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于你》 第1章 [现代情感] 《沉溺于你》作者：郁满星【完结】 本书简介： 涩涩涩甜循环口|破镜重圆|双向深爱 十七岁时，许雾被母亲从江城带到临京生活，母亲早已另嫁，男方还有一个小孩，比她大一岁。 因为出去旅游没有见上面。 某次上完补习班回家，客厅里出现一个男人，他倚靠在门框打电话，黑衣黑裤，放纵不羁。 待他打完电话，抬眸望来，许雾不动声色地掐手指，喊他哥哥。 后来，才知道她是哥哥的朋友——周今野，天之骄子，放浪形骸，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分手分得干脆。 他的好友还好奇问：“这么多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周今野随即挑起唇角，悠悠道：“还没有出生呢。” 可在那季春天。 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湿润的雾气裹挟着水珠打在脸上。 周今野和她浑身湿透，他紧紧拽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你想好了？” - 再重逢他们成为邻居，还有公司商务工作。 周今野是lunar新能源汽车创始人，众星捧月，无数圈内人士追捧。 他成了她的甲方。 和周今野多年玩的兄弟纳闷：“为什么这么多家广告公司合作，却偏偏选了许雾哪一家，余情未了？” 周今野垂眸，漫不经心地晃着红酒。 随后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然而没人知道。 公寓某间浴室，他将她逼近角落。 炙热的水珠滴落在他们的皮肤上，肌肤与水滴相互交织，直至吻几近窒息。 放开之前，他带着惩罚轻咬她的下唇。喑哑：“跟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推开我，只会爱我。” 周周转转，有且仅沉溺于你。 -清温内敛x痞帅深情 -广告公关xlunar新能源汽车创始人 -开篇重逢，会有他们之间回忆 -排雷如下： 1.男主玩得花是有原因，假浪子，只爱女主，sc； 2.没有追妻火葬场，比较慢热； 3.男女主非完美人设；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甜文 救赎 主角视角 许雾 周今野 其它：下本《潮汐暗涌》《余温》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租房租到前男友对家 立意：总会有人在爱你 第1章 （小修）论坛 《沉溺于你》 文/郁满星 2024/11/22 临京市，正值夏秋换季。 连续几天的阵雨淅沥了夏末的余味，空气中悄然弥漫出初秋的凉意。 许雾打开出租车的后门下车，她抬手挽起耳边掉下来的几缕长发，撑开一把透明雨伞，雨水滴落在她的伞上，随着她走路的幅度，慢慢晕开浅色水渍滑落。 铅云聚集成大团大团，天空雾蒙蒙的，雨丝密密麻麻地斜织着，周遭灌来不可忽略的冷风和湿气，她下意识的步子加快。 熟门熟路走进公司前厅，她看着数字从二楼开始逐渐增加。 许雾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落飞机回家放完行李后，总监陈海立掐准时间似的打来电话，让她今天来公司一趟，她还未开口对方已经挂了。 这栋房是复合办公体，有许多公司租用场地，她所在的跨国广告公司包揽了其中三层。 她很快来到二十楼，公司在外包装形象上，处处装修得高档敞亮，而标牌上的名称格外注目：凌美。 凌美是一家4a广告公司，核心业务是广告、管理、创意、公关和营销传播，总部设立在美国纽约，大多数著名的广告创意宣传出自于凌美。 七点半，陈海立没有过来，许雾做了一夜飞机，没睡好，有点发困，她拿上杯子去茶水间给自己冲杯咖啡醒醒神。 咖啡液倒入杯里，袅袅飘着咖啡豆的香气，浓郁而独特，瞬间唤醒昏沉的感官。 等许雾冲完咖啡，她的工位旁边多了个人。 只见实习生舒可在她的桌底抽出蓝色皮包的文件夹。 她拍了拍文件夹上面的灰尘，庆幸道：“幸好找到了。” 舒可是公司新招进来的实习生，在她手下工作。 除了工作上比较随意，其他方面都很好。 而她手上的那本文件夹估计是她前几天用来垫桌子的。 舒可察觉到有视线，抬头看见许雾，表情微愣，“许雾姐，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公司了？” 许雾笑了下，放下瓷杯，“总监找我过来说有些事。” 她想想以前她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卡点到公司，有些奇怪，问：“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舒可将手上文件甩了，脸上的嘴角一下垮了下来，一整个人泄坐在工位上，带着哭腔。 “昨天总监生气，我恰好撞到枪口上了，他看我在位置上打游戏，就让我把这月的数据整理出来并写出报告，在这个周末之前发给他，我昨天熬了半夜才完成三四本。” 算上今天，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时间。 许雾瞧她桌上堆叠的文件夹，三天时间有点够呛。 舒可初来乍到，一个人完成不了这么多，她从舒可的工位上面取一些推在自己工位上。 “时间有点短，我帮你做这一部分。” 许雾声色轻柔，如初秋的晚风徐徐吹过，带来慰藉。 舒可听罢，眼睛放光，瞬间脸上有了笑容，“谢谢许雾姐，你太好啦，我下次一定请你吃大餐！” 许雾淡淡一笑，抿一口咖啡，问：“不用，总监昨天为什么生气？” 舒可四周望了一圈后，侧头对她说：“你看微信群没？” 许雾摇头。 最近一直在外面忙着对接申城那边的项目，没有其他余力去看与她无关的消息。 舒可立马解锁手机屏，将聊天界面放在她眼前。 公司各个部门除了组建工作群，还有各同事私下组建群聊。 里面要么是繁杂琐事的抱怨，要么是公司里的八卦。： 舒可也在其中。 她坐在办公椅上滑动办公椅靠近许雾这边，跟许雾八卦起来，“许雾姐，昨天陈总监在那工作群里一直找徐天雅，上面的还为这事发了好大的火。” 许雾垂头，手指滑动着聊天记录，综合内容来看：徐天雅得罪公司多年来合作的博恒科技公司，第二天那边送来解约合同和律师函。 当初徐天雅从许雾手里抢了博恒科技的此次合作，自以为比她做得好。但她过度追求品牌的高级，忽略了博恒科技本身宣传的真实、实用。 在对博恒科技进行广告宣传时，过度夸大产品的性/能，特立独行，没有尊重品牌理念，这样的行为触碰到博恒科技的底线。 “但博恒集团只是说要换一个项目负责人，徐天雅倒好不经同意，直接上微博发布了广告宣传，博恒总裁林董宇都出马托人撤销广告，连夜递来合同和律师函。” 博恒集团和凌美合作多年，从未出这档子事，却在一夜之间另一方选择终止这么多年的合作。 “博恒科技要和我们凌美解除合作。昨天，你没看见，陈总监看到那份律师函，脸黑得随时可以暴走，那徐天雅一直没有出来过……” 许雾并未做出表态，她盯着页面思考，回想一大早总监的电话，大概能预判到总监找她的事。 凌美部门繁多，不同领域的广告都有相关部门负责。她和徐天雅都是在公关部，她们涉及到的广告几乎都是科技行业，公关部的人不少，但业务能力比较强的，就属她和徐天雅。 公关部的两个花旦各有各的作风行事。 要说徐天雅是恃靓行凶的红玫瑰，荆棘漫野，明艳张扬；那么许雾便像静谧绽放的幽兰，空谷中的清流，盈盈仁立，暗香流动。 徐天雅跟她明争暗斗好几年，公司大多数明眼人都知晓。 “许雾姐，”舒可脑子迅速飞转，眼睛转了转，“陈总监不会是让你来” “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前方传来中年男的咳嗽声。 舒可看清对方是陈海立，悻悻闭上嘴，轻手轻脚地挪动办公椅，回到自己的工位。 —— 热气腾腾的蒸汽从壶口往上冒，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茶香。 “小许，这茶叶还是上次我出差从当地带回来的，你尝尝。”陈海立将沏好茶的茶杯移向许雾的面前。 杯中缓缓沉浮的茶叶徐徐舒展。 看那包装，是在外面的小超市随处可见这类茶叶，价钱便宜。 许雾看着绿水渐浓，没有动手去拿，“您叫我过来公司，是有什么事吗？” “哈，”陈海立把茶杯放在嘴唇上，小啜一口，“关于博恒科技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许雾点头。 紧 接着陈海立从桌子上翻出律师函，还有解除合同，语重心长道：“小许啊，你的能力出众，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件事呢，我也只能叫你去解决。” 第2章 许雾知道陈海立的算盘，打算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陈海立又道：“现在呢，又要季度考核了，以你的能力，可要把握机会升一级，你说是吧。” “我给上面说过了，上面那边呢，也同意了，这次与博恒科技这么多年交际可交由你了。” “现在公司的名誉遇到困难，这次可是你表现的机会。” 提到升职的事，许雾默默把准备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升职能加薪水。 勉强笑道：“我尽量解决关于博恒科技的问题。” 陈海立又从抽屉里拿出邀请函，递给许雾，“我们呢，约谈过博恒科技的林总，全被拒绝。这是今晚的科技技术创新论坛。” “里面汇集着有名的各界人士，到时候林总应该也在里面，记住一定要好好协商。” “天气冷了，茶凉得快，快喝了好好去忙吧。” 许雾站起身，只是睨了眼杯中的茶，语气轻缓表明。 “谢谢您的好意，这么好的茶您留着自己喝吧，我希望公司以及您对于这件事也能公平处理。” “既然公司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尽力的，还有工作，先出去了。” —— “果然，陈海立那虚伪老贼说是为了公司利益，实则是让你去‘擦屁股’！” 舒可不经意瞥见许雾正在查询博恒科技总裁的资料信息，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陈海立在办公室跟许雾说了什么。 类似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舒可为许雾抱不平，“真是的，徐天雅她搞成这样子，为了公司利益不让她去道歉，反而让你收拾烂摊子。” “每次都说为公司找想让你来，许雾姐，你就应该给他上去两巴掌，撕破他的虚伪面，说‘我不干了’。” 许雾轻笑，“那我没工作，谁来养我。” 舒可拍拍她的肩膀，信誓旦旦道：“我啊！这么好看的美人怎么能不要？” 她视线一直在博恒科技的官网上，面容淡淡，“好了好了，你还是先把你的那些资料给分析了。” 舒可望着天花板抱怨：“要不是我哥从国外回来拿着我爸来压我，还用信用卡威胁我，说让我出来多磨炼磨炼社会的毒打，我早就那样干了。” 她上班穿着得体大方，和普通上班族的装扮差不多，但她脚上的鞋子、手上的包包难以掩饰名贵的图标，能抵上普通人一年的打工钱。 许雾了解完博恒近期发布的产品后，退出博恒科技的官网页面，转向首页搜索论坛的名字，了解详情。 舒可：“许雾姐，你是要去这个论坛？” 许雾慢慢翻看简介，轻声回复：“嗯，博恒科技的林总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她纤手滑动鼠标，翻到第三列的人物介绍时，熟悉又陌生的照片。 许雾滑动鼠标的手骤停，呼吸一滞。 身边的舒可目光一直在许雾电脑的屏幕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许雾的不对，继续说道：“lunar一直在国外发展，创始人周总现在转来国内，前两天回来的，在圈内影响可不小呢，我记得这张是记者采访宣传时拍下来的。” “唉，许雾姐，以后要是合作，我可以通过我哥来搭线，我哥跟他老熟了。” 许雾没有接话，右手不动声色地握紧鼠标，愣然地注视着照片。 画面中的男人不同于前面那些穿西服的人士，他坐在赛车里，穿着黑色赛车服，头上带着头盔，只露出眉眼，浓眉稍稍上扬，眼睛望着前方，幽暗深邃，长睫下一点星眸仿佛炙热的野火蓄势待发燃烧。 仅仅一个眼神隔着屏幕，许雾便知道里面的人是他。 她亲眼见到过。 那年深秋。 是她的生日。 恰逢星期六，她一个人在家备考，周今野知道后过来带着她去赛车俱乐部。 少年握着方向盘，一踩油门，赛车犹如被激活的野兽在赛道奔驰。震耳欲聋的引擎声，漂移的摩擦声，震得副驶驾上的许雾热血沸腾。 少年赛完车，摘下头套侧过头，他的眼眸染上炙热的星光。 他从裤兜里拿出盒子，送给她：“送给你，以后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周今野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过来替许雾解头套给她带上盒子里面的项链。 他隔得她很近，他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引擎的余震还在她心底。 面前的人如窗外的阳光掉落进来，她忍不住吻住，尝到了全身被阳光照着温暖的滋味。 车外冷风呼啸吹着。 车内逼仄的空间，逐渐升高的温度，滚烫的气息混在一起，只有他们沉迷其中。 她很快从记忆里回过神，迅速滑动鼠标，敛起情绪，“工作去吧。” 脖子上的项链瞬间发烫，她默默取下来，放进抽屉里的一角。 封闭的记忆开始酸酵在心底翻涌，渐渐蔓延全身，距离那天分开日子，她清楚记得已经过了七年…… 许雾关机电脑，黑色屏幕上倒映着她离去的背影，渐渐模糊。 —— 论坛是晚上六点举行，许雾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场地。 她出示邀请函顺利进入。 这个时间点人群零散，有相互认识的聚在一起聊公司，许雾的位置在倒数第三排，她没有心思听别人商业互吹，一直观察着门口进来的人。 许雾抬起手腕，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现场逐渐坐满了人，但是在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林总。 许雾有些不确定，往场外走去。 她拉住其中一位闲散下来的工作人员，礼貌询问：“你好，我问一下这次论坛有邀请博恒科技有那边的人来吗？” 工作人员心里纳闷，但听着她温和的语气，微笑着回复：“这个有的，我们在博恒那边有送过邀请函。” “周总。” 工作人员向她身后喊道。 姓周。 她看过名单，只有那个人。 她木愣在原地，心底仿佛生出蛛丝，绵延漫进她的心脏。 心跳声渐渐掩盖住周围工作人员的喧闹，耳边只有皮鞋走在瓷砖地板的声音。 身侧擦过，那股淡淡的木质香，慢慢的包围她，看不见的木质分子在她鼻尖环绕。 气味太过熟悉，她转头与那人的视线对上。 望着熟悉的脸，白炽灯光下，瘦削的轮廓浸着几分清冷，他淡漠无痕地移开视线。 第2章 七年 他的眼神在她脑海里回看好几遍，冷漠陌生的眼神如初秋那平静的湖面，只有她在心底泛起阵阵酸涩的涟漪。 许雾敛上情绪，平静地望着论坛。 主持人拿着稿子，在说完开场白，道：“接下来有请lunar新能源汽车的创始人周今野。” 话语甫落，厅内后面的灯光瞬间变暗，所有的亮点汇集在论坛中央。 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衬着宽肩窄腰，领带挺括，欣长利落，褪去了年少的一丝稚气，骨相掩不住的优越。头发随意地抓在脑后，几缕短碎发支棱在额前。 随着他站定台上中央，硬朗的轮廓间在灯光的照耀下愈发清晰。这么多年过去，那股混不吝的劲道还是没有变，却多了几分上位者凛然的气势。 他握着话筒，衣领向上而燃烧火焰样式的胸针泛出金属光泽。 “…此外，新能源车动力结构相对简单，响应没有延迟，自带的储能设备能满足智能座舱各类配置的供电问题，域控制架构降低了对电子控制单元（ecu）集中管理的难度。” “使其应用智能技术、自动驾驶技术具有天然优势，在未来发展中，lunar希望与其他电车品牌一起合作，在技术上更上一层楼，推进绿色发展。” 台下陆陆续续的掌声在厅内响起，每个人都在为台上人所说的话而为之鼓舞认同。 此刻，主持人在期间来到周今野身边。 “周总回国，难得在这里，有需要提问的朋友可以抓住机会向周总提问提问。” 许雾隐匿在后排，她身边的人陆续举手。 “啊啊啊，我我我！” “周总，选我选我！” “……” 线下论坛好像成了粉丝的见面会，现场压抑不住 兴奋的叫声。 只听台上周今野对着话筒，自己点道：“就倒数第二排的那位女生。” 许雾未来得及反应自己在倒数第二排。 后排的灯光已被调亮，她在人群中感受到台上男人的目光。 也或许是隔得远，灯光太亮眼睛未适应，许雾看错了。 身旁掠影划过。 “周总您好，您在国外时，我就关注到您，请问……” 许雾抬手轻揉眼睛。 眼睛适应后，看清周今野的目光落在她身边人的身上。 他们在谈论相关领域的话题。 曾经，那缕炙热的阳光宁愿冲破尘埃，也要将热烈的光芒直照在她灰暗的一部分。 第3章 在她亲手推开他后，那缕阳光已经不属于她了。 —— 晚上下班早高峰，许雾在路上堵了半个小时才到家。 今天罕见疲惫无力。 亦或是看到许久未见的前男友，心底情绪五味杂陈。 或是她本该出差回来在家好好休息，而不是去处理烂摊子，坐在那里从论坛开始至结束，博恒科技林总的身影也未见着。 推门而入，浓郁的啤酒味充斥着整个空间，真是令人窒息。 许雾打开灯，除了餐桌上堆积吃剩的外卖，地上还滚落着几瓶喝完的瓶瓶罐罐。 客厅一片狼藉。 许雾强忍着空气弥漫的难受味道，拿出自己房间的钥匙开门，进去。 当初，大学刚毕业，她从宿舍搬出来，手上剩下的资金租不了整套房子，便选择了最便宜的方式，与他人租房。她和第一期租友共处一年，她们按照合租合约照做，相敬如宾，互不相扰。 后来，她这个租友工作调岗，去了另一个城市工作，房间又转让给了现在这一位。 自那以后，每次回家以后客厅狼藉一片，有时候趁许雾不落家，还邀请男女朋友在公共区域举行派对。 一夜下来，吃剩的垃圾，瓶罐到处都是。 甚至有次许雾早上赶着上班未来得及锁门，房间里的化妆品，还有被子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当天她将所有被人动过的东西扔到对门的门口，道歉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说她小气。 许雾想到离交房租的时期也快到了，她打开手机翻出房东的微信，房子她不续租了。 她出来工作，手上也攒了许多钱，如今足以租一整套房子了。 给房东发完消息，发现主界面红色的圆点，里面有很多未来得及看的消息，其中一列是微信列表几乎不联系的人发来的消息。 许雾与林清霜几乎很少聊天。 她点进她们的聊天记录，时间显示下午三点发来的消息。 除了一张婚礼的电子请柬外，还有林清霜发来的语音—— “下下个礼拜六你哥结婚，新娘那边缺人，你有没有意愿当新娘的伴娘？” 隐约话筒里能听到林清霜身边他人谈话的笑声。 林清霜是她母亲，她常年外地工作，回家次数屈指可数，后来在许雾很小的时候和她父亲离婚，与他人在另一座城市再婚，几乎每逢过年过节时打电话寒暄几句。 许雾原本是跟着亲生父亲的，但爸爸因公殉职，她的抚养权被判给了林清霜。 林清霜在外面工作，陪伴时间鲜少。 语音里面所说的哥哥是林清霜再婚对方的儿子，异父异母的哥哥，魏铭，上次他们订婚宴许雾去过。 这些年，比起林清霜，她和魏铭相处得还算可以，她认识周今野的时候，周今野与他是好兄弟…… 仍记自上了大学，她基本在学校，很少回家。 忽然患上重度流感隔离在校期间，林清霜在外工作赶不回家，魏铭每天会来学校看望她，买吃的用的等必需品给她。 手机屏幕的光照映着她的脸，她发消息回复过去：好。 她关了手机，点了助眠香薰，将头埋进被子里。 周围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脑子控制不住地想到周今野。 七年过去。 他回来了。 —— 作为魏铭在高中时常一起玩的好友周今野，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开车已经到了小姨周雯家，正在陪着外公吃饭。 周雯一边盛汤，一边问周今野：“你回来，那个姓秦的知道吗？” “提他干嘛？！”提起这个人，外公脸上的皱纹皱在一起，脸色不悦。 “行行行，来喝碗汤。”她给他端过去。 外公喝了口周雯为他熬的养生汤，又道：“你好久没有回来了，有时间去拜访拜访那几位叔叔，先熟悉一下人脉，国内的行情不了解的，以后可以请教请教他们。” 周今野心不在焉地回应“嗯”，他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 他和魏铭的聊天还停留在五年前。 今天魏铭主动发来消息。 wm：【今野，听说你回国了，我下下个礼拜六婚礼，我这边的兄弟没几个，你是其中之一，邀请你过来当我的伴郎，你来吗？】 魏铭都这样说了，周今野也没有拒绝，直接说伴郎服寄给他就行。 “时间到了，都聊了一晚上的工作了，您要聊，也不差这一会，这个时间点您也洗洗去睡吧。”周雯看了墙上的挂钟，从外公手上接过喝完的碗。 周雯是中医医生，外公身体之前不大好，她给外公制定了关于调养、养生的规划，早睡也是其中之一。 一直持续至现在。 “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外公离开座位回自己的房间了。 周雯收拾完桌子，坐下来，与周今野坐下来闲谈：“你家里还要不要添些家具过去。” 她所说的是周今野现在所住的公寓，是当年她看房价便宜，地段又好时买的两套房子之一。 周今野回国后，恰好她手上有两套公寓房，其中一套给了周今野去住。 公寓里的陈设都是之前放好的，周雯派人去打扫过，家具那些完好无损也没有换过。 周今野回复完魏铭，退出微信，后背懒散地靠着椅子，“不用，里面该有的家具的都不缺。” “那行，没有的自己买，”周雯拿出手机，点开租房软件：“你来帮我弄那个租房信息。” 周今野怀疑自己听错了，“是要租房子？” 周雯将手机递给他，“对啊。这两套房子我也不去住，空了好些年了，你回来住了一套，那一套的房子呢，我打算将它租了，这样我能有两笔收入。那些信息太多，看得我老眼昏花，你帮我填。” 周今野撇眉，不解：“你缺那点钱？”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周雯轻拍了他的肩膀。 周今野一边给周雯填信息，一边开始听周雯的唠叨。 “原本打算买那两套房子准备给你当婚房的，谁想到你在国外七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交，我看是无望了，干脆租出去算了，还能赚钱。” “你这还是明智的选择。”周今野挑起嘴角。 周雯看看自己这么帅的侄子，七年期间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心中那股子好奇劲儿愈深，“你这些年没谈恋爱，是不是因为七年前那女孩吗？” 周今野打字的手不明显地停滞，顷刻恢复如常，扯嘴又笑：“我在那边工作那么忙，您看我有时间谈？” 周雯便说：“那要不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跟你介绍介绍？” 喜欢什么样的。 周今野突然浮现出他抬头望向台下的角落，在大多数人举手提问的情况下。 他一眼看见淹没在人群里的那张熟悉的脸。 平淡，和当初分手时一样。 耳边听不到周雯介绍他人的声音，他打着手机屏幕上的字，眼底浮现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第3章 租房 记忆的碎片在睡梦中无限蔓延。 七年前的那个盛夏，许雾与周今野第一次见面。 许雾被林清雅从江城带到临京和魏家人一起生活。 自爸爸去世后，没有一个亲戚想要抚养她，而她最终判给了林清霜，她从远方来到陌生的城市，搬进别人的家里。林清霜基本在外工作，所有事她都敛在心里，很少与他人袒露。 这边没有朋友，熟悉的人，一整天她基本上都会待在自己房间里， 后来林清霜给她报了补习班。 家里离补习班的地方，许雾每天上下补习班都 是自己走路回家。 这天，温度格外高。 中午的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没有一丝风，燥热的蝉鸣此起彼伏地叫嚣，让人喘不过气。 许雾照常上完补习班回家，炙热的阳光刺红了她的皮肤。 有点头晕目眩。 她快速打开门，连包未来得及放下，匆忙跑进厨房，从水壶里倒了杯冷水。 灌入一口水，她如晒枯的小草遇到甘霖，瞬间活了过来。 许雾向外走，客厅里出现一个陌生人。 是个不认识的男生。 方才进厨房有点急，没有注意。 少年一身黑衣黑裤，单手抄兜，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与她在她老家见过油腻爱装酷的人不一样，明明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格外好看。 他手里正握着手机跟他人打电话。 隔着几米远，许雾听到话筒里，女生说分手的声音。 “好啊。” 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懒懒的笑意，语气仿佛对电话里面所说的分手不以为意。 这个年纪早恋，许雾在江城读书的时候，学校里见过不少。 大多数人在一起时恩恩爱爱，甜甜蜜蜜，可分手的时候为挽留对方哭的痛彻心扉。 第4章 而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却不一样，他果断地答应对方，没有一丝难过，对方说句便挂了电话。 像察觉到视线，他微微侧过头，向她站着的方向掀起眼帘。 视线相对。 毫无防备。 许雾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才意识到自己站在客厅里，将刚刚他们的对话听进耳里。 她初次来魏家时，林清雅介绍过再婚男方的家庭，他还有一个男孩，比她大一岁，她来这家时，他因为出去旅游没有见过面。 一早林清雅提到过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可能会在今天回来。 具体时间不知。 她自来到这里，步步留心，尽量做事不让人生厌。 而她刚才冒冒失失的冲进厨房的那一幕，还无意间偷听他接电话，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发丝间的汗珠从颈边滑过，一股炽热自脊椎蔓延全身，每个细胞都仿佛在熊熊烈火中颤抖。 许雾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杯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轻声开口：“哥哥。” 少年握着手机，表情微愣，视线捕捉到她紧张的小动作。 随后，他眼眸一弯，艳阳的光线隔着玻璃门洒在他的脸庞，抻着他眉眼中的不拘。 伴随着三分散漫七分意味深长的语调：“你是从哪里掉下来的‘林妹妹？’” “……” 许雾一时哑口，时间仿佛静滞，只听得见空调发出白噪音的声音。 良久，周今野首先打破安静：“魏铭，想不到你家还有个妹妹。” 许雾才知道身后有个人，她才意识到她喊错人了。 顿了顿，她转过头，对方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文模样，她握紧水杯的力度丝毫未减：“哥。” “嗯。”魏铭放下一大袋子的零食，没有抬起眼神，脸上带着微笑。 “今野，你女朋友消息回了吗，她发到我这里来了。” 周今野耸了耸肩，走过来：“不用管她。” “怎么样，昨天做了一天的飞机，没接你女朋友的电话，你跟她解释清楚了？” 厕所那边出来正在擦拭汗的男生。 “分都分了，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轻描淡写道。 在许雾身侧过去，少年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擦肩而过。 她准备打招呼回房间。 却被擦拭汗的男生喊住。 “魏哥，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他看到房间里的许雾，打开袋子包装，自来熟朝她招呼。 “这些都是周今野请客，妹妹，我们是你哥的朋友，放开了吃。” 许雾看向魏铭。 魏铭似乎看出来她的顾虑，“过来吃吧。” 得了允许，她便放下书包，坐下，拿了一个果冻，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李青阳，你打赌输了。”魏铭也随之坐下来。 周今野坐在她旁边，随手拿了瓶饮料，“你们打赌了什么。” 李青阳回道：“赌你这次会不会在暑假过完后分手，我赌你暑假后，魏哥赌你在暑假期间。” “呵，这有什么好赌的？” 周今野拉开饮料扣环，气泡在瓶罐里发出吱吱吱声。 “有意思啊，你身边女朋友换了又换，没一个能超过一两个月的，还以为这次能超过呢，赌输了。”李青阳叹气。 “万花丛中过，你是片叶不沾身，那你谈这恋爱是干嘛？” 周今野低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青阳：“我就好奇，这么多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只听身边人挑起唇角，悠悠道：“还没出生呢。” 李青阳没好表情，瞪了眼周今野：“你个渣男！” 空调里吹着冷气，身边人轻松的相处方式。 许雾放松下来，忍不住轻笑。 原本默默吃东西的她，被三人投来目光。 许雾是属于清冷一类，但她的轮廓线条并非能给人凌厉美艳视觉效果的深邃型，反倒温润柔和，笑起来时如初冬的月光，又清又淡，也柔柔的。 李青阳对着她，声音不自觉轻下来：“妹妹，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吧。” 许雾用勺子戳着果冻，浅笑回应：“嗯。” 周今野仰头喝了口饮料，从他这边看过去，她的眼睛似有一团雾包裹着，星点朦胧又暗淡。 和某个时期的他很像。 “对了，”李青阳又转向许雾，“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许雾。许愿的许，雨务的雾。” 周今野侧坐着：“雾这个字还别有一番意味。” “雾卷暮色，星河浮寄。”他侧着身子，清澈如水的深黑色瞳孔映着她：“空灵，这字与你很相应。” 他的声音入耳，许雾心里一紧。 引用的字词和她爸爸给她取名时所说的来意一样。 空调温度刚好，冷气适度。 恍然，她回到老家的屋檐下。 夏夜里的风吹着舒服，她听着爸爸说着她小时候的事，说了一遍又一遍关于她名字的含义。 他们说话间，她忍不住向旁边靠近。 在记忆里，两人距离隔得近，她隐约闻到，他饮料的味道与她果冻的味道似乎是一个水果味道。 —— 室内一片漆黑。 满室果香味的香薰。 许雾从梦里挣脱出来，身后冒了一身汗。 铺天盖地的回忆入梦，她已经好久没有做过去的梦了。 梦里半虚半实，场景交错。 她在梦里寻着味道在迷雾里跑了好久，没有出口，没有寻找到人，却等来了一场大雨，等来了男人嘶哑的声音。 “许雾，你一句不喜欢就算了，你到底拿我当什么，说分手就分手！” …… 许雾很久才平复自己，她下床摸着路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六点钟的天空还是乌蒙蒙的。 下了一夜的雨。 晨间的冷风裹挟着潮湿雾气灌入，吹走了满屋的果香味。 许雾清醒过来。 床边桌子上的手机发出微信声音，许雾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向洗手间走去。 是房东的信息，她回了个欧克的手势。 许雾转向另一个界面，在手机屏幕滑动，瞥见了前几个简介都离公司远，交通不便，被她都略过了。 越往下滑动，一个地方吸引许雾的目光。 她正看的是在伊茗苑中的一套房子，不仅离她的公司近，地段也好，附近还有许多公园。 很快，她和那套房子的房东聊起房子的事。 —— 下午两点，许雾拿上公文包打车来到郊区的私人马场。 一上午的时间，她对博恒科技这次事件所有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对方案全部都确定妥当后，许雾开始联系他身边熟悉的人。 界内，都知道林董宇最宠他唯一的小女儿，他小女儿是一名画家，林董宇小女儿毕业后，专门为他这小女儿开了一家画室。 许雾靠舒可背后的姐妹团联系到了林总的女儿，在他女儿的画室两三天来回跑，她从林董宇女儿口中争取到见林总的机会。 下了车，她先是给林总的助理发了消息，让她先等等。 马场离那些高楼大厦比较远，一望无际的平地，周围用白色珊栏围在一起。 初秋的阳光洒在草地上，一片金黄。 不多时，穿着西装助理模样的人正迈着步子走来。 对方客气询问：“是许小姐吗？” 许雾点头。 随后，许雾跟在助理身后往马场里面走。 马场很大，走到里面用了五分钟左右。 林总正换上装备从里面走出来，两鬓些许白发，人虽老年但体格不输年轻人，身体硬朗，身上有着干练凌厉的气势。 谁能将这样的人看成女儿奴。 助理向林总道：“许小姐来了。” 林董宇睨了眼她，当没有听到，自顾自地坐在位置上。 许雾很清楚林总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子的行为，不仅偏离甲方给的理念，还未经甲方允许私自发预售产品广告破坏公司形象，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会有气。 她走过去，重新介绍自己：“林总，您好，我是凌美公关部许雾。” 林董宇看了她一眼，低头整理衣袖，“这几天我听我小女儿提到过你，没想到你竟然真大老远跑来一趟。” 许雾礼貌笑道：“林总说话严重了，博恒永远是凌美最重要的客户，我都会真诚对待，关于此前我们部处理的事，我代凌美以及我的同事向您道歉。” “哼，你一句道歉能挽回我公司的形象？”林董宇不客气道。 “抱歉，”说着，许雾从公文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项目策划，递给林董宇。 “对于之前博恒的项目是我们的疏忽，这是重新根据贵公司计划的，希望您看在与凌美合作多年以来，可以给我们公司一次机会。” 第5章 他瞧她眼神认真，无论怎样摆架子难为她，她情绪稳定，以真诚的乙方来应对。 林董宇最终接过许雾手中的方案书。 许雾心中舒口气。 林董宇看向后方：“今野，你来得正好，过来看看。” 话落，身后传来脚踩踏草地发出的簌簌簌声。 身影在她身边擦肩而过，带过来的微风拂过她发尾，她神色不由怔了下。 面前男人不像几天前论坛时西装革履的样子，他穿着休闲样式的深色马术服，手上戴着黑色手套，身下白色裤子和脚上黑色长靴修饰着他的长腿，他额前散落碎发，眉目俊朗，一瞬间许雾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他。 周今野，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掀起眼皮，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后冷淡移开，如同是陌生人。 “您家公司上的生意还是不要给我看得好，我担心我嘴管不住泄密了。”周今野一贯的懒散。 林董宇笑道：“你啊你，上次论坛我没去成，没机会看到你，你那点气性还是没有变。” 周今野：“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今天可是得了老爷子的命令，好容易抽出空闲时间来看您，该玩的时候就玩，您说是不是？” “行行行，”林董宇粗略翻看手上的计划书后，望向许雾，表情不同方才，“许小姐，既然来了也一块儿吧？” 许雾抿唇摇头，“不用了，我对马术不懂，我在这里等您。” 林董宇看向周今野，“我小女儿在家没少说过许小姐很聪明，油画里面的颜色以及画中内涵，你一学就记下了，我这里正好有个马术还不错的，可以向他讨教。” “这位是周总，lunar创始人。” “这小子不仅开车一流，马术他也不在话下。” 看样子凌美是有机会的，为了工作，许雾答应。 转向周今野：“那就打扰周总了。” 周今野听到其中两个疏远的字眼，轻笑，“我当事人都还没有答应呢。” 林董宇看了看他：“那你的意思呢？” 现在的许雾很尴尬，应该在昨天或者是明天过来，说不定不会碰到他。 她不做声站在一边，周今野半响才道：“来都来了，随便。” 林董宇站起来，“那行，我这边还有我太太未穿过的马服，让我助理带你去换吧。” —— 许雾挑了件略轻松款的马术服。 “这身还挺适合你的。”林董宇牵着棕马，看她换完衣服出来。 许雾：“谢谢您。” 周今野正在选马，闻声看过来，英式灰调马术服将许雾匀称的身材展示淋漓尽致，仔细观察，她瘦了好多。 他将黑马牵到许雾面前，“弗里斯兰马，这匹马挺适合初学者，性格温顺友善。” 顿了顿，许雾接过，“谢谢。” 林董宇看了他们一眼，上了自己挑选的马远去。 “会上马吗？” 许雾坦然：“不会。” 周今野演示一遍后，在马旁边蹲下来，“你过来踩着这个马蹬上去。” 许雾花了整整十来分钟才坐在马背上。 在她准备问接下来需准备的时候，周今野娴熟地翻身上马。 许雾未反应过来。 马由于惯性向前走了两步，她身子向后靠，熟悉的温度隔着衣服袭身，木质香钻进鼻尖，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 许雾心跳漏了一拍。 身后的周今野嗤笑一声。 “许雾，多年不见，就撞进我怀里？” 许雾才反应过来，迅速握住面前的缰绳，向前挪了挪，黑黝黝脑袋对着他，“抱歉。” 他伸出长臂，环着她的腰，双手附在她手上，纠正她握手的姿势，“这样握。” 他掌心碰到她掌背上的皮肤，许雾眼睫颤了颤，平静道：“谢谢。” 周今野深沉目光落在背对他的颅顶，手指微蜷。 随后手拉住她手边两侧缰绳的位置，声音低沉：“坐稳了。” 说着，周今野扬鞭而提，马如同得到指令，呼啸着疾驰向前。 在他们不远处的马场，林董宇骑在马背上憩息，望着马背上的他们。 第4章 添加好友 周今野带着许雾在马场上跑了两圈后，各自去衣帽间换下马术服。 马庄的洗手间里混杂着花草的香薰气味，许雾站在盥洗盆洗手。 在她擦拭完手转身时，周今野从另一侧的男厕所间出来。 许雾怔了怔。 对视两秒，随即她收回视线。 她没有说话，准备直接走出洗手间，对方先开了口，“你知道林总为什么喜欢马吗？” 许雾有点木讷，没有了解过这点。 她说：“不知道。” 周今野走过来，打开水龙头，解释：“林总母亲那边是蒙古族，他从小是在母亲那边长大，对于那边来说，马不是一个宠物，它是他们的朋友，在马场一起奔跑的战友。” 他慢慢悠悠地冲洗双手，继续：“同样的，林总毕业后就创下博恒，在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他一直坚持本身的理念发展至今天成效，对于他来说，公司也是同样的道理，会有感情。” 许雾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提醒自己。 周今野用纸擦拭着手，“林总跟我外公年轻时带的学生，人脾气虽古怪，为人正直，但你只要不要搞些虚头巴脑的，打破他的原则，真诚对待他，他不会为难你。机会看你自己把握。” 许雾想到方才林总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可以从这上面得到机会。 她正开口道谢他的提醒时，林总身边的助理插到两人中间。 “许小姐，林总让我来找你过去，他有事要说。” —— 这座马场上有一间专用休息室。 林董宇早已换下马术服，他正坐在位置上，翻动着许雾那份整理出来的方案书。 助理将她带到林董宇面前，便退出了这间房间。 见许雾过来，林董宇翻动着资料的动作变慢，开口：“你的方案，我全部看过，是很合适这产品的实质，看在与凌美这么多合作的关系，律师函我可以撤销。” 说着，他抬头看许雾，双手交叉搁置在下巴。 “但是，关于这个合作，我还要继续考虑，如果继续和凌美合作，以后要是这类事情再次发生，我是个生意人，背后只有这一家公司，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许雾脑子浮现出洗手间周今野所说的话，坚定回道：“林总放心，这次我将拟定过相关合同，如果您信任我，关于您所有的项目将经我负责。” “全权以贵公司的理念出发，每一项产品方案会经贵公司审核，只要我还在凌美，绝不会做出有损贵公司的形象。” 林董宇眯上眼睛，似要从她的脸上审视她的真切。 许雾面相清柔，眉眼却透着一概不变的坚定，莫名让人信服。 半响，他另一只手拿起笔，转动着笔盖，半开玩笑道：“那以后所有产品项目出错，我直接会找你。” 许雾明白林董宇的意思，“谢谢林总愿意再给我还有凌美一次机会。” 刚刚马场上周今野的行为尽收他眼底，那小子什么时候耐心教过人。 林董宇无意间提上一嘴，“关于有些事，我想问一事。” 许雾：“您请说。” 他看了看她，“之前周今野在临京一中，我妻子说过许小姐也是在那里读过书，你和周今野这小子认识？” 许雾原以为会是工作上的事，没想他会这么问，心头一颤。 思忖片刻，用恰到好处的说辞答复，“跟周总是一个学校不错，但不同级，只是在年级当中听过，但跟周总不太熟悉。” 忽然。 仅仅说完话的一秒时间里，门口处隐约听到手轻碰到门的声音。 只是一瞬，又没有了声响。 或许是她听错了。 林董宇在项目上签上字，想想方才马场上那段画面，没继续追问。 只是笑了笑：“这样啊，看来那小子以前在学校里还是风流人物啊。” 许雾淡笑不语。 也在此刻，林董宇的电话响了。 是正事。 许雾拿上方案书，礼貌退出去，她托助理转告，关于这次产品的上市广告她会马上安排，再次合作的合约她会送达贵公司。 说罢，便打过招呼说先走了。 离开马场后，她在打车软件上打了辆车，一边等着车的间隙，一边回复伊茗苑那边的中介。 一切房子的基本问题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 还有相关具体的事项，许雾发给她的微信号让中介给房东加上，具体聊。 刚回复完，余光瞥见一辆车靠过来，许雾以为是刚好路过的车辆，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让路。 直至前方鸣笛响起，许雾抬头。 第6章 一辆耀黑色的宾利停在她面前。 和煦的阳光下，线条流畅的车身折射出迷人的色泽。 靠近她这边的车窗降下。 逐渐显出周今野棱角分明的脸。 他偏头望向她，“上车。” 许雾微微低头，几缕碎发散落在她两颊。 她摇头拒绝道：“周总，不用麻烦您，我已经打车了，马上就到。” 初秋的风吹起地面的落叶，沙沙作响，浅浅的呼吸声呼在耳畔。 声音慢慢在空气中扩展，交织融合。 周今野紧握着方向盘，青筋暴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阴沉，语气低哑：“许雾，这里没有其他人，装陌生有意思吗？” 路过的风打在脸上，许雾的心头处攸地收缩。 脑海里重现出刚刚那门口的声音，她没有听错，所以来源于他？ 所以对林董宇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们分手的时候并不体面，她以为方才他在董宇林面前的表现，也是没有打算在他人说出两人之前的关系。 那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思。 风声，树叶婆娑声，车辆过去的鸣笛声，横拉在两人耳边。 没有客套的寒暄，没有久别重逢的好久不见，没有商业语术的弯弯绕绕，是一把箭直穿尘埃击进心口。 直白，猝不及防。 定格许久，未等她开口，一辆熟悉牌号的租出车稳稳地在他们对面停下。 许雾抿了抿唇，打破周围的沉默。 “我的车来了，就先走了。”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许雾停住脚步，回过头，隔着车窗向里面的周今野说道：“在洗手间，谢谢你的提醒。” “不过，你也没在董总面前说过我们之前认识，不是吗？” —— 他亲眼看着许雾上了租出车，目睹着出租车离开，直到车的影子逐渐形成视线中的一抹小点。 周今野并没有发车，望着前面那个点直至消失。 在洗手间提醒她的事，他没有想过要提醒她，当她直走过来的娇瘦的身躯，他莫名其妙提醒，反过来她却说跟他不熟。 呵，他真是多事。 外面的凉风吹进车里，彻底浇灭了火山上面的火星子。 几分钟后，卡槽里的手机响起铃声。 来电显示是他的姑姑周敏。 他滑动电话接听。 那边嘈杂的声音隔着手机通话传进他的耳里，几秒安静后，周敏的声音在听筒里传来。 “今野，中介那边打电话说，你对面那套房子有人看上了，她想要再了解了解房子具体的情况。” “我这边最近医馆里预约号的人多，没时间过去那边。” “钥匙放在你客厅那抽屉里，我发你房客的微信，你加她后跟她说细聊一下，还有，这几天帮我老公，帮我接一接我女儿。” 说着话，周今野瞥见屏幕上方发来周敏的微信消息，淡淡道：“嗯，知道了。” 电话打完后，他复制周敏给他发来的数字字母搜索。 这里信号有点差，等对方的头像加载出来后，周今野随意往图片上看了看。 头像上的景象猝不及防闯进他的视线。 他点开头像，似要去确定什么。 下一秒，他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紧。 图片是实景图，以晴蓝为背景的天空为颜色基调，中间挂着一抹浅白弯月。 周今野抬头望着已没车影子的公路，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他摩挲着手机边缘，定定盯着照片。 片刻后，反光镜上照着的周今野，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非似笑的笑，似是嘲讽。 很快，他按键申请好友。 申请消息成功发送过去。 —— “许雾，你后天有多余的时间吗？” 林清霜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许雾刚从租出车下来，正在向公司走去。 博恒科技那边的事情解决后，她总算可以请假三天时间来搬家、休息。在路上时想到工位上还有一些文件需要拿回去，她让师傅直接停在了她公司楼下。 “有空，”她按下楼层数字，直接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林清霜：“是这样，最近家里因为魏铭的婚礼比较忙，后天我们得去婚礼现场布置很晚回家，后天魏林轩放学，我没时间去接，你能不能帮忙去接一下林轩？” 魏林轩是林清霜跟再婚对象魏保国的儿子，他们老来得子，与她是异父同母的弟弟，比许雾小十几来岁，现在在读小学一年级。 林清霜和魏宝国忙得无暇顾及的时候，她经常让许雾帮忙代接。 许雾：“好，后天我去接。” 抵达楼层，许雾以手上还有事要做的缘由挂掉了电话。 许雾看了眼日期，房租的日子快到期了。 她整理了上次从舒可手上拿的资料后，去微信里查看信息。 通讯录有请求添加好友的信息。 许雾通过最上面介绍的那位房东。 头像黑糊糊的，许雾没大注意。 她看过房子图片，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差自己亲自去了解。 问了一下对方，那边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她去看看房子。 对方很快回复：这两天都可以。我白天有事，钥匙会放在中介那里，你直接来看就行。 许雾回他：嗯，好。 第5章 看来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啊…… 许雾不用上班，一上午待在自己的房间。 室友不在，难得和谐安静。 她将舒可手中资料的数据分析大差不差了。 时间过很快，一晃就已经下午了，她吃了中饭，简单收拾收拾便出了门。 昨天和那边房东聊完，与中介约了今天下午看房。 坐车十几分钟后，她在伊茗苑与中介汇合。 伊茗苑楼房多，她所租的房子在进门左拐的三号楼房。 这里设施齐全，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也足够大。 电梯停在十六层，还没有走几步，余光里瞥见白色的毛茸茸窜到她脚边。 她不免被惊吓到，身子往后退了退。 中介见状，过去从地上牵起狗身上的绳：“是只狗，没事了。” 许雾这才看到中介脚边那只白软软的白土松，金黄色的耳朵竖立着，正向她友好地吐舌摇尾巴。 它的样子很激动，仿佛见到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 狗狗的双眼程亮，许雾莫名觉得她和这只狗狗好像之前认识。 一人一狗对视，白土松自来熟似的仰头望向她，她上前弯下腰摸了摸。 狗狗乖顺听话，毛摸起来软乎乎的，不粗糙，如摸了一团云朵。 可见它的主人把它照顾得很好。 狗狗讨好似的主动向许雾手心蹭，它鼻子粉嫩嫩的，十分可爱。 许雾想起读书那会儿，捡过一只小狗，它浑身脏兮兮的，毛发稀疏，可惜当时林清雅已检查出身孕，不能拿回家养，便送到了周今野那里。 而他们分手后，她没有再去见它了。 那只小狗是不是和她面前这只一样大。 突然，地下传来金属碰撞瓷砖的声音。 许雾一看，是白土松身上的项圈。 项圈的中间是金属制的动物爪子，粉色调。 底部面翻开，金色的字体刻印中间。 狗狗的名字。 叫布丁。 许雾睫毛微微扇动，或许是巧合名字相撞了。 中介在期间，去敲了敲对面人家的房子，然后转过头。 “可能是您对面人家养的狗，狗贪玩跑出来了，把自己关在外面了。” “这家的住户是一位女士，现在她亲戚在住，您对面那家就是她上次找我要卖租的房子。” “现在人不在家，等下交给门下保安就行了。” 许雾重新给狗狗挂好项圈，起身，点头。 白土松一直粘着她，她只好牵着它看房子。 这套房子是普通的一室一厅，装修很精致，家具该有的都有。 中介给她介绍着，许雾各处都看了一遍，与房东发的照片相符，她很满意。 一下午时间，她将合同敲定。 继而，许雾联系了搬家公司，填了加急单，让他们今明这两天帮她把东西搬过来。 她安排完一切，已是傍晚。 许雾将对门那家人的狗狗交给门卫后，走出了伊茗苑。 身后狗狗似乎还有些不舍，朝着她的方向喊叫。 —— 秋季一到下午六点半，天黑得很早。 华灯初上，周今野刚从公司回来。 转弯进入小区时，他瞥后视镜，光线有点暗。 不远处，隐隐约约见到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坐上公交。 他只当自己工作劳累，看错了。 转头进入小区。 小区人口出入都要经过门栏的，保安对周今野这张帅气的脸格外有印象。 第7章 车内灯光明亮，保安很快认出他是十六楼的住户，叫住他。 “您家的狗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外面，您对面小姑娘今天恰好来看房，便放在我这里等您回来认领。” 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家耷拉着耳朵的狗。 情绪低落，布丁向他看了眼，继而趴在地上望着另一个方向。 良久，周今野下车将布丁带回车上。 保安打开门栏，望着名牌车的远去，挠了挠后脑勺，心里纳闷，在那几秒，车上男人盯着自家狗在想些什么。 —— 魏林轩的学校是下午四点半放学，许雾掐着点过去。 只是，等她到学校门口的时候。 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意想不到的人— 周今野。 他来这里干嘛？ 很快，许雾知道答案。 小孩们与小学的老师打完招呼纷纷出校门。 魏林轩和一位小女孩从里面出来，小女孩耳夹后扎着两麻花辫，脸上带着点儿婴儿肥，白皙的脸颊粉扑扑的，很是讨喜的模样。 只见小女孩一脸兴奋的样子跑到周今野面前，伸出手臂，让周今野抱。 站在他们身后的许雾，她的视线全然在他们身上，她愣了。 “姐姐！” 奶声奶气的男童音让许雾回过神。 魏林轩知道许雾会来接他，但眼里还是难以掩住的开心。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纷纷侧头看来。 周今野也不例外，他注意到这边，望过来。 两人对视。 许雾想到前天周今野的话，他帮助过她，还是上去打个招呼：“好巧啊。” 周今野一侧眉轻挑，似非似笑反问：“我们认识吗？” “看着有点陌生，难道你有在哪里见过我？” 话里话外带着戏嘲。 “” 还真记仇。 许雾依旧维持笑容：“如果不认识，你大可不必回话。” 又将话题转回来，“我过来接我弟，真没想到在这能碰上。” “你说的倒是。”周今野觉得有点好笑，明明语气都有客气疏远，却还要与他打招呼。 “我来接她。” 这个所指的“她”没有说明确。 许雾垂眼，似看着小女孩有好似没在看。 她脱口而出：“你孩子都这么大啦” 可说完，心里大概估了小孩的年纪，对不上。 她一时愣然。 搞错了。 果然，一道轻轻的低笑声灌入她的耳畔。 许雾看过去，对方的眼透着几分戏谑。 “她现在六岁，你觉得我那时候可能跟谁有孩子” 气流中充满了尴尬，许雾只好说道：“不好意思，我记错了。” 周今野沉默片刻。 随即笑了出来，明明唇是扬着笑的，可眼底未达笑意，沉不见底，“原来是这样，看来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啊。” 许雾眸光微漾。 一时无言，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反正被误会也不止这一件事了。 空气蔓延着尴尬气息。 庆幸的是，魏林轩过来帮她说话，“不许欺负我姐姐！” 周今野身边的的小女孩也急了，“我堂哥才没有呢！” 堂哥？ 原来是堂哥与堂妹的关系。 许雾看着刚刚肩靠着肩一起出来的好朋友，现在站在对立面。 她蹲下身子，与他们平视，温声道。 “好了，她堂哥没有欺负我，是个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 “林轩，道个歉，你们还是好朋友。” 周今野沉默地在一旁望着她。 小孩子闹掰只是一时的。 魏林轩听许雾的话，与对面女孩说：“林筱萱，对不起。” 须臾，两个孩子的友谊恢复如初。 —— 林筱萱与魏林轩两小孩分别之后，与周今野一起上了车。 “哥哇，你和魏林轩的姐姐认识啊？” 周今野启动手刹，“你看我像认识吗？” “人家都给你打招呼了，”林筱萱歪头问他：“你们两个关系还不错？” 他懒散的掀起眼，透过后视镜看她，“怎么这么说？” “你的眼神啊，一直在人家身上，就没离开过。”林筱萱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就比如家里人跟你说话，都是懒懒回复，也没有瞧见你眼神都在谁身上待过多久。” 周今野轻哂，“你要是把观察的这股劲儿用在你学习上，你爸妈都不知道有多开心。” “我下次考试一定会考好，”林筱萱翘着嘴：“哼，再说人家魏林轩不管考试考得好不好，他姐姐照样夸他，你呢，竟说风凉话。” 林筱萱同她爸爸姓。 周今野初三就与外公还有周敏生活在一起。 周敏与她老公林栋生下林筱萱，林筱萱与他说话，近似亲兄妹，什么都说。 “呵，”周今野笑了，“你还管人家姐姐。” 林筱萱：“对啊，虽说他姐姐与魏林轩很少见面，但是谈到他家人，他必定会谈到她姐姐，就说她姐姐有多好多好。” “今天一见，真的好温柔，好漂亮。” 周今野听完，瞧了她那花痴样子。 “把你口水擦擦。” “对了，给你喜糖。” “让你沾沾喜气，到时候说不定你还能找个嫂子回来。”林筱萱从口袋里掏出红红的包装。 “哪来的？” 林筱萱：“魏林轩的哥哥要结婚了，他给我带的。” 周今野这才想起来魏铭上次找过他的事。 也是在这时，微信提示音响了。 wm：【你地址在哪里，我给你寄过去】 【伴郎图片】 周今野想到许雾。 作为名义上的妹妹，魏铭对她挺好的。 她也会去她所谓“哥哥”的婚礼。 —— 另一边，许雾带着魏林轩回到了魏家。 魏林轩咬着糖葫芦。 糖葫芦是许雾在学校附近 给他买的。 魏林轩手中的糖葫芦还剩最后一颗。 他们到了魏家院门口，许雾让他进去。 魏林轩嘴里含着糖葫芦，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姐姐…不进去吗？” 许雾轻轻揉了一下魏林轩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日子没见，好像长长了。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不用了。你进去吧，我还有些事。” 许雾送完魏林轩，正准备走时，魏家大门开了，魏铭从里面走出来。 他一身白衬衣，袖口处缀着亮晶晶的钻石袖口，魏铭鼻梁上架着经常架的金色眼眶。 他视线透过镜片落在院门处。 许雾喊了声“哥”。 魏林轩扑到魏铭怀里，也跟着喊了声。 魏铭瞧许雾要走，叫住她，他返回房子里面。 拿出一个礼服袋子，朝许雾走过来，“最近怎么样？” “还好。” 许雾还和以前一样是这个说词。 魏铭没多说，“你好久没有过来了，饭马上好，爸妈刚回来，都在家，进来吃个饭再走？” 许雾看向房门口，抿了抿唇，“不用了，我最近搬家，还有东西清理。” “祝福你和嫂子，到时候婚宴我再来。” 魏铭上扶眼眶，“谢谢。” “既然你有事，这个伴娘礼服先给你。” 许雾接过，在她以为魏铭要走时，他看着她。 多时，魏铭说：“周今野回来了，他也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知道吗？” 她先是一怔。 也是，他跟周今野当初是最要好的朋友。 周今野当然会出现。 许雾睫毛掩盖她的情绪，语气轻声轻语，看不出什么情绪。 “知道了，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魏铭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再说话。 许雾转身就走了。 只是魏铭不知道的是，他们早已经见过面了。 还有些不太愉快。 第6章 还没想好，等下次吧 放完三天假，许雾投身于工作，她将资料数据交给了舒可。 这几日忙着博恒的项目，早出晚归，这些日子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来到星期六。 按照魏铭发过来的婚礼时间表，女方要一大早起来化妆，伴娘得在七点前在新娘准备到位。 破晓时分，许雾起床洗漱，收拾自己。 简单吃过早饭，她提着这几天的垃圾袋出门。 自搬来伊茗苑后，对面家的布丁会隔着门向她打招呼，这次也不例外。 她看着对面门口，最近她早出晚归的，别说打招呼了，几乎没有碰见过对面人家。 须臾，许雾锁上自家的门。 照着魏铭发过来新娘的地址，许雾到达了地方。 第8章 许雾和新娘向蕊很早之前便相识，向蕊和魏铭他们也是大学那会儿开始谈的。 向蕊与魏铭不在一个学校，隔着一条街，向蕊是许雾上一届的学姐。 两人曾经在心理协会社团，她们彼此认识。 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金色的喜字熠熠生辉，从雕梁画栋的布置到绣工精细的礼服。 每一样精心准备。 向蕊刚化完妆，转身便看见许雾进来。 她打着招呼：“许雾，你快过来看看我。” 许雾走过来，“新婚快乐蕊蕊。” 向蕊：“你看看我的妆容怎么样？” 婚礼是以中式为主，她穿着喜庆的衣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今天的她，非常好看。 许雾的眉梢也忍不住染上喜气：“很好看，今天的你，真的很漂亮。” 向蕊给她介绍了一遍伴娘团。 很快，接亲流程熟知后，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 是那边接亲的新郎与伴郎到了。 她们迅速将婚鞋藏到隐秘的角落。 随后，与伴娘们一起堵在门口。 奈何男方那边力量占了劣势，伴郎带着新郎从外面冲了进来。 由于惯性，许雾连退后好几步。 接亲环节到达高潮，都忙着找婚鞋。 许雾站在伴娘队伍的后端，眉眼弯笑着看着他们进来找。 她笑着无意间往门口处一看，与正进来那道视线相撞。 有人找到婚鞋，她才撇开视线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可许雾不知道的是…… 自周今野进门开始起，他的目光停在许雾的身上。 除了新郎和新娘的婚服，与之相应的伴娘服也是中式款。 淡粉色的伴娘服穿在许雾身上，大小正合适，扎着低马尾，耳畔随意垂落的碎发后，晶莹的耳环在屋里暖光的作用下，嘴上的笑容更显温柔。 身旁有人拍了拍的肩膀。 “你看什么呢？” 周今野睨了一眼李青阳。 作为一起玩过的好兄弟，魏铭自然也邀请了李青阳来当伴郎。 李青阳随着周今野的目光看时，周今野转移了视线，“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周今野懒得搭理他。 在接亲过后，他没再看见她的身影。 —— 在婚礼开始之前，许雾去上了个厕所。 从洗手间出来时，正巧碰上不远处与人谈笑的林清雅。 “恭喜恭喜，你儿子娶了儿媳，你以后有福了。” “谢谢，以后你也会的。” “我儿子今年二十六了，正着急着呢。” “妈，这是急不来的。” 那边一片笑谈，许雾正想着在转角处离开时。 “许雾。” 林清雅从身后叫住她。 她这才看清，林清雅身边的魏保国也在。 “妈，叔叔。”许雾过去寒暄。 魏保国是一家小型公司的老板，自许雾搬来临京和他们住在一起，她与魏保国没多大接触，一直将魏保国称为叔叔。 林清雅过来，双手熟落地搭在许雾的手上。 许雾沉默看着她贴过来的手，抿了抿唇。 林清雅没有察觉，向身边人介绍：“这是我女儿许雾，跟你儿子差不多大。” 