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延期[先婚后爱]》


 第1章

    [现代情感] 《爱意延期[先后爱]》作者：舒久【完结】
    简介：
    天然撩鹦宠博主x清冷院长
    鹿羽汐，家里催婚，特种兵式相亲选手，经验丰富的她假装好友相亲，却被当场揭穿。
    以为相亲泡汤，然而男人：“鹿小姐如果愿意，可以和我试试。”
    程望，程氏集团矜贵二公子，旗下第一宠物医院院长。
    家中大哥已成婚，而他身边连女友都无，生病的奶奶挂念孙媳妇。
    他想找一人结婚，逢场作戏，但遇到鹿羽汐，动了真心。
    和集团大佬的合约婚姻，鹿羽汐尽心尽力演戏，想着等期限截止，他们便各自安好。
    直到某天，程望的鹦鹉说了句我喜欢你，炽热的告白回荡，一遍又一遍。
    告白前夜，程望接到酒吧电话，那头传来鹿羽汐醉醺醺的声音：“嗯，帅哥，跟谁打电话，继续陪我喝。”
    程望赶去现场把人抓回来，怀中的人迷蒙：“别勾引我，骚狐狸。”
    “谁？”他将人放倒在床上，双手禁锢在她身侧说：“鹿羽汐，你别忘了，合约期内不能和其他人有情侣关系。”
    “看清楚我是谁。”
    鹿羽汐勾住他领带，红唇贴近：“嘀咕什么呢程望，废话真多。”
    互通心意后的某天，鹿羽汐抢不到喜欢歌手yniue的演唱会门票，直播时被偶像撞见，连麦说送她两张。
    她激情说出粉丝语录：谢谢老师，比心爱你。
    下一秒偶像直播间进来一个眼熟的id，连刷三个豪华邮轮并留言：谢谢yniue老师送我老婆的票。
    身后被人抱住，程望在她耳侧亲了亲：“老婆，你要比心爱谁？”
    标一下：女非男处
    内容标签：都市 豪门世家 恋爱合约 业界精英 甜文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鹿羽汐程望
    其它：喜欢的宝子请点个收藏谢谢！
    一句话简介：爱是无限期
    立意：和谐相处
    第1章
    ◎口嗨一时爽，“寻夫”火葬场。◎
    连续三天暴雨后，宁城终于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向人间，也穿过密林投向樱花树下的一人一鸟身上，斑驳光影，照片定格。
    “好的收工，羽汐，刚才那镜头简直完美！”秦然小跑到鹿羽汐身前，给她看图。
    鹿羽汐扫过一张张照片，神情满是惊喜。
    秦然是摄影博主，账号目前主打拍一百期素人系列，这次合作，她提出拍人宠主题，她是鹦宠博主，正好可以混个联合投稿的更新。
    秦然平时除了更新账号，还会接一些网红明星的单，她擅长人像拍摄，这是她第一次拍宠物，却意外拍的不错。
    看着照片里歪着圆圆脑袋的元宝，鹿羽汐忍不住微笑：“你把它阳光下毛茸茸的感觉都拍出来了。”
    秦然骄傲昂头：“可爱吧，好看吗，保证成片出来更惊艳，快夸夸我快。”
    鹿羽汐：“嗯，太厉害了老婆，不愧是技术高超的顶尖摄影师，考虑以后接宠物摄影的单吧。”
    秦然满意极了，给了她和元宝分别一个么么哒。
    “嗯，那得是要遇到我们元宝大明星这样乖巧的宠物，配合度超高的。回头我奖励它一箱进口鸟粮，你常用的老牌子。”
    元宝像是听懂了一样飞扑到她怀里乱窜，鹿羽汐知道这是它开心的表现，轻托住它抚摸道：“看小家伙兴奋了，快谢谢我们秦大小姐。”
    小毛球啾啾地叫欢快极了，鹿羽汐附耳对秦然说：“鸟粮过段时间再送吧，最近元宝有点干便，都是蔬菜粮混合吃，之前的那些还没吃完呢。”
    秦然点头，揉了一把小家伙的脑袋。
    鹿羽汐又说：“本来想带他去许医生那儿体检的，但许医生新婚在国外旅游，像鹦鹉这种异宠靠谱的大夫不多，我不放心别人看，只好等他下个月回来。”
    “哎，原来许医生真的名草有主了，”秦然叹息，“说实话我还挺看好你和他的。”
    “早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我也对他没那意思，你偏不信，嗑cp也差不多得了。”
    “谁让你俩男帅女美，我就偷偷嗑一下，不过都过去就不提了。”秦然说，“元宝没事吧，小丽带她的牡丹上周去过一家宠物医院，说靠谱，我让她推荐给你。”
    小丽是秦然助理，刚毕业的小姑娘，活泼开朗性子直，她把预约方式告诉她，脸红了红说：“姐，到时候记得打扮漂亮，院长哥哥挺帅的。”
    “说什么呢。”鹿羽汐当她开玩笑并不介意，毕竟她不小了，周围一圈人知道她还是单身，平时有个帅哥都会热心帮她留意着。
    “哟哟哟哟，院长哥哥了都，”秦然肉麻道，“看你前任我就知道你看人的眼光，我们羽汐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好吧。”
    小丽：“……”
    “今天拍了一上午累死了，等会儿去我家玩儿吧，晚上我们吃烧烤。”秦然看向鹿羽汐说。
    “好。”鹿羽汐点开小丽发来的预约链接，是市中心的领善宠物医院，在业界是翘楚，要是没有遇到许医生，她也倾向去更有名望的医院消费。
    因为对于小鸟这种宠物，医疗资源紧张，贵就贵点千万别乱治疗害了小鸟。
    [小丽]：预约鸟兽科的程医生。
    [谢谢。]鹿羽汐点开公众号界面，医生性别男，年龄30，其他资料设了隐私，头像是系统默认。
    她想了想接下来的时间安排，预约到了下周。
    接下来除开视频剪辑和一些商务工作就是应付老妈，这才是最让她头疼的。
    鹿羽汐29岁了，还没结婚，这在她家简直是天要塌下来的大事。经历了老妈的“特种兵式相亲”安排。她再也无法忍受，在相亲失败的某天傍晚，宣告自己已有一名网恋男友，不日就带他回来领证。
    口嗨一时爽，“寻夫”火葬场。
    见面之期已到，她上哪去找一个男朋友回家啊!
    “啊！烦死了。”这话不是鹿羽汐说的，而是出自身旁秦然之口。
    鹿羽汐疑惑：“你烦什么？”
    大小姐人美又有钱，还有个深清的异国帅男友，想不出有什么好烦恼的。
    “哎，我爸给我找了了个相亲对象。非要我明天去见一面，服了。”
    鹿羽汐本不想幸灾乐祸的，但终于有人体会到了她的感受，她实在憋不住笑：“我说什么来着，你一直不公开男友，早晚会被父母安排相亲。”
    “哎，放平心态去见见吧，相亲市场奇葩多，到时候稍微表现出格一点拒了就行。”鹿羽汐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秦然手机上发来了相亲对象的照片，她点开一看，眉头稍微舒展开来，照片中的人眉眼清俊，是不可多得的颜值。
    父亲推给她那人的微信：
    [你们小时候见过不记得啦，跟小望好好聊聊。发张你现在的照片过去。］
    秦然没有发，她看着还在傻乐的鹿羽汐，眼睛滴溜溜一转回复父亲：[好，你先别发我照片，我自己跟他聊。］
    秦然打发完父亲，并没有加那人微信，而是转身笑眯眯地看向鹿羽汐：“小羽毛～”

 第2章

    这一声叫得鹿羽汐汗毛倒立，看向她时眼里露出恐惧，这是她的昵称，亲近的人偶尔也会这么叫她，不过一般秦然这么叫，就是有事求她。
    她瞬间猜到了她的想法。
    立刻摆手：“你别开口，我不答应。”
    “求你了羽汐，既然你相亲经验丰富就帮帮我，亲亲我的漂亮小羽毛，你帮我见一面我请你吃大餐，给元宝买新房子，承包它下辈子的鸟粮，求你了求你了。”
    “好好好。”鹿羽汐实在受不了平时御姐的秦然这么撒娇，被她摇晃得都要呕出来了，连忙点头。
    “就帮你这一次，我相亲也头疼着呢。”
    秦然扬了扬手机：“放心，没有下次了，我把这件事告诉ewan，他急得直接和家里全盘托出，要搬来跟我一起生活了。”
    “真的？他之前不是说在英国还有学业没完成吗？”
    “早毕业了，因为家里人不同意他入赘到我家，他不敢跟我说。我一直没公开他也是因为家里人不会同意我嫁到外国去。”
    “现在问题解决了，看来他是真爱你。”鹿羽汐羡慕道。
    关于秦然和他男友的跨国恋爱故事她听了不少，中间曲折如同一本小说，如今终于等到了故事的圆满结局，她是真为好友高兴。
    她们把元宝送回家后，就坐车前往秦家，秦然家是大别墅，好玩的很多，每次来她都会玩到很晚，这次也一样，吃烤肉喝啤酒为她庆祝，喝到深夜微醺才被她家司机送回自己的小窝。
    隔天，鹿羽汐睡到日晒三杆才醒来，还好和相亲对象约的是午餐时间，她煮了碗醒酒汤，精心打扮好前去相亲。
    相亲对象的微信是昨天深夜才加上的。礼貌询问后，那边什么也没说只是发来一个地址。
    地点约在了宁城寸土寸金的地带，美食中心区的岚韵阁。
    鹿羽汐跟随餐厅门口的服务员进去时，余光四处打量。岚韵阁是一家高档中餐厅，能在此处消费的比一般富豪级别更甚。
    环绕的古琴音悠悠传来，服务员停在走廊深处的一扇门前，作出请的手势。
    “谢谢。”鹿羽汐推门而入，她透过屏风瞧见里面的人影。
    心底突然窜出一股紧张感，她和秦然身材差不多，但长相气质千差万别。昨晚她特意从秦然那儿借了一套衣服回去，黑色西装裙搭配小洋靴。
    她还仿照着网上教程化港风浓颜妆，总归把平时寡淡小白花一样的感觉转变了许多。
    鹿羽汐借着反光的手机屏幕，整理自己的仪表，深吸一口气走向屏风背后。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立在其身侧，她的目光首先被坐着那位吸引，男人气度不凡，五官深邃凌厉，特别是他看过来的那双眼睛，勾人心魄，让人无法忽视。
    站着的那位瞧见鹿羽汐，朝座位上的男人鞠躬后离开。
    “请坐。”男人神情清冷如水，但举止却彬彬有礼，起身替她拉开椅子，还递给她一杯飘着清甜香气的果茶。
    “谢谢，”鹿羽汐自然落座，微笑打招呼，“您好，我是秦然。”
    程望没有立刻做自我介绍，而是把菜单给她说：“先点餐吧。”
    菜单上一眼望去全是古韵十足的名称，鹿羽汐没吃过也了解过，对美食博主吃得很香的招牌菜垂涎欲滴，但一看价格她捏紧手指，这一个菜下去她一个月广告费没了，实在aa不起啊。
    “这个上一份。”程望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在招牌菜处点了点，对服务员说道。
    “好的，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够了，不需要了。”鹿羽汐连忙摇头，向程望解释道，“我胃口小，别点了浪费。”
    程望看着鹿羽汐明显有几分忧愁，却装作镇定的模样，说：“鹿小姐，这顿我请，暂时还不熟悉你的口味，选了家我尝过味道还不错的餐厅，希望你不要介意。”
    鹿羽汐瞬间松了口气，眉眼舒展开来：“不介意。”
    早说嘛，这种好事她怎会介意？
    程望又点了几份菜，才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那谢谢了，下次我请。”她说完又觉不对，补充道，“我请你吃我尝过的好吃的，可以吗？”
    “好。”程望点头，眼神停留在鹿羽汐脸上，她跟他说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总是低垂间微微往上抬，像是在害怕什么。
    鹿羽汐虽不是绝世惊艳的大美女，但胜在身材高挑，头肩比好。而且拥有一双灵气十足的小鹿眼，五官精致耐看，倒也能称得上漂亮。
    今天为了气质向秦大小姐靠近，妆容和五官不太和谐，按照平时的风格她会更显清丽些。
    程望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眼底渐渐染上墨色。
    “你不是秦小姐。”他说。
    第2章
    ◎鹿小姐如果愿意，可以和我试试。◎
    没想到刚见面就被揭穿，鹿羽汐瞳孔微缩，随后强装镇定，正欲解释。
    程望又说：“我认识你，那位宠物博主元宝大人？”
    “你看过我视频？”鹿羽汐反问，随后立刻捂嘴，“不对，你怎么知道秦然就不是元宝大人了，你看过她照片？”
    “没有，我看你视频，通过你家里环境猜测出的，秦小姐家应该不住普通小区。”
    鹿羽汐：“……好吧，我确实不是秦然，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那这顿饭没必要吃下去了，对不起。”
    “等一下。”程望伸手拦住她说，“烦请您帮个忙。”
    鹿羽汐奇怪地看他。
    程望扫了一眼屏风外，鹿羽汐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刚才站着的那人并未走，而是在门口时刻观察他们这边。
    还有人监视？鹿羽汐猜想能和秦然相亲的应该也非富即贵，难道这人也是家里逼迫的？她又坐下来。
    “谢谢，”程望松了松领带，“您好，我叫程望。”
    “我叫鹿羽汐，是秦然的好友。”既然都暴露了，鹿羽汐也不再藏着捏着，况且她看了一眼服务员端上来的菜，咽了咽口水，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程望：“家里安排的相亲，希望鹿小姐陪我演下去，安心吃完这顿饭。”
    “理解理解，都是被逼的嘛。”鹿羽汐拿起筷子，目光对准桌上的美味。
    “鹿小姐误会了，我是自愿相亲的。”
    “啊？”鹿羽汐收起想要尝鲜的心思，问他，“你，是真心喜欢秦然吗？她有男朋友了，是不会相亲的。”
    “鹿小姐想象力挺丰富，我对秦小姐没有任何意思。”
    程望眉峰向上挑了挑，干净修长的手自然放在桌边，一双勾人的眼睛让鹿羽汐莫名想到一种动物，狐狸。
    那为什么呢？鹿羽汐出于礼貌没有追问，只是疑惑，到了他们这样被频繁催婚的年纪，她很少见过有人自愿相亲的。
    菜被完全呈上来后，鹿羽汐一直低头干饭，感受美味从舌尖到味蕾，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没拍照。
    而程望也无言，吃得慢条斯理，精致摆盘，仿佛眼前的美味对他来说不过是无聊的实验，倒是时不时抿一口杯里的茶，绕有兴趣把目光投向她。
    眼看这顿饭快要结束，程望突然开口：“鹿小姐如果愿意，可以和我试试。”

 第3章

    “什么？”鹿羽汐怔住。
    “我奶奶患有阿兹海默症，很快便会忘记所有人，老人家牵挂孙媳妇，在她意识不清前，我需要找到结婚的人，可以签两年合约，到期选择续或终止。”
    鹿羽汐讶然：“这是假结婚？”
    “合法领证，但鉴于没有感情基础，签合约是为保障双方权益，中途有任何问题可以解约离婚。”
    手机铃声响起，是程望的，他摁下静音。貌似有消息发来，他看后面色变得紧张。
    “抱歉我有事处理要先走一步，这是我的名片，鹿小姐考虑好后可以打上面的电话。”程望说，“单已经结过了。”
    “哦，好。”鹿羽汐接过名片，程望留下匆匆的背影。
    名片上写着领善宠物医院院长，程望。
    等等，她点开给鹦鹉体检的医院预约界面，他不会就是小丽说的那位院长哥哥吧？
    鹿羽汐上网搜索程望，果然一堆资料弹出来，程氏集团二少，新任领善宠物医院院长。
    程氏是做宠物用粮起家的大企业，旗下除了程氏宠粮，还有领善宠医，安美服务两大品牌。发展到如今已经涉及宠物培训，人宠教育等等领域，可以说是承包了几乎整个宠物经济市场。
    程氏作为知名企业，集团高层人物信息公开透明。
    鹿羽汐看到程氏官网最新公布的领善院长资料，确认刚才那人是程氏的二少爷。
    程望的身份地位与她这种小人物天差地别。
    豪门公子哥身边会缺联姻对象？何况还是他那堪比明星的颜值，为什么要和她合作。
    鹿羽汐想不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身边没有看得顺眼的人呗。”秦然是这么告诉她的。
    “少爷不想被婚姻束缚，找合作对象当然得找身世简单，还漂亮的咯。毕竟他又不缺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何况你不是说程望通过视频认出你的吗？说不定他是你粉丝呢，你俩一个宠物医生一个萌宠博主，说实话，挺般配的。”
    鹿羽汐：“怎么感觉你很兴奋呢，我现在认为相亲就是你故意的，毕竟你去直接拒绝，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嘿嘿，我那不是怕我男朋友吃醋嘛……”
    “反正呢，我没有硬要你答应他的意思，只是我身边试婚的不少，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你现在也着急，与其在外面租一个不明不白的男友来糊弄你妈，不如带这位程少爷回家，有钱还帅。”
    秦然说得对，她现在确实无法拒绝，手机里随时有老妈的轰炸，问她怎么还没带男朋友回家。
    如果再不带个人回去，她的魔鬼相亲之旅又要开始了。
    仿佛心有灵犀，下一秒鹿羽汐就看到老妈打来的语音，又来催了。
    鹿羽汐紧张得冒汗，任由铃声作响，在屋里来回打转，待到手机安静下来，她一咬牙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那边秒接。
    “程先生，结婚的事我答应，明天先见一下我父母，之前我躲相亲慌称有网恋男友，麻烦你帮我演一场戏。”
    那边过了几秒，才传来程望的声音：“好，谢谢鹿小姐的成全。”
    鹿羽汐听出他嗓音喑哑，像是刚哭过一样，顺嘴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如果有事的话改时间也行。”
    “没事，明天见。”
    *
    第二天一早，程望便到小区来接她，车里放着大包小包的贵重物品，他拿出提前买好的戒指给她戴上，甚至还准备了自己的体检报告，真像上门提亲一样有礼有节。
    到达鹿羽汐老家德春县时，正赶上家里午饭，饭后他陪鹿羽汐的父亲喝茶，绝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在一旁，听她说那瞎编的网恋经历，程望话不多但眼神表现出含情脉脉，行动上时刻黏着鹿羽汐，让鹿父鹿母看了露出欣慰笑容。
    父母虽有担心，问的问题多了些，但一听说程望的职业便瞬间有了好感。
    老一辈的人都觉得对象是医生靠谱，当然兽医也是医嘛。
    鹿羽汐看的出，老妈一天天催婚催的，什么样的普信男都安排给她见过。好像女儿只要有人要就欢天喜地。那是没遇到好看的，真遇到程望这种质量，证明她还是看颜值的。
    老妈自打进门就笑开花，那满意劲儿傍晚还舍不得让人走，嚷着要带他们去店里看看。
    鹿羽汐父母开了家面馆，在德春县这块算是出了名的美味。鹿羽汐当然也想让程望品尝一下这老味道。
    但程望昨晚似乎一宿没睡，一大早又开车一个多小时跑来拜访，她是让人帮忙来演戏的，不太好意思累着别人。
    而且父母都是老江湖了，她的伎俩糊弄一时还行，时间越久，越容易露馅。
    所以鹿羽汐连忙拒绝了：“妈，程望还有工作要处理，我也累了，改天再见行吧。”
    “人小程都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急。”老妈说着戳戳身旁的丈夫。
    鹿父赶紧说：“对啊羽汐，爸爸还想和小程再多喝会儿茶，下盘棋呢！”
    鹿羽汐没办法朝程望眼神求助，程望躬身说：“感谢伯父伯母的好意，今天确实是我还有事没处理完，我爸妈也正想见你们二位，到时候再聚如何？”
    “既然小程都这么说了，那行吧工作重要，”老妈笑道，“哦，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东西……”
    老妈从屋里拿出一个红本本，装进鹿羽汐的包里，悄悄对她说：“你这傻丫头，回来不就是来拿这个的，这都能忘，赶紧和小程把证领了啊，这孩子妈越看越喜欢。”
    做戏做全套，两人在长辈的注视下出门，手一直牵着，直到下楼也没分开。
    这会儿正值下班时间，单元楼门口有人出入，鹿羽汐正想放手与程望拉开距离，却被突然拉回来。
    他靠近她，为她整理发丝，晚风吹拂着她的发尾，一股清香隐隐传入鼻中，让他有一瞬间的沉浸。
    “怎么了？”鹿羽汐身子僵直，有些躲避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
    “伯母在楼上看。”程望低声说，身体凑她更近了些，似是要让人看出这亲昵。
    鹿羽汐心跳极快，两人面对面呼吸交错，直到余光看见窗边的身影离去，才舒出一口气。
    程望回过神，放开她后立马隔出安全距离，他的脖颈连着耳朵迅速变红，轻咳一声说：“冒昧了，鹿小姐。”
    这之后，鹿羽汐也顺利见到程望父母，程望的家人比想象中要亲切。并没有电视剧中那种豪门少爷必有一个恶毒的妈看不上普通人这一出。
    他的父母虽说气质矜贵，却没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一直温和同她交谈，完全是受过精英教育的高素质夫妇。
    程望的大哥大嫂听说弟弟要带未婚妻回来，停下手里的工作赶回家来吃顿饭。
    还有家里的老太太，也就是程望老年痴呆的奶奶，饭前热络地拉着她在偌大的老宅逛。
    边逛边说以前的事，老太太记忆模糊了，总是把孩子们的名字混淆着说，但关于程望的事还是讲得挺清楚的。
    程望父母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程望是家里的第二子，他的童年时代正是程氏开拓市场的黄金阶段，父母忙集团的事，大哥忙学习，没有时间陪他，导致他性子逐渐变冷。

 第4章

    当年程望的爷爷还健在，他被送到了爷爷奶奶家抚养，小时候爷爷奶奶照顾他最多，这么多年他自然和两个老人最亲近。爷爷去世后他更加关心奶奶，害怕失去她。
    “小望孤单的呀，从小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一个喜欢的姑娘。”老太太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看向鹿羽汐时又说，“孙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问题老太太从见到她开始就在问了，她一遍遍回答，但过几分钟老太太又会问一遍。
    鹿羽汐笑着说：“奶奶，我叫鹿羽汐，名字不太好记，你直接叫我小汐好了。”
    快到饭点了，管家带她们回别墅餐厅，她搀扶老太太下车。
    程望看到她们有说有笑，上前接过老太太的手对她说：“我来吧。”
    老太太看向程望，眼神闪着光：“啊，长运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
    老太太突然哭出声，不断地拍打程望。
    “怎么了？”管家匆忙在一旁打电话，鹿羽汐见状不对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程望任由老太太拍打。
    他说：“程长运是我爷爷。”
    第3章
    ◎小家伙有点害羞◎
    “昨天走丢，今天又认错二少爷，老太太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二少爷最亲老太太，该多伤心啊。”
    “希望只是暂时晃了神吧，毕竟二少爷长得最像老爷年轻的时候。”
    ……
    老太太的私人医生匆匆赶来，将她带去疗养室。
    鹿羽汐听到佣人们的谈话，想起昨天相亲时程望说有急事，后来接电话明显哭过。
    她问：“昨天……是因为奶奶的事吗？”
    “嗯。”程望应道，他垂眼看着地面，情绪低沉，“奶奶第一次认错我，证明她已经渐渐开始遗忘我了。”
    “鹿小姐，我们结婚没有太多要求，只需要常和我一起看望奶奶，在她面前演好每一场戏，等她彻底忘记便还你自由。医生说可能坚持不了两年，奶奶便会彻底丧失认知能力。”
    这是他的家事，对于患病这样沉重的话题，鹿羽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认真承诺道：“程先生放心，我不是随意违约的人，合约期内有事尽管开口，我定会全力配合。”
    仅仅两天时间，他们便走完所有流程，从民证局领完证出来的那一刻，鹿羽汐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很不真实，可是手里那本证件的触感却在提醒她，她真成为已婚人士了。
    程望邀她上车，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合同：“一式两份，鹿小姐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合作期间双方必须尊重彼此隐私，保留个人自由，但不得与其他人有情侣关系。
    ——合作固定期限两年，需要同居，期间如有问题首先沟通解决，无法解决乙方可提出离婚。
    鹿羽汐逐条细看，比平时谈合作和品牌商签协议还要认真。
    落日的余晖透过车窗打在她身上，像是给她白皙的脸镀了一层柔光，程望盯着她闪着微光的鼻尖，耐心等待。
    鹿羽汐看着眉头渐渐蹙起，说：“这个同居我暂时不能接受，工作原因，我需要一个单独的工作室，而且我是鹦宠博主，有鸟不太方便和其他人同住。”
    “工作室不是问题，备的婚房面积足够，空房随你挑，也可以请设计师来还原你工作室的样子。
    至于鹦鹉，我是兽医，能和鸟科动物相处融洽。”
    话是这么说，可她这么多年一人一鸟惯了，对自己买的小窝充满了感情。
    程望看她纠结的模样，说：“不要求鹿小姐立刻搬过来，但希望您好好考虑，毕竟我们合作，住在一起会省掉很多麻烦，同居后的个人习惯问题，可以再签补充协议。”
    “嗯，好。”说实话程望各方面都考虑得很周到，鹿羽汐不再犹豫签了字。
    两天紧密安排让她有些疲惫，全职博主原因，她多数工作宅家完成，时间久了外出一两次回到家都要歇上一整天充能。
    这会儿签完那份合约，鹿羽汐终于感到心安定下来，一路上坐在副驾驶静静发呆，进入节电模式。
    程望到达小区门口时，鹿羽汐已经歪头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鹿小姐？”程望轻唤了一声，鹿羽汐转动了下身体，侧脸朝向他，头发几乎遮住了脸，均匀的呼吸吹动着几根发丝黏在唇上。
    程望想伸手过去帮她弄头发，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手快到唇边时，他感到她近在咫尺的热气，又将手指缩回。
    却在此刻，被人抓了个正着。
    “元宝，别弄。”鹿羽汐闭着眼说，“痒。”
    她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捏捏元宝，一秒，两秒，三秒。
    不对，怎么光秃秃的，没有毛啊。
    鹿羽汐陡然睁开眼睛。只见她正死命抓住程望的手往怀里拉。
    “对不起。”鹿羽汐赶紧放开，“我以为是我的宠物，我做梦了。”
    看着程望侧脸避开她的眼神，尽管她平时不算脸皮薄的人，此时也羞耻到不行。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迅速拉开车门，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而身后程望白皙脖颈已悄悄染上绯红，他单手松开领带，解开衬衫上方紧扣的那枚纽扣，试图散开燥热。
    鹿羽汐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和元宝贴贴，
    毛球咕噜噜在她怀里乱窜，最喜欢钻到她的内衣处，半个身子窝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羽毛痒得她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让妈妈休息一会儿再陪你玩好吧。”鹿羽汐低头轻捏住它，把它提溜出来。
    小家伙飞到一旁，安静下来。
    鹿羽汐躺在柔软的沙发上，五分钟前秦然发来消息。
    秦大美女：[事情办的怎么样啦！］
    [流程over，现在我是已婚鹿女士。］鹿羽汐刚回复过去，那边就发来语音通话。
    “快结婚照发我看看，大喜的日子你怎么都不发朋友圈啊。”秦然说。
    “还没来得及。”鹿羽汐打开结婚证，拍了张照发过去，“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忙，结婚真麻烦。”
    “这就麻烦啦，后面还有婚礼，蜜月……”秦然没说完突然惊呼一声。
    鹿羽汐：“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看你结婚照感动，我们漂亮的小羽毛终于有家室了，留下老妈子一般替你开心的泪。”
    鹿羽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行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假的。”
    “活在当下懂不懂，你看你们这颜值多般配，我嗑一下怎么了，再说结婚证又不是假的，你俩在一起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假戏还能成真呢。”
    秦然爱嗑cp的秉性她了解，之前还很嗑她和经常给元宝看病的许医生。这种cp脑可影响不了她，她将合约扫描成电子版备份在云盘，将纸质的放进书柜上方带锁的盒子。
    手指上的戒指闪着细碎的光，耀眼的钻石看起来尊贵又奢华，她好奇上网搜了下，网页上弹出来的七位数价格吓了她一大跳。
    原本以为演戏而已，随便买副对戒应付一下就好，没想到这么贵重，似觉烫手一般，鹿羽汐赶紧取下来，同那份合约一起锁进盒子里。

 第5章

    她清楚知道她和程望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好的情况是两年合约顺利履行，他们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对了，上次和元宝拍摄的修片出来了，有个同城广告商有意向合作，明天上午有空和我去见见吗？”
    鹿羽汐脑子里想着接下来的工作，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恰巧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领善宠物医院公众号发的预约提醒。
    鹿羽汐一拍脑袋：“我这脑子忙糊涂了，差点把明天要带元宝去领善体检的事给忘了。”
    “领善？原来小丽给你介绍的是你老公家的医院啊，”秦然偷笑道，“你们这缘分，好好好，你明天快去吧。好好打扮打扮，见见你的院长哥哥～”
    “你取笑我!”鹿羽汐还想说她几句，秦然立马挂了电话。
    微信又有新消息弹出，程望此时的问候来的相当巧合。
    w：[鹿小姐预约了明天上午的鸟科体检，要我过来接你们吗？］
    做他那豪车跟他一起上班，婚礼前她还不想那么高调展示他们的关系。
    鹿羽汐输入：[我自己去。］
    [你在院里不用特意照顾我。］
    w：[好。］
    程望的微信加上后她没仔细看过，此刻突然发现，他头像是一只被捧在手心上的和尚鹦鹉，淡绿色的毛像个小绿桃，好可爱。
    鹿羽汐瞬间来了兴趣：[你也养鸟吗？］
    w：[嗯，很惊讶？］
    鹿羽汐：[哦，你是鸟宠医生，养鸟好像也正常。］
    w：[这是一位顾客放弃的，当时找不到人养，我就养了。］
    鹿羽汐：[啊？为什么放弃啊。］
    鹿羽汐喜欢鸟，关于鸟的事她话也会多一些，便好奇缠着程望聊了一会儿小和尚的故事。
    程望虽然话不多，但句句有回应，鹿羽汐越聊越开心，给他拍了一张元宝的照片，程望也回了一张小绿和尚的照片。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聊了一个小时。
    鹿羽汐惊觉自己似乎过于自来熟了，用明天见结束了对话。
    w：[和鹿小姐聊天很开心，期待可爱的元宝。］
    鹿羽汐嘴唇上扬，在众多沙雕表情里挑选到一个少女心的表情发过去。
    程望的微信名，大写字母w，望的简写。
    她输入程先生，准备改个备注，随后看着聊天界面又思考了一下，改成了程院长。
    第二天春光明媚，是个外出的好日子。
    鹿羽汐从衣柜里挑选了一条衬衫裙，外搭樱粉色针织衫。拾掇好后在镜子前转一圈，最后补了一层口红，响指一打：“完美。”
    “完美，完美。”鸟笼里尖细的声音传出，笼子里的鹦鹉重复她的话，欢悦叫着。
    “哎呀我的乖元宝，真棒。妈妈带你出去玩是不是很开心啊。”鹿羽汐边说边把鸟转移到外带笼里。
    手机上显示打的车快到小区门口了，鹿羽汐提上鸟笼，哼着小曲儿出门。
    从电梯出来后，她把手机安在手持稳定器上，开始录制。
    “今天带元宝去体检，预约了附近的异宠医院，天气暖和适合带小鸟出门。”鹿羽汐说着手往上抬了一下，镜头前是从树梢间撒下来的阳光。
    ……
    “您预约的是我们程院长，这边交个挂号费到5楼对应科室就诊。”前台登记好后把就诊单给她。
    鸟宠诊室501，鹿羽汐进去的时候，是一个女医生接待她：“是鹿羽汐女士吧？您好，我是院长的助理小林，院长有个紧急手术还没结束，麻烦您先稍等一下。”
    “哦，好。”鹿羽汐坐到等候区的沙发上，助理接了一杯水给她，并给她一张表，“您先填一下宠物的基本情况吧。”
    鹿羽汐很快填完元宝的信息，有些无聊，看助理应是负责接待的，这会儿没有其他顾客也闲着在偷偷看她。
    鹿羽汐冲她微微一笑，闲聊一句：“我第一次带宠物来领善体检，朋友推荐的，听说程院长很有经验。”
    助理一副了然的表情，给她介绍起院长的资历。三言两语间她得知程望的履历，国外动物医学研究毕业，专做鸟兽，鸡兔等小型动物治疗，在来领善前，有八年分院工作经验。
    之前网上查到程望是新任院长，她还以为是集团少爷继承管理。却没想到他年轻有为，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兽医了。
    “待会儿体检，我可以拍视频吗，只拍宠物。”鹿羽汐拿出自己的设备询问道。
    助理：“这个我待会儿和院长确认一下，不暴露人脸应该是没问题的。”
    话刚说完，门口走进来一位“白大褂”。尽管男人带着口罩，但从身形气质上鹿羽汐确认就是程望。
    程望按她说的那样，没有表现出和她熟悉的样子，只是看向她时目光一顿，眼底微微波动。
    “久等了。”他走到她身前，如墨的双眸注视着她，嗓音清冷。
    无论体检多少次，元宝都害怕医生触碰，鹿羽汐哄了它好一会儿，才让它放轻松。
    程望手心托住鹦鹉的腹部，把它从鸟笼里取出，近距离观察。
    从小鸟的五官检查到翅膀，神奇的是以前一般检查到这儿，由于要掀开它的翅膀，小鸟会非常没有安全感，开始尖叫挣扎。
    这次倒挺安静的，鹿羽汐拍着视频，不由地将目光投向镜头外的程望。他动作轻柔地抚摸鸟羽，眼神专注而温和，似乎还带着笑意。
    元宝在他手里还真是格外乖巧。
    检查到屁股了，小毛球终于难受地叫起来。
    鹿羽汐又开始哄：“不怕不怕，你是个勇敢的宝宝，让医生看看，一会儿就好了啊。”
    “小家伙有点害羞。”程望检查完把鸟放回笼中，看向她时眉眼间的温柔还未散去。
    鹿羽汐绽放笑容，上前安抚元宝：“对，它怕生。”
    近距离的接触，程望仿佛又闻到了在她家楼下那天的香味，他看着她蓬松的头发怔忪片刻，没注意到鹿羽汐抬头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对不起，程院长。”鹿羽汐随口一说，继续低头安抚笼中的小家伙。
    她眉眼弯弯，逗小鸟时软绵绵的声音，在密闭安静的检查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神有些慌乱，程望的手习惯性向上抬想要松一松领带，意识到穿的是制服，他按下手指。
    第4章
    ◎你和程二少结婚了？◎
    一小时后，鹿羽汐接过林助理给她的检查报告。
    “元宝体质良好，鸟便有点偏黑但不是什么大问题，院长说您现在用的那款鸟粮可以继续食用，多换水，配点蔬菜吃。”
    “好的，谢谢医生。”鹿羽汐提着鸟笼，经过检查室外的窗口，升降窗帘被拉开，两人眼神交汇，程望的目光微微错开。
    鹿羽汐两根手指微微弯曲，比划出往前走的姿势，朝他一笑：“我走啦。”
    程望点头，眼底的温和弥漫开来。
    “院长，鹿小姐说以前经常带元宝去许医生那儿看病，我加了她微信，可以把她发展成我们医院的顾客。”
    助理说话间，程望已经从检查室出来，又拉开了助理办公室这边的大窗帘。

 第6章

    “许邵阳？”程望问。
    “嗯，许医生应该不会介意吧，我看院长和他关系不错。”
    “不会，他不是在意这点小事的人。”
    程望站在窗口，久久没有离去，他看着楼下那抹提着鸟笼行走的身影，风吹起她的裙摆，裙尾撩起，露出她光洁细长的腿。
    鹿羽汐顶着她那微卷的栗色长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心里只有一句话。
    鹿小姐，今天好美。
    林助理难得看见院长这样专注，却不是对着电脑里的工作。她佯装接水，好奇朝窗户外瞟了一眼，顺着他视线看到鹿小姐。
    她念头一闪，偷摸拿出手机在医院员工八卦群里发言。
    [嘻嘻！程院长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
    没过一会儿，底下就有人问林助理又带来什么瓜。
    [前排嗑瓜子。]
    [难道是院长夫人有消息啦？]
    程望入职领善时，曾获一大片小姑娘芳心，却在收到约会邀请后宣布自己有未婚妻，自此群里的八卦便从他的身材样貌讨论到院长夫人是何许人也。
    [你们说会不会是院长夫人，院长说自己有未婚妻，可是他都来领善三个多月了，也没看见过他女友的影呢，我都怀疑他无中生有了。]
    底下有人不认同。
    [院长他每天准时回家，从不加班。周末更是溜得比谁都快，肯定是陪女友啦。]
    [哎，神秘的院长夫人呀!]
    傍晚，鹿羽汐收到程望发来的消息，问她是否认识许邵阳。
    鹿羽汐回他：[许医生？我认识。]
    程院长：[他是我好友。]
    鹿羽汐看到程望的回复时，瞬间想起秦然说过的话，你看你们这么有缘。她赶紧摇摇头，停止遐想，一定是会看鸟的医生太少，同行认识也不奇怪。
    鹿羽汐：[世界真小，我两年前认识许医生的，那时元宝急发鹦鹉热，他治好后，有关鸟的生活问题我会问他，就一直保持联系。]
    程院长:[你们认识这么久了？]
    程望说完这句话后，发过来一大堆他的资料。
    什么情况？鹿羽汐被他搞懵了。
    程院长:[鹦鹉养护我比他要资深些，鹿小姐今后有问题可以问我。]
    鹿羽汐：[我会考虑的，今天我看元宝很配合你检查，你是除了许医生外第二个它好感的医生。]
    考虑？第二个
    程望看着这些字眼想说的话仿佛堵塞在喉，他打下几个字。
    [鹿小姐，我们结婚了。]
    啊？鹿羽汐看了看聊天记录，心想坏了，她一定是说错话，惹甲方生气了。
    她赶紧求生欲爆棚地输入：[我只是站在元宝角度说你是第二个，但我们现在是夫妻，当然是问你更便利些啦！]
    程望看着这条回复，嘴唇微微勾了勾，然后收起神情，发了条消息给许邵阳。
    [你是不是有个顾客叫鹿羽汐。]
    邵阳：[对啊怎么了。]
    程望：[我的了。]
    许邵阳：？？？
    见那边没反应，程望继续发：[我们结婚了。]
    并附上了自己的结婚证照片。
    这回许邵阳的问号终于发了出来，随即一通电话也炸过来：“什么什么什么！你小子，平时蒙不吭声憋了个大的是吧，啥时候啊，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还没定，大概下个月吧。”
    “行，等你请柬。”
    “嗯。”
    “之前怎么没发现，话说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没听羽汐说过。”
    羽汐，程望听他这个称呼，眼神眯了眯。
    “你跟她很熟吗？”程望语气变冷。
    “废话我们认识快三年的老朋友了诶，我得算是元宝的专属生活顾问了吧，要不要我给你翻翻聊天记录？”
    “不用，”程望手指敲打着身旁的沙发扶手，“我们认识比你久，这次体检她带元宝来领善，很满意我，以后我是元宝的专属医生。”
    “你老婆的宝就是你的，那不是应该的你得意什么？”
    许邵阳笑了，“嘿，我发现你小子结婚了果然不同了啊，跟我这儿这个有家室的炫耀，你怎么不去跟齐渊秀去啊，最好刺激刺激他，你这个万年寡王都结婚了，让他也尽快。”
    与许邵阳结束通话，程望又看了看结婚证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鹿羽汐顶着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炯炯有神目视前方。
    他清楚记得那天在民政局，他俩都有些紧张，被拍照的工作人员说了过后，她的身体才慢慢靠近，他的头稍微往她偏了一下。
    程望将结婚照发到朋友圈，这是他私人号朋友圈的首次发布，他平时一个人用工作号比较多，私人号主要用来和家里人联系，所以哪怕是当时家里有了小绿鸟，他也是日常在工作号分享。
    而如今，他不再是一个人，尽管是合作，他却发现，他并不反感私人生活中多一名新成员。
    朋友圈一发，下方立即显出鹿羽汐的点赞，程望刷新，看见她也刚更新了一条结婚的朋友圈。
    他手指按下，点上小红心。
    看着上下两条结婚图文，和下方彼此的第一个红心，程望心中有些微妙的愉悦。
    鹿羽汐在朋友圈官宣完，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熟与不熟的恭喜声，
    其中夹杂着一个画风不同的惊讶声。
    [你和程二少结婚了？]
    [恭喜，怎么真没和文寻哥走到最后，可惜了。]
    鹿羽汐看着这个人的头像和网名想了好久，终于想起她是她前任众多暗恋者当中的一个，以前和她同在一个公司工作过。和段文寻分手后，她拉黑了他，也删除了和他相关的人。
    倒是忘了这个漏网之鱼。
    以前和段文寻在一起时，她没少跟她说段文寻的坏话，如今结婚对象不是他，这人又在这假惺惺的惋惜，恭喜？这声恭喜很勉强吧，这种人只是看见程望的条件更好，不想她过得比以前好罢了。
    鹿羽汐二话没说把她拉黑了，然后把手机放到一旁，专心投入到工作中，秦然把宠物摄影主题的视频发了过来，她这边需要汇总剪辑。
    视频前期拍摄质量高，脚本思路清晰的话，剪辑就很轻松。她剪辑时一般喜欢放着歌工作，这回两首歌都还没放完，她已经剪完了。
    她把成片快速发给秦然，由她的账号发布联合投稿。
    秦然回复了个ok手势。
    一通语音电话打了进来，是老妈。
    “喂——羽汐啊，我和你爸这两天抽空到你那儿去，约亲家出来谈谈婚期好吧。”
    鹿羽汐：“妈你那么着急干嘛？我才刚见完程望父母呢。”
    “这日子没定下来，妈心里老是悬着。”
    老妈叹了口气问，“你实话跟妈讲，你和小程真是网上认识的吗？那天小程介绍说是兽医，我让你妹妹网上一查他的名字，那身份，可不是普通宠物医院的医生呐。说实话，妈有想过小程这孩子不会是那个，骗婚吧？”
    鹿羽汐哽住了，这她倒没想过，她张口先安抚老妈道：“妈，你新闻看多了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是我视频粉丝，聊宠物认识的，我们都是搞宠物行业的，有交集不奇怪吧。再说他这样家世的人，我除了在网上认识，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

