿?” 林絮之来到陈舜指定的中餐厅,发现饭店就他一个人,却不显冷清,反而有种静雅质感。 一大桌子的菜,各地方菜系都有。她坐下来直接问道:“你要说什么?” 那么大的一张圆桌,她一来就坐在自己旁边的位子,陈舜笑了笑,然后举起手机对着她。 “干嘛?” 林絮之无视了他这个举动,继续道:“说啊,你要跟我说什么?” 陈舜一顿,“额……” 林絮之沉着脸,“你骗我?” “那没有,跟你说点文儒昱小时候的事。” 林絮之马上又换了副脸色,凑近道:“你说。” “就他啊,上小学了还要他妈亲自接送,一点独立能力都没有,每回出门玩都要跟他妈报备,真是个妈宝男,我跟你说这种男人不能要。而且啊有次跟他玩车的时候他还迷路了,要不是我给他打了电话他指定不能回来,真是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絮之掀了掀眼皮,扶着额头,道:“就这些?陈舜你真的好无聊。” “那你想听什么?” “比如说他小时候有没有什么交好的女孩子之类的……”林絮之的眼睛不经意瞥到了陈舜的手机屏幕,居然是视频的聊天页面。 她突然涌出不好的预感,立刻伸手去抢他的手机,陈舜反应快,把手一扬,随即站起来。 “陈舜你在给文儒昱打视频电话?” “那怎么了?”他站在椅子上,手高高举着。 “你这个……”林絮之气得脸都绿了。 接着她手机就响了,文儒昱给她打来了,她便看到陈舜的手机黑屏了。 文儒昱看到林絮之一脸怒容,忍俊不禁:“你以后少跟他玩,省得生气。” 林絮之捏着汤匙,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喝汤。 再有两天就过年了,这段时间的天气倒还很好,太阳出现得很频繁,一派融融暖意。 早上七点,林絮之模模糊糊听到门口有响动,不知道是不是梁静兰,她也没多想,转而又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被窝比平时要暖和许多,那股热气成堆地往外冒。 她一转身居然碰到了一堵人形墙壁。 “早。”文儒昱闭着眼睛说道。 林絮之愣了好一会儿。 “给你带了早餐,你吃的时候热一热。我要再睡会儿,开了一晚上的车。”他语气低缓,尾调慵懒。 林絮之立刻抱着他的腰,趁机暖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文儒昱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轻轻笑了一下。 林絮之还以为他会说些逗弄她的话,但他却只是说道:“因为太想你了。” 林絮之默默贴在他身边,突然也不想起床了。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林絮之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她睁眼一看,大概中午了。 文儒昱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喂。” 对方说了几句话,文儒昱便睁开了眼睛:“我一会儿就有空,梅姨来咖啡馆坐坐吧。” “你要出去了?” “有人找我,一会儿来找我吃午饭吗?” 林絮之点点头,随后感觉到一股热气冲到了她的唇边,但只是停顿了一下就走了。 林絮之睁开眼看见文儒昱那狡猾的眼神,知道他又在耍自己。 文儒昱来到咖啡馆,一位盘着低丸发网的中年女性坐在靠窗边,她样貌并不出彩,只是一条咖啡色的围巾披肩将她的气质衬托出来了。 “梅姨,我来了。” 余梅看到文儒昱,下意识起身,但随即又不自然地收紧了披肩,装作整理衣襟。 “儒昱,近来还好吧?” “我很好,承蒙您和赵叔的照顾。” 余梅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照顾你什么。” “梅姨,您有什么事儿吗?大年下的,我本想着初一再去给您和赵叔拜年。” 余梅的脸色有些僵硬,“雪笠去找你了吧?” “雪笠?” “儒昱,你别怪梅姨,是我们不让雪笠给你请柬的。你的身份敏感,婚礼那天会来很多人,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所以才不告诉你的。” “雪笠要结婚了?梅姨,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的,婚礼也只是一个形式罢了。但结婚这种大事都不通知我一声,瞧我都没来得及给她准备礼物。” 余梅定定地望着文儒昱,好半天才说道:“儒昱,雪笠真的没去找你?” 文儒昱一笑:“雪笠那么听你们的话,你们不让她说,她怎么会跟我说?我和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余梅听着他的话,心里不由一慌。 文儒昱自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言辞正色道:“梅姨,到底怎么了?” 第63章 张牙舞爪 林絮之睡醒后便去了小巷咖啡,但没见到文儒昱,李茉给她热了午饭,又说文儒昱出去了,让她在这儿吃了饭,他一会儿就回来。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店里?”林絮之问。 “今天本来是子皓哥跟我一起的,但他被店长临时叫走了,一会儿店长来替他。” “他没说是什么原因呀?” “没说,反正我看着店长脸色挺不好看的,估计是遇到啥事儿了。” 李茉的下巴撑在扫把末端,她猜大概是高子皓犯了错,可怜她中午一个人打两份工。 林絮之略微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石锅拌饭,眼神暗沉。她倒是忘了一件事,高子皓是住在文儒昱楼下的,赵雪笠没去找文儒昱的话,那一定就会去找他了。 林絮之迅速思索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照文儒昱说的,在店里等他。 没过多久,文儒昱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上哪儿去了?”林絮之没有抬头,依旧在看小说。 “去了子皓家一趟。” 林絮之应了一声,然后转了个话题:“你最近有空吗?要不要去冰岛玩玩?” “我不能出国,咱们换个地方吧,去南方玩玩怎么样?” 林絮之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不能出国?” “跟我爸有关系。” 林絮之“哦”了一声,“那岂不是说我们不能一起出国玩了?那这样少了很多地方诶。” 她的手搭着椅子,下巴搁在手背上,不自觉努了努嘴。 文儒昱站在她面前,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特别靓丽,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营业了,晚上我们去超市逛逛?买点年货。” 林絮之的眼睛一亮,她早就想去买年货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此时,张胜进来就看到他们这一幕,停住了脚步。 第73章 文儒昱转头,见到张胜笑道:“张叔您来了,给您泡的茶就在台上,您去拿就是了。” 张胜握住收银台上的保温杯,沉默不语。 林絮之跟张胜打了个招呼,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两手抓着文儒昱的右手,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文儒昱低眸,她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像一瓣莲荷,两只眼睛长得恰到好处,清澈、纯真、明亮,她的小动作不断,任人看了都只觉得可爱。 … 林絮之睡醒后便去了小巷咖啡,但没见到文儒昱,李茉给她热了午饭,又说文儒昱出去了,让她在这儿吃了饭,他一会儿就回来。 “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在店里?”林絮之问。 “今天本来是子皓哥跟我一起的,但他被店长临时叫走了,一会儿店长来替他。” “他没说是什么原因呀?” “没说,反正我看着店长脸色挺不好看的,估计是遇到啥事儿了。” 李茉的下巴撑在扫把末端,她猜大概是高子皓犯了错,可怜她中午一个人打两份工。 林絮之略微低下头,用勺子搅拌着石锅拌饭,眼神暗沉。她倒是忘了一件事,高子皓是住在文儒昱楼下的,赵雪笠没去找文儒昱的话,那一定就会去找他了。 林絮之迅速思索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照文儒昱说的,在店里等他。 没过多久,文儒昱就回来了。 “你回来了,上哪儿去了?”林絮之没有抬头,依旧在看小说。 “去了子皓家一趟。” 林絮之应了一声,然后转了个话题:“你最近有空吗?要不要去冰岛玩玩?” “我不能出国,咱们换个地方吧,去南方玩玩怎么样?” 林絮之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不能出国?” “跟我爸有关系。” 林絮之“哦”了一声,“那岂不是说我们不能一起出国玩了?那这样少了很多地方诶。” 她的手搭着椅子,下巴搁在手背上,不自觉努了努嘴。 文儒昱站在她面前,见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特别靓丽,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营业了,晚上我们去超市逛逛?买点年货。” 林絮之的眼睛一亮,她早就想去买年货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此时,张胜进来就看到他们这一幕,停住了脚步。 文儒昱转头,见到张胜笑道:“张叔您来了,给您泡的茶就在台上,您去拿就是了。” 张胜握住收银台上的保温杯,沉默不语。 林絮之跟张胜打了个招呼,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两手抓着文儒昱的右手,脸颊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文儒昱低眸,她白嫩的肌肤吹弹可破,像一瓣莲荷,两只眼睛长得恰到好处,清澈、纯真、明亮,她的小动作不断,任人看了都只觉得可爱。 林絮之的视线从他的眉眼一路往下,看到休闲裤包裹的腰腹,她坐着,高度正好就在这儿。林絮之微微张开唇,卷成一个圈儿,轻轻往他这个地方吹了口气。然后挑眉朝他笑了笑。 她自然看到了腰腹下面的异样,神情却一点都不含蓄,甚是嚣张。 文儒昱略微用力,捏着她脸蛋的手掌施了点力道,林絮之有些吃痛,咬着后牙,但不出声。 他见她这么张牙舞爪,便换了个方式,漫不经心地分开食指和中指,轻轻在她唇上摩挲。 林絮之一愣,而这两指却趁她分神的瞬间立刻进入她嘴里,夹着她的舌头扫荡了一会儿。 “儒昱,今天有空吗?来不来几局?”张胜看着他的背影,问道。 文儒昱却没有转身,只是偏了个头回复:“张叔,今儿我要上班,明天上午陪你在公园里转几圈。” 他的手指又往林絮之的嘴里拱了拱,摸到了她的牙齿,指腹在她齿尖打转,他手指灵活,那手法就像在下面打转一样。 林絮之努力地紧闭嘴巴,但却狼狈地流出了口水,她恼羞成怒,两手狠狠往他身上一推,然后擦了擦嘴角。 文儒昱闷声一笑,随后抬起她下巴,想去亲一亲她。 但林絮之瞥到张胜一直在看着他们,于是低声道:“你走开,别挡着我看书。” “今天看的是什么套路的小说?霸道总裁这次说什么了?” “你管我。”林絮之嘟囔了一声,眼角小心翼翼地使向张胜,示意他还有人没走。 文儒昱转身,一边抽纸巾擦手,一边问张胜:“您今儿有事要跟我说?” 张胜的手在保温杯的杯身左右摩挲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咱们就在这儿下几局吧。” “还是老地方吧。” “外边儿冷。” “我在这儿坐着太暖和了,刺得我身上痒痒的,还是外面冷天舒坦些。”张胜伸了伸腰。 他常年在外奔波,这份职业风吹日晒是家常便饭,蜷在温软香窝里反而不自在。更何况这店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暖气温度这么高,一进来就冒汗。 