与他们一起笑谈的阿姨瞧了一眼许雾，将自己往后面挪了挪，给她儿子让位。 嘴上说的话是对着林清雅说，眼神却在她的身上徘徊，“季南寻，现在在互联网这个行业里面创业。” 许雾目光只是匆匆掠过，丝毫没有向那边细看，也没有搭话。 林清雅瞧许雾不说话，借着机会道：“创业好啊，年轻有为，我家保国也闯出来的。许雾在广告公司上班，说不定以后你们会在工作上有接触呢？” 与对家阿姨一拍即合，“说得对，要不你们两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工作上有需要的可以方便联系。” 许雾全程礼貌微笑，没来得及拒绝。 对方已经拿出手机，打开了好友二维码。 在长辈的注视下，许雾加上对方。 许雾未等对方是否加上，关上手机，对着他们说。 “婚礼马上开始了，我先过去嫂子那边了。” 几步外的两道身高足以吸引全场人，周今野和李青阳听到了全过程。 许雾与他们撞个正着。 李青阳看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人，笑着说：“好久不见啊，许雾。” 许雾颔首：“嗯，好久不见，青阳哥。” “你们先逛，我先去新娘那边了。” 李青阳尬笑，“那你去忙吧。” 等许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李青阳莫名来了句。 “自从你们分手后，多年不见，许雾还是这么” 漂亮未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不对，往一侧瞄去。 李青阳跟着周今野这么些年，自他和许雾分手后，没有再交过女朋友。在酒吧里喝醉无意间提到过许雾大学时的状况，他默不作声地低头喝酒。 在国外，那么多漂亮的外国小姐姐，之前在那里学校聚会，人家别有所图要搭他的车，周今野直接锁上门走了。 他用试探的语气问出他心中的猜想：“这么多年你身边没有女朋友，倒不像你的作风了，真被伤着了？” 突然，他感觉身侧凉飕飕的，周今野正用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他。 得，他知道了。 —— 婚礼仪式结束，伴娘伴郎都去席下入座。 位置早已分配好，伴娘伴郎一个桌，其中部分新郎的高中同学多出几个，就将多余的位置给了他们。 许雾坐在伴娘团的左侧，与伴郎团对立坐。 在座的人都比许雾大几岁，与新娘新郎是同年级的同 学，许雾都不太熟悉。 她找了个空位坐下，安静地吃着饭。 一桌子上的人大多是新郎高中同学，自然也与周今野他们认识，都心照不宣地知道许雾和周今野有过一段。 原本安安静静地吃到一半，不知道是谁说婚礼要热热闹闹的，提议要玩游戏餐桌游戏助助兴。 有人提出玩“心脏病”游戏。 恰好那人身上带着卡片，原本是准备买给自家孩子一起玩的。 没想到这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许雾搜过手机，知道大概规矩后，每人分得卡片，奈何自己反应慢。 她翻出了一张黑色水果，与其中一个人有同一个水果的正常牌，她脑子运转着，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人家一步，自己最后拍上去，第一轮她就这么输了。 “老规矩，选输了的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你选哪个？” 许雾抿唇：“真心话。” 大家对于她不太熟悉，除了那边坐着的那位外，没有人好意思问她。 “哈哈，那个，既然你们不问，我就先问了啊。” 只见李青阳旁边一男生站起来。 许雾点头，“你问吧。” 周今野侧靠在椅子上，对桌上的谈话兴趣索然，手指悠哉地转动着手机，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之前学校里传闻，你和周今野早在一起是真的假的？” 她想了想，比他所想的略迟。 很快，也给出了答案：“假的。” 李青阳又在旁边多嘴问了一句：“那你们具体什么时间确定关系的？”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李青阳，你犯规了。” 说罢，大家继续玩起来，第二轮的许雾没有抓到与他人一样的牌，顺利躲过去。 可是。 第二轮。 她又输了。 “来个大冒险吧。一直真心话有点无聊。” 许雾无奈：“那大冒险吧。” “给你微信上一个异性好朋友打个电话。” 这次不是李青阳说的，而是来自新娘那边的同学。 桌上都知道许雾和周今野关系的，静静地听着八卦。 许雾打开手机，在联系栏里找到号码，开始拨通电话。 “嗡嗡嗡” 一桌人静静等待。 “喂。” 对方马上接通。 许雾对着听筒里面说：“我在玩一场游戏不小心输了，说打给异性好朋友，我刚好想到你。” 对方略有停顿，声音清冷温润如溪。“这样啊，我刚开完会。” “嗯，谢谢你了。那你继续忙吧，我先挂了。” 电话挂后。 桌上有人好奇提了句嘴：“你男朋友啊？” 许雾没有回他，他们并不熟，以后也见不上几面，至于是不是男朋友这件事她也没有必要同他解释。 她喝了口饮料，“这是第二个问题，大家还要继续吗？” 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出声。 微不可察地一角那手指动作，周今野玩转卡牌微顿，卡牌差点甩出去。 半晌，依旧继续转动他手上的卡牌。 第9章 原本呆愣的李青阳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纹丝不动的人，转头李青阳皮笑肉不笑附和：“继续继续。” 因为前三盘游戏，许雾在后面几盘游戏中慢慢熟悉，反应快了，没再输过。 她手上的牌越来越多，餐桌上最后下来只剩下她和周今野。 桌子上每人各自彼此看一眼，然后静静观看。 后来，她手上剩下一张正常水果颜色的卡牌。 许雾视线从卡牌上移到对面男人。 周今野姿势随意，察觉到她的视线，掀眼看她，随后抽了一张甩在桌子上，没等许雾看清，他先她一步拍铃。 铃声响起，许雾的动作微顿。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让着她。 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分手了，干嘛让着她。 许雾收起情绪，放下手中最后几张卡牌：“真心话。” 只见周今野淡淡看她一眼，将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伸手去拿桌边的酒杯。 酒杯轻轻晃荡着，而红色液体浓厚得不见杯底。 在结束完游戏之际，他声音散漫地开腔：“还没想好，等下次吧。” 第7章 他的呼吸触在她鼻息间 时候差不多了，许雾与魏铭打了招呼离开。 夜色浓稠，微凉的风轻抚过脸庞。 许雾眼里映着周围霓虹灯的亮光，将外套往上拢了拢，她不知道餐桌上周今野口中的下次是什么意思。 或者换一种说法，没有意外的话，他们之间估计没有机会再见面。 她也不该再想对他见面抱有幻想。 哪怕是想想也不行…… 这里很难打到车，许雾打算走几段路去附近打车，向前走着，声音随着风灌入耳边— “许雾。” 许雾停步，看去。 是李青阳，以及坐在副驶驾上的周今野。 车窗摇在三分之二，手机屏幕的光照映在周今野脸上。 循声看过来，两人无声对视。 对方淡淡移开。 李青阳手耷拉在窗沿，与她说：“你去哪里，我们送送你。” “不麻烦你们了。”许雾也移开视线，“我住的地方有点远，可能不太顺路。” “那不麻烦，况且周今野住的地方也比较” 李青阳说的话未说完，许雾包里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响了。 来电是陌生号码。 估计是推销广告，许雾准备挂掉。 副驶驾上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人突然出声，“人家男朋友打电话过来接了，你带着我凑什么热闹。” 李青阳尬笑，“这样啊，那我们就先走了。” 许雾挂了电话，点头。 她并不知道他口中她的男朋友是谁，嘴角瓮开，车已经走远了。 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站着的人影渐行渐远，李青阳侧头朝周今野道：“怎么，你吃醋了？” 周今野在餐桌上喝了不点酒，车里还开着暖气，心中一股燥意正烧着旺。 “送我回去之前，你去趟医院检查一下眼睛，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李青阳撇撇嘴。 周今野微靠在座位上，“开个窗户。” 李青阳打开窗户，继续与他说：“不是我说” 窗外景物从眼前迅速掠过，周今野按了按眉心，将他的话抛之耳后，打开手机。 方才的页面并未退出去。 是他家门口的一段视频。 在家门口，他安装了摄像头，是为了看住家里的布丁。 以前在国外，布丁那时候小，对地方不熟悉，跑出来一次，险些弄丢，无论他住在哪里都会安装一个摄像头。 只是，他上次从公司回来，看到布丁那般模样。 回去调了监控、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 他才知怎么回事。 李青阳瞥见他低头还在看着手机，“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周今野移开屏幕，“你说什么？” “……” 李青阳重复一遍：“人家都还没有说是不是男朋友，要不，我去问问？” “能不能好好开你的车？” 李青阳：“我这不是看你放不下，才……” “别人的事你少管。”周今野压声警告，透着几分火气。 李青阳没再继续说话。 周今野的视线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这段视频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还有这几天额外的视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 布丁认出了她。 而她，没有认出当年的布丁。 还有他的头像…… 她身边也有了别的人。 他果断地退出界面，关了手机，靠着座位眯眼休息。 —— 路上行人少，许雾穿梭在小巷子里。 走着走着，忽觉眼前的地方熟悉。 手机上显示着她正在排队打车，她关上屏幕望过去。 是她以前上高中时的后门。 学校后门的陈设除了翻新，其它并未发生变化。 明晃晃的灯光下，一对穿着同样校服的男女生从教学楼那边跑出来。 隔着围墙，他们从外面拿上外卖。 里面的吃食还是热乎的，冒着热气。 两人相视一笑，灯光很亮，他们的笑容分外甜。 没等他们吃上一口，巡逻的教导主任拿着手电筒找在他们身上。 犹记学校后门不仅小情侣聚得多，而且点外卖的也多，教导主任每天隔时严查这里。 他们牵着手在路灯下狂奔。 纵使秋风带着凉意，也抵挡不住两个年轻人的炙热。 让许雾想到在餐桌上他们问她的问题。 什么时候呢？ 他们的身影在她视线中渐渐拉远，恍然间回到了那个时候 第一次见面后，后来周今野来找魏铭的时候，许雾和他之间的关系在一个暑假渐渐熟络。 在学校里时不时周今野从她身边路过，也会打招呼，一起吃饭，他们都在传她是他的现任女友。 那天…… 瓦蓝瓦蓝的晴空，几缕浮云掠过。 初秋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银杏叶投射在门边，铺展成一片斑驳的金黄。 大课间休息时刻，一群男生们趁着休息时间跑去操场打蓝球，三三两两个女生们结伴而出。 班里剩下几人在教室里。 很静，只听得见笔在纸上写出簌簌声。 许雾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靠着走廊边的窗户，她在校住宿，在这里已经生活一个多月了。 缕缕光线隔着一扇窗投注在许雾素白的肌肤上，如白玉剔透，一绺头发从耳后垂落，她写完最后一个数字，停下笔。 她做完数学考试的错题笔记，才知觉身边人都不在教室。 看着挂墙上的闹钟，她咬着笔头开始发呆。 在班级里，她无法融入同学他们，几乎没什么朋友。 大多时间是一个人发呆，做题。 丝毫没有注意窗边出现的影子。 等许雾反应过来，不免被吓一跳，“你怎么又来了？” 周今野跟往常一样，两手抱在胸前，倚在窗边，挑眉反问，“你说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们班买奶茶了？” 听周今野这么一说，许雾看向周围几张桌子，想到她们拿着奶茶在她周边干杯庆祝友谊，声音轻细，落进揉到尘埃里。 “没有，今天立秋，她们的第一杯奶茶。” 周今野轻“哦”一声，大概知道了，“那吃晚饭的时候我来找你。” “干什么？” “今天不是立秋吗，当然是给你好东西啊。” 高二年级与高三年级不是同一个校服，高二的校服以蓝白为色调，高三的校服以红白为色调。 阳光背在少年校服身后，衬得少年周围泛着异常耀眼。 下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周今野如约而至，拉着她往学校后门的方向。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许雾正疑惑的时候，周今野将他眼睛捂住。 少年的声音在耳边，“你跟着我走，马上就到了。” 温热的手心浮在眼前，心跳不由加快。 “看！”周今野打开手，将另一只手奉上一大盒子。 凭借一旁路灯，盒子里面有板栗、瓜子、糖葫芦、烤，红薯、砂糖橘、一块小蛋糕、甚至还有装饰着鲜花。 许雾愣然，“你怎么准备了这些？” “人家有的，你也不能少了不是？”少年眼睛映着路灯的光，很亮。 “还有，等下请你在食堂吃的那餐火锅，就都齐了。” 整整入秋九件套。 这个世界，除了她爸爸这么用心对她好外，这是第二个这么对她好的人。 她视线从盒子移到周今野脸上。 似乎路灯都不及面前人闪亮。 许雾下意识拥住面前的人，眼眶湿润，“你对我真好，谢谢你，真的…这段日子非常谢谢你。” 第10章 周今野身侧的手僵在少女的腰侧，暗处他的耳尖少见地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许雾调整好情绪后，松开他。 周今野只是看看了她，然后掰开一颗板栗递给她。 “吃个甜的。” 她接过，板栗子温温的，指尖却觉得发烫。 栗子香甜软糯，在嘴里散发着甜味。 许雾望着他笑。 少女眼波柔软，像赢满了些微满足，温如满玉，让人挪不开眼。 周今野突觉喉咙发干，喉结上下滚动。 声音微哑，“你不怕被人继续误会我们的关系？” 许雾当下摇头之际，突然手电筒发出来的光照在他们身上，少年当即抓住许雾另一只未抱着盒子的手，向前面跑去。 夜晚的风将教导主任的声音抛之脑后，只听得见两人心跳，以及少年清脆的声音贴在耳边— “那我们是要继续在一起吗？” —— 告白声回荡在她的耳畔。 花洒的水声渐渐淹没声音，冲刷着她的脸庞，她从回忆里走出来。 如今，他们现在物是人非，已然回不到从前，更别提说是他口中的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揉搓着身子。 突然，花洒没有水出来了。 许雾试了试每个水龙头。 停水了…… 她换上浴巾从洗澡在之前加过小区的微信，微信群里没有通知今天会停水。 那只有可能是没有钱了。 但手机时间显示已经凌晨十一点多了，物业都下班了。 她身上沐浴露还没有冲刷干净。 许雾望向门外，还有一个办法。 在看房之前，她记得中介说过对面的房主是她这间房子的女房东亲戚。 那狗牌粉粉的，应该是女生吧。 她可以试着去沟通沟通。 许雾刚到门边，隔着一扇门，她听到里面的布丁汪了一声。 她抱着胸前的浴巾，套了件外套，敲了门。 几秒过后，里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开了三分半，她瞬间怔住。 男人桀骜的面容从门框露出来，刚刚还说更别提下次什么时候见面的许雾，现在真成意外了— “……” 他碎发下漆黑的瞳孔看着她，视乎并不惊讶。 “你要干什么？”、 周今野垂眼，从上至下扫视了一遍。 宽松的外套包裹着她的身躯，几缕后颈的头发落在肩上。 她做了片刻思想斗争，背部粘稠的沐浴露刺/激着她的皮肤，她咬咬牙。 解释道：“洗澡洗到一半我家里停水了，那个，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借用一下你家的浴室吗？” 周今野目光深邃，随即眉眼带嘲讽意味的笑，“来前男友家里洗？你心真够大的。” 许雾只当他是拒绝了，“不好意思，那…打扰了。” 她准备回房穿衣服下去买水来煮热。 刚转动身子回房间。 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许雾顿住，朝那边看过去时，人已经不在门口了，只留下三分缝隙。 里面每间屋子都开着灯，比走廊上的都要亮堂。 周今野怕黑，一到晚上都离不开灯。 偌大的房间里，灯光明亮，就他和一只狗。 许雾不经意看见桌子上开封的酒瓶。 灯光最亮的地方，周今野坐在沙发上，声音有点沙哑，“洗澡间在左手边，直走。” 布丁在许雾前面带路，许雾找到了。 她揉着布丁毛茸茸的脑袋。 原来，这是自己当年捡的那只小狗，还认出了她。 而现在，那只小狗如今长这么大了，毛发也比之前旺多了。 …… 浴室里水声停了。 许雾从水汽中走出来，便看见还在沙发上慵懒坐着周今野。 他手上盘着一样东西，视乎是手链。 室内亮堂堂的光落在男人脸侧，有几分冷硬。 “你在那里要看到什么时候？”周今野放下酒杯。 “哦，”许雾眼睫轻颤，心虚似得撇开眼神，“那个，今天谢谢你了。” 那边没有做声。 许雾看着桌子上两瓶酒瓶，在餐桌上时，她夹菜的时候瞥见对面的周今野喝了几杯酒。 现在又在喝…… 许雾好提醒：“喝太多酒容易伤身，你少喝点吧。” 话音刚落。 身前气流带过，许雾后背被撞得生疼，她的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禁锢着，她的手被扎实的肌肉举起固定在头顶。 灯光散发出来的光泽交错，淡淡的白茶味与木质气味相撞在一起。 偌大静谧的房间里，两人的呼吸逐渐被扩大。 他的呼吸触在她鼻息间，两人隔得很近，她能闻到他嘴里的红酒味。 周今野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眉眼中戾气简直骇人。 他嗓音压低，“许雾，你之前刻意与我保持距离，现在这样关心前男友，算什么？” 刚洗完的发丝未干，冰凉的水滴从发尾滴进，许雾不由打了寒颤。 他手上的手链环环搁得她手腕的疼，让她想挣扎，“周今野，你先松开！” 越挣扎， 手腕处的力道愈来愈紧。 “既然你不答这个，那我换一个问题。” “你那男朋友他是不是你当初分手时说喜欢的那个人，他对你比我还要对你好，让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 第8章 变成了习惯 “雾雾，香港这边受台风影响，我飞过来的航班取消了，暂时回不来。” 许雾收到她消息的时候，刚开完会。 语音里，姜芝涵娇脆又委屈的声音传来，“晚上不能与你见面了。” 她纤手按住手机屏幕上的语音，温声关心道：“没事，安全最重要，那你记得把家里门窗关好，避免外出，注意安全。” 许雾的朋友并不多，在临京高中时没有交到朋友的她，上大学后她交到了姜芝涵这一好友，大学毕业后，姜芝涵为追人改了专业去了香港继续深造，她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近期她准备回临京来。 姜芝涵虽在那边没有追到那人，但她深造成了博士后，情感上受了打击，她果断回来工作，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许雾关上屏幕，打开她的保温杯，喝了口白开水，昨晚回到自己房间后，那股声音如黏在她耳边了，闭眼响起。 一夜没睡好，方才开会时两只眼皮在打架。 微醒神后，拿上工作汇报走出会议室，往自己的办公桌那处走。 “许雾姐。”舒可从身后小跑过来，问许雾：“待会儿要一起去吃饭吗？” 她弯笑答应。 舒可眼睛亮了，这个季节，适合吃顿热腾腾的。 “我记得附近有家很火的川味火锅店，评价都说不错，待会下班我们去那里，怎么样？” 许雾回到工位，点头。 “为感谢上次许雾姐你帮我，这次我请你吃饭。”舒可在许雾身边坐下，拍胸脯笑道。 许雾正要说什么时，一团黑影笼罩在她的桌前。 “在家里休息时忘记发消息给你了，这些都是之前与博恒有关的产品资料，全部都在这里。” 徐天雅放下蓝皮包的资料，转身，将掉落在面前的卷发随意抛至后面，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出她的办公区域。 “咦惹，”身旁的舒可尽收眼底，不忍有些嫌弃，“之前不说给你，等你处理完了，她才来给你。她那样像是忘了吗，你帮她擦完后事还不知道感谢。” “真是的，徐天雅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篓子，她在家待了几天，就只用几张检讨就让她重新回来工作了？这也太便宜她了。” 许雾整理着桌上的资料，还好她提前留了后手。 考虑到这点，她将博恒那边的所有产品项目归到了她这边。 许雾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她的脸上温和依旧，不忘给一边正在不满的舒可顺顺气，柔声宽慰她：“没事，以后博恒的项目都交给我们这了。” 舒可情绪缓和下来，“那倒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 “刚刚汇报了那么多的数据，消费不少卡路里，等会儿，我要好好吃一顿补回来。” —— 中午时分，许雾和舒可整理完手中的事物，挂上工作牌出去。 舒可口中说的那家火锅店离她们公司很近，两人步行过去。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染成了金黄，暖色的阳光落入枝头，尤为惬意。 难得天气好，许雾近来的心事变得舒畅。 果然，天气好能治愈心灵。 舒可拉着许雾进入店子。 服务员见两人进来，过来询问：“两位看看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我们两人要来个你们店里最火的那个川味火锅。” 第11章 “那两位得再等等，”服务员给她们解释，“里面的位置都已经满人。” 闻言，舒可望着位置上几乎坐满是人，转头又向服务员询问：“啊，那得多久？” 服务员回道：“估计得半个小时左右才有空位。” 等会儿两人还得回公司上班，时间恐怕是不够的。 网上显示这家店子非常火，没想的是，火爆成这样。 舒可看向许雾，面色难为地问许雾意见：“许雾姐，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吃吧。” “我没问题，”许雾点头，“你要是实在想吃，下次咱们提前过来。” 舒可准备挽着许雾去下一家的时候，她目光留恋在空气中火锅散发出来的香气，忽然透过雾气，瞥见熟悉的人端着盘子找了个位置坐下。 “哥！” 手臂上失去温热的热度，许雾的视线追随者舒可去的方向看去。 她眼神一愣，手指不由自主地绻起。 昨天晚上的事恍惚间还在眼前，男人未得到她的回答，最后松开她的手。 舒可侧挡着坐在对面正在调味料的周今野。 “真没想到你们也会在这里，”舒可看了看还未动筷子的火锅后，熟络地拍了拍李青阳的肩膀。 李青阳背坐着，没有发现背后的许雾，语气威严：“没大没小，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 “那正好，”舒可望向离他们座位不远的许雾，喊道：“许雾姐，我哥他们正好在这里，我们就跟他们拼个桌怎么样？” 说罢，李青阳和对面的周今野都望过来。 他们都有一些愣然，很快，周今野轻飘飘掠过她，回到自己手中的碗里。 李青阳反应过来，“原来是许雾啊，来来来，我们还没有开始动筷子，正好一起。” 许雾只好笑着走过去，“真是巧啊。” 李青阳在看到许雾过来，手疾眼快地拉下舒可坐在他旁边，转头又笑着招呼：“是啊是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餐厅都是四方桌，卡座宽一米二，恰好能坐下两个人。 那边是已经坐下了的李青阳和舒可。 就剩周今野旁边了 她不再别扭，在他的身边坐下。 “你们原来都认识吗？”舒可被他哥拉着坐下来，有些懵的她反应过来，问。 许雾轻“嗯”一声，“他们都是我哥的朋友。” 李青阳：“竟没想到我妹妹在你公司那边上班。” “我也没想到你还有个妹妹。”以前，许雾没有听到过离青阳家里还有个妹妹。 他马上解释：“她小时候爱生病，被我爸妈看管，很少出来。” “我跟我爸姓，她跟我妈姓。” 原来，上次舒可说的哥哥就是李青阳。 “这样啊。”许雾轻声道。 “对了，”李青阳想起来，“你们看看要不要添加其他的菜，这些都是我跟周今野点的我们爱吃的。” 许雾看着一桌子的菜，就她桌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没有忌口。 原本不打算去继续点菜的她，身边周今野看到这一幕，没有与他们说话的他，突然道：“你要是想吃这些自己去点。” 在锅底里翻滚，冒出虚浮的雾气。 诡异的气氛萦绕一桌子。 李青阳出来打圆场，“那不好意思，许雾，周今野胃口比较大，要不，你自己去挑挑？” 许雾并不恼，莞尔一笑：“没事，我自己去点。” 舒可跟着她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李青阳看她们走远，说：“不是你干嘛这么小气，不就几盘菜吗，有必要和你前女友计较吗？” “你都说了是前女友，”周今野喝了店里的招牌茶，“能不计较？” 李青阳一噎，周今野见他没有说话，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菜，眼底翻涌着道不明的情绪。 他拿的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周今野对吃的方面还行，不挑食，那时候他们确定关系后，经常约在一起吃饭。 天气冷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会点自助火锅。 许雾不像他，比较挑食，最喜欢吃蟹虾，不爱吃萝卜、洋葱、香菜、芹菜、连肉都是专挑没有肥肉的，连最基本加调味的葱花也不喜欢。 慢慢的，他记住了她吃饭的喜好与忌口。 每次与她一起吃火锅的时候，都会挑着她喜欢的点。 后来，变成了习惯 直到现在。 想到昨晚的事。 他又喝一口茶，比第一口的味道留在嘴里的时间稍长，甘甜过后，是醇厚的苦涩。 —— 一盘菜下锅不久，桌子上只有火锅沸腾冒泡的声音。 李青阳举起杯子，打破安静，“也是好久没见到了，来来来，以茶代酒，我们举一个。” 一杯举完，他又单独转向许雾举杯，“以后我们在你公司，也麻烦许雾妹妹招呼啦，哈。” 许雾配合碰杯，喝下。 经他哥一说，她也举杯，“我也敬你，许雾姐，真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我记得你才去公司里没几个月，你这么快就惹事了？”李青阳纳闷。 舒可摊手，“我可没有，只是意外撞到了枪口上，而且不是我惹的事。要不是许雾姐在休息时间帮我一半，我今天那些汇报估计搞不成。” 李青阳还是狐疑地盯着她。 许雾出来解释：“她确实没有。” “行吧，”李青阳这才信，又试探性的问许雾，“真是麻烦你了，还在休息时间工作，没打扰到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吧？” 舒可第一个激动，“哥，你在说什么呢？许雾姐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本人就在这里，你问你许雾姐，不就好了？” 角落一直吃饭的周今野这才抬起头来。 正好被侧头的李青阳看见。 昨天不是让我少管闲事吗，你倒是别听啊。 误会越来越大了，许雾只好解释，“我单身，并没有男朋友。” 话落，他看了眼她面前的菜。 许雾那方盘子里的菜见底，周今野悄无声息地将他面前的菜一一下入锅里。 等菜熟了，许雾夹到她碗里，周今野并未说什么。 中途，周今野上了个厕所回来。 饭吃得差不多了，许雾打算去结账，却被告知账单已经被结过了。 许雾明白过来是周今野出的钱，临别前，她喊住他。 “那个，你把单子给我看看，我把钱给你。” 周今野转头望向她，漫不经心道：“哦，算好了给你。” 第9章 还有一个人就是你，没有其他人…… 超市里人头攒动，琳琅满目的商品面前，许雾提着货物架穿梭在里面。 照常下了班，最近家里冰箱里的吃食也快吃完了，她选了离公寓较近的一所超市逛。 许雾打开手机，查看信息，并没有人给她发消息。 她不知道周今野把那份钱什么时候算完给她发消息。 正想着，她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列表，找了最近添加的好友。 那位自称是房东的人还显示在列表最上方，她点进去，上次没有仔细看，只粗略知道上面是黑糊糊的树影和建筑重叠在一起。 她看了眼昵称——野。 以前分手后，她已经将他信息彻底删除，过去那么多，看来他的微信号的名字一直没有变。 点开他的头像，才看到树影后面的那抹橘红色。 是黄昏时赤红的太阳。 原本重逢已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悄然，后来和他相遇，成为她的邻居，都是她意料外的意外。 一切事情好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昨晚周今野问的话一整天捆在她心里，都无法撇开，遗忘。 当初分手的事按理说都是她对不起他，从一开始重逢，他提醒她，对她已经算是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想到这里，许雾嘴唇微抿。 仅仅这一次，她跟他做邻居，不能逾越。 仅限于此。 …… 在她关掉手机，买东西之际，手机铃声响了。 是魏家的座机号码，许雾有些纳闷，滑动接听。 “喂，姐姐！”电话里传来魏林轩的声音，听着有些欣喜。 许雾从货架里拿了包汤圆放进架子里，轻声答应。 “我这次测试考上班级第一名。” 她笑着回应，“嗯，真厉害。” 话落，对面一阵沉默。 许雾听耳边的呼吸声很轻，没有等到魏林轩继续开口，眉头微蹙，温声询问：“林轩，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就是那个…姐姐能不能…”魏林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 “什么？” “就是马上中秋节了，姐姐能不能回来过节，我想…和姐姐一起过节。”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显得没有底气。 第12章 许雾倒有些意外，她停住脚步，准备回他。 “要是姐姐来不了，也没有关系。”魏林轩小心翼翼地说。 自魏林轩出生后，她便进入了大学，待在家里的时间不长。 他们不是同一个爸爸，身上却留着同样母系身上的血液，就算她与林清雅不冷不热，许雾对她有着一定的距离隔阂，而魏林轩对于她来说，她也是第一次当别人的姐姐，也会尽量在这段关系中做到衡量。 双方沉默许久，许雾出声答应。 “好，我会过去陪你过中秋。” 对面听罢，语气压不住的笑。 “好耶，那我等姐姐！” “轩轩，妈妈回来了，给谁打电话呢？”隔着听筒，又有一人的声音传进来。 许雾望着红红绿绿的包装袋，说：“到时候见，那我先挂了。”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提着购物篮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她看到货架上专栏处正在办活动。 中秋节也快到了，月饼都已经摆放出来了。 等下要回公寓，如今她和周今野成为邻居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 许雾觉得，虽然两人之前闹得不愉快，但都是邻里邻居的，他还帮了自己两个忙，应做礼数还是要做的。 她记得他在吃食上什么都不挑，在桌上拿了个包装盒，在每一个口味中给他夹了一块。 —— 走出超市，隔壁还有家宠物店，许雾记得之前捡到布丁时，她在附近宠物给它吃的就是布丁。 小小脑袋扎在布丁里吃着，它的名字也是那时候取的。 她给布丁拿了几盒盒装的布丁，顺手买了两袋狗粮。 七年前分手后，连带布丁也没有管，她心里不免对它有愧疚。 落日晚霞，铅云染上紫红，余晖投射公园的灌木林中。 伊茗苑在居民区，前面还有个公园，晚上在公园散步的人不少。 “汪汪汪！” 前面一大团白色的影子穿过人群向她这边奔过来，许雾也向前面走着。 那点白团子随着靠近，在瞳孔里逐渐成型。 是布丁朝她这个方向跑过来，脖子上的项圈还挂着的牵绳迎风在它的身后飘扬。 连着许雾的心也被带动起来，步子加快奔赴，与它撞个满怀。 有牵绳的话，想着周今野也应该在这附近。 果然，她撇头便望见公园花坛中央，站在路灯下的男人，在那边打电话。 而周今野这边。 李青阳在另一头给他汇报工作，“关于车展的地方，展厅确定下来了，我们和凡响在w1号馆一层，现在呢，我们和凡响在商量两品牌怎么发布。” lunar是周今野和他一起在国外一手创造出来的，lunar的重心转回国后，最近地方将在临京馆那里举行车展，lunar也在其中。 周今野穿着黑色运动服，单手插在兜里，“嗯，你联系凡响那边的人，到时候带入过去看看哪个位置比较合适，再决定。” “知道了。”李青阳在电话的另一头说，“今天我这边就这些，我先休息了。” 他回应后，将电话挂了。 往脚边一看，他家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影了。 “布丁！” 花坛中央，他边走，边张望着喊狗。 “在这里。” 轻柔悦耳的声音通过风中温柔地灌入他的耳旁。 周今野转身望去。 角落一隅，许雾正蹲在地上喂着布丁。 而他的那只狗，头也没有抬起来，一直扎着脑袋在许雾手中吃东西。 “……” 他嘴角微抽，迈步走过去。 “我给它吃的是狗粮，”许雾看他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就同他解释，“刚刚我在附近宠物店给它买的布丁狗粮，它好像是饿了，一直扒拉那个装布丁袋子。” “你就不能给它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吃？”周今野右眼眉轻挑。 她抬头看他，夕阳落在她的侧脸，光晕柔和，“盒底不稳。” 盒子中的布丁狗粮，它快吃得差不多了。 许雾站 起身来，她的头开始犯晕。 脚步向后趔趄，周今野扶住她。 他的手足以将她的手腕包住，问她情况：“怎么样？” “没事，可能就是蹲久了，低血糖犯了。”许雾站稳，“谢谢。” 确定她没事，他松开手，哼笑一声，“你自己起来都站不稳，还关心那盒子。” 许雾从包里拿出纸巾的手顿住，明明听来有点刻薄，细细听来却带着关心。 她抿抿唇，可能自己理解错了吧。 将吃完的垃圾包裹起来，扔进垃圾桶。 布丁站在她的脚边半坐着，两眼汪汪地望着她，像期待着什么。 “它让你牵。”周今野睨了眼布丁，对着许雾说。 “汪汪！” 布丁在他说完后，叫了两声。 看来是了。 日头西斜，许雾牵着布丁，与周今野并排着走。 他们的影子渐渐拉长。 许雾时不时看着脚边的布丁，又不经意地向周今野瞥去。 嘴巴的话困在嘴边，有些说不出来。 “你看了半天，是有话要说？”她的小动作并未逃过周今野的视线。 “那个，布丁一直是白土松吗？那粉色狗牌是你给它选的？” “在宠物店里它自己挑的，”他侧头看了她片刻，“当初它还小，营养不良，毛发也没有长齐。那时候不止你没有看出来，我也是。” 听罢，许雾不由弯起唇角。 周今野难得与她心平气和地多说些关于布丁的事，“也是，后来在国外喂着喂着，它逐渐长大，它的特征才显现出来的。” 许雾提到他出国的事，心头像被倒入一团沙子，有点闷。 “嗯，这样都挺好的。” 两人一瞬间陷入安静，耳边只听得见风吹过的声音。 —— 直到两人一路进入小区，走到家门口。 走廊的灯早已经开了。 许雾将狗绳递给他，“中午的午饭那钱是多少，我转给你。” “五十二。” 许雾拿出手机当面转过去。 又从袋子里拿出月饼，将手中的狗粮一起递过去。 “这个给你，昨晚…麻烦你了。”许雾给他，“我想着你对吃的不挑，就每一样味道都夹了。” “都是给我的？” 许雾点头，“是给你的，还有这些是布丁的，对于昨天还有你提醒我的事，我想买了东西来谢谢你。还有关于昨晚你问我的问题，我可以回答。” 女人发丝垂落在两颊，灯光落在女人脸上，他眼中映着她的温柔与真切。 “我并没有男朋友，这个中午我已经说过了。那我回答你另一个问题。 “这么多年来，对我好的人，除了我爸，还有一个人就是你，没有其他人了。” 许雾轻声继续说：“这就是我回你的答案，希望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忘记那些事情，可以做好邻居。” 她的语气听起来轻，却透着疏远。 面前的人在听到前面一段话后，脸上还是笑着的。 可在听到她后面的话，双手抱在胸前，脸一下子黑了度，笑得几分讥讽：“忘记那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倒忘了，你是提分手的人，说话倒是说得轻描淡写。” “你要是我，真的忘得了吗？” 见她没有要说的，他开了自家门，转向布丁。 “布丁，进来！” 布丁委屈巴巴地叫着。 “再不进来，你今晚就在外面过夜！” “嘭！” 门带着风给了许雾的脸一阵无形的冲击。 她视线从禁闭的门移向手中未送出去的月饼，还有狗粮。 缓缓转身进了自己家。 第10章 你不要松开我的手，我带你去最…… 夜色降临，整座城市换了另一种形式苏醒来，窗外霓虹灯耀眼夺目。 工业美式风格酒吧里暖色调的灯光打在深色调的砖石，营造着温馨而神秘的氛围。台上的驻唱正唱着抒情的现代热点歌曲。 暖黄色灯光下的淡色液体，泛出质朴的米香和温润的桂花香。 许雾抿了一口，香气沿着上腭往鼻里钻，淡淡的酒气渐渐在她的嘴里扩散开来。 她一直喜欢这个味道。 薄柔顺滑，利口沁心。 她垂眸放下酒杯，柔声关心问道：“你确定不去医院检查一下？” 姜芝涵在那边天气好转后，订了机票，一大早坐飞机来临京，下午才到。 许雾工作完便与她商量一起来了大学时两人经常来的酒吧。 “不用，我人没受伤，我该去找大师算一算卦，这一年下来，除了学业事业上，一个都不顺心，大老远跑香港追人，没有追成，回来遇台风停机，今天开车，后车尾还被撞了，真不顺心。” 第13章 姜芝涵满腔抱怨，简直霉运冲天，又无奈叹息：“我那心爱的法拉利啊，好不容易回来开它出门，就撞上一刚考完驾照的小妹妹。” 她家有许多名车存在地下库里，唯独喜欢那辆法拉利。 之前听说过她那辆法拉利还是她决定去考博后，她爸爸买给她当助力的，一直放在车库里，没舍得开出远门。 下午来接许雾的路上，刚下班的公路上车多，很容易堵车。 当时她跟着前面那辆保时捷走走停停，红灯还剩最后几秒，还可以过去，谁知里面的人，直接刹住车，她撞上了人家后车，追尾了。 “那行，你没受伤就好。”说着，许雾轻拍她的手背。 说完，姜芝涵精致的下巴微微扬起，“当然，命最重要，反正我多得是钱，车撞了我还是赔得起的，我给了她号码，等她车修好了我赔就是了。” 许雾点头。 “来，cheers，宝贝，我好久没回来了，从今晚开始，我要从新开始生活，开始我的事业，忘了那个人。” 姜芝涵红唇弯起，向许雾举起酒杯敬来。 “嗯，”许雾弯起唇角，回敬，“祝你心想事成。” 酒水刚入口，她似对某个熟悉的影子很敏感，下意识望过去。 一身西装的周今野从门口走进来，身边除了她所认识的李青阳外，还有个穿着亚麻色西装的陌生男人。 三人交谈客气，像是在谈工作。 “既然w1号我们那一层都划分好了，剩下的就是展馆布置了，这一块你们打算找谁？”周今野双手插着兜，问凡响负责人李文涛。 “我们还没有去找，如果你们那边有合适的，也同我一起。”文涛思考后回道。 凡响与lunar近来有商业往来上的合作，两边打算以一种风格来诠释效果。 “那我们这边想好了，通知你们。” 周今野话音刚落，李青阳双手搭在他们两个人的肩膀上，“好了。两位从办公室刚出来，现在这里是酒吧，你们二位应该停下来，放松放松。” “来点酒。” 他的一只手从裤子荷包里伸出，看着单子上的酒名。 做事认真起来的一面，许雾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同于他快高考那会儿，放假的日子，许雾和他约定在市里的图书馆复习。 她在一边陪着他学习，可那时候的少年压根看不进去题，他便看着她做题，她严肃地样子让他做题，他却笑得很痞：“女朋友在身边，我哪还有心情做题啊？” 她板着脸像个小大人管他：“不要看我，看题。” 奈何她的声音柔，镇不住他，反而更嬉皮笑脸。 “不行啊，那样我就看不到你了啊～” 许雾不理他，他得寸进尺的借着做题牵她的手，“那你握着我，你在身边，我就认真学习。” 最初的握着手变成食指相扣，谁想他学得并不认真，一直在纸上涂涂画画两人紧扣的手。 “你干嘛呢，看得这么入神？” 眼前的手上下摆动。 驻唱抒情的歌唱到了高潮处，她内心犹如被隐藏在山洞里面的泉水穿过峭壁渗透小洞流出，不**露出情绪。 许雾从记忆里回神，轻声道：“没事，看到一个人想到了关于前男友的往事。” 如今物是人非，七年过去，人总是会变的，以往痞帅的少年，他现在身上多了份成熟稳重气息。 尔后，姜芝涵跟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长得是痞帅那一类！ 她睁大双眼：“你之前的前男朋友是这个类型？” 许雾进了大学，一般时间都在图书馆里待着，除了日常和学习，几乎没有与 她说起过之前的事，对于她来说大多有着不好的回忆。 只对姜芝涵说过在她高中的时候有过男友，情有可原。 “嗯，那都是高中的时候。” 闻言的姜芝涵又将视线移向那边。 仔细一看，确实想起往事。 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估计在香港看帅哥看多了，记混了吧。 “所以你想到他了？” “嗯。” “这样啊，”姜芝涵回过头，直接道：“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许雾转头看她，她轻声说出最近困扰她的事：“没有吧。只是我最近不是搬家了吗，对面邻居就是前男友。” “啊？”姜芝涵又问：“你们这是要再续前缘？” 她垂眸看着酒杯，“没有，不可能的事。” “你前男友都住在对门了，”姜芝涵眉眼弯起，“就像小说中那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然后感情复燃，又在一起之类的，破镜重圆了呢，那也说不定啊。” “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没有抬眸，酒杯里的酒映着上方明亮的灯光，晃得眼睛模糊。 未等她问为什么，“因为我们分手得并不体面，他可能心里有怨我的吧。” 说着，她嘴角泛出苦笑，“现在能缓和关系就不错了。” 毕竟他那时都是为了她，是她对不住他。 “哦，那好吧，”姜芝涵见她这样，就没再问她。 与她从大学开始这么多年，姜芝涵还是了解她的，她很少与人聊及关于她的过去。 她也尊重许雾，并未要求同她说。 罕见在她身上看到她这般模样。 她换了话题：“走吧，这个时候有夜市，我好久没逛过了，要不你陪我去逛逛？” 她的意识很强，很快敛起情绪，“好。” 酒吧内暖气开着，一股淡淡不易察觉的白茶香在暖气分子中扩散，钻入鼻尖。 周今野点完酒，三人并齐坐在吧台上，背对着门，等他看向外面，根本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不免自嘲，人家明明说忘掉以前的事，他真的如她所说。 好想忘记了以前到底是有多怨恨她，此刻还想着她就在他的身边。 真好笑。 “我去，”李青阳悠闲地打开手机，刚刚工作没看消息，这一看吓一跳，“你们先喝，我妹出事了。” 文涛关心道：“什么事？” “我妹刚学会开车就把我的车撞了，我去看看。” 看着李青阳拿着西装外套急匆匆地走了，周今野觉有些疲惫，和文涛打了招呼离开。 —— 姜芝涵拉着许雾逛了不久，将近八点，两人各自互道一声，坐车回了家。 她微信弹来消息，发过去的钱对方还未接收。 等电梯从负一楼上来，在开门的那一刻，许雾抬头看见里面的人微愣。 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应该是从停车场上来的。 周今野懒懒地斜靠在电梯墙上，像没有骨头似的，领带松松垮垮，眼睑耷拉着。 许雾走上前，电梯楼层的数字跳跃，两人在同个空间，谁也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楼层，电梯门打开。 她从里面走出来，走廊的灯滋啦滋啦闪烁。 电流光拉着斜长的光影最后闪过，周围瞬间漆黑，只有楼梯通道那边丝丝缕缕的绿光，根本照不亮走廊。 电梯门关上，最后一点光没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声音微颤，手上动作焦急地去摩挲：“周今野！” 即便在她的理智告诫自己和别人忘记过去，但是许雾现在不可否认的是，她的潜意识里面，关于他的记忆都是深刻的，都会下意识想起。 以及周今野怕黑的事实。 手中碰上西装的布料，她立马握住他的手腕，黑暗中，触觉、听觉无限放大，她感觉的青筋凸起，他呼吸渐渐急促，许雾忙着宽慰。 “别怕，我在。” 从包里急忙找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手电筒，里面的东西哗哗全部掉落，她终于摸到手机，打开灯照在他的身上。 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起起伏伏，他的脸色并不好。 “有药吗？” 他颤抖着摸向口袋，她摸到一串东西，但紧张得没有去细想，找到药瓶，马上递给他。 看着他服下。 “周今野，你不要松开我的手，我带你回房间。” 许雾拉着身后僵硬的身子。 顾不上颤抖的手，玄道口的门瞬间，她马上按下全部开关，将他拉进里边。 亮堂的灯光从玄道口散射出去，黑暗的走廊里破了一个光洞。 周围的黑暗被照亮。 光的对面，门口有开门的动静，布丁从里面冲出来，鼻腔边发出来呜呜呜声关心，边跟在他们身后。 她让他坐下，时间被按停了暂停键，她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声音如温水润了喉：“你先坐着，布丁陪着你，我去给你开灯，好吗？” 他嗓音沙哑：“布丁开了。” “那我先去看看是不是全亮的？” “好。” 布丁早就打开了门，许雾进去。 第14章 如他所说，灯光按钮都设置在一米四左右，里面有的房间全是亮的。 “可以进去了，走，我和布丁送你过去。” 此刻的周今野就像听话的孩子，任许雾摆布。 起见她拿上手电筒，将周今野安顿在床上，他恢复一点后，许雾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紧紧抓住她的手。 “再陪我待会儿。” 第11章 甜味蔓延苦楚的舌苔 微锅炉上的定时指针缓缓向着初始点转动着，锅内的玻璃罩随着指针的转动蒙上一层薄薄的蒸汽。 许雾在大学时加入过心理协会，向协会中专业的心理老师咨询过像周今野这种的恐黑症，是一种创伤应激，和他以前的经历或者生活密切相关。 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有跟她说过他有较重的恐黑症，一般情况下，晚上习惯开着灯睡觉，也是自那时候她随时在包里装有手电筒的习惯 她问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小学四年级便开始怕黑。 具体要与周今野那时候的经历和生活相关 忽然脑子搜寻到那张凌厉逼人的脸，她的手突然一抖，瓷碗落到地面碎开的声音将她惊醒。 那个人威胁的声音犹如突如其来的浪潮轻而易举地碾过沙滩，使她浑身压不过气，那些不愿提起的事她很快自动过滤掉，她蹲下小心翼翼地清理碎渣子。 恐黑症的人白天情况下与正常人无异，但一旦到了晚上，他们是一般离不开光的，若没有灯亮，一夜都会在焦虑不安中度过。 许雾将碎渣子仔仔细细收了后，打包在垃圾袋里，出门将垃圾放门口等下扔掉。 准备拢上房门，对面开锁声响了。 昨天晚上许雾陪着周今野，等他恢复正常，完全睡熟后，她凌晨两点多才轻声轻脚地离开。 “汪！” 布丁叼着盘子摇着尾巴过来。 “布丁，”许雾看着布丁从她身前的门缝穿进来，直奔厨房过去。 许雾跟在它的身后，它坐停在微锅炉面前，将盘子放在脚边，吐着舌头望着她。 这样子，估计是饿了。 她从架子上拿出上次给布丁买的狗粮，在它脚边的盘子里倒入。 顺了顺布丁身上的毛，想着昨天布丁开的灯，嘴里喃喃：“在国外的时候，你都是这样陪在周今野身边的吗？” 布丁只顾着碗里的吃的，并未做出回应，许雾又给它添了点。 想着它没有吃过早餐，可能周今野也没有吃过。 昨天那笔钱已超过二十四小时一大早退了回来，许雾想着做些什么可以等价交换还清。 她拿起手机定购东西后，找到小区物业的电话，打了过去。 微锅炉的提示音准时响起，趁着热乎的夹了三块狗狗样式的包子。 等布丁吃完，许雾拿上前天给布丁的狗粮和一碗包子朝房门走去。 刚走到门前，对面的人碰巧从里面出来。 男人稍显凌乱的碎发已被擦得半干，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深色睡衣，最上面一端没有扣好扣子，发尾留下的水滴顺着脖颈划入锁骨。 一贯懒散的状态下，多了分男性荷尔蒙的性感。 看样子是刚洗完澡。 许雾不自然 地别开眼，关心道：“早啊，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 他懒懒地靠在门栏上，声线微哑，鼻腔里带着浅浅的倦意。 “那什么，今天早上蒸多了一点，”许雾眼睛不眨地递早餐给他，“你应该没有吃早餐吧，刚热乎的，豆沙口味，这些给你。” 周今野目光在小狗样式的包子定格几秒，在许雾以为他不要准备收回手时。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木质调的沐浴露味袭来，“你不是要给我吗，怎么突然撤回？” 回想之前马场上看到她穿马服的样子，“你平常都吃这么素？” 许雾不明，但还是点头。 这是他们分手重逢以来除了意外冲突时，两人还是无意间的亲密举动。 “我刚刚喂过布丁了，”许雾微微抿唇，又把手中的狗粮给周今野，“这些狗粮还是给你吧，我看布丁挺喜欢吃的，你要不给它接下吧。” “嗯，你给我吧，我待会拿进去。” 她递给他。 对门关上门，周今野才牵着自家的狗进门。 他咬一口包子，豆沙的甜味蔓延舌苔，他不由挑眉，味道好像比外面的好吃。 周今野整整三个包子一个不落地吃完，洗碗盘子等之后还她。 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像昨天一样的意外很少出现，这次熄灯是次意外，他走进自己的卧室拨了个电话。 那边的物业很快接通，“喂，你好，请问是有什么需要服务的？” 他言简意骇道：“我这边十六层走廊的灯坏了，麻烦今天过来修一下，务必在今天晚上之前修好。” 对方有片刻停顿，再次确认，“您也是十六层的业主？” “什么叫也？”周今野插着衣兜，眉眼微皱着望向床沿，刚刚起来没有收拾平整，“你们这边今天能修好吗？” “能的能的，刚刚在您之前，也有一位跟您同层的女士和所需要维修走廊上的灯，说法差不多，交代今天让我们晚上之前修好，我刚跟维修师傅通过电话，他们正往这边过来。” 说罢，他眼眸一闪，注意到床垫与靠板处夹着的手电筒，上面每一样纹路的走向在他脑海里十分清晰，兜里有着一模一样标识的手链，顿时那手链在他手心发烫。 “行，我待会把钱给你。” 对方客气笑笑：“不用，那位女士已经给过了。” 挂完电话，他弯下身子，将未抚平的床沿用手顺平。 空气分子中，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白茶香味。 —— 李青阳手提着早餐，一进办公室，便看到某人不知道盯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傻笑。 起初以为自己昨晚熬夜处理舒可的事情没睡好，眼睛看花了，试图揉揉眼睛看清楚，结果还是一样。 真是奇了怪。 他将手中一份早餐放在周今野桌上，“你一大早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周今野见他进门，敛上唇角，早将手链放回兜里，反问他。 “有吗？” “还有吗，”李青阳在他的对面坐下，“你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哦。” 很少见过周今野这样的。 李青阳一边打开装早餐的包装袋，一边以他的猜想试探道：“上次吃完饭忘了问，你是加上许雾微信了？她还你钱你高兴成这样？” 周今野将早餐换回去，不经意间扯起嘴角：“我今天早上吃过了，你很喜欢八卦？” 李青阳离早餐店近，平常自己买一份的同时，平常他也会顺手给周今野带一份。 他觉稀奇：“你吃过了？你平常不是没有做早餐的习惯吗？” 嘴腔里还漫着豆沙甜味，连着嘴角止不住上扬，“新来的邻居早上送来的。” 瞧那得意样，“别打岔，你还没跟我说你加上许雾的事。” 他并不知道许雾就住在他对面姑姑那套房子里。 “嗯，加上了。” “难怪，”李青阳以为是这件事，一口餐点往嘴里喂，“所以说你是故意买单，就是为了加上她微信？” 周今野摊开桌上的文件，那时候只是突然间心情不错，懒得同他解释。 与他上完大一被安排出国留学的李青阳不一样，他上完高中，便出国留学，不知道他和许雾分手的原因，周今野当时出国约见面，只是黑着脸简单明了，她把他给甩了，也没有与他细说。 不过，看他当初那表情就知道两人还闹得不怎么愉快。 上学那会儿就跟周今野玩到一起，见过他身边围着不少莺莺燕燕，没有一个牵过手，更别说动过真感情的，无非是冲着样貌，他以为他只是把恋爱当做一种游戏玩玩。 直到看见他和许雾恋爱的时候，李青阳看得出周今野对她的态度和眼神却跟寻常交的女朋友不同，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才真正称得上是正常男女朋友的关系。 明眼人在一些小细节都可以看出两人彼此是都有着对方的，当初的两人可以说是大家都磕的对象。 当时他们分手他在国外，不在其中，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在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分手，他们在国外，看周今野的表现，关于他们感情上的事插不上话。 但两个明明都相爱的人怎么会走到最后分手的地步，除非有什么逼不得已。 见周今野垂着眸子，手上转动这笔，并没有说话。 而现在两人又在机缘下重逢，上次吃饭周今野似乎还有那意思，他说不定可以试试助助力。 就算他不知道详情，也不影响他的猜想发挥。 又继续道：“你俩明明那时都有彼此，当初分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正好趁着现在对方还有联系，慢慢来，循序渐进，把之前的事搞搞清楚呗。” 第15章 周今野依旧低着眼眸。 他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不然早让他吃完去工作了。 看来十有八九他猜对了，两人之间说不定存在着误会。 等他将桌上吃的干完，收拾收拾垃圾，“就这样，我去工作了，得早点下班。约了人。” 周今野这才抬起眸子瞧他，“是你妈给你安排的相亲大会？” “不是，”李青阳耸耸肩，“就我昨天妹妹被车撞的事，我联系那女车主，今晚见面让她赔偿。” “赔偿？”周今野疑惑，“我想你应该不缺钱啊。” “我是不缺钱，但那车还是用我工作第一笔金换来的，以后还准备用在娶媳妇的婚礼上，这损失得赔。” “还娶媳妇，你身边还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想得还挺早。”他不禁弯起唇角。 “去你大爷的，”李青阳将他桌子上的文件拿起扔在他面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你也还早着呢。” 玩笑话说完，等他走后，周今野细细想来他所说的话。 他怎么会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候与她在一起，她怎么会喜欢上别人，或许当初说的那个人就根本不存在，说不定真如李青阳所说。 一切都是个误会。 随后，摸出手机。 翻开她的微信，他对她前天所说的那些话，他的心理确实存在着不甘，所以对方发来的钱他昨天没有收下。 想着今早那一通电话和早餐，大概能知道她的想法，等价交换。 如李青阳所说，他的不甘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抛下他。 野。：【你什么时候下班？】 —— 中午，阳光透过缝隙从百叶窗落了一地。 感觉到颈椎处的酸疼，许雾在睡梦中疼醒。 她昨晚很晚才睡，趁工作之余的吃饭时间补了一觉，长期工作的她颈椎病也是老毛病了。 揉捏着脖颈，想着等下去超市买个按摩器，脖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中午没吃饭的肚子感觉到饥饿，她在一堆文件上面翻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除了外卖已送达的消息，还有一通来自微信列表里的野。。 许雾并未给他备注。 点进去，对他发来的信息有点疑惑。 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他发来消息是什么意思。 许雾发过去疑问号。 周今野很快回复：【还你早上送过来的碗。】 就这个？ 她直接输入：【这样啊，你可以直接放我门口。】 许雾提起外卖，对方发来一消息：【那瓷碗容易碎，我当面给你。】 照理来说是这样，她才道：【行，我估计下午六 点准时下班。】 对方没再回复。 “许雾姐，”舒可提着包从后面小跑过来。 “你检查身体检查完了？”她请了一上午的假去医院检查身体。 “对啊，我就说没问题，我哥非要我请假去检查一下。”她向许雾靠近，问：“今天我请假，陈总监没让我干什么吧。” 自从被陈海立上次工作打游戏抓到包后，他总是时不时给舒可安排工作上的事让她干，一上午不在陈海立不知道又给她桌子上丢了多少。 “没有，”许雾柔声道：“基本上帮你拦下来了。” “你真好。”舒可虚拢上她，忽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刚刚我吃饭的时候看到了徐天雅。” “什么？” “刚刚我体检后去吃饭，看到她和别人也在那里。”舒可道：“他们背对着我，好像是在谈什么大客户。” 许雾没说话，不大清楚。 不过她最近很少能看到徐天雅在公司里。 —— 日头西斜，天边扯出大片晚霞，淡月在云中隐隐悬着。 电梯到达目的地的提示音在走廊里响起，另一处的门道边，早有人蛰伏在门边。 男人一手端着碗，一手按下把手打开。 一团人影没入眼底。 许雾打量他身上还未换下来的西装，礼貌性地打了一声招呼，“你刚回来？” “嗯，”早在门边等待三十来分钟的周今野淡淡道，“给你，这碗我已经洗过了。” 走廊上的灯已经被维修师傅修好，透亮的瓷碗映着头顶白炽灯的光亮，泛出光泽来。 她看了一眼他，接过碗，“嗯。” 周今野无意间瞥见她袋子中按摩仪的包装盒，“等下遛狗，你要去吗？” 她先是一愣，后而点头，“那在天黑之前回来吧。” 布丁由她牵着，它欢快地在许雾前面走着，周今野被一通电话打来在一边回复。 “姐姐，我可以摸一下你家的小狗狗吗？” 不一会儿，公园一小女孩窜到许雾面前。 许雾也拿不准，现在的布丁只是周今野让她看管的。 “可以啊。”打完电话的周今野过来，恰好听到女孩的话。 “哇，姐姐，是你男朋友吗，”女孩被周今野吸引，“长得好像电视上的明星哦。”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休闲装，棒球帽阴影隐没大半张脸，但难以掩饰他骨架上的优越。 许雾准备开口解释清楚，被周今野打断，“你摸它不会咬人。” 她没再有机会解释。 “哥哥姐姐再见哦～” 看着小女孩的妈妈找来将她带走的身影，不解问他：“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他们住在这块小区里，人多口杂，以后进进出出的，不怕他们误会吗？” 天际的霞光渐暗，正如眼前男人的眼底。 良久，帽子下面的眸子抬起，眯着眼睛似在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误会？是怕你喜欢的人误会吗，我还以为你不怕别人误会呢？” 直至太阳快要落下天际，只能从许雾的表情中解读出几秒的无措与愣然。 连遛狗不到半个小时，便各自无言回了家。 昏暗的房间里，许雾坐在落地窗前。 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霓虹灯的景色，起初清晰的事物渐渐模糊成几块分明的方方块块。 腿边的手机在这时亮起，最顶端发来一则消息— 【抱歉，我下次注意】 第12章 （小修） 柔和的光辉似乎为这…… 中秋在工作日期间，放了一天假。 隔着栅栏，院内花草木灌精修得整整齐齐，一小株桂花树立在院子的角落，金色的花瓣大团大团地点缀在翡翠的树冠上。 清晨的微风吹拂而过，低垂着的树冠被受影响轻轻晃荡着，几粒如米般大的桂花很快轻易地脱落根部，顺着重力徐徐落进水缸中，小波涟漪，沾湿了花瓣，蹉跎成一团浮于水面。 门铃声清脆地沿着铁质围杆传到空气中。 很快，里屋的堂门打开。 腰部围着围裙的张嫂从里屋里面出来，“许小姐，来这早。” 张嫂是魏家在林清霜怀孕后聘的保姆，待魏林轩出生后，因她照顾得不错，林清霜便将她留了下来。 