 第7章

    鹿羽汐脸不红心不跳地圆谎，毕竟这番说辞已经在她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了。
    “那你赶紧安排问问小程，我们两边父母见一面，你爸看人准，这样你嫁过去才不会吃亏，不然又像当初和文寻那孩子那样……总之没见到他家里人，妈心里这块石头就放不下。”
    “行，回头我问问程望他爸妈见面的事，我们证都领了你就别担心了，安心在家等消息吧。”
    鹿羽汐挂断电话，思绪再次飘远。
    老妈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当初和段文寻还没见父母时，感情还算顺利，直到见了父母回来，老爸对她说段文寻的母亲看起来过于强势，不太满意她，就看文寻这个孩子能不能招架住了。
    鹿羽汐当时心一凉，她回想过去时日里，段文寻不怎么提家里的事，却时常有家里的电话来。有时家人叫他回去，哪怕他们正在约会，他也会立马找个托辞回家，她其实能感觉他家教比较严。
    果然见过父母不久后，段文寻就提出分手，鹿羽汐像是心中猜测得到了验证，分的很果断。
    她还记得那是一个天空晴朗无边，温度攀升的夏天。
    在一个平凡的下班时间，段文寻没有像往常一样有打算送她到地铁站的动势，就在公司楼下提了分手，虽然当面分手时她表现得极为镇定，但转身内心就降至冰点，似乎也不觉烈日炎热，捏紧手中没有撑开的伞，暴晒着走到了地铁口。
    没等鹿羽汐开口问，程望那边已经安排好时间了。
    程院长：[鹿小姐，周日双方父母见面？］
    [收到。］鹿羽汐赶紧回复。
    看着两人如同工作一样冰冷客气的聊天，鹿羽汐不自觉笑了。
    鹿羽汐：[对了，到时候我们需要表现得更甜蜜一点，你得记得叫我羽汐可别穿帮了。］
    [好的，我先习惯一下。］那边发来这句话后跟着一段语音。
    鹿羽汐触碰开来：“羽汐，羽汐，羽汐。”
    程望念了三遍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又笨拙，像她家元宝刚学会说话的时候。
    “程望，你自然一点。”鹿羽汐被逗乐了，也发语音过去，带着笑意的调侃。
    另一边，程望举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遍遍播放鹿羽汐的语音，她的声音仿佛小鸟的一簇羽毛，挠着他心尖有些麻酥酥。
    笼子里的鹦鹉似是感受到主人的兴奋，欢快地叫起来。程望蹲身放它出来，小绿团熟练地飞在手上任他抚摸。
    他脑海里闪过体检那天，鹿羽汐逗鸟时的画面，再度拿起手机念了她的名字。
    “羽汐。”这次语气与前面不同，温和中有一丝勾人的缱绻，入耳时鹿羽汐瞪大眼睛，啪得一下点了收藏。
    第5章
    ◎那番话就像另一束光照了进来。◎
    程院长：[如何？］
    [小鸟探头.jpg]
    这是鹿羽汐和他开启一段聊天时常用的表情，没想到被他用来表达询问还挺合适的。
    说什么，难道说还没有人把她的名字叫得这么性感过吗？算了，这太过火了。
    鹿羽汐删掉夸张的措辞，回复道：[可以，完全无师自通嘛，怎么突然变温和了许多？］
    程院长：[看着家宠练习，很有成效。］
    鹿羽汐：……
    周日的会面，程望父母约在了茶舍，茶室环境清雅，完全符合鹿父的品味。
    这应该是程望告诉他父母安排的，鹿羽汐想起程望去他家那天老爸带他喝茶下棋，这人看似寡言，却细心留意了老爸的爱好。
    鹿父知道地址时喜笑颜开，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连发了三条语音，毫不掩饰对程望的夸奖。
    见面当天，鹿羽汐看父母特意做了发型，穿着色系相配的两套新衣服出现，着实让她眼前一亮。
    特别是母亲，平时在面馆总是系着围裙，用鲨鱼夹把头发随意一夹，不精心梳妆一番，都快让她忘了老妈的风姿绰约。
    鹿倩当年可是荣洁药业的独女，那个年代荣洁是医药领域中的大公司，只不过繁荣一时，距今已倒闭23年。
    鹿倩原本是富家千金，年轻时被渣男迷了心窍遭到算计，落得家破人亡。
    而那个渣男就是鹿羽汐的生父，他用一张好看的皮囊骗取鹿家千金的感情，卧底公司偷走核心技术在外发展，最后一步步打垮荣洁。
    想到生父，鹿羽汐的眼神暗了几分，她展出笑颜，从兜里拿出手机。
    “爸，妈。”鹿羽汐亲昵呼唤他们二人，“你们就这样挽着手先别动，我拍张照。”
    “爸爸妈妈今天好看吗？没给你丢脸吧。”
    “郎才女貌！”鹿羽汐按下快门键，定格他们快乐的面容，她抛开脑子里尘封的灰色记忆，告诉自己，不要想过去的事，现在他们一家幸福就好。
    程望的父母也和那天在家时不同，正式装扮了一下，更贴合茶舍的风格，原本鹿羽汐还担心爸妈和对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看来担心是多余的。
    老妈一见面就夸起对方的穿着，程望的母亲今天穿了一件蜀绣的旗袍，像民国穿越而来的贵太太。
    老妈和她聊戏曲意外打开了话匣子，这让鹿羽汐想到小时候，母亲空闲时带她去各大戏班子听戏的日子。
    老爸也是有备而来，他拿出了一幅收藏多年的字画给程父看，那幅字画鹿羽汐认识，一直挂在父亲书房里。听说是当年爷爷因为一段奇遇而作。
    “这是……”程父从兜里拿出眼镜戴上，眼神逐渐发亮。
    “小望，”程父招手示意程望来看。画面上有一位身着墨色常服的青年，站在一家花鸟店前，仔细一看模样和程望有几分相似。
    “这画上的是爷爷。”程望说完，鹿父显然有些吃惊，他仔细拿着画再次端详起来，遂开怀大笑。
    “那我今天还真是送对了，原来当年救过我父亲的人就是小望的爷爷，这是他的感恩之作，可惜后来画上人很快搬走了，没有机会亲手交给他。”
    鹿父抿了口茶，将画交给程父说，“看来这就是天意，多年来这幅画还是归到自家了。”
    程父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家父在创立程氏宠粮前确实在德春县做过一段时间的花鸟生意，想必是那时结下的缘分。”
    程父将字画收好交给妻子：“太好了，回头拿给妈，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以各种名贵茶叶作为回礼，程父和老爸一见如故，畅聊起来，两个人聊着聊着就下起了围棋。
    这是鹿父的社交利器，他爱下围棋，在德春县可是出了名的棋王，没有什么是比下棋更能让他快速交友了。
    那天程望陪他下了一局，棋艺并没有他高，但程望却提过父亲的棋艺还不错，所以这次会面，老爸早已迫不及待和程父对弈了。
    然而他没想到，他这次终于遇到了对手。
    两人势均力敌，这盘棋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程望站在程父的身旁认真观棋。
    鹿羽汐看不懂棋局，四处张望，见老妈正和程母聊得热火朝天，也不好意思打扰。又把目光收回来，继续看棋，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走。”程望突然看向她，“我们出去逛逛。”

 第8章

    鹿羽汐立刻点头，跟了上去。
    茶舍在一个山庄里，外面山清水秀，风景很美，来游玩的人不少，大多都围着湖边拍照，鹿羽汐和程望穿过亭廊，悠闲散步。
    “程望，有件事我之前忘了和你说，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鹿羽汐说，“你应该也察觉出来了吧，我爸不是我的生父，我们家是单亲重组家庭。”
    程望回头，目光闲散地落在她身上：“我知道，去你家那天伯父告诉我了。”
    鹿羽汐脸微微失色，她想到老爸带程望去书房下棋的那一大段时间，足够将她的经历完全讲述出来了。
    她佯装淡定，观察程望的表情：“那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过去，会怎么看我呢？”
    程望默默凝视了鹿羽汐几秒，面前的人此刻虽然正视着她，垂落的双手却不住地颤抖。
    “鹿小姐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我不会因为你以前怎么样，就带上同情的滤镜，你如今美丽健康，相信现在的家庭给你带来了很多治愈。”
    鹿羽汐怔在原地，程望的一字一句打在她的心里，打破了她多年的困扰。
    关于离婚还有荣洁的官司，鹿倩当年耗费了很多心力，终于以窃取商业秘密和家暴的罪名送生父入了狱。
    鹿羽汐很多年都无法忘记那个男人被带走时看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刻在脑子里，永远不会放过她。
    鹿羽汐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她，他总是阴晴不定，昨天能笑嘻嘻地对她说话，今天就能恶狠狠地打她骂她。
    骂她脏，骂她是烂种，是累赘，时不时对她拳打脚踢，问她为什么来到这世上，怎么还不去死。
    母亲在家他就装作慈父，一去公司他就原形毕露，鹿羽汐关于童年的记忆，多数是被男人打骂，关在小黑屋瑟瑟发抖的片段。
    她害怕，想对母亲提这些事，哪怕是稍加暗示，等母亲一走，男人就会直接扯住她的头发，把她从房间一头拖到另一头，让她的身体不断被甩到墙边地上，疼得她说不出话。
    这样的恶人，鹿羽汐每天夜里都在幻想，能不能突发意外，来场车祸撞死他。
    尽管她敢这么想，但现实就是她更没有勇气忤逆他，极力讨好来做一个让其顺心的乖孩子，只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往他的酒里饭里吐口水。
    她怨恨过母亲为什么这么信任他，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也偷偷想过离家出走让母亲付出代价。可她还没有实践，真正的代价来了，鹿羽汐却没想到却是这样让母亲惨痛。
    她一边心疼母亲，一边又喜悦，那个男人终于被识破了，她几乎立刻被母亲送到了爷爷家，她不会再挨打了。
    母亲的惨痛代价换来了她乐意看见的结果，那个男人被绳之以法了，可是在他入狱的好几年时间里，鹿羽汐时常噩梦连连，总是梦见他入狱时看他的眼神，她胆战心惊害怕总有一天，那人会出来报复。
    直到听到了他在狱中病死的消息，鹿羽汐终于得到了释放。
    此后的日子里，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家庭，哪怕家长会永远是母亲来，被同学问到你的父亲呢，为什么从没有听你提过你爸爸呢？
    她也会撒谎说自己有一位很帅很好的父亲，他在国外。
    谎言一旦说出去就要由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圆，鹿羽汐有时会很累，骂自己为什么这么虚荣，实话实说不好吗？
    她羡慕有些同样单亲家庭却大大方方说出来的孩子，而她的家却被她搞得永远见不得人。
    但是她清楚自己没勇气说出口，她害怕什么？她害怕不是别人异样的目光，而是同情，她怕人可怜她，就好像她童年的伤害永远在那儿没有消失一样。
    她被层层围绕，像身处在迷雾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多年前鹿倩带着她到继父家后，她的世界好像穿进来一道光。
    而现在……
    “羽汐，我们回去吧。”程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就像另一束光照了进来。
    山间的雾散去，太阳出来了。欣赏美景的游客们纷纷抓住机会拍照，程望和鹿羽汐都是外表放在人群中很显眼的人。
    他们所经之处，投来旁人羡艳的目光，谈笑间都不忘自觉为他们让道。
    父亲们的一盘棋下了足足两小时，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但最终两人都依依不舍，约好下一次棋局。
    婚期定在了下月初，程母说已经预约好摄影师，建议他俩尽快把婚纱照拍了。
    临走前程父吩咐道：“小望，明江的那套房子带你亲家去看看，你和羽汐现在应该都住那儿了吧。”
    “……羽汐还没住进来，有个房间需要重新装修。”
    程母：“你俩还没同居？你怎么回事都快结婚了还让人姑娘家一个人住，赶紧装修好让鹿羽汐搬进来。”
    程望：“好。”
    明江别苑
    鹿羽汐听程望说婚房离他的宠物医院很近，她天真以为就是领善临街的天水花园，那里是大平层住宅区，住着很多条件不错的都市丽人。
    然而她想小了，程望说有多余的空房间可以供她挑的时候，她就应该往大了想。
    婚房在离医院半小时车程的别墅区，可能对于程望来说，开车半小时也算附近吧。
    今天阿姨休假，程望亲自带着二老逛房间，从楼下到楼上，鹿羽汐也是第一次来，却要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和老妈介绍各个房间。
    二楼的休闲区放了一架钢琴，钢琴旁的柜子上是一个方形的大鸟笼，鹿羽汐总算看到了程望头像的那只和尚，小绿球团成一团正在睡觉。
    鹿羽汐拉着爸妈的手，放慢脚步，轻轻走过。
    待来到二楼最靠里的一间房前，鹿羽汐眼前一亮，这间房是所有房间中采光最好的，外面还连着一个大露台，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程望站在她身旁说：“喜欢吗？用来做你的工作室怎么样？”
    “好呀。”鹿羽汐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地回答。
    程望挑眉：“那你把想要的效果发我，我请师傅来装修。”
    “啊，不是……”鹿羽汐摆手，话还没说完老妈走过来，把她拉到一边。
    “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搬进来呢？”老妈说着往房外走，靠在走廊栏杆处俯视整个别墅大厅。
    “逛了这么久没看见你的东西，你俩这是在谈恋爱吗，现在还没同居？”
    鹿羽汐：“妈，你知道我工作的，工作室还没弄呢我怎么过来，我跟程望说过等装修好就搬进来。”
    “是吗？小程。”老妈狐疑。
    程望：“是的，怪我平时工作太忙，装修的事一直还没跟进，您放心，设计师我已经联系好了，月底前羽汐就能搬进来。”
    “对，对。”鹿羽汐连忙附和道，“妈，我习惯了我的工作室，程望想见我，平时也会来我家住的。”
    行走间，他们又来到二楼的休闲区坐下，小鹦鹉已经醒了，许是察觉家中有陌生人进入，不安地叫了起来。
    “小绿，没事。”程望轻唤一声，小家伙乖乖闭了嘴。
    小绿？鹿羽汐憋住笑，哪有人像给土狗取名一样，以鹦鹉颜色命名的。

 第9章

    鹿妈感叹了一下：“羽汐说你们能聊到一块去，看来是没错，你俩都喜欢养鹦鹉。”
    “羽汐，羽汐。”小绿像听到触发词，也开始叫鹿羽汐。
    老两口均是一愣，鹿妈随即偷笑道：“这小家伙还会说女儿的名字呢，看来羽汐也没少来这边，这是认主了。”
    小绿的叫声在空旷的房间不停回荡，鹿羽汐微笑着不说话。
    感谢小绿救自己一命，不过只有她知道，程望究竟是对着这么可爱的小鸟练习她名字多少遍啊，小绿快被他烦死了吧！
    归功于小绿，老爸老妈不再问东问西，而是笑眯眯地打量他们。
    鹿羽汐倒是没觉得这种笑而不语有什么，但看程望，脸转向一边，下颌处攀上一抹红。
    “尽快搬到小程这来，你那小破屋有什么好住的。”老妈戳了一下鹿羽汐的脸，“傻丫头，行吧，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没什么问题，我和你爸就放心回家了。”
    终于把父母送走后，鹿羽汐大喘一口气。
    程望神情也舒展了许多，他扯了下领带说：“鹿小姐，下周要抽两天时间拍婚纱照，后面陆续会进行婚礼事宜……”
    鹿羽汐扬了扬手，她知道程望的意思，时间这么紧，她并不是死板的人。
    “我下周之内搬过来吧，省得麻烦。”
    第6章
    ◎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勾引鹿羽汐的眼睛◎
    ［这波流量也是让我蹭到了。］
    鹿羽汐看到秦然这条消息时，是从程望的别墅回到自己家后。
    她知道秦然在说什么，笑了下回复道：［多亏你拍得美，秦大摄影师超绝出图。］
    和元宝拍摄写真的那个视频发出后，流量直线上升。虽然作为x站百万up，她的视频一直是几十万到百万播放量不等。
    但这次的视频是投稿中少有的露脸加外景拍摄，而且妆造摄影都十分用心，所以更吸引人。
    元宝在樱花树下停在她肩头，和她对望的那张图更是火出圈了，被很多人拿来当头像。
    鹿羽汐一边刷着火爆的评论区，一边截图给秦然，评论区因为这张图很多夸摄影师的，她也觉得这张最好看。
    秦大美女：［摄影技术好，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拍的。］
    ［不过还是要感谢我们小羽毛，不愧是鹦鹉区一姐啊，一夜之间让我涨了十万粉，我平时发视频能破十万都高兴得乱窜，羡慕了。］
    秦然和鹿羽汐不同，虽然都是自媒体，鹿羽汐完全是靠视频和广告获得收益，而秦然是接单赚钱。
    况且她本人也不在乎流量，做视频纯粹就是分享摄影，赚不到钱有家里兜底，能赚到支持她继续喜欢摄影更好。
    鹿羽汐：［那要感谢元宝，我们都是蹭它的。］
    秦大美女：［对对，元宝大明星就是我们的福星，回头鸟粮管够！］
    和秦然闲聊了一会儿，鹿羽汐打开电脑里命名为鹦鹉体检待改的文件夹，那天从医院体检完后，她按照平时风格粗略剪辑了一番，当时觉得不够有趣，想着有空再改改。
    一晃一周又过去了，她忙着结婚的事，一直没再打开。
    鹿羽汐把工程文件打开，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任由视频在素材监视器里播放了两遍才缓过神来。
    她闭了闭眼，又把软件关闭，合上电脑。
    年初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博主交流大会，她很佩服那些每天灵感不断，全身心投入工作的人。他们可以同时做好多件事，而鹿羽汐向来不是这种人，她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好一件事。
    虽然是契约婚姻，但双方父母看在眼里，该走的流程一个也少不了，她的生活明显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被婚礼的事占据。
    想到这里，鹿羽汐还是做出决定，她打开账号，编辑文字。
    @元宝大人v：大家晚上好，因为有一项重要的项目合作在准备中，视频暂停更新，项目结束后立即回归，谢谢大家理解！
    请假通知发出后，不多时便来了老观众的评论。问她做什么项目，是不是要考研考公，还有一部分人直觉很准，猜到她要结婚了。
    评论大多是理解她的，希望她安心忙三次元生活早日回来更新。还有人不想氛围太伤感，在评论区打趣。
    ［博主露完脸就跑真刺激。］
    ［我们元宝大人还需要忙项目？］
    ［博主是谁啊我不认识，让元宝出来营业，我的电子宠物就不能自己产出吗？］
    鹿羽汐看着一个个“暖心”的评论，破涕为笑，干脆趁着人多又抽了一波奖，好让大家欢欢喜喜散去。
    秦然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想好停更了？怎么不直接说你要结婚了，你萌宠区的不会还要考虑男友粉吧？］
    鹿羽汐输入：［我才不要，又不是真结婚，过两年就离了，而且不必什么都和观众说，又不是生活日常类的博主，我的视频元宝才是主角，没人关心我结婚与否。］
    秦大美女：［我意思公开也挺好的，毕竟我还想你俩假戏真做呢！］
    鹿羽汐直言：［别想了，不可能，你身边试婚的你有见过继续在一起的吗？何况我和程望身份差距这么大。］
    秦大美女：［行吧，我说不过你，狠心的女人亲自下场拆cp，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打自己的脸。］
    打脸？鹿羽汐脑海里浮现程望公事公办，矜贵清冷的模样，像只孤傲的白狐。
    富少的生活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们合作结束后不过是彼此的过客，她才不会打脸！
    说好下周就要搬过去，鹿羽汐并没有拖拖拉拉的习惯，既然已经请好假，就赶快整理好当下的事吧。
    收拾屋子时，笼子里的元宝似乎发觉她的动静，用两只小脚丫不停抓笼子引起她注意。
    搬家的第一件事，要先安抚元宝的情绪，这房子他们已经住了三年多了，换了新环境小鸟肯定会不适应。
    元宝被放出来后直飞到手心胡乱地蹭，鹿羽汐感受到它的焦虑轻抚它说：“元宝，我们要搬新家了，很漂亮的大房子，到时候我会有个室友，你也会有个小伙伴。”
    “对，室友就是那位程院长，你还记得吗？穿着白大褂，”鹿羽汐站起来比划着程望的身高，轻轻掀开它的翅膀，“帮你梳理羽毛的那个家伙。”
    元宝停止蹭动，瞪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转，歪头看她，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算了，不要说是鸟了，她这个人也是焦虑的，鹿羽汐长叹一口气，摸摸元宝的头轻声说：“我们慢慢适应吧。”
    只花了两天时间，鹿羽汐便把自己的一厅两室搬空，司机搬货时还说小姑娘厉害啊，这么年轻就换大别野了。
    鹿羽汐只是笑而不语，没有这场合作，她一辈子也住不了这大别墅，光是物业费她也付不起啊。
    世界上是有人出身就在罗马，但普通人才是大多数。
    偌大的别墅里有一位阿姨在打扫卫生，因为害怕搬家时伤到元宝，鹿羽汐提前一天把它送到别墅，和小绿都住在二楼的休息区。
    怕元宝在陌生环境看不见她不放心，她赶紧上楼看了看，见到还有一位阿姨在照顾两只鹦鹉。

 第10章

    那天来参观时没注意，休息区窗帘拉开，连通的阳台是做了一个鹦鹉的生态笼，这会儿两只被发出笼子的家伙，正在这个生态区里玩水啃树，欢乐极了。
    阿姨看见她说：“你就是夫人吧，我是先生请的鹦鹉饲养员，家里有新成员加入，他专门打电话让我来一趟，让我好生照顾。”
    “您好。”鹿羽汐同她握手说，“叫我小鹿或羽汐就好。”
    阿姨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如果不想被叫夫人可以称呼鹿小姐吗？你跟先生一样，先生也总是让我叫她小望就行，虽然我年长，但职业规矩还是要遵守，请您谅解，不然这钱不仅我们这些佣人拿得不痛快，还会被说闲话的。”
    “好的，理解。”鹿羽汐点头答应，心里对程望另眼相看，她没想到他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人，也会有谦卑的一面。
    程望请了搬家收纳师，六个人各自分工，不到三小时就把鹿羽汐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鹿羽汐拍了一张干净整洁的房间图片发给程望，那边过了半小时，才冷淡地回复了一个嗯字。
    她也不在意，往卧室的大床上一躺，松松软软的床铺舒适得她困意袭来。
    其实还挺不错的，她有单独这么大一间卧室，光是卫生间都能抵得上她工作室大小了。她就算不用单独一间工作室，也可以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而且程望说这套别墅是他刚上任领善院长时自己置办的，为了方便上班。婚后除了偶尔朋友来聚会，家里人应该不会来打扰。
    所以他们同居并不用时刻演戏。
    鹿羽汐其实听到不用演戏，嘴角就已经压不住了，有免费别墅住，室友上班还挺忙的，这简直太香了好不好。
    但为了表现矜持一点，她还是说了一句：“那等我的房子租出去了，我把房租转给你作为合作期间的租金。”
    虽说她知道就她房子那点租金根本不够这别墅的，但还是提出来想和程望在同居关系上，加上一层房东与租客的关系，个人明确一下界限，时刻提醒自己。
    “随你。”索性程望也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
    傍晚七点，程望下班回到家中。
    他将衣服挂在玄关处的柜子里，换好鞋后习惯性地往小餐厅区扫了一眼，像平常一样，这个时间王姨在准备碗筷，只不过今天多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正在帮她上菜。
    程望有一瞬间的晃神，王姨瞧见他，上前迎接：“先生回来啦。”
    鹿羽汐转头，看程望长腿迈步而来，外衣已被他脱掉，只穿了件白色衬衫。
    程望不仅是脸蛋天才，身材也毫不逊色，过于优越的肌肉隐隐贴在薄薄的衬衫下，他低头和两位阿姨说了几句话，阿姨们应是到点下班，收拾好东西离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程望走近时手指随意地撩起袖边，弯腰在餐桌前坐下，明明只是普通的一个动作却被他做得赏心悦目，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勾引鹿羽汐的眼睛。
    感受到边上灼热的视线，程望轻咳一声道：“可以吃饭了。”
    鹿羽汐立马落座，但没觉得尴尬，脸蛋好看的人天生会引来别人留恋的目光，她想她就算盯着程望再发一会儿呆也很正常。
    不过秀色对于鹿羽汐来说不可餐，许是今天她第一天入住，桌上的菜式丰富，她吃起饭来就足够享受，完全忽略旁边还有一个人了。
    鹿羽汐吃饭给人感觉特别香，这在程望第一次和她在岚韵阁用餐时就发现了。
    像小鸟一样埋头干饭，把好吃的大口卷入口中，再细嚼慢咽，鼓起腮帮子吞下去。遇到特别对胃口的菜只要尝一口，嘴角就忍不住向上。
    所以程望吃到差不多时，很自然会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第7章
    ◎一连串的老公响起，带着甜腻的撒娇味道。◎
    “你吃好啦？”鹿羽汐抬眼向他那边看去，碗底干干净净，身前的菜也消灭了一大半。
    这吃得也不少啊，为什么看着安静在一旁挑骨头切牛排，用餐速度却总比她快。显得她吃饭整那么大动静出来特傻。
    鹿羽汐放下碗筷说：“我去刷碗吧。”这是她在老家吃饭保留下来的习惯，谁最后吃完谁负责收拾干净。
    程望：“家里有洗碗机放进去就行，饭菜还合胃口吗？”
    “好吃。”鹿羽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菜太好吃她就管不住嘴，其实这会儿她已经吃撑了。
    程望起身端起桌上的盘子往厨房走，鹿羽汐收拾好碗筷跟上去。
    厨房不仅有双开门大冰箱，还有专门的冷藏室，程望说家里两位阿姨，王姨是全职保姆，每天都会来上班，平时在家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跟她说，她会联系人送食材过来。
    养鹦鹉的陈姨自家有宠物店，所以是兼职，一周会来两次训练和陪伴鹦鹉，最近是因为元宝刚来，他拜托她多过来看看。
    “那以后我在家，可以不用陈姨来了，我照顾小绿。”鹿羽汐说。
    程望：“工作难免会分心，小绿没有那么快接受生人，还是先让专业人士先看护一段时间更好。”
    程望看她眼神疑惑，解释道：“自从有了小绿，我每天准时下班，想回家多陪它，小绿是被抛弃的，我救了它所以它格外信任我。
    但对于其他人却很抵触，之前朋友来家中跟它亲近被伤到过，这家伙当初是有些抑郁的，我没办法时刻在它身边，所以找来陈姨，慢慢治疗它。”
    “这样啊，那好吧。我下午看到小绿和元宝相处得挺好，希望它今后能更快乐一点。”鹿羽汐笑道，眼里透露着真诚。
    随后她又说：“希望我和程院长也能像它们一样相处愉快。”
    鹿羽汐浓密卷翘的睫毛向上抬起，程望看了一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侧头说：“当然。”
    第二天，鹿羽汐起床后，程望已经去上班了，别墅里又剩下她和王姨两人。
    程望母亲花高价请了一位高级婚纱摄影师的团队，承包她们从拍婚纱到婚礼结束的所有拍摄流程。
    时间比较急，摄影师团队迅速建了一个群包括他们两家人，方便沟通拍摄时间和照片风格。
    群里消息不一会儿就刷屏了，最活跃的当属她老妈还有妹妹，正激烈讨论各种风格，什么宫廷风，油画风，中式汉服风，法式浪漫风等等。
    最后在程父一句都拍后结束话题。
    鹿羽汐看到群成员，想起她那天去程望家只是匆匆拜访，忘了加她父母微信。
    正好双方亲人都在这个工作群里，她索性挨个发了好友申请。
    程望父母和大哥大嫂都很快通过了，还有一位，应该是程望妹妹还没通过，进群后也没说过话。
    鹿羽汐好奇问程望：［还没听你介绍过，你妹妹叫什么啊？］
    问后她还提了一嘴她的妹妹叫章成玉，程望回复说知道，小姨子已经加她好友了。
    小姨子？鹿羽汐输入：［都改口叫我妹妹小姨子了，最近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要改个口？］
    ［对吧，老公。］
    程望这会儿刚从办公室的座位起来接了杯水，回来看到这条消息，手抖了下差点把手机摔地上，门外有人敲门。

 第11章

    “请进。”程望把手机放到一旁，不小心碰到了屏幕，点开了那边刚发来的语音，一连串的老公响起，带着甜腻的撒娇味道。
    鹿羽汐：［我先练习一下。］
    声音不大，却正好被前来送文件的助理听到，程望瞬间拿起手机，手足无措得面色赤红。
    “院长，这是上午会议的总结报告，您忙，我先不打扰您了。”说完助理关上门一溜烟跑了。
    程望喝了半杯水，这才想起回复鹿羽汐：［我妹妹叫程暖，她工作比较忙不常看群消息，其他的她让我先别说，说是要和你保持新鲜感，等参加婚礼那天才会有惊喜。］
    鹿羽汐：［ok］
    保持神秘？鹿羽汐转动小脑瓜，她妹妹不会是大明星吧？鹿羽汐赶紧兴奋地搜了一下妹妹的名字，什么介绍也没有。
    不过就程望的家世，她妹妹肯定想做什么做什么，当明星不奇怪。
    程望最后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建议练习称呼等他下班后，面对面练习比较好。
    鹿羽汐奇怪地发了个问号过去。
    之前不都是语音练习吗？虽然她不怕害臊，但面对面叫老公老婆也太羞耻了吧，再这样下去，两年后她演戏的专业度应该都能直接进组了。
    拍摄时间定好后，程望为了能空出三四天时间拍婚纱，只好加班提前完成一部分院里的工作，等他下班回家后，鹿羽汐已经睡了。
    当然白天时鹿羽汐也没闲着，和程望请来的陈设师对接工作室的布置，忙得晕头转向，夜晚倒头就睡。
    两人就这样朝夕不怎么碰面地挨到了拍婚纱的那天，赶鸭子上架似的任摄影师摆布。
    “先生太太靠近一点嘛，对，新郎头低一点，含情脉脉看向对方。”摄影师在摄像机前，对着他俩指挥，“太太可以靠着先生的胸。”
    鹿羽汐已经快和程望负距离了，一直能感受到上方程望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略显急促。
    程望太紧张了，比她还紧张，鹿羽汐抬眼看了看他说：“你还好吧，要不休息一下？”
    程望摇头说：“没事，就是太热了。”
    鹿羽汐看他脖子和脸通红，真是热得快烤熟了，程望老宅是个很大的庄园，能拍的美景还挺多，他们各种换地点换姿势摆拍了一上午，是真又累又热。
    本来今天的天气还算清爽，鹿羽汐这会儿也感到了后背汗涔涔的，很难受。
    “大师！休息会儿，”鹿羽汐松开程望，朝摄影师说，“要不早点吃午饭吧，下午再拍。”
    摄影师对着相机翻看了几秒说：“行，调整一下状态，下午继续。”
    “老大，我们这回进度有点慢啊。”
    “没见过这么腼腆的新婚夫妻，特别是男方，太放不开了。”
    “行了行了，你小点声，等下午多派几个助理指导一下吧。”
    从外面刚买了一袋冰饮的秦然，听到讨论，走过去让他们拿几杯。
    她对摄影师说，眼神却看向刚才抱怨的那位助理：“辛苦各位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闺蜜他们沟通，不直说他俩也不知道，毕竟是人生重要的喜事，想把照片拍得美美的，沟通好大家更能轻松工作，对吧？”
    助理意识被点了，不好意思地挠头：“美女你放心吧，先生太太是才貌绝佳的一对璧人，光颜值这块就不可能拍丑了，只是两人再亲密的会更有吸引力，等下午我一定好好说好好引导。”
    秦然见他改正态度，便不再多说什么，回头一望，见鹿羽汐穿着西式婚纱，从圆形拱门的白色建筑上下来。
    她的裙摆太长鞋跟太高，下楼梯时全程被程望牵着手，提着裙，像童话里公主和他的骑士。
    “这不就挺自然的吗？”秦然随手拿起手机将这个画面拍下来，拿着冰饮上前去。
    “哎呀，太热了秦然我跟你说，这套婚纱真重。”鹿羽汐一见到秦然，整个人都扑倒她怀里。
    香味随着她的方向飘走，程望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怔愣一秒，默默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等她。
    秦然看见这一幕眼睛眯起，从袋子里拿出冰饮递给鹿羽汐：“喝点水散热，看你满头大汗的。”
    鹿羽汐接过水猛喝了一大口，又拿出一瓶转身给程望：“你的。”
    程望一下接住她抛过来的水，拧开干瓶盖仰头朝嘴里灌了一口，多余的水滴顺着他颈侧往下流，他低眉松了松领带，好让风吹进他热度升温的身体。
    “哇靠，真帅啊。”秦然感叹道，“你老公不做男模可惜了。”
    鹿羽汐赶紧捂住她的嘴：“平时我俩私下讨论也就算了，这当着人面不能这样。”
    秦然笑道：“呦呦呦，维护起来了啊，我说你俩这私下看着也挺自然的啊，怎么上镜就跟两木头似的，尤其是程望，你要好好说说他。
    让他放开点，就你俩上午那状态，人摄影师都能看出不对劲，等拍室内他妈在旁不得看出端倪来啊。”
    “真的啊？”鹿羽汐垂眼道，“那我等会跟他说一下，哎，我现在是真佩服那些演员，可以在拍摄现场那么旁若无人地拍亲密戏，你说我俩也没干什么就抱一下摆个姿势都紧张得不行。”
    “你是比平时紧张，但我看某人可未必是紧张。”秦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鹿羽汐掀起眼皮看她：“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秦然抿嘴一笑，“对了，我今天来看你拍婚纱，手痒得不行，你不是说程望家也有一只鹦鹉吗？要是能让我单独给你们拍一套人宠系列婚纱就好了。”
    鹿羽汐：“你这想法不错，但实施起来有难度，我们本来就赶任务呢，才不想费那劲儿。”
    “也是，现在你俩还有家里那两只还不够熟，那可以以后再拍。”秦然嘿嘿一笑，表情看上去像是在脑补甜宠剧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鹿羽汐身上的婚纱说，“你这应该不是租的吧？”
    “不是，我倒想租，被我妈骂小家子气，程望每款风格给我挑了一件。”鹿羽汐撩起婚纱长长的下摆，层层叠叠如浪花一般的纹路设计，上面点缀着粒粒珍珠。
    “这套和另外一套中式风格，据说是程望大哥结婚后一个月，程望父母就请设计师画了效果图，盼望给未来儿媳妇的小礼物，可惜现在定制成了我的尺寸，真是辜负他们的心意了。”
    “辜负什么辜负，搞清楚是程望请你试婚，你值得。”秦然斩钉截铁地说。
    第8章
    ◎啊？接吻，鹿羽汐当场就慌了◎
    其实也就仗着程望家有钱不在意，但凡换个稍微普通点的男人协议结婚，她这个找来演戏的穿掉这么用心的婚纱，下半辈子都得愧疚死。
    原本以为领个证草草了事，现在她倒觉得这和真结婚没什么不同了。
    鹿羽汐朝程望看去，阳光打在他立体的侧脸轮廓，让他更加亮眼，衬得周围的景色都失了色。
    拍婚纱的前一天夜晚，鹿羽汐莫名失眠，她站在阳台上吹风，与他一墙之隔的程望也侧身靠在阳台的栏杆前，两人的目光隔栏交汇在空中。
    明明一切已成定局，她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程望，如果我后悔了怎么办？”