文儒昱便跟林絮之说了几句,随后才跟张胜一起出去。 张胜在门口等他,两人慢慢走到街边,嘴里呼出的气体犹如雾白,张胜慢慢打趣道:“看你这样子,像是感情不错,日子快近了吧。” 文儒昱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只能无奈道:“没呢,现在刚好一会儿,她得好好磨一阵子。” “我可看得出来,那姑娘把你栓得不成样子,漂亮是漂亮,怪不得连你都无法幸免。” 文儒昱笑了一声:“张叔,您要跟我说什么事儿?您是不是想问雪笠的事儿?” 张胜的眼中闪过惊愕:“你知道了?” “今天梅姨来找过我了,我刚刚才知道雪笠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只是她现在不愿见人,我也没见到她。” “这么说,你知道她在哪儿?” “雪笠跑去了子皓家,还特意叮嘱子皓不要告诉我。” 高子皓那家伙今天见到余梅时,不知天高地厚地替雪笠说话,言辞之间还明里暗里讽刺他们长辈的不是。 文儒昱看出了他的异样,等余梅走之后,高子皓没抵住文儒昱的逼问,告诉了那天发生的事。 赵雪笠本要去找他的,只是正巧他那会儿不在烟溪,想到高子皓住在楼下,便去了他家。 高子皓嘴硬道:“那天人家一个小姑娘穿着那么长的婚纱露两条胳膊,我还不得让人家进屋暖和暖和?我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我还没问你呢,你那晚上电话一直忙线,打你手机号又不接,我还没问你在干啥呢。” 那天林絮之一直都和他挂着电话,高子皓的电话打过来了两次,但文儒昱并没有在意。 后来赵雪笠冷静下来,改变了主意,不该和文儒昱联系,又央求高子皓不要告诉他,高子皓答应了她,便一直没提。 他只是帮赵雪笠租了一间房子,让她暂时住着,但她之后有什么打算,高子皓也不知道。 张胜听后,许久叹了一口气:“雪笠没事就好,这几天康丽急得跟什么似的,联系不到她。” “我今天还没见到雪笠,不知道她去了哪,子皓说她一般晚上会回来,等今晚我回去后再去见她。” 两人走到了马路对面的棋盘石凳上,他们对立而坐。 张胜跟他聊了几句其他的话题,但文儒昱看得出他还有话要跟他说。 “张叔,你还有啥要问的?” 张胜喝了一口茶,鼻腔因为热气变得黏黏糊糊的,道:“你跟那姑娘,高中就认识了?这几年也一直有联系?” “这几年没联系,前段时间她回国了我们才联系上。” “儒昱,你喜欢那姑娘什么?就因为她漂亮吗?或者她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文儒昱刚抓了一把黑子,听到张胜这么问,蓦然抬头,看向他清明的双眼。 “张叔,您别把您那个时代的恋爱法则套在我身上,您那套都过时了,就必须有过人之处才能被人喜欢?” “那不然呢?光是长相这块儿,就能让多少人趋之若鹜。” 文儒昱笑而不语。 “你别藏着掖着,我以前跟你谈过她吧。以张叔的经验,这女孩确实不好相与,但因为你的关系,我不好说那么多。我跟你直说了吧,那天雪笠婚礼,我看到她了。” 文儒昱下棋的动作一顿。 “就在酒店门外,那天她邀请康丽去吃饭,康丽说那天是她生日,想给老师去庆生,我也就没拦着。后来她送康丽来酒店参加婚礼,我原先也没想那么多,直到雪笠跑出去,我又看到了她。我亲眼看到雪笠上了她的车,她们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张胜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又举起水杯喝了几口茶。文儒昱给他泡的是正山小种,他就爱喝红茶,正山小种生产于南方,回味甘甜,滋味醇厚,每回文儒昱都给他泡的都是口感最好的正山小种。 第74章 “我再多问一嘴,那姑娘知不知道你和雪笠的关系?我想应该是知道的,并且我猜你应该没跟她提起过雪笠,否则我想不出她为什么费尽心思要跟康丽吃饭,又要在婚礼那天待那么久,从白天待到傍晚。这些事情,那姑娘没跟你说吧?不然你也不会今天才知道。说不定那姑娘还知道雪笠在哪,我一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姑娘心思深沉,远不像外表那么单纯。说实话,雪笠从小就听话,我不相信她会做出逃婚这种事,会不会是……” “张叔,雪笠的事情我也无权插手太多,知道她平安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时候不早了,我答应她要跟她去买年货,我先走了。” 文儒昱落下一子,正好挡住了白子最后一条出路,随后朝张胜笑了笑,并没有再说别的,起身离开了。 第64章 我很爱她 “伯父来烟溪过年吗?”林絮之在货架上拿了一盒海盐苏打饼,放进购物车里。 文儒昱推着车把手,道:“他不来,在老家陪我奶奶过年。” 林絮之忽然动了动耳朵,凑过去问道:“那你是怎么跟他们说你要回来过年的?” “你猜。”文儒昱照旧甩出这句话。 林絮之撇着嘴角,眼角扫过去,无聊。 文儒昱俯下身看着花花绿绿的饮料,却只挑了美汁源。他笑道:“我还用得着跟他们说么?他们看我这么着急回烟溪,隔壁恩妍都知道是因为絮之姐姐在烟溪等我回来。” 他从另一栏货架上取出一瓶铝罐,看了看背后的成分表,低头问她:“起泡酒能喝吗?不含酒精的。” 林絮之慢慢走到文儒昱身边,小拇指勾着他的,这件大衣里只有一件单薄的高领绒衫,都是深颜色,林絮之的毛毛帽子挨着他上衣,留下几片碎白羽毛,她勾着他的手蹭了两下。 “我应该可以喝一点点酒,只要酒精含量不那么高就行了。” 文儒昱一挑眉:“你开始馋酒了?” “那你买那么多箱啤酒,我就在旁边喝美汁源?” “喝牛奶也行。” “喂。”林絮之戳了戳他,然后认真说道:“你不觉得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投影放着春晚,所有灯都关掉,只留下一两盏夜灯烘托氛围,然后彼此喝点小酒庆祝新年到来,这种微醺的状态是不是很迷人?” 文儒昱听了她描述的画面,忽然道:“微醺了之后干嘛呢?” “……我是说这种氛围很温馨。” “我也没说不温馨啊。”文儒昱忍着笑。 见林絮之扭头走不理自己,文儒昱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着她。跟在他们旁边的刚好是一对老年夫妻,太太在前面挑年货,先生便在她身后跟着走。 文儒昱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划开屏幕看到是余梅的来信,问他有没有赵雪笠的下落。 他看了一眼,随即按灭了手机屏幕。可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翻开通讯录,给赵雪笠拨去号码。 电话通了,但只嘟嘟两声,无人接听。 这时林絮之抱着几包薯片走过来,文儒昱切换到微信界面,翻到赵雪笠的聊天框,拨了一通语音电话。 林絮之眼角瞥到了这通电话的备注,立刻收… “伯父来烟溪过年吗?”林絮之在货架上拿了一盒海盐苏打饼,放进购物车里。 文儒昱推着车把手,道:“他不来,在老家陪我奶奶过年。” 林絮之忽然动了动耳朵,凑过去问道:“那你是怎么跟他们说你要回来过年的?” “你猜。”文儒昱照旧甩出这句话。 林絮之撇着嘴角,眼角扫过去,无聊。 文儒昱俯下身看着花花绿绿的饮料,却只挑了美汁源。他笑道:“我还用得着跟他们说么?他们看我这么着急回烟溪,隔壁恩妍都知道是因为絮之姐姐在烟溪等我回来。” 他从另一栏货架上取出一瓶铝罐,看了看背后的成分表,低头问她:“起泡酒能喝吗?不含酒精的。” 林絮之慢慢走到文儒昱身边,小拇指勾着他的,这件大衣里只有一件单薄的高领绒衫,都是深颜色,林絮之的毛毛帽子挨着他上衣,留下几片碎白羽毛,她勾着他的手蹭了两下。 “我应该可以喝一点点酒,只要酒精含量不那么高就行了。” 文儒昱一挑眉:“你开始馋酒了?” “那你买那么多箱啤酒,我就在旁边喝美汁源?” “喝牛奶也行。” “喂。”林絮之戳了戳他,然后认真说道:“你不觉得两个人窝在沙发上,投影放着春晚,所有灯都关掉,只留下一两盏夜灯烘托氛围,然后彼此喝点小酒庆祝新年到来,这种微醺的状态是不是很迷人?” 文儒昱听了她描述的画面,忽然道:“微醺了之后干嘛呢?” “……我是说这种氛围很温馨。” “我也没说不温馨啊。”文儒昱忍着笑。 见林絮之扭头走不理自己,文儒昱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着她。跟在他们旁边的刚好是一对老年夫妻,太太在前面挑年货,先生便在她身后跟着走。 文儒昱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划开屏幕看到是余梅的来信,问他有没有赵雪笠的下落。 他看了一眼,随即按灭了手机屏幕。可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翻开通讯录,给赵雪笠拨去号码。 电话通了,但只嘟嘟两声,无人接听。 这时林絮之抱着几包薯片走过来,文儒昱切换到微信界面,翻到赵雪笠的聊天框,拨了一通语音电话。 林絮之眼角瞥到了这通电话的备注,立刻收回了眼神。 微信电话的待接听时间很长,可最后还是没人接。 文儒昱微微皱眉,看了一会儿聊天框,随即收起了手机。 林絮之刚好说道:“你帮我拿包海苔,要那个泰国口味的。” 他们结完账之后便把购物车推到停车场,两人合力把三四个大袋子全都放进后备箱里,再开车回家。 林絮之看着这栋没有电梯的单元楼,无奈望天。 文儒昱笑了一声:“不劳烦林妹妹了,你只要能自个儿爬上去就行,还是说你连这几步都不想走?要我抱你上去吗?” “……不要。” 文儒昱把大衣脱下来,递给林絮之,再去拿后备箱里的购物袋。 林絮之看他卷起袖口,肌肉蓬勃,拎着四个袋子也脚步稳健,至少比她喘的气少,走在她前头。 她跟在他后面慢慢走,手臂上搭着他的大衣,她感觉到大衣口袋的震动声,心中升起一股不清不楚的预感。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看到了一条微信,是高子皓发来的。 林絮之下意识划开屏幕,但人脸识别不到,便弹出了指纹解锁和密码解锁界面,还是六位密码,林絮之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到,可她随手碰了一下屏幕,就进入了主界面。 她的指纹什么时候录入到他手机里了? 林絮之抬头看到已经走到另一层台阶的文儒昱,两大购物袋挡着,好像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点开了微信,看到高子皓发来的消息。 “雪笠发烧了,所以刚刚没接你电话,我也是才看到的,我和小雨买了份晚饭给她送过去才知道她生病了,你过来不?过来的话带盒退烧药,我省的去买了。” 另一条消息是一个地址。 林絮之盯着这两条消息看了一会儿,眼神波澜不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她长按这两条消息,点击删除,界面缩短了。 她收起手机,把拉链拉到顶端,缩了缩脖子,马上跑动起来,她就站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全身冷嗖嗖的。 文儒昱进门之后,身后并没有她的影子,而是楼道里下两层台阶上才听到她的脚步声。 文儒昱往下走两步,拦腰抱住她,“下次让你走在我前面,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多慢。” 林絮之圈住他的脖子,笑出了声:“诶,要是高中那时候你能这样抱我跑操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累死累活地跟上大部队。” “你倒是舒坦了,第二天校长就会在台上全校通报,挨批的是我。” 林絮之进门后把东西都摆放整齐,两人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聊聊天,真有她说的那种感觉。 第二天一早,林絮之醒来时已经快十点了,身旁没有人。她没有太在意,以为他店里有什么事。 可等她吃完早餐,洗漱过后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出席,店已经休息了,不会有其他事了。 “儒昱哥,你来啦,那我就先走了哦。”王小雨给文儒昱开了门,随后便收拾好包包,跟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辛苦你了。” 昨晚王小雨在这儿照顾了赵雪笠一整晚,到后半夜她才退了烧。 赵雪笠还没醒,文儒昱见她盖着两层厚被子,面色发白,整张脸都消瘦了一圈。 文儒昱倒了一杯温水,刚坐下时,就看到赵雪笠睁着眼睛看他。 第75章 “雪笠,你醒了。” 她的眼神没有聚焦点,像是在神游。 “梅姨很担心你。” 听到这个名字,赵雪笠眨了眨眼睛,偏过头。 “宥川一会儿就来,等他来了,你们好好沟通。” “你告诉他了?”赵雪笠的声音嘶哑着,忽然转过头。 文儒昱把这杯温水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他道:“于情于理,他都应该知道。” 赵雪笠不言语,只是慢慢撑起来,紧紧抓着被子,她的嘴唇干裂起皮。 她看着文儒昱,轻声道:“什么情什么理?我跟他没有情,我也不欠他什么。” 文儒昱道:“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牵扯纠缠,你至少不能让他这么下不来台。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早点说清楚?更何况,你应该知道你这个举动影响的不光是方宥川,还有赵叔,甚至一干与你们关系紧密的人。” 赵雪笠的指尖泛白,忽然猛烈咳嗽了几声,双眼逐渐发红。 文儒昱隐隐叹了口气:“雪笠,我最初觉得爱情是要双方都喜欢才好,我现在也这么认为,最完满美好的爱情应该是相互的。可是现实世界里,不是只有喜欢就能解决一切的。至少在你的选择当中,会被很多因素左右。” “但你不该反悔,反悔是最没用的选择。” 文儒昱的语气平淡,面色如常,但字字珠玑。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赵雪笠顿了顿,“就只有这些吗?” 文儒昱略微皱眉。 “除了这些客观事实,这些大道理,你能理解我爸妈的处境,体谅方宥川的难处,甚至那些人的后果,但你却不问我的想法,不在乎我的心情。” 赵雪笠没控制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我不相信,”她哽咽了一声,“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想法,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空气静默,房间里只有赵雪笠的啜泣声,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小。 文儒昱直视着她,没有一点躲闪。 良久,他开口道:“雪笠,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她是我高中时就喜欢的女孩子。” 赵雪笠突然停止了流泪,抬眼看向他,忘了惊讶。 “我原以为跟她是没可能的,也许是缘分吧,又或许是我妈临走前许给我的气运,我和她重逢了。更幸运的是,她也喜欢我。我很爱她。” 赵雪笠浑身无力,甚至没有额外的力气去说话。 文儒昱抽了两张纸巾放进她手里,道:“雪笠,我现在很幸福,过得很好。我希望你也过得好,希望赵叔和梅姨越来越好,你会有自己的幸福的,人要向前看。” 第65章 英雄气短 林絮之还记得那个地址,是同个小区的另一栋楼,那栋楼就在东南方倒数第三个,站在文儒昱家的阳台上就能看到。 她走到阳台上,站了很久,这个时间,除了来来往往散步的老人和小孩,很少见年轻人。 就在她要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栋楼大门走出来。 文儒昱果然去了赵雪笠那里。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删除聊天记录是一件很蠢的事,高子皓随便打个电话给他就能攻破信息差,他也必然会知道是她碰了他手机。 林絮之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还是昨晚播放的连续剧,她剥着橘子,眼睛看向电视机屏幕,但眼神却有些无神。 过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听见开门声,她有些疑惑,距离又不远,按道理应该早就回来了。 林絮之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日光透过玻璃门照进客厅,一室暖阳,她等得迷迷糊糊,眼皮慢慢合上。 文儒昱刚出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张胜。 张胜昨天和他闹得有些不愉快,双手交叠在一起,下意识地搓了搓,他的神情有些尴尬,笑着开口道:“儒昱,今年不回老家过年了?” “嗯,今年在这儿过年。” “那也挺好的,我今年也不回去了,明年过年,咱们中午一块儿吃个饭吧?” “我要问问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林絮之,张胜的神情更加尴尬了,道:“给你带了点东西,老家杀的猪和鸡,新鲜得很,正好年夜饭做来吃。” 文儒昱接过这几个袋子,道:“谢谢张叔。” 两人边走边说话,文儒昱坦白道:“张叔,我应该让你上去坐坐的,但家里有人,又没收拾,真抱歉。” 张胜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儿,我知道的。我今天来找你,主要就是排解排解,怕你误会张叔。张叔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你别见怪。” 文儒昱笑了笑:“都是小事,张叔你也别介怀。” “我絮之,只是一个偶尔会吃点小醋,有些小脾气的孩子,但这一切都在我。我明白她的为人,也知她的煎熬,她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都是受用的。您总说她漂亮,说我被她栓得不成样子,这是事实,我不反驳,而且很高兴。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与她厮守… 林絮之还记得那个地址,是同个小区的另一栋楼,那栋楼就在东南方倒数第三个,站在文儒昱家的阳台上就能看到。 她走到阳台上,站了很久,这个时间,除了来来往往散步的老人和小孩,很少见年轻人。 就在她要回到客厅的时候,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那栋楼大门走出来。 文儒昱果然去了赵雪笠那里。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删除聊天记录是一件很蠢的事,高子皓随便打个电话给他就能攻破信息差,他也必然会知道是她碰了他手机。 林絮之回到客厅,打开电视机,还是昨晚播放的连续剧,她剥着橘子,眼睛看向电视机屏幕,但眼神却有些无神。 过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听见开门声,她有些疑惑,距离又不远,按道理应该早就回来了。 林絮之换了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日光透过玻璃门照进客厅,一室暖阳,她等得迷迷糊糊,眼皮慢慢合上。 文儒昱刚出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张胜。 张胜昨天和他闹得有些不愉快,双手交叠在一起,下意识地搓了搓,他的神情有些尴尬,笑着开口道:“儒昱,今年不回老家过年了?” “嗯,今年在这儿过年。” “那也挺好的,我今年也不回去了,明年过年,咱们中午一块儿吃个饭吧?” “我要问问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林絮之,张胜的神情更加尴尬了,道:“给你带了点东西,老家杀的猪和鸡,新鲜得很,正好年夜饭做来吃。” 文儒昱接过这几个袋子,道:“谢谢张叔。” 两人边走边说话,文儒昱坦白道:“张叔,我应该让你上去坐坐的,但家里有人,又没收拾,真抱歉。” 张胜赶紧摆了摆手,“没事儿,我知道的。我今天来找你,主要就是排解排解,怕你误会张叔。张叔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你别见怪。” 文儒昱笑了笑:“都是小事,张叔你也别介怀。” “我絮之,只是一个偶尔会吃点小醋,有些小脾气的孩子,但这一切都在我。我明白她的为人,也知她的煎熬,她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都是受用的。您总说她漂亮,说我被她栓得不成样子,这是事实,我不反驳,而且很高兴。我没什么大志向,只想与她厮守,您就当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吧。” 今天的太阳很暖和,冬日暖阳最是令人动容,尤其是在过年期间。 张胜看向地面的影子,又抬头看向文儒昱,他太年轻,身上的这股气质有他父亲的影子,让张胜恍惚,当年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文志远对他的提携之恩。 “儒昱,要是你父亲还在……”张胜颇有些动容,声线隐隐颤巍。 文儒昱立刻制止了他的话,笑道:“张叔您这是什么话?我爸怎么就不在了?他在老家安安心心陪我奶奶过年呢,我奶奶都那么长寿了,我爸能平平安安地待在她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报了。以后这种话您少说。” 张胜被他拉回现实,只能重重地应了一声,却也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要是文志远还在,文儒昱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惜了。 “不跟您多说了,我得回家做午饭了。” 张胜欲言又止,只说了句:“张叔相信你的选择,你去吧,把这肉腌一腌,肉质更香。” 文儒昱点头应好,随后就走进了家楼下的大门。 张胜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林絮之被这股倦意拖累,晕乎乎地躺着睡了二十分钟,被门把手的转动声吵醒了。 文儒昱一进门就见她躺在沙发上,似乎才刚醒。 “又睡回去了?” “你上哪儿去了?”林絮之率先发问。 文儒昱一边走进厨房一边回她的话:“一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看她。她叫赵雪笠,你应该知道她了吧?” 第76章 林絮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视线跟随者他,当他说出赵雪笠三个字后,他就已经走进厨房了,林絮之只听到他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只是听在林絮之的耳朵里,却多了一丝反问和无奈的语气。 她攥紧了手,却故意问道:“赵雪笠是谁?” 厨房没有立即传出他的声音,林絮之明显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会儿,随后才回答:“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父母都走得很近,关系还不错,她爸妈对我也很照顾。最近她结婚了,所以去祝贺一下。” “她不是逃婚了吗?你确定是去祝贺?” “说到这个,她逃婚是大家意料之外的举动,影响很大,所以他妈妈想托我……” 文儒昱刚想转身去储物柜里拿一瓶新的酱油,就看到厨房门前立着一道影子,林絮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怎么这副表情?吃醋啦?我当她是我妹妹而已。”这话说完,文儒昱觉得颇有些像渣男说辞,但自己说的是实话。 