许雾不轻不淡地回应。 随着院门打开，许雾抬起高跟鞋越过门栏进去，温声问道：“今天都在家吗？” 张嫂看了眼许雾带来的礼品，没说什么，准备去接。 许雾并未给她，笑着柔声道：“没事，我自己来吧。” 张嫂没再多言，走在前面回复她先前的问题：“大家都在，除了魏铭陪他媳妇回娘家过中秋，魏先生出差，夫人在练瑜伽，魏林轩现在还没有醒来。” “嗯。” 走到门口，许雾不知不觉停下脚步，望向那墙角一隅。 这个角度比方才在外面看得更直观些，能完全看到那一颗桂花树。 叶枝围着主干长得茂盛。 原来桂花真的能在北方开出这么多花来。 “许小姐，那是您什么时候种的桂花树啊？” 张嫂为许雾拿上家居拖鞋，见她望着角落的桂花树，自来了魏家，一花一木还有人她都有弄清楚。 “已经好久了，大概追溯起来的话，在我高三的时候。”许雾回道。 “我一直在这边长大，北方的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很少在这边很少见到桂花树。” “许小姐是在江城过来的吧，我女儿在那边工作，我去过她那边，每逢这时候街道上都能闻到桂花香。”张嫂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在这边成长。 “我那时候也想买几株种我老家，但我女儿说什么北方不比南方，不耐寒，开不了那么多的花。” “嗯，我在江城长大的，每逢秋季的时候，我们小区前的庭院就会开出好多好多的桂花，很香很香，”许雾垂下眼眸，轻声道来。 “来临京后，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有人买了一颗让我种下来，跟我说它一定会在这里生存下来、长大、开花，也会很香的。” 她回忆着那人对她说的话，一字不落说出来。 那时候她来临京已经一年有余了，很久没有回家了，正值秋季，她想念家乡的那颗桂花树愈胜，那是小区里组织植树活动，她和爸爸一起种下的，说是陪她一起成长的。 第16章 后来，她离开了江城，没有机会回到那边，那颗树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时周今野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后，与他说后，少年的行动总是能触动到她。 不到两天他托人买到了桂花树的株苗拿给她，让她在这里种下它，与她说了那样的话，随时可以陪着她长大。 起初，她也不信这颗株苗在这里真的能活下来，还能开出桂花来。 “那人是什么人啊？” 许雾未答，沉默地看着桂花树，长高了许多，她拍了几张照片。 准备发给那人看看的时候，动作顿住。 自重逢相处以来，不想提起过去的许雾总是在与他说话时碰壁，时不时嘲讽她不止一次两次。 是她对不住他，能忍则忍，但那好脾气也会被磨没有。 暂时没有接受他昨晚对自己无由来暗讽的歉意。 尔后，她退出了聊天屏幕，在朋友圈发了一条动态。 “你们在外面聊什么呢？”清泠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哦，许小姐在前院种的桂花树。”张嫂望着不远处的女人，回应，“我女儿这次给我带回来几罐干桂花，我等会给你带回去尝尝。” 许雾很难拒绝，点头，语气温和，“那就谢谢了。” “这个时间点林轩应该醒了，我去看看。” 许雾换下鞋子，将买来的礼品放在茶几上。 林清霜看着许雾清瘦的手放下礼品收回，眼底不免/流露愧色。 她拿上玻璃杯给她倒了杯温水，“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吧，你打算怎么过？” 林清霜很少这么问她。 “那段时间公司的事物应该比较忙，”许雾握着玻璃杯，可手心本就热乎，却感受不到隔着玻璃水传来的温度，“没有打算。” “嗯，工作也是重要的，”林清霜喝了口水，“上次婚宴上你加的那个人觉得怎么样？” 最近那人持续给她发早安晚安，许雾 只是象征性礼貌回了几次。 “还好。” 林清霜：“我跟他妈妈交道还不错，他家爸妈都是做房地产的，他那公司我也打听过了，在界内也是小有名气，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她这样介绍起来，许雾很快懂了她的意思。 直接说明：“目前我还没谈朋友的打算。” “没事，”林清霜过来拍了拍她的手，“也可以先试着交交朋友。” 这里没有外人在，她几乎没有对她这样过，突然亲热的动作让许雾下意识手轻颤。 在她失去爸爸，最脆弱的时候，也渴望过她像这样能拍拍她的手给予安慰。 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她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在她身边，后来又有了魏林轩，她这样的期盼也渐渐的淡去。 两人本就单独相处不多，简单不过就这两句，没再有共同的话题，安静蔓延至整个房间中。 “姐姐！”魏林轩向她跑过来，“你来了。” 她蹲下，将他最顶端未扣好的扣子扣上，柔声回应：“嗯。” 相比与对林清霜，她对魏林轩的动作比较自然。 —— 周今野坐靠在沙发上，手机上那朋友圈的界面没有退出来。 他给了许雾备注，无聊时一点进朋友圈就看到许雾的那条朋友圈— 一段文字配上图片。 桂花真的开了。[三张桂花图片] 此刻的他不知应该是什么情绪，该是庆幸她还记得以前他对她说活的话，还是因她没有回自己那条信息而发了朋友圈无奈。 “今天这报纸上都是什么？！”他坐在对面的外公将报纸甩在地上，似乎是专对某一个人，“他还真是大能耐，就回个国也登上了报纸？！” 周敏端完菜饭在餐桌上，捡起报纸，“您这是怎么了，这次登什么了，气成这样？” 外公习惯于每天看财经相关的报纸，每一期他都有定，报纸关于每一天相关财经的时件和人物都会放在上面。 她翻开里面的内容，看了究竟，表情与外公如出一辙，憎恶。 报纸上的内容一般是早发生几天，才登上报纸的。 “那姓秦的回来找你没？！”外公眼镜流苏震了震。 周今野到周敏的背后，知晓说的是谁后，睫毛阴翳下方的眼底泛出寒意，“没有，我早和他断绝了关系。” “行了行了，”周敏将报纸扔在垃圾桶里，压下火气，“今天中秋，一家人团圆的日子，看他看得晦气，走，去吃饭！” “哥哥，看看我这次成绩。”这时候，林筱萱拿着考试卷子过来，打破刚刚的气氛。 周今野拿起来，上面七十分，不多不少，“这次及格了，不错欸。” “那是，这次我不是我们班最后垫底了，我让魏林轩督促我的，”林筱萱期待地搓搓手，“那你能像魏林轩姐姐一样奖励我糖吃吗？” “原来冲这个，怪不得看你每天找我拿手机，”周敏轻轻地拍了她的脑袋，“你还是少吃点糖吧，你最近牙疼，小心长蛀牙。” 林筱萱不服气撇嘴，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不管，我考了这样好，得需要什么奖励。” “行，”周敏将她抱起，“一大早专门去海鲜市场买了许多大闸蟹，已经做好了，给你吃好不好？” “好耶，”林筱萱一听到大餐，对周今野讨要的事抛之脑后。 “对了，今野，”周敏回头与周今野说，“还有一袋新鲜的大闸蟹，你等下要不要带回去？” 周今野一个人在那边，不仅嫌剥壳麻烦，这么多也懒得弄。 准备拒绝的时候，忽然脑子里想起许雾喜欢吃大闸蟹。 大闸蟹里有肉，还有很多营养丰富的蟹黄，“行，等会也把专剥开蟹壳的工具一齐给我。” —— 下午五点左右，许雾陪完魏林轩，便提着张嫂送的两瓶桂花从魏家回到公寓。 魏家人吃的向来比较清淡，许雾没吃多少，肚子还有点饿，准备回家给自己煮个面吃。 电梯门刚打开，就看见布丁朝着男人手中的碗跳跃，男人端着碗举向上方。 见她在电梯里下来，布丁欢快地跑过来，靠在门边的男人这才抬起头来。 他将碗端到齐腹部，她才看清里面一大碗清理过的大闸蟹。 周今野从门边站直。 视乎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的时间了。 布丁在她的脚下来回地跳在齐她的腰部，许雾摸了摸它。 一团阴影笼罩下来，熟悉的气味钻入鼻尖。 周今野过来停在她的面前，将手中的那碗大闸蟹递给她，“这碗给你。” 许雾一怔，疑惑地看向他。 “前晚的事谢谢你，”他望着她的眼睛，说道：“还有昨天的事，这不仅是谢礼还有歉礼。” 一大碗的大闸蟹，满得溢出来，有应该两百块钱有余。 “这些倒不必，”许雾在最近的那些事算清楚，“这个挺贵重的，你自己拿回去就好。” “贵重？”周今野看着她，猜想她估计又在算清之前的钱，可以拉开自己的距离。 慢慢来，慢慢来…… “如果你真要，你出了维修费，前天在这里的事，还有昨晚的事，给狗买狗粮的事，算下来，不也差不多吗？” 听到狗粮的钱，许雾张口解释：“那不算的，毕竟布丁是我捡到的，我应该买的。” “那要你这么算下来，也就算不清楚了。”周今野扯嘴笑她所说的，“毕竟布丁这几年都是我在养。” 许雾垂着头望向脚边的布丁，而他看着她的巴掌大那黑黝黝的头对着他，将大闸蟹递给她。 “你就当是我懒得做，你什么时候吃，做好了带我还有布丁的一份就行。” “那我等下开小灶，你要吗？” —— 白炽灯照着满满一大碗。 一块一块放在铁盘子里，每一块都有精心剥开壳。 她放了一半在冰柜里冷鲜，等下次吃。 就做个蟹黄拌面，也单独给布丁一整只大蟹。 …… 大片金黄的蟹肉附在面上，简单做了两杯桂花烤奶。 许雾喜辣，在炒完周今野那盘，加了几勺辣椒酱，他虽不挑食，但不大能吃辣。 许雾将他和布丁的那一份端过去。 周今野看了一眼蟹黄拌面，接过。 在她转身之际，他望着她，她身上系着粉乎乎的围裙，懒散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中秋快乐。” 隔着走廊的两个门后，热乎的蟹黄和面全吃下，暖和的烤奶喝入，淡淡的桂花入味。 窗外满月高悬夜空，而柔和的光辉似乎为这抹孤寂的夜晚平添了暖意。 许雾在下方回复：【好】 第13章 （小修） 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 中秋过完后，她在近几天将这次博恒科技的产品广告拍摄场地以及人物确定下来。 第17章 手边瓷杯里头的咖啡见底。 许雾再核实一遍公费，起身向陈海立的办公室走去。 “进。” 里头笑朗地声音回应。 开门抬头一见，一身鲜红的颜色晃到她的眼。 徐天雅也在这里。 “行，”陈海立过目着桌子上的文件，眉眼弯起，“不错，这次抓住机会，不要再像上次那件事一样再出错误。” 说着，他合上文件。 浓墨的黑色字体赫然占在整个纸张的最中间，许雾不经意间一瞥，便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 阳康智能集团有限公司合作协议。 貌似是长期合作的协议。 没记错的话，阳康智能是近几年起来的，在界内有高度的影响，阳康智能比博恒科技起步晚，当时资金不够，相对用户信用上远远不够博恒，之前阳康拉投资有找过博恒，博恒以信用为主，拒绝了阳康。 后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在背后花大价钱投资了阳康，将国外先进技术引入，阳康才有了如今与博恒科技平齐平坐的资格。 徐天雅接过陈海立递过来的合作合同。 等她离开了后，许雾看向陈海立，“我们已经有了博恒这样的科技公司，而阳康在信誉上有过风险记录，您确定要徐天雅与阳康合作？” 而陈海立不以为然，还是一副滑头的嘴脸，“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如今的阳康在界内也是前几，徐天雅能与阳康合作，彼此公司互利共赢，不是正好吗？” 互利共赢？ 一时考虑眼前的利益而忘了长 久的运营。 许雾没再说什么，将汇报给他过目签字后离开了办公室。 “许雾，”徐天雅一直等在外面，穿着红艳艳地长裙挡在她的面前，卷的合作书搁在下颚，红唇翘起，“这次pr（公关）副总监的位置我要定了。” “就算缺了博恒，我还可以与其他公司合作，我势在必得。” 她的语气如荆棘强势攻来。 而她说话语气轻柔：“那我该说恭喜，我还忙先去工作了。” 许雾说完，没与她做过多的纠缠，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们为公司拉了许多资源，各有千秋，与许雾不同的是徐天雅之前几乎合作的对象公司大多在行业里靠前。 与她说完那句话，还未完成博恒科技的项目，还得找下一家公司的资料。 桌上都是她刚才分出整理出来的博恒科技的项目资料以及行程安排，许雾打开她桌下的抽屉，将资料横放在其他资料上面。 冰冷铁质的触感从手背传到神经。 她放下资料，将搁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链子随着拿起一端，而另一端从手中滑落，弯月式的项链整个显现出来。 细腻的线条勾勒出弯月的轮廓，上方衔接着z加一条斜杠的字样。 这条项链是那次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自分手以后，她都带着，在看到他回临京后，她便取了下来放在了抽屉里，忘了带回去。 从始至终许雾对于上面的那个字样的设计，是不知含义的。 在她还未来得及问，便很快分手了。 回过神来，她将项链放进包里最小的口袋里。 —— 临近晚上七点左右，许雾才从公司回到公寓。 窗外明亮的圆月照亮在稀薄的云雾中。 她刚去小区附近买了面包，简单垫付几口。 回到房间，许雾拿出项链，在化妆台上找到当年配套的那个盒子，盒子里还有一小张纸，刚硬的黑色字体挥洒在小纸片上。 她很快将其项链放好，纸原封不动地摆好。 纸张的内容她不敢再看，不然很容易会深陷。 …… 她下午联系了参加这次博恒的广告拍摄后，加班一一把可以合作的公司罗列出来，打印成资料的形式放在地上，她洗完澡换上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整理。 她从小喜欢这样子坐着学习工作，一张小桌子，有零食还有温热的水，屁股下面坐着软乎的垫子，莫名舒服踏实，只是居住在魏家那段时间她会拘谨些。 “啊汪汪汪汪，”门外似乎有一阵响声，由远及近，“汪汪汪汪！” 布丁的叫声。 听起来不满中还有丝气愤，好像遇到什么事了。 许雾这才放下手中的事，起身打开门去看看。 门随着她按下把手打开，白白一大团往她腿处拱进去。 浓郁的奶香味扑鼻而来。 几团白色的泡沫沾在睡裤上，渐渐消逝成水，小腿两侧浅蓝色的睡裤打湿成深色。 没看清影子，灰溜溜地跑不见了。 许雾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人，浓密的眉峰上有几点白色泡沫点缀其中，有点滑稽。 周今野向着她的小腿盯了片刻，道明来意，“布丁不愿意洗澡，就往你这里跑。” 怪不得他身上有泡沫，估计是布丁逃脱的时候弄上去的。 “那你进来找它吧。”许雾挪开位置，让他进来。 “它是不喜欢洗澡吗？”布丁刚涂上沐浴露，脚上没有干，沿着地板上的水迹跟去。 “嗯，”周今野穿着拖鞋跟在她后边，“它每隔十五天左右得洗一次，每次都是这样闹腾的。” 布丁的脚印走到地毯处就没了，抬眸看着不远处躺在许雾方才工作的那一块地方，正窝在她那个屁垫上。 “……” 周今野向前一步，它站起来准备又跑掉。 许雾察觉，让周今野先别过去，她脱了拖鞋，朝那边走去，布丁现在身上又湿又黏。 “乖，毛都黏着了，我们先去洗澡好不好？”她顺着它头顶湿漉漉的毛。 周今野站在地毯外侧，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除了可以看到地上的打印纸张外，还有那桌子吃了一半的面包，不由撇眉。 片刻，布丁乖乖由着许雾带回到对门洗澡。 周今野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进自家。 布丁引着许雾进了浴室。 这是第二次来他家的浴室，才觉他浴室挺大的，还有一处装了小浴缸专给布丁洗澡。 “你给它洗吧，”周今野把狗狗沐浴露放在旁边，靠着墙上看着。 如周今野所说，布丁是真的不爱洗澡，温水刚浇上去清洗它的毛发，它便开始抖动着身子本能试图逃走，那些水全部摆在许雾脸上，水渐渐延伸到她的发丝，掉落下来的碎发紧紧贴在她的两颊。 布丁一直由周今野养着，每到给它洗澡的时候都这样闹腾几遍，许雾心中缓上愧疚的情绪来。 布丁是她带给他的，她没有尽责，而他养到现在，她垂着眸子，用温水浇它的小脚。 “它洗澡这么麻烦，要不以后都由我来帮忙洗吧。” 亮堂的灯光打落在她的身上，洗澡的热汽弥漫在这一小块地方，她仰着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脸颊热得微红，小团泡沫沾在她的鼻子上，那一点小黑圆里面装的只有他一人。 莫名想到李青阳说的那句明明之前很相爱的两个人眼睛里都有彼此。 以前是这样，但独属于他。 浴室里弥漫的湿气有些闷热。 周今野上下滚动着喉结，蹲下来，抬手将她鼻子上的泡沫擦去，“好。” 他的声音好像在这里待久了被温热的水汽染上了朦胧。 干燥粗粝的指腹划过细腻的皮肤，触感传到神经中枢，许雾的呼吸骤然放轻，大脑被空白填满，心脏后知后觉地心跳加快。 她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看在眼里，垂眸用毛巾擦去手上的泡沫，“鼻子上沾到泡沫了。” 尔后，缓过神来的许雾重新将注意力放到布丁身上，温声道：“谢谢。” —— 半响过后，布丁身上的泡沫全部被冲洗干净，周今野递来一瓶狗狗专用的护毛素。 她看向不情不愿的布丁，转头问周今野：“这个也要抹？” “必须抹，”周今野放在她手心，环胸与她说，“它一开始的皮肤不好，总脱毛，掉得也多，用完了沐浴露必须抹这个修复。” 许雾垂眸，没想到周今野这样细致的时候，难怪布丁身上的抹又多又软，她接过，“好，我记住了。” 护毛素刚抹完，布丁就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 方才布丁抖/出来的水大多洒落在地上，瓷砖地板全是湿的。 布丁撞上周今野的右腿，地滑不稳直撞上瓷缸。 “你没事吧？”许雾放下护毛素，赶紧去扶他。 周今野手撑着墙，膝盖处抵在缸里。 险些扎进去。 “没，可能只是擦破皮了。” 罪魁祸首在专属的烘干箱里坐躺着享受。 淡黄的碘伏在膝盖处均匀抹开，许雾在旁边看着他膝盖处起来的皮还有血痂，“你没伤到骨头吧？” “没有，”周今野撇了一眼箱子里的狗。 第18章 他腿上的碘伏未干，许雾过去将碘伏装进医药箱里。 “真的不需要到医院去检查吗？”她关心道。 他看着她，“不用，只是擦破了点皮。” 许雾身上的睡衣被打湿得差不多了，袖口露出清瘦修长的手腕拿着装有碘伏的瓶子，那双手腕都快要赶上瓶子细了。 他脱口而出，“许舒望，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第14章 （入v通告） 我饿了 夏末初秋，近来降温，许雾换上了薄款的棉质睡衣，长衣长裤，沾湿了的衣服紧贴着在皮肤上，凉意侵袭着身。 她合上药箱的手不由一顿。 许望舒，望舒。 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小名。 这是她出生下来，就伴随下来的小名。 林清霜是初孕妇，凌晨期间破水送进卫生院，是在暮色降临的时候生下许雾，那天刚好下了一天的雨，稀薄的云雾挡着天边的月亮，许父在警队里查完案子赶来， 随着婴儿的哭声在妇产室里传 出，医院孤静的长廊上，窗外稀薄的云雾慢慢散开，弯月衔着月光透窗洒进来。 问到她名字时，许父以景想了一首诗词取完她的大名后，也取了她的小名。 自古这样弯月的形状叫做望舒，她伴随着小望舒到许望舒。 一年过去一年，年龄的增长，她的父亲没了，母亲有了新家，和周今野分手，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望舒这个小名没人能再开口这样叫她。 或许是许久未听到她的小名，陈处已久的过往在许雾心底翻滚，而在一刹那间莫名流出一丝委屈。 诺大的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别开他的目光，合上药箱，她怕自己绷不住，药箱的开口拢上，她也敛上情绪。 许雾并未像回答魏铭那样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没有说话。 半响，周今野盯着她默不作声的侧颜，最后打破屋子里的安静，“你饿了吗？” 她转头看向他，唇瓣这才张开，“没有，是你饿了吗？” 她反问他。 桌子上那半块未吃完的面包在记忆中浮现出来，他面不改色地说：“嗯，我饿了。” “我那冰箱还有大闸蟹，”许雾看向他的膝盖，附着碘伏受伤的皮肤深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做蟹黄拌面？” “行，”碘伏干了，周今野卷下裤子，穿上拖鞋，“我跟你一起。” 许雾换了一身衣服刚踏进厨房，就看到布丁跟在他身后进来。 挂面、方便面、菠菜面、汤圆、饺子、玉米、早餐包子 冰箱里全是速食品，还唯一有肉的就是昨天给她的大闸蟹，找不到任何有肉的食品。 周今野站在她的身后，以他的视角冰箱里的东西少得都能看清楚。 他在冰箱里上下扫视一遍，眉头微蹩，“你是想成尼姑？” “” “什么？”许雾拿出装大闸蟹的碗，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去超市买吃的菜都是买冰箱的这些？”他朝着她说。 她拿上碗将大闸蟹里的肉用筷子扒出来，“对啊，我一个人除了早餐还有晚餐有时候在家吃，其余时间都在公司，也就简单对付。” 周今野也没有闲着，接了冷水烧着。 锅里的水很快沸腾，许雾在另一个锅里翻炒蟹肉，周今野随手抓了一大把面条往锅里放。 他放进去的分量还不少，她疑惑问他：“放了两个人的量，你吃得完？” “啊”只见他皱着浓眉望着锅里面条，“那一把有这么多吗？” “” 许雾以为他是第一次进厨房，不知道面条该放多少，点头回应。 “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周今野侧头，黑眸看她。 吃不完，那一碗面得浪费，面已经在沸腾的热水里烫开，她抿了抿唇，“那下多的那份我来吃。” 热水下面条的周围腾起小水珠，周今野盖上锅盖的同时，嘴角浅浅弯起得逞的笑容来。 煮面的功夫，他拿干拖把将布丁在许雾房子留下的水渍拖干，那坐垫套取下来。 “你放那里，等下我来收拾。” “刚让你做饭了，”周今野未听，“这是布丁干的，我来，也不能让你什么都做。” 紧接着他拿起布丁弄湿了几张的纸，瞥见了上面内容，就听许雾说：“那不用，等下自己就会干。” 布丁摆着尾巴跟着他，汪了两声。 粉嫩嫩的套子在他的手中，许雾看了看，没有说话。 锅里沸腾出来的泡泡抵着盖子往外冒。 许雾揭开乘入碗里。 洗完套子的周今野看着她倒入一半蟹黄，又放入辣椒酱继续炒。 “怎么这么麻烦，你为什么不一起放辣椒？” “你不是吃不得辣吗，”许雾回头望他。 他出生在临京，临京人大多不太能吃辣，也包括他，之前点火锅她吃麻辣的，他基本上吃清淡的那边。 有次还看她吃辣吃得很香，他也试着尝了尝，一快下去他得找水。 面前男人没有说话，他的眼睑懒懒耷拉着，只是里面多了她看不懂的复杂神绪。 他的表情让许雾摸不透，“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是，”周今野接过她的碗，“那时候我是不吃辣，但我现在可以吃得下麻辣。” 他手指上的温度划过她的皮肤，许雾睫毛轻颤。 布丁得到吃的就一头扎在碗里，他们从刚刚拿了各自的便安静的吃饭。 重逢后，听到他能吃到麻辣的程度，许雾没有想到，对这是一无所知的，上次吃火锅时因为两人前天晚上的事，她也没有看过他碗里的调料。 她垂着头，所以，他是在国外能吃辣了的？ 周今野看着她，她记得他不吃辣，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刚到国外生活的时候，被控制回不了国，想许雾的时候就如在自残，疼与恨交织在心底。 后来，他专做辣的吃食来往嘴里吃，麻辣对于他来说就是变态辣，辣得泪水出来他也未停。 一次两次三次……慢慢的，他也逐渐习惯了在这个变态辣的程度，可心还是会那样…… 一张桌子，看着安静吃面的两人各怀着心思。 许雾先吃完，与他招呼之后，在她整理她公司资料的期间，周今野洗完碗，带着狗没有打扰她离开了。 —— 与博恒科技那边沟通广告拍摄内容后，有一组广告里涉及到的场地是在网红小乡镇里边拍摄，得去上三四天，许雾将这几天的换洗衣服都收拾起来一起打包进行李包里。 出门正好撞上穿正装的周今野，看样子是去上班的，许雾礼貌性道了声“早”。 周今野看了眼布丁，眼神移向着她，一身简便的着装，手上提着一大包行李，“你这是要出远门？” 许雾点头，“出去出差几天。 紧接着，布丁在他身后出来，它看到许雾手上提的大包，或许是知道她要离开。 过来跳起来扒拉她的袋子，试图将她留下，许雾蹲下，揉了揉它，昨天洗了澡，现在身上的奶香味浓郁。 她顺了顺它的毛，温声道：“放心，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回来时，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它才呜呜不舍地叫了两声，没再扒拉她的袋子。 三四天见不到布丁，许雾再揉了好几下布丁。 试图跟他们下去被周今野阻止，将它反锁进家里。 周今野摆弄着车钥匙，“正好顺路，我送你。” 她跟在周今野身后上了车，周今野时不时看向车窗外面。 伊茗苑是居民区，得行驶一段时间才到达餐饭馆那条街道，这几家门店中有一家专门卖早餐的店子。 周今野打了转向灯，慢慢靠边停车，“等下，我先进去买个早餐。” 早上这边行车的人少，很快周今野提着早餐回来。 温热的东西放在手上，一瓶豆浆两个包子。 许雾不禁蹩眉，“我早餐吃过了。” “可我买了，不吃又浪费。”周今野把自己的早餐放在卡槽里，他下巴稍扬。 她更不解了：“那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他启动手刹，拖腔带调地“啊”了一声，挑了挑眉，“可能我给的是整钱老板没有零钱找。” “……” 肉汁从里头渗透出来，肉香味钻进她的鼻尖，肚子似乎并不饱。 眼看她的公司也快到了，她收拾吃完了的熟料袋，想到布丁不舍地望着她的表情。 “出差这期间，我能给你打视频看看布丁吗？” 周今野侧头看了一眼她，“行，我下班了有时间微信联系我就行。” “嗯，知道了。”她回。 第15章 一切都不重要了 抵达小镇已是中午， 青砖乌瓦上方飘着烟火的香气。 小镇不似城里边的高楼旅馆，总栋楼的层数不超过三楼，第一层不住人，是服务区， 许雾便将整套民宿都预定了下来。 第19章 吃完午饭， 各房间的房卡都已安排好。 “许雾姐， 谢谢你帮我， 你就放着吧，我推进去就行。”行李箱的轮子落地滑动，舒可靠在墙上， 气喘吁吁地说。 这家民宿没有电梯， 她们的房间在三楼。 许雾跟着她身后上来，放下舒可的行李箱，从行李箱上面取下她的包。 “好累， ”舒可揉着刚搬箱子的胳膊， “许雾姐， 你等会晚上要出去吃吗？” 在大巴上坐 了快一上午， 硬座坐得屁股疼， 胳膊酸， 浑身疲惫，“不用了。” “行， 我也不打算出去，那你要自热火锅吗， 我妈妈给我装了。”她的手按下行李箱上的杆子。 许雾吃完饭， 现在浑身不想动，等下天黑了一个人在不熟悉的地方逛也不安全，“好， 那谢谢你了，多少钱，等会儿我转钱给你。” “不用了，许雾姐，你拿去吧，”舒可打开一个小箱子，里面一大半箱子全装着吃的，“我第一次出远门，我妈妈担心我吃不惯，特意备了一半箱我爱吃的。” 之前吃饭记得李青阳有提到过舒可小时候多病，很少出门，被她父母保护得很好。 她垂眼接过她递过来的自热火锅，“其实你也不用跟过来的。” 舒可合上行李箱，认真道：“那不行，我哥其实也说得对，总不能一辈子靠我爸妈，该出来锻炼锻炼。” 她没有说话，舒可想要在脱离依靠父母的面前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与她想法不同的是，其实对于她来说，身后有爸爸妈妈依靠，似乎也是挺幸福的事。 许雾的房间在舒可的隔壁，她靠上相对于的卡进门，将自热火锅放在桌子上拍照搜寻，看到包装相同的自热火锅，知道价格后，给舒可转过去了。 她放下行李包，躺在床上小歇，不知不觉睡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她拉开链子拿上换洗的衣服洗澡。 坐在阳台上，等待自热火锅的时间，她望着这里的风景，这个民宿的位置好，远处一片山林，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的翠绿金黄。 傍晚的光霞落在山林间，风吹过布置在阳台上的花草，衬得小镇祥和悠然。 清新的空气将这几年陷在忙碌的许雾很少有过这样，有着淡淡的满足安逸感。 看着傍晚的余晖一点点逝去，夜幕降临，星星镶嵌在寥寥云雾中，点亮了黑暗的帷幕。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打破片刻的宁静，许雾点开，是上次购买的快递已经送到公寓下收驿站了，得等到她回去的时候取。 在她关掉屏幕的时候，微信发来消息— 野：【布丁刚刚没吃几口饭，你现在方便打视频吗？】 许雾想也没想给他打过去，对方接通后，入眼的是周今野靠近的脸。 距离一点一点靠近，眼前碎发随意落在额前，瞬间仿佛回到以前，许雾高三学业重，总是下完晚自习才与他打视频通话。 在他的手刚放在屏幕前，一只白乎乎的狗爪无情地拍开他的手，他眉眼闪过一丝不耐，“别闹，坐好。” 等他在另一边说完，许雾反应过来，问布丁的情况，“布丁它怎么了？” 或许是听到许雾的声音，布丁汪了一声，精神气似乎还不错。 周今野将镜头对上布丁，狗狗见到出现在屏幕上的许雾，马上凑近，态度与先前对周今野的态度不一样。 布丁过来准备舔手机屏幕之际，被一旁的周今野阻止，“这是手机。” 看到布丁面前的碗边掉落着的几粒狗粮，想到先前视频里布丁拍开周今野手的画面。“它是在闹脾气吗？” “嗯，”周今野不在屏幕中，声音隔着手机颗粒声传出。 许雾看着屏幕里的布丁，温声关心问道：“它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有过，但那只有一次，”他的声音有点低，“不过也是在很久之前了。” 很难想象布丁向他闹脾气的时候。 “什么时候？”许雾脱口问出。 看不到那边对方的神情，只听声音低沉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在国外的时候，它见不到你，跟我发过脾气。” 她不由一愣，张开唇瓣又闭回去，像灌了笔铅发不出任何声音。 沉默片刻，许雾才向布丁开口，声音相伴着晚风，比以往温柔几分：“布丁，我后天就回来，真的没有离开，记得乖乖在家里吃饭哦。” 布丁这才叫了两声，在倒满狗粮的盆里开吃。 自热火锅上面的蒸汽已经没有了，许雾举着手机，打开盖子，里面太烫，先冷一会。 拿起手机正巧赶上那边的摄像头一转，男人视线往下看了会，“你晚上就吃这个？” “嗯，”许雾将手机举起，“太晚了，估计外头没有多少店开着。” 那边没再说话，许雾看着布丁吃完，说了句晚安挂上了视频。 外面明亮的路灯燃着，街上几乎看不到人了，夜里的风吹着吹着冷清了些，稀薄的云雾渐渐将月光挡住。 自重逢，每每遇到相关过去的话题，时不时会被他的话戳出过去的伤疤来，就如同躲在暗处一把猝不及防的刀，次数虽不多，但每刀都在致命点上。 而这次，他罕见没有，似乎两人在无形中达成她对他所说过的协议，不提起过去，仅仅做好邻居的关系。 她违背不了当初对那个人的承诺，那个时候的她身后什么都没有，无助的她只能拼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她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在她面前只能这样选择…… 现在这样也好，他回国后，成了lunar新能源汽车的创始人，众星捧月，无数人士追捧，依旧是天之骄子，不该再拉入那片深渊沼泽里。 —— 清晨六点，林间的湿雾浓厚，随着太阳东升，晨曦在云雾中露出来。 透过山雾，给山楞镀上金纱。 摄影师已经就位，用无人机摄像头开始进行拍摄。 一团白雾打着圈哈出来，这已经不知道是舒可打了几个哈欠了。 许雾关心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秋季的温差大，早上的温度冷，舒可拉紧她的拉链到脖颈，“不用，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她出了趟远门才知道自己认床，离开家里的那个床后，她在这里睡得不习惯，折腾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她负责整体的安排，得一直跟他们，看摄影师快拍完，拿上水壶还有设备，“等下我们还得上小山那边去拍摄，可能得中午才回去，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舒可站起来，望着远方，“许雾姐，你看那太阳要被云遮住了，今天不会要下雨吧。” 许雾也望过去，几片积云将太阳的光遮住。 她在出发时确定了一遍，专门看了本地的天气预报，她又不确定地再打开手机还是显示一上午的晴天。 “可能等会儿会散的，”许雾看她睡眼朦胧，“你还是去先回去休息一下？” 舒可摇头，“其实，我认床，回去了我也睡不着，不如跟着你们。” 许雾跟在带路的镇里人走：“行，你等下靠着我睡会儿。” “好。” 晨雾散去，一株株的老树无序排列，新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草木清香。 许雾看着围在老吴身旁转的小女孩。 带路的人是镇上的人，让他们叫他老吴，地方不熟她找了带路人，也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他是这里的守乡人，身边跟着他的女儿，刚满三岁。 老吴介绍着这里，许雾早上没吃多少，在镇里的小卖部买了零食来垫垫。 她注意到小女孩时不时看过来，许雾拿了袋给小女孩，“给你。” 小女孩比较腼腆，说话声音小，“爸爸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许雾笑笑，拆开吃了一个，柔声对她说：“放心吃吧。” “大姐姐给的接着吧，”老吴揉揉小女孩的头，“谢谢你们。” “我应该谢谢您，”女孩这才从许雾手中接过，转头对老吴道：“为我们带路。” “那不能这样说，我也收了你们钱的，是个赚钱的，这应该的。”老吴说话坦诚，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您赚钱怎么不出去赚？ “一旁休息差不多的舒可从许雾肩上起来，好奇问。 老吴乐呵呵地解释，“这里有我守护的，不打算出去。” 舒可：“那她妈妈呢？” “我们俩早离了，她去城里边工作去了。” 舒可突觉她这张嘴应该闭上，“抱歉啊。” 许雾看了看老吴，老吴没有在意，闲着与她们继续说。 “没事，现在镇里边成为网红打卡地，有生意做，可以挣些钱让她上个学，让小妞健健康康、快乐长大就行。” 他头发已经白了许多，许雾盯了许久，“嗯，会的，您也得健健康康的。” 第20章 两个陌生人无端地莫名她觉熟悉，在女孩的身上似乎看到她自己小时候的影子，那个时候的她和他们都一样，跟着爸爸生活过得很好，直到她长大，直到她爸爸探究的一场案件将，一切都改变了。 工作时间，许雾没有露出过多的情绪，很快敛好，看着导演安排的采景。 —— 太阳彻底看不清踪影，天空渐渐昏暗下来，天边的铅云翻滚着。 见状，老吴马上跑过来与许雾说：“这天气等会要下雨了，得马上收拾设备下山，这一带的土制疏松，大块山石很容易坍塌。” 说罢，豆子大点的雨滴砸下来，落在脸上。 许雾找到导演组长，他拿着扩音器设备对着摄影组的人指挥道：“快，现在收拾东西马上下山，要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林中一片朦胧，很快地面被打湿，山坡比较陡，下山路上并不好下。 雨水沾湿的泥土容易打滑，许雾的鞋已沾满了泥土。 摄像机设备多，价格也贵。 拍摄员快速将设备取下来收拾，护在怀里，许雾数了数人，安排着有序下山，她和舒可在后排。 湍急的雨水融入泥土，泥土疏松，水带着泥沙冲下来。 行步艰难，许雾搀扶着舒可。 老吴在前面找了根长条的木棍带路，小女孩腿太短，跑不了几步，跟不上前面的老吴，在人群中落后。 女孩身上不知有多少次摔倒而粘上的潮湿泥土，脸上的水不知眼泪还是雨水，许雾停下用袖子揩拭她的脸，将她抱起来，女孩刚刚好，不轻不重，抱着也不吃力。 小孩很乖，知道许雾是要抱着她下山，不闹，头乖乖地靠在她的肩上，小声道谢，“谢谢姐姐。” 雨很大，许雾听见了，轻声安抚她：“没事，马上就跟上你爸爸了。” 舒可看许雾抱着小孩，不太方便，她没有让她搀扶，迈着步子一步一步下坡。 奈何潮湿的雨水顺着刘海滴入眉睫，眼前的路突然变得朦胧，前面人走过的脚印被雨水清洗，舒可擦睫毛的功夫，脚上踩上湿滑的泥土，人往下跌。 一团灰影从脚边带过，许雾停住脚步看清后，将女孩护在怀里，下坡的步子加快，“舒可！” —— 外面的雨势淅淅沥沥，声音渐小，单面镜的玻璃窗边残留下来的水迹丝丝缕缕落下来。 周今野站在窗前，刚与斯达半导体公司的老总通完商务电话，门边就传来急急地脚步声。 “周今野，借你的车。” 李青阳忍着脚趾头传来的疼痛，快步走过来撑在他的桌子上。 他神情急切，周今野眉头微蹩，问他：“怎么了？” “刚刚我妈打电话过来，说舒可从山坡上滚下来，还受了伤，听着她的伤挺严重的，我车库里的那些车不好开上那些山坡，你借我你那辆越野车的钥匙。” 听到山坡，他思路一想，“她是不是许雾一起去的？” “嗯，”李青阳急着向他要车钥匙，“快，你先给我钥匙。” “你脚那甲沟炎还没有好，开车不方便，我过去。”说着，周今野套上西服外套，手上开桌柜子速度极快，拿上钥匙和手机往外走。 李青阳的脚本来就有甲沟炎，原本不严重的他去见了撞他车的那个人，结果两人似乎闹了不愉快，对方踩到了他那脚沟炎的脚趾，回来甲沟炎就疼得厉害。 停在门边，又想起来，将一把钥匙甩给他，“对了，你替我看护一下狗，把地址发我手机上。” “那天黑了怎么办，”李青阳知道他的恐黑症，眉眼不禁一皱。 “没事，这个时候过去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他甩下一句话，人就没了身影。 周今野以五分钟不到便到达车库取车，耳边嘟嘟嘟声，手机里传来的还是机械的女声—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播。 一串忙音在耳边响起，周今野眼神一暗，没有耐心地将手机丢到卡槽，闯了多个红灯的情况下，在附近一家心理医院里开了药。 绿化环种植的被雨水冲刷后，叶子又落了一地树枝还残留着水滴，水滴刚要掉落公路上，一辆耀黑色的越野车快速飞驰而过。 —— 卫生院的消毒水味浓厚，闻着头晕晕的，自以前的那场事过后，她就再也不想闻到这种味道。 这次意外地又进入医院，闻着不想闻到的味道，脑子涨涨的。 护士给许雾拿了两个暖火炉，她的衣服已经在暖火炉边烤得半干了。 医室内只有医疗小器械拿放的声音。 护士用小剪刀剪下医用胶布，在舒可的额头上弄完纱布后。 “行了，没事了。” 只听舒可拨弄受伤部位上面的碎发，问：“护士小姐姐，我会破相吗？” “不会，刚缝上针，”护士将器械整理到相应的盒子里，交代她：“你记住最近洗脸洗头的时候不要用水碰上面，以免感染。” “好，我知道了，一定会注意的。” 待护士走后，舒可才泄气，“刚刚头上那么多血，真的吓死我了，从坡上摔下来的那一刻，我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没了。” 从山坡上滚下来，她身上带了不少泥土，山坡石子多，她滚下去头撞上石子，右边额头受了伤，几个人立马将她抱进卫生院，许雾留下来照看她。 镇上的医院没有病号服，舒可身上的泥土已成半干状态，她的脸上被清理得很干净。 “快来烤烤火，”许雾对着她说，“等下别着凉了身子。” 舒可过来坐在许雾身边，想起一件事来，“对了，我手机充好了，我刚刚在关机前跟我妈妈那样说，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的打个电话。” 她取下充电器，许雾瞥见十几通都来自她家人的电话记录，又侧头去拿她的充电宝。 给她妈妈打过去，舒可离她不远，对方妈妈的声音她能听得清。 温柔、急切的关心都能从扬声器里溢出。 她沉默着，已经司空见惯，从口袋里拿上手机，深黑的屏幕映着她，她默默续上方才舒可取下来的充电宝。 手机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没有电的，她带了充电宝先是给舒可冲上。 手机显示最低的电量。 等着手机开机的功夫，舒可与她妈妈最后说道：“我那是说法夸张了，真的没事，你们不用过来，妈咪你就别担心，只是个意外，等到明天我就回来了。” 挂完电话，她又打了一个，“喂，哥。” 对方停顿一秒，随后李青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现在怎么样？” “哎呀，我没事，”舒可对着听筒里面的人说，“我刚跟妈妈保平安了，听说你在来的路上了？” “等一下，那许雾呢？”在别人的手机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睫毛一颤。 舒可只觉他们互认识，关心一下，“许雾姐坐我旁边呢，也没事。” “你把电话给许雾。” “许雾姐，”她将手机拿到许雾面前，“我哥有事跟你说。” 她拿上手机，“喂，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上午的时候向周今野借车过来看我妹，但我脚不方便，周今野正往这边赶过来，估计也快要到了。” 李青阳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周今野过来 了？ 她的手机屏幕已经回复了电量，在这时候完全打开： 【叮，你有一通未接电话。】 黑色屏幕上一个个弹出来的未接通电话。 许雾看着弹出来的十来个通话消息，有种不知明的情绪中在心中翻涌。 她试图平复自己，是因为舒可受伤，李青阳不方便过来，他是过来替李青阳看她妹妹的。 怎么会与她有关。 “喂，”她拨过去，对方很快接通。 那边没有声音，许雾贴着手机呼吸很轻，试着再喊了一遍，“周今野？” “嗯，我在，”周今野沙哑的声音这才传来。 背后有墙，许雾靠在墙上，“那个，舒可只是伤了额头，你放心吧。” 他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开口又问：“那你呢？现在是想交代后事？” “后事？什么后事？”许雾疑惑，他在说什么。 对方没有说话。 雨过天晴的阳光和煦清爽，8透过纱窗，照在她的脸上，“我没事。” 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知道了。” 许雾想着李青阳在电话里面说的，“你现在是在过来这边的路上吗？” “是，还有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许雾扒开纱窗，尘埃在金色的光线里挥舞，“那你开车注意，舒可你不用担心，我在医院看着她。” 他开车，她没有再多言，挂了电话。 许雾望着舒可睡过去的侧颜，找护士要了一个枕头，在长椅扶手上给她垫了再让她睡会。 第21章 她睡觉的功夫，许雾没坐一会儿，便去拿药的窗口处买了盒感冒药。 天际的黄日缓缓沉到地平线上，夕阳余晖穿进走廊上的窗户，斑驳落在许雾的睡颜上。 光线在眼皮子上打转，过于刺眼，许雾意识朦朦胧胧苏醒。 熟悉的木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下巴下面好像有衣服盖着。 方才以防感冒喝了感冒灵，药劲来了，阖上眼睛渐渐睡去。 睡了许久的脖颈有点疼，她撇头活动一下，熟悉的掠影带过眼里。 她再次眯着眼瞧过去，意识逐渐回笼，“周今野。” 刚睡醒的她声音软柔柔的，听到动静的周今野抬头看她，她刚侧着的脸颊上黏着一小块干干的泥土。 他抬过手去碰她的脸，轻轻擦拭。 许雾大脑细胞还在苏醒中，任他捏着自己的脸。 “哼嗯，”右边肩膀上的舒可发出声音。 宁静的走廊有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许雾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脑袋微微向后退。 她的肌肤退开，指腹纹路还残留着柔软的余温，他慢慢收回，“你脸上沾着土了。” 许雾抿了抿唇：“谢谢。” “今野哥，”舒可睁开眼，从许雾肩上起来。 周今野瞥了眼她微红的耳垂，看向舒可。 还好她刚刚在睡觉，不然等下要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许雾的手臂有点僵，刚想活动活动，一件西服从身上掉下来。 原来那股味道是这么来的。 舒可睡意惺忪地看着许雾，又看看周今野。 “刚到医院就看到你们在这里睡，披了件衣服，”周今野反应快，捡起掉落的西服，顺便拍了拍西服上的灰，灰尘在空中漂浮，“你们两睡好了吗？” 舒可揉了揉眼睛，睁开眼时，他已经披上了西装，点头，“嗯，好了。” 他从裤子荷包里掏出来车钥匙，“那走吧。” “今野哥，是我哥让你来的吗？”到达民宿的舒可头脑清醒过来，问周今野。 周今野看过去，目光是在身后许雾身上的，他们的视线正好相碰，漫不经心地回道：“嗯，是也不是。” 许雾不自觉别开视线，拿下自己的设备。 “最近招待的旅客有点多，房间都已经被预定了，没有多余房间了。” 镇里的民宿比较少，就几家。 周今野突然过来这边，没有预定，房间都没有了，也快要到晚上了，他也不能没有位置住，许雾带的东西少，好收拾。 “我等下跟舒可一间房挤挤，要不你不介意的话去我那间房吧。” “不用，你们这不是还有其他男的房间吗，我打地铺跟他们挤挤就行。” 许雾知道他睡不了地铺，“你会不习惯的。” 话音刚落，她才反应自己在说什么，舒可在她旁边，她没有去看现在舒可此时的表情，将这话圆回来：“这里地板硬，民宿的床垫不软，会睡不舒服的。” “对，我昨晚就是，睡得不舒服。”舒可附议。 他看了眼许雾，没说什么，点头答应后，许雾向老板要了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临走时，她向老板问了声停电情况。 这家民宿二十四小时不都不会停电。 她简单收拾好了屋子，知道他的习惯，“好了，你可以进去休息了，全部都是干净的，晚上记得把灯开着就行。” 他点头。 “许望舒，”周今野从身后喊住她，“还好你没有事。” “我刚在附近点了火锅，带舒可一起过来吃。” 陈述句，简单直接，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 小镇馆子里的灯在夜幕降临后，在街道上灯火通明。 一般小镇里的关门的时间比较早，在晚上八点左右。 火锅里冒着热气。 “真是因祸得福，没受大伤，得好好补补。”舒可看着锅里的肉。 火锅里的菜没有一样是她忌口的，小镇里的火锅添了家乡的味道。 这一餐许雾吃得挺饱的。 浴门刚开，潮湿的水汽往外窜出，许雾用自己带的毛巾擦拭着头发，往外走。 “许雾姐，我们睡觉的时候，医院长廊里今野哥那件西服是盖在1你身上的吧？” 从浴室里出来，便听到舒可这样问自己，擦头发的手顿住。 “应该也放到你那边了吧。”许雾回答有点含糊。 舒可坐在椅子上，用狐疑地眼神盯着她：“不可能，不对劲。” 许雾平静地继续擦着头发。 只听身后舒可说：“咦，是不是他看上你了？” 手抓着毛巾不小心扯到头发，抬头望她，一脸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今野哥说不定就是看上你了。” 舒可又一遍重复她的猜想。 许雾嘴角抽搐，想想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未做声。 “他肯定看上你了，”她继续沉静在她的猜想之中，又说，“他好像之前谈过很多女友，我还觉得他挺渣的，后来听我哥说结果一个都没有过亲密接触。” “啧，我记得好像他谈过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女朋友，许雾姐，你应该也是跟他一个学校的吧？” 她默默点头，不语。 “那这样说，你比他下一届，知不知道他那女朋友？” “不知道。” “怎么会，他宠他那女朋友的事迹一直传到我们那届，”舒可拧眉问她，“你真不知道。” 许雾摇头，“身上这么脏，快去洗澡吧。” 事迹么。 那时候的他跟她谈了恋爱，也是高调官宣的，其他女生都有找过他，他会以“我有女朋友”直接明了打破她们的想法。 他宠她是真的宠，会在她空缺的瓶口里填满热水，满到溢出来。 连她一句说想爸爸了，他也会从大学里赶过来在清明节前一天接她，陪着她一起回江城。 她也是那个时候知道他睡不惯地铺的…… 炙热的少年会因她一句话，便毫不犹豫地选择带着她回到她的家乡…… 到了江城高铁站，回老家得坐上两个小时的车，到达地方已是傍晚。 周今野已经成年了，他们只开了一间房。 他将床让给了许雾，自己打上地铺。 因为他的症状，房间里开着灯。 屋内明亮灯光，只听得见茶几上闹钟 指针走动的声音。 许雾不习惯亮着灯睡觉，将头埋在床被子里。 睡意正迷糊中，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你睡不着吗？” “嗯。”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哑，“吵醒你了？” “嗯，你是睡不习惯吗？” 他回她：“地板太硬了。” 许雾翻开被子，看着躺在床边的周今野说：“那要不你过来在床上睡吧。” 周今野眸光深沉，“不用，你睡吧。” 那时候的许雾只知道周今野陪她来江城，她睡床，他睡地板，心理过不去。 她下床推搡着他，让他去床上睡，她在地板睡，换个位置。 周今野手遮住眼睛，声音依旧听起来哑，“听话，快去睡觉。” 许雾盯着他半响，最后还是自己睡在了那张床上。 她那时候还暗暗记住了他不习惯睡硬地板的事，但没有用到过。 —— “怎么样，”李青阳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出，“你这次过去，在许雾那里有没有套出当年的误会？” 周今野坐在昨晚许雾与他视频的位置，晚风拂过，他悠悠开口道：“那个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什么叫不重要？”他在手机里叽叽喳喳，“你们怎么了？” 听得他有丝不耐，嗤笑着反问：“你怎么这么啰嗦？” 李青阳在手机另一端道：“我那是关心你终生大事好吗，你还嫌我啰嗦？”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甲沟炎吧，趁早去医院挂个普外科看看。”夜深了，周今野懒得与他再说，“先这样，挂了。” 街道上灯光依旧，周今野躺在床上。 在听到舒可出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许雾也在这里。 从城中开到小镇，足足四个小时的车程，他在车上有想过许雾的遭遇。 他不敢想象最坏那个的结果，在车上，他还有对她当初分手的不甘，想要冲过去，问她个明白，想要了解到真实原因的时候，许雾给他打了电话，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无论是不甘还是真相，他才觉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闭上眼，只要她没事。 晨风拂过，吹动了小亭中挂着的小铃铛，红色的小飘带带着木牌子在风中起落。 这是在镇里拍摄最后一站的地方，网红打卡地之一——福灵寺。 清脆的铃铛声在空中回荡。 堆积在上面的许愿牌轻轻摇荡。 圆柱形的亭子上方挂满了许愿牌。 第22章 这个亭子在福灵寺庙的“招牌”，写在上面的愿望都会心想事成。 “这许愿牌是在哪里拿的？”舒可听了也对这个充满好奇与期待，问一旁的老吴。 “去那里的窗口领就好。”老吴指向一小屋子，屋子有一小窗口。 “许雾姐，来都来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写写吧，看看灵不灵。”她望着许雾。 “行，你要去吗？”许雾答应舒可，又转头去问周今野。 他一开始说一早要回去，后来跟着许雾他们的后面，问他时，他又说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时时刻刻他都在后面跟着。 “不用，我以前有挂过。”周今野望着头上一堆许愿牌，有的字样清晰，有的字样已经模糊。 以前吗，许雾便问：“那实现了吗？” 风一吹过，耳边的铃铛声再一次响起，他朝着她点头，“实现了。” 第16章 许雾姐也是单身哦 近来自己或者是身边的人所发生的事皆是不顺， 趁着在这里因工作出差，许雾买了个许愿牌。 既然都说福灵寺很灵，她也想试一试。 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墨黑色的四个大字足以占满木制样式的许愿牌。 望一切能平安顺遂，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舒可写得很快， 先许雾一步将许愿牌挂上去， 挂完后无意间舒可看到周今野正望着这边。 顺着他的视线往后面看去。 她还专门“无意间”地向周今野看了又看， 那眼神一直未从某个人的身上移开。 他的眼神就如同电视剧的男主角望着他心爱的女主那样。 从一早上跟着他们身后，这愈发证明她昨天对许雾所说的猜想。 许愿牌携带着的红带随着风拂过停驻在许雾的手背，落下细碎的小影， 挂好后， 她松开手。 自己的许愿牌挂在其他许愿牌当中，下面的小铃铛在微风中响起。 手机振动的波动也在这时隔着几层布料透过来。 由于工作时间，她习惯于将手机调至为振动的模式。 微信消息里， 来电人的显示栏目没有标注对方的姓名， 但里面有这几天的聊天记录可以知道对方。 除了几天前所聊及到相关行业内沟通的话题。 还有就是发过来那几个早安晚安的弹幕可以看见。 是上次中秋回去， 林清雅与她提到过的那个人。 【聊了这么久， 你今天方便有时间见一面吗？】 许雾想到是林清雅朋友的儿子， 以委婉的方式在手机上轻点：【我现在在外边出差， 不太方便。】 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直显示在屏幕上面，但始终未消息发过来。 许雾直接从界面中退出来， 关上了屏幕。 这里的全部拍摄顺利完成，他们的行程是只需在这里待个一上午， 早上便收拾了行李， 退了房卡。 先前一步吃完中饭，许雾在街上摊子进去逛了许久，没有看到适合布丁的， 走着走着便看到一家毛线店。 她会织围巾的手法，可以给布丁织个围巾送给它，店内毛线颜色很多，整齐地归纳在相应的位置，粗细密度隔层分开。 只用织围巾，她走到四到五毫米的毛线专柜处，她从上面拿了两团颜色各不同的毛线还有专织毛线的针。 “许雾姐，我们搭今野哥的车吧。” 舒可拖着她的两个行李箱，朝身后走出来的许雾道。 “我” 她不用两字还没说出口，小臂被人拉到越野车前，舒可过来拿上许雾的行李包，开后座放在周今野车的后座，放在里面。 “” “那我就坐在后面帮你看好包了，”舒可将她的包挪在另一边，坐在上面，“许雾姐，我坐这里，你坐前面吧。” 她没有给她说话的间隙，这样她也不好说拒绝的话来。 许雾推着她的箱子往后备箱放。 “我来就行，”周今野过来打开后备箱，“你先上去。” “谢谢。”许雾将行李推到他的面前。 —— 她在副驶驾上刚系上安全带，旁边的位置陷下去。 他突然侧头与她对视，她别过头。 周今野看了看她笔直地坐着，“这个位置很少有人坐，没怎么调过，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这么坐着座椅，等下会腰疼，需不需要调一下？” 很少有人坐过。 后视镜的舒可一直在悄摸摸地观察他们，抓取有用的信息。 确实，这样坐着不大舒服，但她不懂越野车上的副驶驾怎样调，便说：“嗯，麻烦你帮我调一下。” 突然，熟悉的味道猝不及防的窜过来，男人的手臂擦过她，衣服随着动作紧绷在一起，手臂上的肌肉清楚可见。 若有若无地热度从大腿布料里渗透进来，许雾整个人僵在座位上，保持原有的姿势，没有动作。 骨节分明的手将身侧小轮慢慢转动，后面的靠背缓缓往后倾。 “好了。”调到合适的位置，周今野从许雾座位上起来。 她望向他，目光游离在男人干燥修长的手指，她以为调至副驾驶位置的按钮在他那边，所以才让他帮忙调一下。 谁想 应该先问问在哪里调。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周今野望过来，“怎么了？” 她又迅速侧回头，保持冷静，“没事。” 车内安静下来。 “今野哥，”舒可开始制造话题，“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周今野不明，透过后视镜望向舒可，“没有，怎么了？” “没想到，你这样长相的也是单身。”她视线转向靠在副驶驾上的许雾，“那你有看上或心仪的没？” 从始至终，许雾并未参与他们的话题，她将头侧着，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略过的景物。 周今野余光里瞥了眼她，又继续目视前方开车，“你想干嘛？” 舒可摊开手：“没有啊，我就随便问问。” “而且我没有觉得单身不好，毕竟我也单身，哦，还有许雾姐，也单身。” “” 后面的一句慢悠悠说出来，听起来是刻意强调。 如果能在车上挖个洞，许雾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嗯，”他眼睛目视着前方的道路，轻轻笑出了声，“我知道。” 舒可似笑非笑，“这样啊。” —— 路上周今野开车，一路再无言。 回来的中途有停下来在服务区里面休息过。 接近下午四点多的时间，导航的图标位置显示已经到了城区。 周今野两手开着车，问她们：“你们要去哪里？” 这一组视屏过后，其余的都能简单拍摄下来，许雾手中关于博恒的项目也快结束了，她得寻找下一家，需要回趟公司那份资料，“你要回公司吗？” 周今野撇头看了一眼她，点头。 “那你顺路的话，等下在凌美那段路上靠边停一下，我就在我公司那边下车。”许雾道。 “行。” “我哥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吧，”舒可见周今野点头，便与他说，“那我去你们那里，等会儿我家司机一起来接。” 许雾带的行李包不大，便让舒可从后面递来她的包，转头拿上自己的行李包，下车的时候，对周今野说：“今天谢谢你了。” 望着窗外她纤细的背影渐渐在公司门口消失，舒可忍不住感叹道：“许雾姐工作真是太拼了。” “怎么说？”身影没有了，周今野的视线从窗外的场景看向舒可。 “博恒这个项目原本就不归她管的，但由于有人出了差池，我们公司就派了许雾姐去顶，那时候她刚出差回来，都还没有休息。” “关键是那人平安无事地回来在岗位上继续上班，同事聊天的时候，有人跟我说她还搞成大项目” “副总监的位置现在在选，她手上的资源阔，许雾姐除了博恒这大巨头外，没有其他能比得上，所以又得忙完忙完了这项还要去找，不然她晋升输掉，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舒可一一全盘说出。 听罢，周今野睫毛下的眸子深沉，指尖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瞧着。 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他想到前天晚上地毯上被布丁弄湿的纸张，大概也了解了。 —— 回到公司，李青阳很早知道消息，在前台等着他们，见到舒可额头上的伤，“啧，你怎么没说额头上还受伤了？” “没多大点事，就雨天路滑摔的。”她担心李青阳说她，心虚地挠挠头。 “行吧，人没事就好，还挺坚强，没说要回来。” 李青阳走路的姿势略不可差地一走一拐，周今野显然注意到了，蹙眉，“你这脚还没有去医院里挂号？” 李青阳却说，“人多，没预约上号。” 第23章 普外科一天哪里来那么多人。 “不在医院挂，其他有专门修剪脚趾的位置你可以去啊，”他嗤笑出声，戳穿他，“还是说你其实怕疼？” “谁说的，”他上来就勾上周今野的脖子，反驳道：“最近会展那边有很多事，我这是没有时间去医院。” “我妹妹在这里，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他附在他的耳后小声道。 自小，李青阳被他爸送回老家让他在乡**验生活，舒可出身的时候，他并不在，也是后来初中被送回家才与舒可接触。 李青阳一直以来都做好哥哥该有的形象，起带头作用。 有时也会要求舒可。 周今野懒懒地靠在前台，扯出笑容来：“行，那你放几天假，去医院把甲沟炎给整了，脚没事了再来上班，那边展会的事都由我来安排。” “好，那行，”李青阳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那交给你了。” 刚准备走时，他想起一件公事要交代，“对了，刚刚凡响那边，文涛打电话来问我们这边展会布置的情况，你找好了记得跟他说。” “嗯。”周今野手插在裤子荷包，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里面手机壳，“知道了。” 李青阳走后，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坐靠着桌子上。 他的办公室在高层，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建筑物一览无余。 半响，屏幕点开，手指滑动着联系人的电话，就这那通号码打了过去。 