 第12章

    他说：“鹿小姐有后悔的权利，合同上写了乙方可提出离婚。”
    知道她害怕这段关系，所以给了她无限的信任。
    午后，管家在负责监督工人搬运婚礼用品，所以庄园外来人较多。
    圆里有一片湖泊，一座古希腊风格的廊桥架在湖面，横跨到对岸是一幢红色尖顶建筑，被周围的花海拥簇，像童话故事里公主的花园。
    程望说那是家里举办宴会的地方，到时候婚礼会在那进行。
    他们来到跨湖的廊桥处拍摄，程母和保姆阿姨们在湖边的亭子处插花，正好乐意欣赏他们。
    廊桥的景色特别适合拍各种浪漫场景，摄影师让她手捧鲜花站在台阶上，程望牵着她的裙子单膝跪在一旁，又让他们跑到湖对岸，捕捉动态。
    一系列氛围感拍摄后，鹿羽汐胜觉新奇，拍起来比上午状态好多了，而且跟程望说过问题以后，他也和她配合越来越默契。
    下午拍摄进度增快，摄影师趁热打铁，站在拱桥罗马柱的入口处说：“来，在这里两位新人拥吻一下吧，我们把最适合放大的那张精品照拍掉。”
    啊？接吻，鹿羽汐当场就慌了。
    她看向程望的侧脸，两人目前没有这么亲密过，不知道他接受得了不。
    她心想这能借位吗？
    但此刻，现场周围都是人，程望的母亲也正往这边看，根本无法做假。
    程望牵着她的右手握得更紧了些，他转身眼神落在鹿羽汐嫩白皮肤，精致妆容的脸上，捏了捏她的手，像在征求同意。
    还能怎么办，亲就亲吧。
    鹿羽汐深吸一口气，闭眼，然后便感受到身前人轻柔地捧起她的脸，下一秒一抹湿润印在她的唇上。
    带着温暖又清冽的气息，鹿羽汐眼睫忍不住轻颤，程望只是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随即覆在她唇侧。
    呼吸间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鹿羽汐感觉全身的热气都在上涌，她的心热烈地跳动，倒数这静谧的瞬间，直到摄影师喊停。
    “非常好，十分唯美！”
    两人都松了口气，鹿羽汐紧张到腿发软，她松开程望后直接原地蹲下，待呼气平稳后才站起来。
    这会儿不仅程望耳根绯红，鹿羽汐脸颊上红晕也越来越明显。
    两人一时都不敢将眼神放在对方身上，像极了两只熟透的红烧虾。
    令鹿羽汐没想到的是，亲吻只是个开始，待他们转到室内拍摄后，更是被要求各种亲昵姿势，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他们的演技！
    “来，新娘半趴在新郎身上，新郎扣子解开两颗，互相看着对方，新娘笑一笑。”
    此刻，在别墅内大厅的沙发上，鹿羽汐正按摄影师所说，将程望扑倒在下方。
    程望一只手举着半杯红酒，另一只手握在她的腰间，衬衫半敞着，肌肉若隐若现得暴露在空气中。
    早知道就不该选这套宫廷风，怎么是这样的，鹿羽汐冒着热气，助理们还在一旁调整她的姿势，将她的手放上程望的胸口，她看见程望眯了眯眼睛，侧颈的红还未散去又升到耳边。
    酒杯被一个助理微微倾斜了一点，滴落在程望身上，迅速向下方滑落。
    耳边是秦然的尖叫声，鹿羽汐的腿隔着下方的黑色西裤贴得太近，她想调整一下姿势。
    “别动。”程望看向她，眼尾都染了红。
    鹿羽汐愣了下，意识到什么，再也不敢动了，好在这个姿势一遍过，摄影师开口让他们换了下一个动作。
    四月的最后一周，摄影师如期出片，程氏庄园里到处已经增添上喜事的痕迹。
    婚礼彩排当天，来了一部分嘉宾，其中就有许邵阳，作为程望的好兄弟之一，伴郎团里必定要有他。听说还有一位本来也定了伴郎，但由于航班延迟，只能赶在婚礼当天回来。
    鹿羽汐一家人早被提前接到了庄园，婚礼的前三天，他们从早到晚忙忙碌碌，都是直接住在程家。
    鹿羽汐这些天彩排，已经对婚礼流程麻木了，喘口气的时间，就能看见她坐在化妆镜前发呆。
    秦然看出她的情绪，上前给了她一个拥抱：“我们小羽毛是最美的新娘。”她称赞后又小声对她说了句别害怕。
    彩排当晚，两家人在一起吃晚餐，程望口中那位保持神秘感的妹妹回来了。
    管家还有佣人们齐齐出门迎接，就连程望的父母也动身到门口探望。
    鹿羽汐顿时紧张起来，因为那天加到程暖好友后，那边只和她问了声好，让人看不出是否是好相处的人。
    “哎呀你们先别抱了，我要赶紧进去看看我美丽的嫂子。”人未到声先到，鹿羽汐听到自己名字刷一下站起来，朝门口走。
    门外进来一位漂亮女人，一袭黑色丝绒长裙，利落的黑色长发，素白一张脸上挤满精致的五官，皮肤白净如一块玉。
    鹿羽汐发现，他们这一家三子，程望长得不像他哥，倒是她妹妹和他很像。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妹妹那双眼睛，太像他哥了。
    鹿羽汐平时总会被程望漂亮的眼睛勾引，觉得他像只狐狸，但他浑身清冷的气质又不完全给她这种感觉。
    这次见到他妹妹，才觉得合理了，那双相似的眼睛放在妹妹这张脸上，才是真正的狐狸眼，媚眼如丝。
    妹妹这张脸越看越眼熟，鹿羽汐盯了程暖许久，眼睛陡然睁大。
    “你是程默吗？演燕云传的那个女侠！”
    鹿羽汐一瞬间了然，难怪她总是没空聊天，还说要制造惊喜，原来程望的妹妹真是明星。
    “是呀，嫂子你果然漂亮，我哥没骗我。”程暖上前拥抱鹿羽汐，都不舍放开，“嫂子身上好香，我真嫉妒了哥你个万年单身狗凭什么。”
    “净说胡话。”程母拉开她，“好久没回家这回趁你哥婚礼，在家多待段时间再走。”
    程暖边换鞋边说：“不行啊妈，婚礼后最多待两天，我戏还没杀青，跟剧组请假回来的。”
    “是演女特工的那部新戏吗？”鹿羽汐眼神亮晶晶，程暖在娱乐圈算刚拍戏的新人，知名度不高，但鹿羽汐看过燕云传，里面她灵动的演技给她留下印象，所以微博有关注她。
    程暖看了看鹿羽汐，有些意外，轻捏了一把她柔软的脸蛋，朝着自家哥哥说：“你看，嫂子都知道我演的是什么角色。”
    “别动手动脚。”程望说。
    妹妹并没理他，拉着鹿羽汐往餐厅走，朝程望做了个鬼脸。
    晚餐后，程暖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装着一条翡翠项链，程暖说随便挑的，不值钱，但鹿羽汐一看就价值不菲。
    程暖拉她坐在客厅的沙发区，同她分享剧组的趣事，鹿羽汐的妹妹章成玉也加入，听得津津有味，鹿羽汐感觉程暖一点也没有明星架子，心情放松了不少。
    三个女人团坐在一起，聊着聊着话题就跑偏了，程暖开始吐槽哥哥的糗事，越聊越激动，直到鹿羽汐笑累了，打了个哈欠。
    程望过来提醒程暖：“很晚了，去睡觉。”
    “那嫂子晚安咯。”程暖似是还未尽兴，边回房边碎碎念，“我哥可真粘自己的宝贝老婆，跟人说会儿话，来回在附近转悠，那眼神，真要把我刺穿了！”

 第13章

    “程暖……”程望压着忍耐的怒意。程暖见状立马闭上嘴，一溜烟地跑了。
    “姐，你太幸福了。”章成玉自从来到程家，不止一次感叹。
    鹿羽汐点头，扯出一个微笑，妹妹和秦然作为她伴娘团里最亲近的人，实则这段婚姻究竟是什么样，她却除了秦然谁也不能倾诉。
    尤其是面对亲人时，他们越为她开心，她越愧疚。
    感到眼里有些湿润，鹿羽汐侧身将眼泪止住，不让章成玉看见。
    没掉下来的泪在婚礼当天还是落下来了，鹿羽汐清楚是逢场作戏，可是作戏的是她和程望，她的亲人却给了她最真诚的祝福和感动。
    鹿羽汐在被老爸牵手走到程望身前时，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颤抖着在司仪的旁白下，与程望互换戒指，眼前模糊一片。
    程望替她擦泪，底下宾客欢呼，掌声不断。
    退场时，程望扶着奶奶上台演讲，奶奶自从听到孙子结婚的消息，病情也转好了一点，虽然还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为了亲自参加孙子和孙媳妇的婚礼，这段时间都积极配合医生疗养。
    终于在婚礼的这一天，一大早找到孙子说一定要参加婚礼，亲自见证他的幸福。
    “老婆子我终于等到这天了，我亲爱的孙儿娶了个漂亮妻子，希望他们相爱一生，白头到老。”
    老太太说完祝福语，拉起鹿羽汐的手说，“羽汐丫头，来我书房，奶奶有东西给你。”
    “奶奶，你认得我了。”鹿羽汐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听到奶奶叫她名字，嘴角一撇，又感动了。
    “别哭了，孙媳妇，你嫁到程家，就是奶奶的宝贝孙女，奶奶怎么会不认得你呢。”老太太慈祥地望着她，“乖孩子，大喜的日子，开心一点，笑起来才更漂亮。”
    鹿羽汐听话地点头，露出笑容。
    她去更衣室脱掉婚纱，换上礼服后感觉轻松了不少。随后去到奶奶的书房。
    奶奶的书房就在一楼，穿过一道走廊，靠近一片长寿花丛，她上次陪老太太逛整个老宅时，她说过这是程望爷爷在世时最喜欢待的地方。
    装修陈设一直保留着他喜欢的风格，如今爷爷走了，老人家时常想念他，有时会到书房来，一待就是一整天。
    奶奶停在一面书柜前，移动上方的瓶子，书柜正中推出一个空间，里面摆着一个老式的珠宝盒子。
    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玉镯子，通体透亮，浅白的纹路缠绕一圈。如烟云一般特别好看，像拍卖会上才会出现的名贵之物。
    老太太把镯子用绣帕抱起来，塞到鹿羽汐手中说：“这是老头子当年说娶我，送我的定情信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鹿羽汐摆手，她心知肚明自己和程望这场婚姻的真实情况，这块玉如果给她，那份情感的重量她承受不起。
    老太太眼神认真道：“这是奶奶送你的新婚礼物，你收下，就当帮奶奶保管行吗？奶奶希望你能和程望长久地在一起，不要分离。”
    鹿羽汐回到卧房，把玉镯子收好，她一边下楼，一边不断回想奶奶方才所说。
    她总觉得清醒时的奶奶是知道她和程望的小动作，只是没拆穿他们。
    宴会厅内，程望已经开始在各桌客人中周旋，见她从楼梯处下来，快步走到她身前，说：“我跟爸妈说你不胜酒力，如果累了可以在楼上休息。”
    鹿羽汐见他手里拿着杯红酒，眼神迷离，脸红的不像话。
    才刚开场，这人喝酒这么容易上脸吗？
    刚想开口让他别喝太多，小腹咕噜噜响了一声，她按住肚子不好意思地说：“的确又累又饿，谢啦，我去秦然那边吃点东西。”
    说完她往秦然的坐席方向走，宾客众多，秦然提前给她说过位置，在入门处靠墙边那桌。
    她走了几步，又想到什么，回头对程望说：“你少喝点。”
    第9章
    ◎一声温柔缱绻的“老婆”传入她耳中◎
    许邵阳看程望定定地看着人离去的背影，啧了一声说：“别看了，都是你老婆了晚上慢慢看不行吗？赶紧回去继续喝，今天我和齐渊非得把你灌醉不可。”
    “不喝了，”程望撇开他，瞧见某处鹿羽汐正被人递酒。他径直往她的方向去，嘴里吐出几个字，“已经快醉了。”
    许邵阳瞪大眼睛：“诶你小子，大喜的日子也让我和老齐帮你挡酒是吧，能不能练练你那破酒量。”
    鹿羽汐没想到还没走到秦然身边，已经被人拦住劝酒了，早知道这宴会厅这么大，就应该让秦然坐楼梯口这边的位置。
    那人像是喝醉了，嘴里喊着新郎去哪了？看见她走过来就笑嘻嘻地递上一杯酒说：“既然新郎不在，新娘子来替他喝。”
    鹿羽汐皱眉，她其实并不是不能喝酒，至少这一杯下去她肯定是不会醉的，但是她讨厌这种本来不想喝但硬被人劝酒的行为。
    左右看了看，这人虎背熊腰又东倒西歪，她很难直接忽视。
    这时，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过来，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你谁啊，我是敬你的吗你就喝。”那人怒骂，抓住男人凑近看，随后又笑了，“我说是谁呢，新郎官啊，喝喝。”
    看来是真醉的不轻，人戴眼镜呢这都能认错？鹿羽汐看着醉汉抓着陌生男人一个劲说：“程公子啊新婚快乐！夫人真漂亮，有福气，有福气哈哈。”
    “把他带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鹿羽汐回头看，正是程望，他眼神带着一丝怒意，脸上因酒后晕染的红似乎消了大半。
    他身旁的两个黑衣保镖把人“请”了出去，帮鹿羽汐拦酒的男人放下酒杯上前一步，对程望说：“兄弟，刚看嫂子脱不开身，举手之劳。”
    程望眉头轻蹙，说：“齐渊，你喝醉了。”
    话音刚落，就见齐渊踉跄了一下，一旁吃瓜的许邵阳赶紧上前扶住他。
    “怎么回事兄弟，我这才走了多久你就扛不住啦？平时酒量没这么差啊，真喝醉了？”
    齐渊取下眼镜，揣了两下没揣进兜里，只好捏在手中，他往他所在餐桌的方向指了指，桌上已经摆满了空酒瓶。
    “哇靠。”许邵阳一惊，“哥们儿你受刺激了喝这么多？这宴席还没结束呢……”他看一眼程望，“那我把他送回去再回来。”
    程望：“带他去客房躺会儿。”
    闹局散去，程望瞥向身旁的鹿羽汐，见她盯着齐渊的背影出神。
    鹿羽汐问他:“他就是你说的那位在国外留学时，和你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嗯，”程望应声，见眼前的人又往门口多看了几眼，眼眸半垂道，“怎么了？”
    “没什么。”鹿羽汐摇头，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还气定神闲帮她挡酒的人，转眼就醉意盎然需要人扶着才能出门……
    她按压住自己内心的古怪，对程望说:“你看都有人率先喝倒了，你应该不喝酒了吧，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
    程望再次将眼神凝聚在鹿羽汐身上，见她眉眼弯弯，正歪头等待他的回答。
    他眉梢微动，唇边溢出笑：“好。”

 第14章

    一个小时候，婚宴结束，席间的宾客已经被管家和佣人们送走差不多了。秦然起身向鹿羽汐告别。
    她今晚也喝了不少，现在只能半靠在她身上说：“小羽毛，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先出去……”
    她边说边贴近她的耳边：“嘿嘿，洞房花烛夜，好好和你夫君共度良宵啊。据我观察，他应该很能，干。”
    “说什么呢你。”鹿羽汐赶紧推搡她往外走，略带心虚瞅了一眼程望，迎上他澄澈的目光。
    还好，没听见。
    鹿羽汐松一口气。
    “我带你出去。”程望说，“现在天黑，司机可以负责送到停车场口，外来人员都在那等候。”
    鹿羽汐点头，摆正歪斜在她身前的秦然，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捂住她又要说荤话的嘴。快速走到程望前边，扯出一长段距离。
    “小羽毛。”程望对着空气念出这三个字。他低眉，嘴角勾出一弯弧度。
    这昵称倒是挺符合她的。
    鹿羽汐不放心秦然，随她坐车到停车场，亲眼看到她的白皮帅男友一脸紧张地把她接上车，才转身回去。
    正欲拉开车门，另一辆车从她旁边经过，车停了下来，有人叫住她：“羽汐。”
    鹿羽汐侧头看去，后座车窗降下，许邵阳探头同她打招呼。
    “刚才宴席上我和齐渊走的匆忙，忘了跟你说声新婚快乐。”
    “谢谢许医生。”鹿羽汐同他交流多是因为元宝，已经习惯这样称呼他。
    她瞄了一眼许邵阳身后反光的金丝边镜框，齐渊正侧身向她招手。
    “齐先生酒醒了？”鹿羽汐近身走近说，“刚才婚宴上谢谢你帮我挡下那杯酒。”
    “举手之劳，不必挂齿，”齐渊眼笑着说，“嫂子加个好友呗。”
    鹿羽汐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从车里翻开包，拿出手机扫齐渊的二维码。
    鹿羽汐敛眸，她悄悄选择了仅聊天添加，手机的光打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漂亮且夺目。
    齐渊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光。
    “那你们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程望还在家等我。”
    许邵阳比了个ok的手势：“好的好的，快回去吧，别让那小子等急了。”
    鹿羽汐脸一热，转身坐回送客的车。
    “哎呀，真好。”许邵阳往后靠着感叹道，“真为他俩开心，羽汐跟我认识也有三年了吧，早知道她和程望会是一对，当初就该早点介绍他们认识的。”
    齐渊：“他俩认识不久？”
    “不清楚，”许邵阳说，“上回我问过程望没告诉我细节，不过他说比我认识的时间要长多了。”
    “是吗？”齐渊镜片反着光，他手指一下下敲着手机屏幕，眼神落在刚通过的好友头像上，那是一只蓝虎皮，和列表里程望的绿和尚头像看着像情侣款。
    很相配很和谐，但齐渊能看出这不是情侣头像，他偏头问许邵阳：“她也养鸟吗？”
    “啊？”许邵阳愣了一下，“哦，你说羽汐，对啊，不然我怎么认识的，给宠物看病嘛，你知道能长年养好一只鹦鹉不容易，她那只可是出了名的……
    诶？不对，”许邵阳坐直身子，“你那么关心羽汐干嘛，不会是看人长得漂亮想动歪心思吧？
    我警告你啊，你在国外拈花惹草那些事我没和程望说过，你最好收敛点，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我们三个兄弟都做不成。”
    “你想哪去了，够离谱的。”
    齐渊递给他一根烟，许邵阳摆手拒绝：“不抽，我戒了。”
    齐渊兀自点燃放进自己嘴里，吸了一口说：“我就是好奇程望单了这么多年，突然就找到有情人了，比较关心嫂子的人品。”
    “放心吧，人养小动物又善良又温柔，不用你瞎担心。”
    许邵阳说完又看向齐渊，神情严肃道，“齐渊，你今天喝这么多酒，我猜你也向往安定，不管今后是打算定居国外还是回国，真的，早点找个对的人在一起，安心过日子，别自甘堕落当渣男，不然兄弟我真看不起你。”
    “行，听你的。”齐渊掐灭烟头，笑了一下。
    “你这次回国要待多久呢？”许邵阳说，“要不等程望蜜月完，约个局。”
    齐渊回头说：“不用，下周还有个讲座，明天我就回去了。”
    “行吧。”许邵阳说，“反正你和程望就算不常联系，感情也比和我要好。毕竟你俩当年在国外留学的那段日子，可没有我在身边，他什么话都和你说。”
    “是吧，别嫉妒。”齐渊一脸得意，不理会身后许邵阳的怒骂，侧脸看向车窗外。
    玻璃倒映出他的脸，阴暗中他的面色逐渐变沉。
    鹿羽汐回到别墅，两人这几天在程家住，一直是住在一个卧室里，她睡床，程望睡的沙发。
    这会儿她开门，见程望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他身形颀长，尽管是侧躺着，腿也超出沙发边缘一长截。
    鹿羽汐走近观察，俯身手指悬空在他脸上方，细细描摹。
    程望的睫毛很长，静静地覆盖住平时那双清冷如水的眼睛，让此刻沉睡的主人显出些许柔和乖顺。
    她满意欣赏完，正要起身离开，身后人拉住她的手，一声温柔缱绻的“老婆”传入耳中。
    鹿羽回头一看，那人半眯着眼缓慢睁开，又叫了一声：“老婆。”
    “程望，你喝醉了。”鹿羽汐心尖发麻，说：“撒手，我要去洗澡了。”
    程望不仅没放手，还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并坐起身来，轻笑道：“老婆，我练习呢。”
    “你……”鹿羽汐脸色涨红，不服气道，“就是醉了。”
    程望头微微倾斜，眼底波光流转，他说：“好，我醉了。”他看向她，眼底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这酒后的狐狸在这儿发什么浪，不知道自己眼睛多好看吗，还对她放电，鹿羽汐内心打鼓，心底的小人发出强烈警告，扛住扛住。
    她挣开程望的手，抛下一句以后不准喝酒，冲进了浴室。
    第10章
    ◎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杯柠檬气泡水◎
    婚后的蜜月旅行，是程望他哥推荐的，去圣安兰体验海岛风情。
    鹿羽汐和程望出发后，周围没有了旁人眼光，他们又回到婚前初始状态，相敬如宾。
    只是比刚认识要熟一些，现在的程望不会再一口一个鹿小姐的叫她，而是叫她羽汐更自然。
    五月，赶上旅行热季，岛上随处可见来自国内的游客，经历了大概半个月婚期准备的两人，显然精力不足。
    他们决定干脆错峰旅行，包含五一假期的那四天，他们便待在酒店各自休息，偶尔晚上一起吃个饭，在海岛上吹着海风散步。
    这样自由散漫了几天，直到中途双方的母亲在群里问他们，玩得怎么样啊？怎么不发朋友圈？
    鹿羽汐乖巧回复：［这几天假期，景点到处都是人，就没拍照片，等后面几天没什么人了，我们多拍点。］
    发完她意识到五一高峰也快过去，剩下的时间得和程望抓紧拍些照片了，不然等蜜月结束，他俩一个朋友圈都不发，也太说不过去。

 第15章

    鹿羽汐看向落地窗外，正是午休时间，沙滩上稀疏躺着一排人沐阳光浴，还有行走的人拿着冲浪板，这会儿程望应该也差不多要去冲浪了。
    她刚这么一想，程望就发来微信：[我去冲浪了。]
    鹿羽汐回复了一个为你打call的表情。
    虽然这几天他们没怎么出去玩，但每天这个时候，程望都会去冲浪，第一天他邀请她一块去，她不会冲浪也不会游泳，害怕就拒绝了。
    后面程望就没有再让她一起，但每天去时都会给她报告。次数多了，就隐隐勾起她的兴趣。
    鹿羽汐走到外面的阳台上，看着远处并行在海上的冲浪板，随着海浪急速前行，板尾划开成型的海流。
    真那么好玩吗？
    要不她去看看？她不玩也可以看程望玩，而且现在冲浪帅哥那么多，不去大饱眼福岂不是亏了。
    一不做二不休，鹿羽汐转身走到镜子前，将随意夹高的头发散下，她换了一件浅蓝色吊带裙，趿着凉拖就出发。
    来到海滩，鹿羽汐远远就瞧见程望，他选的那片海域没几个人，只能看见他迎浪而来，掀起一阵浪潮。
    鹿羽汐一向被人说身材比例好，身高在一众外国高妹中也并不显矮，她肤若凝脂，吊带是露背式的，更显曼妙。
    她走近程望所在区域时，覆在腿上的薄纱跟着风飘起，露出白净的长腿。
    路过几个金发男人看到她眼睛一亮，对她吹起口哨，领头的一位有上前搭讪的动势。
    鹿羽汐见状加快步伐，身后传来嘲笑声，她埋头脚步更快。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前方，鹿羽汐抬头，看见程望携板而归。
    他扶住她，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那波人。鹿羽汐看他上前对他们说了几句，几人悻悻离去。
    随后程望转身走向她，一身紧身冲浪服，清爽又帅气。
    而且还凸显身材，鹿羽汐眼神不自觉落在某处，只一秒便移开视线，心里暗骂自己色魔。
    程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也飞快挪开，他淡淡开口：“怎么出来了？”
    鹿羽汐指向他手中的冲浪板，说：“看着挺好玩，所以下来看看。”
    “想学吗？我教你。”程望说。
    鹿羽汐本来并无此意，但看到不远处几道赤裸裸粘着程望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点头。
    夜里，一通来自老妈的视频电话，让鹿羽汐从床上窜起来。
    她现在和程望分别住两间房，要让老妈知道他们这么晚还没在一起，不就穿帮了。
    老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羽汐？喂？女儿你在哪儿呢，怎么画面是黑的。”鹿羽汐惊觉自己慌张间不小心按到了接听，只好抓住手机，挡住摄像头，那边什么也看不见。
    “等等，妈，我上厕所呢，待会儿回你。”鹿羽汐找了个借口，赶紧起身下床去隔壁房找程望。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见程望，他穿着一套贴身睡衣，右手抬高像是正要准备敲门。
    鹿羽汐如遇到救星般把他拉进来说：“我妈她想打个视频看看我们。”
    程望任由她牵着，两人均是刚洗过澡，关门后一阵风扫过，空气中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
    “我妈刚才也给我打了。”程望说着，手机又响了起来，上面显示妈。
    两人互相看一眼，鹿羽汐率先开口：“正好我们都穿着睡衣，直接上床吧，这样比较真实。”
    她赶紧掀开被子，躺上去靠着，丢给程望一个枕头：“你愣着干什么，上来，不是要打视频吗？别穿帮了。”
    鹿羽汐的睡衣不如说是睡裙，薄薄的一层，胸前还有蕾丝边包裹着呼之欲出的丰软，由于太慌张，她压根没注意右边的肩带往下滑了一点，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具有诱惑力。
    程望喉结上下动了动，对上鹿羽汐清澈透亮的双眼，他薄唇微抿道：“好。”
    程母的视频通话接通，画面那边还有鹿母。
    鹿妈看小两口盖着半截被子，笑嘻嘻开口：“是不是打扰你们办事啦？哎这么晚了妈应该想到的，不打了不打了你们继续啊。”
    鹿羽汐意识到鹿母说的“办事”是什么，脸涨红道：“没有，妈，我和程望玩了一天有点累，刚睡下。”
    她见视频里的背景是程家的别墅，问道：“妈你没回德春啊？”
    “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亲家说好不容易来趟宁城，现在又是五一带我们多玩几天，今天我们还去做spa了呢，看我皮肤是不是特光嫩。”
    “嗯，好看好看。”鹿羽汐笑道。
    两个女人交流起来明天去哪玩，话题扯了老远又被程母拉回来，“好了不说我们了，孩子们这几天玩的怎么样啊？”
    鹿母：“对啊，羽汐，我看你妹妹一家人带着孩子去云城玩一趟，那朋友圈每天都刷屏了。你们还在国外，那什么岛，出去玩也不拍照给我们看看。”
    鹿羽汐和程望对望了一眼，
    他俩不是不拍照，是根本还没开始玩。
    程母察觉视频中，两人脸一直红红的，笑了一下侧过脸对着鹿母咬耳朵，鹿母听完也笑了。
    鹿羽汐直觉她们发现了什么，程母又说：“你们小两口这几天是呆在酒店里，还没出去玩吧？”
    鹿羽汐以为他们作戏的事被看穿了，手一抖，程望握住她，替她拿稳手机，轻声说了句别紧张，没事。
    然后两人抓紧被子的一角，不敢看镜头，像等待死刑宣判。
    画面静默了两秒后，鹿母笑出声说：“看给这俩孩子说得都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我们都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正常，但毕竟出去玩，首先得出去对吧？还是要节制点，劳逸结合。”
    神tm劳逸结合，鹿羽汐放开紧抓的被子，算是彻底清楚，原来没被拆穿，是被误会了。
    不过，误会得好。
    鹿羽汐向程望眨了眨眼，表示顺利通关。
    程望轻咳一声说：“挂了，妈。”
    屏幕变黑，程望起身，头也不回地出去。
    有那么着急吗？鹿羽汐没察觉到他的异样，重新盖上被子入睡。
    从隔壁房间回来的程望，浑身燥热，他脱掉睡衣，今晚第二次进入浴室，这次是冲冷水澡。
    有了这段“美妙的误会”，他们最后三天的旅行再也不敢敷衍，每天约好出去打卡著名景点，拍照发到家族群。
    最后一天，他们按照外网攻略，逛完了最后一个“值得一逛”的地方，坐在沙滩上休息。
    鹿羽汐刷着群里这几天的战果，精心挑选几张准备发朋友圈，手滑动照片到底都没找到一张两人的合照，全是风景图，单人照，唯一一张合拍，还是挡脸高糊图。
    程望看她眉头皱起，说：“太累了吗？回酒店休息？”
    鹿羽汐摇摇头，把手机中的那张照片对向他说：“本来想发我们那天爬上山顶一起合拍的这张照片，你看。”
    照片上两人大汗淋漓，站在山顶上对着镜头比耶，风吹乱了鹿羽汐的头发，直接完全遮住了脸，颇具喜剧色彩。
    而程望的头发被风吹翻，但却漏出了饱满好看的额头，显得人更俊朗了。

 第16章

    程望没忍住，薄唇溢出低低的笑。
    “你笑什么笑！”鹿羽汐怒目，虽然这男人笑起来很好看就是了。
    只是她觉得可惜，本来那天在半山腰时有处流水瀑布特别美，当时有个外国老者问他们拍不拍照来着。
    鹿羽汐给拒绝了，理由是拍照这种事自己记录就好，不想让别人赚到一分钱。
    结果登上山顶两人一起合拍，没注意到山上的风那么大，他俩又累极了，完成任务一样拍完就撤。
    所以得到的唯一一张合照还是她的丑图。
    鹿羽汐正遗憾，见程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前方，和一个路人在交谈。
    “okay!”那人点头拿起了程望的手机，程望走过来对她说：“我们在这里再照一张吧，你看，现在这海边的景色也挺美。”
    鹿羽汐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夕阳的余晖撒在冰蓝色的海洋上，给它附上了一层金色。海天交接往上，天空出现了层次渐变的霞红，粉蓝一色，很唯美。
    刚才她沉浸在惋惜中没注意，原来身边的景色也如此好看，傍晚海边有很多散步的人，其中就有拿起相机拍摄的。
    鹿羽汐展颜一笑，挽过程望的手：“好，就这样拍。”
    两人微微靠近，对着镜头笑，画面定格的那一瞬间，程望侧头看向了鹿羽汐，她的笑容是那样绚烂耀眼。
    路人把手机交还给他们，夸他俩般配，鹿羽汐看着手机里的图，虽然最后程望没看向镜头，但眼睛注视着她，意外将这场景变得氛围感十足。
    她笑着感谢完别人，将手机递给程望说：“终于结束了，程望，谢谢你，这段旅程我很开心。”
    程望定定地接过手机，一瞬间他内心突然冒出复杂的情绪。
    鹿羽汐的笑容使他的心变得很奇怪，看她时都仿佛带了滤镜，越看心中越是欢喜。
    他此时的心情就像一杯柠檬气泡水，雀跃的心跳是气泡，不停地往上冒，旅程的结束是柠檬，将酸涩缓慢沉入。
    他不知怎么，竟有永远不想旅行结束的念头。
    第11章
    ◎有一名昵称叫十五的粉丝◎
    鹿羽汐凑齐九宫格，把和程望的合照放到c位，最关键是要显示定位，再打上文案：海边，浪花，我和你[爱心]。
    编辑好后她读了一遍把自己肉麻得不行，太有那味儿了！
    她点击发送后刷新，程望也发了，文案就四个字：蜜月，好美。
    配图只有那张他们唯一的合照。鹿羽汐点了个赞，发现许邵阳在底下评论了一句：人美还是风景美啊？
    程望回复了个害羞的表情，鹿羽汐盯着那个表情，想到之前他还用过她的小鸟探头表情包。
    也许是宠物医生的原因？她觉得程望这人没有表面那么高冷。
    秦然不愧是cp头子，在他俩那两条朋友圈下留言：嗑到了谢谢，豹豹猫猫早生贵子。
    把鹿羽汐尬的，她都不敢想象程望看到会是什么反应，赶紧发消息给她。
    鹿羽汐：[你把我雷得外焦里嫩，收敛点，别舞到正主面前ok？]
    秦大美女：[哼，我嗑到真的了，你要不要看看，你老公还谢谢我呢！]
    鹿羽汐划出聊天界面，又看了眼朋友圈，果然程望回复了秦然，谢谢。
    不仅如此，底下凡是祝福的评论，他都挨个回复。
    她不禁感叹，要不要这么敬业。
    夜晚，他们登船准备离岛，正是晚饭时间，离船开还有一小时。他们在甲板上的就餐区，点了两份餐就座，这个位置对着海面，有海风轻轻吹来，很舒服。
    吃完后他们在这继续坐着，广播正在播报返航受天气影响，船开后手机网络信号会中断。
    想着还有那么久到港口，鹿羽汐打开手机，下载一本小说来打发时间。
    程望刚才吃饭点了瓶葡萄酒，这会儿正一边看手机，一边摇晃杯里的酒。
    他看她眼神落在酒瓶上，放下手机，给她倒了一杯，鹿羽汐想到婚宴那晚他酒后的红润面色，抬眼打量他。
    “怎么了？”程望问。
    鹿羽汐没说话，端起酒杯凑近鼻尖闻了闻，酒味并不浓。
    她眉头舒展开，说：“没事，这酒你可以喝。”
    程望意识到她是在担心他喝醉，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
    自从婚宴后，鹿羽汐好像很快适应了身份，在以前，他并不在意别人关心他，但现在，鹿羽汐的关心却让他格外在乎，这种被人管的感觉，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愉悦。
    鹿羽汐微微抿着酒，瞧见程望不知想起什么高兴的事，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盛满笑意，她最受不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低头看向别处。
    桌上程望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似乎放着视频，鹿羽汐视力极好，一眼便看出那是她刚更新的人宠写真视频。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看过她视频，那时她有怀疑过他是不是她的某个粉丝。
    因为她在做视频一年后第一次开直播，有一名昵称叫十五的粉丝，二话不说刷礼物到榜一，那出手阔绰的可怕，吓得她立马就把送礼功能关闭了。
    那次后她特意私信过十五，说可以退钱，害怕他是未成年造成不良引导。
    十五却只说了个不是，就消失了。
    后面一段时间她再也没见过他，本以为他没再关注她了，结果在年终报告中，又看到十五，他高排第一，除开基本的点赞互动，他的观看总时长和打赏量都是最高的。
    所以起初和程望见面，他说他看过她视频，她几乎立刻就想到十五，因为以程望的财力，能随便就出手打赏十几万，倒是不稀奇。
    想到这里，鹿羽汐又靠近桌边一点，头抬高往前，势必要看清楚程望手机上的昵称。
    不过视频没有全屏播放，画面有点小，当然是看不清的，鹿羽汐正要起身走过去看看，却看见了右边未关注三个大字。
    没关注？那肯定不是了。
    十五可是她忠实粉丝啊。
    难道程望说的看过她视频，真就是偶然刷到的？
    鹿羽汐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了：“之前相亲你说看过我视频，你是偶然刷到，还是看过很多期？”
    程望一时间没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回答道：“我看你视频挺久了，几乎每期都看吧。”
    每期都看你还不关注？
    鹿羽汐努努嘴，像只傲娇的小猫：“视频那么好看？那建议你动动发财的手指点个关注呢！”
    程望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心中了然。
    那是运营发来的医院官方账号，他刚登进去，首页就是鹿羽汐最近更新的视频，他还没看过，顺手点进去了。
    没想到竟被本人瞧见。
    这官号没关注过任何人，但也不是不可以关注。
    程望眼皮轻撩，鹿羽汐自从说完他没关注后，就一直偷瞄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如她所愿，手落在屏幕上点了关注，接着便看着她鼓起的腮帮子消了下去。
    他唇角弯了弯，酒入喉中，泛起丝丝甜意。
    鹿羽汐见状登上账号去看，果然新增关注里多了一个，昵称：领善宠物

 第17章

    鹿羽汐眼睛瞪大，不敢相信地点进去，有企业认证，下方是关于宠物医疗的各种科普视频。
    “你用官号刷视频啊？”鹿羽汐震惊道。
    “嗯。”程望没有否认，其实他有个人号看视频，只是领善刚换院长不久，公司运营部打算把他年轻院长的噱头用起来，后期会拍摄他关于宠物养护和医疗的采访视频。
    所以运营经理才发给他账号，让他看看以前的风格是否需要改进。
    不过这些他并不想和鹿羽汐过多解释，他莫名觉得如果他现在保密个人号，等她慢慢发现他是她的铁粉，会更有趣些。
    “不愧是老板，这算是公号私用？”鹿羽汐朝他竖起大拇指，反手点了个回关。
    既然是官号，就关注一下吧，粉丝还挺多的，鹿羽汐翻着领善往期的视频。
    视频数据并不好，属于是一看就能知其粉丝有多少水分了，视频播放破万的都少，着实是一个惨淡的官方。
    “你们院这号一看就没养好。”鹿羽汐喝掉杯底的酒说，“平时肯定没有重点运营吧？”
    程望看着她，唇多了几分兴味：“怎么说？”
    “算你问对人了，做视频我可是专业的。”鹿羽汐眼中闪起光芒，这时邮轮已经开动了，周围就餐的人渐渐散去，甲板上只留下他们这一桌。
    “首先你们视频封面就得改，虽说是专业教学视频，但光是ppt做个文字截图放上来太敷衍，封面很重要的，放小动物吸人眼球多好。
    而且科普视频本来就很容易显得古板无趣，没必要分这么多期发，重复内容也多，合并同类项知道不？
    建议你回去开个会叫些年轻的员工，弄点创意类的视频，有网感一点，把大概想要做的内容分成几个系列，实用和有趣相结合，视频量不要多但要精……
    呃，我是不是说太多了？”鹿羽汐看了一下程望，发觉他也不说话，一直若有所思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一说起这个就容易投入。我就是建议，你随便听听，领善发展都这么好了，重心不放在网络运营上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说的很好。”程望并没有别样的情绪，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潜着细碎的光。
    他开口，尾音带着诱惑：“受教了鹿老师，能多教教我吗？”
    程望极为专注地看她，此时轮船外放起了烟花，他面上光影流转，凸显出漂亮的轮廓。
    鹿羽汐觉得此刻的他，就像清冷白狐现出原形，似是看到他身后四散开来的尾巴了。
    犯规，太犯规了！
    鹿羽汐叠甲预防，竟然使美男攻击术，她是那么容易被迷倒的吗？
    好吧，她是。
    主要鹿羽汐被夸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将耳边被风吹散在肩前的几根发丝，撩到身后说：“可以，要怎么教啊？”
    “有空来趟领善吧，莅临指导。”
    鹿羽汐笑：“嗯。”
    鹿羽汐惊：“啊？”
    “啊，我，我行吗？我并不了解你们医院，怕是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哦。”鹿羽汐声音越来越低。
    程望眼皮轻敛，盯着她瞧，鹿羽汐低着头，语气尽显畏惧。
    “院长夫人来院里跟员工交流一下不为过吧？”程望说完侧头看她，“夫人难道忘了，婚礼现场有院里的同事参加，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谁能觉得你没资格。”
    程望说完这番话，空气静默了几秒，他见鹿羽汐缓慢逼近，凑到他身前，带着探究的眼神看他。
    “怎，怎么了。”清甜的香气钻入鼻中，程望呼吸一滞。
    “程院长！”鹿羽汐叫他，眼里闪过皎洁的光，“我发现你升级了，电视剧里的霸总宣言被你这么活学活用，演技越来越自然了。”
    程望近距离盯着她的唇，因刚喝完红酒沾上水光，越显绯红诱人。
    他撇开脸说：“我只是想让你别害怕，是我邀你指导，尽管和运营部提意见，作为回报，元宝以后每年的体检免费。”
    “好。”鹿羽汐几乎立刻答应，她就是这么一个受不住诱惑的人。
    说完她又觉不对，以后每年？
    他们不就两年时间吗？
    意思是这段关系结束，他们也可以做朋友免费蹭体检吗？
    鹿羽汐眉眼弯弯，像捡了大便宜似的，笑的真切。
    第12章
    ◎之前说的同居补充协议，我们可以签了◎
    从圣安兰飞回国，他们抵达宁城机场时，是凌晨五点。等打车回到明江别苑，王姨已经来上班了。
    “先生太太，新婚快乐。”王姨见到他们要上楼，端出来两份燕窝粥，“飞机餐不好吃吧，可以填点肚子再休息。”
    鹿羽汐虽然很疲惫，但确实肚子空空难受，她对程望说了一句：“吃了再补觉，不然对胃不好。”
    随后便奔向王姨：“太好了，去了趟国外才觉得还是国内吃的好呀，可想念王姨的手艺了。”
    ……
    程望看王姨被鹿羽汐夸得直笑，也走过去坐下，他喜欢和鹿羽汐一起在这里用餐。
    这家中多了一个人，给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一觉补到天昏地暗，鹿羽汐睁开眼看到地板上昏黄的阳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她的小窝，等望向房间的轻奢风吊顶，才完全清醒过来，她已经搬家了。
    鹿羽汐走出房间，发现隔壁程望的房门打开着，她悄悄探身叫了叫他的名字：“程望。”
    没有回音。
    看来是醒的比她早，已经出去了。
    鹿羽汐正要转身，身后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声：“醒了？”
    鹿羽汐脖子一缩，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程望倾身倚靠门框：“是你太专注了，要我带你参观一下吗？”
    鹿羽汐脸一红，意识到自己越界，婚前的一套流程，似乎让她过于散漫放松，差点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份合约，真正的夫妻恩爱只能是在外人看来。
    “对不起，逾越了。”鹿羽汐说，“程望，之前说的同居补充协议，我们可以签了。”
    程望敛起神色：“不是，我并不介意你进卧室……”
    “程望。”鹿羽汐再次说道，“补充协议，谈谈吧。”
    面前的人神情认真而坚定，程望眼神暗了暗，吐出一个字：“好。”
    这是签完合同后，他们再次认真地坐下来，谈论同居后需要增加的条约。
    看着黑体加粗的补充协议四个大字，程望眉头一拧，突然就想穿越回去，扇当时提补充协议的自己两巴掌。
    “我们先各自列几条。”鹿羽汐说着把一张白纸撕成两半，并分给程望一支笔。
    一时间，安静的客厅内只有笔划着纸张的细碎声音。
    “好了。”鹿羽汐把写好的纸推上前。
    程望也停笔，他的那半张纸上只寥寥写了一排字。
    鹿羽汐拿起他的纸看了看，凝眉道：“我念一下我的吧。你可以打断我，提修改的地方。”
    程望点头。
    “第一，未经允许,不能进对方卧室。”
    “第二，除了演戏需要，其余时间不能亲密接触。”