林絮之仍一动不动,她并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生病了的?” 文儒昱道:“今天早上,小雨给我打过电话。” “其实你知道我碰了你手机吧?” 文儒昱放下酱油,“知道,但这不重要。” 见他并没有什么大反应,林絮之却不知为何,更加恼火。从一开始,她要对那个梁静兰的小男友动手开始,他就知道她是什么性格了。 她内心阴晦,表里不一,人家觉得她单纯善良,但她知道自己骨子里有些东西早已腐烂,甚至仇厌很多人。 她讨厌那个小男友,所以想方设法加害他;她讨厌林婉,所以那把刀她在手里时,她只想到直接杀了林婉;她讨厌林图南,所以花钱找人引他入歧途,让他烂根。她讨厌汪秀芝,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敬老尊慈之情。 她身上这股暗室欺心的特质融入进骨血里,用一副青春靓丽的皮囊包裹住,骗得过世人,但骗不过那些流浪猫,它们不待见她,连碰都不让她碰。 “文儒昱,我讨厌你去看她,我讨厌你跟她有任何联系。她生病了又怎样?快死了吗?你是医生?你去了她就能病好?凭什么她妈托你去看她你就得去?” 林絮之仰着头对他说话,脖子上的青筋犹如一条小青蛇,隐隐蠕动。她站在厨房门外,厨房连着小阳台,正午阳光热烈,文儒昱站在厨房内,阳光铺满他全身。 “她逃婚的时候还一心想着去你家,文儒昱你扪心自问,如果当时你在烟溪市,你会不会开门让她进来?我知道,你会开门安慰劝导她,然后送她回去。但那又如何?文儒昱,我不准你和她有任何来往,不准你和她说话,她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絮之一口气说完,脸颊红润,呼吸急促。 而文儒昱自始至终都看着她,眼神沉静。 林絮之的喉咙滚了滚,安静得只听到墙壁上秒钟滴滴答答地走过,她的声音回荡着,她像是回笼了理智一般,喉咙哽咽,看着文儒昱的眼睛,她想,她此刻一定很难看,言语尖锐,蛮横无理,甚至有些癫狂。 “絮之。” 文儒昱平稳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林絮之忽然后退了两步,面露惧色,生怕他说些什么让自己很难堪的话,指责她、轻视她、厌恶她。 林絮之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连鞋都不换,快速开门跑下楼。 文儒昱的表情这才有点松动,他略微皱眉,神情有些龟裂。 他来不及想太多,连忙去追她。 “林絮之,站住。” 她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平时没见她跑步这么厉害,这会儿倒是多了两条腿了。 到了一楼中庭廊道里,文儒昱大步流星,衣角带风,迅速走到林絮之身后,伸手抓住了她的后衣领。 “跑什么?” 文儒昱将她揪到墙角处,自己挡在她面前,如同一扇墙堵着她。 林絮之被迫抬头看他,却早已眼眶泛红,紧紧咬着下唇,两行泪咕噜噜流下来,却不吭一声,双眼圆溜溜的,楚楚可怜。 文儒昱动作一顿,还是给她擦泪,道:“又哭啊,知不知道我最怕你这招?” 见她不语,只是流泪,文儒昱摸着她脸颊,吸一口气道:“行,我看你是知道的。” 碰巧这时,有人从大门进来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这个情形,忍不住道:“兄弟,你干嘛欺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瞧你给人家吓的,过分了啊。” 这人是他楼上邻居,有时也会打个照面,都住在这楼里的,大家都认识。 文儒昱感觉舌头都被打结了,勒得他说不了话。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他出于好心,又问了一遍林絮之。文儒昱是这么多年都熟悉的老面孔,倒不至于有什么危险,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对女人的脾气居然这么不好,这架势不知道是要打还是要骂,别是什么家暴男吧。这么一想着,他看向文儒昱的眼神中都带了点其他情绪。 “……”文儒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林絮之摇了摇头,但因为跑得太剧烈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谁看了都想怜爱一番。 远处又有几个大爷大妈准备进门上楼,小走廊里马上变得拥挤起来。 文儒昱不好在这儿说什么,于是跟她说道:“我们回去说。” 林絮之却不动,声音断断续续:“说……说什么?” 楼上邻居看着他们不走,后面又有老人走进来了,要是看到她这模样势必要上前询问然后指指点点一番。 文儒昱的脑袋嗡嗡响,他被气笑了:“是我错了,不该凶你,原谅我吧,咱们先回家,你让我跪地上都行。” 林絮之垂下湿透的睫毛,眉间略有松动,只是她刚上一层台阶时,腿就有些软。 文儒昱索性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抱着她快步上楼。 林絮之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还有爬楼梯时不平稳的呼吸,他身上那股灼热的气息围绕在她周围。 回想起刚刚的场景,林絮之黏黏糊糊地开口:“我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恶毒……我就是骗你的……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鼻音很重,有些字词连在一起重音,叫人分辨不出来。 文儒昱一边走着一边听她说话,时断时续,眼眸时不时垂下看她,他靠几个字来猜她想说什么,爬到六楼,终于进了家门。 林絮之本想下来,两腿挣扎了一会儿,却被他紧紧抱住。 文儒昱走到沙发旁坐下,没有松手,这才好好地跟她说话。 “林絮之,看着我。” 她没有抬头。 他便捏着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我先跟你说我刚刚要说的话。”他一口气提上来,不断气地说:“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跟她有任何来往。我对除了你和我爸妈我奶奶之外的任何感情都很淡薄,你是个什么性格我并不是很在乎,对我来说,你是林絮之,就够了。” 说完这段话,文儒昱稍稍停顿,抱着接近一百斤的人一口气爬六层楼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何况刚刚他几乎是跑着的,连呼吸都乱了。 等他调整过来后,继续道:“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好,即使是刚刚那一番话,我相信你也不会对其他人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晦和私心,要说不好,你也只是因为爱我而口不择言罢了。还有一点,我没有其他的情感纠葛。” 林絮之一直垂着眼皮,然后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水杯,递给他。 他接过,一口饮尽。 过了一会儿,林絮之忽然出声:“我爱你吗?” 通常只有问对方爱不爱自己的,这样的反向问话显得有些突兀,文儒昱觉得好笑:“爱得很小气,估计以后没有雌性生物能靠近我,连一只猫也不能。” 林絮之的表情有些垮了,她别扭道:“抱歉,我刚刚激动了,其实我没有那个意思。” 文儒昱低头,凑到她唇边,轻笑了一声:“噢,我接受你的道歉,也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第66章 单身否 转过了年,就到了开春,天气暖和起来,绿茵遍野,小区楼下遛狗的人越来越多,江边草地上还有许多晒太阳和野餐的年轻人,阳光一照,江水闪着粼粼波光。 周末人多,林絮之和许灵素戴着墨镜,双双躺在绒垫上,许灵素还带来了布丁,一只金毛犬,他的精力很充沛,飞盘玩了一轮又一轮,还不见倦态,现在给他准备狗粮,才乖乖坐下来等饭。 林絮之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冰镇椰汁。 “你可真行,布丁吃得比我都好。”她看了一眼那碗狗粮,说道。 “我们布丁是小王子呢。”许灵素宠溺地摸摸布丁的脑袋。 林絮之很少和布丁相处,在美国的时候,许灵素不在家的话也最多要她帮忙准备狗粮和换水。 第77章 “那送你布丁的人就是国王?你是王后?” “喂!” 许灵素狠狠瞪她,“布丁只有我一个妈,他一出生就是单亲家庭!” 林絮之继续喝椰汁,装作若无其事地“噢”了一声。这条金毛是高中时程晏舟送她的,一晃就是八年,也算是一只中年狗了,只是被许灵素养得很好,毛发顺亮,鼻头湿漉漉,两只眼睛又清澈又好看。 “对了,陈姝羽和冯远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下个月八号,他们办的是游轮婚礼,你应该知道吧?” “嗯,收到请柬了。” 陈姝羽和冯远都是一班的,他们俩是所有人当中最早结婚的,而且是从校服到婚纱,经历了八年的爱情长跑。估计高中同学都会参加,或许还会有靖华高中的老师和校领导。 冯远和文儒昱走得近,还邀请他当伴郎。 “你去不去?”许灵素问林絮之。 “都给我单发请柬了,我还能不去吗?” “那好吧。” “你不想去?” “也不是不想去……算了,反正有你在,去就去吧。”许灵素脸上呈现挣扎的神色,但最终转变为苦恼。 林絮之笑了笑,还不是因为程晏舟会去,她才这样,程晏舟天生就能压制她。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林絮之划开屏幕看到“陈舜”这两个字就头痛,但她还是接了。 “在干嘛?”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又飘了过来。 “跟你有关系吗?” “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有同学要结婚了?游轮婚礼?” “是啊,… 转过了年,就到了开春,天气暖和起来,绿茵遍野,小区楼下遛狗的人越来越多,江边草地上还有许多晒太阳和野餐的年轻人,阳光一照,江水闪着粼粼波光。 周末人多,林絮之和许灵素戴着墨镜,双双躺在绒垫上,许灵素还带来了布丁,一只金毛犬,他的精力很充沛,飞盘玩了一轮又一轮,还不见倦态,现在给他准备狗粮,才乖乖坐下来等饭。 林絮之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冰镇椰汁。 “你可真行,布丁吃得比我都好。”她看了一眼那碗狗粮,说道。 “我们布丁是小王子呢。”许灵素宠溺地摸摸布丁的脑袋。 林絮之很少和布丁相处,在美国的时候,许灵素不在家的话也最多要她帮忙准备狗粮和换水。 “那送你布丁的人就是国王?你是王后?” “喂!” 许灵素狠狠瞪她,“布丁只有我一个妈,他一出生就是单亲家庭!” 林絮之继续喝椰汁,装作若无其事地“噢”了一声。这条金毛是高中时程晏舟送她的,一晃就是八年,也算是一只中年狗了,只是被许灵素养得很好,毛发顺亮,鼻头湿漉漉,两只眼睛又清澈又好看。 “对了,陈姝羽和冯远要结婚了,婚期定在下个月八号,他们办的是游轮婚礼,你应该知道吧?” “嗯,收到请柬了。” 陈姝羽和冯远都是一班的,他们俩是所有人当中最早结婚的,而且是从校服到婚纱,经历了八年的爱情长跑。估计高中同学都会参加,或许还会有靖华高中的老师和校领导。 冯远和文儒昱走得近,还邀请他当伴郎。 “你去不去?”许灵素问林絮之。 “都给我单发请柬了,我还能不去吗?” “那好吧。” “你不想去?” “也不是不想去……算了,反正有你在,去就去吧。”许灵素脸上呈现挣扎的神色,但最终转变为苦恼。 林絮之笑了笑,还不是因为程晏舟会去,她才这样,程晏舟天生就能压制她。 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林絮之划开屏幕看到“陈舜”这两个字就头痛,但她还是接了。 “在干嘛?”那吊儿郎当的语气又飘了过来。 “跟你有关系吗?” “问你个事儿,你是不是有同学要结婚了?