第17章 合作 昨晚回去之后， 她将近期所查到的一些公司资料全部分开整理好，和三天没有见面的布丁玩了会儿。 一早，她因为赶着给布丁织围巾，睡得比较迟， 今早闹钟没响， 差点迟到， 来的路上顺便买了个早餐。 是上次周今野买的那家早餐店， 奶黄的香气四溢。 许雾当时忘记给他上次早餐的钱，之前来去来回的，那些钱基本上他们互不欠，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他的微信号。 她看过店牌上面的价格， 还有前天晚上的饭钱，按着他买的给她的那些，再平摊饭桌上的钱， 一共八十八块钱。 发了钱之后， 她解释了那份钱。 到了公司， 许雾将东西全放在位置上。 刚吃了两个奶黄包， 她的嘴里有点干巴， 拿上瓷杯倒上温水。 “许雾啊， 来我办公室一趟。” 温水刚喝上两口，陈海立便来她的工位上笑着来喊她。 舒可因工伤请了两天假， 许雾还在一头雾水中，不知陈海立这次又喊她干嘛。 她放下瓷杯， 跟上去。 办公室里。 只见他给许雾泡了一杯红茶。 那包装是个牌子货， 在魏家她见过，是魏保国外地出差合伙人送的，比他之前那一袋绿茶值不少钱。 突然看到他的转变， 许雾抿唇思考，还以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提升了。 “小许啊，你尝尝，这红茶好喝，”魏保国叫得异常亲切，很快切入他喊她过来的目的，“你和lunar还有凡响那边的人很熟吗？” 她刚伸出的手一顿，他的话不禁让许雾眉头微皱，“怎么了吗？” 他给她一张车展的传单，“是这样，临京最近要举办大型的地方车展，lunar和凡响在一个区域，需要布展，他们那边点名要你过去，这个事就交由你去做。” 许雾盯着他桌上的传单，是lunar宣传出来的，车展在京汇街，为w1号展厅。 “小许，”陈海立鱼尾纹笑得堆积在眼尾，手交叉放在桌面上，“lunar在国外多年，在国内行业里可谓是巨头顶端的，你怎么还有这层关系？” 自初入凌美，她做不到像徐天雅与人谈笑沟通的样子，她只会踏踏实实完成自己的工作，徐天雅有那样的人脉能与行业里出名的人合作，而她基本都是一家一家合作所积累下来的成果。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让她心里有点复杂。 许雾与凡响从未有过商业之间的往来，也就只有他了，之前本就了解过lunar，是周今野创出来的，他们除了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就是隔着一条走廊的邻居。 lunar这次项目要比她找出来的那些公司具有象征性，如同一张宝贵的门票。 餐厅里，点的餐食还没有好。 想了 许久的许雾在微信提示音中回笼。 是周今野发来的消息。 【那是我买多了，没必要算这么清。】 懒散的语气一点也不在乎那件事，许雾纤手发过去信息。 【毕竟我吃了。】 对方没有回复，也没有收上面的钱。 片刻后，许雾问出她的疑问。 【车展的事是你】 她所猜想的那些字还没有完全打出来，又将对话框里打出来的字全部删掉。 这样发过去，倒觉自己自作多情了些。 又重新输入。 【你还是收了吧】 服务员过来，她随即将手机屏熄灭。 —— 选了一家农家餐厅，她点了份炒饭，她拿勺吃着饭，并未注意到后面向她走过来的人。 “许雾，”一男声从身旁传来。 许雾侧过头，面前的男人她没什么印象，只见他笑道：“还真是你啊，从玻璃窗外就瞧着眼熟，进来看看。” “你出差回来了？” 她在记忆中搜寻，好像是昨天约她见面的那个人，只记得好像是姓季。 “嗯，昨晚回来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他身旁那敞开领口的男人笑着打趣他。 看着他们是同事关系，而那个人脸上的笑还有点让人不太舒服。 季南寻与他对眼，笑着点头。 他和那个人先后直接坐在许雾面前，看着她碗里的炒饭，问：“你中午就吃这个？” 许雾抿唇，又继续吃自己碗里饭，不咸不淡回应：“嗯。” “要不我请你吃其他的？”季南寻盯着她的脸说。 “不用，”许雾吃完一口饭，用勺子搅动配的汤汁，喝了一口，“我觉得这个挺好吃的。” “哈哈，是吗，”他笑了笑，眼神一直没有移开她的脸，“那我们也试试？” 他身边的朋友用手臂戳了戳他，小声道：“你真要吃这种饭，不是说好要去吃法餐吗？” 声音虽小，许雾还是听得清，将他们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并没搭话，继续吃。 “偶尔一次吃吃别的，也试试口味，是吧。”他向旁边男人说。 “你为了那张漂亮的脸蛋还真能熬。” 她与他们隔着一张桌子，蛐蛐声她是听得一清二楚。 手握着勺子轻轻拨弄碗里的饭，微笑着缓缓开口：“如果两位不打算在这里吃，劳烦出门直走左转有一家法式餐厅。” 她嘴上微笑的弧度很淡，并未见出几分笑意来。 “不是，你什么意思？”说着，季南寻旁边的那个人脸上不耐，“我们在这里是碍着你了？” “我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人家都说没这个意思，消消气。”一边的季南寻劝他。 初见到许雾时，他就被她独有的清冷带着温柔的气质所吸引，在他恋爱史上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现在这情况不好将关系弄僵。 “切，”这说的好像是他的不对，没好气道：“你看她那清高样儿，也就是有张好看的脸，你还那么多信息钓她，现在你瞧见了，根本没有理我们的意思。” 许雾微抿，突觉这碗里的炒饭似乎不香了。 “你们在这里评价一个人外貌，也没见多高尚。”身侧一道阴影。 语气温润，斯条慢理地走到中间。 来人头前碎卷发的中分落在额前，皮肤白皙，长相秀气。 “你谁啊，这里好像不关你的事吧，你来掺和什么？” 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脾气依旧温和，“这坐的是我朋友。” “切，吃个中饭真是倒霉，”那人拉上季寻南，脸上很黑，“我们走。” 望着他们的身影在店门口消失，许雾看向面前的男人，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原宜衡就是上次在魏铭结婚时那场大冒险中，许雾打电话的那个人，他是高三时转来她的班级。 相处半年的同桌，是许雾在临京高中时为数不多交的朋友，高中毕业后他去了其他省上大学，主修法律专业。 “因为工作原因，我被调回来了。”原宜衡笑起来温和谦逊，是出身书香世家才有的一种气节。 许雾想到周今野外公也是书香人士，而他那痞帅的脸却格格不符。 “你对面有人吗？”他礼貌问道。 她摇头，原宜衡在她对面坐下后，“饭应该凉了，需要喊服务员帮你热一下吗？” “不用，我也快吃完了，”她温声问他，“你吃饭了吗？” “我刚与顾客吃完，就在外面看到了那一幕。”他温和说道。 第24章 “刚刚的事也谢谢你的帮忙。”许雾和他一起出了餐厅，并肩走在一起。 “没事，”原宜衡看了看许雾，“你似乎变了许多。” “是吗，”她讪讪道：“离高中毕业也有好几年，我们许久没见过面，总会有变化的，就如你，变得更加亲和了许多。” “哈哈，”他望着落在街道上金黄的枯叶，“看淡了说不定会好些。” “对了，”原宜衡想到方才餐厅那些不好的言语。 他从口袋里拿出用毛线织出来的小柿子，扣环上方编织的有一个花生模样，“刚打完一场官司，委托人送我的一个挂件，说寓意好事发生。” 最近她在给布丁编织围巾，正缺些要编的小物件，可以拿回去观摩观摩。 许雾笑着接过，“谢谢啊。” —— 刚与文涛从展厅里面出来，京汇路大多都是商业区，餐厅很少，那边离梧桐路近，便来这边吃。 车开不进这里的小道，他们找了个停车场停车，一起下车去吃饭。 周今野从车上下来后，看了眼微信消息。 那人还是说让他收下。 他又熄灭屏幕，余光中看到对面熟悉的影子，定眼一看，眼睛眯成狭长的缝。 街对面一起并在一排的两个人，男的给旁边女的送了一个小物件，女的笑着收下，两人有说有笑，惹得不少经过他们身边的人频频往他们身上看。 一旁的文涛早就察觉他的情绪，与他汇合的时候，周今野就看了会手机的功夫，情绪就有点不对劲，像憋了东西在心里。 在前方走着路的文涛，见他没跟上来，便停下来朝后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和煦的阳光照着街的另一头，泛黄的梧桐叶点缀在街道上，俊男靓女肩并肩走在一起，一路谈笑，似乎是一对情侣。 文涛转头又看向他，询问：“怎么，你认识？” 周今野没有说话，收回视线，往前走，“你还有烟没？” 文涛表情有些意外，但还是拿出烟包，递给他一支烟。 他从第一次与周今野见面，他几乎不抽烟，今天的他倒有些反常。 周今野深深吸了一口，烟草味的气息从嘴里叹出来。 嗓音沙哑，“吃饭。” 而另一边，并不知道方才有人在街对面看她。 仔细研究这个小物件的织法，不小心没注意，小物件掉在了地上，她回去转头回去捡起来。 无尽的长街上，斜对面那个身影她很熟悉。 或许是看错了吧。 第18章 许公关 凌美离京汇街近， 不需要打车，许雾几分钟便走到了w1车展区。 刚到门口，便看见有人早已立在门口等候。 “是许小姐？” 许雾点头。 “你好，我是周总助理， 林萧， ”男人在展厅门口等她， “周总在这边。” “嗯。” 下午， 许雾和原宜衡道别后回了公司，刚准备与lunar那边对接工作，对方便被一通电话叫来展厅。 展内灯光开着， 里面全部的东西都被清理过， 没有东西摆放着的大厅显得很空旷。 许雾一般在工作时间都会穿高跟鞋，高跟踩着地面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地方格外明显。 林萧将她带到了周今野所在的位置，最近临京温度降了不少， 他里面依旧在工作的时候穿着简约的西装， 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 他目光正在扫视着展内的布局。 “周总。”助理离开后， 许雾上前。 周今野扫视完一圈后， 闻言看过来。 “许公关。” 在听到客气的称呼， 他只是轻轻挑了一下眉， 而同样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叫她。 “关于车展的布置，您打算怎么安排的？” 说着。许雾从包里拿出一个记事本和笔。 在外工作， 顾客都会提出所需要的条件给予他们这些乙方参考，电脑带进带出不大方便， 她通常会用纸笔的形式记录。 她拿记事本的时候， 周今野看了看她包上挂着的挂件，没有说废话，简单直接地进入主题。 他说着， 许雾便在抓住他口中的重点记录。 像极了以前他跟她报英语单词那样。 他报她写。 此次各汽车行业主办一年第二次的大型展会，皆是在行业内前沿的公司，lunar这次的展区和凡响安排在一起，他们这次合作，打算将两公司所不同的风格融合在一起来布置。 观摩的车辆要有序美观的排在一起，许雾记录下来，在展内扫视了一圈。 场地宽大，车与车之间的距离也得安排到位。 但还缺少车辆的信息，许雾问他，“那lunar和凡响这次会派多少辆车在这次展会。” “现在凡响文总有事不在，等我找他说后，一起发给你。” 他打开手机，在屏幕上轻点。 许雾跟在他的旁边逛展厅，每个角落他都有与她说到，不清楚的许雾也会向他说明。 展厅的风格也已经确认下来。 不同角落的地方都说明之后，上一层还有一个演讲厅。 演讲厅的地方略比方才的展厅稍微小一点。 关于媒体还有拍摄设备还有行业里所涉及的邀请嘉宾，这些位置都需安排好。 在记录下一切所要注意的事项后，她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周今野手上一直拿着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暂时没有，等我与凡响再一次沟通之后便告诉你。” 许雾合上记事本，点头。 她将记事本放进包里。 包上的挂链随着许雾放进去的动作，在包拉链处摇晃着，周今野的目光再一次无意识地落在她包上扣着的那个挂件。 柿子与花生结合在一起，上面还缝着微小的字。 “这挂件是你自己买的？”周今野问她。 对于他的问题，许雾不假思索地回他：“不是，一个朋友送的。” “关系很好？” 许雾微愣，但是回他，“还不错。” “许雾，” 他没有在叫她的小名，而是连名带姓地叫她。 许雾带着疑惑看向他，只见他薄唇轻启。 “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的一整套话语让许雾觉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喊她名字，然后又问她这些，到底是想干嘛。 “高三，怎么了吗？” 周今野不语，但背朝着许雾时，嘴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 交代完一切，周今野接到一通商务电话便离开了。 林萧在前面开着车，他坐在后排。 周今野在他后侧，看不到他的脸。 在展厅内，他看到那个包上面的挂件，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她与另一个男人肩并肩走笑着在一起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上前去说什么，许雾总是他们两人之间刻意跟他划清了界限，总会保留越不过的鸿沟，她在外面跟他不是很熟的模样，他不知道以怎样的身份去说。 他原先以为她当初分手时说的那些话是骗自己的，可是当他问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她说出是在高三，当初分手的时候也是在高三，他找她的时候，却与他说喜欢上了别人，只是和他玩玩。 此刻的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彻头彻尾地妄想她说的那些话都是骗自己的。 上次她出差，听到她那边有人出事，他会不顾一切地开车过去，可以抛开所有都不去计较去靠近她慢慢来，但昨天那个人的出现，想来，所有他做的一切就是场笑话。 他按了按眉心，无力地靠在靠背上。 —— 日头西斜，许雾刚从公司回来，手机上显示出快递站发来催拿货的消息。 在进伊茗苑前，她拿上自己的快递。 快递有点长，她一路抱回家。 最近布丁对电梯提示音格外敏感，一听到声音，便自己打开门向许雾跑过来。 看它可爱模样，她照常撸了撸它的毛。 它兴奋地在她脚边跳上来。 “你先等等，我拆个快递。” 许雾拿钥匙开门，布丁跟在她的身后进来。 她拿上小刀划开快递，将里面购买的物件取出来。 是她在网上订购的感应式树枝灯，买的是电池装的，里面点缀着许多灯。 她一共1买了两种，上面的灯都需要穿进去。 布丁在她的身后看稀奇。 树枝灯需要一个一个串在一起，等一下将东西搞完不好将其拿出去。 许雾便拿上这些工具在走廊上开始摆弄。 一个个枝头都是分开的，许雾将主干找出来将它撑开来。 在试了半天的情况下，她循着商家发来的步骤一步步安得差不多了。 她试了试效果，基本上在人靠近十米之内时，它能自动感应得到，然后亮起。 第25章 剩下的，许雾继续组装完成。 电梯到达楼层发出的提示音在这时想起，许雾看过去。 正是周今野。 两人无端对上视，他冷漠地移开眼。 他这是怎么了。 许雾主动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回来了。” 他不咸不淡答应。 “你怎么了吗？”他表情看不出喜乐，许雾还是问他。 “没怎么。”冷漠且平淡。 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周今野看了看许雾身后亮着的假树灯。 “这是感应灯，十米内能感应到，要是走廊又熄灭了，还有这个亮着。”许雾同他解释。 “所以呢，你搞这些干什么呢？” 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反问她，看不出里面的笑意来。 许雾先是一怔。 “算了，”周今野见她这样子，“你要是喜欢我也没意见。”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在外人面前总是与自己装作不认识，用敬语相称，这个时候见她关心自己的样子，他嘴角始终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你现在这样，我都觉得自己是备胎。” 备胎？ 她愣在原地，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今天他都是这样，不仅没有叫她小名，而且说的话让她云里雾里的。 视乎两人的关系拉回到了之前。 “哦，对了，”他手搭在门把手上，“布丁最近跑出来的次数愈来愈多，以防它自己打开门走失，我出门都会反锁房间。” 反锁。 那她见布丁的次数也就少了。 莫名其妙的事件叠加在一起让许雾冲他问：“周今野，你到底怎么了？” “你很想知道吗，”闻言，他松开门把手，一步步想她靠近，深沉的眼睛审视着她，“你难道没有看出我心情不好吗？” “那是我惹你了吗？”他比她高一个头，阴影落在她得头顶，许雾对着他说。 “你觉得呢，”周今野看着她的眼睛，“许雾，不要再来招惹我。” “不是，”她还是不明白，对着他的眼睛问：“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哪里惹到你了。” “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怎么对我说过的话？”他眼里似非似笑，满是嘲讽，“你还想让我当你随便使唤过来又丢弃的一只狗吗？” 走廊上的白炽灯下，身旁那颗小树上面的氛围灯，倒显得多余，格格不入。 那些记忆如潮汐般袭来，被击得痛苦不堪。 她的睫毛轻颤，嘴唇翁开，嗓子里像被灌满了铅，一时失去所有要争辩的力气，始终说不出话来。 第19章 他的唇被带着酒气的唇吻上…… 许雾并不知她的哪些举动怎么惹到周今野， 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在昨晚提到过去。 昨晚在他的眼里似乎又看到了七 年前的不甘。 不过 又透露着几分无奈。 当时的她并没有说什么，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就在许雾天真以为一切都可以将以往的事掩盖过去，逃避着以前的那些事能够与他邻居之间好好相处。 可是她忘了，以周今野的性格是不大可能的， 在他们面前， 分手时的不甘犹如隔着一道街， 她在他的对面永远也迈不出步子。 相遇， 成为邻居，关系渐好，又成了她的甲方顾客。 一切意外， 许雾不想去考虑以前， 活在当下，可是昨晚他莫名其妙地对着她发情绪，让她想起那个春季的他。 或许是周今野说的那些话直击到许雾最深处的伤口， 无数次关于那段记忆时时刻刻地在她的脑海里重复播放。 渐渐地， 她迷糊睡着以为不用再想了。 可是 在梦里她将记忆重复梦了一遍。 深渊泥潭里， 渐渐幻化出虚实的景物来。 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 湿润的雾气裹挟着雨珠打在脸上。 明明春天季节该是温暖有温度的， 但下的雨却如冰渣子砸向两人， 寒意沁得人心冰凉。 而他的发鬓上不知是隐忍疼痛的汗水还是雨水。 一次次歇斯底里的不甘在她面前喊出，从始至终的她脸上依旧平静， 没有变化。 周今野和她浑身湿透，无可奈何之下， 他紧紧拽住她的手腕， 声音嘶哑：“你想好了？” 是他最后带着哽咽的颤音问下。 梅雨季节的雨毫不留情，在凹凸不平地路面浮起水坑来，溅出许多水花来。 “是。” 她冰冷不带热度的语气彻底将两人的关系结束。 地面上的尘埃被豆丁大的雨滴打起、混入水坑中， 在水坑里染上了无尽地黑。 许雾没有回头，毅然决然地走进带有淤泥的深坑，坠入泥内最深处。 “叮咚。” 微信提示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屏幕上已经显示对方收了她转过去的八十八块钱。 许雾盯着收了红包的界面。 八八， 这个数字似乎在告诫她— 他们已经分手了，本就不该再见面的。 过去的时间里，她通常将自己埋在学习、工作中，麻痹自己，让那些记忆藏进心底最深处，可当他回来出现在面前时，像烙上了烙印，他们的记忆还是会清晰地浮现。 关于他昨天情绪不好，许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记在了心里。 而房子的事，她已经将房子的钱全付了，暂时没有更多钱再搬出去。 想到之后还有跟他工作一段时间，她马上收敛自己的情绪，既然他成了她的甲方，她该认真负者，先度过这一段日子再说吧。 做了一上午的关于车展的广告活动策划，她将策划方案发给他。 在关掉手机屏幕的时候，姜芝涵发来消息。 【姐妹，今天晚上我不排班，到点就下班，而且周五，我们好久没聚了，下班出来一起去老地方聚聚呗。】 现下，她的工作分量不算多，等lunar和凡响那边确认了，也差不多可以进行了。 最近忙得无暇休息，心情又块石头堵着，她也可以试着放松换换心情，在屏幕上输入。 【好啊。】 —— 日头西斜，星期五下了班之后，最热闹的就是酒吧。 被工作摧残了一周都会在放假的那一天释放自己的快乐。 这家酒吧叫归家。 许雾很喜欢，与寻常酒吧不同的是，不管在哪一块设计上它有着温馨的氛围。 酒吧里的灯换上了氛围暖光灯。 台上不再是抒情的音乐，而是激情热血的音乐。 震耳欲聋，台下聚集着跟着台上音乐节奏放肆摇摆的年轻男男女女。 姜芝涵与她讲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你都不知道，我在医院里看到他那样子快笑死。” 她回来后，在市中心的医院里普外科工作。 许雾喝着面前的一小瓶酒。 姜芝涵没见过她这样喝过，没有继续说，过来问：“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说。”她放下空酒杯，又去拿另一小杯，“桂花酒应该醉不了吧。” “行吧，”她又继续道，“关键是我跟他老早之前见过，他是那我撞了人家妹妹车的哥哥，我们闹了矛盾，离开时踩了他那脚指头，谁知道他有甲沟炎，然后就跑到我同事那边挂了科。” “我还记得他那憋着疼的脸，五官都疼飞了，还在那里嘴硬，简直好笑。” “这么巧。”许雾抿了一口酒。 姜芝涵说道：“对啊，就像你与前男友成为邻居那样，谁知道会这么巧。” 提到周今野，许雾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望着喝了一半的桂花酒，“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到一个人不高兴怎么办？” “那肯定要弄清缘由吧，”姜芝涵端着一杯酒，“不知道缘由而在这里胡思乱想，光内耗自己有什么用。” “难道你惹到别人了？” “嗯，应该是吧。”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那里惹他了。 “那你先是弄清楚。”姜芝涵说话的间隙，瞥见外面熟悉的身影。 “姐妹，你在这里先等我，我看见跟你说的那个人在外面，去去就回。” 许雾点头，将酒杯里一半的酒喝了，手拿酒杯没有听过。 她离台上的音响距离有点近，不知是声音震得大还是喝了酒的缘故，头晕乎乎的。 抬头去看姜芝涵的身影，却在不远处的吧台上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嘴里喃喃道：“真的不能再喝了，好像醉了，人都看错了。” 拿上手机准备打出租车电话，“许雾。”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原宜衡？” 方才出现了幻觉，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他答应。 “你怎么在这里？”许雾问他。 第26章 “接我一远方表亲的侄女，”原宜衡看着她微醺的状态，“你这样要我带你回去吗？” 许雾这才注意到他身后他说的那位堂妹。 “哦，行，我先跟人说一声。”她喝过酒的头脑有点迟缓，才觉一个喝了酒打出租的不太方便，点头答应，“那谢谢你了。” 桂花酒她以为不会喝醉，一杯一杯灌后，她低估了酒的度数。 走路不小心趔趄，还好有原宜衡将她扶住了。 “谢谢。”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道目光在自己的身上。 —— 吧台上，李青阳点了一杯酒，“展厅找得怎么样？” “你还关心这个？”服务员给他端来红酒杯，周今野兴致不高，看着他脚上穿着洞洞鞋，“你脚这样还出来？” “对啊，医生都说了让我出来走走，况且我今天在家一天了。”他继续问，“找了谁？” “凌美。” “我妹那家？” “嗯。”周今野不闲不淡端起服务员倒好的红酒。 李青阳再一次猜，“许雾？” 他没说话，等同于默认。 “这样说来，你现在是她的甲方？”李青阳过来拍他。 他侧头朝他看去，却在他身后看到许雾正被上次那个男人扶着。 “那又怎么了？” “你心里还装着她呢，”李青阳直接戳穿他的心思，“为什么这么多家广告公司可以合作，却偏偏选择许雾那一家，余情未了？” “还有上次听到我妹有事，第一反应就是她。” 不远处他们挨得近，许雾侧头对他笑。 周今野垂眸，漫不经心地晃着红酒。 随后开口，“你觉得可能吗？” 其实，他想说的是觉得他们还有可能在一起吗，当初她对他说喜欢的那个好像出现了。 “啧啧啧，”李青阳看着他，“怎么不可能。” “你最好趁着这次机会，问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周今野余光瞧到有一女人过来，没有说话。 “喔，没想到真是你啊。”那女人过来坐在李青阳旁边，嘴上带笑，似嘲笑。 只见李青阳回望过 去，惊讶过后又撇嘴，“怎么又是你？”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天也快黑了，周今野打了招呼走了。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进了电梯，电梯门徐徐打开。 他看到他自家门前的女人拿钥匙打开门。 “你在干什么？” 这一幕不禁让周今野皱起眉头。 “我在开门呐，为什么打不开，这是我家的门呐。”她拿着钥匙一直在门框里面转。 她拿出手机找到姜芝雅的电话，头晕以为自己拨出去了，“喂，亲爱的，我门好像打不开了。” 周今野上前将她拉开，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脸上带着醉酒样子的绯红。 他耐着性子，“这是我家门，你的门在那边。” “不是，才不是，我绝对没有记错，在这边。”这时候的许雾头晕晕的。 “” “那你用这把钥匙试试。”周今野最近防止布丁跑出来，锁上了自家的房门。 “成功了，”走廊上灯光亮堂，许雾迷迷糊糊的，“我就说是我家的门吧。” “” 许雾弯下腰，摆出欢迎模样，“那亲爱的，你要进去吗？” 亲爱的？ 她方才打电话叫的那个人也是亲爱的。 周今野脸上一刹那间铁青，他上前捏住许雾的下巴，“你在叫谁？你先看看我是谁？” 许雾眯缝着眼睛，慢慢靠近他的头，是不是自己酒喝多了，那张脸怎么还在。 既然是幻觉，许雾正好那些话可以说出来。 她隔开他的手，双手抱上去。 怀里被人一撞，他抿唇，手去推开她。 她在他怀里喃喃着，“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说着，她往他怀里拱，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去。 周今野喉结滚了滚，嗓音沙哑，“许雾，你给我——” 话未说完，他的唇被带着酒气的唇附上。 他愣在原地，下一秒唇瓣的温度离开，“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第20章 这个问题我昨晚回答你了 由于周末不上班， 许雾头晕的作用下关了日常闹钟，又继续睡下去。 一直到接近中午时刻，她才1从床上爬起来。 许雾拉开窗帘，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她一般点酒都在一杯两杯的样子，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让许雾头嗡嗡的。 昨晚身上的衣服没有换， 她只记得原宜衡送了自己回来， 她坐了电梯上楼， 而门打不开，还与姜芝涵打了个电话。 其余的好像自己出幻觉了。 然后 忘了。 许雾拿着换洗的衣服从房间一路来到客厅里。 客厅的桌子上还有份剩下的碗。 她端上来一闻。 是醒酒汤的味道。 嘴里似乎好有甜甜的冰糖混着蜂蜜的味道。 跟姜芝涵打完电话之后，她昨晚来过了？ 还给自己做了醒酒汤？ 许雾放下碗， 朝卫生间走去。 放下换洗的衣服在防水袋子中， 洗头发之前，她习惯先梳头发。 拿上梳子对着面前的镜子，梳子还未贴上发丝。 嘴唇上右侧， 暗红的血痂凝结在水润的唇上。 她伸出手指在那块地方抚摸， 这是她喝醉后摔倒磕到嘴巴了。 脸凑上镜子， 怎么看像是有人咬的？ 她喝断片的酒品是这样的吗， 将自己的嘴唇咬破血来了。 梳了头发， 没再多想， 洗了个澡。 吹风机吹着头发，耳边嗡嗡嗡一阵响。 等到自己的头发半干半湿后， 许雾将吹风机的档位调低。 耳边除了吹风机的声音，隐隐约约门边似乎传来扒门锁的声音。 小区安保设施做得很好， 她应该是听错了。 随着她这样想， 门外又响起了几声狗叫。 她关了吹风机，声音又叫了一次。 没有听错。 打开自家房门一看，布丁正蹲在她的门口吐着舌头望着她。 许雾看是它， 抬眸看向对家半敞开的那扇门。 上次周今野好像说过为防止布丁乱跑出去会锁上门，难道他今天忘了？ 上次他无缘无故地对自己那样，布丁现在跑出来了，她试探着向对门走去。 试探性地敲门，向里面喊道：“周今野，你在家吗？” 里面没有回答，她又敲了敲门，象征性地喊了一声。 看来他不在家，出去了。 布丁一只狗在家，没有周今野他家的钥匙，可能它还会跑出来。 她只好关上他家的门，将布丁带回了家里。 上次那份开封了的狗粮她没有给周今野，她拿了一个专用给布丁吃的盘子。 将狗粮倒进里面。 她随便吃了点午饭，拿上毛线趁着放假的空闲时间给布丁的围巾给织了。 安静的下午，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一人一狗坐在地毯上，布丁悠哉悠哉地躺在许雾身侧，她拿着毛线紧接着之前那个位置一针针地织着小围脖。 一切都很惬意。 等到了约莫下午六七点钟，许雾坐在客厅，围巾已经完成了，而在离一墙之隔，听到了对面开门的声音。 许雾刚与布丁带上围巾，它便听到对面的声响跑到门前。 她以防布丁趁她不注意跑出去，便将门锁了起来。 门锁刚落，它便出去蹲在周今野面前。 脑袋上挑，摆出一副炫耀的样子。 周今野刚回来，他手里拿着一堆资料。 可能是他公司的吧。 她视线向上移，两人的视线一撞。 他刚刚一直看着她吗。 由于前天晚上的事情一直搁在许雾心里，她开口解释布丁在她家里边的事。 “你家没有上锁，它跑了出来，所以我将它带到了我房间里。” 周今野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上某一块，她不由抿起下半部的唇瓣。 只听他问她。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 许雾确实有，前晚的事搁在心里，但看他情绪不佳，又不好开口。 “没了？” 她只是回：“没有了。” 闻言，男人抬了抬眼眸，手抬到唇瓣上，轻轻摸了摸上面，青黑色的眼低看不出什么情绪，“行。” 许雾看着他的动作，不明。 他开门的时候，忽想到一件事，“对了，明天我堂妹生日，你弟和她是好友，你记得带他去她家庆祝。” 她一脑门子问号，这个事需要她提醒吗。 他们做同桌的，打个电话通知不就好了。 也就是在这时，她身后房间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第27章 许雾拿起手机一看，是魏家座机的号码。 说曹操曹操到。 一般在周末的时候，魏林轩没有特殊的事，会在这个差不多的时候会打电话过来。 “姐姐，”魏林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嗯，作业完成了？” 许雾问他。 “完成了，连着明天的也完成了。” “挺棒的，”她想到方才周今野与她说的，“明天你女同学生日，她邀请你去她家参加生日派对。” “我知道，昨天放学的时候她与我说过了。”魏林轩说。 等电话里头的他反应过来时，问：“姐姐，你怎么知道明天她家有生日派对。” 一时间，许雾莫名觉有些不对劲来，但又说不上来。 “嗯嗯，是她堂哥告诉我的。” “这样啊，”魏林轩在另一头知道后，“那次姐姐来接我的时候，跟她的堂哥打了招呼，姐姐和他关系很好吗？” 那时候魏铭结婚的时候，她和魏林轩不在一个桌，也没有看到他同桌的堂哥，还不知道。 所以要怎么 说呢。 “就是认识。”许雾轻声道。 “明天星期天，那姐姐要跟我一起去吗？”魏林轩在电话里问，“妈妈明天有事，说在之前会送我过去的。” 听罢，明天有林清雅送他 她和林清雅的关系微妙，相对于魏林选来说，她所得到的爱少得多。 “那你让妈送你吧，”许雾靠在墙边上，目光没有聚焦，“我就不去了。” “不用了，如果姐姐要来的话，妈妈反正不顺路，我让她先走。” 魏林轩渐渐长大，在她们之间也能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关系，但他有着妈妈很多很多的爱。 而姐姐没有，他想给予姐姐，都会向她靠近，每周末会给她打电话。 而对于一切不知的许雾，答应。 “嗯，行。” —— 离市中区的小宅院里，外观上是古朴样式的，周围的蔓藤爬满围墙，种的花草比较多。 让人从外观上舒适。 或许是中午的太阳和煦，许雾觉这宅子透着温馨。 而里面的另一端。 “昨天你和老爷子在书房里面谈了什么，表情那样严肃？”周雯接过他刚买回来的菜。 周今野表情不咸不淡，看不出有什么。 “没什么。” 周敏狐疑地看着他。 也没再继续问。 “筱萱的蛋糕你买的几层的，刚来了大人陪同的孩子，估计等下还有一些她的朋友过来，够吃吗？” “放心吧，呐，”周今野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向，“在那边，三层够吃了。” “对了，弄个麻辣酱，我最近爱吃辣的。” 刚与她说完，他看着周敏去洗菜，无意中在厨房的窗户看到熟悉的人。 许雾按下门铃，里面的周今野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将门栏给她让开，许雾礼貌道了声谢。 魏林轩抱着礼物盒子，看了看他，“林筱萱她人呢？” 周今野在他的眼中似乎解读出来有几分审视，愣了一会回他，“在客厅跟其他朋友一起玩呢。” 许雾陪着魏林轩到客厅，与过来的一位自称是林筱萱妈妈的女人打了声招呼。 客厅内，魏林轩与林筱萱打成一片。 一位老者从她的身边掠过，许雾没有注意。 “这就是你昨天回来再书房里说的之前那个女孩？”他在饮水的地方倒了杯养生茶，与周今野说。 “嗯，”他望着坐在沙发那里的人。 周老经过她时，也看了许雾的模样，也算是认可的，“行，那你办完这件事后再说吧。” 他回书房的时候，无声地叹了声气。 许雾看着小孩们围坐在饭桌上，对着带皇冠的林筱萱唱着祝福的歌。 等到分蛋糕的时候，是周今野上去切的。 她竟没想她也会有，朝着许雾递过来，“这是你的。” 许雾还不知道上次怎么招惹他了，这次避免些，接过后道谢。 而他们前面的魏林轩将这些小动作纳入眼里。 一餐下来，等到时间也差不多了，许雾才带着魏林轩离开。 与周敏一起收拾餐桌的周今野，周敏道：“医馆里那个刘婶的女儿回国发展了，找得工作与你那差不多，你要不要见一面。” 没等周今野拒绝，坐在沙发上的周老替他说了，“你就别给他介绍人了，迟早他会将你侄媳妇带回来的。” “什么？有了？”周敏表情疑惑看着爷俩，“你们昨天到底是在书房谈了什么，迟早会带侄媳妇回来？” 周今野收拾完，扯嘴说：“还没有呢，我就在爷爷那里拿了些东西。” 他们之间的话只有他们知道，还是没有告诉她。 —— 送完魏林轩，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正开门的周今野。 门刚好打开，布丁从里面出来，脖子上还戴着许雾给它织的围巾，围巾尾端有着黄色布丁形状。 周今野看布丁身边跑开，看过来。 他今天的心情比昨天好，似乎还不错。 许雾摸了摸布丁，上前。 现在他们还是邻居，姜芝涵说得对，她应该问清楚，不然始终会在心里内耗也不知道答案。 她不动声色地拽紧手边的衣袖，“昨天忘了说，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周今野看着她。 许雾：“前天晚上我是怎么惹到你生气了？” 话落，他的眉头紧蹙，“这个问题我昨晚回答你了。” 第21章 紧紧地……抱着我 回答过她？ 还是在昨晚。 客厅里安静， 白炽灯照着每一处，许雾盘坐在沙发上想着周今野方才对她说的话。 她循着他的话在记忆里将昨天的事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如果说是见过他，那她总归有两次喝醉的时候看到他的幻影。 想到那碗醒酒汤， 仔细想来， 许雾记得姜芝涵从小到大没进过厨房， 简单的煮面也不会， 心里突然不确定那是不是姜芝涵所做的，她拿出手机给她发去消息确定。 【你昨晚有来过我家吗？】 那边的姜芝涵很快回复许雾，【没有。】 【我昨晚准备上你家来着， 但我人喝醉了， 没去成。】 许雾沉默地盯着姜芝涵发来的没有两个字，她抿了抿唇。 难道昨天先前看到那幻影确实是他，她似乎在喝醉酒后回来的时候忘记了很多的事。 但在脑子里无数遍地搜寻后， 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她就算敲破了脑壳也想不起来。 安静的客厅里， 许雾放下手机， 回头望向那闭着门的门口。 在这过后， 秋季多雨， 连着外面几天下了雨。 关于展内的布置安排什么的，许雾都是在手机上与周今野沟通展会那些事的， 最近很少与他碰到面。 一切都恢复正常轨道，忙碌之际没有想起来上次的事情。 她前些天再一次确认lunar与凡响展会内一切布局后， 向陈海立要了工作人员。 展会的日期逐渐将近， 不能拖延下去。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后，前一天便展开实践了。 舒可拆完线休假回来，跟着她的身后。 “许雾姐， ”她望着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许雾看她，“怎么了？” “你和今野哥现在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知道她在想什么，带上工作牌，“就这样，甲乙方关系。” “嘶，进度这么慢的吗？”许雾的表情告诉他们没有她想的那样的关系，她想到她透露情况让他们两人靠近，这也过了几天，她抬手放在下巴上，嘀咕道：“不应该啊。” 许雾将工作牌递给她，轻温道：“行了，工作时间。” 展会布置的设备多，昨天全放在车上分批送过去了。 昨天用的零件多，小零件有些少，许雾带上几箱以防万一需要用。 约莫十点左右的时候，展会的设施布置几乎是到一半了。 而门口来的人，这次除了lunar的周今野，李青阳外，还有凡响的文涛，他们过来是看情况的。 许雾和工作人员交代完，挨个过去打招呼。 她和文涛第一次见面，看着年龄相仿，但他的气质极冷。 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平淡如湖面，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似是在回想着什么事。 “文总，您好，第一次见面，我是对接这次展会布置的许雾。”她保持着礼貌。 “你好，”文涛回礼，看了一眼周今野，“我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许小姐了，有次在京汇街我和周总吃饭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你，当时印象比较深。” 许雾不禁一愣，她还记得捡挂件的时候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也是在那天走廊上周今野对她莫名发脾气的那次。 第28章 她游离思绪后，反应过来，收起心思，笑道：“那应该是，我经常京汇街那一块吃过饭。” 文涛点点头，眉上略有点挑挑眉，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许雾没有再继续下去细想。 一路上，在与他们汇报相关的时候，反倒李青阳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看，穿着一身便装，拉链拉到脖子处。 无意间，她不小心看见李青阳脖子若隐若现的红痕。 许雾没有多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展会二楼的陈设好布置，只需摆放椅櫈，联系过的媒体到展会的那天带着设备会过来，所有的位置安排都与他们过目。 —— 接近中午时分，全部位置的摆位与功能都已经交代到位。 这里离梧桐路那一块小吃街进，许雾就没有点外卖，让大家到点便可以休息了。 展内的人去下工作牌，相继走出去。 “你们要一起去吃饭吗？” 说话的是文涛。 许雾在喝水，舒可一直做完任务就过来了，听到这句话，“好啊。” 说完，又看到李青阳盯着手机看，以为他正在看店子，凑过去看，“哥，你看到那边有什么好吃的没？” 李青阳没有给她机会，将手机往上挪。 文涛在李青阳和舒可的身上徘徊，“你们俩是兄妹？” 舒可看向文涛，看了半响，点头。 “李青阳，原来是在给你妹妹拉资源？”文涛不假思索道。 舒可移开，被点到名的李青阳这才放下手机，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那几个红色感叹号本就不知怎么办，想也没想道：“我可没有参与，一切都是周今野安排的。” 许雾听到后，心口上仿佛有根羽毛轻轻划过。 “那是，”舒可抓住重点，“我毛遂自荐的，看看这周围，被安排得有多好。” “那你也好好干，我们最后展示出来的车展也有你的功劳。”李青阳与舒可说。 “喔。”她走到许雾姐身边，问他：“不是要去吃饭吗，哥，你选好位置了吗？” “还没有选。”李青阳最后一眼看了眼屏幕，熄灭了手机。 文涛薄唇微启：“那你看那半天，是在和你女朋友聊天？” “没有！” 他很快反驳，文涛不由挑了眉眼，抬手指向脖子，眼神充满轻佻，“那你脖子上那红痕是什么？你别说是猫挠的。” 话落，李青阳不动声色地往上拉了拉衣领，“蚊子咬的。” “入秋了还有蚊子吗？” 舒可无意间一句话让文涛嗤笑出声来，她听到后还不好意思地附和着他笑笑。 “有！我房间里有。” 李青阳还在据理力争。 很快，他们三人落后在许雾和周今野的后面。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路面还是湿的。 她与他并排一齐走，石砖路上所积的小水垢溅在鞋沿边，话落留下水渍印迹。 想到在这几天里布丁会在她下班回去后便出来了，问他：“最近你是不是忘记锁门了？” “什么？”周今野不明地问。 “布丁这几天开门会出来，你不锁门吗？”她将话再说清楚些。 他看了看她，“不需要了。” “它并不会跑。” 许雾满脸问号，“那你说要锁门担心它跑丢？” “它跑不丢的，因为”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它变聪明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李青阳他们很快走过来了。 “吃这家吧。” 订了五个人的桌，这家店是以农家菜为主。 点的都是份饭桌上的日常菜，有的清淡，有的比较辣。 按各人的口味点的。 周今野在许雾的另一侧，菜全部上来后。 李青阳吃了一口煎的红烧鲫鱼，肉嫩鲜美，他侧头对着周今野说：“我去，这味道跟你做的几道菜好像差不多？” 许雾吃饭的动作一顿。 周今野会做饭吗？ 不等她开口问出她的疑惑，他尝了李青阳方才吃的那份菜，便说：“这个辣味不如我得辣。” 她的睫毛在一刹那间扑扇着。 他是会做饭的， 那他上次放面的时候倒那么多 有一瞬间，她想到餐桌上那份喝完醒酒烫留下的碗。 许雾垂下眼，囫囵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姜芝涵说过她没有过来，那走廊间就他们俩人在那一块地方住。 所以说那天喝醉酒的晚上，她看到的脸不是幻影，是真真切切的他。 此时许雾的心里有点复杂，如果世界上真有时间穿梭机，她想看看自己都有干什么。 嘴巴还嗑出血来了。 —— 复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 正巧在电梯里碰上周今野，人群比较多，正好她抬头的目光与他相撞。 许雾在吃午饭的时候搞明白那一切后，无措地别开视线。 电梯里面租户多，她没有开口问他。 两人无声地走出电梯，许雾在他开门的时候喊住他：“周今野，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这里？” 他停下手中开门的动作，侧头看向她，眼底泛着不明显的情绪，“你想起来了？” 看来就是他了。 “没有，”许雾摇了摇头，“那我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有说什么话吗？” “出格的事？”白炽灯光下，周今野风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西服上，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门把手，重复着她问的话，“说什么话？” 他的模样在回忆着。 许雾抿唇，喉咙上下滑滚，等待着下文。 “有啊。”男人慵懒磁性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 许雾嘴唇翁开，“什么？” 话音刚落，只听他慢悠悠地开口：“你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很紧很紧。” 后面四个字比前面的还要缓慢，刻意地进入了许雾的耳朵里。 走廊上树枝灯的氛围光明亮，在许雾还在消化他所说的时候，随即他扯嘴望着她，“你是不是还对我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想法？” 第22章 这次，换他拿着手电筒来找…… 走廊的灯光下， 只剩下周今野一人的影子，浮现出方才她渐渐泛红的脸颊，慢慢回味着。 他嘴角上弯不由笑出声来。 同时他手机的提示音也随之响起，传来的号码信息来自海外。 【这次找我是什么事】 语气直接明了， 这个号码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找过这人一次。 他望着紧闭的房门， 手指一边在手机上面敲着字打过去， 一边回自己房间。 消息发过去， 对面并没有快速地回他。 周今野继续打字过去— 【难道你忘记以前的那些事了吗？】 他熄了屏幕，给对方时间考虑，无论如何他所做的事都需要他的帮助。 回房间换了套衣服， 收拾床上衣服的时候他从荷包里拿出他经常带在身上的那串手链。 看着熟悉的纹路， 他又看向床桌上站立的手电筒。 自那次她遗忘在他的床沿上，他便一直放在那里立着。 那件事发生之前，他们刚过完最后一次情人节。 他仍记得这些图案都是许雾自己设计找人制作出来的。 那是她在高考在即期间放学兼职几份工所得的奖金， 给他准备的情人节礼物。 当时的她刚得知他有恐黑症不久， 彼此都大概了解彼此的过去， 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时候， 她将早已准备简陋的礼物盒， 打开一看， 里面泛着金色光芒的图案却格外显得珍贵。 只听女孩满眼都是他，笑得温柔且真切， “这个送给你。” “弯月与太阳合在一起，太阳落下， 还有升起的月亮， 它们二十四小时更换，而光都会照在你身上。” 她握着他的手，“还有，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带着手电筒找到你，总有光亮会照亮着你，不会再有黑暗。” 太阳与月亮依旧会出来。 但是那个人却自己迷失在了那一片深渊沼泽里。 周今野扣上手链扣子，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图案在灯光下，依旧泛着金色光芒，他打开手电筒的开关，所有光亮凝聚在一光圈里。 他们既然都身处漆黑的深渊里，这次，换他拿着手电筒来找回她。 “你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很紧很紧。” “你是不是还 对我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想法？” 许雾落荒地跑进屋里，心脏无规律地跳动着，她背靠着门，想到他的话，心里如石头在心口处，堵得慌。 她喝完酒竟失去理智抱了周今野，一切都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有的轨道，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关于lunar和凡响找到她来策划的时候，她想过这个事情，却不敢细想，但今天李青阳的话彻底证明她的猜想。 第29章 此时的她很懊恼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喝酒，明明无数次警告过自己，只做好邻居，不要越界，而所有刻意疏远的距离在前天晚上被自己打破。 明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原本已经退开了他的世界，而七年后，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怎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再一次往他的世界上靠呢。 许雾关上了灯，窗外的夜风吹动着纱窗，她面朝着天花板躺在床上。 当晚的她在漆黑的房间里想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情绪一直包裹着她的内心，北方的秋天房间干燥，每每呼吸一下，心口还是闷闷的。 她下床点上助眠的香薰，吃了安眠药，之前无数次失眠的日子，她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自出来工作后她很少失眠过，他回来的那一天她担心自己失眠点过。 这次香薰的味道还是熟悉的果香味，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入睡，还是做了无数个梦串织在一起。 从相识到再一起，以分手那场雨天而在凌晨左右惊醒。 看来果香味的助眠香薰并不适合她，得换一种香味了。 后面几天她故意躲着周今野，起床时间比以往早了一个小时，展厅她都交给舒可代替她在那里监工，晚上加班才回家，连在走廊上的步子都放得很轻。 而在这一阵子里她都有避免见到周今野。 —— 可终究还是躲不过，展内已经大范围布置地差不多了，许雾作为负责人必须亲自去验收。 “许雾姐，你今天是要去收尾吗，”舒可视线从手机上转移。 她点头。 舒可飞快从椅子上站起来，拿上包包，“那你带上我。” 最近她帮她跑得勤快，过意不去，许雾打算不让她去的。 可她的眼神里似乎还有着期盼，她没再说话。 舒可一直在她的身侧看着手机，“我天，徐天雅这次好像抱到大款了。” “什么大款？”听得许雾眉头微皱。 “你知道阳康智能谁是最大的股东吗？” 她听说过，“那人不是没露过面吗，连里面的人自己也不清楚。” “对，”她照着手机转达，“这次有人拍到那人，听说他刚回国，和徐天雅还有公司员工一起出来吃饭，但没有拍到脸，只知道这人姓秦。” 许雾一刹那间感觉蚂蚁爬过她的脊背，密密麻麻起了鸡皮疙瘩。 姓秦的那么多，那人不可能会回到国内，她应该想错了。 两人一起到了展厅。 好巧不巧，周今野也在，还有李青阳，凡响的文总。 他们正好在她的正前方，看来避免不了要谈工作。 向来公私分明的她，暗暗打足劲，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她脸上化了妆，就算脸红到尴尬他应该看不出来。 许雾保持着服务式的微笑，“周总，文总。” 文涛回应，“好像有几天没看到许小姐过来这边了。” 周今野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下意识躲过，看向文涛：“是，最近在整理业务上的数据，就由舒可代劳帮我过来。” “也好，算是给她锻炼了。”李青阳这次穿上了西装，脖子上的红印也没有了，他的手松散地搭在文涛肩上。 “你对你妹还挺有要求的。”文涛听后，眉毛一挑。 舒可的眼神一直在他的身上。 李青阳未察觉，眉眼间透露出一丝自豪感来，“那是，她是我亲妹妹。” 趁他们打趣的功夫，许雾看了眼四周的布置，可看到对面的装置意外与周今野视线对上。 她睫毛虚晃两下，视线不慌不忙地别开。 “这里布置得也差不多了，许公关要不和我再检查一下？” 周今野说话缓慢，嘴唇噙着笑。 她总感觉这抹笑有点不怀好意。 他是她的甲方，理应检查一下，两人的距离完全避免不了。 许雾只好走到他身边，隔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来，“周总，你们这边请。” 展会布置后，整个厅内的空间都布置到位，整齐而不空旷，刚刚好，lunar与凡响的风格合二为一，整个展会打造成了科技与梦幻的样式。 “你还忘了一件事。” 整体检查下来，都已经布局到位，周今野在这一过程中，距离慢慢拉近到一臂之间。 “什么事？”而方才一直认真观察布局的她丝毫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她侧头问他。 距离太近，她侧过去的肩膀擦过他的手臂，明明两人还隔着衣着布料，还是能感受到温度，那天的话像触碰到了开关回畔，她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又故作冷静稍退几步。 周今野尽收眼底，他向她那边靠，指着她身后的广告牌，“你放了凡响的图标，忘记在上面放关于lunar的图标表示了。” 许雾转过头看去，“不是lr组成在一起的图标吗？” 她有上网查过，大多数所看到的皆是lr。 “不是，”周今野再一次靠近她的背后，“看来许公关工作并不专心啊。” 许雾抿了抿唇，“我回去一定纠正。” 说罢，她转过身，一尺杖的距离，抬头他就可以亲到自己的额头，“那个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漏掉的地方。” 距离太近了，她移开步子，脚步加快离开这里。 她耳尖上的绯红足以说明一切，周今野看着她假装冷静离开的背影，唇角弯起弧度来。 而正巧在许雾的前面，一戴着帽子的工作人员引起周今野注意。 那人看着有些脸生，他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帽檐下的眼睛滑过一丝狠厉，转而继续向前走，压了压帽檐。 周今野眯缝着眼睛，问一旁正与文涛说话的舒可，“你们公司的那些工作人员换了几个？” “啊，没有换啊。”被点到名的她愣然看向他。 “那我刚刚怎么见到一眼生的人。” 舒可：“哦，可能是有人生病之类的会找亲戚好友过来替补，只要是布置场地时常会这样。” 李青阳注意到他深思的模样，“怎么了吗” 周今野：“没事。” 他可能最近忙着调查那个人的事，疑心有点重了。 —— 关于lunar的标识她出了最不应该出的问题，为了确定好其他的，许雾在每一小间搭的车展棚里检查还有哪些出错的地方。 丝毫没有注意到戴黑色帽子的人经过这里。 除那张小海报上的标识出了问题，其他也有三四处有这个问题，她仔仔细细想着出了问题的数量。 “咯咯咯咯。” 周今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许雾！快躲开！” 许雾反应过来时，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现在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在幕布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温热的怀抱紧紧抱着她，木檀香味直入鼻尖。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鼻尖很快闻到另一种味道。 幕布之下的空间狭小又黑，许雾手去扒拉他的脸，声音微颤：“周今野，你怎么样？” 周今野手上感觉到一滴水落入，他在怀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看着她的模样，将她凌乱的头发挽在耳后，眉眼柔和，“许望舒，别扒拉我了，我没事。” 第23章 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市中心人民医院里。 “好了， 让你男朋友回去记得这只手不要碰水。”年轻的医生脱下一次性塑料手套，对着许雾说。 许雾手上搭着周今野的外套，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全过程注视着医生给他受伤的手臂上药。 她正准备开口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听坐在位置上的周今野说道：“几天换药一次？” “这个季节不像夏季， 不容易起脓， 你女朋友隔四五天换一次药就行。” “您误会了，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她出声解释。 许雾盯着白色纱布包裹着的手臂，一块小地方渗透出来医用碘伏颜色，心口酸疼。 幕布倒下来的那一刻， 她被跑过来的周今野护进怀里， 未固定好的铁丝穿破幕布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大条伤口。 周今野并未说什么，站起来朝她看。 今天她穿着米白大衣，衣服上沾染着血迹， 单调的衣服上多了点颜色， 她头发凌乱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发红的眼圈让他想到七年前他出事的时候。 她脸上的表情也是这样。 从中有着痛苦、爱惜， 而里面多的， 还有分歉意。 周今野上前抬起未受伤的手轻拂她嘴边的发丝， 他的手尖划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的耳后， 。 她的发丝细黑而柔顺，以前他很喜欢揉她的头发， 他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 “没事了， 我们回家吧。” 许雾直愣愣地看着他做的一切，轻轻“嗯”了一声。 出来后，她向两边的长廊上看了看。 “要跟李青阳打电话过来吗？” 第30章 李青阳开着车和他们一路过来的， 在周今野包扎的间隙，他便出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周今野在许雾身后看到走过来那抹身影前面还跟着穿白大褂的女人。 他们的脚步逐渐往这边靠近。 “不用，他过来了。” “我说过了，那只是一场意外，我都没有当回事，我还要去看病人，能不死心眼跟着我吗？” “不行，我敢做敢当，必须对你负责。” 身后两人的声音听着都熟悉，循着声音源头望过去。 “许雾。” 姜芝涵迎面走来，看到站在她面前的许雾，一秒怔然之后喊她。 她考研考的是医学专业的，被举荐到现在在市中心医院里当中当一名医生。 “你们……你们认识？”李青阳的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徘徊。 “我认识，但也不关你事吧。”姜芝涵对着他，语气有点冲。 许雾瞧他们这样，只能从两人谈话中知道他们之间相处不算太好，体面温和回他：“在大学时期认识的，好朋友。” “你怎么了吗，来医院是受伤了吗？”姜芝涵看到她眼尾处微红，一改方才对李青阳语气，关心问道。 “我没受伤，陪人来的。” 姜芝涵这才看到她身后手包着纱布的周今野，她定眼一看，是上次在酒吧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她看了一眼许雾，没有问，“这样啊，我现在在工作，就先不多说了，我先去忙了，手机上聊哦。” 许雾点头。 “那个，你们关系这样好吗？”一旁的李青阳眼神移开远去的身影，看向许雾。 “嗯，你怎么她了？”按照她对姜芝涵的了解，她不会无理由地对人这样说话。 “额，我妹刚考完驾照不久开了一辆车，她之前撞过我的车，我闹了不愉快，有次喝酒还发生了关系。” 随着他说话，许雾的视线从他的脚看向他的脸。 她还没有从刚得知原来李青阳就是姜芝涵所说的割甲沟炎疼得憋出冷汗的那位消化消息，又有了发生关系那样劲爆的消息。 原来他那天领子下的是这么来的。 连着周今野也很意外，笑了笑，“没想到你妈给你介绍相亲不成，你还憋了个大招。” “喝酒误事，谁能想到后面的事呢？”李青阳耸耸肩，但对许雾保证：“不过，我一定会对你姐妹负责的！” 说到负责两字，周今野垂头看向许雾，只说了一句话，“酒后负责。” 许雾莫名觉他好像在点自己。