 第18章

    听到此处，程望掀起眼帘：“何种程度算亲密接触。牵手，拥抱，接吻？”
    鹿羽汐脸红道：“这些都不能有！”
    “未经允许，这四个字能加上吗？”他说话间摄人心魄的眼睛又看向她，他说话漫不经心，眼神澄澈，语气却散发着自然的撩拨。
    程望这是在期盼什么吗？鹿羽汐不想自恋，但她明白这词加上，就给出了发展感情的余地。
    “明白了。”程望见她低头不语，冷言出声，“继续吧。”
    “第三，也是我们意思都差不多的一条，合作期间和结束后，双方要对生活和工作中的隐私保密。”
    鹿羽汐念完，程望补充道：“这条我提出是因为，我刚上任领善，需要一个良好形象，我们的合作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两人签好字摁上手印。
    “和之前的合约放在一起，你保管好。”程望说。
    鹿羽汐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她说：“对了，合约的事秦然是知道的，这在我们结婚前我就跟她说过，我们相亲也是因为她……但你放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回头再提醒一下，她不会随便跟人说的。”
    程望淡淡地说：“签完字合约才算生效，之前的事无所谓。”
    “还有一件事，”鹿羽汐面露难色，“你有个秘密，之前听程暖说的，那天我妹妹在场，她也是知道的。”
    程望想到那晚三人围坐在一起谈笑的画面，是有这么个事。
    他挑眉：“知道我什么秘密了？”
    “她说你从小就怕鬼，连恐怖片都不敢看。”鹿羽汐边说边打量程望的神色。
    “别听她鬼扯，”程望眼神微闪看向一边，“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是吗？”鹿羽汐抬眼看他，作为恐怖片爱好者，她还真有点亲眼看看程望害怕的样子，毕竟看恐怖片的乐趣就是一定要拉上胆小的人，看人被吓才是最有意思的。
    程望不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只觉空气中有些发凉。
    他开口道：“这些事被妹妹知道没什么，我所说的隐私是传出去会有损双方工作利益的，这种事相信我们心里都有界定。”
    “嗯，知道了。”鹿羽汐点头。
    翌日清晨，鹿羽汐和程望一同去领善，她答应过他的，要和医院运营部的人交流一下。
    她是单纯带着交流学习的目的，一路紧张地在想待会儿要说什么。
    而程望却不然，他让鹿羽汐去领善，指导运营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想让医院上下都知道鹿羽汐是他的妻子。他新任院长不久，婚前院里谈论他私生活，婚后又关心夫妇感情生活的人很多，其中不免有别有用心之人造谣。
    流言蜚语三两句传入他耳，他不是不知道，所以他要做实已婚的事实。
    鹿羽汐今天穿了一件西装裙，与程望得高奢定制西装相配，倒显出几分娇矜。
    程望把她带往网宣部，路上遇见人叫院长好，有人看见与他们彼此挽着手，又对她叫道院长夫人好。
    终于快到网宣部，远远看到一个微胖的年轻男子在门口迎接。
    “到了。”程望说，“这是部门经理，他带你先进去看看，我去换制服。”
    “好。”鹿羽汐点头，经理见状，已经作势要引导她观看。
    程望侧头又说了一句：“张经理，待会儿我要和其他部门开个会，你…”
    “明白，院长。”张经理说，“我带夫人去和里面的人认识一下。”
    一进门，齐刷刷的一排站着，向她鞠躬：“院长夫人好。”
    刚才两三个人这么称呼还好，这会儿大家一起这么叫，鹿羽汐算是体会到电视剧里进入豪门的女主，第一天参观男主老宅，被一屋子人叫欢迎夫人回家这样，尬得脚趾动工修出一座城堡的感觉了。
    鹿羽汐内心都麻了，表面却维持淡定，微笑一下说：“大家好，我叫鹿羽汐，你们放轻松，我不是来考察的。”
    她一句话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大家有说有笑起来，谈论到运营账号这块时，她了解到网宣部原本是和营销部在一起的，也正如她所想，以前老院长管理时，从来不注重宣传，而是让员工多出去应酬拿项目。
    是程望来后，网宣才被单独分了出来，计划着好好做。所以整个领善属这个部门最年轻，刚入职的新人也是最多的。
    鹿羽汐温声细语，谈话间大家表情变的自然，没想到传说中神秘的院长夫人不仅漂亮，还这么平易近人。
    期间，运营部的得力干将小曾介绍起自己的资历，并说到之前做的账号规划，鹿羽汐把在船上和程望提到的那几点都同她说了。
    张经理听了惊讶，心想这院长夫人还真有点东西，难怪院长提前交待他们要虚心请教。
    他眼珠子一转，给行政经理发了个多媒体室申请，然后对鹿羽汐说：“夫人，要不我们去7楼多媒体空间，小曾的方案想请你看看，是吧，小曾。”
    小曾接收到领导眼神，说：“对，麻烦夫人指教一下。”
    一行人来到7楼，所说的多媒体室比鹿羽汐想的要大，不仅有大屏投影，还有各种拍摄仪器，打光设备。看样子是平时拍内景的主要场地。
    大家围坐在圆桌前，小曾把她的方案简单汇报了一下，鹿羽汐看着方案沉思。
    按之前小曾的介绍，她做过游戏大厂的文案策划，她不太相信会做出这么平平无奇的方案，每一步规划都像是被束缚着。
    “这是最后一版方案吗？有没有之前的可以看一看。”鹿羽汐说。
    听到此话的小曾，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她也没顾上经理的眼神警告，调出了之前的方案。
    此版方案看完，鹿羽汐露出欣赏之色：“为什么不按这版，这样实行医院的外宣工作会更好。”
    小曾支支吾吾，张经理只能不遮掩道：“夫人，这版方案没有通过院里高层决议。”
    ……
    其实在小曾汇报时，张经理时不时向她使眼色，她就大概猜到了，底层员工再有能力和才华又怎样呢，现实就是打工人而已，迎合妥协才是最好的做法。
    不清楚深层次的情况，不便过多干涉，鹿羽汐大方夸赞小曾，并以最后一版方案为基础为她提了几个亮眼的想法。
    小曾自从来到领善，一次次被打击，如今才像是找到了知音，同鹿羽汐交流更为坦然，开始分享从前做游戏策划的经历。
    两人聊得投缘，最后还加了好友，小曾看夫人赏识她，极力表现自己，还给鹿羽汐看她之前的作品，是某个游戏活动。
    鹿羽汐看到游戏里的灵宠闯关获经验体力，画风可爱十分有趣，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她抓住小曾的手说：“谢谢你，之前来院里体检拍过视频，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剪了，谢谢你给我灵感。”
    小曾不好意思地笑笑，张经理接了个电话后，对她们说：“感谢夫人的指导，院长刚才散会了，他在找你。”
    鹿羽汐这才看手机，微信显示五分钟前，程望问了她：[交流的怎么样？]
    后面还有个未接通的语音。
    她赶紧回复：[我在多媒体室，和你的员工交流得很投入，没看到手机不好意思。]

 第19章

    程院长：[知道，张经理告诉我了，你等一下，我来找你。]
    鹿羽汐：[你在工作吧？别来回跑，我打车先回去了。]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那边几乎立刻回道：[不一起吃个午饭再走吗？]
    怎么看着还怪委屈的？
    鹿羽汐看了看时间，吓一跳，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午时了，她竟和运营部的人交流了这么久。
    [那好吧，我去1楼等你。]
    第13章
    ◎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小心谨慎◎
    鹿羽汐等到电梯，门开时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另一名稍显年轻的男子说话，中年男人表情严肃带着怒气。
    而旁边的人……鹿羽汐看着眼熟，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裴特助，别忘了董事长派你来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吼完，看有人进来，闭上嘴。
    那名被叫裴特助的男人突然张口叫道：“夫人好。”
    鹿羽汐终于想起，这人是她和程望相亲那天，在门口监视他们的人。
    她冲他微微一笑，裴特助说：“抱歉，院长婚礼那天我家里有事，没能来参加。”
    “这位是财务部的高院长。”他介绍到中年男人。
    鹿羽汐朝向他：“您好。”
    高院长微微点头，从鼻子里放出一个嗯字，随后上下打量她，眼睛微亮了一秒，说：“你是网上那个打着萌宠噱头的网红吧？没想到啊，程望的品味也不免俗气。”
    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那人见鹿羽汐面色变沉，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立马有些心虚的样子，转身就想走。
    鹿羽汐站到他身前，明明比起一个中年男人来说，她身材纤细，看不出任何威胁。
    但此刻她周身散发出的冷气，却实实在在震慑住了高院。
    高院吞了吞口水，继续表面镇定道：“我就指导你两句你做出这表情干什么，别以为你是院长夫人我就怕你。”
    “行，既然高院长说刚才那番话是指导，那小辈也跟您提提意见，”鹿羽汐笑眯眯地说，“建议您出门嘴巴放干净点，嘴这么臭实在不行多吃点芹菜。”
    这话一出，后面的裴特助都忍不住笑出声了。
    高院脸色发绿，他没想到鹿羽汐这么直言。
    发狠道：“不懂尊卑，你以为我在领善这么久白待的，这样跟我说话，今天就是院长来也不敢这么呛我。”
    “谁说我不敢。”程望从电梯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快步走来将鹿羽汐挡在身后。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说：“还有一分钟，准备受审吧。”
    “什么，什么意思？”高院惶然，医院周围响起警报声，下一刻警察进来将他押住。
    “裴特助。”程望叫了一声将裴助理唤上前，随后带着鹿羽汐离开这是非之地，从头到尾他没有给过高院一个眼神。
    鹿羽汐回头，脸上尽是吃惊，背后裴特助与高院说了什么，他仿佛一滩烂泥摊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啊？“鹿羽汐说，“他犯什么事了。”
    刚才还在怼她的人转眼间被抓了，鹿羽汐从没经历过这大场面，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诶，等等。”鹿羽汐看程望一身制服说，“不是去外面吃吗？你怎么不换衣服。”
    “院里有食堂，味道还不错，带你试试。“程望说。
    领善共有三个院长，主要管理负责人是程望，另一个是周副院，动物医学教授，动物研究管理协会会长，他主要负责在外宣讲，组织公益项目。
    再者就是这个高副院，他主院内行政财务事宜，维持内部运营。他们三是领善高层，受集团的董事和股东控制，定期会和总部汇报工作。
    这两个副院都是领善老员工,特别是高院，和以前的老院长关系不匪。
    鹿羽汐跟着程望一边往食堂走，一边在手机上看领善官网，想推测点蛛丝马迹出来。没看到面前的台阶，差点摔倒。
    程望伸手扶住她，出声提醒：“看路，想想吃什么，点好餐我会跟你说整件事的缘由。”
    领善的食堂装修像一家名贵餐厅，鹿羽汐看着来来往往不同服饰的人，问：“食堂还对外开放吗?”
    “对，这里地处市中心，承包商考虑周边商务区的人也可以来消费，不过领善的员工是包餐的。”程望说。
    懂了，相当于领善和商家合作，听说领善食堂聘请有名厨，菜式多样，味道很好。
    现实一看确实不假，鹿羽汐点餐时哈喇子都要流一地了，什么都想吃，简直有选择恐惧症。
    难怪就因为领善包餐这点，网上说来面试的人都挤破头想进来。
    两人点好餐，找到位置坐下，鹿羽汐一坐下便期待地看着程望。
    程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所以说你们早发现了高院长贪污的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暗中搜集证据，还派裴特助去卧底。”鹿羽汐听完这高层间的弯弯绕绕，下巴都快惊到地上了。
    程望：“嗯，他以为每个项目都扣一点材料费就无事发生了，近期还敢对我的新项目动手，处于灰色地带的业务本来就很容易被发现。”
    “那裴特助演技挺好的呀，高院都快被抓了，刚才在电梯里他还任他那样骂。”
    “他……有点完美主义，戏总要演到最后才过瘾。”程望说。
    真看不出来，是个狠人。
    鹿羽汐说：“难怪我今天看他怎么和那天相亲时见到的感觉不一样，他这各种角色信手拈来啊，难道那天相亲监视我们也是演的。”
    “监视？”程望有些好笑地看她，“裴续是我妈手下的人，我刚任领善派来协助我的，这段时间确实医院和总部两边跑，要汇报一些我的情况，你这么理解也算是吧。”
    原来是她以貌取人了，鹿羽汐见裴续长得凶，以为是程望的保镖之类的。
    “那为什么这个高院在领善隐藏了这么多年，突然就坐不住了，动手脚到你项目上来，他难道不知道老院长的势力本来就会让你更注意吗？”鹿羽汐只是随口一说，说完细想还真觉毛骨悚然。
    “你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之前让裴续查了，他说看见高院和另外一家集团高层走得很近，大概是以为自己有后路了。”程望说完面色凝重道，“不过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就怕背后有人搞鬼。”鹿羽汐脱口而出。
    饭菜被服务员端了上来，鹿羽汐立刻被美食吸引了目光，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看程望看着她极其认真，眼神停在她脸上动都不动一下。
    她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想什么呢，你不会觉得我问题多吧？”
    程望才回过神来，笑道：“不会，你很聪明，警惕心强是优点，凡事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这么说吧，”鹿羽汐放下筷子，眼神闪过一丝灰暗，“因为小时候，你知道的那个渣男欺骗我妈的事，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男人，
    我这样说你可能会不舒服，之前我鼓起勇气试着交过一个男朋友，结果到头来他对我也是隐瞒和欺欺骗，所以我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小心谨慎。”

 第20章

    程望静静地听她说完，抽出纸巾递给她说：“羽汐，你说的我没有任何不舒服，我觉得荣幸，习惯将自己包住的你却愿意相信我，答应和我结婚，帮我渡过难关。”
    “那是因为我也有私心啊，”鹿羽汐抓住纸巾擦掉泛到眼角的泪，“结婚是我们双方合作，你也可以帮我应付家里人催婚，何况你长得……”
    “嗯？”程望看向她。
    又来了又来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总会在不经意间朝她放电。
    这人都没察觉吗？还是故意的？
    “长得什么？”程望追问。
    有什么好问的，长得帅呀，她才不信帅哥会帅而不自知。
    心里虽这么想，但一开口鹿羽汐口中的音调拐了八百个弯道：“长得善良，嗯，因为你长得善良我相信你。”
    说完，她立即转移话锋：“你刚才对我说那么多，不也是因为信任我。”
    “对，我也相信你，因为鹿小姐也长得善良。”
    鹿羽汐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她微微翘起嘴唇嘀咕道：“什么善良，难道我不漂亮吗？”
    漂亮，很美。
    因为太美了所以程望不敢轻易说这两个字，因为说出的瞬间眼神会不自觉落在在她身上再也不想离开，而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鹿羽汐回到明江别苑时，二楼传来鸟叫，尖叫声比平时怪异，她立刻赶上楼去看，元宝这个家伙，正在不停啄小绿的脑袋。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
    她赶紧把元宝抓起来，先将它们分开。她看了看小绿脑袋，貌似没有受伤。
    想上前摸它是否其他地方有弄伤，小绿飞快地啄了一下，她的手指破了皮。
    这情况像极了当初刚养元宝的时候，明显是害怕才攻击人。
    鹿羽汐将元宝教训了一顿，再三告诉它小绿是我们的朋友，不能伤害它。然后把储藏室的旧鸟笼拿出来，让它还是待在熟悉的环境里。
    安抚好两个小家伙后，她回到卧室，才发现手指刚才被咬那一嘴，不仅破皮还留了点血，许是它养鸟习惯被啄了，没有发现，不过这会儿血已经凝固了。
    前段时间忙婚礼，确实没怎么照看小鸟，这样看来不行。
    元宝自从来到她身边，熟悉后就很粘她，不能因为有陈姨就放心让别人接触了。
    鹿羽汐滑到手机上陈姨的微信，想问问怎么回事，点开后又退了出去，又点到王姨的微信。
    她给王姨打了个电话：“喂，是王姨吗？不好意思在下班时间打扰你，有些事我想问问。”
    第14章
    ◎程望舔着唇角的血，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
    “是太太呀，没关系有什么事尽管问。”王姨说。
    鹿羽汐：“是这样的，今天我回家看两只鹦鹉突然情绪不好，想问问我跟程望去国外那一周，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秒，说：“唉，是有件事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前两天我打扫卫生回家，正巧碰见陈姨来上班，她带着她孙子来了。
    我阻止她来着，怎么能老板不在家就带外人来玩呢，她说孙子好不容易回趟家，离不开她，就一起带过来了。她还说跟先生说过是允许的，我才没再多问。”
    挂完电话，鹿羽汐立刻找程望求证，得到的回复却是没听过这件事。
    鹿羽汐心里更加害怕了，她隐隐感觉是熊孩子对小家伙做过什么。
    [你手机上能看监控吗？赶紧看看。]
    程望停下手里的工作，点开绑定别墅监控的软件。
    调出他们回来的前一天，陈姨带她孙子来上班，让他在楼下沙发上看电视，她上楼去照顾鹦鹉，结果那孩子趁老人家上厕所的功夫，顺着楼梯就往上爬。
    程望眉头蹙起，切到二楼的画面，那孩子伸手进笼子想摸小绿，被啄了一口。
    坐在地上哇哇哭，把两只小家伙吓得乱飞。
    老人家出来见到此景，竟然大吼小绿，拿平时小鸟爱玩的玩具棍子戳它，小绿受刺激往生态笼四角撞，还误撞了旁边的元宝。
    许是发泄完觉得心虚，老人抱着孙子很快消失在别墅。
    程望眼底的阴影越来越重，他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他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
    驱车一股气开到了陈姨的宠物店，发现门店刚关，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锁门。
    女人看到程望，气质矜贵衣着不俗，眼里闪过光亮道：“帅哥，你找谁呀？”
    程望报出陈姨的名字，那人脸色变了变说：“哦，你家鹦鹉咬伤我弟弟，我们没找你，你还自己找上门了。不过看你长这么帅的份上，赔偿我就不要了，就当是场缘分，帅哥，我们加个微信呗？”
    “小姐，请你自重。”程望说，“我严肃地来通知陈女士，让她带着孙子一起，跟鹦鹉还有我和我夫人道歉。”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道：“把我弟弟伤了，让受害者道歉，怎么着，想反讹我们，看帅哥你开的车也不掉价啊，这么缺钱啊不要脸。”
    程望见这人好赖话不听，也懒得跟她废话了，拿出手机拨通裴续的号码，他一字一句念出这家宠物店的名字。
    女人眼镜瞪大，上前想抢过手机：“你干什么？你个疯子。”
    程望推开她，手擦了擦纸巾，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他继续对着电话说：“监控发到网上，曝光这家店。”
    “我错了，先生。”女人意识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吓得腿发软，“我错了，别发，这家宠物店是我妈的心血，她会打死我的。”
    然而程望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我早该直接曝光的，你们这种人，怎么配开宠物店。”
    视频被发到网上，在养鸟圈里被各大v转发，那家宠物店名气本来就不大，又被纷纷避雷后自然开不下去。
    再加上附近认识这家宠物的人上门讨伐，店主只好先撒手不管，逃走避风头。
    程望以领善的名义联系相关动物保护机构收留店里的宠物，排查后发现这家黑心宠物店低价售卖流浪猫狗，这其中不乏患病的。
    这些生病的流浪猫狗被统一接到领善免费治疗。
    动物保护协会将这件事报到市电视台，领善院长爱心之举的报道隔日登出，网上对这个全市最大宠物医院的新任院长评价极高。
    很快，鹿羽汐就发现领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新视频，就是关于这次新闻事件的梳理总结。
    视频封面选的是程望那张帅气的面孔。
    点击量破百万，上了各个短视频软件的热门。
    *
    明江别苑
    别墅客厅的电视播放着程望的报道画面。
    王姨从厨房端着洗好的一盘水果出来，听到沙发区有笑声传来。
    她走过去，放下盘子对鹿羽汐说：“先生这一举真是太帅气了，太太感到很骄傲吧。”
    因为在她看来，先生的新闻来来回回放了很多遍，太太都舍不得关，她肯定为先生的事开心。
    “啊？骄傲骄傲。”鹿羽汐点头说，“我一会儿上楼看看鸟，电视别关，等程望下班了，让他多看点，哈哈哈哈乐死了。”

 第21章

    鹿羽汐继续刷着手机，她之所以笑个不停是因为程望采访的画面好笑。
    画面中，程望刚救下宠物店内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关在小阁楼的一条大型犬。
    犬左腿有旧伤，被他横抱着出来。
    这时记者一边拍摄，一边说新闻词，本来是一幕令人感动的画面。
    但不知道从哪飞出来一只鸟，飞在程望头上，屁屁向上翘起微微张开，那姿势只要是养鸟的人都懂。
    果然鸟在他头上解决完后，画面中的程望就顿了一下，伸手想驱赶它。
    鸟儿仿佛把他帅气的发型当成了温暖的鸟巢，就是不挪窝。
    程望没办法，只好把怀中的狗举高，挡住自己的脸长腿迈步，飞快上了车。
    于是画面中匆匆跑过一个西装男人举着不知所措的大狗狗，头上鸟被吓飞的画面。
    前一秒还英勇帅气的救狗形象，下一秒变成了真正的“狗男人”。
    让人忍俊不禁。
    最好笑的是，鹿羽汐转发相关微博，评论里那些看热闹的姐妹，把狗p成自己或朋友的头像。
    美其名曰热心网友为“狗男人”遮羞。
    领善运营抓住了凭借这次突发事件转型的契机，前前后后找了不少新闻号报道。
    鹿羽汐笑过后，还是正经转发了领善那条事件总结的视频，让一些吃瓜的网友了解清楚事情全貌。
    *
    自从鹿羽汐把元宝和小绿分开，放回旧窝，元宝便出奇的安静。
    她像以前一样把它放出笼子，这家伙也不立马飞到她手上了，总之看起来闷闷的。
    于是鹿羽汐又把它放回笼子，提上它去生态笼看小绿。
    果然这家伙看见小绿，立刻叫起来，活蹦乱跳的。
    鹿羽汐又问程望要来监控，细细观察他们不在家时，两小家伙的状态。
    原来，两小只一直感情很好，那天元宝和小绿也并非吵架，而是在被那件事吓到后，小绿受了刺激接连几天不是在笼子四周乱飞，就是呆在窝里睡觉，也不怎么吃东西。
    那天她看到元宝在啄小绿脑袋，其实是小绿那天没有出来飞，睡太久了，被元宝误以为生了病要死掉了。
    于是啄它想让它变活泼起来一起玩。
    鹿羽汐静静看完画面，鼻子发酸，没注意到自己眼角的泪花。
    她将元宝的笼子放在离小绿不远处，小绿这几天在她和程望轮流的安抚下倒是平静了许多，没有再围着笼子四角乱飞乱叫了。
    但还是缩在自己窝里，打不起精神。
    被曾经治疗过自己的人翻脸那样对待，它该多伤心啊，鹿羽汐很能理解，就算它不愿相信除程望以外的任何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程望回到家时，看到电视上轮播的新闻画面。
    他走过去拿起遥控器想关掉，王姨突然冒出来说：“先生，太太让你好好欣赏自己，她为你骄傲。”
    “她这么说？”程望放下遥控器，嘴角勾起一丝笑问，“她现在在哪呢？”
    “对勒，太太很开心哦，她在楼上看鹦鹉呢！”
    听到王姨此话，程望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就连背影也看得出愉悦。
    二楼，程望走近时，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鹿羽汐正小心翼翼地为小绿添水，小绿缩在窝里一动不动，她并没有触碰它，而是在一旁挥着手指，引导身旁的虎皮。
    “元宝，唱歌。”
    嘟嘟嘟嘟，只是开了个头，元宝便顺畅地接了下去，主人在旁边哼着同样的歌，笨拙地走了调，还没有鸟的音准。
    但她却没有放弃，一直观察着笼子里的另一只，终于小绿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加入了这场合唱。
    “羽汐。”程望轻唤她。
    鹿羽汐回头：“下班啦，你看你那段报道没，已经被网友们玩坏了。”
    “怎么玩的？”程望顺着她的话题往下问，他此刻并不关心这个，现在傍晚，窗台外的余晖正散入室内，映照在她身上。
    他盯着她光影中越发美丽的脸，那张脸上呈现着各种表情。
    因为鹿羽汐正在绘声绘色地为他描述那些有趣的事。
    他心中泛起涟漪，看得入迷。
    “真是不会冲浪，我说网上的，”鹿羽汐比划了半天见他没什么反应，打开手机滑到那条微博，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程望接过手机，目光落在她纤纤玉指上，白嫩的皮肤上爬满了伤口，食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添了一处新伤。
    “又被咬了？”程望说，“小绿现在情绪不稳，你先别接触它。”
    “这有什么，接下来我日常照看怎么可能不碰，元宝刚来我身边的时候也这样，慢慢熟悉就好了。”鹿羽汐说着放下手，背在身后，“我不相信你作为兽医，从来没被咬过？”
    “很疼吧。”程望像是没听她说话一样，眼中的担忧之色并未散去。
    鹿羽汐将手举起来，伸到他眼前：“看到没，痂都快掉了，疼什么疼。”
    说着她还伸出另一只手，将血痂抠掉，速度快得程望都来不及阻拦。
    “嘶——”鹿羽汐嘴里发出一声抽气，以为快掉的血痂连着下层新鲜皮肤，被这么一扯，滋出血来。
    她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程望握住她的手吻住，她一怔，随后感受到某人的舌尖动了动。
    “你……变态啊。”鹿羽汐迅速收回手。
    程望舔着唇角的血，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做了什么，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
    “我不是。”程望说着转过身去，脖颈处挡不住的绯色。
    “以后别这么伤害自己，你清洗一下，我去拿张创口贴。”
    “小题大做。”鹿羽汐看着程望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处仿佛还余留着刚才温热的气息。
    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第15章
    ◎控制不住的念头从心里滋长。◎
    程望拿了个医药箱过来，他拿出里面的酒精和医用棉签说：“先消毒，我帮你贴上。”
    “我自己来吧。”鹿羽汐说。
    程望顿了一下，将东西交给她。
    “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没关系，”鹿羽汐见他低着头，像做错事一样。笑了一下说，“突然撕裂伤口可能吓到你了，我没有生你的气。”
    将创口贴绕一圈缠在食指处，鹿羽汐吹了两口气，感受到里面药性的丝丝凉意。
    她将医药箱收拾好，交还给程望，见他还是一副紧张兮兮的神色，盯着她手指看。
    像是在用眼神代替手一寸寸地抚摸她，叫人脸红心跳。
    “别那样看我了，我真没事，看的我以为这不是咬伤，是手指断了。”
    程望移开视线。
    小绿被元宝传染，渐渐脱离了整天蔫哒哒的状态。
    其实和尚鹦鹉说话是比虎皮要厉害的，鹿羽汐偶尔教元宝说话，重复几遍，元宝也只能说出卡磁带一样的效果，但被小绿学了去，就能开口吊打。
    于是两小只活跃起来，找到了新乐趣，攀比谁说话更利索。
    叽叽喳喳地可热闹了，鹿羽汐不禁感叹还好这是别墅，空间大，每栋独立不怕吵，要是在她以前那小区，得被领居投诉了。

 第22章

    鹿羽汐还是很开心的，小绿虽然依旧不习惯让她碰，但爱学她说话。
    总归是亲近她些了。
    这天晚饭时，鹿羽汐跟程望说起这件事，程望说：“小绿一般挺安静的，以前很少说过话。”
    “怎么会，它语言天赋可比元宝强多了，难道真是因为元宝活泼感染了它？这几天屋里这两只嘴碎的，都不怎么休息了。”
    旁边准备下班的王姨笑了，插了一句嘴：“还有一点，先生以前不爱说话，自从和太太在一起话变多了，宠物随主人也就变活泼了。”
    鹿羽汐看向程望，开玩笑道：“那你要多陪陪小绿说话，这么会说话的鹦鹉怎么之前被你养成哑巴了。
    我这几天都在工作室待着，没看到你和它怎样相处，看你也就偶尔下班早让它粘一下，鹦鹉特别需要主人的关注，它可是很容易寂寞的。”
    “这个太太不用担心，在太太看不到的地方，先生很常对鹦鹉说心事的，对吧？先生……”
    “王姨，”程望打断她，“今天不去女儿家吗？”
    王姨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大呼一声：“哦对，今天都周五了，是去女儿家接我宝贝外孙女的日子。唉呀我差点忘了，谢谢先生提醒，我走了。”
    饭后，鹿羽汐问程望：“这周末要去看奶奶吗？”
    程望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想起这几天下班回家，鹿羽汐总在工作室忙碌，他不愿打扰她，就连吃饭都是一前一后。
    他说：“你工作忙完了吗？疗养师说这段时间奶奶状态很好，抽不出空我们下周再去看她也行。”
    “我工作确实还没做完，”鹿羽汐抿唇道，“都怪我以为新视频后期简单，跟观众们说了会很快发布。
    因为上次去领善，在运营部的小曾那儿得到点灵感，想把之前带元宝体检的视频形式做成以它为视角，一步步升级闯关的效果。
    没想到这想法要做出来还比较费时间，一些特效太难了。我最近都在画示意图，和外包的剪辑师沟通，修改成片，时间有点紧。”
    “那我们下周再去。”程望说。
    鹿羽汐抬头：“奶奶那边真不需要我们探望吗？要不打个视频也好。婚礼后也过了这么久，我平时没怎么在家族群里说话，不能让你家人觉得我冷淡吧，不然很容易会怀疑我们的。”
    程望：“行，我问问爸妈现在方不方便。”
    他在群里发了个消息，很快便收到回复。
    [正好，我们刚吃完饭。你等等，我叫上你妹妹一起。]
    [她怎么又回来了。]程望发完这一句，那边视频就打了过来。
    两人迅速调整好状态，鹿羽汐拿起一个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程望坐在她旁边。
    鹿羽汐靠近，将程望的手拉过来让他搭在自己身后的沙发边缘处，这样看起来就像把人搂在怀里。
    视频一接通，就传来程暖的一声吼：“哥，能不能多关注一下你的妹妹，好歹我也是个明星，你不知道我昨天刚杀青吗?要不是奶奶说想我了，我才不会赶回来呢！”
    程暖边说边把镜头转向家人：“奶奶，快看哥和嫂子。”
    奶奶和程望的爸妈坐在一起，桌上是摆好的麻将，一家人刚才正在棋牌式进行饭后娱乐。
    老太太看了一眼画面中靠在一起的小两口，笑眯眯地问：“小汐丫头是不是想我啦，周末和程望回家吗，奶奶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奶奶，我那个……”鹿羽汐心里的话被堵在嘴边，奶奶清醒时间难得，她都不忍心说出这周不回老宅的话。
    程望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没事，你直说奶奶会理解的。”
    鹿羽汐很抱歉地对奶奶说了工作的事，说完老太太看了一眼程望父母，三人均是一笑。
    程母开口：“傻孩子，有事就忙你的呗，看奶奶又不是什么任务。就这样打视频也挺好的呀，奶奶知道你俩有那个心就好了。”
    “对勒，小汐丫头，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有工作你就加油做。”奶奶说着看向程望，“就算没工作，周末你俩也可以出去约会，闲暇时过过二人世界多好，惦记着回家看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家里又不是没人。”
    “谢谢奶奶。”鹿羽汐终于松了口气，温暖的呼吸打在程望的脖子上。
    程望接通视频就没张过嘴，鹿羽汐靠他很近，身上的香味侵入他略显急促的呼吸，脖侧的那块皮肤热得通红，血液连通心脏都很热，他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
    这个动作被程暖看在眼里，她调笑道：“哥你个人机，倒是说句话呀，就让嫂子一个人说，你在旁边跟块木头似的，起到背景作用吗？”
    说完又看了眼鹿羽汐，表情怜悯：“羽汐姐，你俩平时聊天吗？我都心疼你了，跟我哥这人相处很无趣吧。”
    “没有，没有啊。”鹿羽汐眨巴眼，“他话挺多的。”
    程暖眼睛瞪大：“我才不信，你肯定是为了他面子才这么说的。”
    接下来视频就变成程暖的主场了，她和鹿羽汐聊起来。从拍戏聊到八卦，能聊到外太空去。
    鹿羽汐也不是话少的人，都被她的热情弄得有点招架不住。
    程望听着妹妹叨叨，太阳穴仿佛有根筋在跳，忍不住开口：“程暖，我看你是话挺多的，挂了，没事少打扰我们。”
    程暖看了看时间，是有点晚了，她说：“那嫂子再见咯，你玩王者吗我们改天一起双排。”
    鹿羽汐：“可以，只是我玩得不多有些菜。”
    “没事，我是大神我带你……哎呀，不说了不说了，你看我哥那脸黑的，好了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视频结束，鹿羽汐从程望身边离开，香气飘走的一瞬，程望愣神片刻。
    “那我去洗漱了，晚安。”鹿羽汐说。
    “晚安。”程望点头。
    手机上程暖给他发了条消息：[哥，我最近没组进，想休假一周。家里太无聊了，听说羽汐姐是全职博主，多数时间在家，我可不可以过来找她玩？]
    程望想起刚才和鹿羽汐当着家人的面视频后，她几乎是立刻与他隔开，他承认，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每次都心跳不已，但他却仿佛沉迷于这种亲密状态，哪怕是表演。
    [可以，我让王姨收拾房间。]
    程暖：[不是哥泥……]
    [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以前我在你那暂住一下，你天天赶我走。这回转性啦？]
    程望回复道：[看你和羽汐聊得来，来玩可以，别打扰她工作就行。]
    程暖：[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你别嫌我烦。]
    程望：[不会。]
    看完消息，程望将手机扣在一旁，他望着天花板思索，屏幕的亮光打在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他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灯光，控制不住的念头从心里滋长。
    他想，这算不算是违约，用卑劣手段，迫使合作对象和自己表演。
    *
    周日晚，终于上传了鹦鹉体检视频的最终版。
    完成后，她累得摊进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打算好好补觉，这几天熬夜工作，晚上脑子里全是新的修改想法，无异于以前还在公司上班改方案了。

 第23章

    就连经常和她合作的剪辑师，这次也被她折腾得够呛。
    好在鹿羽汐给的钱多，剪辑师也没产生任何不耐烦。
    她也真体会到了，这回的想法简直太为难自己，只是她做事，拉弓上马，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现在做完了，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程望给两只鹦鹉洗完澡，被闹腾的头上尽是水滴。
    他经过工作室的时候朝里面看了一眼，鹿羽汐陷在沙发里，睡得很沉，以一种蜷缩的姿势憋在这个小沙发上，看着有些可爱。
    他走过去弯腰抱起她，走到她的卧室前，脚步顿住。
    脑中浮现出协议条款：未经允许，不能进对方卧室。
    他只好继续往前，把她抱进了隔壁房间。
    【作者有话说】
    程望：我是人机，作者是单机。
    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作者：……小羽毛，打他！
    第16章
    ◎不好意思，我老公在等我。◎
    一觉醒来，窗外的天空还是黑的，鹿羽汐摸索着身旁，摸到手机，看了一眼：22:15。
    她记得上传完视频是八点来着，她还以为她能睡到天亮呢。
    鹿羽汐没开灯，眯缝着一只眼睛看手机，打开视频软件，她预想过这次视频风格与以往不同，说不定费了老鼻子劲观众根本就不买账。
    但打开一看，爆掉的评论和私信，她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
    她上热门了！
    这是她做博主以来第一次这么快速度上热门。
    挑战成功。
    她捧着手机开心地跳起来，跳了两下才发现脚下的触感不对，不是沙发是床。
    她什么时候回卧室了？鹿羽汐打开房间的灯。
    映入眼帘的是黑白灰色调，床也不是她卧室的。
    这貌似是程望卧室，鹿羽汐瞬间清醒。
    不对啊，她记得睡着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在工作室，怎么跑这来了。
    难道是梦游？小时候妈妈说她有这个毛病，但长大了她特意问过合住的室友，这毛病早没了。
    还是说是……程望？
    算了，先别想了，赶紧出去吧。
    鹿羽汐偷感十足地往门外走。打开门，与程望撞了个正着。
    没等程望说话，鹿羽汐赶紧开口解释：“我不是故意进你卧室，我明明在工作室不知道为啥跑这来了。”
    “我抱你过来的。”程望说，“看你在沙发上睡难受，想让你在床上躺着。”
    “可以不用管的，我都习惯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啦。”鹿羽汐说完看向程望，发现他眼神瞟向她上方，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鹿羽汐摸了摸头，脸顿时一热，说：“那我回我卧室。”她迅速跑回自己房间，关门，砰的一身，程望被挡在门外。
    鹿羽汐站在镜子前，看见镜中的人果然顶着一头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
    “啊，太丑了。”鹿羽汐边说边拿起梳子，嘴里还在不断吐槽自己，“真是天才，怎么总把头发睡成这样。”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程望的声音。
    “羽汐，我还有话对你说。”
    鹿羽汐开门，疑惑地看向他。
    程望说：“程暖最近没事干，想过来找你玩，你同意的话她过来大概会住一周。”
    “可以啊，正好我刚更新完，近期可能开个直播吧，也没什么工作。”鹿羽汐说。
    “还有什么事吗？”鹿羽汐看程望还不走，问道。
    程望:“我想我们最好睡一间房，免得被发现端倪。”
    对哦，鹿羽汐反应过来，她光想着怎么和程暖玩了，忘记有了她在，他们不能这么分开住了。
    程暖是专业演员，他们这演技班门弄斧的，会不会很容易看出来啊。
    鹿羽汐有点担心，但妹妹提出来找她玩，她拒绝的话就显得更不正常。
    “好，那我们在她来之前，得赶紧放点我们两个人的东西去那间新房。”鹿羽汐认真道，“我们要表现得更自然些，你妹可是演员，别被她看出来了。”
    说完两人就各自回房，收拾私人物品。
    他们要住的新房间在对面走廊，挨着家庭影院，他们很少在那边活动过。这是领证后没多久，程望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房间充满新婚的氛围，墙上挂有他们的婚纱照，喜庆的双人床，沙发大的能当床使，看上去能容纳两个成年人。
    鹿羽汐推着两大行李箱进去，往卧室的衣帽间添置自己的衣服，随后程望也进来把他的衣服分类归置。
    放好后，鹿羽汐看了看这一尘不染的房间，还好程望说过二楼除了公共区域，卧室不由王姨打扫。
    不然只要开门一看，这两人睡的房间每天都干干净净，肯定早就发现他俩不正常了。
    “我们今晚开始就睡这儿吧。”鹿羽汐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对程望说，“提前适应一下。”
    “好。”程望看着波澜不惊，走到床前掀开被子。
    “你睡床吗？”鹿羽汐说着转身，“那有没有多余的被子，我睡沙发吧。”
    程望看了一眼床边，他还以为床这么大，可以……
    他收起眼神，走到衣帽间柜子的上方，抽出一床棉被，走到鹿羽汐身边说：“我睡沙发。”
    鹿羽汐看他躺进沙发，沙发很大，他这样高大的身材睡上去并不逼仄。
    但沙发毕竟比不上床舒服，鹿羽汐多说了一句：“如果睡的不舒服要告诉我，我们可以换着睡。”
    程望嗯了一声。
    她便不过多纠结，躺上了大床。
    程望带着眼罩，闭着眼却一直没入睡，听到房间动静声逐渐消失，他摘下眼罩，静默地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鹿羽汐。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
    看了一会儿，他侧身朝里，将眼罩重新带上。
    如愿以偿地把人折腾到眼前来了，但这样做，究竟是在算计她还是在考验自己，他也不清楚了。
    身后，鹿羽汐睁开眼，她没法睡着，很想说是因为之前睡过一觉，不是别的什么，但她现在脑子很清醒，又有些糊涂。
    不然怎么会脑补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想着接下来他们要用同一间浴室，不管再遮掩至少能看见程望穿着浴袍的样子吧。
    想着想着就开始幻想他敞开的胸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鹿羽汐心里念叨着，她深呼一口气，将被子扯上来完全盖住自己，真正考验她这个色魔的时候到了。
    *
    凌晨六点，程望已经醒了，他将被子掀开整齐叠好，起身往床上看了一眼。
    鹿羽汐睡觉并不老实，被子滑落在腹部，整个人没睡在枕头上，脖子歪斜着，还有一个枕头掉在地上，手机也在地上。
    程望把东西捡起来，怕她落枕，轻轻移动她的身体把她摆正。
    鹿羽汐呻吟了一声，扯过被子抱住，侧身露出了光洁的双腿，睡裙也被她不小心掀开。露出里面的hellokitty内裤。
    程望移开眼，挑过被子的一角给她盖上，红着脸走进卫生间。尽量不发出响动地洗漱完，他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