游轮婚礼?” “是啊,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带我去呗,我也想去凑热闹。” “你的脸皮好厚啊,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还想上赶着去吃席。” “你带我去不就认识我了,再说我也会随份子钱。” “你怎么不叫文儒昱带你去?” “他要是会带我去我还来问你?” “那我有什么好处?” “林絮之,你还挺会算计的。”陈舜有些无语,“这样吧,你带我参加完之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文儒昱的。” 林絮之竖起了耳朵,睁开眼问道:“什么秘密?” “现在说了叫什么秘密,去了再说。” 于是陈舜就带着秘密跟林絮之一起去了游轮。 早春晴朗,林絮之穿了一条浅蓝碎花裙,发间绕着一截丝带,绑成一根麻花辫,很有田园清新的气息。 她从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香槟,并没喝,只是靠在甲板栏杆上,游轮停在码头。此刻新郎正在新娘家接亲,应该还要闹一会儿,文儒昱是伴郎,他今天都跟着新郎的行程,从接亲到拍摄,还有酒店和午餐安排,忙的一天都来不及跟林絮之打电话。 林絮之只是来宾,不需要跟着她们,所以下午就上游轮待着了。新娘家离得很近,他们的婚礼很有外国人的风格,没那么多规矩,游轮上还有乐队驻唱,各种游玩项目都具备。 有几个人来邀请林絮之一起玩游戏,陈舜总能适时地出现在她身边,他们一看到陈舜就自动散了。 “我逛了一圈,你们这同学还挺浪漫的,又是香槟又是红酒,还有乐队,整这么洋气,不愧是喝洋墨水的。”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秘密?” “还没到时候。” “陈舜,你不会是耍我的吧?” “诶你看那边。” 岸边路道旁,一辆自行车走在前头,车筐里放着满满一大束红玫瑰和满天星,西装革履的新郎骑车,新娘搂着新郎的腰坐在自行车后座,手里拿着精致捧花,车后座还绑着一束发光的彩色气球。 他们身后各列两排自行车,分别是伴郎和伴娘。别人都是一个伴郎带着一个伴娘,偏他文儒昱搞特殊,后座放个一米六的大棕熊玩偶。 游轮上的来宾朝他们挥手,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心道这是谁家结婚这么别出心裁。 此时微信不停震动,全是群里发出来的接亲视频。她点进去一看,又是喝黑暗夺命酒,又是玩各种游戏。 有个游戏是蒙住眼睛去摸对方身上的贴纸,大家都起哄要伴郎团当柱子,伴娘团去撕掉贴纸,这个游戏本意是想让双方熟悉活跃起来,有点牵线搭桥的意思。但遭到伴娘团的拒绝,轮到她们起哄了,把这个游戏要求让新郎去摸对方的贴纸,而且还指定了要文儒昱来当这个柱子。 文儒昱原本站在最边上,一下就变成了焦点,他没有拒绝,而是走到中间来,双手举起,大大方方由着别人往自己身上“贴膜”。 陈驰也是伴郎之一,他故意往他某些部位贴东西,等到新郎来摸时,随着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文儒昱都被惹笑了,身形未动,只歪着头道:“兄弟,你往哪儿摸呢?” 惹来众人一顿笑声,新郎也顺着他的话笑道:“挺有料啊,这大肌肉。” 结果伴娘团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你早说有这种福利我们就上了啊,还给新郎捡了个便宜。” 新郎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伴娘顺势说道:“要的要的,代我问问你这个兄弟是不是单身啊?” 陈驰却抢先一步说道:“他呀,偶尔单身。” “偶尔单身是什么意思啊?”其他人果然一头雾水。 陈驰重复了一遍上次在浴场文儒昱说的话,“就是有时单身,有时不单呗。” “挺渣的啊。” 文儒昱转头对陈驰笑了一笑,陈驰自然懂他笑容里的威胁,连忙闪到了另外一边。 文儒昱道:“别听他瞎说,我有女朋友。” 众人却觉得这是个苍白的辩解,自动把他归类为“长期招女友,不招长期女友”的类型。 林絮之关了视频,把酒杯放在一旁,然后看向岸边的人,眼神不太好。 文儒昱立刻感受到了,便向她微微挑眉,指了指这只大熊,示意说这是买给她的。 第67章 捧花 林絮之看见他身后的那只熊,轻哼了一声。 日色西沉,海边的天际线分隔出幽蓝和橙黄,海鸥翱翔,拉下落日帷幕,海浪翻滚,一重重白沫接踵而至,冲到了甲板上,潮起又潮落,飘荡在船体上方的气球与天边落日海鸥重逢,无尽浪漫。 来宾都已入座,台上乐队托起全场气氛,首先登场的是伴郎伴娘团。林絮之很少见他穿正装的样子,此刻他西装笔挺,还有身高加持,在一行人当中尤为突出。 舞台呈t字形,两旁台阶都摆设着鲜花,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新花香。 第78章 林絮之看到文儒昱进场的时候,眉角微微一挑,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伴郎伴娘在舞台两旁站着,留出中间一条道,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起,主持人高喊了几声新郎新娘的名字,他们就走入这条道,跳跃着步伐走入舞台中心。 林絮之坐在t字转角的角落处,离舞台很近,正好能看到文儒昱的正面。 他也看到了她,于是用眼神示意,眉宇张扬,意思好像是在说:看我帅吧。 林絮之虽然坐在底下,但她高扬着头颅,似乎在居高临下蔑视他。 文儒昱轻轻笑了两声。 此时,站在文儒昱对面的是新娘的大学舍友,叫许璟,她长相十分明艳,五官更是浓郁,只是今天是伴娘,她并没有多打扮,只是简单扑了个粉和涂了口红,但还是能撑得起美女的名头。 许璟看到文儒昱在笑,在她的视角看来,与她的视线相差无几,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在跟她打招呼。 毕竟下午接触过,他随性洒脱,是不是单身这个答案又很模糊,她便以为他有那意思。 后来发现不对劲了,他好像在看别人。许璟一转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有些抓不住重点,适逢新郎新娘已经进场了,她也就没去纠结这些。 走完司仪这套流程,新娘开始抛捧花。但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对结婚这件事避之不及,在他们心里,捧花渐渐失去了祝福的象征,人人都不想去接。但伴郎伴娘们不得不去凑这个人头,不至于让场面太尴尬。 可当新娘开始抛的时候,每个人看似在捧场,实则已经收起了手。捧花抛出一道弧线,众人借用抢的姿势推出去,结果落到了文… 林絮之看见他身后的那只熊,轻哼了一声。 日色西沉,海边的天际线分隔出幽蓝和橙黄,海鸥翱翔,拉下落日帷幕,海浪翻滚,一重重白沫接踵而至,冲到了甲板上,潮起又潮落,飘荡在船体上方的气球与天边落日海鸥重逢,无尽浪漫。 来宾都已入座,台上乐队托起全场气氛,首先登场的是伴郎伴娘团。林絮之很少见他穿正装的样子,此刻他西装笔挺,还有身高加持,在一行人当中尤为突出。 舞台呈t字形,两旁台阶都摆设着鲜花,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清新花香。 林絮之看到文儒昱进场的时候,眉角微微一挑,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啊。 伴郎伴娘在舞台两旁站着,留出中间一条道,随着音乐的高潮迭起,主持人高喊了几声新郎新娘的名字,他们就走入这条道,跳跃着步伐走入舞台中心。 林絮之坐在t字转角的角落处,离舞台很近,正好能看到文儒昱的正面。 他也看到了她,于是用眼神示意,眉宇张扬,意思好像是在说:看我帅吧。 林絮之虽然坐在底下,但她高扬着头颅,似乎在居高临下蔑视他。 文儒昱轻轻笑了两声。 此时,站在文儒昱对面的是新娘的大学舍友,叫许璟,她长相十分明艳,五官更是浓郁,只是今天是伴娘,她并没有多打扮,只是简单扑了个粉和涂了口红,但还是能撑得起美女的名头。 许璟看到文儒昱在笑,在她的视角看来,与她的视线相差无几,她一开始还以为他在跟她打招呼。 毕竟下午接触过,他随性洒脱,是不是单身这个答案又很模糊,她便以为他有那意思。 后来发现不对劲了,他好像在看别人。许璟一转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她有些抓不住重点,适逢新郎新娘已经进场了,她也就没去纠结这些。 走完司仪这套流程,新娘开始抛捧花。但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对结婚这件事避之不及,在他们心里,捧花渐渐失去了祝福的象征,人人都不想去接。但伴郎伴娘们不得不去凑这个人头,不至于让场面太尴尬。 可当新娘开始抛的时候,每个人看似在捧场,实则已经收起了手。捧花抛出一道弧线,众人借用抢的姿势推出去,结果落到了文儒昱的手里。 他不偏不躲,没有刻意去接,也没有推脱,他手捧鲜花,西装革履,仿佛他才是新郎。既然落到了他手里,他也就收了起来,回到座位上。 晚宴已经开始了,侍应生陆陆续续把菜品端来。 文儒昱没有去伴郎伴娘那桌坐,而是和他们老同学一起坐。 他一来,男同学就吆喝道:“我们啥时候能等到你的喜酒?” 文儒昱没回答,而是问桌上的其他女同学:“挺漂亮一捧花,还有小兔子玩偶,你们要不要?林絮之?”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许灵素倒是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嘴里还咬了块烧鹅。 王孟煦道:“文儒昱你拉倒吧,你假装问一遍所有人,其实就是想问林妹妹是不是?” “文儒昱你要不直说得了,还来这一招。” “就你那心思,看破不说破啊。林妹妹要能看上你早跟你好上了,还轮得到今天?” 捧花的意义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但是他们不知道文儒昱是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说他只是单纯起个哄开个玩笑而已。 而林絮之的回答就变得很关键,以大家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会礼貌地笑笑,然后道个谢,再用婉转的语气把捧花给别人。 但一阵吵闹后,众人见林絮之慢慢伸出手,接过捧花,还说了句:“谢谢。” 她微微垂着头,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众人大跌眼镜,林絮之为什么这么从容地接下了捧花?难道是因为这花实在太漂亮了?女生都喜欢漂亮玩意,一定是这样。 “大喜日子,不想破坏气氛,林妹妹还给你个台阶下,真是太善解人意了。”一男同学率先说道。 文儒昱睨了他一眼,你才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陈驰一直没吭声,低着头吃东西。 另一边的许灵素也是埋头苦干,但是总憋不住笑。 好不容易过了这阵热闹,众人开始举杯碰酒,林絮之的酒杯里倒的是橙汁,酒过三巡,她不知道喝了多少杯橙汁,于是离席朝卫生间走去。 上过厕所后,林絮之在洗手台照镜子,打算补个口红。 而这时,身后有两个女生从厕所门里出来,正准备洗手。看她们的裙子装扮,是伴娘团的。 “哎,今天的伴郎,叫文儒昱的那个,我觉得挺可以的。” 另个女生笑了笑:“我是觉得不错啊,但你没听人家说啊,他有女朋友。” “哎哟,什么女朋友啊,听他们的意思估计就是炮友吧。再说了,这年头,谁来真的啊?你来真的啊?” “你才来真的,他是不错,但我也就是想跟他玩玩。” “那你去问他呗,你可是大美女,直接说约不约。” 她笑着撒了个娇:“你能别这么直接吗?” 两人说说笑笑便离开了。 林絮之洗了一遍遍的手,等她们走后,她才放在干手机下吹干。 她脸上又恢复成那副淡淡的表情。 回到宴会厅后,新郎喜娘正巧来他们这桌敬酒,看到林絮之回来了,新娘陈姝羽立刻道:“絮之回来了,正好,我俩敬你,我们老同学再碰一杯。” 林絮之端起酒杯,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说着几句祝福,然后一饮而尽。 