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许雾没有说话，上大学那会儿，她说过自己喜欢的交往对象，所以才有了她转专业申去香港深造这么一说。 —— 【你旁边那位是我上次在酒吧看到那位吧】 消息来自于姜芝涵。 许雾回到公司后开始修改海报内容，给商务那边发过去她便看到消息回她。 【嗯，是那个人。】 【那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坦白：【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前男友，那人就是他。】 【那姓李的那位跟你是什么关系？】 许雾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打字发送过去，【我哥高中要一起玩的朋友和他关系好。】 【其实，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我上次与你到酒吧看到他了，喝醉后和他发生了关系，他现在追着我要跟我结婚。】 【那你会和他结婚吗？】 等了不过两秒后，消息显示，【不会，我现在专注于事业，婚姻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 她发了个小兔子比欧克的手势。 姜芝涵是这样的人，敢爱敢恨，果断没有犹豫，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她有她自己的选择，许雾没有多说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来干预她。 许雾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也该下班了，周今野也应该要下班了。 他出手救了自己，她记住医生的话，以防万一她得时刻注意，打算因他救她的事而好好感谢他。 日头西斜，许雾在商场里面买了些菜，两只手提着回单元。 此时的周今野被助理送回来在路上。 林萧临走前，跟他说过在展会发生的事情调了监控的视频已经发给他邮箱了。 他一直有疑点，原先那边的场地已经检查过了，脑子回想那个戴帽子的人，他点开邮箱。 摄像头在展厅只安装了三个，里面的角度是在斜上方所拍摄记录下来的。 起先视频内只出现许雾在一个个场地在检查，并未看到那个疑点的人物，突然，幕布后面出现一个带帽子那人的头。 这一块场地都已经安排完，就他们两个人在那一块地方。 周今野点了暂停键，将那人放大，黑色帽子将那人的脸完全遮住，看不清。 他想着到底谁会与许雾有仇。 似想到七年前那个人。 但他很快把他排除。 不可能，他已经被处理了死刑。 那还有可能是谁呢， 他再一次放了视频看了一眼。 这个人只动了幕布那一块，本意并不是以杀人的形式，倒是像是在警告。 他眯缝着眼睛思考，脑子浮现那某狰狞的脸。 那只有他了，看来他还是执着让他跟他变成一样。 周今野抬眸子瞧见不远处等着电梯的人。 脸庞侵在落日的光辉里，坚定也透着寒，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又朝着海外的那通手机号打字过去。 【这次相信我，我会把他彻底送进去。】 —— “你下班吃晚饭了吗？” 阴影落在她的身侧，熟悉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子，知道是周今野，许雾转过头问他。 周今野看着她手里的菜，里面有几盒肉，开口：“没有。” “正好我等一下要做饭，你的手受伤了，不能碰水，你待会来我家里来吃饭吧。” “许望舒，是打算报答我吗？”他懒散地靠在墙上，手机搁在下巴处。 “嗯，你是为救我才受伤的，这些是理应的我负责的。”许雾说得一本正经。 周今野听到她说的话，不由笑出声来，“就负者这个是吗，你怎么不负责上次喝酒对我所做的那些事呢？” 电梯里的铁质面板被擦得很干净，照着面前许雾的脸，挽着头发一侧的耳朵红了。 “那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也没想到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这还算过分吗，”周今野看着面前铁质面板照着的她快要 滴血的耳朵，随即挑起眉尖，带着戏玩，“那你之后做的还有一些事那岂不是更过分？” 许雾怔了怔，还有更过分的事？！ 她转头看向他，“什么事？” 周今野只是盯着她蜜桃般水嫩的唇瓣，那抹血色已经淡下去了。 半响，他喉结滚动，移开视线看向她手中提着的菜，“那要是我的手在没恢复期间，我都可以去你家吃饭？” 他没有回她的问题，许雾也是点头。 只听他又道：“那我洗澡要放水，我习惯用右手，你也要帮我？” 他倒提醒她这一点了，“可以，但如果你碰水洗澡的时候注意点，或者在伤好之前不必洗澡。” 周今野听后只能无奈笑笑。 回到房间放下菜的许雾一直在想着她又做了哪些很过分。 周今野带着布丁来到她的家里，靠着大理石制的灶台，听着水声哗啦哗啦地响。 他凑近在她的身侧，抬起手将水龙头关了。 “水满了。” 温热的气息漫在她的颈侧，她下意识寻过去。 男人穿着休闲服，骨节分明的左手，她睁大瞳孔。 刚关上他正低着头，两人近到许雾可以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丝，她盯着他的唇，慢慢移到他的眉眼。 一些破碎的鳞片如重塑出来，亮堂的走廊上，她亲了周今野，准备进一步时他咬了她的下嘴唇。 手泡在冷水里，她清醒过来，连忙往后退。 将头低得很低，嗡声道：“谢谢。” 周今野嘴角弯起弧度，只当她是因为刚刚的事。 他放在大理石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你打算怎么做】 许雾给布丁餐食后，和他一起吃饭，她没有与他说话，很快吃了饭，瞧他碗里落底，向他要了他家钥匙，给他放了洗澡水让他去洗。 期间在无任何交流，她洗完澡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许雾关上房间里的灯。 躺在床上一闭眼就是那画面，她蹬了蹬床尾的被子，将头埋在枕头上。 她试图将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他不说，她就她不记得了，提起来又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 第24章 许雾家 “许雾姐， 早。” 舒可提着她的小挎包走过来。 “早。”展会还有几天的时间，许雾发海报的尺寸信息让人将海报做出来。 第31章 “我猜的没有错，今野哥喜欢你。”舒可放下她的包，拉着带轮的椅子过来在她的旁边说。 许雾退出页面后， 正在喝着咖啡， 谁料她一句话简直意想不到， 闻言的她被水呛到。 她没想到舒可竟然还想着这件事。 “我昨天就在旁边， 只能感觉到身旁有阵风，就看见帷幕倒下来的那一场面。”舒可一脸惊叹，“还好没什么大事。” 许雾垂眸， 昨天周今野跑过来护着她的行为， 与七年前的场景格外相似。 那年，他陪着许雾回到她的老家看望父亲的墓碑。 清明节的天气在她记事起好像都是多云的天气。 春季里，绿芽都从枯枝尖头冒出来， 整个墓地园林很安静， 只听得清风吹过耳畔的声音。 墓碑上的照片周围踩得到处是脚印， 许雾像爸爸以前还在的时候， 她的脸上有脏东西会擦拭， 她轻轻拭去墓碑上的灰尘。 将花献上， 静静地看着墓碑照片里面的人，只是这样无声地说话。 半刻钟后， 许雾定定地看了一分钟照片后才不舍离开。 周今野在园外等着她，他没有说什么， 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良久他才开口。 “我们去吃会东西吧。” 清明假期，有很多人到墓园里来看望过世的亲友。 进进出出的，在风中依偎着的两人丝毫没有感觉有人一直跟着他们。 在巷子里找到一家火锅店， 年糕在火锅里翻滚。 年糕是江城小县里边固有的一道菜，许雾想念这个味道已经很久了。 久违的鱼糕熟了之后软软绵绵的，入口鲜香嫩滑，清香可口。 有人在身边陪她吃着美味的事物仿佛将一切事都释怀。 中午的午后，小县里的街上很冷清。 他们走进巷子里的时候才发觉有人在身后跟着。 巷子两头，许雾和周今野两头分开准备将他甩开。 可那人穷追不舍，步步紧跟，许雾颤抖着手报了警。 吃痛的感觉在腰际传至神经，她被那人踹倒在地。 未来得及站起来反抗，锋利的刀刃向她刺来。 有人扭打在一起的声响在逼疚的小巷子里蔓延开， 她睁开眼身上周今野正和那人打在一起。 她紧急情况下拿上脚下的大石头朝那人头部砸去。 那人满身酒气，脸上通红，他甩开周今野，握着他那把刀再一次挥过来。 他方才踢过来的力道很重，腰部很疼，腿还有点软，来不及闪躲。 伴着小巷里灌来警嘀声，脚步声，还有枪响，鲜血的气味钻进她的鼻尖。 她被人抱在怀里，脸陷进他的胸膛，眼前是无尽漆黑，歇斯底里的哭声回荡在小巷子里。 是周今野替她挡了那把刀。 …… 这次也是一样，明明已经分了手，他还是跑过来抱在怀里护着她，受了伤，昨晚想起来的记忆还是无限地循环着，许雾心里五味杂陈。 重逢后，她无数次警告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如今是她却越了界，他还出手救了她。 又加上七年前她做的承诺。 她不仅听过那姓秦的狠毒，也早已见识过。 若她违背，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一边是亲了周今野，而他还救了自己，另一边是她对姓秦那位做出的承诺。 此时她的心中很矛盾。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昨天那场事故。 “话说昨天我们有一起看过那边的场地，也没发觉那边出现问题，这是巧合吗？” 许雾把思考的问题说出来。 昨天发生的事太快，送周今野去医院期间，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上，现在想来，他们每块小场地都有排查一遍，哪怕是一个脱落的螺丝，细看地上也会发现，这一切有些蹊跷。 是不想让这场展会顺利举办吗？ 可这是通过市里要举办，奈何谁会有这个胆子跟他们过不去。 但她说不清道理，如有人故意这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会不会想多了？说不定真是意外呢？”舒可思考后说道。 但愿是场意外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呢？”不知何时，徐天雅出现在她们面前。 身上浓厚的香水味熏得许雾头晕。 以前也没见她喷这么浓的味道。 她神采奕奕和她们搭讪。 许雾没有理她，将手中快见底的咖啡喝完。 “你们看过阳康这次的宣传广告没？”徐天雅自顾自地说，“我来说一声，收视率突破了这一季度的其他广告。” 她似乎就差没说出高过博恒科技的。 许雾放下杯子，笑笑，“恭喜。” “听说你还搞到了lunar和凡响的资源？”她环臂在胸，低头看她。 她不懂她过来到底是要说什么，还是耐心回答：“是。” “有媒体吗？” 许雾不明，点头。 “那展会期间，我和我朋友一定会来光顾。” 许雾看了一眼她，那场事故徐天雅的身份可干不了。 徐天雅说话前不着根后不着调的，除了来炫耀，她不知道她说多余的干嘛。 —— 在下午期间，许雾去拿了海报的样式去展会。 她将出错的海报安排换下来，在昨天事发现场看了下，很晚打车才回家。 “布丁，别跟着我了，我就先走了。” 电梯门刚打开，走廊处另一边家里李青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布丁掠过李 青阳，跑到门外。 “” 身后的李青阳一愣。 周今野在他身后传来无情的嘲笑声，李青阳跟着它跑出去。 许雾正巧从电梯里下来刚走几步，布丁每次跑过来她都成为习惯，摸着它的毛。 看清它身后跟出来的李青阳，远在电梯就听到了他的声音，见他出来，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 李青阳看了看在他惊讶期间走到门口的周今野，转头又看向在对面开门的许雾。 缓过神来，尴尬笑了笑，“你住今野对门啊？” “是。”许雾打开门。 李青阳脑子有一秒开机中，他看向周今野。 他就没和他说过。 藏得还挺深。 要不是他受伤开不了车，助理有其他的事，他跑过来送他回来怕是永远不知道他们两个住这么近。 “那我先走了，”李青阳走到一半，又转过来与许雾说，“许雾，姜芝涵除了微信，她的手机号是多少？” 许雾看着他，应该是微信拉黑了吧。 他这人很执拗，做到说道，说要对姜芝涵负责，看来是一定得负责到底了。 “就算她不需要呢？”她想到昨天姜芝涵对她说的话。 “那是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 半晌，许雾在微信列表里找到他的微信号。 当初和周今野分手后，她没有删掉他，给他发了姜芝涵的号码，“我发你微信了。” —— 【你真是深藏不露啊，人都住在你隔壁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周今野正在许雾家蹭饭。 紧接着，他继续发过来。 【你还真是嘴硬，昨天也不知道是为谁受伤的？】 【啧啧啧，搞不好啊，再过几天你两就同居了。】 连带发了个小狗鄙视的手势。 【我吊在一颗树上】 另加了一张桌上摆放饭菜的配图。 周今野看他发来一长条信息，给他发过去。 【你家的饭桌是这个颜色吗？】 当初周敏买家具的时候，并没有两边房子买一样的，都不同。 李青阳之前帮他照护布丁的时候，来过他家，饭桌就在客厅，拿狗粮的时候就可以看到那个饭桌。 【许雾家。】 简单三个字透露出一丝炫耀。 【啧，你们之间的问题都解决完了？】 【我问过了。】 但她并未将全部实情告诉他，也不记得了。 他只能从上次她喝醉问她的那些话中去猜想到一个人。 【看来你是解决了】 【你还是解决好你自己那边的事吧。】 一餐饭结束，许雾又先他一步吃完去他那里放水让他洗澡。 许雾刻意的举动表现得再清楚不过。 周今野紧跟其后吃完过去。 她放完水刚出来就看到周今野进了房间。 他一步步向许雾靠近，像捕捉猎物似的紧逼靠近。 “许雾，你在躲什么？” 许雾后退到洗手间的瓷砖上，心虚地眨了下眼皮，“我没有啊，刚跟你放完水。” 周今野看穿她的小动作，只是笑笑，“是吗？我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对我很过分的亏心事。” 又在说过分的事。 第32章 想到上次亲吻。 虽然他们在情侣时期，有亲过嘴，但分手之后，还是她主动的一次。 “我可没有！” 他挑眉，向洗澡间走去。 许雾一直僵在原地。 洗澡间和洗漱间干湿分离，中间隔着透明的玻璃门，能清楚地看到里面，他手放在腰侧，带上腰侧的衣服往上脱。 紧实的窄腰慢慢显露出来，后腰上面一条淡淡而狰狞的疤痕。 许雾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洗澡了，慌忙跑出去，“你等一下，我还没出去。” 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嗤笑声。 “我还以为你站在那里要观摩我洗澡。” 第25章 紧紧缠着她 许雾收拾桌上的碗筷， 未关紧的水龙头口处，水滴连成一长串旋进洗碗的锅里。 他腰侧后的那道伤疤许雾很清楚，之前周今野无意间露出伤疤。 夏日的篮球场上，热血的少年都会积聚在一起打篮球， 那次是高三年级举办的一场篮球赛， 高三高考压力大， 几乎都在座位上， 学校准备这次球赛给高考在即的高三学子放松放松。 周今野也在其中。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很久的的高三学子释放出来在篮球场上肆意奔跑运球，整个场上充斥着少年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许雾上体育课期间，正好碰到周今野他们班上最终的决赛。 做完一切， 体育老师让他们自由活动， 她早听他说过他有篮球赛过来，观众席上后排还有位置，她坐在后排。 就算位置隔得远， 她一眼认出场上正在运球奔跑的少年。 褐红色的球衣上印着数字08。 他在一群黄色球衣中穿梭。 篮球按着少年拍打躲过拦着的人直向着篮球架奔去。 “哐！” 篮球投出完美抛物线， 碰到篮筐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是他们班的呐喊声。 那时候的许雾在想， 打球、开车等一系列都好像在他手下都能这样。 周今野和打球的人汇聚到一起庆祝， 抬头看到后面那抹身影。 他穿过人群跑过来。 身侧影子笼罩， 木檀的香味夹杂着在篮球场上奔洒下来的汗味。 随后，他的声音出现在身旁， “你怎么过来了？” 许雾侧过头，转眼间方才在球场上的人坐在她的身旁， “我体育课， 过来看看。” “是吗？”周今野清澈的眼睛倒映着她的影子，脸上笑容恣意，“那你看清楚我打球的样子帅不帅？” “周今野， 你的水！” 她未开口，一道声音打断他们。 中间的同学都已离席去别处，水瓶被甩在空中，身侧一微小的风带过，她视线里出现一到狰狞的疤痕，很长，有点淡。 周今野接水带动了衣服的起伏，腰侧后方的疤痕她看得清清楚楚，许雾不由怔住。 半晌，在他再次坐在她的旁边。 “你，腰侧后怎么烙了伤疤。”许雾沉默片刻，还是开口。 周今野喝水的动作一顿，他看向她，“你刚刚看到了？” 她点头承认。 只见他望着某处，眼里的事物模糊漆黑，轻声说：“那是我爸打的。” 许雾闪过不可思议，抿了抿唇，“抱歉，提到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现在逃出来了，只可惜我妈，”他眼底的黑深不见底，无任何情绪地继续。 “我十二岁时候，我妈死后，我跟他生活在一起，之前我妈妈还怀着身孕，刚我爸外面有人，在我晚上上厕所时目睹了他们争吵时我爸推下我妈妈，他原先将一切都计划好，无论我怎样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凭我空口无凭判不了他，而他会在那些人走后，将我绑在椅子上，给我带上眼罩，就算是白天也看不到光，他会拿他经常训练狗的鞭子抽打，我越逃他打的越凶，那腰侧是在我挣扎倒地他给我留下的。” 光是听着这些文字，她脊梁骨都冒着冷汗。 许雾知道他在上初三的时候是他姑姑和外公所养，却不知背后却有对儿子妻子毫不留情心狠手辣的人物。 十二岁的他和他妈妈在刚刚知道他父亲外面有人的消息未来得及反应时，另一个不幸的事情再度发生，父亲在外有人，母亲被父亲杀害，父亲的暴力，那时候的他该有多绝望。 她听着他平淡地讲述着他不好的遭遇，他脸上和语气没有一丝变化，似乎这些事里面的悲惨主角不是他这个人。 许雾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他似作安抚。 “你要是想要安慰我的话，还不如亲一下我。”周今野还是周今野，他这个时候依旧痞帅的笑着对她说。 可对于许雾所经历的，她知道平静无感的背后是他脆弱的面具，以笑脸面对他人，面具背后那些过去 的伤疤留给了自己，淡淡的疤痕对于他来说却是深刻的记忆。 球场里座位上的角落，无人注意到他们，许雾给了他一个拥抱。 那道被鞭子落下的伤口还和以前那样，成了他一辈子恢复不好的疤印。 —— 小雨过后，天气放晴。 展会正式展开，许雾做了一切准备工作，她如往日带上工作牌，带着舒可一同在其中安排引导。 广告公关负责甲方的事物多且繁杂，除了前期设计场地后安排场地摆放和媒体通讯，还有中期像他们现在这样也要出现在其中安排，后期还有整理这两个甲方公司所给乙方公司的报酬。 不过，那也是在这场展会结束后要做的事，她要做的事是确保这次展会有序完成。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 “许雾，没想到你们办得还不错啊。” 光是听到声音她都知道是徐天雅。 抬眸看去，她身侧挽着另一个人。 和他对视一眼，他那某阴黑的眸子如无数只蚂蚁爬上许雾的腿，挣扎不住，被无形地定住，她心中打着寒颤。 从脚到头一身高定，整齐、干净而昂贵的浅色系领带下藏着恶魔般的嘴脸，许雾比在这个地方站着的人谁都要清楚他的阴狠。 她看向徐天雅，她和他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 而此时的徐天雅压根不知许雾眼神中的害怕，红唇勾起，说话声比先前略要大一点，“这位是秦总，秦时历先生，刚从国外回来，他可是阳康最大的投资人。” “你好，许小姐，好久不见呢。”秦时历笑起来堆起眼尾的鱼尾纹。 许雾寒意更深，他笑着的鱼尾纹里隐约藏着阴狠，在她看来就如靠过来的蛇吐着杏子对着她，随时都能给她致命的毒药。 她记得之前舒可与她说过一则热点，原来那姓秦的人当真是他。 “亲爱的，你和许雾认识？”徐天雅叫得亲切。 许雾闪过微不可察地诧异，成年人在这么短时间里叫亲爱的，要么就是暧昧要么就是玩玩，她没有想到这人恶心到这个地步，还是不改以日出轨的臭事。 秦时历深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像是在计谋着阴暗的事情。 而他脸上的笑意旧在，“对啊，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在今野所办的展会里见到你。” 余音刚落，她直觉刀剑从暗中等候着。 七年前她对他有过约定，他话里藏着当初只有两人知道的承诺。 “你应该知道我不欢迎你，你来我展厅要做什么？”周今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站在许雾身前，说话直白如箭。 徐天雅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颜值她看得一愣，她能够听出不体面的话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作为你爸爸，当然得来看看儿子创业的成果，不应该吗？”秦时历并不恼，语气倒便得轻柔。 他这个人倒是很会装，西服下的整个人丑陋无比，说出这样的话让周今野嘲讽，“你装完了吗？” 一边徐天雅早看出情况不对，愣神后，笑得几分艳丽，出来打圆场，“想必是周总，我跟许雾是同事，徐天雅，我跟她说过会带朋友过来，就是秦总。” 秦时历笑得更加刺眼，“还劳烦徐小姐同她说，将我带到我儿子的展会来，才有机会看到你们。” 她未曾想到她口中的朋友是秦时历，如早知道，她更不可能会过来，暗中的箭停在她的脖颈处，她开始不安起来。 徐天雅不知三人之前的恩怨，眼神直直在周今野身上，在心里盘算着。 她在阳康认识到秦时历，知道他出手开阔，背后有很多金钱和产业，对于已不再是小镇里穿着破破烂烂还付不起医疗费的女孩，她在荆棘中长大，正开出自己的花，而她反倒越来越不满足，她的野心不论是对谁，只要那人背后有她所需要的，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先前的她无意间听到秦时历有才，会向他靠近，现在知道1眼前的人是他的儿子，比他年轻，不仅有很高的颜值，最重要的是有才有钱，以后秦时历死后他的钱都会归他。 第33章 “周总，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下次你有需要找凌美合作。”她从包里拿出她的名片，笑得明艳如花。 周今野视线只是落在她的身上一秒，并没有伸手去接，移开视线。 “今野，徐公关的实力我是目睹的，怎么不收呢？”秦时历视线看向许雾，笑意更深。 面前气息带过。 “嘭！” 周今野紧拽秦时历的领带，拖着未反应过来的秦时历撞到幕布上。 他以两个人的声音警告他，语气沉而寒，“我跟你已经断绝关系了，你竟然一次次来挑衅我，别怪我不客气。” “哦，是吗，”秦时历的阅历长，只是一时的愣然很快消失，换上笑容，“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回国后哪里挑衅过你？” “你还要装吗，你不觉得你后面这块幕布的位置熟悉吗？” “果然是我儿子，这你都知道。”秦时历现在狼狈地被他拽着靠着幕布，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眼中的阴狠毒戾，“不过，这是有人破坏了对我的承认，第一个警告而已。” 周今野拽得他领带很紧、很紧，似是要将他掐至致命。 许雾听不见他们的对话，见秦时历的脸变得苍白，她快速拉开周今野，这里媒体都在现场，她提醒他，“不能做傻事。” 周今野看了眼许雾，背后的媒体正用摄像机拍着这里的一切，他放开秦时历。 “最好你就藏好，别露馅。” 松开的秦时历踉跄几步，慢悠悠地整理自己被扯褶皱的领带，“谢谢儿子为我好好考虑。” 他又抬起手表，笑意中无任何歉意，“时间到了，我还有事，看来看不了你致辞活动了，真抱歉啊儿子，有机会再聚。” 他与许雾擦肩，背着所有人看不到的位置，以两人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应该见识过我的手段，七年前的承诺你记得吧。” 身边寒意略过，秦时历脸上浮出笑意，对徐天雅说：“今天谢谢你带我来看了一场漂亮的车展，希望下次你还能给我带来更多这种。” 徐天雅目睹了周今野对他那样的全过程，他们的仇恨看起来很大，但她心中的小心思却丝毫不受影响，颇有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欢迎下次再来。” 许雾无心管其他，而他的声音就像毒蛇，紧紧缠绕着她，她不安的情绪愈来愈甚。 第26章 我心中唯一的月亮——望舒…… 这次意外再次见到秦时历， 许雾不知道他将会做什么，不安埋没在她的心底。 她不知道他将会干什么。 在他临走之前，七年前，她对他做出的承诺—— 那场江城出现的凶手是许雾父亲一直逮捕的人， 致死未成功， 谁知会在他们清明节来扫墓的时候遇到他， 这次出现被抓获。 医院手术室的人正在抢救， 周今野出事被送进医院，他虽搬去外公家，但信息记录上他与秦时历的户口显示在一起， 医院第一个通知的直系亲属是秦时历。 “由于患者失血过多一直在昏迷， 会有性命危险，急需要输血，手术期间需要马上签字。” 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生递来手术风险合同。 秦时历脸色淡淡， 他没有去拿笔， 里面的人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扯出来的笑容阴戾得很， “会死吗？” 他的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不知道他的意思。 而在场唯一知道他话中意思就只有许雾—— 他并不想救他。 许雾听过他说过自己的父亲，她那时候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可怕、狠毒的 形象， 没想到他能狠到这种亲生儿子在室内抢救却无动于衷的模样。 此时她能做些什么，回望她父亲死去的时候被送进抢救室， 她也是这样在外面焦急无助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她不能够拖延时间， 命悬在手术室的周今野等不了。 可现场所有人能签字的人只有秦时历，她的身上已经冷得全然没有了知觉，脸上尽是满横的泪意。 许雾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她试着对秦时历说，“求你，求你救救他。” 秦时历一副高位者卑睨微小蚂蚁的姿态，“我做生意做惯了，你倒说说有什么条件可以让我救他。” 她的心像被冰住了，她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交换，只能拼命地抓住每一刻的时间，尽量说有用的，“以后我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不去打扰他的生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求你救救他。” 他似乎从她的话中发现有意思的东西，挑起眉头，“什么条件吗？” 她看着有希望，拼命地点头，“只要救回他。” 秦时历这才拿起笔在纸张上，“好了。” 手术室的提示牌再一次亮起灯，而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手脚冰凉的她缩在位置上。 一双昂贵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前，走廊里安装的白灯在黑皮鞋上泛出冷意的光。 “许小朋友，你是周今野谈的女朋友？” 他这样的一身名牌，背后的身份不简单，肯定在此之前有查过她，知道她的底细，许雾不语。 “你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反悔吧，”他继续说着他的话，“我知道你家里现在有位怀孕的母亲。” 他的话里藏着明里暗里的威胁意味，许雾只能被迫看着他，“是，只针对我一个，不反悔。” “那你去死，一命抵一命？” 方才已经见识过这个男人，表面温和实则内心却是黑暗的，表里不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在许雾听来不足为其。 随后听见他的轻笑声，“刚刚只是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做这么狠的事。” “我听说周今野谈过很多女朋友，唯独对你不一样，我记得书上说过喜欢一个人可以付出他的生命，看样子是真的，而我要你跟他分手，他心中一个个的人离开他。” 许雾吞咽口水，她看着他阴深的笑，刚刚听到他在病床上危险冒出的冷汗又一次爬出来。 她知道他的笑透着冷意，她不知道如果违背他会怎样伤害周今野。 —— “许雾姐，展会要开始了，你该上去主持了。”舒可看到一直站着不动的许雾，“刚刚那个人后，你好像脸色不好，没事吧？” 许雾从记忆中挣脱出来。 她看向台上大荧幕已经亮起，作为这次活动负责人，像这种活动都会由他们代为主持。 随即调整，进入工作状态上台面向台下来宾和媒体朋友致辞。 博览会正式开始，她上台做了作为主持人一如既往的致辞说出后，台上的一切交予lunar的周今野和凡响的文涛。 “周今野那个爸也真是的，偏偏在今天特殊的日子来搅和一番。”李青阳和周今野认识多年，关于秦时历的事也是知道的，“在国外那几年，他也是够狠心的，连回国的护照以及身份证都给他收了。” 她视线在周今野身上，听着一旁李青阳的话。 李青阳瞧到许雾的模样，“他有次偷拿护照身份证回来国外后，他们两父子还闹了有历史性的‘一战’，秦时历可吃了不少瘪。” “自那次，秦时历没再收了他的护照和身份证。” 闻言，许雾竟没想还有这一事，他的话听在了心里。 整体lunar和凡响依次介绍下来，媒体因为都见过方才的事情，接下来的提问都是专对周今野所提问的。 “方才您对那位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那人举着话筒，作为媒体人会根据判断热点话题来提问，他问题问得犀利。 这种突发的情况下很少发生，许雾欲要上去救场。 步子未迈出来，只听音响传来掷地有词的回答，“私人恩怨归纳的话都是本人私人问题，这次是针对lunar和凡响一起合作打造出来的展览会，希望可以问一些有意义的事。” 他的话隐晦明了，如若在场的人再闻及到关于个人私事都是拒绝回答。 未收集到的热点线索断了，他只能悻悻的坐下。 在场的气氛并没有冷下来，该提问的仍在继续。 凡响那边的文总关乎到品牌上的事一一回答。 李青阳看着上面，“讲得还不赖吗。” “对啊，真棒！”舒可望着文涛在台上娓娓道来的样子没有移开眼。 他从台上移向舒可，只是看了看，没再说什么。 “lunar在国外发展多年，是怎样的契机让周总将重心转移到国内的？” 台上的周今野顿了一秒。 几秒后轻轻地开口，语速缓慢，“lunar无论在哪里，永远扎根于中国，也是希望能在新能汽车事业上出份力，正如我先前所说推进绿色发展产业。” 周今野回答媒体的采访时语气漫不经心，但能从摄影机设备的像素框里似乎能看到他眼中的认真。 “我看到lunar这个标识，很好奇类似于小月牙形状的样子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与设计理念。” 第34章 lunar的标识比较不起眼，在大多网络数据里会搜到不同的标识，她看到lunar标识的时候不由一怔，可她没有仔细想到标识的涵义。 她一直在媒体后面的角落看着台上。 看着他们举着摄影机都拍着上面的人，她能够通过摄影机里面的像素看到周今野视线正在这边，她急速避开，脑子浮现出那个项链。 “正如名字lunar，可以小写翻译过来的字大家可以去查，月亮有许多种形状，而对于我来说，lunar所代表的标志是望舒的标志，我心中唯一的月亮——望舒。” lunar的小写母是lunar，翻译过来是月亮的意思。 而望舒， 是她的小名。 他让大家查翻译实际是专说与她听的，lunar的名字一直出现在许雾眼中，她没有去了解过是谁取的品牌名。 她想到上次她弄错了lunar的标识，她在大多数搜寻下来的标识多，而她连带着弯月的标识没有选上去。 “周总这句话说得像表白，突如其来的话，听得我老脸一红。”媒体打趣道。 逗得在座一阵笑，可她笑不起来。 当他在博览会上直白地说给媒体听，许雾的心中狠狠被撞击了一下。 她泛起涩意来，当初她在他大伤初愈期间，狠心向他提出了分手，他被她推开，和秦时历去了国外。 那一串发生下来的事情，不仅伤害了周今野，也将无形的刀刺向了自己。 今天她听到李青阳所说的话，能听出来秦时历是在将他软禁在国外。 她在这七年里，学业停下来的时候，她还是会想到身处国外的周今野，尤其是在生了一场病身体滚烫说不出话来时，她很想在秦时历无察觉的情况下，飞到国外看一眼他。 可她又害怕遭到他的报复，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个他。 梦里的他对着她说话，说自己推开他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没有再见的必要。 他在梦里的话她依旧记得，或许是她伤他太深，只有在梦里他对自己说出绝情的话来，她才会对他的愧疚感少些。 可是却起了反效果 他创始下来的lunar都与她有关，如今东西都明面上摆放在她的面前，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 可有着秦时历那种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阴狠人，以后的日子怎么会很好过呢。 她心中的涩意愈来愈盛 —— 一整个下午下来，媒体都已经问得差不多了。 她收拾着包里的东西，准备走时，被周今野叫住。 “你手上的工作都结束了吗？” 顿了顿，许雾点头。 “正好，我手头上也没有什么事，我的手伤还没有好，你来开车，我们一起回去。” 他的手已过去几天还包着纱布还不见拆。 “你手不是”文 涛的话没有说完被李青阳拉得离他们远的地方。 舒可看着他们走过去的背影，转向他们：“你们是住在一个地方吗？” 许雾情绪不高，淡淡“嗯”了一声。 周今野：“时间不早了，等下就晚高峰，够等，走吧。” 她点头应下，跟在他的身后。 “你会驾驶车吗？” “会，我有驾驶证。” “高考结束后考的？” 许雾顿住两秒，点头说“是”。 他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扔向她，“那行，交给你了。” 但一上了车，许雾还是悬着的，她考了驾照很少在道路上开过车。 她认真根据暑假期间学车的记忆看着面前的功能琢磨。 “你这是在干嘛？”周今野瞧她迟迟不动，问她。 许雾有点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小，“我正在脑子里熟悉它们。” “” 周今野轻声一笑，没有说什么。 车身向外，许雾开得极慢极为小心不擦到两边放置的车辆，毕竟她现在坐着的是她一年工资都无法买的贵车。 “你驾照是在哪里考的？”五分钟过后，手耷拉在窗边的周今野说话。 “华夏那所驾校。”她闷闷开口。 他看向她，“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一所驾校？” 握着方向盘的力道稍微紧了几分，沉默代表着默认的回应。 第27章 你主动亲了我，是不打算负…… 长达将近几个多月的重逢， 许雾很少正面回答过关于以前事的问题。 高三那年，她过生日看到了奔驰着赛车的周今野之后，与他聊过考驾照的事。 那时候的他已经升入大学，手上已经有了赛车以及机动车的驾驶证， 而她大多时间没出来过， 对这座城市是陌生无知的， 他无意间说过， 如果她暑假要去练车，他跟那边很熟，可以过去教她练车。 在高考结束后， 许雾兼职的同时报名了驾校的培训。 可她已经和周今野分手四个月半多， 自从他来找过她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之前说好的暑假陪她练车，一场事故后那句话没有实现。 秉持着安全第一， 速度第二的原则， 她坚持以龟速驱车前行， 她腰背坐得挺直， 一直注视前方和侧边的来往的车辆。 遇到红灯刹车的时候， 许雾一直与前方保持一段距离， 她谨慎地停稳车，不与别人的车发生摩擦。 车轮压地， 缓缓在前方的车后停下，几年没有碰过车的许雾在顷刻， 紧绷的后背才得以片刻松懈， 随后就听见旁边的轻笑声，似在嘲笑。 她不看旁边都知道周今野在笑话她。 片刻后她才透过后视镜去看旁边的男人。 周今野用手撑着左脸看着前方，神情七分慵懒三分无聊。 似是有着某种感应， 他的目光移向至后视镜上，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 她所开的这辆车不像上次他那辆越野车，车内空间封闭狭小，风穿进周今野左侧的车窗吹进来，这几天下雨浸湿了外面绿化带的泥土。 车内的空气中夹杂着点泥土腥味，木檀和白茶的香味在风中混合交杂钻入鼻中。 让许雾想起醉酒后的自己亲了周今野的那晚。 分手后的那几天里，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他，甚至会上前拥住他，说着对不起。 自重逢以后，许雾承认自己也忘不了过去，还有他，压抑着感情也有冲破束缚的时候，她不知道如何跟他提起这件事，如何面对。 “还有五分钟绿灯了。” 镜子中的周今野嘴巴张合。 许雾这才意识到她看着镜子的他发呆没注意到红绿灯，虚虚别开目光。 “冰箱里没多少菜了，等下我可以在小区附近的超市停一下，买菜吗？” 这车毕竟是周今野的，正好回去会经过那里，顺路买了回去做饭。 话落，周今野嘴角暗翘，手依旧懒懒地撑在窗边，“现在都是在你家吃饭，按照你的来吧。” “行。” 车子缓缓停在超市停车场，按照记忆所知道的倒车入库后，整个人泄了一口气。 下车之后，另一边的周今野也跟着下来了。 见状，许雾同他说道：“你可以在车上等我，我买完菜很快回来。” “我也有需要买的东西。” 许雾倒也没有说话，和他一起进入超市。 可自进来后，他一直跟在许雾的身后一起挑菜。 每天都得吃样蔬菜，许雾挑完三卷白菜，回头。 篮子里装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菜——一盒鸡蛋、几盒肉堆积在里头。 许雾看向正在超市专用的冰柜里选着菜式。 只见周今野又放下一盒，知道许雾此刻充满疑惑，便解释：“这样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后面购物车装得很多，超乎她自己买菜的量，两个人的量应该不需要这么多吧，许雾提醒他：“买这么多，这些都吃不完的。” “许望舒，我都说了要补充营养，你看我这伤流了很多血，得补补。” 周今野将受伤的右手举齐腰部，给他看。 从他的话中，许雾听出一丝委屈，愧疚心再次涌现，她从货架上又拿了些水果。 “我的天哪，你快看目标右侧方距离六米开外的位置，那一对。” “看到了看到了，颜值都好高哦。” “对啊，从一进门我就注意到了，看那帅哥一直推着购物车跟在美女小姐姐的身后。” “这不就是后生活吗。” “天，老公陪着妻子买菜，妥妥的人夫感，这幕场景我也好想拥有啊。” 她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不小，许雾听得一清二楚，她这才注意到周今野买菜的时候在她身边待着。 闻言的她瞥了眼推着购物车的周今野，两人并齐一排走，他的木檀香味贴在她的鼻尖。 直到他推着购物车到收银台，一样一样买的菜以及水果被他拿出来。 他修长隐约能看见血管的手拿上东西让收银员扫，似乎是灯光下的作用，男人的发丝变得柔和，桀骜的长相多了分温柔。 第35章 许雾想到方才对话的那两个人所说的人夫感。 良久，她平静地撇过头。 “支付成功。” 在许雾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周今野已经用手机付了钱。 她准备去拿钞票，被他抢先一步收到荷包里。 “多少钱，等会我转你。” 他提上已经装好两大袋的购物，“不用，毕竟我这些天都是在你家里吃的，理应归我买。” 许雾没再说话。 —— 该买的食材都已经买完回到小区。 她跟周今野说过晚饭好后会叫他，两人在他手没有恢复期间，一直这样保持着。 买回来的菜还有水果都已经填满了整个冰箱里面，洗菜的时候，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来。 看了来电人是魏铭，许雾眉头微微皱起。 滑动界面。 “喂，哥。” “你现在和周今野又在一起了？”魏铭在电话里问道。 许雾不由一愣，“没有，怎么了？” “你去看微博上面的热点，向蕊在里面看到后给我看的，我打电话问问。” 听到微博的热点，许雾转换到微博界面上。 前三榜上的热点中尤为夺眼球，其中就有两条—— 【lunar周总为凌美女员工与阳康集团投资人秦总干起来。】 【据说周总和秦总是父子关系。】 一下午的时间，网络信息快速，流量传得很快，这样一则热点很快占据了榜二。 看到上面的字许雾直愣神。 “许雾，你看到了？”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 顿了顿，他几秒后开口，“那你最近有什么得罪的人吗？” 魏铭的话将愣神的许雾拉回到现实，只有今天的那人才有这份能耐。 为不牵扯到魏家人，许雾仰头，灯管处发出来的光晃眼，“没有，我只是和他公司短暂性的合作，可能就是无聊的记者冲业绩胡编出来的。” 电话那边的魏铭：“行，那我找人帮你撤了，你注意这几天出门，也记得好好休息。” 许雾依旧温声，听不出情绪，“知道了，哥，你也是。” 后面简单的贴己话说完，挂上了电话。 微博上面的红字字眼，许雾没想到秦时历这么快便有了动作，她直接删了微博。 转入租房子的界面。 —— 走廊外另一边的房子里面，收到魏铭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周今野正看摄像头反馈出来的视频。 他带着疑惑接起电话。 “今野，微博上面的事你都看见没？” 周今野纳闷，等点开微博时看到那热点，神色变暗，这一看都能看出是谁制造出来的。 “嗯，”他撤回界面，转头对魏铭说：“我来处理。” “我刚跟许雾通过电话，那边微博上面我找人撤销，五年前你回国跟我发过消息，当时我知道那个秦时历和你关系一直不好，你现在回国你俩重逢，是我妹对不起你，但现在出现这一事，我不知道是谁有意无意制造这些新闻，但我希望别再发生。” “我知道，”他右手已经握起了拳头，“这样的事我会处理好。” 对面的魏铭欲言又止，片刻后声音又从话筒里传出，“行。” 挂完电话，他很快拨通海外的那则电话。 —— 许雾照常做完饭去叫他。 餐桌上的两人像商量好似的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切照旧。 吃完饭后，许雾这才放下碗，给他去加洗澡水。 周今野靠在洗浴间的门栏上，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她。 他记得魏铭说过跟她打过电话，许雾的模样太过平静，从吃饭开始一直没有说话。 灯光照着他，他的影子恰好在笼罩在她的身上，许雾能感觉得到，并没有回头，纤手落在水中试了试水温。 “水好了，你先去洗吧。” 在许雾要出去的时候，手腕上袭来一圈热度。 周今野抬手拦住她，“微博你应该看了吧？” 她默然。 “你放心，这件事我来解决。” “你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吗？”沉默了许久的许雾这才抬头问他。 周今野侧头看她，“秦时历。” 许雾嘴唇瓮张，犹豫半刻后最后说道：“在你手好之前，我还是会照护你的。” “什么意思？”周今野对于她所说的不明，看着她的眼睛，“你不会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我说过在你手受伤之前” “我不是说的这件事！”说着，他拿出手机，“你知道上次你的嘴巴是怎么破的吗？” 差点要翻篇的事又再度被周今野提起，许雾暗处拽紧衣袖。 “你主动亲了我，是不打算负责了吗？” 紧接着，他在相册里放出了一段视频。 第28章 你必须对我负责，而且跟我…… 第二天， 陈海立将她叫到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没有责备她，客客气气地请她喝了献殷勤的茶。 昨天的微博与lunar专要许雾负责项目，在陈海立看来， 觉她已经抱上lunar周总的大腿。 说话依旧伪善， 在她听不下去要走以还要整理数据而离开时， 他还在后面殷勤地说：“没想到你还和周总有这个本事， 这几年你在凌美工作也辛苦了，今天我批你一天假期。” 真是稀奇。 心中攒的打工的怨气溢出。 之前她工作再怎么辛苦，也不见他工作完放几天假， 甚至还会在她出差回来没有来得及休息的情况下， 掐点叫她回来处理事务。 他继续道：“替我向周总带句话，期待lunar与凌美下次合作。” lunar这么一大块肥肉，谁都想抓住机会合作。 作为凌美公关部总监的陈海立当然不会放过， 所以才客客气气地对许雾这样。 就算他口口声声说为公司利益考虑， 却也藏着私心， 徐天雅做了那样的事本该会被下调， 谁知公司只让她写一份悔过书， 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许雾不像徐天雅那么会说好话。 都不知道如果这次微博上是关于她损害公司利益的话， 还能不能在公司里待下去。 许雾不想再看到他的那副嘴脸，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她出来的时候， 每个人都面面相觑。 可想而知都知道那份微博了。 她对这些目光不与理会，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 几天没来公司的徐天雅倒出现在许雾面前， 拦住她的道：“微博上的那些都是真的？” 她现在这副样子挡在许雾面前， 她眉尖微微皱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向来强势的她没有想到许雾看起来清清温温，没见过她会有这一面，倒有些意外：“我和他爸爸很熟， 算得上是朋友，我替他问问。” 朋友？ 许雾都不知道徐天雅哪里来的胆子靠近秦时历，声音温和轻缓：“那你应该问问秦总，微博上的那条是谁发的？” 她没跟她再说话，直接掠过回到自己的工位。 “好样的，许雾姐，跟她这么说真是太帅了。”等徐天雅的愣神反应过来走后，舒可手握杯子，同她说，“还当你好欺负的，再说了今天上面的撤下来了，过来就问你，关她什么事啊。” 她知道背后是谁在操控，删了微博，至今天也未下载回来。 昨天周今野说过会撤销上面的热点，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周今野会在门口安置了摄像头，许雾都没有发现这事。 原以为快要逃避这件事过去的许雾，他却放给了她一段视频，里面她的脸在镜头里非常清晰。 她再怎么抵赖和逃避也不行。 洗浴间两人沉默了许久一直未说话，周今野直直盯着她，松了口：“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刚好这时手机弹出来消息，是租房软件里面的。 她点开一看，有人回她消息了。 正巧被倒完水的舒可无意间瞥见页面，“你要搬家了？” 许雾正要犹豫要不要回对方的消息过去看看，“是这样打算的。” “你不是跟今野哥住在一个位置吗，那个小区治安也好、环境地段也好，都很好哦，我家当时都没有抢到。”她喝了口水问她。 许雾沉默。 舒可：“不会是网上说的那些影响到的吧？”舒可猜测，“那网上的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大多数都不能往心里去的，你” “我没有，只是” 重逢后，她自己一直以来用逃避的方式掩盖过去，她喝醉后发生的事也打算继续逃避下去。 许雾没有与她多说，简单在桌子上简单收拾东西后：“今天陈总监给我批了假，我就先回去了。” “明天见。” 许雾挽了挽垂落在胸前的发丝，回应：“明天见。” 第36章 —— 舒可望着许雾的背影，想到方才她说到一半的话，她的神情模样有点伤感。 要是搬家了，他们现在没有公司的合作，意外知道两人还在同一小区里住，也不是没有机会，如今许雾打算搬家，那机会怎么创造，怎么继续磕下去这对cp。 她立马拿出手机在列表找到周今野的微信。 【许雾姐好像受了微博影响要搬家了。】 此时的周今野开完商务会，助理开车正送他回去，他刚问过林萧，得知微 博的那些信息已经撤除。 身侧座位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屏幕中间是一则微信消息，他看过。 闪过一丝诧异后，他握着手机的力度一紧。 他清楚地知道她根本不是因为微博上面的事，她在逃避。 上次趁着许雾喝醉的时候，问过她分手的实时。 灯光下，她紧闭着嘴唇，始终不开口，说不会告诉他，嘴里还喃喃道：“就算是梦也不能告诉他。” 他深深看她的模样，她作势又要亲过来，他耐心抵住她，“那你回答我是不是跟姓秦的有关？” 她口中的酒气喷洒在他的手心上，软嫩嫩的触感在他的手心中上下挪动：“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做梦也没跟你说过哇。” 他滚动着喉结，他怎么知道。 呵，他就知道。 当年许雾和他分手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那时候伤好之后，去找过许雾，却得知的是分手的消息，回到病房的他许久未缓过神来，秦时历便请了一排人“请”他跟他一起去国外。 他试过逃走，可刚大伤刚愈的情况下，没两下功夫被那群穿着西装的壮汉按在床上，一齐将他带上飞机飞到了国外。 在那里秦时历早有预先准备，给他之前所在的大学办了出国留学的申请，连带他的身份证等能回国的证件被秦时历所“保管”。 那时候的秦时历说要给他一间房子时，他脸上始终是那抹恶心的笑容：“你现在长大了，也大不了你了，不过，似乎还有更让你痛苦的事，我要你和我一样最爱的人都会拆散，让你也体验体验。” 他并不知道秦时历为何这样说，隐隐觉得秦时历似乎有背着他做了些什么。 下一秒待许雾亲过来时，咬住她的下嘴唇，势要她醒来还记得。 可她见到他后不记得了 但经上次醉酒，在许雾嘴里套出来的话让他开始产生将秦时历送进橘子的想法。 良久，周今野给舒可转账了数额比较多的红包。 后车窗开了三分之二。 闭眼就是许雾要搬家的消息，额前的碎发在车窗前凌乱吹着。 另一边没有事情做的许雾去找姜芝涵，两人点了份甜点。 姜芝涵最近跟别人调了班，这时候休息，她们刚好小聚一会。 她喝着简单的水果奶茶，“昨天那热点的消息我看了，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良记者写出来的，为了要钱真会炒热度。” “话说，他应该给你一些报酬。” 许雾吸一口果汁，听到这话的她嘴角弯起，总觉得她的话让人熟悉，莫名让她想到李青阳来：“你现在和李青阳怎么样？” “就那样，他现在执着到每天跑到医院来挂我的号，”姜芝涵嘴角耷拉着吸管，“我不得不跟人换了班。” “你真对他没一点感觉？” “啧。”姜芝涵慢口吸溜着果汁，“他这人吧太实诚了，对一件事上还小心眼，不过上次在医院看到有人交不上钱吧，他二话没说直接替人家垫了，让他们先治病。” 许雾看到她的模样，大致能看出所以然来，姜芝涵似乎开始对李青阳有一点好感了。 对李青阳来说，死缠烂打这方法还是有效果的。 说着说着姜芝涵没再提及到李青阳。 “我爸上次在商业会谈中遇到过秦时历，没想到他一直在国外不出面，坐拥国内许多家公司股权。”姜芝涵意外提起秦时历，“令我还未想到的是他跟你前男友是父子关系，感觉在性格上两人并不是很相似。” “芝涵，秦时历这个人呢，很危险，提醒你爸里这种人远点，嘴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会有把刀刺过来。” “看也看得出来，人模狗样。”姜芝涵看了她一眼，“有人还扒出他以往的事，原本已经结了婚还养小三，怀孕的原配意外摔下楼梯，流产失血过多至死。” 许雾垂下眸子，紧捏吸管，听到这种骇人的场景，她心里产生对周今野的心疼。 顿了顿，姜芝涵道：“照这么说来，你前男友是那原配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就那样” 场景太过残忍，她没再继续说。 更何况他是亲眼目睹的。 “雾雾，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姜芝涵杯子里的果茶喝了一半。 许雾点头示意她问。 “你和你前男友为什么会分手？当然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有问。” “当时我跟他提的分手，”她搅动着果汁，“他并不知道真正分手的原因，也产生了一些误会。”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还不知道具体原因就已经分手了？”姜芝涵缕清思路。 “是。” “那我不得不说你了，人病死也是知道是病疾恶化而死的吧。”姜芝涵分析1：“你好歹给他说明白吧，他是参与在你们感情的另一方，他也有权利知道是怎么个事，我学医之后，只知道身上或者心口处又块疤就得和医生说，才能具体施医。” “再说，如果你心中还有他，那更要去争取。” 她的话句句在理，许雾扯出一抹笑来：“没想到几年没见面，你在香港读书之后，有时候说话的思路都不一样了。” “那是，姐可不是在香港白学的。”姜芝涵举起果茶代酒：“干一杯，庆祝我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 —— 回去的路上，许雾思考过姜芝涵所说的话，决定跟他把当初分手的真正真相告诉他。 现在的他可以摆脱秦时历站在高峰，在国内也不用担心秦时历会敢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许雾今天不上班，回来得早，布丁便从门那边跑出来。 令她意外的是，门岔开的背后，周今野正朝门口走过来。 他竟回来得这般早，他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扯开了，衬衫领口凌乱地敞开着。 她没有别开眼，直向周今野的眼睛说：“我有一件事情要同你说。” “我现在要洗澡，先去帮我放水。”　他卷起衣袖，白纱布包的手显示出来，语气不咸不淡。 “行，那你洗完我再同你讲。” 刚进洗浴间，他反锁了门。 在许雾反应过来后，问他：“你不是要洗澡吗？” 只瞧他扯开衬衫的第二个扣子，“是，我会洗澡的。” 紧接着周今野走过来：“昨天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他步步紧逼，她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火正在燃烧。 她被他的模样吓到，直直往后退：“你在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他扯开第三个扣子。 她已经被逼进浴室里的墙角处，已经无路可退，此时的周今野倾身压过来。 “你”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唇跟着身体前倾压上来。 许雾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而嘴唇上湿润，这个人懵懵的状态。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过吻，不等她缓冲，熟悉的气息无任何阻挡强势地直入口中。 她反应过来将他推开，“你现在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的手撑在她的身侧，“你搬家是又一次逃避，打算推开我吗？” 许雾不懂他口中的又一次是什么，张口解释：“不是，我没打算逃避。” 话音刚落，挂在头上的浴霸开了。 周今野再一次附过来。 许雾无声地挣扎后，两人都没有喝酒，却好像被酒精操控一切，都失了控，她渐渐融入在这场湿热的吻里。 炙热的水珠滴落在他们的皮肤上，肌肤与水滴相互交织，直至吻几近窒息。 吻到缺氧放开之前，他带着惩罚轻咬她的下唇。 喑哑：“跟我保证以后都不会推开我，只会爱我。” 第29章 脸上长肉的许雾软软的…… 毛巾擦拭着头上湿漉的发丝， 随着手摆动的幅度发丝上面的水滴从脸庞滑落下来，毛巾下的许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原本是想来跟他说清楚分手的事，然后意外两人方才就在浴室间亲上了。 有那么一刻，好像蒙雾中快枯萎的芽见到了一丝光开始向上生长。 许雾抿了抿唇瓣， 好似他唇上的触感和温度犹在她唇的上面蔓延。 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亲过， 交了许多女朋友的周今野没有与他们过度接触， 从生疏到熟练， 总是吻得让人发软，透不过气。 第37章 刚刚的吻在热水淋浴间，像暴雨中互相倾诉着， 里面隐约掺杂着这么多年的思念和苦诉。 “差不多了， 我去给你拿吹风机过来吹。” 许雾想起他被水打湿那只受伤的右手，“你的伤口还没好，我先给你重新包扎一遍吧。” 她刚准备起身， 被周今野拉住胳膊， “不用。” 正要说话， 许雾就见到周今野将缠着纱布取下来。 她看到他手臂上结出来褐红色的结痂， “你这算好了？” 被水沾得彻底的纱布被他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差不多了。” “我去拿碘伏。” 许雾还是起身去拿医药箱， 上次是她放过的位置。 他这样的伤口要外敷碘伏， 结痂才会自然地脱落。 那次事件，他的伤口不是很深， 褐红的结痂在皮肤上沿着一条路展开。 她的脑海再一次翻涌起那一件事情。 涂完后，许雾让他先把袖子卷起， 房间里开着暖气， 她和周今野身上都是湿的。 衣服上沾着的热水在空气中冷却后变得冷琳琳的，又是暖气开着热风灌满整个房间，她不免打了个喷嚏。 “我先过去换一身衣服， 你也去换一身吧，最近流感盛行，等一下小心感冒。” 许雾转身便往门口走。 步子刚从身侧移开，手腕处被周今野拽住，一用力拽进到她的1面前：“你是不打算就这么走了？” 那也是，在半刻前，她和他接吻，吻后许雾没有给周今野做出承诺。 他们没有说清楚之前的事，许雾望着他：“我换完会过来，还有是对你说。” 这才，她的手腕处那只皮下隐藏着青筋的手松开，“行。” 走到门口，她看到布丁头耷拉在小地毯上，挡在门口，头一直侧着他们那边，好像情绪不高，或许是在洗浴间那件事发出来的声音让它误以为两人吵架了，现在挡在门口阻止她离开。 如以往他们分手后，布丁不在他们身边，它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没有时间挽留。 至他给擦头也没有去他们的身边。 她揉了揉布丁的头，笑着温声道：“乖，我等下过来。” 布丁这才起身让道，朝她汪了两声。 湿透了的衣服换下，吹干了半湿的头发，她找到感冒冲剂给自己冲了一杯喝。 顺便找了一次性杯子给周今野冲了一杯。 还要过去那边，她整理了自己方才被吹风机吹乱的发丝，柔顺的头发平顺地披着，清冷的脸颊翻着粉嫩的红。 确认自己的得体后，拿上准备好的感冒药过去。 布丁一直在门口守着。 她一进门，向后退了退，蹲在地上看着她。 周今野还未出来，她放下感冒药。 —— 偌大的房子每个房间里的灯都亮着，周今野所住的这套公寓，她进来过却一直没有细看过他的客厅。 装饰上不算华丽，但更显质朴，这些家具都是一个风格，和她那边的装饰差不多，偏暖色的灯光显得整个房间有着温馨感，有着‘家’的感觉。 无意间看到一圈木栏围着的一圈，看着上面的装饰，是布丁的小窝。 布丁感受到她盯着自己的小窝，它翘屁股摆摆尾巴朝那边走过去。 许雾跟在它后面去看看。 小窝宽大，很适合布丁的体格，它睡得窝里面上方还有她给它织的小围脖。 布丁熟络地进了它的小窝，上去舔了舔围脖头那边用毛线织的那个小小布丁。 “自从有了这个，它每次睡觉都要抱着这个围脖睡觉。” 熟悉的木檀香味从身侧转入鼻。 周今野已经换好了衣服，棉质宽松的随意耷拉着，面前快干的碎发懒散地落在额前，衣服袖口处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那里面的结痂。 许雾看了它窝旁边的一些小玩具，只是摆放着。 看来它很喜欢她送给它的这份礼物。 “你说有话对我说，是什么？”