 第24章

    鹿羽汐醒来时没看见程望，她看了看手机才七点半，这时间王姨应该刚做完早饭。
    她以为程望已经在楼下吃饭了，没想到拾掇好她下楼一看。
    并没有看见程望。
    鹿羽汐喊王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他今天这么早就走了？”
    王姨：“我六点半上班，来的时候看到先生做了饭，他已经吃完准备出门了。”
    “这些都是他做的？”鹿羽汐看着桌上的早餐，山药鸡肉粥，鸡蛋羹，一份炒青菜。
    虽然没有王姨做的丰盛，但卖相看起来并不糟糕，可以看出是会做饭的人。
    鹿羽汐吃了个精光，拿出手机感谢程望。
    [谢谢你的早餐。]
    [味道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程望回复她：[在国外留学时学了点。]
    也是，国外的饭那么难吃，想念中国菜是要自己学着做。
    程院长：[喜欢的话我经常做。]
    鹿羽汐：[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想抢王姨饭碗啊？]
    鹿羽汐打完字，看了看顶上的备注。修改成了老公，以防万一，要是不小心被程暖瞧见她备注这么生疏不太好。
    鹦鹉体检视频彻底爆了，这次上了热门后居然被动物保护协会的官方转发，各大平台都有以她视频为素材的营销。
    鹿羽汐猜想她这次的视频，紧跟在程望之前的宠物店事件后发出，应该是蹭了不少热度。
    毕竟她的视频下出现了许多专业兽医的评论，有几家宠物医院也转发了。
    [以动物的视角，看体检好有意思。]
    [有新意的宣传方式，学习。]
    [视频中的闯关特效做的好。]
    当然领善官方也转发了，尽管她视频中没有暴露出领善任何信息，但有很多人认出来，纷纷去领善官号下留言，大致意思是——懂事的官方已经开始投广告了。
    果然，她的私信里就有领善运营的留言，商谈广告合作。
    除此之外，还有几家宠物品牌私信她，要谈合作。
    微信弹出小曾的消息。
    [羽汐姐，我看到你的视频了，我同事私信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多亏你的视频，商务部的今天一早就接到电话，有好多合作商来咨询。]
    鹿羽汐：[我还要谢谢你呢，这次的灵感都来源你，今天下班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小曾：[明天行吗？今天部门迎新聚餐。]
    鹿羽汐：[那聚餐我请你们吧？不是要找我投广告吗，顺便一起谈了。]
    领善运营部的办公室内，一群人正围着小曾的手机看。
    看到鹿羽汐的这条消息，张经理发出欢呼声。
    张经理说：“你看我就说嘛，院长夫人肯定会答应合作的。”
    其他的同事异口同声地嘁了一声，其中几位说：“老滑头，又让你逃掉一次请客。”
    张经理仰头很得意的样子：“那又怎么了，人院长夫人大方，又没让你花钱。”
    “不过夫人来，院长肯定也会来，”张经理走过去拍了拍几个新招进来，比较活跃的小伙子，“你们几位注意言行。”
    不知道这种聚餐程望参不参加，出门前鹿羽汐还是给程望说了下情况，问他来不来。
    程望看到消息，之前张经理跟他报告过，他当时正忙其他的就看了一眼没回。
    一般来说，各部门自己组织的聚会他不参加，有老板在场员工会放不开。
    想了想运营部的员工，大多数是女性，但好像最近新来了几位刚毕业的年轻男生。
    他凝眉回复道：[我来。]
    消息刚发过去，屏幕上显示来电
    他接通那边传来程暖的声音：“哥，我行李收拾好了，下班前我来领善看看你？坐你车回去，好久没吃王姨做的菜了还有点想念呢。”
    “今天我和羽汐在外面吃。”程望低声道。
    “行，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程暖说，“突然不想去了，我干嘛当电灯泡。”
    “不行，必须来。”程望说，“多吃点狗粮，早日脱单。”
    程暖：“有病吧你，我混娱乐圈的，少来诅咒我。”
    程望叹了口气：“你嫂子满心期待……”
    “这还差不多，我开玩笑的，”程暖笑道，“不用管我，你们好好约会吧，一会儿我让李叔送我。”
    挂完电话，程望哼起了小曲儿，他站起来转悠了一圈，瞄见落地窗的玻璃上映出自己的笑容，他愣了愣，将嘴角强行压下去。
    鹿羽汐到达领善，比他们规定的下班时间早了半小时，她看了看医院大楼对面的奶茶店，想着进去喝一杯等会儿，再买一杯送给小曾。
    领善办公区内。
    天气很热，临近下班时间好几个部门的空调坏了，经理们只好上报，让他们准备好提前下班。
    不一会儿，运营部的一群人来到公司楼下，小刘是新来的实习生，帅气开朗会来事，这次聚餐活动经理也交给他组织，看大伙热的大汗直流，他说：“大家在休息区坐会儿，我去给你们买点冰的。”
    同事们纷纷感谢他，特别是女生，夸赞声不断。
    在一阵笑声中，小刘跑到对面，动作比谁都快。
    他点好单，坐在店里等待，窗边有一位漂亮的女人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偷偷瞧着，见女人起身向这边走来，风吹起她微卷的栗色长发，空气中似乎带着清香的甜味。
    女人走过他身旁，小刘察觉在座的其他人目光也放在她身上，有两位男士拿着手机，看样子是要上前要微信。
    小刘率先走过去，将那两人挡在身后，掏出手机说：“美女，能加个微信吗？”
    鹿羽汐侧头，看了看周围，看到领善大楼下站着一群人，程望的身影在其中很突出。
    她确认旁边这个高个子男生是在对她说话，朝他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老公在等我。”
    说完她不顾男生吃惊的神情，往对面走去。
    小刘看她朝领善走，拿上同事们的冷饮，好奇地跟上去，想看看她老公的真容，然后就眼睁睁地看到她走到了程望身边，停在路旁的那辆院长的古斯特尤为显眼。
    小刘恨不得用手中的冷饮袋子套头走过去，他走近，看到院长正沉着一张脸。
    手中的冷饮袋子差点掉下来，小刘抱住它们，冰凉触感像是贯穿他全身，瞬间感觉背上的热汗都变冷了。
    【作者有话说】
    我的心和我的脑，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器官都在说：小刘，快把我的凉带走。
    第17章
    ◎说好妹妹来，也不耽误我们睡觉的。◎
    张经理也没想到会碰巧发生这种事，赶紧把小刘拉过来，替他捏了把冷汗。
    他笑着朝程望解释：“新来的，没见过夫人，真是冒犯了，冒犯了，还不道歉。”他一掌拍在小刘的背上。
    小刘颤颤巍巍地鞠躬道：“夫人对不起，院长对不起。”
    “没事，他不知道嘛。”鹿羽汐说，“没关系。”
    小刘大舒出一口气：“谢谢夫人谅解。”
    程望没给他眼神，牵住鹿羽汐的手，走上前去打开车门，上车前往呆在原地的小刘丢了一句：“不是活动组织者吗，不赶紧提前去安排？”

 第25章

    “好好，谢谢院长。”小刘抬脚，引导同事上他提前叫好的车。
    车内，鹿羽汐感叹了一句：“运营部员工整体就是年轻，又新来了好多帅哥。”
    身旁的程望鼻间发出一个哼字。
    鹿羽汐察觉到他情绪，转头：“不过啊，都没有院长帅，你是领善唯一企业形象，不愧是新闻上写的最有能力颜值最高ceo。”说着还冲程望竖起大拇指。
    程望抿了抿唇边的笑：“嗯。”
    嗯？嗯什么嗯，果然领导都爱马屁精。这招好用，鹿羽汐心里悄悄记下来。
    说是聚餐顺便谈广告的事，鹿羽汐见大家玩的投入，便不想说工作的事扫兴。
    热闹间，小曾把她带到一旁，简单告诉了她：“如果是简单投一次广告，那没什么好谈的，院长直接通过就行。
    但听说上面现在有意向和你的账号谈长期合作，具体怎么弄我不清楚，羽汐姐你可以回去问问院长。”
    聚餐结束后，鹿羽汐问了，程望表示并不知情：“哪来的传言，回头我让裴续查查。”
    两人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听到客厅中传来双杀的游戏音。
    程望说：“我等会儿要健身，一起吗？”
    聚餐完都好累了，她不得不佩服程望的精力，摇头：“我陪妹妹说会儿话吧。”
    见程暖打得投入，鹿羽汐上前观战，被她的操作秀了一把。不一会儿，胜利界面出现。
    程暖嘴里嚼着口香糖，看见她扬了扬眉：“厉害吧。”
    “大神。”鹿羽汐为她点赞，“我记得你很早之前参加过一个明星电竞节目，和别人组队打游戏，当时网上都骂你……”
    程暖：“说我假打，水平差拖队友后腿对吧？”
    鹿羽汐点头。
    程暖朝向垃圾桶吐掉嘴里的口香糖：“我呸，我当时技术是没那么好，但不至于假打，纯侮辱我，那个剪辑是个拿钱吃饭的，我那时比现在还糊，高光画面都剪给另外一位咖位比我高的女明星了。”
    鹿羽汐想了想，知道她说的是谁了，当时有一部热播剧在身的小花，不过如今也没水花了。
    “她现在糊了哈哈哈，想想我就可乐。”程暖说。
    果然看综艺都不能相信表层，怎么表现都是节目组想让人看到的。
    “那当时和你搭档的那位男明星，你们的cp，这也是节目组操作的吗？”
    “这倒不是，我们看节目后有人讨论，自愿提出的，我想着吵cp就演演戏，只要不过分接触没什么，我也正好涨涨热度，我那时候太需要热度了。
    只是没想到那小子真对我起了歹心，cp解绑后跟我告白。”
    “真得啊，那后来呢。”这八卦鹿羽汐是越听越来劲。
    程暖说：“嫂子，你今晚和我睡吧，我们好好聊，让我哥守守空房。”
    鹿羽汐有点想答应，但理智告诉她不行，人妹妹就客气一下，还真扔下程望不管，那不显得她太狠心了，毕竟他们还在新婚，应是要天天黏在一起的状态吧。
    程暖眼巴巴地看着她：“好不好嘛，你不想听八卦吗？”
    鹿羽汐差点就要点头了，一只手把她拉到身边，程望将她搂紧，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憋出话来：“夫人，说好妹妹来，也不耽误我们睡觉的。”
    ……
    空气凝滞一秒，响起程暖的尖叫：“我看到了什么？哥，真油你的。”
    程望有点尴尬，鹿羽汐也被他这操作惊呆了，这场面她熟悉，是最近某些热播短剧的男主台词。
    我让你演没让你这么演啊。
    到底是私下看了多少土味剧来学习。
    鹿羽汐想笑，但为了不驳程望的面子，假装羞涩地小粉拳锤他胸口：“你别这样。”
    程暖眼睛都要瞎了，看见鹿羽汐脸上的绯色，她没想到嫂子还真吃这套，好好好，打翻这碗狗粮。
    本以为鹿羽汐要娇羞地跑上楼，准备洗漱睡觉了。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把程暖弄得哭笑不得。
    “程望，刚才听妹妹八卦还没说完我心痒，让我听完，你跑完步洗干净等我。”
    “好。”程望乖顺地放开她的手。
    哥这属实是被嫂子拿捏了，程暖看向重新坐回她身旁，对着她星星眼的鹿羽汐，说：“嫂子你真的，我哭死。刚才说到哪了，哦那男的和我告白。”
    “这涉及他隐私了……”程暖这话一出，鹿羽汐直觉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隐私吧。
    “这事我很少跟人讲，就只能和你这样信得过的圈外人说说。其实在录制节目期间，我偶然碰到过那男的约粉，
    渣男一个骗了人小姑娘的感情。以为我不知道，还舔着脸过跟我表白……”程暖说着突然站起来，表演当时的场景，她眼神高高在上，像是吝啬看别人一眼：“抱歉，你学历太低，我不跟文盲交往。”
    “哈哈哈哈，”鹿羽汐笑了一会儿，服气道：“你太酷了。”
    众所周知，那位男明星确实是娱乐圈出名的九漏鱼。
    “哎，有意思吧，说完了。”程暖打了个哈欠，“困了，嫂子你快回房间吧，要不我哥待会儿又出来抓人了，明天我们去逛街。”
    鹿羽汐点头，回到两人的新房时，程望正在洗澡，浴室的玻璃是磨砂雾面的，朦朦胧胧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轮廓，再加上从里面传来的水声。
    鹿羽汐这不受控制的脑子，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感程望这澡洗了好久，她在沙发上玩手机，都快等的睡着了，才见他出来。
    程望正擦着湿润的头发，走过来，从长腿开始向上，鹿羽汐眼神慢慢往上抬，看见程望大方敞开的浴袍。
    瞬间不困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首先那恰到好处的胸肌锁定了她的目光，视线顺着肌肉线条向下，几滴水附着腹肌向下滑落。
    程望沉浸在擦头发中没发现她，鹿羽汐观赏了半天，不知羞耻地吞了吞口水。
    程望放下毛巾，一眼看到沙发上的鹿羽汐，眼神有一丝慌乱，他赶紧将浴袍裹好，脸红道：“对不起，我没注意你回房间了。”
    鹿羽汐看了看被他裹严实的浴袍，竟生出惋惜之感。
    等鹿羽汐洗完澡出来，程望已经在沙发上睡了。
    她幽怨地看他一眼，上床躺下，随后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程望美妙的身材。她这次特意洗澡比平时要久，都没能让她躁动的热冷下来。
    又翻了个身，鹿羽汐感觉自己像快煎饼，坐起身又看了一眼程望，那人侧躺着脸朝向沙发，一动不动，睡的真香。
    鹿羽汐烦躁地躺回去，将被子盖住脸。
    不断告诉自己，成年人共处一室，有点生理反应，很正常，她不相信难道只有她这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鹿羽汐就起床了，她揉着发涨的脑袋朝沙发上扫了眼，没人。
    “程望。”鹿羽汐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她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打开灯，被镜子中的两个熊猫眼逗乐了，昨晚她想着那些东西，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睡着。
    “羽汐？”卫生间外传来程望的声音。
    鹿羽汐竖着口含糊说：“嗯，我马上就好。”

 第26章

    她猜程望可能要用卫生间，快速清洗完出来。
    见程望穿着运动背心，胳膊上覆着一层薄汗。
    “你……运动挺频繁的哈。”鹿羽汐说着跑到床边去拿手机，现在是凌晨五点！
    “我那个……”程望也不知道作何解释，两人对视一眼，眼神又迅速分开，均是默默无言。
    鹿羽汐再不能在那间房待了，捧着发热的脸颊出去。
    她在休闲区看了一会儿睡做团的两只小毛球，起起伏伏的呼吸让她平静下来。随后她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拿出手机。
    既然不想睡了，就看看视频反馈吧。
    视频热度又发酵了一波，她这次视频出圈了，评论里一些原本看可爱元宝的言论被淹没，前排很多三次养小宠的人，还有一些专业人士发言。
    有一些是和她一样养鸟的人，在底下发图，述说鸟的毛病。
    楼中楼里就有人回复主人该怎么做，少部分是认证过的医院官方，而绝大多数都是不知道是否专业的人混杂在里面。
    一些关于鸟的养护，鹿羽汐有经验也是能看出问题的。
    就直接把一些骗子拉黑，并私信咨询问题的人，一定要去正规宠物医院看，不要相信网上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有一些不是鸟，是别的异宠，比如兔子，刺猬，鼠，蛇等等。这些动物的主人能找到靠谱的医生更难，更容易被骗。
    私信里也是这样一群人，在咨询她医院和兽医。鹿羽汐观察下来，养异宠因为就医困难而放弃宠物生命的人并不算少。
    她看在眼里，心中翻出一股揪心之感。
    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她想到小曾说领善高层似乎有意跟她谈长期合作，领善是全国连锁的老品牌，肯定有不同专科兽医的渠道。
    如果领善找她宣传异宠医疗这方面，合作运营，她是可以谈的。
    刚这么一想，鹿羽汐吃完早饭和程暖一起出门时，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喂，鹿女士您好，我是领善宠物医院周院长的助理，有一项合作需要和你谈谈，请问你有什么时间方便呢？”
    周院长？
    鹿羽汐想了一下，是和之前被抓的高院一样，领善以前老院长那边的人。
    程望那边还没查清合作的事，这周院长怎么会这么着急单独约她出来。
    鹿羽汐问：“这事程院长知道吗？”
    那边的助理显然愣了一秒，解释道：“对外宣传工作一直是周院长在做，以前老院长一般是不过问的，不过你放心，来谈合作的还有集团的几位股东，这事开会的时候也会和程院长说，周院长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那就是程望还不知道咯，直接跳过主要负责人向高层汇报，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倒想看看。
    “行，明后天你们约个时间，我会赴约的。”
    挂掉电话，一旁的程暖神情有些严肃：“嫂子，这事你不告诉哥？”
    鹿羽汐：“先按下不表，周院长单独找我肯定有他的心思，等会完我再告诉程望，更能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说完见程暖盯着她说：“羽汐姐，我觉得有时候你和我哥挺像的。我哥是看着神秘，心思更神秘，你是看着亲和，内心同样捉摸不透。”
    鹿羽汐笑了：“怎么，害怕吗？”
    程暖摇头：“怎么会，我只是佩服，你们都是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人。”
    第18章
    ◎雨雾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又好像是摸不透他的心。◎
    商场入口的休息处，程暖和鹿羽汐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一排门店员工们，他们手里提着各种奢侈品牌的包装盒，场面过于壮观，路过的人无不把目光放在她俩身上。
    不多时，一辆豪车停在商场门口，程暖拉着她上车，司机转身朝她俩颔首：“小姐，二夫人好。”
    程暖：“李叔，去大哥家。”
    李叔朝她点点头，待店员们把东西都装进后备箱，启动车子。
    “要去拜访大哥大嫂吗？”鹿羽汐说，“太突然了，我什么都没准备。”
    程暖说：“就简单吃个饭，因为下午我要去安美拍广告，大嫂听说我们在一起，让我把你也带上。”
    “是前段时间那个宠物玩具盲盒的代言吗？”鹿羽汐问。
    “对，还是羽汐姐好啊，这么关注我，不像我哥，”程暖瘪嘴，靠在她身侧，“我让他注册一个微博关我一下，他都不愿意弄。”
    鹿羽汐揉揉她的头：“回头我给他注册，必须让他粉你。”
    车内一阵欢声笑语，很快，李叔驱车驶进一片山景别墅区，在某座别墅的大门前停下。
    “到了。”车门自动打开，程暖握着她的手下来，大门是开着的，庭院里有两个孩子在玩水。
    其中一个女孩回头，看见程暖，撒丫子跑过来扑了个满怀，高一点的姐姐要稳重点，慢悠悠地走过来。
    “姑姑。”两个孩子到程暖面前均是激动的，因为好久没见姑姑来她们家了。
    程暖蹲下来捏了捏两个小丫头肉乎乎的脸蛋，随后站起身，将她们转向鹿羽汐道：“来，看你们认不认人。”
    鹿羽汐躬身朝她们挥手：“你们好呀。”
    “我认得我认得，”矮一点的妹妹抢先开口，“是叔叔的漂亮新娘。”
    程暖：“对呀，叔叔的漂亮新娘应该叫什么呢？”
    “叫，叫……”妹妹憋的脸通红，转身看姐姐。
    姐姐无奈地说：“叫婶婶。”
    “婶婶好。”妹妹得到答案，朝鹿羽汐响亮一喊。
    “你俩进屋去，洗手。”程朔倚在入户门旁，冲两个孩子叫道。
    随后瞥了一眼她和程暖，鹿羽汐弯腰：“大哥好。”
    程朔点头：“进来吧。”
    程暖看大哥还系着围裙，问：“阿姨呢？今天你下厨？”
    程朔说：“阿姨休假，哥最近学了新菜式，尝尝。”
    程暖：“你都多久没做菜了，我害怕。”
    程朔：“害怕你就别吃，让你嫂子给你做一顿就老实了。”
    “大嫂，我哥说你做饭难吃。”程暖冲屋里大喊道，身后程朔捏住她后颈。
    两兄妹打打闹闹地进了客厅，鹿羽汐跟在他们身后，不由得羡慕程暖，作为家里最小的，家业有两个哥哥照顾，难怪她能无忧无虑闯荡娱乐圈。
    “你俩快坐下，”林念之见兄妹俩打闹挡住鹿羽汐了，走过去将她带过来，拉开自己身旁的椅子，“来羽汐，坐这儿。”
    “谢谢大嫂。”鹿羽汐乖顺地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极其丰盛，摆明了是知道她要来，多做了菜。
    她感叹一声：“这么多菜，辛苦大哥大嫂了。”
    林念之说：“不用客气，快尝尝，都是你大哥做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鹿羽汐拿起筷子夹了点眼前最近的一盘菜，含进嘴里，夫妻俩顺着她的动作期待地看她。
    “很好吃。”鹿羽汐说着，又夹了几筷子其他的菜，她并没有说场面话，大哥这厨艺都快赶上王姨了。
    鹿羽汐舀了一勺蛋羹，味道有些熟悉，她仔细回味了一下。

 第27章

    哦，想起来了，程望做菜应该就是跟他哥学的。
    午饭后，她们随哥嫂去公司，安美和程氏宠粮在一个园区，两家公司的老总分别就是大嫂和大哥，太妙了，夫妻俩每天可以一同上下班。
    程朔走到a区，和她们道别，林念之继续带她们前进，进入c区大楼。
    12层是安美的地盘，一到公司前台，鹿羽汐便被旁边笼子里的猫咪们深深吸引，她凑上前去看。
    “这些都是公司员工们的。”林念之说。
    “真可爱。”鹿羽汐说，“看来好多都是猫奴啊。”
    程暖指了指后边的玻璃：“那边是茶水间，羽汐姐你看是在里面喝咖啡等我，还是去看我拍摄。”
    鹿羽汐看向林念之:“拍广告，我可以看吗？”
    “当然可以，自家人随便逛。“林念之笑道，“我办公室在对面1208，你们忙完可以来找我。”
    安美公司里有老员工熟悉程暖，一路和她打招呼的人不少，还有新员工认出她是艺人程默，上来要签名的。
    当然也有大批人好奇，把目光投向鹿羽汐。
    她们朝传媒部走，经过时底下的员工小声讨论。
    “诶，程默身旁的那位是谁？助理吗？”
    “肯定不是，你见过哪个艺人敢招这么漂亮的助理放身边啊。”
    “是程二少的老婆，前段时间我老丈人去参加婚礼，朋友圈发了视频。”
    “卧槽，看不出来啊你家还有这层关系。”
    ……
    这公司是一个裙带，消息很快传到一部分人耳朵里。
    等她们来到传媒部，见到拍摄的工作人员时，一些人不仅对程暖毕恭毕敬，还把鹿羽汐安排得妥当。
    在监视区，奶茶零食放在身旁，并热心地问她要不要免费给她化妆拍照什么的。
    为了不耽误人工作，鹿羽汐连连摆手，婉拒了他们的好意。
    媒介投放的经理也在现场，她朝鹿羽汐走过去，与她寒暄两句打开话题：“您好，你是最近很火的那个鹦鹉体检视频的博主吧？”
    鹿羽汐点头：“对，是我。”
    经理笑起来：“其实我有私信过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公司新出的一款宠物玩具的广告。
    “可能是私信太多，淹没了我没看到。”鹿羽汐思索了一下说，“要不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产品，因为我下个视频有广告商，需要等段时间，那时再投新品的广告效果就不太好了。”
    “好的，那我向林总汇报一下。”
    经理在一旁发微信，过了一会儿，她抬头跟她说：“走吧，林总让我带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来到办公室，林总从桌前走过来，她把经理支开：“你先去忙吧。”
    随后同鹿羽汐面对面坐下来：“之前听程望说你做自媒体，没想到你也是做宠物相关的。
    那小子也真是，都不跟我们说清楚，你大哥和我都有产品在找大v合作，既然这样我们当然照顾自家人了。”
    鹿羽汐说：“谢谢嫂子，不过还是需要观望一下，我的视频风格符不符合公司产品。”
    林念之看了她一眼，说：“当然，我们这边选品也待考察，这事不急，我先提一嘴，肥水不留外人田嘛，具体的等我们双方都做好调查再谈。”
    拍摄结束时，程望发来微信，问她在哪，需不需要接。这边林念之正想让她们去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
    鹿羽汐给程望发了个地址，对林念之说：“大嫂，一会儿程望要来接我，晚饭我就不吃了，下次有空我和他一起去拜访。”
    “行，那帮我给弟弟带个好。”林念之说完拉住想走的程暖，“你最近住羽汐他们那儿啊？人家新婚你也好意思打扰，到我那儿去住，正好那两丫头想你的紧。”
    程暖：她能说她就是想清净清净，不想被孩子们缠吗？
    “那我过去陪她们一晚吧，明早我还是要回二哥那儿，行李都搬过去了我懒得动。再说我二哥那新房我也没怎么去过，之前他老是不让我待，这次难得答应。”
    “你呀！”林念之轻捏了一下程暖的耳朵，“行吧，随你怎么折腾。”
    “那我们就先走了。”程暖朝鹿羽汐挥手，“羽汐姐，你到家跟我说一声。”
    鹿羽汐抬起手：“好，明天见。”
    目送两人离开，鹿羽汐脑中回想刚才程暖说的话，什么意思，她以前没住过程望家，这次难得答应？
    程望为什么答应程暖来住一周，他应该也是不愿演戏的啊？
    他不怕他们在程暖面前穿帮吗？
    还是纯粹想锻炼演技？
    太多的疑问从心底冒出，接而窜出了一个不该有的想法。
    鹿羽汐甩了甩头。看到不远处那辆熟悉的车，车门打开，程望撑着一把黑伞走近，出众的外貌让路过匆匆跑过的行人，都不住为他停留一瞬。
    下雨了。
    鹿羽汐没注意到天气变化，抬脚向程望走去时才感受到湿润。
    她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人，雨雾中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又好像是摸不透他的心。
    带着清冽的气息，走近的程望将伞偏向她，鹿羽汐沉浸在思考中，随他上了车。
    程望说：“齐渊回国了，他让我叫上你一起吃个饭”
    “嗯？”鹿羽汐转头，“你说什么？”
    “齐渊请我们吃饭……”程望说着用手扫了扫面前又入神的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鹿羽汐想问出心底的那份猜想，但又怕是自己胡思乱想反而惹来尴尬，她张了张口，话到嘴边还是转走了：“饭局都有谁啊，我跟齐先生不熟，如果就你们兄弟聚会我就不打扰了。”
    “有许邵阳和他老婆，还有齐渊的女朋友吧，他在国外认识的，说是要正式给我们介绍一下。”程望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回答她。
    听到有女生，鹿羽汐说：“那行，我去。”
    车子驶到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
    程望侧过头对她说：“对了，齐渊说你把他好友删了。”
    “啊，没有吧。”鹿羽汐翻出手机看，她搜索备注齐渊，又从头滑到尾，还真没有。
    “哦，可能是我之前清理好友，不小心删掉的。”鹿羽汐说，“那我一会儿跟他道个歉，再加上吧。”
    其实她心里想，加不加都行，反正她也没和齐渊聊过天。
    鹿羽汐想着，程望冷不丁冒出一句：“我都不知道老齐什么时候加你微信了，不想加就不加，你不用逼自己融入我的交友圈。”
    第19章
    ◎什么进展？我们的演技倒是有了进展。◎
    许邵阳他们到达时，在餐厅的地下停车场碰见了许邵阳和他妻子。
    她妻子个子娇小，大圆眼齐刘海，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可爱又元气。
    鹿羽汐正这么想着，就见她冲过来，在她身前站定，脸上挂起俩酒窝，笑起来还有尖尖的小虎牙。
    一看就是甜妹挂的，结果一张口出乎鹿羽汐的意料。
    “你好，鹿羽汐是吧，我叫余桃，听邵阳提起过，好奇去看了看你的视频，哇塞你真人比上镜更美诶，而且好高。”
    她声音居然是御姐音！跟外表反差也太大了吧。

 第28章

    余桃像是看出她的惊讶，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句软软的少女音，随后她又恢复原音解释道：“我是做配音工作的，可以浅夹一下，原本嗓子是比较粗的。”
    “好厉害。”鹿羽汐惊喜地说。
    许邵阳一手揽过妻子：“老婆，保护好嗓子，只能夹给我听。”
    ……
    程望一脸黑线，他收起手机：“走吧，齐渊已经点好菜了。”
    许邵阳被余桃一边拍打着一边说：“发什么神经。”两人打情骂俏地跑在他们前面。
    停车场的灯光打下来将前面两人重叠的影子拉长，和后面两人的影子形成鲜明对比。
    鹿羽汐看着地面上一前一后，隔开的影子。她上前挽住程望的手，看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心莫名像悬浮一样，落不到实处。
    她看了一眼许邵阳和余桃，果然，真正的夫妻感觉和他们是不同的。
    进入包厢，齐渊站起来迎接他们，他身旁有一位皮肤雪白，五官深邃看着像混血的美人。
    她说她叫陆一菲。
    正和一菲聊的火热，齐渊走过来对鹿羽汐说：“嫂子，程望刚才和我解释了一下，你不是故意删我好友的……”
    他打开微信：“那再加一遍吧。”
    鹿羽汐被齐渊这举动震惊了，这事非要现在说吗？当着自家女友面要别的异性微信，他情商呢？
    齐渊保持姿势不动，鹿羽汐只好扫了他，她抬头看了一眼陆一菲，奇怪的是，陆一菲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没看到似的。
    不对，整个氛围都不对，从刚才进来，到现在，齐渊和陆一菲两人就没有把眼神放在对方身上过。
    这两人貌似都不太关注对方。
    许邵阳也看出来了，说了句场面话：“齐渊，你和一菲怎么认识的啊？跟大家介绍介绍。”
    没等齐渊开口，陆一菲说道：“我们还不熟，昨天相亲认识的，各方面条件都匹配，所以想先交往一段时间看看情况。”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齐渊笑出声：“怎么，不相信我会相亲啊，程望不也是通过相亲遇到嫂子的吗？那么快就结婚了，现在不也感情挺好，对吧？”
    齐渊投了个眼神给他们，鹿羽汐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心虚。
    “对，哈哈哈，对。”许邵阳拍拍齐渊的肩膀，看来是他上次说的话起到了作用，齐渊开始认真考虑起结婚来了。
    吃完饭，齐渊提出在餐厅附近的台球馆打球。
    “我不会打台球，你们会吗？”鹿羽汐看向在场的另外两位女生，两人都摇摇头。
    程望看了一眼鹿羽汐，今天她一天都陪妹妹在外面逛，这会儿已经明显没那么好的精神，垂眼看着地面，不知到在想什么。
    “算了。”程望说，“改天再约，我和羽汐就先回去了。”
    齐渊还想挽留，许邵阳把他拉到一旁：“要想玩下回就你，我，程望三人，你现在不也是想奔着结婚去了，多考虑一下女朋友，现在年纪到了，你以为还能像以前一样姑娘都追着你跑啊，你不认真点，小心娶不到老婆。”
    齐渊：“那行，今天就先这样吧。”
    回到家，鹿羽汐很自然地进了自己房间。
    程望愣了一下问：“程暖今晚不回来吗？”
    鹿羽汐说：“对，忘记跟你说了，程暖今晚住大嫂家。”
    程望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哦。”
    “那，晚安。”鹿羽汐说完关上房门。
    不管程望是打着什么心思答应程暖来住，她都不想猜了，顺其自然吧，她只知道现在，她需要单独睡一晚，排除一下脑子里的杂念。
    手机显示有视频通话打来，是许久不见的秦然，她立马接通。
    因为半个月前秦然说要跑到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进行野外拍摄，此后手机便一直没网没信号，她们没怎么联系上。
    还好她男友也陪她去了，期间打了个电话抱平安。
    不然鹿羽汐真要报警了。
    “呜呜呜小羽毛，我真服了，以后再也不一时冲动来拍什么自然风光大片了，看我偶像摄影大师来这边拍，我也来拍还想偶遇来着，不但影子都没见到，还差点把人折那儿了。不过确实拍到了绝无仅有的好照片，这回我这图一发估计又得火一把……”
    鹿羽汐听着眉头越拧越深：“说清楚，什么人差点折那儿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然将事情经过一一说给她听。
    这两人所住的民宿发生了房屋倒塌，还好他们福大命大，在出事的前夜找到了当地车队，进了城。与死亡擦肩而过。
    鹿羽汐听得心惊肉跳：“太危险了，你俩真是去历劫的，人没事就好，你现在在机场了吗？”
    “嗯，准备登机了。”秦然说，“羽汐，等我回来，来我家陪我两天。”
    鹿羽汐：“你男友没不陪你吗？我才不去当电灯泡。”
    秦然翻了个白眼：“别提他了，我和他冷战一周再说，在那地方没网，也没什么好玩的，天天就缠着我做，烦死他了。”
    鹿羽汐：这是可以说的吗？
    秦然：“反正我不管，你必须陪我，程望要不放人我跟他急，我都多久没见你了，别忘了你们结婚可有我一份功劳，我也算的上红娘了吧。”
    “好好好，我肯定陪你，”鹿羽汐说，“不过你啥时候回来啊？最近程望的妹妹来找我玩，我要陪她一周。”
    “程暖，她戏不是才刚杀青吗？她回宁城了？”秦然问。
    “嗯，你知道她，还知道她是演员？”鹿羽汐说。
    “以前家族宴会上见过。”秦然说着眯了眯眼睛，“嗯……有意思，等我回来，你看能不能带她一起来趟我家，我弟弟正好也放假回宁城了，他是她粉丝。”
    秦然的弟弟秦煜在读航天学院，去年寒假她去秦然家的时候见过，整个人看起来阳光开朗。
    对了，也是玩游戏厉害，和程暖倒是能玩到一起。
    秦然见鹿羽汐没回答她，又问了一遍：“怎么样，带她一起过来玩。”
    鹿羽汐：“行，回头我问问程暖。”
    秦然：“唉呀，已经迫不及待想见你了，你不知道我这半个月受了多少苦，快跟我讲讲你跟程望的进展，让我吃点甜的。”
    有什么进展？
    鹿羽汐思考了许久说：“睡一间房算不算，因为程暖过来，我们的演技倒是有了进展。”
    秦然一阵无语：“你不会告诉我你俩之前都是分开睡的吧？可真行，难道拍婚纱时的一个吻就是你们最亲密的接触了？”
    鹿羽汐没说话。
    秦然：“……不知道说你们什么好，究竟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你们这颜值身材不关在一起做个十天八天的，搁这暴殄天物呢。”
    听她这话，鹿羽汐脑子里冒出程望淌着水滴的八块腹肌，面上浮起一层绯色。
    程暖被两孩子缠的要带去游乐场玩，微信跟她说了一声，要明天晚上再回来。
    正好之前周院长的助理的电话又打过来，说谈合作的事约到明天下午。
    时间空了出来，鹿羽汐便答应了对方。
    “所以这就是你们说的长期合作？”茶室里，鹿羽汐从座位上站起来，“既然这样，我们没必要再谈了，我没有团队，账号全是我个人长期经营，没有打算卖的想法。”