而喝了这杯橙汁之后,林絮之走到文儒昱的座位后面,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文儒昱转头,见她来找自己,便问道:“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林絮之突然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略微掰了掰,然后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这桌霎时肃静。 陈驰就坐在文儒昱旁边,近距离之下,他眼睁睁地看着林絮之去亲文儒昱,嘴里的菜都忘了嚼。 全桌的人都像宕机了似的,完全不会说话,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就是那一束捧花的威力吗?他们在演一吻定情? 文儒昱先是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她又受了刺激,或者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但他还是很享受这个时刻。接着他伸手反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拉得更近了,反客为主,啮咬着她的嘴唇,吻了好一会儿。 陈驰恨自己不是近视,要是近视眼还能摘下眼镜,什么都看不清了,他现在看得可是一清二楚。 直到林絮之满脸通红,呼吸有些不顺畅,文儒昱才放开了她。 他用眼角瞥了瞥陈驰。 好,他走。 陈驰立刻端起饭碗走到林絮之的座位坐下,又让许灵素把林絮之的碗筷递过去。 林絮之坐下来后,内心羞愤难当,想着直接闭眼算了。果然,冲动是魔鬼。 文儒昱却挑起嘴角一笑,扭头对王孟煦道:“林妹妹早跟我好上了,我故意问她的。” 王孟煦还是没消化这个场面,“你你你”说了半天,最后道一句:“你俩也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回过神来后,纷纷带着惊讶的神色再去敬他们一杯酒。 第79章 第68章 人不会一直停在原地 婚礼结束之后,新郎新娘送走了宾客,他们留一些亲近的朋友亲戚留在游轮上过夜。靖华校友趁这个机会去了歌房里开后半场。 文儒昱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他们知道林絮之不喝酒,所以把她的那份也算在了文儒昱头上。 但他也不知道有多能喝,而且还不上脸,满地都是空啤酒,陈驰等人早就喝趴下了,其他人多少都喝上头,只有林絮之和文儒昱是清醒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文儒昱是不是清醒的,但他们言行正常,好像没有醉态。她对他说道:“现在回去吧?还是说在这儿睡?” 游轮上有房间,但毕竟还是家里睡舒服,她有点认床。 “在这儿睡一晚吧。” 文儒昱说这话的时候,眼尾撩起,微微斜过来,用眼角看人,他的眼神很奇特,像含了一汪倒映着月光的湖水,格外明亮。 林絮之还没有回答他,却接到了一通微信消息,是林鹏发来的,说让她明晚和他参加一个晚宴。 她明天没什么事,但若无必要的话,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和林鹏有过多的接触。 她随便敷衍了一句。 随后她再看向文儒昱,问道:“你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回你房间?” “能走。” 林絮之正要说“那我就去扶许灵素会回房间了”,四处去看竟没看到许灵素的身影。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林絮之忽然不动了。文儒昱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但我不想走,你抱我吧。” “啊?” 林絮之一转头正好鼻尖碰到了他的唇,温热的皮肤相贴,林絮之瞬间感到身上微微出汗了。 “不想抱我吗?” 文儒昱翘了翘嘴角,声音轻轻的,有时是实音,有时是气音,十分撩人。 “可是我、我抱不动。” 他的唇就在她耳垂下方的皮肤扫荡,若有若无地触碰,林絮之总想伸手去挠一挠,弄得她痒痒的。 但双手被箍住,并且愈加收紧。 她微微撇过头,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眸,异于平常。林絮之忽然意识到,其实他喝醉了,只是不明显。 她略微顿了顿,缓缓道:“文儒昱,你最喜欢谁?” 他闷声笑着:“你逗小孩儿呢?你这跟问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有什么区别?” 林絮之抿唇,脸颊有… 婚礼结束之后,新郎新娘送走了宾客,他们留一些亲近的朋友亲戚留在游轮上过夜。靖华校友趁这个机会去了歌房里开后半场。 文儒昱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他们知道林絮之不喝酒,所以把她的那份也算在了文儒昱头上。 但他也不知道有多能喝,而且还不上脸,满地都是空啤酒,陈驰等人早就喝趴下了,其他人多少都喝上头,只有林絮之和文儒昱是清醒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文儒昱是不是清醒的,但他们言行正常,好像没有醉态。她对他说道:“现在回去吧?还是说在这儿睡?” 游轮上有房间,但毕竟还是家里睡舒服,她有点认床。 “在这儿睡一晚吧。” 文儒昱说这话的时候,眼尾撩起,微微斜过来,用眼角看人,他的眼神很奇特,像含了一汪倒映着月光的湖水,格外明亮。 林絮之还没有回答他,却接到了一通微信消息,是林鹏发来的,说让她明晚和他参加一个晚宴。 她明天没什么事,但若无必要的话,其实她也不是很想和林鹏有过多的接触。 她随便敷衍了一句。 随后她再看向文儒昱,问道:“你能走吗?要不要我扶你回你房间?” “能走。” 林絮之正要说“那我就去扶许灵素会回房间了”,四处去看竟没看到许灵素的身影。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林絮之忽然不动了。文儒昱从后面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但我不想走,你抱我吧。” “啊?” 林絮之一转头正好鼻尖碰到了他的唇,温热的皮肤相贴,林絮之瞬间感到身上微微出汗了。 “不想抱我吗?” 文儒昱翘了翘嘴角,声音轻轻的,有时是实音,有时是气音,十分撩人。 “可是我、我抱不动。” 他的唇就在她耳垂下方的皮肤扫荡,若有若无地触碰,林絮之总想伸手去挠一挠,弄得她痒痒的。 但双手被箍住,并且愈加收紧。 她微微撇过头,看到了他亮晶晶的眼眸,异于平常。林絮之忽然意识到,其实他喝醉了,只是不明显。 她略微顿了顿,缓缓道:“文儒昱,你最喜欢谁?” 他闷声笑着:“你逗小孩儿呢?你这跟问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有什么区别?” 林絮之抿唇,脸颊有些鼓,她拿不准他到底醉没醉,于是道:“那你起来啊,你抱的这么紧我怎么扶你回房间啊?” 文儒昱听后没反驳,但没有松手,而是一起将她带起来,一手搭肩,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林絮之的脚步凌乱,晃了两下,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啊。 爬楼梯的时候重心不稳,加上船体有轻微的晃动,林絮之走路摇摇晃晃的,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推到墙壁上去了。 “喂,文儒昱,你好好走路!” “我喝醉了,走路不稳很正常。” 林絮之白了一眼:“我没看出来你喝醉了。” 此刻夜深,月光照在海面上,泛起一层莹白的晶体,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 她贴着墙壁,文儒昱贴着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林絮之连忙抵住他,低声道:“喂,这是在外面。” 楼道不算宽,虽然现在是深夜,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在房间,说不定就有人在外面小聚。 碰巧,现在就来了一个人,他似乎是来外面拿什么东西的,但看到别人小情侣在亲热,也自觉低头,不去看他们。 林絮之的脸庞燥热,用力推了推他。 那人走了之后,她才开口:“能不能好好走路?你的房间就在前面了,快点进去。” “什么你的我的。”言罢,文儒昱略微用力,将她抱起。 林絮之偏过头去躲避,他却掰正她的脑袋,吻住她的唇,腾出一只手去掰门把手,两人身影立刻不见,留一地旖旎气。 第二天,林絮之和文儒昱去了郊区,他们说要去营地烧烤,看露天电影,人一多就场面就热闹,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玩了一天一夜。 林絮之回到兰苑拿衣服时,却意外地看到了林鹏在家里。 见他坐在客厅看报纸,林絮之还恍惚了好一阵,过了好久才意识到林鹏也有这里的钥匙,二十年前,他和梁静兰是这里的主人。 林絮之在玄关处换了鞋,漫不经心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昨晚有个晚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林鹏的语气里全是不满,认为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昨天出去了,场面太吵,没怎么看手机。” 林鹏显然对她的这个解释不满意,粗粝的眉峰聚拢,严肃冷然。 “你现在还没找个正经的班去上吧,要么我来给你安排。” “不用,我现在在当家教。” “家教?” “教学生小提琴。” 林鹏听后,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似不屑似嘲笑。 “我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你是学什么专业的?还是你想挑个喜欢的岗位?下个月就去办入职。” “我说了,不用。”林絮之去流理台倒了一杯水喝。 “那你想怎么样?坐吃山空?啃老?” 林絮之的眼角冷了几分,转头去看他:“你给我打钱是你的选择,你好像从来也没问过我要不要吧?不过你想收回去跟我说一声就行。” 以前读书的时候,林鹏给她打钱很零散,像是想起她了就给她转一笔账,有时隔几周,有时隔几个月,没有规律。 梁静兰和他不同,她会每月按时打钱,只不过这些账都是她的秘书在管,对于秘书来说,给林絮之打钱是工作,必须每笔按时完成。 林絮之从来不问他要钱,就像梁静兰说的那样,按照她的生活方式,他们俩给她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林絮之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但林鹏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哪一样没有花我的钱?你敢说从小到大没用过我一分钱?” 林絮之有点头疼,根本不想跟他吵架,更懒得多说一句。比起梁静兰,林鹏更惹人厌。 “那你想怎么样?” 看昔日乖顺的女儿陡然换了副态度,林鹏倍感不悦,他忍住了脾气,道:“你也有这么大了,陈局长的那个儿子,你觉得怎么样?” 第80章 “不怎么样。” 林鹏继续忍着,道:“那你有什么更好的人选?看中了谁?” “你说的人选是指哪些人?”林絮之觉得好笑。 “我支持你恋爱自由,但你最好选一个最出众的,尤其是家世背景,希望你的眼光不会让我失望。” 林絮之缓缓吸了一口气,道:“您还有别的事吗?” “你这是赶我走的意思?” “没有,您爱待多久就待多久,那我先走了。”她回到房间收拾衣服,还多带了几套。 “你要去哪?”