周今野的声音在她一侧又响起。 她转过身子与他对视：“关于我们以前分手的事，其实在你住院期间我瞒了一些事情。” “嗯，你继续说。”他的样子并不显得特别惊讶，倒是像早就知道了。 她应该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吧。 “和你分手，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我没有喜欢上别人，说的那些话都有伤害到你的话，对不起，真的我很抱歉。”许雾说着，下一秒她的眼尾处泛红。 过去为了分手，说的话也不好听，她忍痛如同那场春日的暴雨砸在她的身上每一处。 周今野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的味道离得他很近，他的手顺着她的发丝：“没事，都过去了，所以你这个样子是怎么样的打算。” “之前是你向我表白追我的，这次换我追回你。”许雾的声音哽咽在他的耳边。 哼笑声从她的头顶处传来，“那我们刚在浴室里那一幕算什么呢？” “你不是说让我负责吗？”许雾脱离开他的怀抱，与他对视：“我承认我喝醉酒的那晚是我的失误，所以，换我追回你不行吗？” “我没有说不行。”周今野听她说的话，眼眸里藏着无奈的宠溺，对着她只是笑笑。 但许雾不懂，还未来得及开口问。 衣服外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许雾看了眼来电显示的人名，转头对周今野说：“是姜芝涵的电话，我先回我房间去接了，等下吃饭我照常喊你过来。” 她这副在给他报备的模样，周今野嘴角弯起笑来，点头答应。 走出他家的门，许雾轻轻关上，朝着自家走去，以两人之间的称呼：“喂，涵涵。” “雾雾，你那边还有个小小的小窝供我住几天吗？”电话里声音比较嘈杂，姜芝涵的声音在话筒里说出。 —— 半个小时后，姜芝涵提着行李出现在她的公寓里。 “你这是怎么了。”方才电话里声音有些吵，她没有听到，只答应了她所听到的。 “换了班，也逃不过他找在我家里来。”姜芝涵揉了揉被风吹乱的头发，“他怎么这死板，熟男熟女的，他非要追着替我负责，送吃的到我医院就算了，如今蹲到我家门口出现在我这几天好不容易搞来清净的日子。” 听到她所说的1话，不用想也知道她说的是李青阳。 说到负责吧，刚刚她也对某人说了那句话。 “我过来住几天躲躲，雾雾，你可别嫌弃我啊。”她的手搭在许雾的手背上。 “你在说什么呢，待会我把被套床单给你铺好了，你住在这里时间不是问题。” 许雾语气温柔。 门口的门没关，姜芝涵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雾雾你最好啦，好喜欢、喜欢你。” 说着，她摸上许雾的脸，又嫩又滑，上大学那会儿她很喜欢摸许雾的脸，摸着很舒服。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倒是涨了不少肉。 许雾并不在意，好脾气地任她在她的脸上摸。 直到她们身后传来几声敲击门框的声音，许雾侧头，姜芝涵的手悬在空中，转头看见是上次在医院许雾陪着的那位受伤人士。 门没有关，周今野正靠着门边，“我过来跟你一起做饭。” 做饭说得自然直接，其中最重要的是一起，就算分了手前男友成为了邻居，也不会熟络到到前女友家里来一起做饭。 姜芝涵的视 线转向许雾，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许雾：“下午跟你说的那件事你就跟他说清楚了？” 许雾点头。 看她回应，没想到许雾解决问题的执行能力这么快：“可以啊，雾雾，你这速度够快的啊。” 许雾将身边的姜芝涵介绍给他，还阐述了姜芝涵住几天的事。 周今野打过招呼走进来，身后跟着布丁。 看到可爱的生物，她询问过后，上手轻轻揉了揉布丁的脑袋。 布丁对她也很友好，它的样子也可以看出很舒服。 “哦，对了，”姜芝涵想到一件事来：“你和李青阳的关系还不错吧。” 周今野点头回应她。 “那就麻烦你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姜芝涵拖着她的行李箱朝许雾为她准备的房间走去：“你们做饭吧，我就去铺铺我自己的床咯。” 姜芝涵关上她那间房门。 “不是说等下我去喊你吃饭吗，你怎么来了？”许雾转向他。 “我手都好了，哪有让你一个做饭的道理，就过来帮忙。”周今野盯着她脸蛋的位置。 “你这也没有好全啊。” “那我做些不碰到水的，择菜切菜这些。” 等到厨房，许雾才想起来上次周今野倒的那些面，不会做饭。 “要不你就择菜吧。”许雾从冰箱拿出食材，递给他：“这个刚好。” 第38章 “不用，你去炒你的菜吧。” “好。”许雾移开冰箱处的位置，先将已经淘好的饭插上。 简单打了个蛋汤的功夫，放完菜之后的许雾回来看到周今野正在切菜。 菜叶切成了细丝，手上切菜的速度和技巧很熟练，不像不会做饭的人。 “你会做饭？”她不由问出疑问。 最后的菜叶被切成菜丝，他抬起眸子：“对啊，很早就会了。” “那你” 既然做了很长事件的，应该知道一个人放面的数量。 而他却放了三个人的量，难道 他是故意的？ “什么？”周今野从身旁一侧拿了一大盘碗，将切好的青菜丝放进里面。 许雾再一问：“你上次过来帮忙的那次，煮面时放了两个人的量，你早就知道了？” “我说我手滑倒进去的你信吗？”周今野打趣地笑道。 “不信。” 周今野并没有回她，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指，走过来。 在许雾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的手已经抬起来。 冰冷的触感摸上温热的脸蛋，她的脸上已经有些肉了。 周今野弯曲手，本能地轻捏上许雾的脸。 这个位置算是被他也摸了，还捏上了：“嗯，看着脸蛋吃得有多好。” 脸上长肉的许雾软软的。 第30章 应该是你们两人的情趣 带着有点薄茧的手指碰上她脸上的皮肤， 许雾愣神了几秒。 她没有退开。 原来，上次给她的那碗帝王蟹是周今野的本意。 是他故意而为之。 一直以来她遵循着两人之间以邻居的方式在一起相处，他给她的东西都会以另一种形式还给周今野。 许雾在这几年来学习、毕业工作后，加上她喜欢挑菜， 而她一般选用最简单最直接的餐食和菜做了吃， 只要每餐都吃了东西， 很少吃像样的一桌， 几年下来她瘦了许多。 而那次帝王蟹是他送过来给她吃的，他还记得她喜欢吃的吃食。 许雾抬眸望着他，心口中像被慢慢灌入进来的蜂蜜：“谢谢你。” “好了， 上次你在外面搞的那个灯光树， 我说话重了些，我也该谢谢你的。”周今野没有松开她的脸，模样意外地认真：“这些都不说了， 往前看， 以后我们一起往前看。” 她还记得当初周今野问过她过得好不好， 许雾没有回过他。 某种发芽的种子正一点点拨开雾气， 分手后的她将自己再一次包裹起来， 沉浸在忙碌当中， 毕业后公司上面的刁难，室友的无理取闹， 她一个人根本过得不怎么好。 如今周今野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跟她说让她和一起朝前看。 向来回避隐藏感情的她在几个小时前主动和他说清楚。 有着秦时历的存在， 许雾不再继续逃避下去， 点头回应他。 周今野轻掐着她的脸，眸子里尽是温柔：“不要这样，你说清楚， 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推开我，你可以吗？” 从洗浴间里出来，她一直没有说那句承诺。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脸，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粉色的印子，她望着他承诺：“好，我不再会了，毕竟我现在还要追你。” “雾雾你这恐怕也不需要了吧。”从房间出来的姜芝涵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两人，表情略略笑道。 许雾后知后觉，平常以来一直温温清清的她鲜少露出过此时羞涩的表情。 “行，我懂。”姜芝涵朝着厨房过来：“应该是你们两人的情趣。” 闻言，许雾带着粉红的耳尖不动声色地继续去炒菜。 周今野看了看，嘴角泛出笑容。 也就是这时，他转身继续做自己事的时候，一则消息发了过来。 —— 之后，他出去打了个电话，菜上桌的时候才回来。 一餐过后，周今野手上抹上药，已经回了自己的家，姜芝涵留下来帮许雾收拾洗碗。 “你两在一起了，那你之后岂不是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要见他爸，估计是个不好相处的。”姜芝涵洗着锅里的碗，联想到他们方才还一起讨论的秦时历。 她擦干净碗里水渍的手顿了顿，只是清淡淡道：“还没到那一步，我也不想见秦时历。” 秦时历与他关系再不好，但在法律上他们俩还是亲父子的关系。 他那样像阴曹地府爬出来的魔鬼，之前所承诺的皆违背，以他阴暗的性格根本不会让他们好过。 得看个合适的机会和周今野说这件事，她准备查查上次幕布掉落的事情，不能空口无凭，得先找到不是意外掉落的证明。 厨房墙体简的对面，周今野发完地址信息，又一次那则海外的电话拨过去。 “我已经将地址发你了，你整理好之后填这个地址发过来。” 对面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很沉重：“我知道，不要被那疯子察觉，不然你我都得完蛋。” “我知道，”周今野靠坐在书桌板上，睁开眼睛，灯光里的灯似乎比以往亮了一点：“我也有我要守护的人，不会给他机会的，况且在这里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似桀骜的面容上，灯光映在他的眼里，虽是暖色调的关灯，但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我会将他送进去，你也不再用听从他的安排了。” —— 入了深秋之后，lunar和凡响的汽车博览会正式结束了，所以相关的机械器材设备都已经收回去了。 近些天数以来，来来往往进展的人很多。 前几天安排设备的合伙人拆展览所布置的机械器材时，许雾专门来过一趟，观察过展内总共就三个摄像头。 在工作人员拆机械的时候，她跑到过幕布掉下来的位置看过上面的铁架。 重新安上去的螺丝与其它的形状不相同，许雾很容易认出来，这两枚螺丝是她带过来的。 安排那设备到展馆的时候，装螺丝的盒子她清楚看过有多少以至于她现在记得很清楚，第一层展厅内的螺丝当时不会有缺少的，其它还缺的只是第二楼所用到的，是由她带过来的，而她带过来的螺丝用在第二层布置的展会中。 所以第一层的展厅在螺丝上是不缺的，而先前他们检查地方的时候也并未出现问题。 工作人员都是她找合伙人安排的，不会出错。 这次她趁全部展厅清理完之后，许雾刚汇报完这期的工作过来调查监控。 “师父，麻烦您个事，”她找到监控 场内的地方，“您能帮我调一下之前展览正在布置的监控吗？” 她瞧对面的人看着她思考的模样，又继续加了一句：“是这样，我需要那段视频，展会不是在布置的时候出现过问题吗，我想看一下那个监控记录。” 专职监控大哥倒见她眼熟：“你是布置lunar和凡响管区的负责人？” 许雾半愣半疑地点头：“是。” “难怪觉你眼熟。”他说话时掺杂着临京地的方言。 许雾在这里待了九年有余，还是听得懂的。 她现在觉这件事不简单之后，开始留意起来，也包括身边的人。 他在这里看监控，那几天她会来展馆这边，在屏幕上看多了倒觉得她眼熟也情之以理。 可是 许雾今天没有带工作牌，他一直待在监控室里面看监控的怎会知她是负责人。 她便开口问他：“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指了指身侧的播放着的监控仪器，“也有人过来让我们调查那一次事故的监控，我们已经将那一天的监控保存下来了，我得找找再发你。” 有人过来查过，也没有删掉。 那么，那个人也觉得那次事故很可疑。 许雾问：“那上次那人过来查视频的是什么样子？” “职场精英那种模样，是他传话过来查的。”他仔细想想回道。 既然那段视频已经单独导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 回去的路上，许雾横屏拉着一节节帧点用纤指在屏幕上面拉倍数。 奈何监控下关于幕布被挡着的那位置后面根本瞧不见什么，她只能到那个事故场景前面之前按下暂停键。 两只手指滑动屏幕上被按下暂停键的那张图片，放大到可以看到幕布后面三分之一的位置。 幕布后面出现了一大圈黑色的圆点，她专看幕布后面仅看到三分之一的那一块位置。 记得不错的话，那一块位置先前没有这块黑色的点。 她调整帧点，将其往前面移了几帧，视频播放到那块黑点结束之后，幕布才跟着安置的铁架一齐掉落。 展内监控有限，幕布之后所看到的那某黑色圆点就是一个人在里面移动。 如她所想的是人为。 装设备的工作人员这么多天，许雾未做出得罪他们的事，没必要害她 第39章 细细地想想秦时历回国出现在大众眼前的那一张图，不知其面却只知道其人的姓氏。 秦时历在他们合作之前就已经回了国，那段时间他也一直没有出现，在暗处。 没确定帽子下是不是秦时历之前，许雾只能打上次负责装设备的师傅问问。 “谢谢，耽误您的工作时间了，我知道了。” 得到师傅的回答，电话已经终止了，许雾关了手机屏幕。 时常会有人有事生病请假找人代替，她负责布置大小型活动的时候都见过。 请假代人刚好也是这件事发生的同一天，太过巧合的事往往都是最大的突破点。 她在师傅给她请假人的联系方式后，与那人联系了一下，不出所料，是和他压根不认识的人。 但那个人没有要他给钱，而是帮帮忙，以后有工作也可以给他介绍介绍工作，无论如何他都有工资拿，所以同意。 许雾抓住重点，问他：“既然要帮他介绍工作，你留他联系方式了没？” “有的有的。” 她握紧手机壳，担心他下一秒说出没有的话，不然她很难再找到唯一的线索。 听到回答后，“如果他的号码还在您手机里存着的话，那麻烦您发我一下，我这边有一事情需要他帮忙。” 那通号码很快通过手机信息传过来。 这一则电话是一九数字开头的，看来是新办的卡号。 她用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给对方打过去。 双方僵持着通话都未先开口。 工作位置上闹钟的秒针已经转了一圈，对方这才开口：“看来是有人打错了。” 声音熟悉的从话筒里面传出来。 是秦时历的声音。 证据确凿。 许雾没说话，听完声音就挂上了电话。 她捋清楚思路再睁眼。 面前电脑深黑屏幕上面她的表情不再是清温模样，整个透着薄凉。 —— 工位桌上摆放着的另一个手机发来振动。 她在工作时设置的静音，一般振动现象的话是来自特别关注。 而所发来的消息会通知在界面上。 zjy：【你今天还是照常下班吗？】 自从上次她迈出那一步后，他给她发消息的时候，许雾就已经趁机将他的备注换下来了。 【嗯，还是一样。】 上方来了一条提醒消息。 除了工作会定时记录外，还有一些琐事也记在了上面。 现在正发来提醒。 【等下下班一起去超市里买样东西，布丁洗澡实在太闹腾了。】 消息发出去不足一秒，对方马上回复了她的消息。 【嗯，好，我当时候来接你。】 还发了一个表情包：狗狗送爱心。 对话框里发来的表情包，许雾的唇角早已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今天一天的心情在此刻变好。 第31章 那我能亲亲你吗？ 深秋的街道上比以往更有秋意了些。 许雾整理了最近堆在桌上的资料， 才下楼。 周今野的消息也是在这时候发来的，她打开手机一边坐电梯一边告诉他马上过来了。 黄昏时的日光透过商务楼的玻璃窗户静静地落在淡淡颜色的沙发皮上，连着沙发都染上了一层灿烂的金黄。 【好，我在这边等你。】 她久久关了手机屏幕， 嘴角抑制不住的弯笑。 有一个人在等着她过去， 许雾不由加快了她的步子。 温度在最近降了许多， 从商务楼刚出来的许雾拢了拢自己敞开着外套。 晚秋季的风吹得并不温柔， 生生将许雾的鼻尖吹红。 周今野一早将车停在路边。 许雾一出来便看见在人群中出众的的周今野。 黄昏的太阳落在至地平线上，橙黄色的光线在他的身后，整个人像一个发光体， 不少来来往往地人都会停下脚步往他那边看。 帅哥在哪里都很吸眼球。 有来往的女生停留许久， 在许雾的面前跑过去要微信。 周今野望着后面的她，懒洋洋对她说：“不好意思啊，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以避免她不走， 有添加了一句：“我记得我微信号。” 眼前的女孩这才丧气的离开。 前几秒还在回许雾的消息的周今野， 他的手机这么快就没电了吗。 带女孩走后， 许雾上前， 挽上傍晚的风吹乱的头发， 阳光映着黄昏落日散发出来的光芒， 琥珀色的眼睛格外透亮。 声音温中带着期悦：“那我能加你的微信方式吗？” 黄昏时的阳光暖色调倾斜洒在她的发丝上，周今野心情不错， 继续陪着她演下去。 他后靠着车盖上，扯出笑容， 眼神带着逗意：“你确定给你微信方式你就能满足吗？” 她像是被他牵引。 不够， 一点也不够。 她自不在逃避，面对自己的感情时，她想要和周今野幸福地谈恋爱、拥抱、亲亲 做很多很多的事。 所以一点也不够。 “那我能亲亲你吗？”许雾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你不是在追我？”周今野挑眉望着她， 嘴角的笑意依旧：“就这么亲了？” “不能提前预亲一下吗？”许雾说得一本正经：“连菜也有预制菜可以试吃一下。” 闻言，周今野眼里尽是笑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逻辑这么超群呢？” 许雾毫不夸大：“我以前不想太引人注目，得谦虚谦虚。” “好了，上车，太阳快下去了，还要去趟超市。” 下班的街道上，人群来来往往走过，每人的视线里不免都被帅男靓女在一起的样子如相机定格照片装在眼里。 街道下班的人越来越多，向来薄脸皮的许雾能感受到来往人投过来的目光，也没再多说，跟周今野一起上了车。 —— 车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库里。 毕竟是要给布丁挑的玩具，得它自己喜欢就行。 他们牵出了布丁，许雾和周今野并齐一起到了超市。 最近一些网上的事，出门给布丁的嘴上安了一个咬止器。 里面有着狗狗玩的小玩具。 布丁洗澡实在是太容易折腾了，买几样它喜欢的玩具陪着它一起在小浴缸里洗澡转移注意力。 很快，在几样玩具架面前挑了些小玩具。 周今野记得说给布丁买东西：“你说的是给它买狗狗玩具？” “对啊，”布丁站定在喜欢的小玩具堆里，许雾拿上它选定的小玩具，回一旁的周今野：“这些跟它一起洗澡，试着转移一下。” 周今野想到那个布丁的围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你好像对布丁很上心。” 比对他还要上心。 顿了顿，许雾看向他，与他说：“它在你那那里待了那么多年，我捡回来的它，也要对它尽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看着她，想了一下她大致说的话：“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我像什么？”她不知周今野在想什么。 “像”周今野缓缓而道：“像布丁的妈妈。” 许雾愣了愣，他说的话在她脑子里仔细想了想，其实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分手，许雾无数次想过他们之间的未来，一起养布丁，会一直在一起。 半晌她张开嘴，“那应该没错吧。” 她又想到今天关于查到的上次事件的背后秦时历。 当初秦时历带着他去了国外，大学毕业过了一两年，她分手分得决绝，早将周今野的微信删了，手机号码变了，微信倒一直还存着，能在李青阳的朋友圈上看到关于周今野的身影。 他在国外很优秀，再一次外国访谈中可以看到他，他是优秀学生的代表，在外国一些著名的比赛中获得了不少奖项。 窝在租出屋里被公司领导派出去谈生意的那天，喝了不少酒从卫生间里吐完出来。 刚回复完老板的她刷到了李青阳在海外的朋友圈。 漆黑摸不着事物的房间里，手机上的那张图片在空间中很亮。 国外时那个时候的周今野被白人和一样是黄种皮肤的人簇拥在中间，站在著名比赛台上，他举着奖杯在中间很显眼，除了脸上痞帅的那股劲没有变，个子也愈来愈高了。 只知道他得了奖，心想如果是她应该会很开心，以至于她没有去仔细看过周今野脸上的具体表情。 她那时候还在想他已经变得越来越好了，不会再困于之前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此时想起来，好像忘记了秦时历藏在阴沟里虚伪阴狠这种人的手段，而她却狠心地将他又一次推向那个泥潭里。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想过如今周今野站在世界最亮眼的地方，秦时历不会蠢到对他动手。 只是不知道在他刚到国外的时候，会不会像她刚来临京那时候的她一样会不会在国外住不习惯，秦时历会不会在对他不好。 第40章 而在许雾一旁发呆的功夫时间里。 换上周今野给布丁拿上玩具的功夫，许雾盯着他跟布丁去拿小玩具的身影，无端地开口问着他：“在国外时，你过得还好吗？” 重逢后，周今野有问过许雾一次关于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这个问题，这次换上许雾问他。 周今野蹲着拿给布丁小玩具的手顿了顿，只是在几秒里不明白许雾所说的话，随后问她：“你指的是什么？” 他的语气没有变化，听不清楚周今野过得好不好。 许雾点头：“我也想知道你在国外的那些年里过得好不好？” 小玩具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周今野站起身来，察觉到许雾脸上有丝不对劲后，问她：“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 “就是想问问。”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关于今天知道的事情。 周今野看她不打算开口的模样，嘴上没有什么情绪，却是以另一种形式引导着许雾：“嗯，如果有事的话，说出来比较好。” 买完布丁的小玩具后，许雾牵着布丁和他一起回了公寓。 小玩具都是能在水里漂浮着的物件。 刚出电梯，就看到姜芝涵和李青阳站在走廊上谈话。 姜芝涵这些天以来都在许雾的家里住着，不知道他们怎么碰面的。 她看向身边的周今野，他似有什么心灵感应，对视后，他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周今野。”李青阳这时才注意到他们两人，他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在公司找你听你很早就下了班，我手里的这项事务有点紧急，得同你商量。” 身后的姜芝涵身上穿着便装，这个点上出门，是要去医院工作，她现在跟别人改了时间，调至到夜班。 或许是李青阳过来送文件时两人正好撞上了。 “雾雾，我先走了。”李青阳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姜芝涵要去上班。 “拜拜。” —— 周今野和李青阳谈工作的功夫，许雾正好帮布丁洗澡。 将小玩具放在布丁的小浴缸里，这招还是管用的，给它淋浴的时候，它的小爪子时不时碰一下。 小黄鸭在荡漾的波浪中一晃一晃地，布丁觉十分新奇。 这一次洗澡倒没有那么折腾人了，她记得周今野给她说过还要抹护毛素。 按压上面的却始终没有挤出来，看来是用完了。 在浴室目光搜索一圈也没有找到，布丁又这么湿淋淋地在水里泡着，她只能去找正在谈工作的周今野。 “那个，”许雾见他们谈话停下来的一分钟，插进来说：“布丁的护毛素用完了，新的在哪里。” 周今野停下手上正在转动的钢笔：“在我房间里那个衣柜旁边的收纳箱里面。” 许雾又看向李青阳：“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望着许雾熟络地走到周今野的房间，也没有见许雾问他关于他的房间在哪里这个问题。 从许雾跟着他们一起进门说要给布丁洗澡时，李青阳心里一直很纳闷：“你们两这是重新在一起了？” 周今野翻动合同的另一面：“算也不算。” 他的话不清不楚，让李青阳听不大懂。 “不是，是就是不是就” 李青阳的不是还没有说出口，那份资料就被丢进他的怀里。 正一笔戳动上面每个字的周今野，又想到那个收纳箱里还有另一样东西，大致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丢回给他。 “我知道了，等下给你答复。”他朝着他的房间走去：“出门的时候记得把我家门关上。” “慢走，不送。” 第32章 而我，心中也有你 周今野的房间她不是第一次进来。 他房间里早已经开了灯， 周今野恐黑症犯了的那天她在身边陪着他之后，没再进过他的这房间。 整体上和上次看到的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衣帽柜在床侧那一边位置，她一进门就可以看到他床柜桌上面的手电筒。 手电筒上每一样的花纹符号都能清楚地瞧见， 是她之前一直放在包里的手电筒。 上面的花纹符号都是她自己学着做出来的。 竟然上次没有带回去， 在周今野这边。 她拿起放于桌上的手电筒， 想了想， 还是将手电筒拿在手中。 布丁还在浴室缸子里泡着，许雾看到周今野所说的收纳箱在衣柜旁那一角。 有两个箱子。 这是她没有意料的，她不知道在哪个收纳箱里面。 外面在谈工作， 她上去打开收纳 箱的盖子看看哪个里面有护毛素。 两个收纳箱整整占了那一块位置。 许雾打开第一个， 里面尽是收齐的小物件。 所有的东西都另她熟悉，她一一拿出里面的东西，皆是她不用或者忘掉了的东西。 黑色的发圈、他们在一起时拍的照片、还有许多连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忘掉的东西。 那个年纪的校园时代里， 他们都以小皮筋来宣布自己的单身， 周今野向她拿了手中的发圈， 后来她便设计了手链给他。 上面第一张周今野高中毕业， 他们唯一一次在校园里站在一起拍的照片。 周今野在学校校区买了房子， 分手后她很多东西都没有过去拿回来。 每一样很多很多东西都记忆着她们的过去点滴。 许雾没想到 七年过去后， 这些东西全部在这里面存着。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面掉，她朦胧的去拿上在照片旁边放着的纸张。 模糊只是暂时间， 等看清楚纸张上面的字，许雾的泪水滴入在了往返回国的飞机票上。 时间是在五年前， 她那个时候高中毕业两年， 在临京上大二。 打印出来的字体被她的泪水浸染，上面的字体显得更加清晰尤为深刻。 十月二十六日，在那一年流感盛行， 他是在那一天从国外回来的。 在那个是时候他回来过，她的手指紧紧捏着纸张，奈何皱了她也未放手。 这个收纳箱里面全部装着与她相关的东西，她甚至可以想到手上捏着的纸张也或许与她有关。 许雾想过去国外看他，却不知他在五年前就有回来过。 她之前记得以前除了魏铭送过来的一些用品吃食，还有一次送来的东西没有人给她的，她想知道是不是他。 肩膀上面的隔着衣布感受到有劲的手在拉着她，随后伴着他的声音传来：“起来。” 她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明明有很多问题，可在此时张了一次又一次的唇瓣，最后说出来的却是：“为什么，分手后你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 周今野方才想起在衣柜里不止有一个收纳箱，原本还想自己去给她拿护毛素的他晚了一步，就见她蹲在地板上默默地流泪，将她拽起来擦拭：“你还不知道吗？” “这几年我还没有忘记你！”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将她抱在怀里，致使许雾看不到他：“我想扔了这些，却怎么也扔不掉。” “为什么，你应该人掉的，我那样对你。”许雾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对大病初愈的他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做了那样无情的事。 她凭什么，厚颜无耻到还可以说自己爱他，要追他。 凭什么 胸前的人抑制不住地眼泪。 他就知道许雾揭开这个收纳箱之后就会这样。 手捧上许雾的脸，他的脸慢慢靠近，冰冷的软唇碰上她的脸，将流过眼泪的地方一一吻过。 直至渐渐沿落在许雾的唇上。 在许雾愣神之际，周今野浓密眉毛下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里倒影着自己的脸：“你不是也没有忘掉我吗？” 他的不知什么时候握住她的右手，她右手上还一直拿着她从床头柜上拿的那个手电筒。 她的右手被举起，他的意思是指这个，当初她的诺言一直持续到现在。 “可是，这不一样。” 他却道：“没什么不一样的，你心中还有我。” “你不自己也说过了吗，这次换你来追求我，而我，也忘不掉你，根本不需要你来追求我早已沉溺于你。” 空气中弥漫着木檀和白茶会在一起的香味，许雾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慢慢靠近他。 “汪！” 不合时宜的狗叫声打断两人，许雾下意识循着声源处看。 刚从洗浴间出来的布丁，身上的毛还滴着水。 可能是出来拿护毛素的时间太久了，布丁便跑了出来，嘴里还叼着小黄鸭的玩具。 滑稽的一幕让两人展开笑颜。 —— 浴缸里又重新换了一池热水，一罐一罐适度的热水顺着布丁的毛发洗淋过。 许雾取下布丁专用的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布丁。 布丁冲干净后，乖乖地跑去专用烘干机烘干毛发。 第41章 她收拾完浴室间，出来便看见立在不远处的周今野。 李青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周今野在阳台正与他通电话。 “哦，我知道，明天我去执行。” 电话那边得到他的回复后对他说。 “行。” 就在他即将关掉电话的时候，李青阳的疑问又一次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你和许雾是真的旧情复燃在一起了？” 这次，周今野也给了他肯定回答。 听到答案另一头的李青阳顿了顿，“你们还真不易，我就说肯定会有矛盾，我追人的方法准没有错。” 周今野不免笑出声来：“对也不对。” “欸，”李青阳的语气倒有些不懂：“什么意思，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你在质疑我？” “我可没有这么说，这是你自己的理解，”他手里拿着电话目光看向屋内给布丁顺毛的许雾，“有些你说的不错，但后来我才知道也要与实际相结合下来，你应该知道一个将自己包裹起来的人很难说出心里的话来。” “你六拜啊，连这个理论都用上了，”李青阳与许雾接触的不算多，但他知道许雾是个内向的人，“你知道你们的过去有误会，而她不想说出来，搞了这么半天，原来你一直等着她主动开口啊。” 周今野眼里倒映着眼前景象：“是，不过还好我等来了。” “可以啊你，”另一头通电话的李青阳真难想到在高中就见到他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很难想到他能够在这一件事情上这么想得周到，“那我还得请你多指教指教了？” 他让李青阳先走了，“你现在在哪里？” “正开医院呢，”他叹了口气：“得去找她说清楚。” 国外的号码也在这时候发过来消息，周今野瞥了一眼：“这么晚，你还回去睡觉吧，都这么晚了，她要是想见你也不用逃到许雾这边了。” “行吧。” 【最近我会办回国手续，这几天我会回国来。】 【你不用来接我，我不想让他察觉到我还在。】 周今野看完后，回复了一个好字，连带着这通号码都给删掉了。 —— 自两人正式在一起后，周今野都会每天到许雾家里吃饭。 他自然地在她身边一起帮忙。 李青阳最近没有找过姜芝涵一次后，她还有点不习惯，在一天天过去后，知道他不会再过来找她，吃完这顿饭就要搬出去了。 “你去放着，去帮她一起收拾东西吧。”周今野夺过她手中的锅铲。 这几天她要么在上班，而下班回来后又与周今野在一起，姜芝涵现在昼夜颠倒，她们很少聊天了。 许雾没在多说，周今野的上已经彻底好了，厨房的菜交给了周今野。 “涵涵，我进来啦，”她走到她的门边。 里面传来箱子滚轮在地板滑滚的声音，“不用问，进来吧。” 许雾上前拿上她的衣服叠起来，“今野在做饭，我过来帮你收拾收拾。” “你们复合几天，就叫上今野了？”姜芝涵笑着调侃。 许雾笑了笑。 而下一秒真心姜芝涵与她说道：“说真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很难想象到你那清清淡淡的模样要是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真是很幸运现在能看到你的笑容变多了。” 许雾突然想到他收纳箱里面的那张回国的机票，自在一起之后她没有问过周今野是否在那个时候去过她的学校。 她记得姜芝涵说过的话：“你回来酒吧那天是不是说过看着周今野有些眼熟？” 姜芝涵 叠完衣服放置行李箱内，“是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经许雾这么说，她在她的回忆里追溯了一遍。 当时没仔细想过，搜寻到魏铭的那张脸，她立马与许雾说道：“那时候你被隔离之后，你哥来看你，我是认识的，当时的我刚巧经过，就见到你哥和他说话，他们站在一起很养眼，我还有点印象。” 魏铭？ 他当初也没有跟她说过周今野在那个时候有回过国。 第33章 绵绵的情意 晚饭吃完后， 姜芝涵已经走了。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之前姜芝涵在这边，他们正式在一起后，两人下班后会留出时间来独处， 一直在周今野的房间里。 这个时候， 她和周今野窝在地毯上小憩， 布丁也在他们的身边趴着。 她吃完饭后给魏铭发的消息， 他还未回复她。 周今野手指拨动着许雾的小指头把玩：“后天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迎来了深秋，她的生日也快要到了， 在这几年过生日都没有怎么过， 她的生日离假期不近不远，刚好卡在中间，几乎都在学校和上班期间， 和平常日子一样过。 许雾看着他拨动她手指的动作， 没有移开， 放任他拨弄着， 未说话。 当初回魏家时过中秋时期， 林清霜带着亲近的语气问过她， 她没有指望过她能够给她过生日。 自她和许父分开，林清霜在另一个城市， 许雾过生日的时候，她回来陪着她过生日的次数屈指可数。 “之前你生日带过你去赛车场， 那是我喜欢的， 你有喜欢的吗？”周今野不再继续拨动，而是轻轻地抚摸着她拇指的纹路。 许雾怔了怔，她很少有喜欢的事情， 不像周今野这样喜欢这样多的刺激项目，小时候觉有许父陪着一起，什么都没有觉不喜欢，而随着自己成长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她就想这么安静地待着，让她有片刻的安心。 她如实地将自己所想告诉周今野：“我喜欢就这样和你待着。” 周今野将她脸旁落下的发丝，轻柔地捏住她的脸，上面一团肉蛋蛋的：“行，既然这样，我就陪着你一起过。” 以前他跟着自己说过以后的生日都会陪着她一起过，后来发生了意外后没有人再陪她过生日，一直以来过得平平淡淡的许雾再一次和周今野重逢，两人又再一次在一起，她的生活好像有了相机所记录下来的质感。 可那段视频一直在许雾的手机里存着，而秦时历在近期里面没有做出新的动作。 不知道他会在暗处又会射出怎样的一击。 “你这幅样子在想什么呢？”周今野与许雾离得很近，她的模样看得很仔细。 他的手移开，抬起抚平许雾皱起着的眉头。 许雾比周今野矮半截头，她歪着头，在对面黑色的电视机屏幕里可以看到她好似靠着周今野肩膀的倒影，而身边他的味道闻着也让人安心。 “你和秦时历还有联系吗？” 她皮肤比较敏感，神经系统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周今野抚摸她眉头的手顿了几秒：“我和他早已经没有了联系。” “是在国外的时候吗？”她下意识地问他。 他的手转而捏着许雾的手指头，眉眼漫不经心，看着没有那么在意：“国外的一两个月吧。” 听到回答的许雾神情怔了怔，她没有想到在国外秦时历和他会闹得这么早，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周今野是怎样过的，此时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了，换许雾轻摩挲着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与她的不同，青色的血管在皮囊中突出，摸起来有起伏：“那你是怎么过的？” “他断了我一切经济来源，连着身份证还有护照都有给我‘保管’，”周今野继续：“不过我还留着我妈给我攒下来银行卡，用那张银行卡在国外已经足够用了。” 许雾想起他身后渐渐淡下去的鞭痕，仿佛那道疤此刻在她的心口，揪得疼：“他有打你吗？” 周今野转头看向她：“没有，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将我囚禁在陌生的环境，和他一样。” 她忽而脑子里浮现出周今野被许多外国人围在中间的他，表面光鲜亮丽的花朵下面依旧是深渊无尽的泥潭，许雾听到他这些话，秦时历这样阴险的人会以这种方式‘囚禁’周今野。 当初的她将周今野推出去，原以为都是为了他好，却没有考虑他本人，他的个体，将他又一次推向那块泥潭，无形的手困成笼子将他一直困在国外，她心中愧疚恣意生长。 许雾捧上他的脸，慢慢抵在他的额头，两人额头相抵：“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推开你了，只会爱你。”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还停留在原地，一直没有变。 浴室里他让她保证的话，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周今野感知到温热的皮肤贴近她的额头，许雾说的承诺在他的耳畔说着，他抬手轻轻放在许雾的脸上。 “你不会是愧疚所说出来的吧。” 莫名地，他有时候确实很了解许雾，她虽然对周今野抱着愧疚的心里，但是她说的这句话：“不是，我是认真的，对你说这句话，我并不是以愧疚而愧疚所说出来的。” 第42章 这次，许雾挨着周今野的额头，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眼球的视线集中在一起，“我逃避了许多，这次，我想面对自己的真心。” 只听周今野摩挲着她脸上的皮肤，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语气却有些上扬：“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许雾，你反悔不了了。” 许雾眼睛里已泛起泪光，手贴在周今野抚摸他的手上面，将一切的认真给予他感受：“不会。” 他们互对视着，最后来之不易走在一起的眼泪在吻中被吞噬。 这几天单独相处到后面情难自禁的时候，他们正式在一起后会和正常情侣一般亲起来。 而这次却不一样，像上次在浴室中他们带着某种倾诉，带着绵绵的情意，在房间以这种形式娓娓讲述着这几年来是多么想彼此的话，全都淹没在这次温柔而滚烫的吻里。 —— 收到魏铭消息的时候，许雾洗完澡刚从浴室间里面出来。 周今野没有留下来，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哥，你方便我问一个事情吗？】 这消息是许雾同姜芝涵收拾完行李发的。 而魏铭的回复在这个时间发过来：【什么事，你直接说。】 许雾没有弯弯绕绕，直接问他：【大学我流感在隔离期间，那个阶段除了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看过我？】 对方应该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顿了几秒才发过来消息：【是，周今野那段时间回国了。】 他没有瞒着她，直接说出了周今野的名字。 姜芝涵说过魏铭有同周今野碰面说过话，许雾再一次发消息过去：【他那时候有对你说什么吗？】 对于她所问的话，对方也直接告诉了她：【那时候我看你去的时候刚好碰上出来的周今野，没有多说什么，我知道秦时历这个人，他当时身上穿着的衣服应该有几天，那个样子像是刚从国外逃回来的样子，我问过他他没有否认是来看你的。】 【当时的他看着我的袋子对我说，你并不喜欢加了洋葱的菜。】 魏铭没有再发过来消息。 许雾盯着手机屏幕上，呼吸都好像都忘了呼出来，真的是他。 他在那个时候回国了。 几分钟过后，【对了，你马上生日，回家来过吗？】 魏铭又转来钱，许雾没有收。 这几年来他都会这样，许雾都会觉得他真是她的亲哥，回他：【不回。】 那边知道林清霜和她的关系，魏铭没有再多说，用哥哥的语气让她早点休息。 互道了声晚安后。 许雾没有关了手机屏幕，而是盯着在与魏铭谈话，在话中的字 里行间里，方才周今野说过他自去国外之后，他的护照和身份证都被秦时历控制了，连回国都受到了限制。 而拿到护照还有身份证，要回国的护照都要由身份证办理，秦时历阻扰了一切他能回国的办法，她不知道周今野是怎么拿到这些回国来看她的。 她抿了抿唇瓣，仿佛天的温度还在上面。 入夜，她想着这些渐渐睡着了。 —— 另一边的周今野在此时刚躺下床，手机也有了消息。 夜里他的房间都是开着灯，一般都要开灯睡着的，明堂的灯光，周今野低头，额前的碎发洒下一片阴匿。 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隔着屏幕对方说话的语气都能知道是他。 【我在市郊区外，离临京不远。】 最近他都没有与他发消息，上面的号码显示在省内，近期他回国之后，换了个手机号。 随后发来的还有一张图片。 【你妈妈以前种的花草都已经有我人高了。】 周今野看到图片，都能知道他在哪里。 市郊外那间房子是他姥爷一早买给他妈妈的结婚礼物。 他妈妈在世的时候，带他去那边住过，那边的房子设计都是按照她喜欢的样式来设计的。 连院子里面的花草都是由她亲手栽下的，那个时候小小的他站在院子里面，花草那些矮矮一片，刚到他的脚。 他妈妈去世后，那个房子的钥匙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周今野也没有再往那边跑。 知道他所在的地方，也能想到：【原来那间房子的钥匙在你那里。】 【你妈看我没地方住，给我的。】 自那次受伤见面后，这几天他都不见秦时历的影子，更别提能看到他的动作了。 他身处暗处，周今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如今他回国，秦时历并不知他已经回国，这次，他要完成在国外没有完成的事。 【你找个时间，我们见见面。】 第34章 是爱 “徐叔。” 周今野忙完一切， 提前几个小时已经下了班。 院子里的草木已经被修理过，不似他给他发的那张图片。 面前的人坐着，等烧好的茶水，衣服岁月静好的模样。 随着周今野走进， 他这才睁开眼， 深秋的枯叶在院外的水泥路上吹得发出细微的声响， 遍地金黄明晃， 他眼角处还能瞧出淡淡的伤疤。 徐叔原名徐万华，他曾经跟着秦时历一起创业，后来上了大学与周今野母亲认识， 他母亲也想加入他们， 他们三人的关系那时很好，他那时候的姥爷还在大学期间任职，手上的资源还有打出来的学生足够多， 他母亲带着他们二人去请教过姥爷。 看起来是普普通通的一名大学教授， 但他身后教出来的学子是那个时候能叫得上名字的业内顶流人士。 豪门家族复杂， 后来身为私生子的秦时历手上没有好的资源， 被人侵害了原本该结婚的妻子， 被人嘲笑， 他早已埋下复仇的种子，他看中了姥爷背后的人脉， 知道周今野母亲是周老最宠女儿的其中之一，开始搭上周今野的母亲。 如秦时历所想， 他的资源越来越好， 创下来公司得到秦家人的肯定，豪门家族为了得到最后的位置丝毫不念情分，而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秦时历在最后一刻登上位置， 可以往的事情逐渐使他心灵已经扭曲，时不时会对周今野的母亲家暴，幸而还有徐万华在秦时历用酒瓶砸向她时，替她挡住，而酒瓶摔成碎片反弹划伤了徐万华的眼尾，缝了几针还是致使留下细小的疤痕。 不过，后来秦时历很少回家，周今野母亲撑到又有了孩子，却意外得知秦时历外面有了情人，一气之下要与秦时历分手，他失误将她推下万丈深渊，都无人知晓她死的真正真相，而周今野那时候唯一有机会能见到的事徐万华，秦时历很快发现，找了理由逼迫徐万华出国。 姥爷知道秦时历是这种人之后，将他告上法庭，除了家暴有证据，他妈妈的死一直被埋藏在不见太阳的地方，秦时历那段时间已经许久未见，秦家的一切转至其他人的手。 再一次见面就是他受伤躺在医院的时候，与许雾分手后，秦时历将他压制国外，而他在那里见到了徐万华，他的头发比同龄人要花白，他才知秦时历将他的儿子带至国外要挟他。 秦时历这个人的心里彻底扭曲至变态，他想要他们同他一样。 徐万华的孩子患了病早已去世，没有要挟在他的手上，四年前就不跟秦时历一起干了。 “你送我这些养生的，那车里的花怎么不拿出送我。”徐万华早就听到车与地面的摩擦声，向门外看过。 周今野看到他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椅子，坐下，笑得轻松：“是送我女朋友的。” 徐万华端上木质杯，喝了口里面的茶水，望着面前遍地的花草：“不会是你五年前要回国去寻的那个女孩子吧。” 他在国外信得过徐万华，回国的身份证和护照都是他帮他拿到的。 徐万华也大约知道他为何至国外，又为何要回国一趟。 看周今野点头，他放下杯子：“你跟你妈倒是像的很，不像他好得很。” 他放下给徐万华带来的补身的中药：“我跟他早就断绝关系了，而他是他，我是我。” “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女孩，想解决秦时历？” 周今野看向徐万华：“是也不是，他应该在十几年前就受到法律严惩的，但他早已做好准备，一直在他身边也找不到他留下来的证据，这次我还是要通过法律的手段让他替我妈偿命。” 徐万华看了看他，“十几年前的那场官司再次打上来，会很难。” 周今野面前的茶已经凉了，端起来开始喝下：“这么多年，而他也想不到我们会再一次找十几年前的案子。” “行，”徐万华瞧他的样子：“他不知道我回国了，我在郊外方便去查。” 慢慢品尝出茶中的苦，周今野不免撇头：“这茶够品的啊。” 徐万华笑出声，墙院的花草都是他花时间剪修成这样的：“昨天买的，原本是去碰运气的，没想到那家老店还在那块地方卖茶叶，这还是你妈妈当初最喜欢的味道。” 第43章 周今野看着被茶叶染出来颜色，他记得小时候她每天都会有下午茶，看着新出来的报纸喝着茶，那时候她还在这世上。 —— 下午，日头西斜，许雾完成了工作。 以往过生日的她倒没有现在急切，她收拾了包，边下楼边拿出手机。 “许雾姐，你走这么急干嘛。”舒可拿包也准备离开的功夫，许雾就快要走到门口了，她马上提包跟上许雾。 “有事。”许雾和她在等电梯。 她刚与周今野发过去消息，对方发来一张图片，是她公司门口的图片。 竟没想他会来这样早。 “已经好久没看到徐天雅了，不知道又在背后卷什么？” 经舒可这么一说，许雾自那次在公司见过她，后来几乎没有瞧见了。 她跟秦时历走得近，徐天雅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正巧刚说的人出现在电梯，看样子刚上来。 两人碰面都有些意外的，不知在下班的时候徐天雅来公司做什么。 她们都没有说话。 她侧过许雾走去，身上的香气依旧浓烈，熏得许雾鼻痒。 舒可和许雾下了楼，周今野这次没有站在车旁边，隔着商务的单面镜，许雾一出来就看到门外等待许久的周今野。 她看见了，舒可也自然瞧见了。 这几天舒可下班早，时常会听到公司的八卦。 她向许雾求证：“许雾姐，最近今野哥经常来接你啊。” 许雾步子边往那边走，边点头回应她。 她嘴角抑制不住的笑让舒可知道公司传许雾有男朋友是事实：“你们在一起怎么不告诉我，至起码也发个朋友圈通知一下？” 发朋友圈？ 和周今野无论是高中那会儿，还是现在在一起后，许雾和他都没有发过彼此的朋友圈，“嗯，知道了。” 许雾也将发朋友圈的事情听进去了。 周今野就在他们公司门外，许雾很自然地牵起了周今野的手。 “需要我们送你回家吗？” 舒可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脸上露出姨母笑：“不用不用，我早就打车了，马上就到了。” 互道了再见后，许雾和周今野牵着手从公司楼下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先前碰到的徐天雅从电梯里面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周今野身上夹杂着微凉的温度，许雾不由皱眉：“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差不多四点左右，一直坐在车里边。”他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不叫我。” “当然是等你工作做完啊，”周今野紧扣着她的手：“今天你生日，如果不是你不请假，我估计今天都没有什么忙的。” 许雾坐进副驶驾上，周今野便将早已买的花拿给了许雾。 “生日快乐。” 许雾自己很少会买花，车里飘着她手中的花香，周今野帮她系上安全带，朝着他们的家开去。 今天依旧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布丁。 周今野按照许雾说的，两人一起待着。 许雾吃了蛋糕，看着厨房洗碗的周今野，他穿着她那粉色的围裙，莫名觉得非常温馨。 她想到舒可说的，他们复合之后，很少有人知道二人再一次在一起。 周今野送给自己的那束花早已拍下了照片，蛋糕也是，她拍下两人互抹蛋糕的模样，加上布丁拍了一张整体的合照。 许雾一直以来活得清清淡淡，鲜少又做出浪漫的举动，她编辑好发了朋友圈。 没多久，通常安静无人的朋友圈瞬间炸开了锅。 魏铭以及高中还认识的同学和同个学校的看到了不住发出感叹，其他看到了照片，也表示着对两人在一起的祝福。 魏铭看完朋友圈，又私下来给周今野发了消息。 周今野刚擦拭完手，脱下围裙。 先是截了一张朋友圈方才发的，下面开始说： 【你们俩这是又在一起了？】 周今野放大了图片，转而去看他的朋友圈，五分钟前刚出炉的图片和文字。 岁岁年年，以后我的生日都将于你一起过。 以及上面带着他们的照片。 他看着这些，她鲜少主动做浪漫的事，对于她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周今野心底化开了水。 许雾也在他们的感情中调整自己的变化，身为文案中的男主角在她下面评论—— 我会的。 三个字简单但有着信服力。 周今野回复了魏铭之后，魏铭知道他们又在一起不易。 当初魏铭见过对分手不以为然的恣意少年会穿着病号服跑过来问他许雾在哪里，见过他回国跑到许雾大学里看过她，还让他替他保密。 只是，他并不知道许雾其实已经知道了，这几年来，他问过许雾过得好不好，其实她一直在说反话，他们旧情复燃，魏铭打心底里祝福他们。 但他上次参加活动，看到了秦时历，他确实拿许雾当亲妹妹，他给周今野发过去消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一起。】 发完朋友圈刚回复几条，魏林轩打电话过来，祝她生日快乐。 魏林轩与她说了会学校的日常，许雾与他相处，两人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多。 挂完电话后，她感觉到腰肢有手穿过，抱住她。 紧接着软乎的唇碰上她的耳垂。 轻轻的触感弄得许雾痒，往后退了退，周今野紧跟，他们倒在地毯上。 许雾的呼吸渐渐紧促，她开口问上方的他：“今野，你很喜欢我吗？” 她没理由来了这么一句话，周今野却是没等一秒就回她，抓住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胸前：“是爱。” 隔着衣服，她能清楚地听到心脏的跳动声，放开手的时候，周今野早就换上了宽松的衣服，她躺在下方隐约看到他胸口距离近的位置有一道清晰的刀疤。 她的心止不住地酸痛，会找个机会和周今野说关于秦时历的事。 这次，她没有因为秦时历再推开他，她双手圈在他的脖颈：“谢谢你给了许多许多的爱。” 他们在地毯上彼此亲亲，就在沉溺于其中时，她感觉有东西抵着她，她还未来得及看，周今野已经从她身上起来了。 嗓音沙哑：“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洗澡了。” 等许雾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都是成年人，生理现象很正常，许雾翻动身子。 在她意犹未尽的时候，手上坚硬的东西碰到她。 是那条项链的盒子，什么时候她放在了床上。 上面弯月的形状在房间里的光下翻着银白色的光，许雾又一次将它带在了脖颈处。 第35章 生理期 始终未见到过的秦时历再一次见到是十多天后的财经报道。 许雾有看近期业内的报道， 对她观察在行业内上的趋势有些帮助。 近期她手上的项目都提前结束，她刚好来了月经，今天在家里休息，没有去公司。 财经报道首报的便是秦时历。 行业内， 他的地位一下子便提升了上来， 甚至报道下面有人扒出来他的身世。 财经报道上有一视频， 里面的主角恰好是秦时历， 开场白直到结束的业内大白话，秦时历的表情依旧。 以目前来说，秦时历正出现在大众面前， 不知他还会不会在暗处出手。 上次展会意外的视频还在她手机上面保存着， 她知这一看不到人脸视频并不能将现在的秦时历怎样，而最近她不知如何先对周今野开口说。 她躺在床上看完财经报道，许雾便下了床。 太阳已经在空中悬着， 肚子疼得她中午才醒来。 房间内的布丁听到动静跑到她身边。 这些天， 布丁像是在许雾家里又了个家， 时常在她这边待着睡觉， 她也专门给它买了个窝。 许雾早上上厕所时给它喂过狗粮， 她揉了揉布丁， 布丁跟着她去了洗漱间，她洗漱完， 一般生理期她都会用中药调节，她看到袋子中的中药没有了， 也懒得做饭， 她打算出去吃饭再去中医馆里抓中药，正巧手机铃声响起。 是周今野，他先前出门等她未等到， 也打过电话问过。 “你好点了吗？” 他的声音从手机话筒里面传出，许雾刚好换下睡衣，银白的项链从脖颈轻荡。 弯弯的月牙动来动去，她将项链放入衣布里头，这样不会再动了，回应电话另一边的周今野：“好多了。你吃饭了吗？” 周今野在电话的另一头问她：“我和李青阳正准备去呢，你要不要我给你点外卖？” “不用，我等下下楼吃。”许雾穿上休闲鞋。 一般不上班的情况下，她习惯穿休闲的便装。 “行，你男朋友说让你记得别吃冷的，”周今野叮嘱道。 许雾不由笑道：“好，那你告诉我男朋友，我知道了。” 第44章 “那我去吃饭了，傍晚见。” 两人经常这般打电话，像lunar这么大产业，周今野也应该会看一些财经上面的报道，许雾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秦时历。 愈平静背后愈可怕。 自从展会结束，最近和周今野在一起，像平常普通恩爱的情侣，而对于许雾来说就像在梦里吃到的蜂蜜，不知道秦时历会怎样破坏这蜂蜜的味道。 索性等周今野回来后，再与他说。 现在中午，她给布丁又倒了狗粮吃，布丁会自己开门，考虑到这点，许雾将门锁上了。 吃了个中饭，许雾在之前的公寓附近的中药馆里中医给她开的药，搬进伊茗苑后，这里距离那个地方隔得比较远。 受生理的情况，许雾打算在这边导航最近的中医馆去拿药。 跟着手机导航上面的指示很快到了一家中医馆。 这家中医馆下面的评价各方面都挺好，几乎都是好评，很管用，在别处都能看到分馆。 医馆里的风格朴素清晰，里面没有浓厚的中药味，像是被处理过，只有淡淡的那种中药味。 许雾刚进店，柜台上的人问她需要什么。 她过来抓药，手上还有上次在医馆里中医开的药方子。 将药方交给柜台处抓药的人，柜台处的人正准备去抓药。 她余光里出现一道白影，“这个药方子给我开两副。” “好的，周老师。” 来人脸上随和，眼睛到莫名地让人感到莫名熟悉、亲和，她笑的时候脸上有着些褶皱，从她背后看她的角度，她的头发上不见几根白发。 许雾接她眼睛很像个人，她一直朝她的那双眼睛看。 “这个药方子是谁开的？”来人的女人看柜台处的人，方子上面的字不大不小，隔着窄小的柜台她无意中看到上面的字，抬头示意。 柜台处的人正准备根据药方去抓药，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身后的许雾：“是后边这位小姐。” 周敏这才往后看过来，是上次在来他们家小女儿过生日的时候，跟在魏林轩身边的家长。 她的气质和面貌让周敏有印象，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你是魏林轩的家长？” 许雾反应迟钝，愣着点头：“我是他姐姐。” 周敏见她没想起来的样子，她笑着主动介绍道：“上次我女儿生日，我是她妈妈。” 难怪瞧她眼睛熟悉，许雾这才想起来她是周今野的姑姑，上学那会儿，她在周今野学校里的公寓里面看到过他妈妈的找照片，他的眼睛和她妈妈的很像，而站在眼前的周敏也是。 她脸上表示歉意：“抱歉，您好。” 周敏见她略有些拘谨，脸上笑容暖如春阳：“没事，没事，不用这样。” 她想到她是来抓药的，明白她这时候月经来了，她里面穿着高领米色的针织衫，外面套了件浅灰色大衣，而看下面她的牛仔紧身裤略短，她脚腕根裸露在空气中，脚腕处的皮肤冻得泛红。 周敏关心道：“深秋季节临京温度降了不少，我看你的方子，注意点保暖，女生的身体在这一方面也要注意点。” 怔了怔，许雾乖乖点头：“好。” 周敏瞧着她的脸，“你嘴唇有点发白，缺血，你这方子只是暂时缓解这次痛经，治根不治本，痛经会影响你的身体，我在这家医馆做中医，要不，我给你开另一个专门调痛经的方子，就是要喝上几年调养。” 突如的关心让许雾不禁心中温情化开流露心堂，以前林清霜在临京，她很少回去过，许雾跟着许父，许父是男子，对女生来生理期的事也不知那么详细，不好管。 连卫生巾的使用是许父请邻居阿姨教她的，关于在注意生理期来时注意的方面，许雾也是在上学住宿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她才知有的人会在来生理期时会痛，那叫痛经。 那时候只看她们吃西药的止疼药，后面她几乎来了痛经就会吃，可后来越来越疼，止疼药有副作用，她换上了中药缓调，才略好点。 她知道关于这方面的知道略少，许雾听她说后，原以为每次来生理期痛经是正常现象，没想还会对身体有影响，她的眼神里多了分温情：“嗯，谢谢。” “我的本职，”周敏脸上随和，目光还是会在许雾的脚踝处停留：“对了，这种温度，你记得保暖。” —— 周敏给她开完药，她出医馆的时候，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徐天雅。 她推着轮椅上面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徐天雅也没有想过会遇上她，她爸爸好不容易起来却由于长期躺在床上，腿脚的神经萎靡，走不上路，她这几天没有去公司，都在为她爸爸找治腿的办法，便找了这家中医馆来试试能不能出奇迹。 两人也只是在一秒间里惊讶彼此在这里。 徐天雅没有这次罕见没有穿得张扬的名牌衣裙，是普通的便服。 她前几天去公司拿东西的时候，见到许雾和lunar的周总牵着手，当初她以为他攀上秦时历这颗大树，他的儿子也可以，可她找秦时历问过，没想他们父子的关系比她要想得复杂。 没想到许雾竟然将他拿下了：“怎么，周总没有陪着你一起来？” 她的话里掺杂着讽刺意味，许雾不想理她，没必要跟她谈她的私事。 正准备离开，徐天雅倒拉上许雾的手，“你不说，我也能知道，你不也是靠周总这层关系才有了lunar还有凡响车展的项目吗？装什么清高？” “什么意思？” 她虽穿着在普通不过的便装，姿态依旧没有变，双手怀胸：“职场上能有什么，别再这装了，周总这样站在顶尖上的人物怎会看上你，没想到你看着清温无害，背后这么会钓啊，你不是搞了些什么，人家才让你来负责？” 许雾算是听明白了，徐天雅在暗讽她，职场上这么多年她这些话很容易听懂，她轻声道：“我和周今野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你不必把你的那些想法强加到我身上，这等同于在造谣。” 在她听后愣神的间隙，许雾继续道：“你也能在工作上努力，我就不行吗，这么多年，每个工作我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请你说话的时候先弄清楚，不要张嘴就是睡。” 她和徐天雅是同一年在凌美实习的，她来自她之前的老家那边的大学，她的能力许雾是见过的，她不是因为两人有竞争就颠倒黑白的人，她听到她的话，许雾说出来体面的话里边有着怒意。 许雾手上提着中药和手机，手机壳上面挂着的链圈上的照裱随风摆动。 徐天雅愣神之后，正要反击回去，轮椅上的人从始至终盯着她手机壳上的照裱，像受了刺激，手指指着她开始咿咿呀呀，徐天雅和许雾只当他急于护女儿， 她不再说话，徐天雅不甘地看了许雾一眼，推着轮椅上面的人与她擦肩而过。 