 第29章

    周院长：“夫人稍安勿躁，你看我们这不是来和你商量吗？昨天集团线上会议提过这件事，当时程院长并没有表露出反对意见。
    想着都是自家人，可能程院长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所以我们才约你出来谈谈。”
    程望默许？可明明那天他问程望合作的事，他都不知情，鹿羽汐回头盯着周院长和其他两位股东看。
    这话说的不知真假，先撇开不谈。
    再看三人神情，虽然他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却并没有半点不高兴，也没有提高价格来说服他。
    鹿羽汐想到一种可能，开口道：“账号是我的，我不会卖，不管是你们，还是程望和我谈，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原本我想我的视频内容跟领善的理念契合，如果今后长期合作广告或者内容都可以……”
    她边说边观察对面三人的态度，果然提到内容合作，三人中特别是周院长向她扫了一眼。
    原来如此，鹿羽汐大概能知道周院长为什么来这一遭了，这样的话，她也不能辜负了这场戏。
    鹿羽汐继续说：“我这个账号承蒙各位领导这么关注，什么合作都不用考虑了，看来和领善撇清关系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说完她就拿上包，推门离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周院长约她出来说购买账号只是个幌子，他实际目的是在挑拨离间，不让她和领善合作。
    真是非蠢即坏，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她能猜到他是负责外宣工作，程望新成立的网宣运营部让他感到威胁。所以想掐灭一切能让运营部发展起来的火苗。
    但她不相信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让他跳出来冒险干这种蠢事，他难道认为她作为程望的妻子，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误会，掉入圈套？
    另一边，领善院长办公室内。
    电话中裴续正在向程望汇报：“集团想与夫人合作的消息就是周院放出来的，他在领善这么多年，确实清白，一直踏实做事，没做什么出格的。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搞这一出，还有……”裴续停顿了。
    程望：“还有什么？不要遮掩讲出来。”
    “嗯，最近他和夫人联系频繁，有人看到他把夫人约在了华锋中路的那家茶室。”
    程望眯了眯眼，这家茶室他知道，是周院和高层关系近的两位老股东常聚的地方。
    “要我过去接夫人吗？”裴续问。
    “我去。”程望拿起座位上的西装。
    正准备去休息间换掉制服，这时鹿羽汐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程望。”鹿羽汐只是叫他的名字，然后便没了下文。
    “合作谣言就是周院的手笔，胆子真大，敢独自去见那些老滑头，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程望说。
    “没有，我已经和他们谈完了，我没事。”鹿羽汐说。
    程望将手里的衣服重新放回座椅，电话那边鹿羽汐继续说道：“程望，周院想找我合作的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他们要买断我的账号，说集团开会提过这件事你是默许的。”
    “不可理喻，”程望声音突然提高，许久才平复下来，“抱歉，我太愤怒了，集团开会是每周一，上周开会他根本什么也没说，从头到尾都是他擅自决定，羽汐，你相信我吗？”
    “我不相信你的话，这个电话都不会跟你打。”鹿羽汐说，“放心吧，我已经试探出来他的目的了。”
    鹿羽汐将自己的猜想告诉程望。
    程望听完说：“这件事我会处理，以后发生这种事要提前跟我说，不要自己去承担了，领善的事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鹿羽汐沉默了几秒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见周院吗？我知道他单独约我可能没什么好事，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程望，我是想和领善合作的，难道你没有考虑过吗？我们的工作本来就有交集，如今我的视频爆火对我和领善来说是双赢，我有想法……”
    鹿羽汐说出异宠医疗的运营合作意向。
    “你的想法我会考虑的，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合不合作的事，这么说吧，虽然我是领善的主要管理者，但老院长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能转换过来，这背后牵扯集团股东，水很深。我一直在让裴续私下查也是这原因，
    有些事情不能明面上去碰，如果进入那些豺狼虎豹的视野，越走越深，意识到身处险境时就无法回头了。”
    鹿羽汐明白他的担忧，可心中却升出一股委屈。
    可能在程望看来，她是自作聪明了。她为什么要操心这个两年假丈夫的事情，反正到头来他们也会离婚，想什么解约后还可以做朋友，真到了那之后可能谁也不认识谁吧。
    鹿羽汐越想肚子里的火越大，她语气不悦道：“好，我以后不会颤作主张，反正事情已经告诉你了，你看着办吧。”
    程望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
    程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仔细思考最近前前后后发生的事。
    先是隐藏多年的高院突然露馅，后是沉寂许久的周院莫名跳出来。他担任院长以来确实有行动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但两人扎根领善这么多年了，会因为他刚来医院，就都纷纷冒头。
    就像是等着他来处理，整顿工作过于顺利了。
    何况医院最近刚拿下宠物学校的项目，加上之前电视台报道，如今在外名声很大。
    “就怕这背后有人搞鬼。”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天在食堂，鹿羽汐和他说的这句话。
    程望拨通裴续的电话：“集团的每个股东你排查一遍，再注意一下千洁，海盛两家宠物医院，看他们最近的动态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裴续：“好的。”
    程望：“辛苦了，这些事你可以慢慢查，但千万小心，只许你我知道，不要被第三人发现。”
    第20章
    ◎鹿羽汐：“你不要逞强。”◎
    “明白，那周院那边还盯吗？”裴续问。
    “先暂时放一边，他的事我会当面算。”程望语气中充满愤怒，让人心生畏惧。
    约的茶室附近有个动物园，鹿羽汐不想回明江别苑，她心里堵的慌，于是干脆买了张票进去。
    动物园里的人并不算少，特别是观赏熊猫的地方，围满了人。
    人群中，大人抱着小孩观看，鹿羽汐举起手机，拍毛茸茸的大熊猫。
    脚边有人拉住了她，鹿羽汐低头一看，拿着棉花糖的女孩转头喊道：“是婶婶，我看见婶婶了。”
    不远处，程暖抱着另一个孩子，走过来：“羽汐姐，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鹿羽汐说：“周院约的地方在这附近，我谈完随便逛逛。”
    程暖把孩子放下来：“姑姑手酸了，跟姐姐一起牵着走。”
    “这人多，孩子估计想看大熊猫，要不我来抱吧。”鹿羽汐伸出手。
    “那谢谢了，”程暖看她的眼神简直如看到救星般，鹿羽汐弯腰抱起小孩。
    小妹妹笑的很甜：“谢谢婶婶。”
    底下的姐姐白了一眼说：“都让姑姑抱一路了，还不够，小矮子。”

 第30章

    “你才矮，你全家都矮。”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地互怼起来，程暖和鹿羽汐两人相视一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从动物园出来，程暖按着两孩子给鹿羽汐鞠躬：“真是麻烦你了，你真厉害，抱那么久都不累。”
    鹿羽汐：“我妹妹的孩子也跟她们差不多大，只要我一回家就缠着我玩，已经抱习惯了。”
    说起来月底就是外甥女的生日，她要准备挑选点礼物回德春了。也好久没见爸妈，这次回去正好多待些日子。
    陪程暖把孩子们送回家，她们又被大哥大嫂留下来吃了晚饭，才一起回明江别苑。
    程暖见鹿羽汐一路兴致不高，便问了句：“嫂子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是领善的老家伙欺负你了？你告诉二哥，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嗯，我告诉他了。”鹿羽汐说，她心知肚明程望就算找周院算账，也并不是因为她。
    因为程望在乎的是领善，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在乎。
    看，连程暖都能察觉到她不高兴，那通电话挂断后，他没有发个消息问一下她为什么生气。
    有可能根本没有觉的她在生气。果然，他不在乎。
    鹿羽汐看向车窗外，天空又下起雨了，雨水在玻璃上划过。
    她压住心底升腾起来的苦涩，回头冲程暖笑了笑说：“对了，可能这两天我要去秦家，秦然刚经历了九死一生，我去陪陪她，她听说你也回宁城了，让我带你一起过去玩，她说她弟弟是你粉丝。”
    “秦小姐的弟弟？”程暖思索了一下，“哦，那小煤球啊。”
    “煤球？”鹿羽汐疑惑。
    “小时候一次宴会吧，见过一面。”程暖说，“弟弟没他姐姐好看，皮肤黑的跟个煤球似的。”
    鹿羽汐：“确定是同一个人吗？我之前见过秦煜，不黑的。”而且秦煜虽然长的不像秦然，但怎么也划分不到不好看的行列里。
    “是吗？”程暖说，“算了，我也不感兴趣，你去找你闺蜜玩吧，我就不去了。”
    “好吧。”看样子程暖真不太熟悉秦家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快到别墅时，鹿羽汐打开手机看时间，九点，两小时前程望给她发了消息，后面还有未接通的语音
    老公：[去哪了？怎么还没回家。]
    果然没觉的她在生气，鹿羽汐看着那备注，突然更冒火，戳了两下，将老公修改成了木头。
    车子停靠在别墅大门前，鹿羽汐眼神穿过围栏，往入户处看了眼。
    程望正靠在门口，他盯着手机，脚边是还未干的雨伞。
    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会儿雨已经停了，天边透出一点明亮。
    “哥，我们回来了。”程暖冲门口一喊。
    程望立即看过来，问她们：“去哪了？怎么都不接电话。”
    “逛动物园碰巧遇到嫂子，把孩子们送回大哥家才回来。”程暖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我忘了充，没电了。”
    程望又看向鹿羽汐。
    鹿羽汐一股气堵在胸口：“我的手机也没电了，我去看看元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楼。
    “在大哥家吃完晚饭了？”程望问妹妹。
    程暖点头，望了一眼二楼说：“嫂子今天好像不开心，你快去哄哄她。”
    鹿羽汐看见元宝，心里的烦闷就消散一大半了。还是鸟好呀，只会不断地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亲上一亲，一天的不美好都治愈了。
    她正埋头在鸟肚子上猛吸，身后脚步声传来。
    程望走过来说：“听程暖说你不开心，是还在想下午的事吗？周院的事我下周开会当着集团里其他股东的面，亲自揭穿他，让他给你道歉。”
    “这事已经翻篇了，不谈了。”鹿羽汐语气平静，抚摸着手里的元宝。
    程望愣了一秒，鹿羽汐对着鹦鹉说笑全程没看他，心里突地被揪起一块。
    他回想今天下午和鹿羽汐的那通电话，试探地发问：“羽汐，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鹿羽汐没好气道：“没，我没生气，有什么好气的。”
    看样子确实生气了。
    程望走过去坐下，鹿羽汐感到身旁的沙发陷进去一块，她站起身来：“你要陪小绿是吧，那我先下楼了。”
    程望拉住她的手：“羽汐，对不起。”
    鹿羽汐回头看他：“放开，你知道我气你什么吗？你就对不起。”
    程望握着她的手更紧：“你果然是在生我的气。”
    鹿羽汐反应过来套路，脸涨红：“是，我生气，我气你也气我自己，我有什么立场管领善的事，要自作主张去试探周院长，我是个傻瓜吗，要故意装成被他套路得逞的样子……
    我说我怀疑这背后有人搞鬼，你也不以为意吧。”
    “羽汐，那天你在领善食堂对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你的提醒，我已经让裴续开始调查这背后搅浑水之人。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程望这话说完，鹿羽汐心里好受一点了。
    “对不起，周院长的事我也有错。”鹿羽汐说，“我确实应该提前跟你说，免得你替我担心。”
    程望：“没事，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题，我们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一起解决。”
    “嗯。”鹿羽汐点头。
    “嫂子，这么早我睡不着啊！我找了一部恐怖片，来我们带上哥一起鉴赏一番。”程暖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好。”鹿羽汐应声而起，朝她走去，没发现沙发上的程望身体僵直。
    等她和程暖动身朝观影室走，才瞥见程望还坐在那儿没动。
    鹿羽汐突然想到之前程暖说过程望怕鬼。
    “哦，你害怕吗？”鹿羽汐说，“那就我们俩看吧。”
    刚和他吵完架，虽然说开了，但多少有点微妙的尴尬感。她不想那么快又回房和他共处一室。
    程暖本来是看嫂子不开心，想让哥这个胆小鬼一起看个恐怖电影，让他俩缓解气氛的，怎么能让她哥逃掉呢。
    她用贱兮兮的语气说：“唉呀，看我怎么都忘了，哥你怕鬼呀。”
    “怎么可能，”程望起身，“不都说过是小时候的事了，走，看。”
    鹿羽汐：“你不要逞强。”
    程望眼神一眯，显然被这句话更加刺激到了。
    “都是演的，能有多恐怖。”
    三人进入观影室，程望按了一下门边的开关，把前后排的灯全打开。
    “你见过谁看恐怖片灯打的闪瞎眼，一点氛围都没有了。”程暖上手关掉，只留了一盏灯。
    鹿羽汐看程望神情恍惚，却佯装淡定的样子，也隐隐有点期待起来。
    她递给他一个枕头：“有东西抓着，会好一点。”
    “我不需要。”程望拿过枕头放在了一边。
    电影一开始其实没有到特别恐怖的级别，只是有故事性，有代入感，开场的两个女鬼突然冲出来的镜头把鹿羽汐都吓一跳。
    “啊！什么这什么。”程望抓起枕头就往脸上挡，被两人看过来后，又不好意思地放下。
    “刚才，有蜘蛛。”程望说。

 第31章

    鹿羽汐忍不住偷笑，这人宁愿说自己害怕蜘蛛，也不承认怕鬼吗？
    恐怖阴森的医院病房里，发绿的大脸再次冲过来。
    程望又大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仰，看样子都要翻过去了，他轻咳一声，调整坐姿：“这屏幕太大了，对眼睛不好，回头换小点的。”
    程暖都快笑撅过去了，撕开一包薯片，同鹿羽汐吃着。
    电影后半段高能不断，实在太恐怖，影室里不再是程望一个人的叫声，她们也害怕得叫起来，鹿羽汐侧身抱紧程暖。
    感到身后之人将她扯了过去，颤抖的呼吸近在咫尺，程望闭着双眼，似乎是把她当成了抱枕，要把头埋过来。
    鹿羽汐用手抵住他：“程望，你把眼睛睁开。”
    电影结束。
    程暖打开灯，就看到两人卧倒在沙发上，他哥像个变态一样使劲把头往嫂子怀里凑。
    她啧啧啧的感叹了几声，悄悄为他们关上门。
    “程望，结束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
    怀里的人劲儿太大，两只手抓着她完全把她禁锢住无法动弹，鹿羽汐没办法了，用头撞了上去。
    一招铁头功终于让他冷静下来。
    第21章
    ◎羽汐她不是我的附属品，她有权保有自己的事业◎
    胸前传来一片疼痛，程望被鹿羽汐撞得瘫倒在沙发上，他眼神涣散：“对不起，太昏暗了，我只觉抓到一个软软的……”
    “别说了，”鹿羽汐看他额角的细汗，说，“这电影确实够恐怖的，我都害怕更别说你了。”
    “我觉得还行，没怎么反应过来就结束了。”程望嘴硬道。
    “意犹未尽啊，”鹿羽汐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行，那你就在这儿看吧，我先回房了。”
    程望立刻从沙发上下来，抓住鹿羽汐的手：“一起。”
    鹿羽汐抿着唇往下压，憋的双肩发抖。
    “想笑就笑吧。”程望说。
    鹿羽汐终于放声笑出来，她捂着肚子：“哎呦喂，太好玩了，我怎么没带手机，这么精彩的反应该拍下来的。”
    程望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侧过头。
    她的笑容真有感染力，不然为什么他也快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鹿羽汐下午逛了动物园，又送孩子们回家，其实到家时已经有困意了。尽管睡前看恐怖片提了点神，但洗澡时的水汽又弄得她脑袋晕乎乎。
    洗完澡后躺进柔软的被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程望正要进浴室，转头看她已经睡去，过去叫了她两声，没应。
    往常这时她一般要玩会儿平板再睡，边刷视频边笑，嘻嘻哈哈的声音充满卧室。
    而今天，没了她的声音，卧室里很安静，浴室还有刚洗完澡的水滴声。
    被电影影响的程望在浴室门前停下脚步，突然不敢进去了。
    最终程望在门口开了一条缝，像侦缉队一样观察了半晌，速战速决后立马跳到沙发上。
    他裹着被子翻来覆去，抬脚，把自己裹成面包似的，随后带上耳机听歌，静下心来尽量不去想刚才的画面。
    温柔催眠歌单循环播了两遍，程望才终于犯困。
    深夜。
    鹿羽汐起夜上厕所，悉悉索索的声音让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的程望瞬间清醒。
    他裹着被子只露出眼睛，一步步挪到卫生间门口，开口叫鹿羽汐的名字。
    鹿羽汐迷迷糊糊地洗手，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打开门，便看见一只巨大的白色长虫伫立在眼前。
    “啊——”两人同时发出尖叫。
    楼下卧室的程暖惊醒，坐起来嘟囔一句：“二哥二嫂，精力真旺盛啊。”又倒下继续睡去。
    翌日，小餐厅区，程暖对着两位“熊猫眼”拥有者捧腹大笑。
    “起猛了，我足不出户都可以观赏国宝了。”程暖说。
    鹿羽汐有些难堪，昨晚被程望吓清醒后，后半夜都没怎么睡好觉。想着她就又瞪了程望一眼。
    这眼神正好被程暖看到，她又看了一眼他哥，偷笑。
    程望拿起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杯：“好好吃饭。”
    “哦。”程暖端起桌上的那杯豆浆，转身向窗边走去，边走还边说：“唉呀，看样子我得早点走了。”
    鹿羽汐没懂她的意思。
    饭后，目送程望的车驶离别墅。鹿羽汐转身问程暖：“怎么突然要走了，是哪里住的不舒服吗？”
    程暖冲她眨眨眼：“嫂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昨晚我都听到了，我就知道我哥看完电影抱着你乱蹭是故意的，真狡猾，居然勾引你。
    看你俩这黑眼圈，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鹿羽汐终于懂了她在说什么，面上噌的爆红。她想开口解释，但看程暖那眼神，估计不管说什么都显得欲盖弥彰。
    所以她不解释了，反正他们本来就要在程暖面前演戏，这样算是彻底过关了吧。
    明江三街，一辆宾利飞驰在路上，秦然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石头手链。
    秦煜瞄了她一眼说：“看完就放回去。”
    秦然啧了一声：“几块破石头，看把你宝贝的。人好歹是程家千金，又是明星，让你准备个见面礼，你就拿这糊弄人家。”
    秦煜：“你不懂。”
    “嘿我看你皮痒了是吧，还我不懂，你懂你这么多年还在搞暗恋，怂蛋。”秦然的话直戳心口，秦煜默不作声。
    “先说好啊，这一趟我主要是想给我家小羽毛一个惊喜，把她从程望手中接走。”秦然说，“至于你，把礼物送出去已经不错了，别强迫人来我们家，毕竟我只是让羽汐问问，现在没有回音，估计人不想来。”
    秦煜眼睫往下垂了垂：“好，我不会强迫她的。”
    ……
    程望今天中午没工作，打算回趟家吃饭，自从鹿羽汐搬到明江别院，他便养成了只要工作不忙，中午也回家吃饭顺便午休的习惯。
    这周已经吃了几天院里的食堂，终于可以回趟家了，他深觉之前买离医院近的房子是明智的选择。
    他脚步轻快，在走廊上碰见林助理。
    林助理冲他招招手，见他换掉了制服说：“院长今天中午有空回家，陪夫人吃饭啦？”
    “嗯。”程望听到夫人两个字，嘴角上扬，“对了，下午没有预约，我可能晚点来。”
    林助理点点头说：“明白。”
    程望开车进入别墅大门，见院里停了另一辆车，他下车推门而入。
    看客厅的两边沙发上都坐着人。
    一边是鹿羽汐和秦然，秦然整个人靠在她肩上，另一边是程暖和一个陌生男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头。
    鹿羽汐率先看到他：“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没什么工作，”程望将外套挂在玄关，走近她，他打量着一圈人，“我不回来一趟，还不知道家里这么热闹。”
    “秦然他们也是刚来，我没来得及告诉你。”鹿羽汐见他盯着家里的另外一位男人，说，“那是秦然的弟弟秦煜。”
    程望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说：“哦，长这么大了。”

 第32章

    “变化挺大的，你还记得他吗？”程望问程暖。
    程暖站起来说：“是吧，我就说这不怪我认不出，谁能想到小时候那小煤球儿变这样了啊？他还追过我线下，我见过几回都不知道他是秦姐的弟弟。”
    秦然插上一句玩笑：“男大十八变，我这丑弟弟也是变天鹅了。”
    程望：“你们来找羽汐玩吗？那饭后我叫王姨多收拾出几间房。”
    “那个，不是。”鹿羽汐说，“是秦然刚逃生回来，接我去她家玩几天。”
    程望：“荒岛逃生？”
    秦然笑了：“我说程望你别打马虎眼，跟我这儿装傻充愣的，你见过谁来朋友家玩还拖家带口的啊。我今天就是要把鹿羽汐接走，不仅如此，你妹妹也要去我家。”
    “对，哥，秦煜说要带我上分。”程暖激动地说。
    程望：……
    他看了一眼鹿羽汐，又看了看程暖，扯开脖子上紧扣的两颗扣子。
    “怎么，你要打人啊。”秦然见他那架势，往鹿羽汐身边缩了缩，“别忘了你的红线是我牵的，不然你能抱的美人归？”
    程望无语地笑了笑，说：“行，都走吧，好好玩。”
    鹿羽汐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拉了拉他的手说：“就玩三天，很快就回来了。”
    程望嗯了一声。
    鹿羽汐又补充道：“对了，这几天一个人在家，不要害怕哦。”
    程暖噗嗤笑出声来：“嫂子，你可真够坏的。”
    程望眉梢微动，不甘示弱道：“嗯，看了那电影，晚上确实会害怕，夫人每天晚上都和我视频，耳边有你说说话，我就不害怕了。”
    鹿羽汐瞪大眼睛，秦然发出一声吼：“卧槽，你俩平时挺会玩啊。”
    “夫人不乐意吗？”程望直勾勾地看着她，“可是好害怕，我晚上会打给你的，不要拒绝我。”
    鹿羽汐：……你够了。
    夜晚，鹿羽汐在秦然家的客厅陪她唱k，边上是程暖和秦煜打游戏的声音。
    程望的视频通话果然打来了，他还睡在新房的沙发上，那边的寂静与这边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怪可怜的。
    鹿羽汐看了看唱的投入的秦然，拿起电话找到安静角落，对他说：“我又没在，去床上睡吧。”
    程望听话地走到床边，上床靠着。
    他的镜头向下晃动，鹿羽汐又看到了馋人的肌肉。
    果然，就在她面前装正经，私下什么都露的。
    真吝啬，给她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程望见她盯着某处，咳了一声，将镜头摆正。
    “你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鹿羽汐问。
    程望：“真的。”
    鹿羽汐：“行吧，暂且相信你。”
    之后的两晚，程望的是视频总是准时打来，而且一次比一次时间长，甚至真把手机放在床边，要求她在他耳边讲话。
    鹿羽汐感觉自己像在哄孩子睡觉，东拉西扯废话了半天。
    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自个儿害怕去吧，我不玩了。”
    “别关……羽汐，能说一声晚安吗？”程望突然说。
    鹿羽汐愣了愣：“晚安。”
    “叫我名字，再说一遍。”
    鹿羽汐不理会他，正要挂断。
    “求你。”那边催促道。
    “程望，晚安，行了吧。”鹿羽汐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断。
    什么毛病。
    一天天的，她是什么电台催眠主播吗？她能陪他聊这么久也是够无聊的。
    程暖见鹿羽汐又煲完电话粥，一脸愁容的回来，刚才几人组队玩游戏呢，本来想再来一局，硬是被他哥一个电话打断，耽搁了这么久。
    她说：“以后还是不要带哥看恐怖片了，真是让他找到了借口，他能提一辈子。”
    一辈子，鹿羽汐听着这三个字，脑子突然安静了一下，像是有盆冷水从天而降。
    她回想程望这些天的举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是在演戏吗？
    对啊，他们是在演戏啊，她不能投入真实情绪，只有两年时间，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呢。
    如今程望的演技越来越自然，都快让她分不清虚实，可越这样她越会恐慌，她可不能入戏太深了。
    鹿羽汐在秦然家又多玩了两天，才准备回去。
    她和程暖依依不舍地告别秦然，到达明江别苑时，已经很晚了。
    程暖打了个哈欠：“家里可真安静啊，都不习惯了。”
    鹿羽汐笑道：“快去睡吧。”
    她上了楼，自从那天和程望通完话，后面几天他就再也没打过视频了。
    她进去两人卧室，看程望在床上睡的很沉。
    为了不打扰他，鹿羽汐轻悄悄地冲了个脚，随后躺上沙发。
    清晨，鹿羽汐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知道，肯定是程望又看到她东倒西歪，把她转移到了床上。
    鹿羽汐翻到被子下的手机，给程望发了句谢谢。
    程氏集团的高楼里，程望正在汇报上周的工作，说完，底下鼓掌，他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下台，而是继续站在台上：“关于周院，还有李总和张总，我有话要说。”
    程望当着集团董事和所有股东的面，把他们做的事说了出来。
    “……所以我要求三位董事会成员，联名为此次我方与鹿羽汐运营合作造谣事件发布道歉信，并郑重向她道歉。”
    说完，底下的股东们纷纷互望，讨论声四起。
    周院脸色黑沉，没有说话。
    李总站了起来：“诶，程院长，这件事我们私下一定向夫人道歉，没必要做这么绝吧，这让底下的员工看到影响不好。”
    程望：“李总也知道这件事影响不好，那就更应该公开道歉作表率，这样才能杜绝类似现象发生。”
    李总见说不过他，愤愤地坐回座位。
    张总开口道：“这件事我们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们都是为了集团的利益着想啊，你想想夫人已经是程氏的人，一家人我们想买进运营，团队操作不也是为了领善未来的发展嘛，而且夫人也不用一个人那么累，我们想她是你夫人，肯定会支持你的，谁想到……”
    程望一个文件甩到桌上，发出巨大声响，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
    “羽汐她不是我的附属品，她有权保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因为她和我的关系，就做出谁必须为谁牺牲对方利益的行为。”
    他深深看了一眼张总：“这样做和强盗没有区别。”
    第22章
    ◎他对着处在灰雾里空茫的她，伸出手。◎
    “你不要太过分。”张总拍桌而起，被一旁的人拉住。
    “好了，继续开会，”程父站起来往门外走，“程望，跟我出来一趟。”
    “周院的事情裴续一早告诉我了。”程父说。
    “你知道？”程望看他，“爸，你默许他们这么做了？”
    父子两人走到一处无人地。
    程父：“这事是我做的不对，不全怪周院他们，毕竟周院在领善兢兢业业二十几年，你今天这话说的是有些重了，会让他下不来台。”
    “不论资排辈，事是谁做错了就应该由谁承担，”程望说，“爸，你也要向羽汐道歉。”

 第33章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程父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
    “你想考验羽汐，如今的形式，运营方面我们之后少不了合作，所以你想知道她值不值得信任。”
    “你小子，门清嘛。”程父笑了笑，翻了翻侧衣袋，空无一物。
    他将烟放回去：“你妈又把我打火机没收了。”
    “她是为你好，少抽点，”程望夺走他手里的烟盒说，“羽汐作为我的妻子，我有充分信任她的理由，她没有任何义务接受你的考验。”
    “是，我确实做的不对，”程父说，“你也知道爸是怎么被人背叛过的，只要和家业有关，爸都要好好排查，羽汐和你结婚不久，不能因为她是你的妻子，就掉以轻心，你大嫂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见儿子不语，程父继续说：”这样，你帮我跟羽汐说说，理解一下原谅爸。”
    程望：“你最好亲自说，原不原谅是她的选择。”
    “行，”程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小子，不愧是我儿子，知道疼老婆。”
    “那你带羽汐回家吃顿饭总行吧，我当面和她道歉。”
    “嗯。”程望点头。
    鹦鹉体检的那则视频爆火后，鹿羽汐的账号又涨了许多新粉，后台的私信堆了好多天没看。
    于是她决定开个直播专门读私信。
    她直播一般不会人脸出镜，要么是前期拍完，做剪辑工作的时候比较枯燥，开直播对着操作界面让网友督促自己。
    要么就是纯唠嗑，聊聊心得读一些私信评论，这种一般是她一边摸元宝一边出声，镜头大部分人对着元宝，最多露出她互动的手。
    鹿羽汐看着从笼子里飞到它手心的元宝，小家伙其实很爱美，之前每次带它直播，它都很配合，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许是好久没直播了，这会儿，鹿羽汐才刚把手机放到视频支架上，还没点开始直播，元宝已经飞到手机上去了，它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把它小球一样的脑袋往手机中间凑。
    鹿羽汐没管它，更新了一条直播动态，按下收音麦克风上的按钮，开启直播。
    刚开始就有人进来。
    [惊喜开播，啊啊啊啊啊可爱的元宝大人，好近吸吸吸。]
    [前排，办公室摸鱼，偷看我的电子宠物。]
    [小元宝这是个什么姿势，妈妈想看你全身。]
    直播间陆陆续续进来一批人，鹿羽汐把鹦鹉架移到镜头前，元宝飞过来，站在树枝的分叉处。
    “元宝，跟大家打个招呼，说大家好。”
    “大家好，大家好。”元宝听话地开口。
    直播间萌化倒地一片，纷纷刷屏awsl。
    “今天的直播主要是读一下近期的私信，太多了我挑选来回应。”鹿羽汐见有人刷礼物，她凑上前去关掉送礼开关。
    “大家免费的礼物刷一下就行了，不要花钱，有兴趣可以多多投币，支持我主页视频。”
    尽管关礼物时只露脸了一小会儿，底下也有人发言。
    [哇塞，啵主这么美怎么不露脸？可以走颜值区了。]
    这看着像路过的人，有人回复她：[上面新来的朋友吧，我们元宝大人铲屎官不爱露脸，全靠鹦鹉和满身才华做到萌宠区top1。]
    [小姐姐声音也挺好听的呀，不要在意露不露脸啦，是我们元宝大人站的不够高吗？]
    鹿羽汐读了几条眼熟id的私信，问她：博主，你本体是鸟吗？会不会鸟语？均是老粉来搞笑的。
    底下一片哈哈哈哈哈。
    她往下滑动，后台弹出一条微信。
    木头：[爸让我们今晚回老宅吃饭。]
    鹿羽汐点进去发了两个字好的，然后继续看私信。
    收到回复，程望正准备放下手机，扫了一眼手机上方的通知。
    你关注的up主元宝大人开播啦，快来看看吧～
    他挑眉，点了进去。
    [十五进入您的直播间。]
    由于她第一次开播时，这人大手一挥的豪气打赏，所以id关于她的粉丝标识带有亮闪闪的特效。
    很难不注意到。
    十五进入直播间就默默挂着不说话，但老粉里有知道他的人，弹幕里艾特他。
    [哟，土豪哥好久不见，有大半年没来看元宝大人了吧，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呢。]
    十五：[一直在。]
    电脑前的程望把手机放在一旁的支架上，带上耳机让鹿羽汐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他把视线放回到屏幕前，感觉这样工作似乎也不错。
    “哇。”耳机里传来鹿羽汐的赞叹。
    “感谢墨听雨大大免费给我画的头像，太好看了，我这就换上它。”
    程望眼神扫过去，鹿羽汐举起手机到镜头前给大家看，那是一张卡通头像，画面参考了上一期在樱花下的拍摄。色彩漂亮，人和鸟都很灵动。
    程望拿起手机，搜索了墨听雨三个字，是一个三万粉的画手，主页有晒出练习图和客单。
    他又看了看屏幕前鹿羽汐开心的笑，手点进墨听雨的空间，发了一条私信。
    [您好，接单吗？]
    那边很快回复：[吼！你是刚才直播间说的土豪哥吧，接接接，加我企鹅。]
    程望加上她留下的一串数字，直截了当地说：[希望能和您长期合作，关于元宝大人的画，我之后会把每次要画的照片发给你，金额结算按照您的要求。]
    [ok，是画q版还是正常比例。]
    程望又看了看她主页的其他画风，回复：[可以都画。]
    某大学寝室，正在床上躺尸的墨听雨惊坐起，不愧是有钱的大佬啊，接下来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她激动地打下字：[画正常比例难度大出图慢，价格可能要高一些，当然看你每次发的图片张数，多的话我可以附赠q版！]
    程望在某论坛发了个帖子：想送一些画给对象，怎么送好？
    很快有人评论：可以装订成画册，另外感叹一句楼主好浪漫，祝好。
    程望给这条评论点个了赞，飞速切回墨听雨的聊天界面：[价格不是问题，你慢工出细活，等累积到一定数量，我想装订一本画册。]
    一本！墨听雨赶紧打字：[好的，合作愉快，谢谢老板！]
    接着程望又发了一句：[漫画不要对外展示，收款账号给我，我先转定金给您。]
    墨听雨：[老板定金的话我每次开工的时候收一半，画出来给您预览，如果需要修改，我再修完后你付尾款。]
    程望按下一个好字。
    已经从床上下来的墨听雨打开ipad，拿起笔继续练习画画，老天有眼，派了一个直爽的大好人老板来散财了，她一定不辜负老板的期望！
    傍晚，程望和鹿羽汐一起回老宅。
    程暖听他们要回去，也回屋收拾东西说：“正好把我送回去吧，回去再陪两天奶奶，我该开工了。”
    鹿羽汐问：“又有新戏拍了？”
    程暖说：“经纪人替我争取了两部戏，要去试镜，不知道能不能试上呢。”
    “肯定能。”鹿羽汐说，“加油。”
    “谢谢嫂子。”程望抱住鹿羽汐，“唉呀，羽汐姐你真好，舍不得你了。”

 第34章

    程望眼神寡淡地睨了她一眼：“动作快点。”
    “哼。”程暖瞪了她哥一眼，转身进屋。
    程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又冒出之前蜜月结束时那种感觉。
    程暖这一走，他再也没有理由让鹿羽汐和他睡在一个房间了。
    程暖把行李放入后备箱，拉开后座车门，见鹿羽汐在她身后，她说：“嫂子，我在车上眯一会儿，你不用陪我。”
    “好。”鹿羽汐拉开前座车门。
    路上，程望对她说：“之前周院的那件事我已经要求他们写道歉信了，在领善官网，可以看看。”
    鹿羽汐点开手机，搜索官网新闻，果然看到了那三位的联名道歉：“谢谢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你不怕得罪集团老员工吗？”
    “不怕。”程望说，“怎么说我也是院长，总负责人，新旧交替的这段时间不就是要整顿一些不良风气吗？”
    鹿羽汐点点头说：“那今晚爸叫我们回去吃饭不是因为这件事吗？我以为是我的事在院里闹的沸沸扬扬，你又替我出了头，他要教训我们俩呢。”
    “他要跟你道歉。”程望说。
    “啊？”鹿羽汐侧头，脸上满是震惊。
    程望把父亲默许周院，考验她的事告诉她。
    鹿羽汐不说话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鹿羽汐说：“你不替你爸说说话吗？”
    程望看了她一眼：“这事是他做的不对，虽然是有原因，但他还是应该亲自跟你道歉。”
    “哦。”鹿羽汐低头手指绕着身前的安全带，她心里掀起复杂的情绪，心跳怦怦加快，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害怕。
    他们到达老宅时，管家正在外面等候，程暖跟他进门，见管家伸着脖子往后看，她说：“二哥和二嫂他们要先去看奶奶。”
    管家这才转身道：“小姐请。”
    鹿羽汐手捧着一束花跟在程望身后，他们在半路时路过一家花店，程望下去买了一束花交给她，说是送给奶奶。
    疗养室没人，程望给照顾奶奶的医师打电话，那边让他们到廊桥的湖边来。
    湖边，老太太坐在那儿，像个小孩子一样把脚伸进湖里荡出水花。
    旁边的护工们也在陪她玩。
    程望停步不前，鹿羽汐不由看向他，看他面色微紧，眼角边泛着红。
    鹿羽汐牵起程望的手，奔向湖岸：“奶奶。”
    护工让老人家回头：“看看，老太太，小望回家了，来看你了。”
    “小望……小望。”老太太嘴里念叨着，转身看向他们。
    程望笑着走向她，做出拥抱姿势。
    奶奶突然站起来，看向程望身边的鹿羽汐，上前抱住她：“小暖，我的孙女。”
    “我的大明星，你买花来看奶奶了？”
    “……嗯。”鹿羽汐只好顺着她的话，“对，奶奶，我来看你了。”
    她回头看了看程望，他待在原地，低垂着头颅。
    鹿羽汐说：“奶奶，你还有个孙子，是程望，你看，他在那边呢，这花是他给你买的。”
    “程望，小望，我的孙子。”
    程望闻声抬头。
    奶奶看了他一会儿，终于冲他露出了熟悉的微笑：“小望回来啦，吃饭了吗？”
    “奶奶。”程望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涩，“我们去吃饭吧。”
    “嗯，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老太太又恢复了清醒，仿佛刚才的顽童一样的不是她，她的记忆接到了上次说要给他们亲自下厨的那段。
    拉着羽汐的手说：“小望的爷爷可爱吃我做的菜了，小汐好好尝尝，喜欢的话我教给程望，让他回去给你做。”
    说完风风火火地往厨房走，护工们忙在后边追上她扶她。
    鹿羽汐哭笑不得，看向程望，他情绪依然低落。
    她说：“别不开心了，奶奶的心里一直记得你，就算有天她失去你的记忆，她肯定不想那之后的每一天，你都为她难过的。”说完她莞尔一笑，伸出手，“我们去帮奶奶做饭吧。”
    天边泛着红色，庄园披上一层霞光，鹿羽汐的双眼望着他，明亮的像宝石。
    程望嗯了一声，牵住她。
    程父叫他们回家时，就已经安排家里的阿姨们准备晚餐了。
    这会儿老太太又嚷着要做饭，他去厨房一看，两孩子正帮忙和面，画面温馨到他不好打扰。
    身后程母走过来，猛戳程父的背：“你跟我在上边演练了这么久，见到人又不好开口了？给我去道歉，你想拖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催。”程父摆摆手。
    程母见他不动身，也往里面看一眼。只见鹿羽汐认真揉面，甩着面团碰到板子发出邦邦的声音。
    “去给汐丫头加点水。”老太太手肘碰了一下程望，
    程望走过去，一拳将鹿羽汐的面团打出一个坑，往里倒入一勺水：“现在试试。”
    鹿羽汐使劲揉了揉，面团和水融合了，她侧头看向程望，眼睛发亮：“软乎乎了，明明我加了那么多水怎么回事？”
    程望：“水不够，你那半袋粉都下去了，和面不得跟练功似的？”
    鹿羽汐脸一红，感觉脖子边发痒，有头发钻进衣服里，她想伸手去扯，转身间手蹭到了程望的鼻尖。
    “别动。”程望替她把头发扯了出来，见鹿羽汐盯着他笑。
    他摸摸鼻尖，无奈地说：“谁送我一个小丑鼻子。”
    “小丑鼻子可是红色的。”鹿羽汐用纸将那团面疙瘩擦下，边擦边忍不住笑，她哪知道随便一蹭，蹭出这么圆润一个球。
    门边传来一阵响动，原来是两位为人父母在门外偷看儿子和儿媳的甜蜜互动，一不小心把半扇门撞开了。
    程父躺倒在地，被程母压在身下。
    老太太转头看见这一幕，操起锅就冲过去：“你俩在这儿干什么呢？孩子面前也不害臊。”
    两人立即站起来，受老太太批评。
    “行行，出去，忙又帮不上来干什么，净添乱。”
    程父看了一眼鹿羽汐，像是有话要说，被程母拉了出去。
    鹿羽汐也看到程父的眼神，他想起程望车上说的话，觉的事情还是需要说开才好。
    “你去吧，我来和面。”程望说，“爸肯定在外边的台阶上坐着。”
    鹿羽汐洗干净手出去，别墅外的台阶上，程父果然坐在那儿，正抽着烟。
    程父看见她，把烟灭了说：“羽汐啊，进屋坐，我老喜欢坐这儿吹风，让你见笑了。”
    鹿羽汐开口：“爸，其实我大概知道一点你和老院长的事。外面都传他带走了领善原先的核心项目，背叛了你。我之前也从奶奶口里得知，老院长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如亲人一般。
    不知道程望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母亲其实跟您有一样的遭遇，当年她也是被亲近之人背叛。
    那人不仅偷走了她公司的核心技术，还骗了她感情，最后走到起诉……”鹿羽汐停下话口，看着程父，“所以您不敢信任身边的人，这一点我是感同身受的，您不必纠结我会因为周院的事责怪你。”