林鹏看她拖了一个箱子。 林絮之没有回答,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林鹏,仍旧是那张漂亮的圆脸和柔和的五官,只是她眼中没有温度,尽管笑着,却是一种淡然到极致的冷漠神色。 “对了,以后安排工作去找林图南,安排婚姻去找林婉,别想控制我。还有,比起我,你更应该担心他们俩会不会啃你的老。” “你站住。”林鹏忽然沉下脸,声音刻不容缓。 林絮之脚步不停,到了电梯门口,林鹏追了出来。兰苑是一户一梯制,林鹏只要一打开门就能和林絮之碰个照面。 他抬手往林絮之的脸上一扇。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廊道里。 而这时,电梯门开了。 文儒昱从电梯里出来。 他的脚步一顿,倒没想到她爸会在这儿。而下一秒,他就察觉到异样。 “絮之?” 林絮之垂着脸,拉着他的手往电梯里走。 “他是谁?你现在谈的男朋友?是哪家的?” 文儒昱一抬头,林鹏本来震怒的神色开始缓和,觉得文儒昱的长相有些眼熟,应该是自己见过的。如此一想,他收了收脾气。 “伯父你好,我姓文……”文儒昱刚一开口,就被林絮之扯住了手。 她抬眼,坚定且冷漠的神色尽显,她道:“我们走。” 文儒昱瞬间就看到了她脸上的红印。 林鹏却抓到了文儒昱说的字眼,皱眉道:“你姓文?文志远?你是他的儿子?” 他大怒,对着林絮之道:“这就是你挑的好人选?林絮之,你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吧?不知道文家犯了多大的事吗?文志远早就被革职了,你跟他的儿子鬼混?你不准走!” 林絮之猛然转头,将林鹏吓了一跳,他没见过林絮之露出这种神色,相当违和。 他愣神的瞬间,电梯门已经关闭。 小区里橙黄灯盏下,晕黄光芒散在他们周围,林絮之没哭,文儒昱也没说话,只是摸着她的脸颊。 忽然,他微微笑道:“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爸妈的时候?” “哪次?” “我们一起吃饭的那次,你爸妈也在场。” 林絮之想起来,扯了扯笑容,他们那时候的谄媚嘴脸,可不是现在这样。当年要是文儒昱父亲提出双方孩子定亲的要求,林鹏都恨不得马上点头。 “那时候我爸就跟我说,看人要看心,不能看脸。脸能撒谎,但心很难撒谎。”文儒昱双手捧起她的脸颊,道:“那个时候,我再去看你,总觉得你和你脸上表情不符。但你现在就很好,那天你冲我发脾气,其实我挺开心的,因为你会对我宣泄情感。林絮之,都过去了,不管是谁,都过去了,人不会一直停在原地。” 第69章 春日 四月。 江边的樱花树开了,柔和的暖风吹拂,不少花瓣盘旋在空中,下起了樱花雨。 天气一回暖,路上的人就多了,一条道堵了五分钟。 文儒昱带林絮之去了郊外,那片地方靠海,山坡上的草地被海风吹得歪斜,不远处还有个教堂,外墙刷了一层又一层瓷白的粉饰,白得刺眼,哥特风屋顶竖起一个尖尖的十字架,肃穆黑寂。 教堂旁是一片墓地,一排排矮小深灰的墓碑伫立在草地上,四周的风一吹,更显得安静。 他们走到一个墓碑前,上面的名字是莫青林,文儒昱的母亲。 文儒昱放了一束马蹄莲在墓碑前,掺杂着几捆粉蓝的满天星,色彩格外鲜艳。 “我妈向来喜欢春天,那天也正好在四月里,所以她还是很开心的,还跟我说以后带一些漂亮娇艳的花来看她,我妈以前就喜欢摆弄花草,家里阳台的那些植物,多半都是她留下来的。我后来用她以前的方法慢慢养着,每年春天阳台都很漂亮。” 林絮之这么听着,笑道:“阿姨很热爱生活嘛。” 文儒昱点点头:“她那时候还安慰我,说人与人的羁绊是永远的,不会因为时间或空间就消失,她要我向前看,不想我困在原地。”他摸着墓碑上镌刻的铭文,“我一直记着她的话。” 林絮之看到那一寸遗照,他母亲的样貌还停留在她高中时的印象里,永远梳一个整洁利落的低盘发,她的穿衣风格很知性贤淑,长相和行事都很大气。 只是有些感慨,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文儒昱站起来,对她道:“我妈一直记得你。” “我?”林絮之有些惊讶。 他笑了笑:“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觉得你像是我会喜欢的女孩,就一直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阿姨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的直觉吧。”文儒昱低声轻笑。 他母亲会暗暗关注林絮之的动向,每次学校一有活动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看林絮之,但文儒昱表现得很正常,她想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而在她生病的那几年,她问过文儒昱几次:“以前跟你在靖华读高中的那个女同学呢?你有她的消息吗?” 他说她出国了,没有消息。 她又问他:“那你怎么不跟她… 四月。 江边的樱花树开了,柔和的暖风吹拂,不少花瓣盘旋在空中,下起了樱花雨。 天气一回暖,路上的人就多了,一条道堵了五分钟。 文儒昱带林絮之去了郊外,那片地方靠海,山坡上的草地被海风吹得歪斜,不远处还有个教堂,外墙刷了一层又一层瓷白的粉饰,白得刺眼,哥特风屋顶竖起一个尖尖的十字架,肃穆黑寂。 教堂旁是一片墓地,一排排矮小深灰的墓碑伫立在草地上,四周的风一吹,更显得安静。 他们走到一个墓碑前,上面的名字是莫青林,文儒昱的母亲。 文儒昱放了一束马蹄莲在墓碑前,掺杂着几捆粉蓝的满天星,色彩格外鲜艳。 “我妈向来喜欢春天,那天也正好在四月里,所以她还是很开心的,还跟我说以后带一些漂亮娇艳的花来看她,我妈以前就喜欢摆弄花草,家里阳台的那些植物,多半都是她留下来的。我后来用她以前的方法慢慢养着,每年春天阳台都很漂亮。” 林絮之这么听着,笑道:“阿姨很热爱生活嘛。” 文儒昱点点头:“她那时候还安慰我,说人与人的羁绊是永远的,不会因为时间或空间就消失,她要我向前看,不想我困在原地。”他摸着墓碑上镌刻的铭文,“我一直记着她的话。” 林絮之看到那一寸遗照,他母亲的样貌还停留在她高中时的印象里,永远梳一个整洁利落的低盘发,她的穿衣风格很知性贤淑,长相和行事都很大气。 只是有些感慨,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文儒昱站起来,对她道:“我妈一直记得你。” “我?”林絮之有些惊讶。 他笑了笑:“以前读书的时候,她觉得你像是我会喜欢的女孩,就一直向我打听你的消息。” “阿姨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的直觉吧。”文儒昱低声轻笑。 他母亲会暗暗关注林絮之的动向,每次学校一有活动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看林絮之,但文儒昱表现得很正常,她想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而在她生病的那几年,她问过文儒昱几次:“以前跟你在靖华读高中的那个女同学呢?你有她的消息吗?” 他说她出国了,没有消息。 她又问他:“那你怎么不跟她联系?出国了也是可以联络的呀,多联系,感情才不会生疏,你和别的同学也是。” 他不禁笑了一声,说哪里来的感情,没事跟人家联系多冒犯。 她也笑笑,语气意味深长:“同学情谊也是一种感情嘛。” 文儒昱稍稍偏头,往她身上看了一眼,道:“现在风大,我们回去吧。” 林絮之收拢身上的外套,跟文儒昱走到路边的小道上,这一块地方处于山脚,有一条上山道路,平时来这里度假的人会沿着小道散步。 她刚要上车,却见不远处,??????梁静兰跟两个中年男人在护栏边走路,他们指了指这块地,谈论了一番,像是来这里考察的。 林絮之的动作一顿,因为梁静兰已经朝她这边看过来了。 她并没有躲闪,而是跟文儒昱说:“我们走吧,有点饿了。” 第81章 梁静兰只是稍微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两分钟,就继续和别人交谈。 许灵素下了班就火急火燎地来到兰苑,一开门就闻到了一股细腻的饭香。 “今天又加班啊?” “别说了,”许灵素一口喝了一大杯水,“手里的活儿就没停过,真受不了公司里有些人,拖后腿就算了,还没脑子。” 林絮之就笑了笑:“要么你出来单干。” “你说的有道理,下个月就辞职。” 林絮之只当她开玩笑。 文儒昱把最后一道菜端出来,解下围裙就座。 “今天文大厨又做了什么菜,哇哦,有辣炒年糕和酱排骨。” 自从知道文儒昱会给林絮之做饭,她就基本每天都来,而且还很准时,每天都会问他们今天在谁家吃,有时去林絮之家,有时去文儒昱家。 许灵素叹了口气:“唉,这辈子我就没谈过一个居家的,原来男人做饭是这种感觉。” “你谈过啊。” “拉倒吧,程晏舟做的饭比我做的还难吃,他就适合别人伺候他。” “我也没说是程晏舟啊。”林絮之道。 许灵素一愣,立刻叫道:“喂!” 林絮之捂嘴笑了起来。 “程晏舟会做甜品,他做的甜品很好吃,你试过吗?”文儒昱这时候插话道。 “他会做甜品?”许灵素的眉毛狠狠抬高了好一截,神情讶异。 “你不知道?” 文儒昱舀了一勺玉米海带汤递给林絮之。 见许灵素摇头,他微微一笑,神情有些高深莫测,“有次他请客,亲手做了一些吃的招待我们。” “你们?你和絮之?” “不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和另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啊?”许灵素用狐疑的目光看过去,程晏舟的朋友不多,他从小就独来独往,性子也冷,他还有什么其他朋友是她不知道的? “是他的师姐,我也认识。” 许灵素轻轻地冷哼了一声,随后,话题渐渐冷淡了。 饭桌上,只听见林絮之在和文儒昱讲一些琐碎的小事。 过了没几分钟,大理石桌传来“啪”的一道清脆响声,许灵素把筷子重重放在桌面,眼里尽是怒火。 “吃个饭还把你吃生气了,不合胃口?”文儒昱道。 “你和他是一伙的!”许灵素瞪了他一眼。 “冤枉,我不早就被你们收编了么?当然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 看他这副笑意淡然的神情,许灵素道:“渣男,只会花言巧语骗女孩儿。” 文儒昱“嘁”了一声:“还有别的词儿能骂了吗?”他莫名其妙就传出了一个这样的名声,长成这样能怪他? 林絮之此刻问道:“那下次带我去他家吃甜品好不好?我来评判一下你俩谁做的更好吃。” 文儒昱还未回答,许灵素就道:“要吃也是我先吃。” 林絮之眼角瞥过去,略显无语。 此时门口有响动,没过一会儿就传出了铃声。 文儒昱起身去开门,抬头却看见一个面容精致美艳的女人。他记得她,是林絮之的母亲。 他喊了一句:“阿姨好。” 梁静兰没有意外,但也没多余的表情,而是漫不经心地笑道:“你好,林絮之应该在家吧?” “在,我们正吃晚饭,我去添副碗筷。” “不用了,我吃过了,我就来看看她。” 说罢,她就进门,在玄关换了鞋后,径直走到客厅,把包放下。 林絮之看到梁静兰,一改脸色,变得面无表情。她猜得到梁静兰今天为什么会来找她。 许灵素自然感觉得到气氛的变化,她打破这个氛围,朝梁静兰打招呼:“阿姨好。” 梁静兰对许灵素笑了笑,她认识这个女孩,经常跟林絮之在一起,还和她一起去的美国。 “阿姨一起来吃点吧,我们这位同学可是个大厨,来尝尝他的手艺。” “不用了,晚上我不多吃。我这个年纪不能和你们年轻人相比了,吃多一点都很难回去。” 许灵素只能附和两句。 林絮之起身,走到客厅,问她:“你来干什么?” 梁静兰坐在沙发上,见她的表情凝重且严肃,如临大敌,便觉得好笑,“我不说了吗?我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 梁静兰收回目光,随意地摸了摸自己保养得当的长指甲,红艳如宝石,轻轻说道:“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尤其是当着你好朋友的面。” 她的重音落在“好朋友”三个字上。 林絮之抿着唇,视线渐渐收回来,偏头看向别处。渐渐地,她去倒了一杯玫瑰蜜水,坐在梁静兰身旁。 