许雾看着坐在轮椅上面的人，宽松的裤子包裹着下面的腿，他的那张脸许雾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不知道今天总是见到一个人就这么熟悉，或许是自己只觉得他长得大众脸，没再多想。 第36章 （小修）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在房间里煮着中药的功夫， 姜芝涵打过来电话。 她现在依旧上晚班，现在刚醒过来。 “最近天气转凉，好多人得了流感，医院现在忙得很， 在医院接触我感觉我都快感冒了， 昨晚睡了会我还有点晕晕的， 等会我还要提前过去帮忙。” 姜芝涵说话的声音带着点可察的鼻音， 许雾看着她的脚腕，莫名想到方才周敏说的话， “昼夜温差大， 晚上你们那边有暖气吗， 注意点身体。” “医院病人比较多，因为温度的原因，前几天就已经开了暖气。”姜芝涵似乎在另一头喝着水， “晚班太累了。” 熬药专用的小瓷罐被电磁炉里面的火烧得滚烫， 白色水蒸气在瓷罐壶口处圈圈升上， 她将手机点了免提， 放在一旁， 中药必须当时煮完就得拿。 装中药的瓷罐轻放已经准备好的抹布上面， 朝手机里头的姜芝涵说道：“那你要不要改回来，改成白天的时候。” 电话开得免提， 许雾能听到姜芝涵微小的叹息声：“我正打算下周排班的时候我说一声排到白班，” 许雾听她这样子， 关心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 刚睡醒就嗓子有点不太舒服。”姜芝涵在另一边咳嗽：“对了，这几天忙忘给你打电话祝你生日快乐了，生日快乐， 雾雾。 “你上次生日我给你寄了定制的礼物，做的时候迟到了几天，估计这几天会送过来，你记得签收哦。” 许雾倒有些意外她也会记得，虽迟到但心中还是暖心：“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我很期待你穿上的样子哦。”说完，姜芝涵又问：“那个人姓李的有来你家找我吗？” 那个人姓李的，许雾不由皱眉，这还是她第 第45章 一次主动问这个问题，还是温声回应她：“没有。” 手机对面的人没再谈及关于李青阳的事了。 许雾挂了电话，拿了杯水杯倒入煮好的中药，还有点微烫，她一边轻吹着泛着苦涩味道的中药，一边看最近的娱乐。 展会那事的已经全部撤销了，许雾便将微博重新下载回来了，里面的讯息都是相关财经或是业内的一些报道。 入眼的就是今上午看到的那个财经新闻上面的人物。 上午已经看过了，她打算退出去，许雾握着杯子喝中药，除了苦涩的药草味外，还有点烫，烫的药汁碰上舌尖，刺激得她神经上不受控制地一抖，几小滴药汁滴入在了手机屏幕上。 许雾去擦揩，她没有关了手机屏幕，恰好碰上了手机触屏，擦完手机屏幕上的水渍的她看到自己无意中点进里面那通报道。 微博就是微博，上面的评论要比在浏览器看的要多得多，许多人会聊及到周今野，下面评论扒出了很多涉及到的人物。 她滑动着评论上的内容，这些内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扒到的，她注意到一则内容提到了秦时历逝去的妻子，也就是周今野的妈妈。 下面的评论都在为她打抱不平。 逝者已逝，可真相还被他藏在阴霾里。 就凭这个人说来的话，还对秦时历抱有佩服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方向。 她点进这个人的账号，微博能看到对方的注册信息内容，而这则消息的主人注册微博的时间是在半个月前。 注册微博的时间新，或许这个人真知道秦时历对周今野妈妈做了些什么。 她关注了对方，借着聊天的功能许雾象征性地发过去礼貌的问候。 —— 周今野正回去的路上接到徐叔的电话，他还有点疑惑。 等接通的电话，徐叔直接说出：“秦时历那老家伙野心还那么大，新买了个手机，在微博上注册了个号看到财经报道有他，他竟在国内投资很多家，我托人查到他在国内投资许多家公司，还有一家是秦家那边舍弃的一枚棋子，现如今在他的管理下，比秦家底下那些公司水平还要强。” 现如今lunar需要在国内发展，他参加了一些国内相关的行业活动，有时会碰上博恒那边的林总，因他是他姥爷学生的缘故，他跟他说过国内行情，会聊到近几年来临京市快速发展的公司，其中就有一家与博恒一同做医疗产品的阳康智能。 这家公司他听林董宇说过，是秦时历早期就投资了的公司。 “看来他想要回秦家。” 这全部的指引一切都是秦家。 徐叔慢慢叙述道：“他是私生子，当初秦家拿不出像样的当家人，看中了他，现如今秦家那边有人把持着，他恐怕回不去。” “那以他的性格会怎样做呢？”周今野问他。 “这个问题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个人想冬眠后的蛇，藏得极深，他在国外的时候还能在国内投资，蛰伏了这么多年，他如今回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站得高别人就会看到，那他是给谁看呢？” “您的意思是秦家？” 电话里头的徐叔默认，毕竟秦家将他捧得很高，后面他摔下来时说抛弃就抛弃。 “我还打听到最近秦时历在秦家老爷子前几天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去送过礼，秦老爷子的脸色并不好看。” 秦家背后最大的核心就是秦老爷子，现如今秦家掌持的是与周今野同岁的孙辈。 早年秦时历的父亲意外去世，私下无子，才将秦时历接回家，这样算的话，周今野在秦家也算是孙辈。 “你妈妈的那事我正在找当时她流产进手术的医生，他已经不在临京了，有人可以隐瞒他的下落。”徐叔一一说道：“我在微博发了消息，看有没人注意到，我这年纪快六十的人也该试着互联网让人替我扒扒。” 徐叔的妻子孩子双双走了后，他也苍老了许多，周今野小时候与他最亲近，关系相处得如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时候大多数他都在童年时陪着他，他开着车，渣苏的嗓音说得意外认真：“谢谢您徐叔，这么多年还能同意帮我。” “我都说过了，你这小子，我那是为报答你母亲的人情。” 国外时他帮他在秦时历手上拿护照和身份证，周今野听到他这话也只是笑笑：“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以后我替你养老啊。” 周今野在路上开着车，徐叔听到汽车按鸣笛的声音，没再多说下去，挂了电话。 日头西斜，橙黄时落日挂在空中。 曜黑色的车穿行在车流中朝着目的地方向行去。 —— 周今野到家的时候，他知道许雾来了生理期，看着紧闭着门，便直接敲了许雾的门。 落日的霞阳隔着阳台落地窗斜在许雾的肩膀上面，她回来的时候又买了几团深色的毛线，温度比较冷，她开了地暖，一人一狗躺在上面，许雾现在也没有了工作，买了毛线织一织，画面一片和谐安宁。 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许雾才从地暖上起身，布丁趴成一团，睡得正迷糊，许雾在它身边缓缓离开。 在门窥视镜里面瞧到是周今野，这才开门，她如往日一样上前抱住他，他身上从外面带来的冷气瞬间被许雾身上的暖气化开。 “怎么不见你之前这么黏人。”周今野稳稳地放下她，却瞥见她脚下什么都没有穿，将她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怎么不穿鞋？” “我开地暖了，就开门的功夫，就没有穿上。”许雾双手环上周今野的脖颈。 布丁的耳朵有了反应，睁眼向这边望过来，跑到许雾和周今野的身边。 周今野看了看地暖，将她轻轻地放在地暖上面，盯着她肚子看了会：“你现在还疼吗？” “我去医馆里开了中药来调，现在感觉不到痛经了。”许雾坐在地毯上，“是你姑姑的那家中医馆。” 他轻抚了许雾的脸：“之后我再带你正式去见我姑姑。” 他这么一说，像是马上要谈婚论嫁了，许雾愣神后，他们和好后，也互明白心中有着彼此，现在两人会在工作之余待在一起。而周今野所说的明确不作假，许雾没有犹豫地笑着点头。 “那你坐着，我去做饭。周今野将外套脱在身后的沙发上。 他做完了饭，许雾想到今天看到财经报道，一直在想着手机里的视频该怎么与周今野说，毕竟过去这么多天。 一餐饭下来，周今野也看出来许雾有心事，洗碗后去了她待在地暖处。 他伸手从他的身后抱住许雾，看了看她手中织着的毛衣，“你这是织给谁的？” 天气渐凉，她专门买了深色系的男款毛线织一些围巾，之前上学因为日日夜夜学习，老师抓得严，她没有织过围巾送给他，织的第一只还送给了布丁，“织给你的。” 周今野嘴角流露出笑容来，去寻许雾的唇瓣亲。 许雾还有事要与他说，叫他先别闹，“我有事要与你说。” 她的表情严肃，周今野停下动作，去看她：“你说，什么事？” 拿上在沙发上一直静躺着的手机，打开那段保存的视频，许雾跟他陈述道：“先前展会布置的那场事故不是意外，你知道吗？” 周今野听后，瞥了眼她的手机，“我知道，查出是秦时历干的。” 许雾顿住，当时她找人要调差视频的时候，那里的人早已说过有人去专门要了这一段视频。 原来周今野一早就比她发现的要快。 她望着他，与他说：“之前你失血过多，我答应了他与你分开的条件，如今违背他就制造了一场‘意外’。” 周今野看到许雾眼中的担心，将她摆在怀中的力道越紧，“没事，他的事我会处理，不会让她伤害你。” “怎么处理？”许雾靠在他的胸前，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许久才道：“我也怕他伤害你。” 嫩芽慢慢在阳光里成长，光线与嫩芽的经络交织在一起，心中互流出来的情感已经快要将两人包裹。 周今野分开她，“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第37章 试探 许雾第二天上班的时候， 约了这期项目的甲方，注意力一直没有在工作上面，几次将甲 方所说的要求记下来，都在无意间中出神。 幸而身边还有舒可跟着她一起来。 近几个月以来， 舒可在她手下工作不久， 小姑娘也慢慢跟着许雾学起来， 她的行为动作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她， 舒可也备了个小本子将甲方的要求记录下来。 舒可在身边听甲方所说的，许雾几次答不上甲方所说的话，也瞧出许雾上班不在状态， 等甲方走后， 她跑过来关心道：“许雾姐，你没事吧？” “没事，”许雾记事本上就写了几个先前听甲方的话所记下来的， 她索性合上了记事本， 看向舒可：“可以借一下你的么， 我根据甲方的罗列罗列。” 第46章 听到她说这句话， 记事本就在她手上， 舒可递给她， “呐，给你。” 她接过， 舒可记下来的很详细，心中欣慰， 温声说道：“谢谢。” 她工作不在状态， 离开甲方的公司，她在附近买了杯矿泉水。 昨晚她问过周今野打算对秦时历怎么做，他始终没有回答那个问题， 似乎是不想让她牵扯进去。 可秦时历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毕竟能冷漠地对待过躺在手术急诊室的周今野。 许雾想想都觉后怕，周今野始终将她护在身后，总要做点什么。 她忽想到微博上面发过去的信息，也不知道回了没，她拿出手机。 手机壳上面的链圈摆动出来，上面挂着的小小裱照在空中晃荡着。 许雾打开手机，也随着摆动起来，她忽略了上方公司群里发来的信息，直接点开了微博。 她发过去的话被回复了。 许雾不确定评论那句话的人是否真的知晓她所想的事情，还是他所猜想而引导了关注点，试探性发过去：【那句话您是听谁说的，方便告诉我吗？】 等不到回应，许雾才关上了手机。 舒可瞥见她手机上面的吊坠。 之前没有仔细看过，只知道是普通的一个手机吊坠，在许雾身旁看到的时候，她清楚地看到吊坠下方还连着裱照，照片上的人物是一小女孩被男人抱在怀里。 舒可不由对许雾一问：“你手机上的照片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 裱照在链子的作用下摇摆着，许雾摸上手机壳后的照裱。 那是她小时候一直喜欢的照片，也是现在留下来的唯一一张的照片，她小时候并没有手机，是她爸爸的一位好友为她和许父拍的一张照片洗出来的。 她如今一直带在身上，起初的照片防水上面胶已经起来了，她便将过去的照片裱了起来。 轻轻抚摸着照片上满怀笑容的那张刻在她回忆里那位重要的人：“是，” 舒可看着许雾的表情，不再继续下去，转移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许雾姐，我打听到徐天雅最近几天并没有忙碌项目的事，向总监请了好几天的假，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昨天见过徐天雅的许雾，想来她最近是去照护她家人了。 “没几个月要到晋升的日子了，可不能让她成为你的上司，那样老遭罪了，”还未到中午，舒可与她同行着先回公司：“许雾姐，咱们做了这么多，我看好你。” 许雾没有说话，大概想到徐天雅昨天的情景，她之前只管她张扬，野心大，她除了会用那样不服输不甘的语气说她，她也予以了适应的反击，徐天雅近期把大部分的时间陪在生病的家人，她的能力许雾也是清楚的，在普通的小员工里面，毕竟凌美公关部拿下的项目就属她和徐天雅。 她就算这样赢了她，上班的时候虽没有人可以刁难，但还得为公司打工。 不过，能升职加薪多些钱，想一想，许雾宽慰自己。 —— 刚吃完饭，回公司的路上便碰上陈海立从一个豪车上上面下来。 陈海立穿的正式，似乎刚在酒桌上面下来，圆滑的脸多了红润的状态。 玻璃窗是防窥的，车门开着一半，在隔着陈海立身躯挡着的一小缝间隙，能看的车里坐着的人。 他的眼睛总是带着一丝毒，隔着很远的距离，许雾看到车内坐着许久未见到的秦时历，顿觉中午吹过来的秋风绵绵密密地爬上许雾的身上，占据了寒冷、恐惧。 许雾不知道秦时历怎么会送陈海立到公司，准想他来这里不会干什么好事。 陈海立与车里的人谄媚地一阵客套寒暄，而秦时历的注意力在他身后的许雾身上。 自他接了那通陌生电话，号码显示是临京的地址，他查过那通电话的主人，近期他又暗中打听到许雾已经和周今野早在一起了，他忙着与之前秦家的恩怨，参加活动，今天意外遇到陈海立。 他助理与他说过是凌美公关部的总监。 徐天雅在与阳康合作的时候，他听过陈海立的姓名，竟然他过来打招呼，秦时历一想到那通不说话的许雾，想着也是好久没有看到他们了。 “那不是秦时历吗？”舒可也隔着空隙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他怎么会送陈海立过来。” 许雾也不知道，没有说话。 陈海立最后结束要关上门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陈海立身后的人挥了个手势动作。 她和许雾隔得不近不远，许雾能够瞧见秦时历的嘴脸。 他的口型上对着陈海立说的，却又像是对他身后的许雾说的：“再见。”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风吹过许雾身上肌肤上的地方，已经起了层鸡皮疙瘩。 陈海立望着远去的那辆超过他一两年所赚到的车，他转头正准备回公司时就看见了许雾和舒可从他身边走过去。 “许雾！” 他出声叫住她。 刚要踏进商务楼的两个人只能停住脚步。 他过来给许雾递了一张名片，“最近徐天雅请假不在公司，这是秦时历的名片，他手上投资的那些公司各个都能在行业内叫出名字来，你跟进跟进。” 许雾无声地望着手里的名片，上面人的信息她可搞不了一点，不说私下的他们关系，以前阳康那件事情，许雾不敢冒这个险，她还是以诚信可靠的公司搭建一个甲乙方的关系。 舒可在一旁倒吸一口，她们刻意走在陈海立最后面，等他上了电梯，挤不进去的她们等着下一趟：“这老狐狸又开始打着算盘了，车展那次微博可是热点，他还喊你进了办公室，不是不知道你和秦时历有过节。” 许雾知道陈海立这个人，只要是为公司利益着想，估计其他的事他都不会在乎。 在电梯下来时，她将秦时历的名片丢进了身侧的垃圾桶里。 —— 微博上回复消息的时候，许雾和甲方在电话里完项目的总体大概会超过他们的预期。 通完电话，她便点进弹幕弹出的微博信息。 为进一步能和对方说上话，她提前了几小时前便设置了微博消息提醒。 【我自己看到的，怎么了】 看着上面的通话，许雾有丝抓住希望。 【是这样，如果您说的是事实，您方便我能跟您见一面吗，这件事和我男朋友有关系。】 对方倒是没再说话，对话框里的内容静止住了。 一分钟 又过了五分钟后信息不再是微博发来的，而是微信上面的周今野发来的。 【你现在在干什么？】 无缘由的一句不由让许雾不懂他想干什么，还是如实回他：【工作。】 【那你现在还拿着手机在等什么？】 他这句话发过来的时候，许雾的手停在对话框里。 在一起这么多天，周今野通常过来接她的时候会提前与她发消息，但是她 一般都在工作下班后才拿出手机回他。 工作上班期间他们很少发消息，两人都在这一点上默契配合。 许雾不知他是如何判断她在等信息的，脑子在要回复他时飞速发展，他说过让他处理，不打算让她涉及到里面，但许雾做不到会置身事外让他去冒这个险。 思忖片刻后，许雾才打字道：【要用手机谈工作上面的事。】 那边顿了几秒后，周今野的消息就发过来了：【好，那你好好工作。】 他没再多言。 许雾没再看到微博发来的消息，回到工作位上去继续工作了。 周今野看完她发过来所说的信息，去回复徐叔发过来消息。 刚开会出来就看见手机上面徐叔发他过来的消息，周今野点进去一看却是甩了一张微博上的截图。 【这是你在国外时交的女朋友？她现在还在等我回复。】 里面的内容足以说明一切，他昨晚刚说完不让管这些事情，可今天徐叔发过来的这几张截图，他便去问了许雾。 回过来看徐叔给他发过来的截图，他并未关注过许雾的微博，不知她的微博头像。 对于许雾方才所说的话，他还是不大信，昨天他表明的很明确，不知许雾听进去没。 为了知道给徐叔发消息的是不是许雾，让徐叔回她关于他的问题。 第38章 别哭，宝宝，我的错…… 天边的橙黄晚霞于天际中落入到许雾工作后微暗的眼里。 手边的热水缓缓泛出水汽， 回复完周今野，在她关了手机投身到自己的工作，她上午整理了一遍甲方的要求，根据又一遍的讨论开始安排项目进度。 近期她得因为手上这个项目出趟差。 快到下班的点， 许雾手上的任务已经在今天完成， 空出休息时间在茶水间倒了杯水。 茶水间里安排的位置， 她坐了下来。 商务楼里第二十楼的凌美， 所在楼层足以俯瞰下面的一切，霞色透着过来的光照进来，洒在位置上面一角， 短暂的平静让工作一下午的许雾得到暂时歇息。 第47章 快下班了， 按常理周今野会发消息过来，许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有了电自动关了机。 她起身，端着热水杯回了自己的工位。 手机充上电的时候， 许雾打开手机， 微博早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发来了信息。 她微博几乎都是用来关注行业事情的， 没有关注任何认识的人， 许雾知道是她主动招呼回消息的那个人—— 【你说的男朋友是秦时历的儿子？】 看样子对方还不确定， 许雾没有考虑太多， 回了个是。 对方却输入过来—— 【以后我们会有机会见面，但近几天估计不太行。】 许雾想着这个人为何会这样说， 想着，她点进对方的微博， 与上次看到的一样， 什么记录都没有，连他的头像依旧是一座山的景象，她不由觉得与她聊天的这位年纪估计有点大。 周今野这次罕见地没有发过来消息， 想来是有什么会，许雾收拾东西准备去他的公司。 刚准备出公司的大门，舒可便打来电话：“天，我刚到家屁股还没有坐热，徐天雅刚打电话过来让我去那份资料给她。” 舒可已经提前一个多小时下班了，她这时候在家里，许雾不明白徐天雅叫她干嘛，舒可在说完这句话便道明缘由。 “现在公司里的人要么出差，要么他们的手上还有事情处理，她通过陈海立就找上我了，明天和她要一起对接那个项目。她现在要明天对接的项目资料，许雾姐，我家离公司要坐半个小时多车，你下班了吗，能帮我送过去吗？” 周今野没有发过来消息，许雾拿过耳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往公关部的办公地方会走：“行，那我帮你带过去。” “太好了，许雾姐，” 按徐天雅与舒可所说的资料所在位置，许雾跨过前面的几个工位来到她的工位上。 最近的徐天雅都没有来公司，工位上的资料也没有整理，她没有原地在她的工位上待太久，确定了她要的那份文件是明天她所要的，拿上那份就离开了她的工位。 许雾打了个车，根据舒可发过来徐天雅的地址她很快到了她的所在地。 她到达的时候，已经给徐天雅发过消息。 小区离市中心不近不远，社区环境到不差，没有市中心的吵闹，错乱在楼下的几行电动车，天际的暖橙的阳光撇下来的那些残影，清静别有一番暖意。 徐天雅下来的时候，落日的晚风从她身边带过，清清淡淡的中药味钻入许雾的鼻息里。 她闻到这个味道下意识想到昨日徐天雅推着轮椅去中医馆里的那位。 街道上是各种电动车鸣笛的声音，等徐天雅走进之后，许雾才从包里拿出她所要的资料：“舒可来不了，我替她拿过来给你。” 徐天雅接过，许雾看到她手指上面的指甲，颜色和装饰好像没有换过，依旧是那个样子。 小区里的树种得比较多，树荫下的枯黄枝叶吹过来停在许雾的脚边。 她本是替舒可过来送资料的，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打算与她再多说，从包中拿上手机。 微信上这才跳出周今野的微信。 是两分钟发过来的。 【我过来找你了。】 她纤手捏着手机屏幕，放于手机壳后的食指划过手机壳外的链圈。 食指刚放在屏幕上正准备打字的时候，链圈被拨动后随着晚风的风力落在徐天雅的鞋子旁边。 许雾弯腰去捡，便被对面的徐天雅捡起。 抬手捡起裱照，里面站着笑着的人物在徐天雅几近快要忘却的回忆里记起他的模样。 “这个人是你的什么人？”徐天雅问许雾的时候，并未抬头看她，而是一直眼睛不带眨地盯着照裱，她弯着腰，两旁的发丝接连落下来，挡住她的半张脸，瞧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照裱在她的手上，许雾说：“里面是我小时候的照片，那个人是我的爸爸。” 等徐天雅听后直起腰来，眼睛直直盯着许雾的脸，“你之前也在江城那边住过？” 方才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功夫，照片上的许父是穿着警服与她拍的照片，背后的地方倒映着地方的名字，以为她看到了这个。 她的手敞开着的，许雾拿过她的照裱，她和徐天雅是在一起被公司所聘入的实习生，当时有导师带，被安排整理这些资料的时候，无意间她看到过徐天雅的资料。 徐天雅是江城那边招过来的实习生，在来临京之前，家庭住址还有毕业的大学都在江城那边。 许雾在许父没有出事之前是在江城那边，“那是之前。” 徐天雅一脸不可置信，眼中尽是许雾看不懂的情绪。 反反复复变化着，许雾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徐天雅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的。 —— 给她送完东西，许雾走出了这个小区，给周今野发消息的时候他正好在这一片街道上面，没等一会功夫他便到了许雾所在的位置。 上车后，周今野的目光深深的，许雾搞不懂今天为何两个人以她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她与徐天雅交情不好，并没问，但她对于周今野，问道：“你怎么用这种颜色望着我。” 这块路不能长时间停下 去，许雾上车，周今野重新启动车子，朝主道开去。 今天他的事情安排得比较多，比以往多了一个小时的会以，这场会议他没看过手机，会议结束。 周今野刚结束完工作，打算发信息去许雾那里，徐叔发信息过来的弹幕弹出来。 按他所说的，徐叔已经问过了，看来他对面所跟他谈话的人是许雾了。 “没事。” 说完这句话，周今野安静着专注地开车，许雾也没再说话。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莫名其妙的。 等吃完饭，周今野说有一条微博信息要与她分享。 许雾说让他发过来，周今野手上的动作没有动，看着她。 “怎么了吗？” “我微博发给你。” “你把微博号给我了，微博发你方便。”周今野拿着手机等着她。 殊不知一步步掉入坑中的许雾天真以为他真要给她分享微博上面的信息，拿出她的手机将自己的微博号报给了他。 没一会儿，周今野是真的给她发了微博信息，但是是一个人的微博主页。 这个微博主页从始至终她只看过两次，就在近期发生的事，她在周今野发过来的主页信息，许雾脑子正在重塑。 她聊天的这个人，周今野怎么会认识。 还不等她继续猜想，他坐在沙发上便说：“看你的表情，你也认识？” 不等脑子思考过来，许雾愣愣地点头。 接下来，屏幕上面多了几个红点，都来自于刚刚周今野与她发过来的那个微博号上面。 又是几张截图，内容熟悉到许雾现在就可以背出来。 这不就是她与那个人聊的话题吗，周今野是怎么得到的。 视线不再看手机屏幕，虚虚地移向周今野。 他并不打算将她牵扯进去，许雾才没跟他说这件事，自己到未说出来，周今野竟然就自己知道了。 外面的风吹抚着落地窗外的布帘，外面清冷如寂，她的心里如在煎油锅里炸得让人煎熬。 周今野不直接将此事说出来，而是将这一切的截图发过来给许雾。 良久房间里未出声后，他坐在许雾身后，俯视着坐在地毯上面的她：“你知道我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我只是想要和你一起解决这件事情。”她坐在地毯上，毯上的毛绒扰到许雾的心非常痒。 “昨天你不是应该看出来我不想让你牵扯到其中吗？”周今野说：“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去查这件事情。” 躺在身旁的布丁垂在地毯上，也感受到房间里的氛围。 一瞬间，心中来的委屈让许雾站起身来，看着周今野，跟他说出来：“是，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件事你说不让我参与，但我实际上就已经被牵扯到了其中，就算我不牵扯其中，秦时历呢？” “你难道不知道秦时历，我能不被牵扯到其中吗，你是为我好，但你呢，你一个人推开我涉及到里面，我能袖手旁观吗，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不是说过不让我推开你吗，那你，能不能不要推开我？” 越说到后面许雾喊出来的声音越沙哑。 她不争气的眼泪在这种时候流出来。 周今野很少看过许雾留下眼泪，心中想被什么抽了一下，他抱上许雾。 许雾在他的心口处，手抵在他心口的附近。 手像是抵着，不如说是放在上面轻抚，那块疤是不是就在这里。 无论遇上危险的事，他总是推开自己挡在自己的面前，许雾愈哭流下的泪愈多。 第48章 周今野紧紧拥着她，见状，宽大的手掌轻顺许雾的后背，哄着她：“别哭，宝宝，我的错。” “我不是要推开你。” 第39章 见家长？ 在周今野的认知里将许雾抛掷他的身后， 他站在前面就是保护她，可是他忘了，自七年前那场事故发生后，许雾就已经深入这件事情之中了， 她也会在无形中受到伤害。如许雾所说， 就算他不想让许雾参与其中， 可那是他的客观想法， 他忘了秦时历。 从始至终他们一直都在那场漩涡中徘徊，谁都未从旋涡中逃离出去。 于他们在一起，许雾这样内向的人， 少见说出内心想法， 而且从未对这种严肃的姿态吼过周今野，她像是七年前发生的事后落下来的影响，受不了那件快生死离别的事再一次发生。 许雾很少将情绪落于言表， 更别提哭了， 从记事起， 她总共就大哭过三次。 江城五六岁懂世上情时， 总想想林清霜时会躲在被子里抑制不住声音地偷偷大哭过， 许父去世的时候大哭过， 在周今野为她挡刀无声地躺在她的怀里那次。 而这次计算的话，是第四次 周今野让她承诺的不推开他， 许雾已经说过不会再推开他了，而他却以另一种方式推开她， 她已经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不想和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看不得最亲最爱的人受伤。 许雾的眼睛哭红了，周今野将她放在沙发上面， 隔了一段时间，只见他端来一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 她望着水中倒映着头顶上的灯光没有说话，周今野将干净的毛巾放进热水中打湿。 还未等许雾没有放映过来周今野的举动，温热的暖流至眼睛上悄悄地蔓延开，哭红的眼睛经温热打湿的毛巾烫过，眼睛处的酸疼过后，是一场温暖拂过心间的舒服。 哭过的鼻子还是红的，许雾吸了吸鼻子。 谁知，周今野将毛巾翻了个面，朝她鼻子袭来。 温热的潮气冷了一些，裹着毛巾下的许雾呼吸不到氧气，许雾推开他的手，刚哭过的声音哑中带软：“拿开，你这是蓄意谋杀。” 手被撤离到他的面前，周今野听清楚许雾说的话，望着她的模样，被温热的毛巾敷过的地方，皮肤上浮出粉意，已经看不出是哭过留下的那抹痕迹了。 她盘坐在沙发上，俯视着蹲在地上洗毛巾的他，从他的视角里看到许雾的上嘴唇微翘，看样子是在生气。 水温是他调过的，周今野又拿上毛巾朝许雾的眼睛贴来，他不说话，许雾不知他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刚想开口。 下方的声音响起，他说话带着溺着人的笑，视觉被遮住，听觉倒更加清晰，落在许雾的耳里，那渣男的音色有着柔情，“哪来的谋杀啊，眼睛都哭肿了，得用水敷一下明早才不会肿。” 许雾哭过的鼻音重，原本清清调的声音变得软萌萌的：“我看你就是蓄意谋杀，不让我跟你一起，干脆就把我捂死了，这样你好一个人解决，我倒不推开你，你倒好，用这种方式推开我，然后你好独自一个人行动！” 温热的气流移开，她的眼睛恢复了清明，面前的周今野俯下身来，她的鼻子微红微红的，方才说话可爱的语气，倒让周今野想捏住她的鼻子，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你有没有良心，眼睛都哭红成那样，我要不是心疼拿热水给你敷，明天不知道会不会肿。”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周今野还是没有按她所想的说出来，许雾只能望着身前的周今野，直接说出来：“你是不是还想着把我推开。” 水温已经冷了，毛巾放入盆子中，周今野这才坐在许雾的身旁。 头顶上的刘海在方才的敷眼睛时弄得有些凌乱，周今野抬手替她弄好刘海处的头发，整理好后的手一直移至许雾的脸颊上：“我错了，所以这次我也不会推开你，但你不能独自再行动了。” 闻言，许雾的眉眼间弯起来，他手中的触感还带着温热的湿意，“好，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算的？” 周今野看了看她的表情，没见过她脸上的表情转变得挺快：“目前还没有。” 许雾狐疑地看他，上次他说让他来处理，不可能没计划，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忽悠她：“真的？” “是真的，不是答应过你不会推开你吗？”周今野看得出来，手放了下来：“等合适的机会我 带你去见个人。”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许雾想了想，最近签下来的项目得出差一趟，与甲方通过沟通后，出差的时间定在了明天。 她歪头靠在周今野坚实的肩膀上：“我明天得去江城那边出差。” 提到江城，周今野侧眼看着肩膀处，黑黝黝的头对着他，他看不见她的表情。 在那件事发生后的七年里，许雾也会在给自己安排繁杂的事情中抽开身去江城，出差之际亦是如此。 只听许雾轻轻说道：“也会回老家一趟，应该两三天后会回来。” 周今野拦上许雾另一肩膀，房间里本就开着暖气，暖气没开多久，十分钟过后，屋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好，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带你去见。” “他是你什么人？”许雾侧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不由一问。 说话的时候，周今野喉结一上一下：“算是家人之一。” —— 他们仍和平常一样，待在一块后到了快要睡觉的那个点，周今野回了自己的家。 许雾洗漱完刚从洗澡间出来，房间里的小窝上面光秃秃的。 小窝里少了一只小狗。 今晚布丁回周今野那边睡觉，许雾的步子在小窝旁边移开。 置于床上的手机铃声在这时也响起了。 来电显示人是姜芝涵。 “喂，雾雾，”姜芝涵那边声音背景是风和车鸣声的传入耳的嘈杂。 看了眼时间：“你刚去上班？” “没有，调班期了，现在刚下班呢。”她回道：“刚刚物流跟我打电话，送给你的那件礼物最迟就后天下午到了。” 后天应该能出差回来，许雾说：“好，涵涵，谢谢你。” “这两个字你之前已经谢过了，可别再说了。”那边风吹动树梢的哗哗的声音伴随着姜芝涵的话传过来：“等到了，你记得穿上给我拍个照看看，我觉得那件定制的衣服一定适合你。” “是衣服？” 她几乎没有买过定制的衣服，那毕竟不是她能买得起的价格。 许雾当下准备给她转钱，但在这种场合似乎又破坏气氛，“好。” “你穿上的时候，也记得在你男朋友面前转一圈，看看他的反应，”姜芝涵声音带着笑：“保准他也喜欢。” 许雾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好奇那件衣服是长什么样。 “对了，雾雾，”姜芝涵的语气带着八卦：“上了这几天的班我感觉都被吸干了，是在要补充能量，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这几天她都安排满了事情，许雾说：“抱歉啊，我出差回来得和今野见一个人，得等上周末了。” “见人？”那头的姜芝涵语气顿了顿，之前某人一直说着对她负责，在耳边不停唠叨，连同见家长的事情也同她说了，她突然在这个情况下想来问许雾：“他不会是带你去见家长吗？” 许雾问过周今野，以他的回答回复姜芝涵：“算是。” “你们就到谈话论嫁这一步了吗，”那一头的姜芝涵听后，震惊的语气溢余手机屏幕的表面。 “不是，还没到那一步。”许雾说。 “不是那一步是哪一步，”姜芝涵说道：“他都带你去见他的家长了欸。” 突然之间，她耳畔浮现上次去周今野姑姑医馆里回来，与他说过这句话，周今野也是说过会带她去见他姑姑。 嫩芽长出了叶子，水珠在叶子上跳跃着。 姜芝涵的话许雾是听进去了，周今野是这个意思吗？ 她也想问。 “你们到哪一步了？”许雾没有回答她，姜芝涵的声音又传来。 “就像正常情侣那样吧。” 她的话含糊不清，姜芝涵听不出来，给了她提示：“是纯情拉着手，亲亲嘴，还是到了那一步。” 按照姜芝涵说的话排序下来，许雾说：“第二步。” “我去，他还挺能忍的哈，”姜芝涵啧啧两声，调侃道：“一张渣男的长相没想到会如此纯情。” 确实，他是挺克制的，有几次亲时起反应他转身就离开了。 “嗳，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电话那边的她看到了谁，直接说出了这句话，意外中的惊讶还有跟许雾方才聊天的语气又不一样。 很快，隔着听筒，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路过，你去哪里，我送你。” “雾雾，就这样，我先挂了哈。” 姜芝涵在几秒中没有说话，等那头反应过来，才对着电话里的许雾说：“宝贝，我现在有事，先挂了。” 第49章 挂了电话之后，姜芝涵的话连同周今野当时说带她去见家人的话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周今野这么快就带她去见家长？！ 许雾想着想着，翻来覆去才睡下。 第40章 现在他拥有了月亮，月亮也在…… 江城这边的温度跟临京的温度相差不大， 最近江城下了雨，深秋的风湿冷，吹得让人发抖。 许雾提前做过工作，连带这边的天气都有提前看过， 江城比临京的湿气要重些， 她带了几件厚的外套及毛衣。 甲方这次与她一起来江城出差， 所有基本的工作都已经按照流程快走完， 她要稍微晚些走。 许雾坐着回小县城的巴士车，她独自一人熟悉着窗外的风景，外面的风景和她上次过来没有什么区别， 深秋的田地里还有些绿意。 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在看风景发呆的功夫马上就过去了， 她下了车熟落地走。 墓园里的许父依旧还是那样，许雾同墓碑中慈祥笑着的许父聊了最近的事，不知不觉又往之前住的地方走。 以前住着的小区已经变成了危险居民房， 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墙上长着苔藓， 生出了不少杂草。 小时候和许父一起种的树也已经长高变得粗壮了， 桂花已被近期的雨打落在地上一片， 遍地金黄的回忆。 许雾通常看完许父， 偶尔会回过去居住的地方逛一逛。 慢慢走到小时过去的街道， 她几乎没有再走过这条街，她早上本就没有吃太多， 现在走来走去消耗得差不多了找个位置填饱，这个街道除了修好的水泥路没有什么变化。 在看选哪家餐馆的时候她正犹豫之际。 “是老许家那女娃子？” 这里的人说着江城这一带的乡语， 许雾循声望去， 询问她的人外面套着羽绒服，手里是刚从菜场里买回来的菜装着的菜兜，她印象里对这人不太熟悉。 那人背部有点驼， 笑起来时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她的脸，再一次确认：“是老许家女娃娃吧？” 许雾点头，出于礼貌也问了一句：“您是？” 只见他乐呵呵地笑：“我是你爸爸的同事啊，唐叔，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给过你好多糖吃呢，上次见你还是七年前抓住凶手的时候，没想到这个个子都快赶上你爸了。” 他说着，眼里泛着对过去回忆看到如今许雾长大成人的欣慰。 经他这么一提醒，印象里许父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其中就是与他在一所警局里当同事的老唐，自许父去世后，她离开临京，没有再见过他还有另外的那位叔叔了。 多年不见的唐叔脊背不如之前的硬朗，许雾喊了声“唐叔”。 唐叔也笑着答应，聊着聊着，唐叔就与她聊及到许父的另一个朋友，当初唐叔知晓她去了临京，而之后许父另一个朋友的女儿也带着他去了临京的大医院，问她有没有见过。 许雾倒第一次才听唐叔说起这件事，临京的大医院两三家，许雾一概不知。 闻言，唐叔又道：“我以为你们见面了呢，之前那孩子还给我打过电话问过一些事，我还以为你和他见过面了。” 许雾只是听了后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你回来是来看你爸爸的吗？”唐叔看她鞋后底部沾着的泞泥湿 润的土壤，他猜测道。 “是。” 听许雾说完，年长的皱纹不笑时在他的脸上浅浅还有印迹，“你爸也算是不幸，当时和你爸玩的好的那人也受了伤，那凶手最后判了死刑，也算给你爸爸一个交代了。” 许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话说我们觉得有些稀奇的是，我们已经在全面抓捕过，几年过去，他竟那时又出现在这里，还是你爸爸的墓园里。”唐叔鼻下的胡渣微微泛白，“问话时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套出来唯一的线索是他说被抓早已不在身上的手机，之后我们没有寻找到。” 他说完又看向她不说话的脸，又摆手笑道：“你看我，我都已经退岗了，怎么就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只是我还没弄明白就退岗了。” 对于唐叔无意间说的话，许雾望着他提着菜朝接头远去的背影，陷入一阵沉默。 在这边吃完饭，坐车到省城已经是傍晚。 坐车的一路，她始终想着唐叔对她说的话。 她开始在过去记忆的缝隙寻找可以查找的讯息。 许父在小县城中是一名警察，警局里差凶手一直找了很久，几次许父都通过外省帮忙寻找，那次遇上凶手出意外也是一次偶然途径遇上，他没等来同事自己被捅十几刀未抢救回来而逝去。 从未出现的凶手却在她回江城看望父亲的那一天出现在墓园里，这样想来，却有蹊跷。 纵使凶手知道她，但在通缉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本事查到关于她的一切，而他像是在那里等候了多久，一直守株待兔，在混乱中快要失去周今野的情况下，就如当初的许父。 而这里面其中，会有人已经掌握了她来江城的行程，最着重的点在于凶手的那部手机。 手机在被抓的时候便已不见，倒不如说是有人藏起来了，七年前当初发生的事情，看来一点都不简单。 只是，那个丢掉的手机很难再找。 江城过去这么多年，许多房屋还有建筑都有发生变化，更别提找到原来出事的那块地方。 当天晚上，许雾和周今野打了视频，出差的这段日子他们都是以这种隔着视频的方式见到彼此的脸。 布丁几天没有见到她，在他身边跳起来，周今野就蹲下身子，调了个角度，摄像头所照的对象换成了布丁。 与布丁聊完，周今野在起身的时候，他的睡衣宽松还是v领的款式，许雾能清晰地瞧见胸口最近处的上方那道疤，在屏幕里的视角里，比之前看到的还要清晰。 如果有人故意为之，却将周今野席卷进七年前的事。 酒店里房间里微暗的暖光灯，而窗玻璃上映着她单薄的背，镜头已经转向至周今野的脸上，“我想你了。” 她跟周今野重新在一起后，说出来的话连周今野都未反应过来，在三四秒短暂却又漫长的时间里，周今野声音微哑：“我明天去机场里接你。” 周今野这才往她身后仔细看清楚，玻璃上除了映着她的背外，而她的背后有着星星点点的建筑物，只听得清许雾的声音：“好。” —— 到达临京后已是傍晚，周今野在站口处接她。 许雾第一次有着特殊的感觉，她的脚步加快，向周今野奔去，仿若几年未见的情侣抱住他。 昨晚想的那些事情，让许雾抱到熟悉的怀抱时有了平静。 周今野只当是纯粹的想念他，嘴上的笑从去吃饭到回公寓路上的时候都未停下来。 许雾手上拿着姜芝涵给她买的礼物拿进屋放下。 两天未见的情侣思念太过，一进屋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翻涌着的感情，布丁在外面头还没有探进来，就被无情地关在外面。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倒是两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升高，周今野手放在许雾的腰上，将她越压越紧，她们差点就要在这场火苗快要融化之时，周今野缓缓放开她，他以回去换一身衣服的由头回到了他的房间。 看着隔着裤子都快要冲破出来的那东西，许雾脸上薄红变得绯红。 她看着腰侧衣服上面的褶皱，拿上姜芝涵送过来的东西，回房间打开一看，定制的是一条裙子。 淡蓝色的花边，胸前是蕾丝边，下面是朦朦胧胧的纱制裙，衣服质量摸起来特别舒适，裙子有点短，许雾拿在身前虚虚地比划比划，刚好到她的大腿处。 正巧在这时，姜芝涵给她发来视频：“我刚听你收到货了，你穿上没？” 许雾摸着手中的裙子，“没。” “裙子做好之后清洗过，你现在穿上试试，是干净的。” 她放下裙子，脱去身上的外套：“好。” “记得给我拍照哦，让我也看看。” 和姜芝涵说完之后，许雾就换上了裙子。 纱裙的布料轻柔细嫩，挡在拉链的周围，裙子右侧部的拉链她小心翼翼地刚拉上，她将自己的头发用手打理后，自家的门铃响了。 布料太薄太柔，好不容易拉上的拉链，许雾只能拿上床上刚脱下来的外套，边往身上套边往外走。 周今野换了身衣服，身上还有淡淡的木檀香还有浓郁的沐浴露香味。 门一打开，他见许雾若隐若现的腰部，视线想要挪开，却在她两条白皙的长腿处看了几秒，喉结上下抑制不住的滚动。 他的嗓音很明显的低哑：“布丁呢？” 布丁也不知什么进许雾房子，端坐在毛毯上。 见到布丁后，他准备转身：“那它在你这里，我先回去了。” 许雾见状，姜芝涵说这件衣服适合她，可她还未照镜子看看真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下外套，在走廊处叫他。 第50章 “你帮我看看这件好不好看，姜芝涵等我发过去。” 走廊上的白炽灯光衬得她皮肤白得透明，蓬松纱裙下的两腿纤细柔美，淡雾霾色的纱裙盈盈束着细腰，虚虚朦朦如夜晚被云雾包裹着的皎月，她咬着唇等待着他的回答。 她素颜，水润而沾着蜂蜜般诱色可人的唇瓣。 周今野滚烫，别开头去开自家的门，可声音依旧低哑：“好看。” 许雾打算拉上他，手刚触及到他手臂上衣服，一个力道将她拽去他的那个方向，门被甩在身后。 许雾嘴唇微张，被堵住，蜂蜜罐留下来的蜂蜜汁在嘴中尝了个彻底。 她也顺应着配合他。 裙子又柔又薄，感知上有了实感，她能明显感觉到的变化。 周今野在理智下推开她时，被许雾牵住她的手。 比之前还要湿润，更红，他望着她，语气哑而严肃：“许舒望，你松开。” 上次他有几次这般情况的时候推开她，他身上的沐浴味许雾闻得到，情侣之间遇到这种事也正常，她生疏地将他的手继续放置在她的脸颊，“我不推开你，你不要推开我。” 灯光下，在看到她脖子处泛着冷光的项链，听完许雾的这句话，周今野再度席卷过来。 他的吻落在她的每一处都那么滚烫，爱的生长在这一刻变得凶猛而热烈。 从门边都卧室，头顶的灯光一直都亮着，许雾在第一次的经历中变得更加红。 在周今野眼里如熟透的荔枝，剥开壳，是清甜而沁人心脾的味道，让他控制不住再吃好几个。 “舒望。”他急促地气息喷洒。 许雾身上的裙子也渐渐再胸前褪去头顶，最后落至不知名的角落。 皎洁的月亮这才从云雾中显现出来，每一寸都透着洁白让他存着他心中那贪恋的光，现在他拥有了月亮，在往往独自一个人在黑夜睡觉时，如今能清清楚楚看到月亮也在照着他。 第41章 就是觉得你很好，很喜欢你…… 接近中午的时候， 许雾才醒来。 房间里的灯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了，窗外的太阳在深色的窗帘某处小缝隙中照进出来的。 比晚上头顶的光略微要刺眼些。 这一觉神清气爽，她翻身挪动着身子，只是腰有点疼， 昨夜一番他们两人都在清醒的情况下， 身侧的位置还残留一点点余温， 周今野已经不在房间里。 她坐起身子， 昨晚穿的裙子还有内衣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她最后无力下床，迷迷糊糊中是周今野将她抱下床去洗的， 身上的衣服还是他的。 宽松的长袖将她包裹， 她身上的气息融合了他的，闻着让人清爽。 脖子中的项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没看到在房间里。 项链通常放在衣服里， 细细的项链很难看出来。 她在房间的地上还有洗浴间里通通找了一遍， 却仍没找到， 衣服里面套上内衣， 就听到了床柜子上手机振动的声音， 今天周六， 休息日。 这个时间上她基本没有设置闹钟来提醒她，看手机屏幕陌生的图案， 才想到自己没有带手机过来，这不是她的， 是周今野的手机。 闹铃声还在响着， 许雾伸手将它关掉，谁知关掉闹钟后触屏直接点进去了，手指在无意中点开了相册。 她打算关上手机屏幕， 其中最上方四个视频都是摄像头所拍下来的，许雾看着一个是关于调查上次展会的视频。 之前她有跟周今野说过，也已经猜到调查视屏的那人是周今野，他手机保留着的一份。 而后三个视频倒让许雾的暂停格式中看到自己的身影，而她只点了其中一个进去。 里面的视频播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在朦胧的回忆里逐渐放出来，跟着手机上的帧点开始变得清晰。 她只是播放了一遍，便退出了相册界面，关上屏幕。 其余拍下来的那些她没有看，视线里是摄像头所记录下来的，这近几个月里进进出出的她知道了周今野有在家门口安装摄像头，这个视频是她喝醉酒的视频，前几段的视频记录与她想起来的事高度重合。 视频中的声音开得比较小，她很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视频中后半段的画面在她脑中回荡，那些在不清醒所发生的一切突然间浮现给她真相。 “就算是梦也不能告诉他。” “那你回答我是不是跟姓秦的有关？” “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做梦也没跟你说过哇。” 这些话都是由视频里的许雾所说的，也是那次喝醉酒的那天她说出来的。 难怪在那一夜间里，周今野从那时候起没有再提到过去不好的事刺激她，会不再针对她，她虽然没有将之前与秦时历承诺的那件事全盘脱出，却已经很明显了。 她问过如何处理，周今野没告诉过她，许雾不禁想他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计划要对付秦时历了吗。 以他性格确实会如此，但还是会在身后护着她。 那张从国外回来的机票、 还有在她说出口的话，他早已经在她前一步来替她出气 他并没有说出来。 心中如暖阳穿过层层模糊的雾气投射在她所在的方向里，那抹太阳其实根本没有离开，还是在她的身上。 他从来没有打算在她的生活中移开。 “你起来了。”周今野走到许雾的身后，他宽大的手掌抚上许雾的腰肢，隔着衣布，他揉着她的腰。 许雾已经放下了他的手机，她转过身，久久看着周今野。 瞧她看着自己：“怎么了？” 她穿过他的手，抱上他：“谢谢你，谢谢你可以来找我。” 周今野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吗？” 她摇着头，眼中满眼只装得下他的脸，再度抱上他：“就是觉得你很好。好喜欢你。” 闻言，周今野将她扶起来，笑道：“你昨天晚上那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经他这么说，许雾想到昨晚情深时说出很多话。 “我脖颈上的项链你看到了吗？” 周今野视线在她的脖子处，昨晚情欲过火，特别是看到那枚项链时，所有的理智崩溃。 他拿出在抽屉里放好的项链，替她戴上：“你一直带着。” 许雾也没有瞒着他，点头。 这证明了一切，周今野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 许雾近期也有所改变，变得主动了些，不再逃避。 她准备拿衣服回去再换一身。 周今野拉住她，不再逗她：“等一下过来吃饭，我带你去见个人。” “什么人？” “上次跟你说过的，是为长辈。” ——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翻开最近的手机，这才看到屏幕上显示姜芝涵的消息。 许雾昨晚在周今野那里，没有事先给她发照片过去，就已经发生了关系。 最终的照片是没有发给姜之涵的。 那条定制的裙子正在她的手上抱着，周今野昨晚差点撕开，许雾劝下来了，毕竟是姜芝涵给她买的。 裙子上有些褶皱，她烫贴之后放在了自己的衣柜里。 【挺好看的，但忘了拍照。】 【送花表情包】 【你真是忘了拍照？那就不能给我看一眼吗？】 另一边的姜芝涵很快回复许雾，像看穿了许雾。 她挑选出了今天要穿的一套衣服没几分钟，衣柜里的门与她隔开些了距离，许雾回她：【今天我还有事，下次吧。】 【这就去见家长了？！】她还记得许雾说过的话，没想到时间这么快，问她。 周今野对她说过是年长的前辈，也没有说是见家长。 【也不算吧，我先去吃饭了。】 她没有在和姜芝涵继续聊下去，终是如此，她知道是长辈，许雾还是有点紧张的，脖子上有着红痕，她专门用化妆品遮了上面的痕迹，穿得比较正式。 他们吃完饭后，周今野驾车带着她过去。 不知道周今野是不是带她见家长，一路的风景也没有仔细看，而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一个小时后，他们很快就到了临京市的郊外，不是许雾上次他侄女生日时去的那个居住地方，但房子外表也看着让人舒心，这个别墅里面的院子花草藤枝叶被人精心照顾的很好，也不见地上有许多落叶。 铁质的门上面的油漆看起来是重新刷上去的。 “进去吧。” 门并没有关着，敞开了缝隙，周今野一手推开院子的大门，另一只手一直牵着许雾的手往里边走去。 里面的人似乎早已知道他们两人要来，在院子的躺椅上面静静地躺着等待。 他的面容面生，许雾从未在周今野的身边见到过。 树上的绿叶镶嵌着枯黄了叶子上面大半颗的斑点，但依旧在枝头挺立着，不见掉下来的迹象。 第51章 “这里有位置，别站着了，坐。” 坐在躺椅上的人看了眼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重新望向天空。 周今野拉着许雾坐好之后，向她介绍：“我叔，叫徐叔就行。” “徐叔好。” 她坐在离徐叔不远不近的位置，她的角度能看清他脸上有清晰的随着年代沉淀下来的痕迹。 此时徐叔的目光也在她的身上，女孩子身上的气质与周今野不同，倒是他很难想到的，没想到周今野这小子会和这样的女孩在一起，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脸上不显笑意，眉头可见的微翘，她也点了点头。 “上次忘了问，叫什么名字？” “许雾。”她心中对于他所说的上次两个字，不明却还是回道，心里依旧是比较紧张的。 一旁的周今野插进其中来，“徐叔，我们进入正题吧。” 徐叔这才移向他，想出声来：“我们聊聊不行吗？” “等事后，我带着许雾陪您再过来聊，您不嫌烦就行。” 周今野的话，让徐叔气笑了，又朝着许雾说他：“你是怎么看上这小子的？” “他挺好的。”她说话说得认真。 “行吧，”徐叔一大把年纪也懒得与周今野继续计较，他的目光移向石桌上的那套资料上：“我最近所查到的。” 说话间看向许雾，“微博里面也有的大多数人拔出秦时历的一些事情，我循着方向去调查，查到的都在这里面。” 说完，许雾听到微博，周今野当初给自己看的那几张截图，“您是在微博吗？” 徐叔看了眼周今野，看样子是没有说啊，“是，前几天私下联系了几个。” 许雾倒不 说话了，沉默地思索着。 倒是一边的周今野拿起那文件出来，里面一步老人机翻了出来。 “这个有什么？” 这部手机在许雾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过时了，手机上的屏幕有着似乎是被摩擦后成了斑驳的痕迹。 过了许多年了。 “这个是有人给我寄过来的，说有人当时让他烧了，但那人最后留下来了，他还记得那人是秦时历。” 周今野盯着这个手机，“这里面的东西还能打开吗？” 徐叔耸了耸肩：“我反正打开不了。” “那我找人。” 这个手机看着已经过了很多年，这部手机面的东西都不知道能否能完全恢复好。 许雾看到这个手机，倒是有些敏感，她还是记得唐叔对她说的话，也不知道这个手机是否是那部，或许看到陌生有年代的手机，自己想多了，与秦时历有关的怎么会在这里。 第42章 秦竖衡 “秦时历最近在秦家那边出出进进， 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听着徐叔说的话，周今野只是不做声地翻转着自己手中那是几年前的手机。 良久，开口问：“寄这个手机过来的人姓名还有号码写了吗？” 徐叔知道他会这么问，指着他手上下面的快递单子， “在那里。” 两人说话之间， 没有回避许雾。 “跟我联系的这个人只是与我这样简单的说了这个手机的来历， 并没有细说， 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与秦时历什么关系。” 周今野摸着寄快递过来的拿包着手机的纸，这种可不是普通的一张纸，上面的材质摸起来可是大为不同， 这是专门自制的一种。 他有将手机装入纸袋里， 根据纸上折痕的印迹折起。 塞进他的衣兜里，寄过来的信息他看过了，名字要么是随便取的， 要么确实有人存在， 其他并未发现什么， 那张纸他还得找人查查。 从徐叔的大院里出来， 许雾一直在那里坐着， 目睹了也全听了他们所说的一切内容， 当初让周今野不推开自己的时候，他说带她来见一个人， 现如今见到了，关于周今野那些打算他也看到了， 看着周今野系上安全带， 她说：“徐叔是在帮你对付秦时历的人吗？” 周今野侧过头：“嗯，今天带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些事。” 关于所有的话他都有听进去， 并未敷衍她。 许雾在他们两人谈话中，也有当着他们的面看桌上的那些收集的资料，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是什么开始做这些的？” “忘了，”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轻描淡写的一句他忘了，对于他来说似乎根本不在乎这小小的点，但对于许雾来说却不同，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默默付出。 她心中难免不泛出愧疚感来，一路她一直盯着窗户外面，车窗敞开了很小的缝隙。 吃完午饭后，李青阳打来一通电话关于公司的，将许雾送到小区楼下后，周今野便去公司了。 周今野到了公司，是上次李青阳找他的那份合同里对家公司出了问题。 他让助理查过，这家公司在秦家领域范围下，秦家以前是以房地产为主，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发展，秦家开始朝信息技术开始转型。 而李青阳上次那份合同的公司是秦家公司收购的一方，周今野放下对方的合同资料，“联系秦氏公司那边了吗？” “有联系过，但是助理说最近秦总正在时间紧，没有秦总的指示，很难见到人。” 周今野看着手中合同上正写着秦氏收购的那家公司的名字，他跟秦家人除了秦时历之外，很少和秦氏其他人打过招呼，他记得现如今在秦家说了算的是里面与他差不多大的孙子辈秦竖衡，与李青阳说：“你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过去试试。” 李青阳给他打完电话，正准备走的时候，周今野叫住了他。 只见周今野从荷包里掏出了在徐叔那里拿的纸袋子，拿出里面的手机，将袋子给他，他也是富家子弟，小时候回到他爸身边的时候见识了不少，李青阳一摸和周今野想的一样。 “你大概能找到这个生产这个纸张的还有地方吗？”周今野将那破旧的手机放在桌子上，问李青阳。 闻言，他摸着纸张的边角，说道：“这个事我得问问我爸，他用这种纸张比较多，关于这些东西他应该都知道。” “能撕下来吗，我今天回去带给我爸看看，晚上能给你答案。” 周今野却说：“不用撕下来，你把这个全拿回去，问到了跟我说就行。谢了。” “好，那我先走了。” 周今野按着李青阳一早发过来的号码打过去，他的名字还挺管用的，毕竟涉及到秦时历，对方助理安排的时间在明天。 挂完电话，他望向外面的高楼建筑，他的公司设立在最繁华的商贸区，他办公的地方可以看到不远处近似尖塔形状的高楼。 他没记错的话，那座楼就是秦氏企业总公司。 —— 休息假期的周今野说今天有公司上面的事情便出了门，给许雾做了吃的在桌子上。 经过前夜的事情后，许雾就顺理其章地和周今野睡在了一起，昨晚胡乱一通后，许雾还是中午的点上起来的。 前夜与昨夜她最后都是蒙着头睡觉的，她并不适应睡觉的时候开着灯睡觉，太过刺眼了，可周今野的恐黑症不能关了灯。 他这种情况从小时候一直持续到现在，不像她上大学那会失眠睡不着的那种情况不一样，他又得靠药物还离不开光。 许雾点开购物软件，之后和周今野一起，她一想到无论是在做爱还是睡觉头顶有着这么亮的光照，她受不了。 下购了一套自带灯管的床还有台灯。 订购完后，周今野在走的时候已经给布丁喂过事物了，许雾将早已冷却的吃食全部热了一遍。 姜芝涵调班之后今天休息，就在昨天约了许雾，她们依旧在那家酒吧汇合。 放假期间的人也多，姜芝涵看到她的第一眼，看着她春光满面的样子，“近日看来战况不错啊。” “你有没有穿我给你定制的那条裙子给周今野看过？” 许雾只是没做声，喝水。 可耳朵上的绯红出卖了她，姜芝涵啧啧啧几声，“你没给我发来图片，倒是先给那家伙看了。” 她笑道：“好啦，下次穿了第一时间给你发照片。” 姜芝涵开始打量她的脸，“你现在这脸上的肉比以往见到你的时候长了不少。” 许雾的手拖着她的下巴，手指放置在脸上，她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肉，软软的。 是比之前长肉了些。 “我现在手机里都有你以前认识不久后的照片呢，”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给她看，“看看，你那时候脸上憔悴的很，脸上都没有多少肉。” 许雾望着手机里面的先前上大一那会儿自己的模样，她那时候面色憔悴，那个时候的她几乎每到晚上很难睡下，一般都是失眠到凌晨一两点才睡。 “现在，你这脸上多了好多血丝，看着健康了不少。”姜芝涵说道。 “你最近一直在医院里忙？”许雾倒是移开了话题。 第52章 “对啊，”姜芝涵喝了口点的酒，“忙死了，昨天我爸还给我介绍了知识分子。” “相亲？” 姜芝涵点头，“他老人家看到人家都当了爷爷，他也开始急我的事情了。” 她和李青阳有过那么一段，许雾记得上次与姜芝涵打电话时又听到那边李青阳的声音：“那你有人选吗？” “我还暂时没有，”之前姜芝涵在感情上受到挫败后，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工作上面，她无意中脑海搜寻到一人，她很快拍开。 他跟她的性格合不来，不如不处。 许雾看着她也没再多言。 姜芝涵比她在感情这方面要清楚些，知道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敢爱敢恨。 —— 离事先准备见面约谈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周今野先回了公司拿东西，这才看到手机上李青阳发过来的消息，昨晚有事他没看。 