 第35章

    程父听着这一串肺腑之言，眼里有些湿润。
    “爸知道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程望说的对，我要考验也不应该让你来接受，信任与否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这么做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程望。”
    程父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我这个做爸的其实不如他，程望遇事就会处理得比我好，我这么多年一直执着过去，现在想来，是要往前走了。”
    往前走吗？
    程父的话落在她心中，尘封的那团灰雾又慢慢散开，她又何尝不是在执着过去，这一路走来，她不愿意对任何人打开心扉。
    每一步都谨小慎微，每一个靠近她的人她都隔着一层玻璃。
    她也一直不愿去打破，义无返顾地向前走。
    “吃饭了。”不知何时，程望靠在门边。
    他对着处在灰雾里空茫的她，伸出手。
    第23章
    ◎礼尚往来，有来有回。◎
    晚饭后，鹿妈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就这两天吧，”鹿羽汐说，“我最近没事，打算回来多待几天，等下周把芮芮的生日过完再走。”
    鹿妈：“正好，你妹妹也在家，你回来陪她出去散散心。”
    “她和孟原吵架了？”鹿羽汐问，那边接着传来章成玉的声音。
    “什么都瞒不过你。”章成玉接过电话，“姐，我辞职了，因为想开舞蹈培训班。
    这事我一早就跟孟原提过，他明明没什么反对态度，现在我辞职准备着手做起来，他又不高兴了，他爸妈也觉得我想一出是一出。”
    开舞蹈培训班的事鹿羽汐也知道，章成玉是幼师，经常教小孩子跳舞，带孩子们参加过市里的舞蹈表演，拿过奖项。
    比起当幼师，她更喜欢跳舞，而且她受孩子家长们喜欢，要是开舞蹈班的话也是有潜在生源的。
    鹿羽汐：“可能他们的想法是觉的你继续做幼师，稳定，说出去更体面吧。不过事情没办成之前身边是会有许多不理解的声音，就跟我当年辞职做博主一样，你资金预算够吗？”
    章成玉：“够，前几年就在规划这个了，现在我手下跳舞的孩子多。
    而且我们德春这边还没什么人办舞蹈机构，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我就想赶紧做了，谁想一辈子当幼师呀，什么都要管，又累工资又低。”
    “如果准备好也想清楚了，就去做，姐支持你，芮芮不是还在花钱上市里的舞蹈班吗？等你做起来自己教女儿跳舞，多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章成玉语气激动，“还是姐最懂我，当初你做全职博主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不太理解，现在想来还要多亏了你那么勇敢去做喜欢的事，至少有你这个榜样，爸妈也是支持我的。”
    鹿羽汐笑：“暴风雨都让姐先替你扛了是吧？”
    章成玉在那边嘿嘿笑了几声。
    “不过这事你还得跟孟原还有他家人说开，能让他们理解最好。毕竟我当年是单打独斗，你有家庭孩子……”
    “嗯，下周要给芮芮庆生，我打算跟他们谈。”章成玉说，“对了，这次你一个人回来，还是姐夫跟你一起？”
    “他要上班，”鹿羽汐说，“他新任院长，工作还挺多的，这次我自己回来就行了，等放假我再带他回来。”
    “好吧。”章成玉那边停顿了几秒说，“姐，妈让你再问问他，她说领善这么大又不是没他就不转了，实在没空的话就算了，有空你还是带他一起回来。”
    鹿羽汐：“好，我问问。”
    程望这会儿刚和父亲在书房谈完话，回到卧室，没看见鹿羽汐。
    声音从阳台上传来。
    他走过去，见她坐在秋千上，一前一后地慢慢摇荡。
    鹿羽汐看见他，从秋千上跳下来说：“我外甥女下周生日，我要提前回家看看爸妈，等生日过了再回来。你有空跟我一起回去吗？”
    “你什么时候回去？”程望问。
    “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吧。”鹿羽汐答。
    “我明天早上要去淮都，有个项目要谈，具体几天能结束还不清楚。”程望说，“这样，我准备些礼品，还有外甥女的礼物，你先带给他们，我忙完就赶过去。”
    “我妈就是让我问问，你实在没空不用赶回去也行的，我就说你出差，忙着准备新项目。”鹿羽汐说。
    程望盯着她，眼神带着笑意：“羽汐，可我是想回去的，以免人说鹿家的女婿不懂事，结婚这么久怎么回家探亲还让老婆一个人。”
    鹿羽汐：……被他猜准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还真会这么盘问她。
    “那你认真工作，来得及就回，我可不想误你的事。”鹿羽汐撅撅嘴。
    “放心吧，老婆。”程望说。
    听到这称呼，鹿羽汐眼睫闪了闪：“程望，现在没外人在呢。”
    她抬头看向他，这人怎么越来越自然了。
    程望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悠悠道：“这不是要回去吗？我提前练习一下。”
    “对了。”鹿羽汐说，“你出差，我回家，那两只鸟怎么办。”
    以前她一个人回老家久的话会带着元宝，或者送去鹦鹉店寄养也行。
    现在有个小绿，不知道程望以前是怎么办的。
    “我送去许邵阳家。”程望说，“他家也有一只鸟，以前我让他接触过小绿，他也是兽医，小绿不排斥。”
    “那行。”交给许医生她就放心啦。
    鹿羽汐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之前程望跟她说有朋友来家被小绿咬过，应该不是许医生，那是齐渊吗？
    她问程望。
    他点头：“对，不知道怎么回事，老齐虽然不是兽医，但也是专业出身的老师，小绿第一见他就很抵触，我以为是怕生，但是后来几次也是一点都不让他碰。”
    “可能他当教授后接触到大量解剖教学，实验气息太浓了，小绿害怕？”
    鹿羽汐说：“那小绿真有灵性。”
    隔天下午。
    程望说准备一些礼物，结果是装了一车，还提前安排了李司机负责送货和她安全到家。
    鹿羽汐坐到副驾驶，看了一眼车后大大小小的盒子，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外甥女心心念念的洋娃娃套装。
    她怎么觉的她特别磕碜。
    晚七点，程望发来消息：[安全到达酒店]
    鹿羽汐回了四个字：[安全到家。]
    “爸妈，我回来了。”鹿羽汐打开家门。
    “诶，羽汐，快让程望坐，还有一份菜马上烧好了啊。”老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老妈在看电视，一开门就看见鹿羽汐一个人了。
    冲厨房的方向喊道：“白做这么大桌子菜了，没带人小程回来。”
    “这话说的，我不是你女儿吗？”鹿羽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鹿妈一看立刻从沙发上站起，看那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是李叔，程望出差，礼物让司机先送过来。”鹿羽汐说着走到鹿妈身前，“下午走的太匆忙忘了跟你提前说，程望有个新项目飞去淮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他让我跟你们说声抱歉，结束他就赶来看你们。”

 第36章

    “诶，好好好，”鹿妈面露喜色迎接李叔，“哎呦这么多东西，就放地上就行，女婿真周到，忙大项目呢还惦记着我们二老，谢谢你送过来啊，这么大晚的跑长途，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李叔说：“好意心领了，把剩下的礼品送上来，我还要赶回去，家里人也等我吃饭。”
    “这……还有啊。”鹿妈惊讶之余赶紧冲厨房喊道：“老章——我来看着锅，你快去帮人李叔提东西。”
    所有物品都送了上来，李叔告别，关上门，鹿妈看着地上的一盒盒包装，乐开花。
    “哇，这酒，哇这鲍鱼燕窝……美容养颜阿胶。”章成玉游走在礼物堆里，看的眼花缭乱。
    “还有这包和口红，这些是送我的吗？”章成玉欣喜地看向鹿羽汐。
    鹿羽汐点头：“都挑挑，还有芮芮的礼物，下周你带回家。”
    “我记得还有一副围棋……”鹿羽汐走过去扫了扫，提起一个方正的包装，“爸，这里面有你最爱棋手的亲笔签名，程望爸爸特别嘱咐我带给你的。”
    老爸连忙上前拆封，看见签名后笑着给程父发语音：“收到了收到了，算你有能耐，真帮我搞到手了。谢谢啊什么时候再约一盘。”
    “我看到我的东西了。”老妈扯过覆盖在最上方的袋子，“这上面有刺绣图案，是我上回跟亲家说的样式，这么快就都定制好了。”
    鹿羽汐看着他们这反应说：“你们这都商量好的，行啊联系挺频繁的。”
    “那当然。”鹿妈说，“你不知道我们四个还有一个群吧，没带你们，聊点我们的爱好，跟你们年轻人没啥共同话题。”
    鹿羽汐笑：“好好好，是我们融入不进去了。”
    笑完她又敛起神色，认真地想。
    可是这样究竟是好是坏呢，一开始只是她和程望的合作，但两家人确实牵扯越来深。
    真等到离别的那一天。
    她还能全身而退吗？或者说她还能舍得提出离婚两个字吗？
    饭后，鹿羽汐和妹妹洗完碗，姿势各异地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看到程望给她发了一串图片，酒店餐厅，出去逛周边水街，美景，烟花。
    木头：[我逛完了，买了一条手链，回去给您。]
    过了十分钟，那边又发。
    [我回酒店了。]
    附上一张开门的图片。
    又过了半小时。
    [我睡觉了。]
    附上床边的一角。
    ……倒也不必时刻报备，一会儿没手机，微信红点都快蹭到她脸上来了。
    有本事你说句[我洗澡了。]
    鹿羽汐仰着头脑补画面，随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脸。
    章成玉看她这模样说：“姐，你现在笑的像个变态。”
    鹿羽汐一个枕头砸过去。
    她咳嗽了两声，正经地回了句语音过去。
    “看到了，酒店的饭看起来不错，烟花很美，还有……晚安。”说完也拍了一张家中的照片给他。
    礼尚往来，有来有回。
    此刻的程望正靠在酒店床上，反复点击鹿羽汐的语音。
    他单手上下滑动着手机界面，看着聊天记录，嘴边泛起浅浅的笑意。
    半晌，他回复：“晚安，好梦。”
    第24章
    ◎赶紧回来吧，我要见你。◎
    鹿羽汐真的做了个“好梦。”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脑补的黄色废料太多，她梦见程望没有去出差，而是跟她回家了，上了她的床，与她发生不可描述之事。
    旖旎缠绵到清晨她睁开眼睛，耳边都还在回响梦中程望的低喘。
    “啊——”鹿羽汐用被子捂住脸，在床上滚来滚去，最终摔在地板，摔了个屁股墩儿。
    程望在一小时前就给她发了微信。
    木头：[准备去谈合作了。]
    下方配了一张单手系领带的图，图片模糊，像是在打领带的途中随手拍的，还未完全系紧，修长的指骨扣在上面，再往上是凸出的喉结。
    鹿羽汐看着这图，朦胧中显欲，她真要怀疑程望是故意的了。
    她正色回复了他一句祝谈判成功后，不争气地将那张图保存下来反复欣赏。
    一大早就给她发涩图。
    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鹿羽汐愤愤然，手又戳向程望的备注，将木头改成了骚狐狸。
    弄完她将手机扔在一边，去洗漱梳妆，昨晚章成玉订了两张新上映的电影票，鹿羽汐今天就负责陪她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洗漱完她翻开还未打开的行李箱，随便挑了件卫衣t恤配牛仔裤穿上，然后摸了个素颜霜，涂层口红，最后把白色棒球帽往头上一戴。
    好了，出门！
    姐妹俩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一打开卧室门，互相对望一眼，居然都是这副随意打扮。
    章成玉笑起来：“懒得化妆。”
    “我两个女儿不化妆都好看。”老爸端上早餐说，“这样才让爸感觉回到了你们上学的时候，好像自己都年轻不少了。”
    “姐那是真不用怎么化妆，天生丽质，”章成玉走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咬一口，口齿不清地说，“我mua，就是纯懒，舒颜还差点。”
    鹿羽汐看她像个小仓鼠一样边吃边说，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别给我戴高帽啊，我也懒。”
    “好好吃饭。”老妈用筷子敲她，“吃完把桌子清理了再走，我们要赶着去店里。”
    “对。”老爸说，“你们出去玩看午饭是外面解决还是来家里面馆吃？”
    章成玉说：“我们自己解决，就不去店里了。”
    鹿羽汐看她一眼，章成玉凑到耳边悄悄说：“姐，最近中午店里客多，我回来几天被使唤得够呛，我们今天就在商场里吃，让我这个免费劳动力休息一下。”
    鹿羽汐点点头。
    *
    电影散场，两人打算在一楼的餐厅吃烤鱼。
    “好久没吃了，不知道还是不是老味道，”章成玉站在餐厅入口，“姐，以前吃的是这家吧，我怎么感觉变了呢。”
    鹿羽汐透过玻璃朝里面看了看：“好像是重新装修了，进去看看。”
    “鹿羽汐。”她们刚踏进去，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刚在里面就看着像，果然是你。”男人说着话见鹿羽汐眼神茫然。
    轻笑了一声：“怎么不记得我了？我，陆涛啊。”
    见鹿羽汐还是不说话，陆涛有些尴尬地补充：“那你肯定记得你同桌李行远吧？我是坐他后排那个。”
    “哦，有什么事吗？”鹿羽汐淡淡道。
    仅仅知道是高中同学，她就可以不努力去想他是谁了。上大学后她就和高中同学断了联系，高中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老同学，好久不见打个招呼嘛。”陆涛上下打量着她，眼里的亮光不明，“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这两天……”
    “这位先生，我们要进去吃饭了。”章成玉打断他，拉着鹿羽汐的手就走。
    “诶——”陆涛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骂了一声，“操。”
    “姐，那人我有印象，”章成玉把她拉进店里。

 第37章

    她抬眼望了望，见那人出去了才说，“是那什么，什么李行远的跟班，高中的时候那群人骚扰过你，真恶心，居然还敢来你眼前晃，这么多年了还是那猥琐样，我刚才都想一巴掌呼他脸上。”
    “那大油皮你不怕脏了手啊。”鹿羽汐说，“不说他了赶紧点菜，都过去了，我早不记得那些人了。”
    章成玉默默地拿过菜单，她看了看鹿羽汐低垂着眼看不出情绪，她知道她这是不想回忆，有些人就算随着时间忘掉了，但做过的事却忘不掉。
    她还记得那段时间鹿羽汐总是一放学就来找她，就算两人下课时间不一致，她也要和她一起回家。
    她不敢一个人，因为班上的二流子男同学总是放学就堵在她取自行车的必经之路，三言两语地撩骚。
    他们从不会感到羞耻，甚至以为自己很帅，声称要“护送”李哥的女朋友回家。
    尽管鹿羽汐不理会骑着车就走，他们一个个地也会在后面吹口哨说：“嫂子害羞了。”
    那群人烦了她们很久，直到鹿羽汐将这件事告诉班主任，想到这儿，章成玉又抬眼看向姐姐。
    “姐，你高中的那位班主任还记得吗？听说她要调去市里了，真好啊，恭喜她努力这么些年终于摆脱了这个小县城，你说她在德春一中教了也有……”章程玉掰着手指算。
    “十三年了。”鹿羽汐说，“我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
    “对啊，她可真厉害，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她是整个高中最年轻的班主任。”章成玉说。
    “那她现在还在一中吗？”鹿羽汐问。
    “还在吧。”章成玉说，“听说是教完这学期才走。”
    鹿羽汐看了看侧桌，是大人带着背书包的学生来吃饭，她说：“那也快了，马上放暑假了。”
    章成玉：“你要去看她吗？”
    鹿羽汐点头：“嗯，正好家里那么多礼物，送点过去。”
    其实这些年她只要回德春，都会去看望老师，当年她帮助她的事，她一直记在心里。
    她打开手机找到老师的微信，发消息给她。
    [陈老师，我回德春了。]
    那边很快回复：[知道，又要来看我了是吧。]
    [人来就行了，别带礼物。]
    鹿羽汐笑：[不行老师，我都准备好了。]
    陈老师：[汗颜/行吧，你来学校时打我电话，我让保安放你进来。]
    [好的。]鹿羽汐回复完正要锁屏，手机上方的通知栏弹出一个热点。
    淮都市北汉盛街发生巨响，沿街居民楼损坏，多人受伤。
    汉盛街，鹿羽汐找出程望发给她的那张到酒店的图片。
    她放大，照片上正是汉盛大酒店的字眼。
    “我出去一下。”鹿羽汐站起来，“我出去打个电话。”
    “怎么了……”
    没等章成玉说完，她已经转身跑了出去。
    她拨通程望的电话，听着那边一连串的忙音，她不自觉地手抖。
    “接啊，接啊，程望……”
    鹿羽汐看着手机上的新闻，下方是事故发生附近的图片，高楼的玻璃全碎掉了，现场好多救护车。
    她蹲身下去，屏幕上的通话依旧没人接。
    章成玉跑出来见鹿羽汐蹲在路边，她连忙过去：“姐，发生什么事了？”
    鹿羽汐握着手机抬头，眼里满是泪水：
    “程望……程望在汉盛大酒店，那附近发生爆炸了。”
    章成玉瞪大眼睛，拿过她的手机看新闻，一边看一边安慰她：“没事，姐，说不定姐夫没在酒店，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不接我电话。”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滑落。
    “打过来了，姐，姐夫的电话。”章成玉赶紧将手机递给她，上面正显示着程望的名字。
    鹿羽汐接通：“程望，你没事吧，你在哪呢？”
    “怎么了羽汐，我刚才在餐厅和沈总……”
    “我问你在哪呢，哪条路那条街。”鹿羽汐近乎吼了出来。
    “我在西园一路中心街。”程望停顿了几秒说，“羽汐，我看到新闻了，您别担心，我现在在另一个区，离事发地很远，没有任何事，就是行李还在酒店，估计回不去了。”
    “别行李了，不要回酒店，”鹿羽汐带着哭腔，“赶紧回来吧，我要见你。”
    “好，我订机票，”程望说，“别哭了，我没事。”
    挂掉电话，鹿羽汐的心跳都还未平复，靠着章成玉在路边待了一会儿，才又进了餐厅。
    程望为了不让她担心，从购票到登机一直在给她发送图片，报告情况。
    直到晚上，程望拍了一张已经回到明江别苑的图，她才完全放心。
    [先睡觉了，明天我就来德春见你。]
    [嗯，注意安全。]
    鹿羽汐关掉手机，汉盛街附近工厂电线着火意外引爆，危及附近一大片。还好程望没在酒店。
    还好。
    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宁城区某别墅区内。
    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窗边，身后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和他说着话。
    “……爆炸？”男人鼻尖哼出一声轻笑，随后说出冰冷的话，“他的命是我的，可不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上次你让我去试探鹿羽汐和程望，我已经照做，你也看到了，我们集团三位老股东的道歉信，程望那小子确实很在乎他的夫人。”中年男人说。
    “嗯，继续盯着鹿羽汐，后面有什么动作及时告诉我。”
    “我多一句嘴，你的目的是程望，为什要关注他夫人，他们是合法夫妻，你怀疑他们感情又怎么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中年男人话未说完，被窗边的男人快步走过来扼住喉咙处。
    “怎么，觉得我现在的行为是想做小三。”男人冷言道，“其实也不是不行，毕竟有什么样的妈就是什么样的儿子，你说对吧。”
    “你……”中年男人被他掐的剧烈咳嗽，男人放开他。
    “你不要这么说你母亲。”
    男人眼神像刀子一般刺过来，他吼道：“滚，你没资格提她。”
    第25章
    ◎戴好，不要再掉了。◎
    半夜，鹿羽汐脑子里忘不掉白天的事故画面，又担心程望谈的合作会不会受影响了。
    睡不着的她爬起来给程望发消息。
    [对不起，我实在吓到了冲动叫你回来，项目不会受影响吧？]
    [这两天来回飞肯定很累，你明天不用非来见我，好好休息。]
    [醒来的时候还是给我打个视频。]
    ……
    快到晌午时，鹿羽汐接到程望打来的视频。
    “抱歉，我睡过头了，现在才看到消息。”程望说。
    他那边的画面明显还在床上，看来是刚睡醒看到消息就联系她了。
    “没事，我也刚醒。”鹿羽汐实话实说，她昨晚快到天亮才睡着，早晨被老妈硬拉起来吃了个早餐，又倒床睡了个回笼觉，一觉睡到十一点半。
    这会儿刚洗漱完，在沙发上醒神。
    程望看着她眼下的青黑：“昨晚没睡好？”
    “嗯。”鹿羽汐说，“程望，能不能站起来，让我看看全身。”

 第38章

    知道她还是担心他是否有受伤，程望忖了下，说：“真的要看吗？”
    鹿羽汐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程望将被子往下扯了扯。
    结实的胸肌暴露出来，鹿羽汐眼睛都瞪直了：“你……停，”她转头将视线撇开，“你裸睡的？”
    程望手中的动作没停，过了几秒，听见那边没动静，鹿羽汐慢悠悠地又把头转回来。
    还好下边是穿了的。
    鹿羽汐舒出一口气，画面中的程望已经站直了，像试戏的演员给导演展示一样，360度转身，一本正经地在给她检查。
    转到正面，他停下询问：“看好了吗？”
    鹿羽汐看着那紧实并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脑子发热，要喷鼻血了。
    “等，等等。”
    等什么啊，等她截几张图。
    鹿羽汐真是受不了自己了，一边脸热的要死，一边手不受控制地截图。
    截完，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咳嗽两声说：“你穿件衣服再跟我说话吧。”
    程望随手拿起床边的短袖一套，不到一秒对着画面说:“继续吧。”
    鹿羽汐：“……”
    他是不是故意的，鹿羽汐不太确定，明明衣服早准备在旁边了，非要给她看点想看的。
    此刻程望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注视着她，嘴边泛起浅笑。
    鹿羽汐确定了。
    “对了，合作谈的怎么样了，不会因为我叫你回来耽搁了吧。”鹿羽汐问。
    “沈总是个爽快的人，我们已经初步达成合作意向，本来计划着可能要去见见他的团队，”程望说，“但突发事故，我跟沈总说了后续线上交流，他也表示理解。”
    “没影响就好，”鹿羽汐放心下来，“那你就在家里多休息两天吧。”
    程望莫名叹了口气，表情忧伤道：“看到人没事了，就不想见我了？”
    鹿羽汐：“没有！你知道我是怕你太累。”
    “没关系，羽汐，”程望低声说了一句，“我想见你。”
    鹿羽汐耳朵发麻，丢下一句随你，结束了通话。
    微信弹出一个消息。
    鹿羽汐以为是程望还有话说，点进去一看。
    是齐渊。
    [嫂子，之前加你看不到你朋友圈，还以为你不发动态，这次再加了一遍又看到了。]
    [原来是屏蔽我了啊。]
    下面附了一张喷泪的表情。
    不说还好，一说她想起来了，第一次加他刻意勾选了仅聊天，不小心删掉后再加因为在他眼皮底下，就直接默认添加了。
    鹿羽汐回复：[我一般加别人微信都会勾选仅聊天的，之前不是针对你，别介意。]
    齐渊：[知道了，我不会介意的。]
    齐渊：[开心马喽.jpg]
    怎么这么爱发沙雕表情，鹿羽汐想了一下齐渊带着眼镜的脸，感觉有些违和。
    她退出聊天界面，看着朋友圈新出现的赞，她仅展示了一个月内的三条朋友圈，齐渊连赞了。
    她微微皱眉，这人，她跟他还不是很熟吧，还是说他本来就自来熟？
    鹿羽汐退出微信，看了看时间，今天周六，明天学校学生放假，还是今天去看老师吧。
    她直起身，往客厅进门靠墙处看了看，走过去挑礼品。
    挑都都挑了，鹿羽汐顺手将礼品分好类，放进储藏间。
    放完后她拨通老妈的电话：“妈，礼品都放储藏间了，我从中挑选了几个待会儿去看老师。”
    老妈：“诶，行，听说你陈老师要调市里去了,她在德春干了这么多年也总算回家了，你拿几件像样的东西去，再请老师吃个饭，就当庆祝庆祝。”
    “好。”鹿羽汐说。
    她带了两套不同味道的香薰礼盒，和一个智能的助眠音响过去。
    因为老师之前提过自己比不上年轻时躺床就睡，夜里老失眠睡不好觉。
    到达学校时，正是快要中午放学的时间，她给陈老师发完消息后，老师就提前下楼来门口等她。
    见到鹿羽汐，亲切地拥抱了她一下，接过礼品，看着包装上的几串英文字母。
    她微怔：“羽汐啊，这些东西都不便宜吧？”
    鹿羽汐身形一滞说：“品牌方送的，你知道的，我现在是博主，这些东西多了在家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送人对吧。”怕陈老师不接受太贵重的礼，她只好撒了个谎。
    “哦，对，看我这记性。”陈老师笑了笑，“你现在可是大红人，上次的那个视频都刷爆我朋友圈了，我朋友看的都想买只鹦鹉来养了，但是她有一只猫了。”
    “有猫就不要养了。”鹿羽汐说，“这两个可是捕食和被捕的关系。”
    “对，我就这么告诉她的。”陈老师说，“养一只宠物就要对它负责，怎么能轻易说想养就养呢。”
    把礼物提陈老师送到学校的员工宿舍，两人就在食堂解决了午餐，因为老师下午还有连堂课，就拒绝了她要请客出去吃的想法。
    “你在宁城市中心是吧，我马上调去市里，就住家里了，我家在宁城外的慧南区，坐地铁都能到。”
    陈老师送她下楼，“也不远，这顿饭就先欠着，回头到了宁城，我们再约不是更方便？”
    鹿羽汐想了想，点头：“好，那约好了，到宁城见。”
    “对了。”陈老师说，“学校的操场翻新了，又新建了图书馆，你要想逛一下的话可以逛一会儿再走，图书馆不用登记，直接进去就行。”
    鹿羽汐感叹道：“时间转眼就过了，还记得当年我们那一届，图书室就是空教室上挂了个牌子,还是一直未开放的那种。”
    “是啊，你那会儿为了不被班上同学影响，总偷偷躲进图书室去复习。”
    鹿羽汐静了一瞬，说：“老师，原来你都知道啊。”
    “对啊，老师知道，”陈老师看向她说，“但我当时也没做什么，只能让你在那儿学习，那图书室从没开放过，连个灯都没有，真是苦了你了。”
    “不是的。”鹿羽汐说，“老师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从你帮我调开和同桌的座位后，我就特别感谢你，后来有男生骚扰我，你见到都会责骂他们，就是因为你没有视而不见，他们都以为我有您护着，才不敢来惹我的。”
    告别陈老师，鹿羽汐也觉的闲来无事，便前去新建的图书馆，图书馆不大，只有一层，但书挺齐全的，像一家小小的书店。
    鹿羽汐选了一本书，坐在靠近窗边的地板上看，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偷偷复习的时光。
    伴着安静的空调声，她不知不觉就看了两个多时。
    再出校门，已经快下午三点，鹿羽汐看校门口的炸串店开着，那是她以前和妹妹常常的饭后馋嘴。
    店铺如今已经扩大成了两个大门面，看起来不单纯是卖炸串了。
    鹿羽汐上去问了问老板。
    “有啊，这可是祖传的手艺，立家之本可不能没有啊。”老板笑着说，“乖妹子，还是加辣不要香菜吗？”
    “你还记得我？”鹿羽汐惊讶道。
    “怎么不记得？你高中不是和你妹妹经常来我家吃嘛，我还记得你们是那边美食街德春酸汤面老板的女儿。”老板说，“因为你们妈妈总来抓你们俩小崽子偷吃，所以你们每次说打包路上吃来着。”

 第39章

    鹿羽汐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今天还打包吗？”老板问。
    “还打包，再多加两份，带给妹妹和我妈。”鹿羽汐说，“现在长大了，可以直接带回家吃了。”
    “好勒。”老板手脚麻利地挑起菜来。
    鹿羽汐在店内最靠内的角落坐下，付了钱安静等待。
    身后响起脚步声，鹿羽汐正想回头一看。
    有人开口了，是熟悉的声音，鹿羽汐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两位里面坐,桌面扫二维码可以点单。”老板出来招呼了一声，又进了厨房。
    “行远，先随便吃点，待会儿同学聚会还要吃，别吃太饱。”
    是陆涛声音，他叫的应该是李行远。
    好死不死的，鹿羽汐一阵无语，怎么这都能遇见。
    身后陆涛继续说着：“你猜我昨天在银座看见谁了，鹿羽汐。”
    “我看她和妹妹一起逛街，长的嘛倒是越来越漂亮了，就是看起来冷冰冰的，我还想说正好今天同学聚会邀她一起，结果人根本不想理我。”
    “别说了，我们高中那样对人家，人巴不得离的远远的。”李行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怎么了，不就是你喜欢她想追她才那样吗？想起来我还觉得她矫情呢，屁大点事还告诉老师，整的你后面碰都不敢碰她。”
    鹿羽汐捏紧手指。
    “来，你的三份炸串。”老板将袋子放到桌上。
    “嗯，钱已经付了。”鹿羽汐说完，提上袋子直直地从他们旁边经过，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那两人。
    “卧槽，我就说刚才看那背影怎么越看越眼熟呢。”陆涛捂住嘴，见李行远起身，“欸——你去干嘛啊。”
    “鹿羽汐。”李行远叫住她，“先别走，说句话。”
    鹿羽汐转身，面色无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李行远见鹿羽汐，一张素净脸蛋褪去稚气，比从前更有韵味，他年少时的爱意仿佛又重新点燃了。
    “对不起。”李行远低头道歉，“那时的我不太懂事，有些举动冒犯了你，还有，陆涛刚才在里面说的话，我也替他向你道歉。”
    鹿羽汐冷笑一声：“你替他道歉？他是哑巴还是残废了？”
    李行远愣了愣，随后笑道：“是，该让本人来向你道歉。”
    他冲店里喊了一声，陆涛出来，听到他说的话，面色黑了黑，但还是不情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好了，既然这样，那过去的事就都过去了。”李行远说，“鹿羽汐，今天晚上以前班上的同学聚会，有空一起去参加吗？”
    鹿羽汐：“没空，赶着回家。”
    “啊？这样，”李行远显然没想到这么直接被拒绝，又说了一句，“那能加个微信吗？我们有空再聚。”
    “不能。”鹿羽汐冷眼扫向他，“我有说过我原谅你了吗？”
    李行远笑容僵住，这下彻底没了好脸色。
    “我呸，”陆涛冲上来大骂，“贱女人，在网上做个破网红你不得了，老同学一场你非要做的这么难堪是吧。”
    “直播间卖笑勾引男人的骚……呃，”陆涛话没说完，迎面被人砸了一拳，一脚踢跪在地。
    鹿羽汐侧头看，身边的人穿着休闲装，头上戴了顶黑色帽子。
    程望这样打扮，她差点没认出来。
    “道歉。”程望怒火中烧，继续踢在陆涛跪下去的那个位置，像是要把他的腿折了。
    鹿羽汐见地上的人痛到蜷缩，赶紧抓住他让他别再打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陆涛疼得冒汗，抱着膝盖求饶。
    李行远吓得面色苍白，看见停在街对面那辆价值不菲的车。
    他颤抖地开口：“你……打伤我朋友，赔钱。”
    程望扫给他一笔医药费，又对着地上的人补了两脚：“滚。”
    “好好。”李行远拖着陆涛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他们视野。
    回到车上，鹿羽汐说：“怎么到了没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程望周身的气势都柔和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对着人猛踢的不是他。
    他说：“想给你个惊喜，提前联系了小姨子。”
    鹿羽汐看了几眼他的腿说：“踢的疼吗？”
    程望笑了笑：“不疼，爽快。”
    “我也是。”鹿羽汐说。
    “不害怕？”程望说。
    鹿羽汐摇头：“我也想那么做，你把我想做的做了。”
    程望看了看她的细胳膊细腿，笑道：“那还是我做吧。”
    鹿羽汐盯着他瞧，她看了看自己的白帽体恤牛仔裤，又看了看程望的，才发现他刻意搭配了情侣装。
    难道是上午视频的时候就在琢磨了。
    鹿羽汐想着，程望的手伸到她眼前，放出一条手链。
    “给我的？”鹿羽汐接过，“不对，行李不都在酒店没带回来吗？”
    程望说：“手链是随身携带的，还好我把它放在了身上，没有食言。”
    鹿羽汐仔细盯着手链，很特别，链子上缠着羽毛形状的设计。首尾的珠子上还有她的名字缩写。
    程望：“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了你，让老板专门在上面刻了字。”
    “喜欢吗？”程望轻声问。
    “喜欢。”鹿羽汐撇过头，鼻子一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程望看向她：“手上的这是……买给我的？”
    鹿羽汐提到跟前：“读书时爱吃的炸串，我买了三份，带回去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吃。”
    程望眉梢微动：“没有我的？”
    “啊？”鹿羽汐仰头，“我这就去给你买。”
    程望拉住她，左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别去，逗你的。”
    鹿羽汐呆愣了一下，意识他在调节气氛，坐直道：“嗯，好。”
    程望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举动有点亲昵，转头看向了别处。
    车子启动，一路上车内出奇的安静，程望打开车载音乐。
    “哥有老婆，她很……”音乐刚出，程望手忙脚乱地又关上。
    鹿羽汐噗嗤一笑，看着身旁的人迅速染红的脸，也没多说什么，摸出手机刷新朋友圈。
    程暖：[苍天哪！我何德何能，居然同时试中了两部戏，可惜开机时间冲突了，不知道选哪个？]
    鹿羽汐笑盈盈看向程望：“程暖试镜成功了！”
    程望：“嗯，算她厉害。”
    “她在群里问我们演哪部合适耶？”鹿羽汐看了看两部都是女二，一部饰演狐精反派，一部饰演仙侠大师姐。
    鹿羽汐毫不犹豫回复：[演狐精，你形象适合。]
    程暖：[嫂子，导演也说我形象适合狐精诶，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大师姐我更有经验点，因为没演过反派。]
    程暖你知不知道你不化妆都自带天然魅惑感，不去演次狐狸精太可惜了好吧。
    鹿羽汐直接激动地飙语音：“相信我，程暖，演狐精，你那形象再配上灵动的演技，一定会爆的。”
    程暖：“哈哈哈，那借嫂子吉言咯，我跟经纪人说，试着挑战一下。”
    “她很适合演狐狸吗？”见鹿羽汐说完，程望侧头问了一句。

 第40章

    “当然了。”鹿羽汐看他，心中的小人儿对着这两兄妹摇头，你们整天都不照镜子的吗？真是自我认知不清晰。
    “为什么？”程望停下车，倾身朝她过来，好看的脸一寸寸逼近，让她看得更清楚他眼睫下那双狐狸般的眼睛。
    “这是秘密，”一抹绯红浮在鹿羽汐脸侧，她往后靠了靠，“你……干什么？”
    “手链掉了。”程望埋头在她脚下方，鹿羽汐看了看，她刚才激动地对着手机说话，还真让它躺那儿了。
    程望捡起手链，拉过鹿羽汐的手为她扣好锁扣，他语调轻柔：“戴好，不要再掉了。”
    第26章
    ◎想在哥哥的胸肌里游泳◎
    戴好后，程望并没有松开她，他的视线拂过两人手的交结处。
    鹿羽汐试着抽回手。
    又被他拉紧，程望注视着她的眼睛，神情恳切：“可以就这样让我拍张照吗？”
    “你拍呗。”这有什么，就当是她截了那么多张肌肉图的回报了。
    鹿羽汐嘴边挂着笑。
    咔嚓一声，程望将牵手的画面定格在手机里，并设为壁纸。
    车子再次启动，鹿羽汐说：“去面馆吧，爸妈老念叨你吃一碗家里的酸汤面。”
    “好。”程望说。
    美食街算是德春县城比较热闹的地方，说是美食街，其实路边有网吧，麻将馆，游戏厅等等娱乐场所。是集美食与娱乐于一体的街道。
    今天周六，休假的人都往这儿聚，路两边停满了车。
    已经过了德春酸汤面的位置，他们没找到车位。
    “要不先开回家？”鹿羽汐说，“离这里也就一条街的距离，我们停了车再走路过来。”
    “好。”程望听从鹿羽汐的指挥转弯。
    车子停入小区停车场后，他们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面馆。
    现在没到饭点，店里没人，鹿羽汐看见章成玉靠在店门边的躺椅上，悠闲地摇晃，手里还拿着一杯冰沙。
    “你怪享受的。”鹿羽汐脚未踏进店里，声先到。
    章成玉闻声坐起，看到她手里的袋子兴奋道：“姐，我刚还想来份炸串配冰沙，你这就给我送来了。”
    “姐夫，你里面随便坐啊。”章成玉一边把炸串放桌上，一边冲厨房喊，“爸，人到了，开火。”
    “好勒。”厨房里传来老爸的声音，接着老妈从帘子后迎过来。
    她对着程望说：“小程，快坐会儿，面马上就就好。”
    程望点头就座：“好的，妈。”
    老妈笑起来，看向鹿羽汐：“你饿不饿，要来一碗吗？”
    “不要。”鹿羽汐指了指桌上的炸串，“给你也买了一份，一起吃。”
    “就喜欢吃这垃圾食品。”老妈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坐下来说，“算了，别浪费了。”
    鹿羽汐吃了一会儿，看程望一直盯着她，想到他车上说没有我的，她夹起薯条凑到他身前。
    程望的目光落在她沾满辣椒油的唇上。
    在他的打量下，鹿羽汐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说：“诺，尝尝。”
    程望喉结动了一下，下一秒他握住鹿羽汐的手靠向自己，低头吃掉筷子间的薯条。
    微辣的味道凝聚在舌尖，程望看着鹿羽汐，说：“味道不错。”
    被握着的手似乎有一道电流穿过，鹿羽汐抽回手，转身坐了回去。
    怎么吃个东西也这么勾人。鹿羽汐坐下后不停用手给脸扇风。
    “姐你怎么了？”章成玉问。
    “好热，”鹿羽汐说，“不对，好辣，对，炸串，炸串太辣了，感觉上脸了。”
    章成玉含了一大串沾满辣椒的豆皮进嘴里，支吾道：“这不辣啊。”
    “对了，姐，晚上孟原来接我回去，挑的东西我就带走了，你准备给芮芮的生日礼物，到时候自己带给她吧。”
    “他找你认错了？”鹿羽汐说。
    “算是吧。”章成玉扔掉签子，用纸擦了擦嘴，“说是好好反省了，也给爸妈那边做了思想工作。让我回去，主要他说芮芮想我了，夜里哭，我担心想回去看看。”
    老妈白了一眼：“就知道拿我宝贝孙女当借口，你就应该把芮芮也带回来，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不说我了。”章成玉说，“姐你和姐夫要过了芮芮的生再走吧，这两天准备怎么玩啊？”
    老妈：“德春这边没什么好玩的，要去就去隔壁星和镇吧，毕竟还有个出名的博物馆，那边现在发展挺好，整成旅游小镇了，好像还建了一个大型的水上乐园。”
    “就一游乐场。”章成玉说，“不过确实比德春的大，可玩项目多点，我带芮芮去过，都没玩完。”
    章成玉看看鹿羽汐：“姐，你们要去玩的话一定要去那边的萤火虫基地，上次我和孟原去过，可浪漫了。”
    “面来了。”老爸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放了一大碗面。
    程望赶紧起身接过。
    老妈也吃完了炸串，擦了擦桌子唤程望过来：“坐过来吃，你们小两口商量一下去哪玩。”
    程望端着面过来，坐到鹿羽汐旁边，老爸也从隔壁桌拿了一椅子过来坐下，看着程望吃。
    “这么大一碗。”鹿羽汐看着那快比上一个盆的碗，眼睛瞪大，“爸，你怎么不直接端锅。”
    “怕小程吃不饱，你别小看男人的胃口，”老爸说，“再说他吃不完，你也可以吃嘛。”
    “我做的是女婿独有超大份酸汤面。”老爸笑着看程望嗦得挺香，问，“味道怎么样？”
    “好吃，”程望说，“没吃过比爸做的更好吃的面。”
    “哈哈哈哈。”老爸被夸得鼻子翘上天。
    鹿羽汐惊讶地看着程望真把那碗面吃得干干净净。
    看他面色无恙，她忍不住说：“你真是饿啦？”
    老爸眉开眼笑地站起来收盘子，程望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小声对鹿羽汐说：“中午没吃饭，是有点饿，但我说面很美味，可不是假话。”
    听到这话，鹿羽汐也有点小骄傲：“那当然，方圆百里的街坊都爱我们这招牌酸汤面。”
    “姐，我查了查，”章成玉把手机凑到鹿羽汐眼前，“那家萤火虫基地搞了民宿，正好周日去和星镇的人多，夜里堵车，你们去玩最好挑白天回来，晚上住民宿。”
    鹿羽汐看程望一脸迷茫，给他解释完后问他：“怎么样，要去玩吗？”
    程望说：“去。”
    章成玉偷笑：“嘿嘿，周末游玩的小情侣很多哦，你们就当约会，多拍点照片。”
    ……
    夜晚，孟原来家里一起吃过晚饭，把章成玉接走。
    鹿羽汐站在窗边等了一会儿，见两人出单元门，孟原将章成玉搂着说话，不一会儿，他们便打打闹闹地跑了起来。
    看样子是和好了，鹿羽汐笑笑，回头见程望穿着睡服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正滴着水，他看向她说：“浴室里没有吹风机，我看了下有两条干毛巾，不知道能不能用。”
    鹿羽汐走向他：“我屋内有新毛巾，到我房间来吹头吧。”
    程望被带到卧室，鹿羽汐的房间不大，但很温馨，浅色系的窗帘和墙纸，一床碎花被整洁地叠在床上，床头放着巨大的兔子玩偶。