梁静兰有些意外:“居然还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她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营养师来安排,在保养自己的问题上面,她花钱从不心疼。 梁静兰伸手拿起玫瑰蜜水,轻抿了一口,问道:“我对他是有印象的,当年和文市长打交道的时候,我见过你这同学好几次。” 林絮之应了一声。 “以前我就觉得这小伙子挺帅的,还想让你和他早恋来着,但我看你在学校高冷得很,跟天上月亮似的。” 林絮之这才转头,皱眉道:“我不高冷。” “是么,那是我的错觉了?反正我每次见你,要么是假的乖,要么是真的冷。原来是只对我高冷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梁静兰耸耸肩,手指慵懒地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撑在沙发背上,托着脸颊,笑道:“没什么啊,你可以跟你这同学谈啊,我又不管你这么多,你想跟他结婚都行,嫁妆多的是。就是跟你提个醒而已,男人的话不要轻信,也不要付出那么多真心,你还年轻,可以多谈几个。不过他呢,单看外表确实可以哦,多玩玩也行。” 许灵素听到这里,实在憋不住了,“噗”一声溢出来了。 她悄悄去看文儒昱的脸色,却见他还那么淡定自若,笑容轻轻的。她却觉得文儒昱这厮一定是在忍,跟老狐狸一样。 “你的人生你自己做主,我向来懒得管你的,你也知道。喜欢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手,可以结婚,也可以离婚,别把婚姻当做人生终点。” 梁静兰拨弄了几下头发,吹了吹并不存在的灰尘。 林絮之抬眸望向眼前这个女人,深深地,却也浅浅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我走了。”梁静兰说完就拎起包。 一直到门口,林絮之低着头道:“明晚一起吃饭吗?” 梁静兰的秀发拂过门帘,一股馥郁花香就这么飘过来,她挑了挑头发:“我让秘书发一份营养餐给你,你要你同学明晚按照菜谱做,食材精确到克,别影响我的身材管理。” 说着,她还把林絮之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见她明显圆润的脸庞,嘴角笑了笑,不知是嘲笑还是揶揄。 总之她这一眼让林絮之浑身不自在,应道:“哦。” 送走了梁静兰,林絮之走到餐桌旁,腮帮子鼓鼓的,略带气愤的语调说道:“我要减肥!” 许灵素乐得捧腹大笑:“我真笑死了,你跟你妈简直是两种极端。” 文儒昱却皱眉:“为什么要减肥?” “我胖了很多!” “哪里胖了?” 许灵素摆摆手,对林絮之道:“别怪他,那些养猪的看到自己喂养的小猪崽一天比一天圆润也觉得很自豪,你要理解。”说罢又接着笑了半天。 “喂!” 第70章 终章 环形山路陡峭,烟溪市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边数不清的各色花草,林絮之注意到城市里很多绿化带的植物跟文儒昱家里阳台上的差不多。 越野大奔在山路上跑如履平地,车子开得平稳,林絮之便有些昏昏欲睡。 “喂,别睡着了你,马上就到了。”坐在旁边的许灵素连忙摇醒她。 “我浅眠,到了就醒了。” “那、那你现在也不能睡,陪我说说话。” “你找前面的人跟你说话。” 一听这话,许灵素就像炸毛了似的,“我才不找!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林絮之都被惹笑了,“那你想说什么?陪你说行了吧。” 还不就是因为这趟旅程带上了程晏舟么,她就在这儿跳脚。本来文儒昱叫上程晏舟是想要他出来散散心,顺便往北走,回老家一趟,自由行走哪停哪。 林絮之以为许灵素还在上班,谁知道她辞职了,上次的玩笑话她还真听进去了。后来她知道林絮之要出去玩,连忙说自己也要来,好不容易休息了要好好玩一段时间。 见她兴致勃勃的,林絮之本想告诉她还有程晏舟,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第二天许灵素一直没给她好脸色过。 “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第82章 “你又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别狡辩了林絮之,你就是被文儒昱骗得死死的。” 程晏舟从副驾驶旁的外后视镜里看到许灵素,她今天化了很漂亮的妆,连睫毛都一根根贴得十分精致,她穿的是一件围巾式抹胸,三角巾垂到肚脐,热裤勾勒出圆润挺翘的臀部形状,这种打扮她以前跟他科普过,叫千禧辣妹装。 但那时他只看到了她裸露的肌肤比被盖住的还多,就把自己外套给她穿上,许灵素还骂他不解风情。 阳光从车窗漏进来,照射在他镜片上,程晏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 到了山顶,他们从后备箱拿出帐篷来。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流星,从这里看更清晰。 林絮之端着一碗自热火锅,坐在折叠椅上,现在是晚上七点,山顶的风带着凉意,她穿了两件外套,见文儒昱光着手臂,穿的短袖,小臂的肌肉紧实,青筋延伸到手背上,她忽然心… 环形山路陡峭,烟溪市的绿化做得很好,道路两边数不清的各色花草,林絮之注意到城市里很多绿化带的植物跟文儒昱家里阳台上的差不多。 越野大奔在山路上跑如履平地,车子开得平稳,林絮之便有些昏昏欲睡。 “喂,别睡着了你,马上就到了。”坐在旁边的许灵素连忙摇醒她。 “我浅眠,到了就醒了。” “那、那你现在也不能睡,陪我说说话。” “你找前面的人跟你说话。” 一听这话,许灵素就像炸毛了似的,“我才不找!他们说他们的,我们说我们的。” 林絮之都被惹笑了,“那你想说什么?陪你说行了吧。” 还不就是因为这趟旅程带上了程晏舟么,她就在这儿跳脚。本来文儒昱叫上程晏舟是想要他出来散散心,顺便往北走,回老家一趟,自由行走哪停哪。 林絮之以为许灵素还在上班,谁知道她辞职了,上次的玩笑话她还真听进去了。后来她知道林絮之要出去玩,连忙说自己也要来,好不容易休息了要好好玩一段时间。 见她兴致勃勃的,林絮之本想告诉她还有程晏舟,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第二天许灵素一直没给她好脸色过。 “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清楚?” “你又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别狡辩了林絮之,你就是被文儒昱骗得死死的。” 程晏舟从副驾驶旁的外后视镜里看到许灵素,她今天化了很漂亮的妆,连睫毛都一根根贴得十分精致,她穿的是一件围巾式抹胸,三角巾垂到肚脐,热裤勾勒出圆润挺翘的臀部形状,这种打扮她以前跟他科普过,叫千禧辣妹装。 但那时他只看到了她裸露的肌肤比被盖住的还多,就把自己外套给她穿上,许灵素还骂他不解风情。 阳光从车窗漏进来,照射在他镜片上,程晏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光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绪。 到了山顶,他们从后备箱拿出帐篷来。看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流星,从这里看更清晰。 林絮之端着一碗自热火锅,坐在折叠椅上,现在是晚上七点,山顶的风带着凉意,她穿了两件外套,见文儒昱光着手臂,穿的短袖,小臂的肌肉紧实,青筋延伸到手背上,她忽然心思一动,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当做两条腿,在他手臂上滑行。 文儒昱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手机,但下一瞬,他突然抓住了林絮之的手腕。 “你别那么用力,我疼。” 文儒昱却一笑:“林絮之,你叫得这么做作干什么?” 她轻哼一声:“我是想问你,你不冷吗?” 他却双手一摊,两条腿敞开,以一个迎接的姿势问她:“你坐我身上我就不冷了。” 林絮之顿了顿,道:“我还吃着火锅呢。”然后低头狂炫,明显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自从搭好了帐篷后,许灵素就一直待在里面,程晏舟时而进去,时而出来,但也没走远,就像在望风或者看守似的。 过了半小时,夜空中的星星出现得越来越多了,林絮之看得很清楚,它们像钻石一样在闪。 她拢了拢外套,靠在文儒昱的胸膛上,意兴阑珊道:“流星什么时候来啊?” “今晚不一定会有,再等等看吧。” 林絮之看着满天繁星,抬起头看向他,“文儒昱,我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 文儒昱的眼皮微微下垂,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道:“什么秘密?”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陈舜告诉你的?” 林絮之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时哑住了。 文儒昱发出了笑声:“这么无聊的东西也就只有他会装模作样地跟你说。” “我还没说是什么秘密呢。” “那你说。”从陈舜嘴里说出来的秘密能是什么好事情,估计连他小时候尿过几回裤子他都讲给林絮之听。 “你喜欢我的秘密。” 文儒昱的眉毛一挑,还以为她在跟自己说笑,等了半天不见下文,他便道:“这是秘密?” “不是现在,是以前。”林絮之仰头,颇为得意地勾起嘴角,“准确来说,你以前暗恋我。” 文儒昱未动,仍旧保持着同一个神态和姿势。 “怎么暗恋你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在洗耳恭听。 林絮之一愣,他不应该表现得很窘迫吗?戳穿了一个青春期的过去,怎么他还能有这副落落大方的表情? “你书房里有一个八音盒,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不就是我吗?” “你怎么知道是你?” “开学那会儿,我就穿着这身参加的学校活动。” 文儒昱看了她良久,低头笑了。 “这算什么秘密?” “我以前不知道啊,而且你以前也不告诉我。” 文儒昱却反问她:“那要是我以前告诉你了呢?” “以前、以前是学生,我们要好好学习。” 文儒昱当然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于是捏着她的下巴,“就是听多了你拒绝人的那一套,我才不告诉你。” 林絮之眼里闪着笑意,把他的手拍掉,说道:“那你自尊心挺强的嘛,而且你还很有心机,我从来没听过你跟我告白,就跟我纠缠上了。” 文儒昱看向远处的天空,忽然拍了拍林絮之。 “流星来了。” 林絮之连忙起身,往天上看去。 像淋了银砾的箭矢,流星簌簌从天边飞过来,把夜空划破一道璀璨的口子,耀眼夺目。 “好漂亮,灵素,你躲在帐篷里干什么!快出来看流星啦。” 一双手捧住了林絮之的脸颊,文儒昱微微低头,与她的额头相碰,距离过近,他看得到她眼里的倒影,一双杏仁眼分外漂亮。 文儒昱道:“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好在,现在她也喜欢他了。 林絮之低头一笑。 她垂下眼睛,声音轻缓:“文儒昱,我觉得你人真的很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给我发好人卡?这就是你的目的?” 林絮之一下子破了功,噗嗤一笑。 “才不是!我说正经的!” 她又重新躺回他的怀里,看着天空。 你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充满着爱。 青春遥不可及,像是定格在某个夏天,但好在我们不会落幕。 【全文完】 温馨提示:找更多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