发过来的那种纸张工厂唯独一家，李青阳说他爸爸买过这类纸，听过有很多人定过，而那一直订购那家工厂纸张的最大客户是秦家。 秦家，有是姓秦的，除了秦时历，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姓秦中的谁。 时间离得差不多的时候，周今野这才出公司去秦氏总公司。 他正向公司走去，迎面而来穿着麻制的西装迎面朝他走来。 “你差点还有一秒的时间就迟到了。” 站定他面前后，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上面翻着矜贵金黄的颜色。 头发梳在耳后，他昨天才从浏览器得知这人比他要小一岁，但瞧他这样，根本看不出来。 矜贵、成熟、严谨，这是周今野给他在血缘上应该叫一声堂弟的第一印象。 “既然没有迟到，秦总不会不守诚信吧。”气势上周今野并不输秦竖衡。 跟他先前通话的助理也知道秦家的一些事，如今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站面前。 两个人身上都留着秦家人的血脉，气势却格外不同些。 他在他们二人的身侧，从他们公司收购的那家项目的问题谈起。 不过，在工作上，他们两人的处事一样，直接而明了地说出来其中最核心的问题，也有相应的办法供给。 一番交谈下来，秦竖衡的表情有了动容，便当面安排了人去处理。 他们所坐着的是顾客谈话房间里，周今野也在谈话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他身侧助理手上抱着的资料纸张。 就在他打算靠近看看时，助理手中的资料在递水的间隙脱落。 周今野在这个间隙中抓住机会捡起那份，他们公司的桌子上纸张与这个不同，却与他摸到那个质感差不多。 他知道结果后，秦竖衡还有事要走之际，周今野报了纸生产的工厂，身前要走的人在这时候脚步顿住，他背对着我他，阴翳下他的嘴角略不可察地上扬。 “你比秦幺叔聪明多了。” 第43章 浮出 周今野手指上还存留着那纸张的质感， 那个影子已经没有了，他才应过来，是秦竖衡故意留给他的信号。 他不知道他对秦时历是打算怎么做，也不知秦竖衡是从哪里得知周今野打算对秦时历， 秦家人如今对秦时历的态度还未说明， 不过从秦竖衡的做法来看， 没有说明身份， 以一个不认识秦时历的陌生人送来有关的信息，他不想让秦家正面地参与其中。 不管如何，秦家人的对象不是他， 他从中拿到了证据， 秦家也不用出面，而是在借他的手，他这个血缘上的堂弟难怪能做到今天当家的位置， 他这是在尽可能护着秦家。不过， 对于周今野来说， 这也足够了。 公司的相关事情处理完， 他很早出了公司， 那个老旧的手机很难修复， 他寻了好些地方才在一家老旧的巷子里找到。 幸而这款手机他还能修复，不过要些时候， 周今野让他先修着，等修完了再与他联系。 给了老板联系电话， 便出了店子。 这个时间点上他给许雾发了消息。 日头西斜， 许雾早已经等在了约定好的路口，姜芝涵与她狂玩后，她打车先回了家。 曜黑色的车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许雾记得周今野的车牌后，隔着挡风玻璃看见坐在驾驶座上的他。 这个路口不能太长时间停车，老远出的黑点像帧点一样慢慢靠近，她很快拉上车门上车。 “给你。” 今天出来玩时，看到一个领带，领带很适合周今野的气质，她买了下来。 因他在开车的缘故，她将礼盒包装放在了一旁，周今野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继续观察车的周围：“这是什么？” “给你的领带。” 他依旧保持着目视前方的车辆，想到上次她买毛线织的场景：“围巾呢？” 那条围巾还有一节未织完，许雾说下次给他。 周今野只是点点头，到了家，他吃了晚餐。 他们休闲地躺在地热毯上，许雾问周今野：“徐叔给你的那个手机你找到人修了吗？” 毕竟过了十几年的还有磨损，很难修复。 周今野在一旁给她拉毛线：“嗯，找到了。” 他拨动着毛线：“那个手机还是有人刻意寄过来的。” 听到这，许雾撇眉看他：“什么意思。” “除了我们，还有人对付秦时历。”周今野回她。 她并不知还有谁：“谁？” “秦竖衡。” 周今野说完，许雾经常看行业信息的时候，也会在上面经常看到以及听到这三个名字的人，秦老爷子年金半百，已经不再管公司以及家里的事，现如今秦家都是他在说了算。 她自知秦时历是秦家私生子，认祖归宗后的场面并不好看，他只是在之后支撑过秦氏集团，后来秦氏日渐没落，他的位置被剥了下来。 外界上许雾并不知秦时历与秦家人的恩怨：“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秦家人之前并没有公开这件事，将这事压下来了，外界人都不知道，”他垂着眼说：“当初秦家老爷子觉秦时历对公司没有用处，瞒着他没给他实位，一夜之间他从秦家离开被逼至国外。” “秦时历对这件事还记着账，如今当家人是秦竖衡，好不容易重整了公司，秦家的心血当然得防着，只是他们不会当着大众出面。” 许雾没有像秦家那样繁杂的家庭组合还有心思，她只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厚大富有的家族里感觉到冷血和无情，一个人性格往往离不开原生家庭的影响，豪门有私生子的事情在网络上已经司空见惯，秦时历当初私生子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大，许雾不敢往深层次里想。 “所以那部手机是秦总暗自寄过来，借我们” 许雾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眼神里的惊恐周今野能够读出来。 周今野抱住她：“秦家人只是单独对秦时历，不会对我们不利。” 她舒了口气。 —— 许雾知道周今野的打算后，生活也照常过，连续四天不见徐天雅在今天来到了公司。 她从进门时，徐天雅的目光就在许雾的身上。 许雾并未察觉，一贯做着自己手上的事物。 她有在做项目策划的时候，给自己倒一杯咖啡提神。 刚倒完咖啡要往工位上走，一直细胳膊将她拉到楼梯口。 楼梯口就在茶水间的旁边，这处的门虚虚半敞着，许雾未注意到里面有人，就被手拉进楼梯口。 而手的主人是回来上班的徐天雅。 背后的门已经合上，楼道周遭的草烟味浓厚。 徐天雅另一只手半截着还燃着火星子的烟，将她拉进楼梯间里的半响，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抽那正燃着的烟。 烟头将近一节指燃尽，许雾要离开之际，徐天雅这才跟她说道：“你最近手上有几个项目？” 许雾侧头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近期没来，手上的项目已经有许多了，我现在还有一重要项目忙不过来，陈海立让我交给你。” 楼梯间一般是用作逃生的楼道，平常几乎没什么人从楼下爬到二十楼，楼道处正处中午，没开灯，徐天雅整个人淹没在暗处。 闻言，许雾怔住，换做平常徐天雅都会与她争夺一个项目的负责人，跟她势不两立，现在将她拉进楼梯间说要将她手中的工作交由给她。 许雾眼神在惊讶到狐疑的转移。 她没 跟徐天雅废话，如果是她这样说，陈海立会与她说。 手中的咖啡温度变温，许雾没再在楼梯间里继续待下去了，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时间准得很，陈海立通知了她这件事，而这次的甲方对象让许雾听到名字大为震惊的程度。 她怎么会把秦时历的项目介绍给她？！ 而此时在楼梯间的徐天雅抽完烟，烟头还是夹在手上，手机灯光打亮了她的脸，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她与秦时历几个小时前的对话上。 第53章 他手上有一个项目，而徐天雅并未回他，她这几天弄清楚了很多事，一开始秦时历见许雾的时候，他们之间有矛盾，徐天雅本来就看不惯许雾，最近大概知道些事情后，她对许雾的看法越深。 她给秦时历发消息过去，手机亮着屏幕渐渐在她的脸上暗淡下去，徐天雅眼睛里映着手机里的灯光，眼神里有着经年未见的不甘与痛恨。她穿着与以往一样张扬的红色，暗处的玫瑰在没有照亮的灰暗角落颜色更暗。 坐在工位上的许雾感觉到淡淡的烟味从她身边带过，期间，那个味道钻入她的鼻尖，徐天雅就从自己的身边做过。 紧接着徐天雅就发来秦时历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许雾搞不明白她以前巴结他的身份，这样大的人物她却让给了她。 关乎秦时历的事，公关部的人手头上有许多各样的项目和事情，许雾预想推脱出去也为成功。 而徐天雅今天的做法。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但又不知道原因。 让许雾陷入沉思。 —— 五天过后，之前修手机的位置给周今野来了消息，手机里面的东西差不多修好了。 黄昏时的落日斜在高高的建筑中，他披上外套往外走，正好去接许雾的顺路去拿修好的手机。 一起拿到拿手机回了家，手机一直在许雾身上，她试着将手机开屏，里面的屏幕倒是很普通。 周今野拿过手机去摸索，不知他们想要的东西会在哪里。 他点开电话联系人。 上面没有多少个联系人，大多空白的上面只有两个联系人。 备注上下分别是q和老婆子，而上面模棱两可给的备注不能看出来这个手机是谁的。 无意中，周今野点开第一个最近来电通话，上面互发的信息隔着磨损快要模糊屏幕内容的闪着光圈。 谈话的对篮筐里，你以前伤害警察的那座小县的墓园，独独那个那里面的字眼让许雾敏锐抓住，她回江城看到唐叔，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竟没想到这个手机会是唐叔与她说的那个凶手的手机。 又是秦竖衡寄过来关于秦时历的消息。 到现在这一刻，她很清楚地明白这个通话对面的q他是秦时历。 是他发的那些位置消息给这个手机主人的，她望着周今野，他竟已阴狠到跟他们布了一场局，逼迫他们分开。 目光在他的伤口处，她真的差一点就失去了周今野。 此时的周今野看下去，许雾在他身侧开口：“我之前回那个小县的时候，跟我爸一起工作的同事跟我聊天中聊到过这个，说是当初伤害我爸的那个人在严查过程时回了江城，像早已准备好的在那里等着，而他带着这个疑点并未问出些什么，而他身上唯一的手机也搜查不到。” 她说话声又轻又哑。 周今野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 他胸口处加背上带来的伤疤都来自同一个人所制。 她的手附上周今野的胸口，动作很轻：“你这块位置的疤还疼吗？” 世界上父爱是不同的，许雾能在跟爸爸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什么事都可以与爸爸分享；而周今野的爸爸却在他身上落了伤疤之后还要刺向更深处的伤，欲想他像他落得一同模样。 他抚上许雾的手背，将她包裹，按在他那道伤疤处，似在安抚她：“早就没感觉了。” 第44章 警告 第二天， 许雾上班的时候，微信才弹出好友同意的信息来。 很快，进入秦时历界面的聊天讯息，她是以工作介绍发过去的介绍。 微信对面的人知道是她也加了她， 许雾和他有工作上面的合作， 她查过， 他在之前所投资项目的同时， 独独收购了一家公司。 他所在的公司是互联网行业，他将在那家公司十六周年的情况下举办活动，许雾看过他那家公司的地址是在市中心繁华多金的商贸区， 与秦氏集团挨得近。 许雾想到昨天周今野说过那个手机是秦竖衡暗中寄过来的， 她能够听得懂周今野话里的话外，秦时历除了对许雾和周今野要出手外，还有秦氏。 毕竟当初秦氏对他所做的， 他记恨到现在。 之前秦时历被踢出集团， 秦氏压下了评论， 而秦氏如今地位， 秦时历手上又坐拥行业内排得上号出圈的公司， 两方公司都被大众媒体， 秦氏知秦时历对以往的事罢休，但也不好在业内动作大， 秦氏那边不会真正意义上地出手。 回归到她现在是秦时历那边的甲方，许雾要每天与他对接工作。 昨晚许雾并未与周今野提过， 她清楚地知道周今野不会让她冒这个险。这或许也是个接触秦时历的好机会， 他这个人很难找到几处漏点，上次去徐叔那里看过的资料，几乎没有漏洞。 “许雾姐， 你可以帮我看看这个项目策划够不够详细，不需要加的吧？” 舒可已经过了实习期，正式成为公关部的一员，她最近在试着自己做项目，她的工位依旧在许雾身旁。 在许雾工位的角度，她桌子上的堆积的资料快淹没她头顶了。 她拿过她打印出来的项目策划，翻着略略看过：“嗯，整理得挺详细的。” 舒可跟着许雾这几个月里确实成长了不少，策划里的流程都是从她这里学来的，她是她第一个带的实习生，许雾心里也很欣慰。 “听说徐天雅昨天把秦时历那个级别的单子交给你了？”舒可的网速依旧是5g，消息得知迅速。 “嗯，”许雾将她的项目策划书交还于她，电脑还在秦时历所在的公司介绍上。 舒可虚虚望着离她们工位不远正在位置上忙碌打电话的徐天雅，“她变性格了吗，之前还跟你抢博恒项目那个劲，她这么快就放弃了？” 许雾在昨天得知徐天雅将这个项目给她的时候，想过却不知她想干什么，对着舒可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她一直跟你不对付，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舒可在一侧提醒她。 许雾与她只有在工作上的矛盾，她之前也没有过这样，她不知徐天雅是有意还是无意，许雾注意力在要与秦时历对接工作的事情上，没有其余去想这上面的事情。 秦时历并未出现，和她一起对接的是他们公司的其他部门，许雾有意无意提到过他的动向。 公司的人皆称秦时历有其他重要事务要做，一场协商结束后，无任何有用的信息。 从他们公司走的时候，意外遇见向蕊。 她穿着宽松服正和人打完招呼离开。 “许雾。”两人正对着，中间隔着一颗树，很显然，她也看到了她，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大嫂。” 从她和魏铭结婚后，许雾没见过她，之前的称呼也换了一种。 向蕊气色红润，模样和校园女大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她笑了笑，“多少天没见了，你好像越长漂亮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摆手解释道：“不是说你以前不漂亮，就是太瘦了，看 着少了健康。” 许雾也看到了自己的变化，也没有反驳：“谢谢。” 她看向许雾身后的那家公司，向蕊朋友所在的公司也在这附近，会时常听她提起有个搬来在行业内有影响力的人物，她知道她身后的是谁的，她知道许雾的工作，想到上次她看到微博信息发给魏铭的事：“上次看微博，你现在是在跟你后面的公司合作？” “嗯。”许雾是从里面出来的，手里还有方案的册子，也没有隐瞒。 向蕊也是大概在网上看到些秦时历这个人以前的事，隔着屏幕都感觉到这个人的可怕，更何况视频里面有闹过不愉快的地方，她担心道：“里面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许雾摇头，温声宽慰她：“没有，只是我们部有人忙不过来，将这单子交给我的，我只是公事公办。” 那段视频还在她历史记录排行前五，想了想，魏铭在出差不方便接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再与他说。 说着，向蕊律师事务所还有事，与许雾打了声招呼：“改天去我家里，我们之后再聊。” 向蕊和魏铭结婚后，单独买了个房子，许雾也点头答应。 —— 后来的两天里，她一直因为事务的关系往那边公司跑，从始至终别说打听到消息，连秦时历的人影都未见着。 周今野在这几天里因为公司项目的事而忙碌，照样在黄昏至夜幕降临的时候会公寓，会带回来许多公司事务在书房里一直忙到凌晨几点，休息三四个小时后又去上班了。 工位不远处的徐天雅那边没有动作，许雾将跟那边交流下来最后一个电子源件发过去审核。 很快，她被得知消息要重新修改，具体内容由他们公司在详细与她说一下。 她便在那里见到了许久未见到的秦时历，秦时历原先兴致缺缺地挂了电话，抬眸透过他的眼镜，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仿佛是看到好玩的事物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来了兴致。 第54章 “许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了。” 许雾在这几天平静后今天突然见到秦时历的时候，手指不禁紧扣住她带来的项目书。 “许公关，”之前与她对接的经理在他的身侧，这是我们公司的于对方是公司的乙方，出面介绍道：“这位我们公司的秦总。” 话音刚落，秦时历笑出声，毕竟上次微博上的热点上过网的都知道：“不用你介绍，坐吧。” 她才知道是秦时历对这个方案并不满意，许雾一直对秦时历抱有些警备的状态。 总计下来的要求不少，结束的最后秦时历撇了眼许雾所记的东西，笑道：“许小姐还真是工作认真，你这样难怪周今野会喜欢。” 他忽然间提到周今野，许雾正在记录的手顿住，抬头看他。 大堂里的灯光偏冷色调，反射在他的眼睛上，深邃无任何笑意的眼睛被藏在后面，只能看见眼睛上反射的冷光，散发着危险而朦胧的光晕。 经理已经被秦时历支开，两个人的距离，秦时历依旧在笑，却不见底而阴狠，她只听见秦时历慢慢悠悠说道：“我最近查到一件趣事，许小姐要听吗？” 穿过他礼貌之下语句是他那股阴险的面容，许雾顿感浑身不自在，他一定没什么好事要与她分享的。 坐在她对面的秦时历徐徐开口道：“前不久我国外一朋友，跟了我有一两年了，前不久到了他女儿的忌日，我让他替我去见见老朋友怎么样，你猜我得知的消息是什么？” 闻言，她知道他口中的老朋友是谁，许雾只觉不妙，但表情依旧未变，不流露出任何情绪。 而他紧盯着她面部上的表情，似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开口继续道：“他在前不久已经回国了，你说他不第一时间过来见我，他去干什么了，我现在很想我那位老朋友，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许雾面上不流露，大堂里开着暖气，她身后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查这件事，才耽误了这几天的工作，也导致我没有时间来与你明确沟通过这个项目，一直拖到今天我还是不满意。” 她喉咙已经干涩，说不话来，咽了咽口水，迟了几秒后，面上的表情依旧不改，以回复顾客的笑容说道：“秦总今天所说的我一定会好好改。” 被支开的经理依旧还未回来，秦时历脸上的褶皱也变得多了，笑起来时，头顶上方的灯光照下来，褶皱下一片阴影：“那就麻烦许小姐了，之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还会说出来的，还劳烦许小姐跑一趟。” 说着，他起身就离开了，许雾看着秦时历踏步往她身后的位置走开，黑色鞋跟后一上一下，显现出鞋底下的暗红，就像踩了一地早已干枯成暗红色的血，随着他走去，暗色和脚跟上的黑色融合，只瞧得见黑色。 等秦时历走远，看不到他的身影时，许雾这才放松下来，才思考秦时历与她说的那件“有趣”的事情。 周今野虽没有与她说过徐叔是从国外回来的，但她大概能猜到徐叔就是他所说的那个人，周今野说过徐叔算得上是他的家人。 而徐叔还有秦时历这个方向上，他们之间又是怎样一个过节。 她拿出手机，这边的项目也快结束了，徐叔被盯上的这件事要与周今野说一声。 第45章 疯子行动了 这天周今野跟以往一样， 车上不再看到有那么多处理不完的文件。 行驶在路上的时候，许雾接到快递已送达的消息。 东西太大，她联系到人搬到了指定位置。 就在订单完成之时，消息弹来关于行内的新情况。 她无端想到秦时历。 今天秦时历对她说的那些话， 许雾系上安全带， 朝周今野问了一声：“最近徐叔还好吗？” 在车子快要行进至车库里的时候， 前方几乎没什么车辆， 周今野侧头：“他老人家过得挺好的。” “那个徐叔的房子是有多少人知道他住在那里。”车已经行驶到小区停下，许雾开口问道。 周今野熄火，抽出钥匙， 向她位置瞧了两眼：“你是想去看他老人家么？” 许雾摇头， 她知这样去秦时历会察觉，她和周今野下车后，许雾与他说：“我今天见到秦时历了。” 周今野的脚步顿住， 眼神担心， 从上到下盯着她：“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摇头， 解释道：“我们公司与他公司合作， 项目交给了我， 之前在处理他们公司项目的时候， 我并未见过秦时历的人，但今天， 他不满意策划，我在哪里看到了他， 你放心， 他没有对我做什么。” 电梯楼层的数字正渐渐减少，许雾继续：“但是，他跟我说他的老朋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回国了， 他正在查他的去向。” 听到许雾的话，周今野的眼神变暗了：“看来我们步骤得快一点了。” “什么意思？”许雾不明。 “他已经猜到了徐叔会对付他，所以在查他所在的地方。” “那怎么办？” 看出许雾的担心，“放心，我中午还与徐叔通过电话了，他没事。” “这几天徐叔托人带过来的东西大差不差，”许雾听他说着，以为在几天时间里周今野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原来也有在调查。 “还有我之前从我姥爷那里要的秦时历在几年前犯下罪的证据，这些已经足够了，我已经在联系最好的律师了，”周今野说话徐徐道来，他在许雾不知道的情况下准备了这么多。 许雾想到上次在周今野手机里看到的视频，心中如泡沫有了实质的形状，“你怎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五年前你回江城的时候没有告诉我，说好不再推开我，却又自己准备了一切，这也没有告诉我”许雾上齿咬着下唇，“为什么？” 他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再说下去，许雾就要哭下来了。 电梯还未到来，周今野抬手拂过许雾的下唇，轻声安抚道：“别咬。”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牙关，撬开，她的下嘴唇有着被牙咬过留下来的牙印，轻轻碾过许雾的下唇：“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就像你现在，我不想看到因为这些你会是这样内疚的表情。” 许雾刚想开口说话，手机铃声打断了一切。 是许雾的电话铃声，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你现在在跟秦时历那家公司一起合作，秦时历的能耐你知道吗？”魏铭问询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八成是向蕊跟魏铭所说的，许雾开口， 和往常一样不让人担心的语气：“哥，只是工作，项目还有几天完成就没事了。” “周今野知道吗？”她能够听得见魏铭在那边生气，还有话筒隐隐约约能听到向蕊的声音，周今野挨得许雾很近，能够听见，说话让许雾给他，而电话那边的魏铭明显顿了顿，又说道：“这样，你告诉我地址，我们当面聊。” 没等许雾将手机给周今野，魏铭已经挂了电话。 —— 许雾最终将小区的地址发给魏铭，快递已经被搬上来了，边组装着床框架，许雾还是不放心徐叔那边，问周今野：“秦时历知道徐叔住在那里吗？” 那里就是郊外的那头房子。 “估计他不会想到那里，那个地方是我母亲的房子，他从来不知道，在之后那个房子给了徐叔，上面房证的名字不是徐叔的名字，秦时历也发现不了。” 闻言，许雾才觉心里踏实了些，周今野再次说道：“你哥打电话也说的不错，你见过秦时历这个人，他阴晴不定，狠起来都会触及到法律，你在他们公司很难想到他会做什么。” 许雾垂眸道：“我只是想做些什么。” “这些不用，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周今野望着她说。 屋外的门铃声响起，魏铭已经到了。 同行的还有向蕊，刚进门，看周今野和许雾穿着家居服在一个房间里，魏铭愣了愣，抬手架起鼻梁上的眼镜，很平静问：“你们复合了？” 周今野没有再一贯的懒散，以明确的态度回他：“是。” 进门后，向蕊略表歉意，跟在他们身后的时候，小声道歉道：“抱歉啊，之前看到那个微博还是不放心，我就跟你哥哥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许雾只说：“没事。” 进了屋，魏铭在客厅可以看到周今野的卧室里摆弄的东西，拿出来的几样里边明显是女式用品。 虽说他们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但魏铭在之前的那个家里将许雾当自己的妹妹看待。 他们双方面对面坐着。 屋里的气氛不算严肃，也不算太好。 倒是向蕊打破这一场安静，正巧脚边有一大团白乎乎的，她上手摸了摸：“哇，这狗的毛好舒服啊。” “嗯。”气氛也渐渐比之前缓和了一点，许雾跟向蕊聊起来：“名字叫布丁。” 第55章 魏铭没见过许雾养过狗，不用想便知狗的主人到底是谁，他咳嗽一声，向周今野问话：“你知道她去秦时历的公司那里工作没？” “哥，他也还不知道，今天他才知道。” 先一步回答的是许雾。 这就已经护上了。 之前他刚知两人谈恋爱没多久，他也才反应过来，还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他当时也是有点生气的，他并不会阻止两人恋爱。 “抱歉。”当他得知后，还是和那时候说的一样。 魏铭看他那样，只有在遇到许雾的事情时才能意外地看见周今野这样：“那现在呢，既然许雾都已经扯进去了，你们是怎样打算的？” “找一位律师，跟他打未打完的官司以及还有新的。”周今野如实回道。 他也大概知晓了，脸上的表情略略好了些，他拿开手机翻开联系记录：“既然这样的话，我有个人推荐，林晓，业内最有名的林律师，能力处理案子方面没有话说，他前不久帮我一朋友打过官司。” 周今野看了魏铭地过来的电话号码，一眼便记住了：“好，谢谢你了。” —— 魏铭走之前，回头跟许雾说：“你有时间就回家一趟或者去我那里，你们也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许雾脚步停住，对于她来说，魏铭对她的好，许雾记得，在林清雅那时候没有时间管辖她之时，无论是小细节还有她隔离在校，他都有以关照妹妹的形式关照她，是除了周今野，能在陌生的临京感觉到温情的另一个哥哥。 向蕊轻拍她的手背，温柔如春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给我们打电话，你虽什么都不说，其实你哥都知道你过得并不好。” “好了，我们就先走了。” 她应着声关上门后。 向蕊的话在许雾心里，让她不由想到七年前与周今野刚分手没多久的日子。 每个星期周末都会放假，学校里周末不提供热水，许雾回到了家，整日每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就像之前刚入临京那会儿，虽不再小心翼翼，但还是会将自己的情绪包在一个壳里蕴藏着。 她那时候晚上休息的时候一闭眼就是往日的画面，也会累着睡觉后会被噩梦惊醒，导致她失眠，她只能买安眠药才能半夜睡下，第二天早上吃饭她基本不在饭桌上，第一次魏铭来叫她时只当她高考在即晚上学习才如此。 可那时候魏林轩年龄还小，正在调皮的年纪。在许雾去学校的时候进了许雾的房间，翻出了安眠药，魏铭将药瓶还给许雾的时候，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也是从那时候就开始问她在学校的情况。 她皆是以“还好”的说辞回复他，魏铭也没再逼问下去。 —— 床铺弄完之后，经过那次亲密时间后，许雾都是在周今野这边睡觉的，这次也不例外。 这两天未做的周今野在床换了新的之后，床侧散发出来的灯照得许雾朦胧情色，毫不意外地做到了十点多钟。 许雾最后喊着不行才结束，或许是今天秦时历给她说的话让她没有完全从不安中脱离，半夜起来惊醒。 同时也吓坏了箍着她睡觉的周今野，换上新床后，床板上床垫两侧发出来的光照着地面反光发出来的暖光。 床头两侧都有开着明亮的灯光，许雾额头还有鼻梁上起了几层薄汗。 她感觉到身侧的周今野，下意识往他身上靠，头挪进他的胸膛处，嘴唇轻轻地碰上与其他地方颜色不一样的疤上。 近来情、爱时，总是亲、吻过这里，怎么也亲不够。 周今野安抚她的背后，嗓音磁性沙哑：“我们家望舒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她嘴唇移开了些，终于出声：“今野，我梦到秦时历找到徐叔了，还用你的姥爷还有姑姑你的亲人，他来威胁你” 后面的她不敢再说下去，梦里的血泊场景此刻还在她的脑海里清晰见到。 周今野安抚着她：“这些都是梦，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没有那么大本事，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要不要给徐叔打给电话问问。” 方才一直未跟徐叔取得联系，许雾说话声带着哭腔。 时间已经凌晨了，周今野还是给正在睡觉的徐叔打去了电话。 遭来了徐叔的一通责骂，可听到许雾在周今野身边问徐叔情况时，对话那边的徐叔震惊中掩饰咳了两声，声音柔和了些，说他知道了，不会多出门，让他们放心，早点睡。 “现在可以了吗，”徐叔已经挂了电话，周今野放下手机，重新回到被窝里拥住许雾，“安心睡觉。” 许雾头顶望着上方，眼睛睁着，她的睡眠不算好：“有点睡不着。” 周今野作势故意拉住许雾的手，笑得痞：“那要不我们继续将床头柜上未用完的几个用了？” “” 她的胸前痕迹有很多了，要是再来那么多也遮不住了，她轻轻推了周今野，身侧的光影响，她扎进被子里：“睡觉。” —— 许雾在近几天后整理出来项目全部所涉及到的东西后，将项目打包以电子形式交给了他公司的经理。 那边人没有回复，秦时历又在这几天未出现，策划案一直未确定下来，许雾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每次都会让周今野确保他家人的安全。 自那晚做噩梦睡觉都有些迟后，许雾便把助眠的香薰带到了周今野的房间里。 秦时历一直未作出回应，而时间在即，那边公司已自动采纳许雾的策划。 周今野也在这几天里和魏铭介绍的林律一直谈官司准备的东西，关于周今野妈妈的事已过太久，但关于他所做的事情差不多足够有证据重新调查、审案。 纵使法院重新调查的通知书将要传到秦时历那里，秦时历公司那边的策划开始进行了，许雾隐隐不安。 直到 下午接到周今野的一通电话证实了许雾心中不安的源处。 “许雾，我过来接你，你待在公司千万不要移动。” 许雾呼吸一紧，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她连忙问道：“怎么了？” “秦时历找到了徐叔，我让林董帮我照顾我姥爷还有姑姑他们一家人，你现在哪也不要去，你在公司记住哪也不要去。” 梦里的那些场景又在她的脑子里一遍遍回档。 秦时历现在真的疯了，疯的彻底 第46章 争锋 周今野和许雾一直保持着手机通话， 她自听到他跟她所说的，她连抓着手机的手都有些微抖。 她的担心没有说出来，周今野正开着车从lunar往这边赶过来，听筒除了对方那边的车鸣声， 还有许雾这边几乎为不可察地微小呼吸声。 两边皆未说话， 通话的界面开了许多个分钟后。 周今野已经到楼下了， 还好， 他没有出事。 许雾拿上自己的东西便往周今野在的地方走去，“现在找到秦时历的具体位置了吗？” “已经报警了，警方那边正在全市搜索。”他正在打电话， 回了许雾。 等她走近后， 周今野跟手机对方通完电话，她不知是谁，只当是有人给他带来消息， 上前一步， 旁若无人之下许雾给予了周今野拥抱， 同他安抚自己的语气说给他听：“我们一起查， 会查到的。” 回去的车里一片安静， 许雾除了那份简单的安抚与安慰， 现下什么都做不了，可某种情绪上， 她可以共鸣到周今野此时此刻的情绪。 就如十七岁那年在学校里正上课时得知父亲正在医院里抢救，她学校的地方离医院有几公里， 坐车赶去那将近三个小时的无力和痛苦交织着， 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平复。 她捏着手中的手机，目光和周今野一样望着前方，这条路却不是往常要回家的那条路。 许雾反应过来的时候， 才转头问周今野：“现在要去哪里？” “安静坐着，等下你就知道了。”周今野并没有看她，依旧朝着前开。 待车子进了别墅院子，她隔着前车玻璃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两个人，他们身后乌泱泱一群黑，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一旁的周今野已经停好了车，不远处的两人正往这边走来。 “你这是想干什么，”许雾余光里的男女的面貌逐渐清晰，她质问周今野：“你是打算抛下我吗？” 魏铭和向蕊还未走过来。 周今野眼神没看许雾，“徐叔已经被秦时历抓住了，你只有在这里，我也只有相信你哥，他会互你安全。” 魏铭和向蕊还未过来。 “那你呢？！”许雾一向收敛住情绪的她，和十七岁那个时候许雾一样，自她与周今野渐渐相处中，日渐封闭在山中石壁里的水汩汩往外流出，水流石穿，所有的情绪不再被收纳好，她也有了被爱的形状。 —— 她很少这般带情绪地喊出声来，车外的两人已经停下了脚步。 第56章 车里一片安静，细细空气中的尘埃仿佛静止了般，车内的气息变得格外凝重。 后视镜内的许雾眼底不知什么时候涌起红色，周今野只是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撇开眼：“我会没事的。” 许雾听他这样说话，更恼了。 她做出了她从未做出来不像她这种人做出来的幼稚事情。 弯着身子，手伸到周今野的前面，按下她看中的按钮，硬爬过中间的扶手箱坐在周今野的身上，已经全然抛开车外的那些人，将周今野的双手举起来钳制在他的脑后，身后隔着她腰处的方向盘搁出的丝丝疼痛她没有管，将他整个人固定在驾驶座上。 许雾挡在周今野面前，光线变暗，但他能清楚看见她脸上正一滴滴落下泪痕。 还在被她所做的动作怔然的时候，面前许雾已经开口，嗓音虽柔带着隐忍的哭腔，但说出来的话坚决而不容选其他选择。 “第一，你现在答应我车往我们小区开去，我们一起解决；第二，我就这样坐在你身上，我们就这样耗着，除非你答应我和你一起，我就起来放了你。” 两者的意思明确，皆是不能将她推开，周今野还是耐心和许雾讲理：“你先” 还未说出来，湿润带着咸味的软唇附过来，她睁着眼看她，压着他将他的话全部堵在嘴里，霸道蛮不讲理。 唇瓣没片刻分开，许雾说道：“如果你尽管说些我听起来无关的理由。事情，而不在我说的其中选一个，我宁愿自己不听。” “你什么时候这么蛮横不讲理了？”周今野仰头看着她，她的发丝因方才附身过来而黏在了他的身上，“许雾，起码的道理” 唇瓣再一次附来又离开，他对她的叫唤有了变化，许雾知道他在隐忍，她也一样：“周今野，我说过了不要让我听废话，你又什么时候开始做讲道理的人了？之前莫名其妙对我不理发脾气，又跑过来关心，终是我对不起你，忍者脾气，我也会委屈，” “可重新在一起后，我对你有愧疚有爱，你也对我藏了一些事说不让我知道，你为我做得太多太多，你告诉我那是心甘情愿，同样的我不想和你分开，我心甘情愿跟你一起，我已经离不开你，更推开不了你。 “周今野，很少这样痛快地发过脾气，答应过你我不会推开你，你现在呢？” 说完这些话后，她心中的水流不再被藏着掖着，脸上已经不知哭成什么样了。 她的力气根本抵不过身前的男人，他趁她手捏着力道不知什么时候松懈后，反其道做了许雾对周今野的动作，她反应过来时，她被周今野压制。 话还未说出来，滚烫的吻将许雾吻到整个身体变软，有那么一刹那让许雾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周今野带着她去过生日，炙热而热烈地在秋风瑟瑟里的车内相拥、接吻。 许雾现在已经被吻到窒息，但他们还未结束，等她实在抵不过周今野强势不羁的进攻下，已经败下来。 她没有余力再去挣扎，只见周今野一只手钳着她，一只手将她嘴边沾着的用手揩拭。 “两者我都不选，”他随意扯了个弧度：“许望舒，你心甘情愿，但老子不忍心你。” “但会答应你，等我处理好后，我会回来接你。” 车门打开，秋日的冷风凶猛地灌进，周今野就这样钳制她交给魏铭。 车玻璃贴了防窥膜，里面的场景只有隔得近的魏铭还有向蕊知道，他们能通过模糊的镜面猜到。 许雾脸上的绯红已经证实了一切，魏铭从未见过许雾在车里做出那样一面，在车外还向蕊震惊了好一会。 “她就交给你们先照护了。”周今野用围巾将她捆着了，那条围巾还是许雾织完给他的，近来他上班下班都会带着这条围巾。 他捆得很紧，她的身子未反应过来，她被向蕊拉着。 “不要推开我，”她一直望着周今野的眼睛摇头，试图寻到他带着她一起的机会。 魏铭望着许雾这样，对周今野说：“我同你一起去。” 周今野刚想拒绝，魏铭开口；“不仅是为我这个妹妹， 还有你，这么多年朋友了，你就不用再拒绝我了。” 说着，他回头望那些保镖，“这些人已经足够能保护她们了，我有些人缘和势力，跟着去还对你有帮助。” 向蕊早已将准备好的行李拿给魏铭，她跟身边的许雾好不了多少，魏铭接过，轻轻拍了她的肩。 许雾已经泣不成声，周今野看了她最后一眼，和魏铭一同上了车。 今天一早天空铅云连着大团大团的，阴阴的，直到现在总也不下雨，风一吹过便不再重新带过。 她视线随着车的远去，愈来愈模糊，将近冬季的日子，寒冷的风刮得许雾红润的脸变苍白。 许雾不知道自己什么晕倒过去的，起来的时候躺在床上。 她刚想要起来，恰好端着饭食进来的向蕊进来，“正好，现在晚上了，你应该没吃的，我做了些吃的你尝尝。” “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许雾还想去找他们的意思，向蕊放下盘子坐到许雾身侧，“阿铭方才与我打过电话，叫我们放心。” 继而她从桌子上端来热乎乎的饭，“我们就在这边他的消息，跟着他们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可” 未等许雾继续说，向蕊垂头，说道：“放心，魏铭说这几天都会跟我们报平安。” 许雾差点忘了，除了她，还有向蕊一样担心着，魏铭帮了她不少，许雾望着向蕊端着满碗的饭，“谢谢。” “没事，你是魏铭妹妹，也是我妹妹，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 在魏铭和向蕊新别墅里的快一个星期里，许雾几乎每晚睡不着，向蕊跟魏铭说过，找人给她开了药送过来，可她还是睡不好，睡眠似乎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严重。 这几天也没有跟周今野打去电话，布丁倒是送到了这边陪着许雾，她住的这间屋子有阳台，下面都是魏铭雇佣过来的保镖，白天夜晚分人守着。 进来的天气很少出现太阳的影子，晚上依旧乌云重重，只能隐约看到月亮的光透过云层散发出来。 布丁能感觉到许雾近来的情绪，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握着脖颈上的项链，所有的思念在云雾后面挂着月亮中。 —— 另一边的伊茗苑里，周今野和魏铭已经托人查到了，这几天里警察一直追查秦时历的踪迹，他所在的公司股票大跌，也发现了他手上公司许多问题。 有在郊外的人早已无意看见过才打电话过来。 那个地方周今野已经许久没有回去了，准备好了一切过去。 全方位考虑后，有警察埋伏跟着秦时历三天后，摸到秦时历不在的时候快傍晚时去那里。 好久荒废了的房子已经看不出是一个别墅了，徐叔在秦时历的手中，所有的武警已经阴匿在这个房子的周围。 魏铭也一同在武警里面。 房子里头，外头爬满墙上的藤已经破开外头的窗户横生在整个房间里。 房间里每层都令他熟悉，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他一步步靠近至二楼，房间里的墙上有打斗出来的血迹，不由加快步子每个房间寻找。 “我的乖儿子，回家啦。” 身后，熟悉到周今野起恨意的声音传来。 第47章 情与仇 日到黄昏， 深秋季节，天际的橙黄落日被晚间升起的薄霜。 秦时历站着的地方在窗户口面前，身后窗户的玻璃开着一半，他背着光， 今日本就不见太阳， 他身后浓绿一片看不清的林子衬着秦时历眼底的深意。 这个房间是他母亲居住着的， 而秦时历所站着位置是周今野母亲经常站着的位置， 她时常靠着窗子远望不远处林子。 周今野不知他是怎么逃脱埋伏的眼线站在这处的，朝着他走去，才发现他脸上贴了一处创口贴， “徐叔是你抓得吧？” “是啊， ”他移开窗台，轻轻拍去身上携带着窗台上的灰尘，“把他带进来。” 话落， 就在周今野未检查对面的房间里带出徐叔， 手被绳子紧紧地扣着， 脸上同秦时历脸上一样挂了彩， 嘴上被胶布堵着嘴。 而徐叔的背后还有个小男孩， 脸上的泪已经干枯有着印迹。 徐叔身后跟着秦时历从国外带过来身体力壮的保镖。 “我真没想到， 他会住在我亲爱的老婆房子里，”秦时历说道， “我请他过来在这边住，他却不领情， 打了起来， 他说了许多我不爱听的，堵起来嘴就听不见了。” 他说话和日常无异，却有着明显的残忍。 周今野此时的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随时都能朝他挥过去。 “你最没资格提我妈，”他隐忍着。 秦时历哼笑，“我也没想到，你的人缘比我好，叫人保护了你所有在乎的人，除了他却忘了。” 第57章 “还好我查到了你母亲以前名下的东西让我找到了他。” 说着，秦时历侧身看着寂静的周围，双手环在胸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你叫来的警察很多啊，费我好些功夫找到跟我体型差不多的人将一个引走了，没想到我屋外的可比那一个还要够麻烦。” “你身上有手机吧，”他给了周今野身旁保镖眼神，只听地面实体的东西挨到地面发出来的闷声，另徐叔吃痛。 徐叔身子硬朗也抵不过身后押着强壮的保镖，只听一直站着的人未动：“你现在打电话让他们退去山下。” 周今野照着他所说的做了，电话里的魏铭再三被他所说之下退出了别墅。 屋内有人质，魏铭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窗台看着成群穿着武警一个个退开，秦时历满意地笑道：“这才是我的乖儿子。” 今天第三次听他这么叫自己，周今野心里泛着憎恶，“我们之间在国外的时候早已断绝了关系，你也不必假心假意这样叫我。” “哈哈哈哈，”秦时历望着他笑，他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为什么我们不像呢，将你迁至到国外，故意给你制造那样的环境，你怎么还是没有变得像我一样，还是有着这么多的人爱你？” 他被秦时历强行送到国外，将他丢在最破烂的巷子里，周围住着人各色各样，秦时历并没有给周今野安排一个好的学校，国外的人往往都有人带着歧视，甚至有的会挑衅。 但周今野却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没有烂透到秦时历这样的人。 他看他近似疯癫的样子，说道：“老子是老子，你是你。” 周今野对他没必要留敬语，秦时历在外有人将怀着身孕的母亲推下楼梯流产至死，身体里有一半留着那人的血却从小到大他对着自己用那些数不尽的方法，在被解救出来后，他患上恐黑症，无数个夜晚抱着身子蜷缩，对生活并不抱什么希望，白天的日子都是随便过的，所有的刺激项目体验了一遍却丝毫不带怕的，直到遇上跟他以前有着同样眼神的许雾，让他下意识看到那时的自己。 他所有的一切被秦时历所造，他却要他同他一样。 “果然不像我，”秦时历听到周今野的话，嘴角噙着笑，似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缓缓向保镖抬了个手势：“你想不想再见一次你母亲摔下楼的场景？” 黄发外国保镖将徐叔暴力地扶起来便往外走，周今野顿感不妙，可在他去拦下的时候，周今野被秦时历身边的人拦下。 奈何他给了对方几拳，依旧不是职业保镖的对手，很快他体力快不行，被其他的人压制。 秦时历弯腰将贴在徐叔的胶布撕开，徐叔吐了口泡沫星子在秦时历的脸上，他并不怒反而嘴角的笑意更深。 “你这个畜生，真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用纸巾揩拭着自己的脸，“你已经说过多少遍，不过你可以再多说几遍，等下都不知你还有力气没？” “你之前帮了 周今野的忙，我还以为我们俩还是有些兄弟间的情分在的，我也就没有怪你，但你瞒着我回国查我对付我，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黑色珠子里在背光地方有着杀意的光点。 徐叔嘴角微抽：“你蛰伏了这么多年，瞒着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她被你杀害，而你在我不知道情况下，将我女儿带到国外威胁我，你不觉得你说话很好笑吗？” 说完，他侧头朝身边被人按着的周今野说道：“今野，连带着我的那份这次彻底让他逃不了。” 这个时间外面林间已不见霞光，彻底被蒙上了一层夜间的薄霜，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没有开灯，周今野的额头已经冒出来汗珠。 他现在的身体无措又恐慌，现在场景和当初见到母亲和秦时历对峙的场景一样，楼道间此刻安静，屋外的风呼啸着听得一清二楚，林间的树枝婆娑着，这一切都是刑场来临的前兆。 谁也没有观察到身后的小孩隔着窗口看到别墅周围穿梭的影子，他的眼睛视力很好，直至看清其中有他的二叔，他被抓来这里哭出了声很快反应这边没有什么人，他便开始见机行事，看到二叔正带着人过来脸上表情马上敛起。 周今野的症状秦时历并不知道，自以为是他害怕了流露出来的，秦时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趣起来。 他开口对着正喘着气的周今野说道：“好好看看吧，毕竟你妈妈现在不在了。” —— 身体开始不听自己的思考就开始不自觉地恐慌，保镖看他无任何意识，他蹲在了楼梯间的墙角。 徐叔已经发现周今野的不对劲，他是知道周今野有这个症状的，朝着秦时历说道：“你真不配做人，对自己的妻子儿子这么残忍。” “那你是没有见过在你明明过着好日子，却被人逼没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场景，”他话语间看到楼道的那个小男孩。 他是秦家现在最小寄托着的血脉，他在探望秦老爷子的时候察觉到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目标开始转变向这个小孩，在秦家人所有人以为要反击以公司入手的时候，他趁人不备抓了这小孩。 “不要害怕，你马上下一个。” 小孩终归是小孩，不免被吓到后退几步，窗外的人已经阴匿在薄霜之中。 周今野不知道一直放在荷包里的手链掉了出来，半个太阳与半个月亮连在一起，边缘处泛着银色的一点光，他手里捡起手链紧紧地拽在手上，他试着平复自己。 冰凉的手链在他手中，似乎是受伤的温度比手链还要冰，周今野都能在手链感觉到温度。 “孩子，振作点，不要怕，记住我所说的。” 秦时历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不再与他们废话，徐叔看周今野的样子越来越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弯道处出现了一道黑影。 秦时历察觉到：“谁在那里。” 连着跟着他身边的保镖此刻注意力都在那个地方，没有注意到脚边的周今野。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站起来朝秦时历扑过去。 楼梯上传来脚步踏台阶的声响由远及近，楼道里已是一片混战。 周今野还是未从状态里完全缓过来，秦时历一个胳膊肘将他推开，只觉额头有温热流下来。 一阵震耳欲聋地响声将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谁也没有想到秦时历手上会有这东西，他离得那个男孩最近，看到马上走过来的秦竖衡，他立马用那东西挟持住那个小男孩，目光看向窗外。 还是没有动静，时间还没有到来。 徐叔已经看清楚秦时历手中的东西，他竟然搞到了这东西，“你这牢底恐怕见不到明日了。” 在场的每一个都等待着时机，秦竖衡站在武警前面，武警提醒过秦时历，他此时头发在与周今野打斗的时候散落在额前，他现在这个模样已经彻底疯狂，根本不把武警说的话当回事。 “秦竖衡，按理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你跟你爸还挺像的，你爸爸跟我是同一个父亲，我可没有忘记你父亲也在秦家对我那眼神的鄙夷，我到现在都忘记不了，早知道你会去带我的位置，估计那时候我就会让秦老爷子后悔将我踢开。” 他手里的东西一直在逼近小男孩的太阳穴，仿佛这个小男孩就是当初的秦竖衡。 周今野这才看清楚小男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 这样的小孩被秦时历挟制在怀里，如看到那时候的周今野。 他靠在窗口处，等反应过来，他是离秦时历最近的，在他的侧身，秦时历正与秦竖衡在说话。 步子缓缓地移动，待秦时历反应过来之际，周今野手肘扣住他手上的东西，用脚搬到。 声音再一次响起。 “今野！” 第48章 （终） 许雾洗漱完后， 照常平时一样，她这几天除了工作之外还与向蕊聊了些日常。 布丁在周今野不在的期间，一直陪着许雾，她睡不着， 眼皮上下跳动。 最近托人买了助眠的香薰， 她起身点燃香薰。 火焰在装香薰的杯子壁中倒映着火光， 布丁已经在许雾的身侧眯着眼睡着了。 可她的眼睛总是跳不停， 心里不踏实，魏铭昨天没有与向蕊打电话。 最终，她还是穿上拖鞋走到向蕊的房间， 刚到她房间的门口， 许雾便听见里面焦急问话的声音。 “你们没受伤吧？” 隔着门，许雾听不见手机对方的声音，只能从向蕊的口中隐约知道。 “你们现在正在医院吧， 我带许雾马上过来。” 一听到周今野在医院， 刹那间的许雾脑子里想到许多， 向蕊挂了电话， 她来不及礼貌敲门， 打开她房间里的门。 “他们在哪家医院。” 向蕊看到她脸出现在这怔然的几秒， 回她话：“市里的大医院，你哥说周今野受了伤， 我跟你一起去。” 第58章 果然，眼皮不会无缘无故地跳动。 坐着车去医院的这一段路程， 许雾觉得好漫长， 突然间想到她去乡下出差遇上泥石流的时候，周今野从市里赶过来，整整三四个小时的车程， 他替李青阳过来，那段开车时是不是与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许雾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与医院像是离不开的，但她始终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她很快和向蕊到了医院。 车门“哐”地在身后关上，她急切又不安的步子跑向医院里面。 向蕊在身后跑过来跟着她，从询问台处问了情况。 得知后，两人很快赶到地方。 几名警察都在这边，魏铭正与他们叙述事情，医室的帘子拉着，里面的人正在处理伤口。 许雾站着等了许久，还好伤势没有她想象到的很严重，帘子已经拉开了，里面的医生从里面出来：“还好只是擦破了皮。” 医室隔开的帘子拉开后，她看到周今野坐在身后的病床上，肩膀上贴着纱布。 向蕊问魏铭情况的时候，许雾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个帘子，但所有的过程她听了进去。 秦时历原先已经准备好了私人飞机过来接他，原已准备好除了秦家人的血脉，周今野便与他扭打在一起，当听到秦时历有那个东西的时候，许雾想要拉开帘子进去。 在他拿出那东西对着周今野时，他侧击秦时历的手，幸而周今野只是被擦伤。 许雾望着帘子，心中的担心才略微少了点。 周今野的衬衣左手边袖子破开了。 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上下巡视几遍，除了脸上嘴角的乌青还有手臂 上的擦伤，没有看到其他受伤的地方。 走廊里来来往往穿病号服和医生，周今野身上在与秦时历打斗过程中，白的衬衫和裤子上粘上那个房子里面的灰尘，不少路过的人都会频频上下打探。 秦时历被抓起来了，许多他做过的事加起来足以判他死刑的了。 徐叔没大碍，秦时历抓住他后，两人之间发生过冲突，秦时历直接捆绑让徐叔老实，徐叔只是年龄大了经受不住晕了过去。 和周今野一起去了徐叔的病房，徐叔输着营养吊瓶。 许雾与他没有再多打扰，她一直未同周今野说过话，自周今野将她交给魏铭照顾的那段日子，他也没有同她打过来电话。 走着走着，周今野停下脚步，医院窗外的玻璃外的街道上已经亮起了路灯，外面的晚风依旧吹着，小道处种着树枝随之摇摆着。 “许望舒。”他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许雾侧身瞪他：“你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了。” “你凭什么这样喊我？” 她心里还是气着周今野当初推开她的。 周今野牵起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着，说道：“我是你男人。” 许雾挣开：“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女人，那你推开我的时候可没这么想。”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那是保护你。” 这话一出，她锤了周今野被擦伤的伤口。 “痛吗？” 许雾望着周今野脸上的表情，说道：“这就是我在这几天等待你消息的痛苦，这不让我去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夹杂着可察的哭腔，“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有将那个避开，他就已经打爆你的头了，你知不知道啊？” 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周今野听着她说，被她撇开的手抬起擦拭许雾脸上落下来的泪水，“我是不会做魂的，我虽一直跟在你身边，可那样你看不到我岂不是看着摸不着，让你独自伤心。” 他的话既瘆人又没个正型，许雾只能气愤地轻锤他的胸膛。 “好了，你好久不在身边了，今天好好陪我。”他眼里嘴角都噙着笑。 许雾准备开口，她看到周今野身后正朝着他们走来的人。 她的记忆里在财经新闻上见过，是秦竖衡。 “打扰两位了，我现在有话需要对周总说。” 纵使周今野让她留在那里，许雾还是退开了，周今野救了秦家的小孩，对方来的目的很明确。 “秦时历已经彻底垮台，他手上的公司被我们收购，其中有跟新能源汽车关联的公司，我们可以赠送你几家。”秦竖衡两手插在裤兜里，以商业渠道的形式来感谢周今野。 周今野觑了他一眼：“我没兴趣像个殖民者战胜后去跟你一起瓜分，我只是看那小孩挺像一个人的。” 秦竖衡从小到大跟着秦老爷子就接触商场，每个人都为着什么目的接近他，他一清二楚，不过他这侄子还是他就下来的，他给予一些也好同老宅里的秦老爷有个交代。。 此时比他大几个月身上又留着秦家的血的周今野，接触不多，与他秦家人的性格大有不同，没有接受这个利益关系，秦竖衡对他是秦时历的儿子有了改观：“没有继承你爸的性格，确实难得。” “我跟你们秦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以后相见也只会在商业上，至于其他的我想秦家跟我没任何关系。” 说完，他便走了，留下身后站在窗前的秦竖衡。 他偌大的秦家得知消息比周今野他们简单的多，至于那么晚来救他这个侄子，周今野也懒得猜，他今日说完已经与姓秦的彻底撇开了关系。 许雾终是没再那这个事情出来说，日子一切都恢复了平常。 事上没有人再阻挠他们在一起，陈海立知道了许雾的事情后，良心发现给在几天里许雾批了假期，周今野和许雾甜蜜过了一段日子。 今天姜芝涵跟她有约，周今野早已去了公司，她来到姜芝涵所在的医院。 姜芝涵离下班的时间还未到，许雾走进医院打算去她的科室里等她，刚进医院大楼就迎面撞见了徐天雅，同时，她手里提着药正搀扶着人。 跟上次坐着轮椅，现在见到是站着的他。 那人定情看许雾，嘴皮上下不住微微抽动着，硬生生说话：“许许家丫头。” 原本想擦肩而过的许雾听到声音顿住了脚，她朝着徐天雅扶着的人看去。 徐天雅拉着激动的父亲带他到医院长椅上坐下，转过来瞧许雾的样子，讽刺道：“怎么，你不记得他老人家了，江城小镇里边跟你爸是朋友的徐叔，你不记得了？” 许雾瞳孔睁大，看向不远处他正朝着这边望的脸，难怪之前见他眼熟。 徐天雅给她介绍：“他是我爸，十几年前我爸开面馆的，与凶手起了争执，但是当时你爸正抓人，那个人正是你爸要抓的凶手，我爸成了威胁的人质，可你爸不仅没有救出，我爸被凶手伤害成了植物人，十来月前他才醒。” 今天医院里有很多人来挂号，脚步声的嘈杂让许雾许久反应过来。 转而，徐天雅又道：“难怪我一开始就看不惯你，你知道在这么多年我和我爸是怎么过的吗？” 言语间，都说着对许父的责怪。 “我后来知道了秦时历的德行，我故意让你过去，前几天听了新闻报道，为什么，”徐天雅咬牙，满眼都带着恨意：“为什么你还好好地在这里。” 许雾手里正握着手机，她和他爸爸的合照就在手机链条上，听完徐天雅所说的一切后，“那你还想怎样。” “是，我爸没有救出你爸，可他也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是警察但他不是也跟你爸一样，你爸成为了植物人我替你感到惋惜，但我爸绝对没有对不起你爸，他用自己的身躯去与凶手，他没有给自己补血的功能，他死了，你爸还活着，可他还有希望，你也有盼头。” “你根本没有恨我爸的权利。” “天雅你在说什么？” 徐天雅的爸爸已经察觉到了徐天雅对许雾没有说出好话，四肢不灵活，脑子犹在。 徐天雅自知她爸爸还是为当年的事感到惋惜，想念他那好友并未责怪，但她心有不甘，但又面对许雾所说的话又找不到继续怪责的话语来。 这件事到底影响了许雾，在与姜芝涵一起逛街的时候，许雾都会问一遍如果你知道有人这样怪你，你还会去救人吗，如果不救，你是不是还会在我身边。 可那样的话，你是不是会带着愧疚活一辈子。 超市里正有人给他父亲母亲挑选衣服，许雾望着这幅画面，她想爸爸了，就如小时候许父会与她开玩笑。 “我不工作了，我们以后吃什么？” “我可以养爸爸啊，赚很多很多的钱，重新装修房子，还有给爸爸买好多好多衣服，给你养老。” “” 想让他也能穿上给他买的衣服，想他病后像徐天雅一样带着他治病 姜芝涵看许雾的情绪不对，没再继续逛下去，让周今野过来接她。 吃完饭后，许雾才与周今野说后，他第二天带许雾来了江城。 就如高中那会儿他也是这样。 第59章 这次，她带着周今野在墓园里与许父聊了很久才离开。 暖阳下的墓碑照片里头的许父穿着警服，笑容骄傲而灿烂。 夜里，她和周今野吃完饭后，窝在小旅馆里。 “谢谢你。” 他们在淋浴间事后，许雾还不知困意的时候，会与他聊天。 “谢什么，我也算见了一次老丈人了。”吃饱的周今野一脸大快朵颐，“以前陪你没有进去，如今准备好了。” 说着，他侧身问许雾，“家长也见了，什么时候领证？” “可还有你家长那边啊？”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手上有冰凉的东西从手指穿过，许雾的手从被窝里拿出看是戒指：“你什么 时候准备的？” 他回道：“在你说追我那天我就定制了。” 许雾怔了怔，戒指上面的图案正是她当初设计的那一款，上面加着几个字母，她又从被窝中拿出周今野的手，他也已经带上了。 图案与她的不一样，却同她那个项链上面的一样，旁边烙印着与她同样的字母。 她牵着他的手，问她以前未问过的图案：“这上面是什么意思？” 周今野说道：“你忘了你的小名望舒了吗，你名字带着的月亮形状就是这个，旁边的字母是首字母，要不你猜猜？” 像z形状的字母斜竖中间超过上面的横，下面带着勾，许雾拿出脖子上戴着项链作对比。 一模一样。 他笑着提醒：“三个字母连在一起的。” 她试着往z上面猜。 周今野 zjy 那条斜竖是jy的组合。 许雾摸着手里的项链，问道：“那你为什么将弯月挂在你的名字下？” “你是我唯一的望舒，”他变得认真：“望舒虽不大不小，但你散发出来的光也足以照着我。” 他惧怕黑暗，但也有一个望舒照着他。 “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手写字母，”周今野指给许雾看，他带了香薰过来，在跟魏铭调查那五天的时间里，他是从魏铭的口中得知许雾消息的，才知许雾的睡眠在七年前就不好，他也会备一份，在许雾睡之前都有问过：“今晚要点吗？” “不用，”许雾说道：“没有像大哥说得那么严重。” 周今野自然不信，手重新箍在许雾的腰腹上：“以后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的。” “好。” 两人聊着聊着也入了睡，睡之前最后的话挺在理“明天我带你回家见家长”。 江城这边今晚的月亮挂在天上，没有薄雾笼罩。 黑夜里旅馆唯一开着灯，他们牵着手护拥着，身边不再有黑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