 第41章

    处处都仿佛有着鹿羽汐身上清新香甜的气息。
    “我今晚睡这儿吗？”程望说。
    “对呀，我家可不是别墅……”鹿羽汐停住，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身看向靠墙的沙发，她这小沙发可不能睡人啊。
    没想到第一次和程望同床共枕居然是在她家。
    “吹风机在哪？”程望问，不知道是不是鹿羽汐的错觉，她看见程望眼里泛着些许期待的光。
    鹿羽汐从抽屉里拿出毛巾和吹风机递给程望，随后关上门：“你吹好了就先睡吧，我去洗澡了。”
    这澡洗了将近一个小时，鹿羽汐感觉皮都快被她搓开花了，才出来。
    她一步步靠近房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她都没穿睡裙，特意挑了一套遮挡足够多的衣服。
    推开门，程望在沙发上坐着，低垂着眼看手机。
    听到声响，程望转头，见鹿羽汐脸泛着红，白皙皮肤披上一层粉色，整个人都水嫩嫩的。他眼神闪动，浑身的热气都涌了上来。
    鹿羽汐：“怎么不去床上靠着？”
    “等你。”程望说。
    “哦。”鹿羽汐转过身插上吹风。
    埋头时表情立刻变换丰富。
    等我干嘛，一起睡吗？她刻意洗这么久，还想着她进来他已经睡着了呢。
    吹干头发，鹿羽汐回头见程望已经躺在床上了，双眼紧闭。
    鹿羽汐呼出一口气，她关灯，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掀开一边被子躺了进去。
    感受到身边的香气，程望睁开眼，望着漆黑的四周，心想看来家里沙发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翌日晨光透过窗帘落入房间，鹿羽汐被窗边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
    她想起身，惊觉自己被裹在被子里，旁边的程望身上空无一物。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抢被子这么厉害的吗？
    鹿羽汐愧疚地将被子盖到程望身上，程望睁开眼，看着她。
    眼下的青黑尤为明显。
    “对不起。”鹿羽汐说，“我有时候睡相不太好，委屈你了，肯定没睡好觉吧。”
    确实没睡好觉。
    不过不完全是鹿羽汐的原因。
    昨晚睡梦中程望感到身旁的人不断往他这边靠，嘴里还念叨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程望开灯看了看，鹿羽汐嘴角浅笑，应是做着美梦。便没管她继续躺下，谁知鹿羽汐一把抱住他就往怀里蹭。
    直蹭得程望起了火，他赶紧跳下床去打开窗，吹了一会儿凉风冷静冷静。
    但当他再躺回去时，鹿羽汐又缠了上来，程望没办法只好像裹棉花糖一样，用被子将人包住。
    鹿羽汐终于老实了。
    程望再次看向鹿羽汐，面前的人正睁着大眼睛神情无辜地看他。
    程望突然有了想要逗弄她的想法，说：“昨晚有人叫着，想在哥哥的胸肌里游泳，想……”
    鹿羽汐一听，立马双手捂住他的嘴：“谁啊，你做梦了吧，谁会说出这种话？”
    程望拿开她的手，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她：“对啊，谁呢？”
    那眼神似是要把她看穿，鹿羽汐继续嘴硬：“快起床洗漱，没想到你会做这么离谱的梦，肯定是幻听了。”
    说完她下床匆匆跑出卧室，程望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溢出一声低笑。
    第27章
    ◎伴着漫天的萤火虫，光彩而绚丽。◎
    前往星和镇之前，鹿羽汐在卧室里装扮了一个小时，她身穿一条白色长裙，配蓝色防晒衫，化了清透感水蜜桃妆，将头发从背后挑出一绺，绑上蝴蝶发带。
    弄好后她在全身镜前照了照，满意地比了个v，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香水，打开往上喷了几下，在原地绕了一圈。
    终于开门，见程望已经坐在沙发上乖乖等她了。
    她看了一眼他的穿搭，蓝衬衫配烟灰色牛仔裤，扑面而来的清爽感。
    “程望，走了。”鹿羽汐喊他。
    程望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只一看便有点挪不开眼。
    鹿羽汐见他愣在原地，笑了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拍照？”
    程望走过来，将她滑落到手腕处的衬衫往上拉好，遮住如玉般光洁的肩。
    “嗯，很美。”程望盯着她看了几秒后别开眼。
    谁问你美不美啦？鹿羽汐侧头看他，程望的耳边泛着红。
    “我的女儿女婿，太好看了，”老妈说，“来站一起让妈拍个照再走。”
    鹿羽汐拉过程望，偏头靠近他，两人并排站着，鹿母开始前后左右疯狂咔嚓。
    “好了没，妈你快点。”鹿羽汐催促道。
    “哦哟，好了好了别催。”老妈说，“你俩都各自对着镜子倒腾那么久了，还差我这一会儿？”
    鹿羽汐被她说的有些害臊，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她要化妆是收拾的有点久，程望又不化妆，在倒腾什么？
    程望似是感受到她的疑惑，说：“我……不知道穿什么，所以纠结了一会儿。”
    鹿羽汐笑眼弯弯：“你穿什么都好看，因为你很帅。”
    程望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咳嗽几声，他微微低头，凑近鹿羽汐问：“我很帅吗？”
    鹿羽汐脸一热，推开他的脸：“凡尔赛，自己照镜子去。”
    车内，鹿羽汐哼着小曲，她很满意今天的妆容，于是开前置拍了张自拍，发到朋友圈，配了两个字：出发。
    下一秒秦然就点了个赞，并评论：哟哟哟。
    后来的人跟着她走队形，一排哟哟哟。
    看得鹿羽汐一脸迷惑，她刷新了一下，原来是程望也发了朋友圈：[约会。]
    配图是两人出发前的合照。
    鹿羽汐看向他：“你什么时候问妈要的照片，动作够快的。”
    她说她怎么一发动态，大家都来哟哟哟了。
    程望笑而不语。许邵阳在他的朋友圈下留评：[你们真是潇洒了，把两孩子留给我带。]
    章成玉：？
    齐渊：？？
    秦然：！有两娃了？
    鹿羽汐：是家里的两只鸟。
    程望：@许邵阳，别胡说，回来给你打钱。
    开车将近四十分钟到达星和镇，果然是周日，大家都出来玩了。
    逛博物馆时，完全是人挤人，程望拉鹿羽汐的手很紧，但逛到后面还是被挤散了，两人只好用微信联系。
    鹿羽汐：[各自慢慢逛吧，德春就这么一个出名的景点，外地来看的人多，出了博物馆应该会好点。]
    骚狐狸：[逛完出口汇合。]
    鹿羽汐：[好。]
    其实压根没仔细观看完平时网上发的那些藏品，鹿羽汐被人流推着前进，没过多久就被挤到了出口。
    鹿羽汐正想发消息说到了，便看到程望已经站在出口对面的人群稀少处。
    他面前站了两位女生，正拿着手机说什么，程望摇头，两女生悻悻离去。
    鹿羽汐走过去说：“在出口等我一会儿，就被人要上微信了，魅力挺大的啊。”
    程望看了她一眼说：“不及你。”
    “不及我，我什么时候被……”鹿羽汐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之前在领善门口被他员工搭讪那次。

 第42章

    她瞪了他一眼：“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程望看向鹿羽汐，她今天甜美动人，就现在周围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把目光放到她身上，且这样的目光越来越多。
    “夫人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吸引人吗？”程望将鹿羽汐揽到身边说，“我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别的地方。”
    靠近程望，鹿羽汐闻到一股男士香水味，沉稳而清冽，让人沉醉其中。
    “你好香啊。”鹿羽汐口不择言，看到程望一瞬的表情变化，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程望放开她，脖子又迅速染上了红。
    鹿羽汐飞快地向四周看，转移视线，她指了指前方说：“那边是水上乐园，我们过去吧。”
    程望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游乐园果然没有那么多人了，也有可能是场地大的原因。
    鹿羽汐终于能和程望好好地约会？约会这个词这么自然地从心底冒出，她看了看程望，他的视线正放在不远处的小卖摊上。
    卖家的摊位上挂着各种好看的玩意儿，鹿羽汐定睛一看，终于知道程望在看什么了。
    那上面有对狐狸耳朵的头饰，简直不要太适合他。
    “狐狸耳朵，你想买那个吗？我们过去。”鹿羽汐拉着他兴奋地跑过去。
    程望到了摊位前，却取下一对猫耳朵带在鹿羽汐头上。
    鹿羽汐瞪着大眼睛看他，原来不是看狐狸耳朵，她还以为他自己想戴呢。
    “可爱吗？”鹿羽汐问。
    “可爱。”程望说。
    鹿羽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那你也要戴那对狐狸的。”
    程望看了看那毛茸茸的耳朵，觉得有些羞耻，摇头说：“我就不用了。”
    “那我也不戴了。”鹿羽汐取下猫耳放回原处。
    程望眼神一暗，来回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将那对狐狸耳戴上：“满意了？”
    鹿羽汐笑眼一弯，摇头晃脑地把猫耳戴上，冲老板说：“多少钱，我们要了。”
    老板说：“这个是非卖品，拿来拍照用的，里面有自助拍照机，你们要拍的话，这送你们。”
    “好好好。”鹿羽汐拉着程望进去，拍照机上有情侣动作选择，可以根据屏幕上显示出的姿势，做出对应的来拍。
    鹿羽汐大概浏览了一组，前几张是各种比心姿势，还好不是很亲密，她没看到最后，直接扫码开拍。
    “来，开始了。”依照显示，鹿羽汐左手对着自己的左脸比了个心，期待地看着程望。
    谁知程望直接右手凑过来，给她把心补齐了。
    鹿羽汐拍他：“你看屏幕，对着自己右脸比，你这样都挡着我脸了。”
    “哦。”程望将手放回去，咔嚓一声，屏幕上显示一个大大的勾。
    接着几个动作，程望都顺利地和她拍下，就是表情实在不自然，眼神坚定地要入党。
    她凝眉看向程望：“你笑一笑，比这些动作影响你心情了？”
    “没有。”程望立刻摇头，当然不是，只是靠近鹿羽汐的每一刻都让他心为之跳动的更猛烈，他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那最后一张，好好拍。”鹿羽汐说完手指划到下一张要做的姿势。
    “这个不用……”鹿羽汐话还说完，程望已经迅速用手圈住她的脖子，唇凑到她脸颊上亲了上去。
    咔嚓。
    恭喜你们，拍完所有姿势。
    照片取出来，鹿羽汐看见最后一张，程望亲她右脸，她脸上有一丝惊讶的照片，不得不说，这张最好看。
    真的不是故意的？前边都慢半拍，一到这张比谁都来的快。程望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鹿羽汐幽怨地看他一眼，伸手够他头上的狐狸耳朵。
    程望顺势低头让她够住。
    鹿羽汐报复性地揪了两下。
    剩下的时间，两人走过了游乐场所有的项目，但能玩的只有那三四个。
    鬼屋程望不玩，过山车鹿羽汐不玩，两人成年人玩得最刺激的要数那个旋转飞椅。
    倒是碰碰车玩了好几遍，两人比一群孩子还玩得开心，结束后还被小孩儿嘲笑幼稚。
    坐完摩天轮下来，黄昏逼近，程望叫了位路人给他们拍照，他们牵手站在一起，背后是转动的摩天轮，和天边淡紫色的云。
    随后根据章成玉的旅游贴心攻略，鹿羽汐带程望吃了一家烤肉，两人前往萤火虫民宿。
    “忘记提前预约了。”鹿羽汐说，“周末住店的人多，这会儿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
    程望拿出手机搜了一下给她看：“还有房间。”
    鹿羽汐看了看，是还有，不过都是大床房了。这意味着她又要和程望同床共枕。
    她看程望盯着她，想起昨晚的事，脸红道：“你看我做什么？我真忘了，不是故意要和你睡一起啊！”
    程望：“我没那么想你。”
    鹿羽汐还是不好意思：“实在不行，待会儿我问店家要两床被子，你还是像那样把我裹住，我肯定不乱来。”
    程望嘴边泛起一丝浅笑：“这么说，你承认你昨天说的那些话了。”
    鹿羽汐热气上涌，她说：“是，我说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行了吧。”
    程望挑眉，发出低低的笑：“挺可爱的。”
    他们将行李放入房间，鹿羽汐被窗外一闪一闪的光亮吸引，她趴在窗说：“真的好多萤火虫诶，程望你来看，草丛里都是。”
    “嗯，真美。”程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靠近间身上那好闻的香水味又侵入她的鼻中。
    心里仿佛有某个东西摇摇欲坠，鹿羽汐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她愣了半秒，脚往旁边挪了挪，与他隔出一段距离。
    程望眼神暗了暗说：“我们去外面看吧。”
    外边是宽大的草坪，草丛一处接着一处，紧密地连在一起。
    一阵风吹过，萤火虫被吹开，光亮满天飘散。
    “哇，好好看。”鹿羽汐惊叹，“快，帮我拍照。”
    她一边将手机递给程望，一边向前跑着想要捉那萤火虫。
    “羽汐，回头。”程望叫了一声，鹿羽汐应声转向他，她的发丝随风飘动，伴着漫天的萤火虫，光彩而绚丽。
    【作者有话说】
    又改了，我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这两人心里的想法了。
    第28章
    ◎可是没有那场相亲，我们都不会遇见啊◎
    在星和镇住了一晚，果然错过周末晚高峰，回去的路畅通无阻。
    给芮芮庆完生的第二天，他们立刻去许邵阳家将两只鹦鹉接回。
    两小只明显想他们了，一见面就分别扑向他们，特别是元宝，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蹭，一边蹭一边说：“程望是狗，程望是狗。”
    鹿羽汐：？
    程望眉心一跳，眼神立刻射向已经溜到门边的许邵阳。
    “那个，”许邵阳笑笑，“我真就随便吐槽一下，我教了元宝那么多话，这大聪明就学会了这句我也没办法……”话未说完，已经被程望一个过肩摔，摔倒在地。
    “程望你没良心啊，”许邵阳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这几天含辛茹苦，把两只养的白白胖胖的，都没和余桃出去约会。你倒好，潇洒完了回来还要打我。”

 第43章

    “呜呜呜羽汐，你要为我这个奶妈做主啊！”他说完伸出手做出琼瑶剧里嗝屁的画面。
    鹿羽汐赶紧上前去配合他：“不，许妈，不！元宝，快来最后看一眼你可怜的恩人。”
    元宝上去蹭他胳肢窝，蹭得人直憋笑，戏要演不下去了。
    程望在原处有些无语，又踢了踢许邵阳。
    “程望你真狗……”许邵阳跳起来龇牙咧嘴。
    程望将手机上餐厅预定界面点开给他看：“和你老婆去，岚韵阁随便点。”
    这话一出，许邵阳立马吞下后面的话，笑嘻嘻说：“真够帅的！”
    ……
    两人提着鸟笼上车。
    “许医生可真幽默。”鹿羽汐感叹来一句。
    程望看她：“我不幽默吗？”
    这也要比？
    鹿羽汐开口笑道：“这个嘛，你负责帅就行，幽默这事就让让他吧。”
    听到夸奖，程望才抿唇一笑：“行吧。”
    鹿羽汐一路逗着两只鸟回到明江别苑。
    “到家咯。”鹿羽汐将小鸟各自放回它们熟悉的窝，看着小绿扑腾翅膀飞到杆上啾啾叫。
    程望走过来，鹿羽汐对他说：“感觉小绿似乎活泼了许多。”
    “之前跟许邵阳说过它的情况，他应该是下了些功夫。”程望说。
    鹿羽汐点头，手机响了，秦然打了电话过来。
    “羽汐，你快登号看看，最新的那个视频怎么不见了。”秦然说。
    “什么！”鹿羽汐赶紧登陆软件，一天前，她的视频就被下架了。
    “怎么可能？”鹿羽汐惊道。
    “怎么了？”秦然和电话外的程望同时发问。
    鹿羽汐：“说我视频涉嫌诈骗引流。”
    “是不是有人故意抹黑举报的啊？”秦然说，“不过这没实质性证据，不能随便下架吧，你向客服申诉一下。”
    “嗯，我申诉看看。”鹿羽汐说着放下了手机。
    她应该能猜道是被哪个同行整了，因为上次视频热门后评论区出现很多骗子医生，她就觉得奇怪，异宠治疗本来就是小众话题，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大一批人跑来她评论区，替人线上看病。
    肯定是有人故意操作这些人在她视频下刷，想制造她在用视频给这些骗子介绍病患宠物的假象。
    才好向平台举报她引流诈骗。
    气死了。
    这不是流量损失的问题，以她的粉丝和视频质量重发也可以挽回流量。她气的是居然有人利用善良人对小动物的关心，真的让这些骗子去骗他们。
    尽管她删掉评论，并说明不要相信，但这些人像蚊子一样缠上就会一直嗡嗡作响，直逼的人心烦。很可能有人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受骗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程望问，他一直在旁边观察鹿羽汐，见她眉头越凝越深。
    鹿羽汐低眉：“没想好，视频我暂时不能申诉，因为现在这期视频下架也许是好事，确实有大量骗子在我评论区出没，我不想更多人受害了。而且得想个治本的办法，警告那些骗子和背后搞我的人。”
    “可以把情况和相关资料上报给反诈中心试试，让他们联系平台要到原视频底下的那些骗子账号。”程望说。
    鹿羽汐摇了摇头：“可是这样会把领善牵扯进来，我要证明自己没诈骗肯定要公开视频拍摄的全部信息的。”
    “羽汐，我既然提出这个办法，就已经做好完全配合澄清和调查的准备了。”程望看着她，眼神认真。
    “你之前不是说关于异宠医疗运营可以和领善合作吗？我会上和大家说过此事，大多数人都挺支持的。这次正好让这件事为我们的合作冒个头。”
    鹿羽汐眨巴眼睛：“真的？”
    程望：“当然，你要不信等明天我去上班了，运营部的人会来联系你。”
    “你是怎么说服集团那些股东的？”鹿羽汐问，具她所知，周院肯定会带一些高层人员坚决反对的。
    程望挑眉：“少数服从多数，我为什么要说服那些人？”
    “就算我站在那儿什么都不做，老院长的势力也成天挑茬，那我为何不做点行动出来，异宠医疗这块本来就是很多宠物医院都欠缺的，我们领善作为宠物医疗领域的领头羊，先一步往这方面改善，没什么不好。”
    鹿羽汐来了兴趣：“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目前规划是线上工作交给运营部联系像你这种宠物大v，还有一些动物保护协会宣传概念，吸引客户。
    线下工作是新招或者调动医疗资源，至少保证各地区每一个分院诊所都有可以给小型动物做手术的兽医。”
    程望说完，看鹿羽汐深思。
    他又说：“怎么样？这只是我初步的想法，老远长走后其实公司属于我一手带起来的项目还没有，虽然我不断在外面投一些和成型企业的合作，但终归不是我自己从无到有做起来的，在股东面前立不了威信，所以我想挑战一下。”
    “挺好的。”鹿羽汐眼睛闪着亮光，“其实去运营部交流那次，我就想跟你说，你们底下新招来的员工几乎是网媒思想，而领善从老院长开始一直是传统的方式在开展业务，早就该作出改变了。”
    程望盯着鹿羽汐瞧，眼里丝毫不掩饰欣赏的光芒。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鹿羽汐躲开他的眼神。
    “我在想如果我们没有这场婚姻，会不会还是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合作，然后在一起。”程望说。
    因为他喜欢这种思想同频，他们总是能不断碰撞出新想法，他和鹿羽汐说话会很舒服。
    在一起？
    鹿羽汐抬眼看着面前的人，他眼带着笑意，说不出的温柔倾泄出来。
    令她晃了神，在星和镇出现的那种感觉又涌了上来，她低头垂眼看着地板上的两道平行的影子。
    可是没有那场相亲，我们都不会遇见啊，程望。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有可能是吧？”鹿羽汐语气变的淡漠，“我可能是领善众多合作方之一，我们会是真正的甲乙方。”
    “什么……”程望眸光黯淡下去，他还想说什么，鹿羽汐已经转身走开。
    “我去房间整理资料了。”
    鹿羽汐按住胸前猛烈的跳动，她不能这样，逢场作戏原本就是谁先动心谁输，她这样会将自己处于危险地位的。
    她收拾心情，上网搜索上报流程，想起那么多人在视频下的讨论，她还是放心不下，建了一个异宠养护交流群。
    随后发到各个社交媒体，让粉丝还有新来的人转移讨论阵地，有一个群她集中审核一遍，应该会减少骗子出现。
    领善的运营人员果然如程望所说，联系了她，并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后面可能要让她作为采访人员，和程望交流专业养护知识。或者一起直播为一些咨询者答疑。
    鹿羽汐表面上回答着好，心里却有点不知所措，她心里那种波动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程望了，只好先忙自己的事，尽量不去想。
    ＊
    这几天，程望发现鹿羽汐在躲他，就在那天说了以另外一种方式合作的那句话后。

 第44章

    表现为来领善和运营部的人谈工作，居然没有告诉他，他是事后挺张经理汇报才知道的。
    还有回家后，见不到她的影子，几次问王姨都说她已经先吃过饭，在屋里忙工作。
    程望以为她在准备向反诈中心提供资料的事，所以没去打扰她。
    但连续一周后没见到人后，这天晚上，程望彻底忍不了了。
    因为现在已经是深夜，鹿羽汐今天没回家！
    程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盯了许久，思考自己说错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他还是起身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起，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喂，你是鹿小姐的熟人吗？”那边问。
    “我是她丈夫，你是谁，羽汐在哪？”程望冒出一连串的询问。
    “程先生，你别紧张，你妻子在宁海路one酒吧，她喝醉了麻烦你来接一下她。”
    “嗯……帅哥，你跟谁打电话，继续，陪我,喝……”
    程望皱眉，他听到了电话那头鹿羽汐的声音。
    “麻烦你让酒吧老板照顾一下她，我马上赶到。”程望边说边摸出外套里的车钥匙，急匆匆跑出门。
    one酒吧里，鹿羽汐醉倒在桌边，酒吧里的人渐渐散去，她一边对着空瓶吹，一边流泪，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向她奔来。
    那人长得像明星一样，好好看。
    可是为什么好熟悉啊。
    “羽汐……”
    鹿羽汐在他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第29章
    ◎我是程望，不是什么骚狐狸。◎
    程望看着桌上倒下的空酒瓶，把闭着眼，嘴里还醉醺醺说着酒话的鹿羽汐打横抱起。
    他把她放在车上，调整座椅让她舒服地躺下，随后看着她绯红的脸蛋说：“没想到，还挺能喝。”
    躺着的鹿羽汐举起手，还在作举杯的动作，她嘴里叫道：“帅哥，干杯！”
    听到她叫别人帅哥，程望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他扯了扯领带，瞥向她。
    鹿羽汐身子倾斜，有从座椅上掉下的趋势，他伸手扶住她，她又向另一边倒。
    “乖一点。”程望再次将她扶正，鹿羽汐睡眼半睁，看到熟悉的面孔。
    她别开头，努努嘴嘀咕一句：“骚狐狸。”
    “谁？”程望问。
    难道是刚才酒吧里的那个男人。
    他眉头不展：“你喜欢他吗？”
    “嗯，喜欢。”鹿羽汐说。
    程望脸色变沉，握着方向盘的手垂到两边：“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要喜欢他？”
    鹿羽汐没有了回应。
    程望一路憋着气把车开回家，将鹿羽汐抱到他房间，放在床边。
    他蹲身下去给她脱鞋子。
    “嗯，别勾引我，骚狐狸。”鹿羽汐冒出一句，踢开他。
    程望彻底怒了，他将人放倒在床上，双手禁锢在她身侧说：“鹿羽汐，你别忘了，合约期内不能和其他人有情侣关系。”
    鹿羽汐迷蒙的眼神盯着他，薄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想亲。
    程望看她这样子，叹息一声。
    算了，明天再问吧，他和一个满身酒气的人较什么劲。
    他起身，决定暂时放过她。
    突然，鹿羽汐一把拽住他的手，将他反扑于身下：“说了别勾引我了，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她俯身贴上了他的唇，程望瞳孔放大，随后柔软的触感和口中余留的酒香味让他沉醉其中，直到唇角被牙尖划破，他才反应过来推开她。
    “你知道在做什么吗？看清楚，我是程望，不是什么骚狐狸。”
    鹿羽汐舔了舔唇，眼里氤氲着湿气，她扯过程望的领带，向下拉：“嘀咕什么呢程望，废话真多。”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程望一股欣喜之情涌了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再次被湿软覆上。
    程望呼吸急促，热度升温，任由鹿羽汐拉着领带，牵制他，缠绕他。
    心脏在胸腔雀跃跳动，两人滚烫的呼吸交缠。
    “啊，好累。”鹿羽汐仰着头不到一会儿，就要倒下去。
    程望搂住她腰，在她唇上又啄了两下，声音低哑道：“别睡。”
    鹿羽汐眨眨眼，对着他凸出的喉结咬了一口，不管不顾地躺了下去。
    程望低头喟叹一声，他压下被撩起的火，替她盖上棉被，转身进了浴室。
    一个小时候，程望从浴室出来，看见被子果然被鹿羽汐踢到一边，她侧身蜷缩在床的另一边。
    程望上前将被子给她搭上。
    背对她的鹿羽汐突然出声：“讨厌你。”
    “都这样了，还讨厌我？”程望倾身过去看她,发现她眼睫湿润，眼角有泪痕。
    程望回想这几天鹿羽汐的不对劲，心中有些猜想，为了印证，他试探地问出那句话：“羽汐，你是喜欢上我了，碍于合约才躲我的吗？”
    鹿羽汐大概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不能完全对上程望的话，只是说着讨厌。
    程望看着她气鼓起的脸颊，声音引诱道：“鹿羽汐喜欢程望。”
    鹿羽汐皱眉：“不喜欢。”
    “喜欢。”
    “讨厌。”
    “喜欢程望。”
    “讨厌，讨厌。”
    半晌，程望靠在一旁说：“羽汐，我喜欢你，你说一句喜欢我好不好？”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程望笑了一下说：“最好明天不要忘记。”
    然后他关上灯，走出了房门。
    今晚他的心情一波三折，但总归是得到了内心的欢喜。
    程望在休息区转悠，时而摸唇时而坐在沙发上发出笑声。引得鸟笼里正睡得香甜的两只鹦鹉陡然惊醒，凑到笼口观察他。
    沙发上的人又站起来，他走到窗边。
    就算明天羽汐忘了，他也有办法让她别抵赖。
    正好明天正式告白一下，今晚这样太草率了。
    他又从窗边走回来，坐下打开手机搜索告白攻略。
    一边看又一边笑。小鸟啾啾叫起来，程望抬头，拿着手机上前，对元宝说：“小东西，帮我来扮演一下你妈妈，我练习一下。”
    于是他学着网上一个男生和女生告白的视频，做出举着花的手势说：“羽汐，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程望乐此不疲地说着，直把身前的元宝说困了，又睡了过去。
    现在已经深夜一点，程望振奋的心还未平静，他继续转移目标对准还盯着他看的小绿。
    小绿见他过来，退后了两步，它缩进窝里，鸟嘴里传出一声声清晰的我喜欢你。
    “对，之前已经在你面前说过好多次了。”程望摸摸小绿的头，“睡吧，不打扰你。”
    想着他又发笑，他应该早点发现鹿羽汐的心思和自己一样，就不用一直偷偷对着小绿说那四个字。
    好蠢。
    ＊
    翌日，鹿羽汐从床上醒来，头昏脑胀。
    熟悉的黑白灰，她在程望的卧室里。
    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喝醉了，然后……
    鹿羽汐一边按压太阳穴，一边走进卫生间。

 第45章

    镜子里她红唇嫣然，眼睛泛红，透着一副事后的模样。
    脑子里闪过几个纠缠片段，鹿羽汐摸住唇。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断片严重，她分不清了，那些和程望的画面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正琢磨着，王姨叫她下楼吃饭，她洗漱完下去，非常谨慎地看了看周围。
    “先生很早就去上班了。”王姨说。
    鹿羽汐悄悄松了口气，坐下来拿上牛奶旁边的三明治含在嘴里。
    王姨继续说：“先生今天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像是有喜事。”
    “嗯？”鹿羽汐正疑惑，程望发来消息。
    骚狐狸：[醒了吗？]
    鹿羽汐单手戳着手机：[刚醒。]
    骚狐狸：[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鹿羽汐：[什么事？]
    程望直接发来一张图，照片上他的嘴角有一小处血痂，喉结上的牙印若隐若现。
    鹿羽汐一口牛奶喷到屏幕上，她慌忙拿纸擦拭。
    骚狐狸：[夫人战果累累。]
    鹿羽汐将手机放一边，吃完饭后又打开微信对着秦然语音大喊：“啊啊啊啊我这个变态，要离婚了。”
    秦然一通电话打过来：“什么情况？离婚不可能！怎么变态的说一下。”
    鹿羽汐：“……”
    “我昨晚喝醉，好像兽性大发把程望酱酱酿酿了。”鹿羽汐低声说。
    “这都多久了你们才第一次，”秦然淡定地说，“不过还是可喜可贺，感觉怎么样他厉不厉害？”
    鹿羽汐就知道秦然准能想得更歪：“我应该只是亲了他，就是有点激烈，露服处留痕了。”
    秦然嘁了一声：“就这儿，挂了啊，别扰我清梦。”
    “别挂啊，之前约定的合约上没写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鹿羽汐说，“本来我就喜欢上他躲了好几天，现在发生这种事我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你喜欢上他，认真的还是一时情欲冲动？”秦然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就跟他说清楚，看他接不接受不就得了。”
    鹿羽汐：“我害怕他不接受。”
    看来是真喜欢上了，秦然在那边叹了口气：“那这件事他今天什么反应？”
    “他上班去了，给我发了图片询问我。”鹿羽汐说。
    秦然：“还有心思上班？看来也没有很在意，那你放宽心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挂完电话，鹿羽汐蔫了，对啊，只是问她记不记得，也没多说什么，还很早就去上班了。
    可能他真的无所谓吧。
    鹿羽汐收起自己的胡乱联想，上楼来到工作室继续对接视频被下架的事。
    宁城网络反诈宣传部已经收到了她的投诉，打电话过来说他们已经通过平台找到了原视频评论下的骗子，感谢她的举报。
    但他们通过骗子们的陈述，还得知有一个主谋团队。目前对方的ip在频繁更换，需要一些时间追踪。
    因为可能会抓到一个大型网骗机构，所以事情结束后希望她能来单位受表彰。
    “对了，看你也有一定宣传力，我们领导想邀请你来和我们共同拍摄一个反诈宣传短片，可以吗？”电话那头最后提了一句。
    鹿羽汐惊喜：“当然可以，这样我都不用专门拍视频澄清了，谢谢，谢谢工作人员，效率高真给力。”
    “哈哈哈不用谢，有你这样正能量的博主，积极配合我们工作才更给力。”
    通话结束，鹿羽汐点开程望微信，正想把这通喜讯分享给他，想到昨晚的事，又压制住了这个念头。
    好难受，她走到休息区，抓起一包鸟粮投喂两只鸟。
    领善办公楼
    程望巡查完二楼的科室，又继续上三楼。
    刚报告完工作的科室医生门纷纷出来，七嘴八舌。
    抱着猫咪的医生说：“诶？程院长平时都不怎么亲自检查我们手术情况的，今天怎么回事，层层楼巡视，难道是有大客户要来考察？”
    “你没看到院长嘴边，脖子上……啧啧啧可想而知昨晚激烈的哟，”另一位医生说，“他肯定是来炫耀的，我真服了，没想到院长是这种人，强行喂我们狗粮。”
    “院长不至于这么幼稚吧？”带帽子的医生助理说。
    “你个单身狗懂个屁，我赌十包猫粮他是来炫耀的，不然这上着班呢那副模样也不拿个ok绷遮一下就到处晃悠。”
    “说的有道理……”
    “诶诶，别说了别说了，院长又下楼了，水群里见吧。”有人提醒一声。
    只见楼上的男人又下来，换掉了工作服，脚步轻快地走了。
    这天，领善千人八卦群里几乎全是关于程院长和夫人激烈大战的讨论。
    林助理还趁热加把火：[院长今天工作之余看了八百回镜子，笑的，居然还要早退去给夫人买花，表示强烈谴责！]
    底下一群人附议：[强烈谴责。]
    第30章
    ◎羽汐，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元宝啊，妈妈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怎么办？”鹿羽汐对着元宝说话，小鸟歪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营养丸。
    她投喂给它，摸摸它的脑袋：“真是幸福的小鸡啊，妈妈的苦恼你不懂。”
    元宝嘎嘎干完饭，飞到她手心：“喜欢，喜欢你。”
    鹿羽汐眼睛一亮：“啊宝宝你会说这个？这是谁教你的？”
    元宝飞到小绿身边重复叫道：“喜欢，喜欢。”
    小绿昂头完整地说出：“我喜欢你。”
    原来是小绿教的啊，可是这屋里她没有对鸟说过这四个字，那小绿是谁教的呢？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小绿像个录音机一样重复，声音回荡在屋内。
    鹿羽汐愣住了，难道是程望？程望也……喜欢她？
    手机铃声响起，鹿羽汐看着熟悉的来电显示，心快跳到嗓子眼。
    “喂，羽汐。”依旧清冷如水的声音，却给她带来不同的感觉。
    “能来一趟岚韵阁吗？我有话对你说。”
    鹿羽汐不知道自己怎么答应的，只觉脑子麻麻的，反应过来那边已经笑着说：“等你。”
    是那个意思吧？是要对她告白？
    最好是！鹿羽汐噔噔噔跑回卧室，迅速换衣梳妆。
    打破了她平生最快上妆记录，打车赶到岚韵阁。
    这是他们相亲初识的餐厅，服务员把她引导到和第一次见面同样的包厢。
    这次她不再是抱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进入，也没有越过屏风。
    因为屏风背后的人西装革履，还特意做了头发，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径直向她走来。
    尽管鹿羽汐已经知道了，但还是配合他准备的惊喜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往后看了看：“是有家里人要来吗？”
    程望拉住她的手：“没有人要来，不是演戏。”
    “今天是我想提出和你以真正相伴终生为目的，恋爱交往的日子。”程望将手中艳丽的玫瑰放在她怀里，他的眼神明亮而柔和：“鹿羽汐，你愿意吗？让我喜欢你，爱你。”
    鹿羽汐对上他视线，眼眶莫名湿润：“我都知道了，搞这么隆重。”

 第46章

    她踮起脚朝他侧脸印上一吻，神情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程望，谢谢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程望看着她清丽的笑容，眼神闪动，耳边是甜甜的告白，他呆在原地脸顿时变得绯红。
    他下意识地扯脖子上的领带。
    鹿羽汐勾住他说：“我帮你。”
    “羽汐，现在我可以吻你吗？”程望低头向她靠近。
    鹿羽汐看了看半开的包厢门，过去把它关紧，又回来抱住程望，闭上双眼，嘟起嘴巴。
    没有吻落下，上方传来低低的笑。
    鹿羽汐睁开眼：“你逗我！”
    “没有，”程望笑的肩膀发颤，“只是觉得你好可爱，想多欣赏一下。”
    鹿羽汐扯过他的领带，踮脚吻了上去。
    两人互相纠缠到屏风后的沙发上，程望喘着气，看着身下红唇欲滴的人，又要低头吻她。
    鹿羽汐用手抵住他，喘息道：“不行，一会儿服务员该上菜了。”
    “这里是包厢隔间，上菜会敲门询问的。”程望说着继续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勾着唇形舔了舔，舌尖钻入更多的香甜中。
    鹿羽汐热流涌动，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快受不住滴水了。
    她拾起残存的理智将脸转向一边，躲开程望的吻。
    程望靠在她肩窝，他嗅着鹿羽汐脖子间的香气，呼吸声渐渐平静，但眼里的热烈却并未消失。
    “还想要。”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
    “滚。”鹿羽汐面红耳赤地推开他起身坐到餐位上，“我要吃饭，我饿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将菜端上，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包厢里的两位客人面对面做的拘谨，目光均不敢放在对方身上。
    而且怎么还没上菜，两人就像吃过了一样，嘴巴都亮晶晶的？
    “两位慢用。”服务员将菜放好，收走空的托盘，奇怪地出了包厢。
    鹿羽汐觉得那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肯定是发现了。她有些羞耻，拿起筷子默默低头干饭。
    吃完饭，他们牵着手在餐厅附近逛了逛。
    “有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要告白的。”程望问。
    鹿羽汐：“谁叫某人偷偷对着鹦鹉练习呢，你打电话来之前刚巧被我听到小绿说那四个字，我又不是傻瓜，当然猜到了。”
    “我还以为是你记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了。”程望说。
    鹿羽汐转头：“昨晚除了，咳咳……那个我亲你，还有发生什么吗？”
    “一点小误会，已经不重要了。”程望说，他才不会将他自己跟自己吃醋的行为说出来，太蠢了。
    “哦，对了程望，那个合约。”鹿羽汐突然认真地看向他说，“我知道现在我们在一起，你肯定觉得没用了。但我还是想保留这个期限当作试用期，我们付出彼此真心的恋爱，但如果两年内，这份爱消失了，我希望我们依然能像之前合约规定的那样和平离婚。”
    程望知道鹿羽汐还是害怕，她说过她的人生从来是一个人走，对闯入她生活的每个人都很警惕，他给出的这份合约本来就是为了获取她信任而建立的。
    他也没打算废掉。
    只要不离婚，那就把合约延期。延期到他的表现足以让她不再害怕。
    “可以，”程望转身正视她，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笑着说，“羽汐，你想要试用我到什么时候都行，一辈子也行。”
    迎着光，鹿羽汐又踮脚亲了他一下，两人黏黏糊糊地抱了会儿，程望去开车。
    “去领善吗？”程望说，“自我回来后运营部的人就想见你，跟你谈谈后面合作的事。”
    “去吧。”鹿羽汐想了想说，“对了，我还要给你分享个好消息，反诈中心已经处理那些骗子了，在查幕后更大的诈骗团伙。因为我立功了，要去接受表扬，还邀请我拍宣传片。”
    程望笑道：“真棒，热心市民鹿女士。”
    “你也是，热心市民程先生。”鹿羽汐说着看向车载显示屏，她想起程望上回不小心放出的土味歌，偷乐了一下说，“想听歌，放首歌听听呗。”
    程望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仿佛知道她的小心思。
    他打开音乐，放出来一首陈洁仪的喜欢你。
    鹿羽汐听着歌词，抱着那束玫瑰看了好久，嘴边的笑久久未散去。
    一曲循环了三遍，车子停入领善停车场，鹿羽汐解开安全带，将花放到座位上动身下车。
    身侧的人拉住她，倾身过来找她的唇。
    鹿羽汐推开他就跑，脸上浮起红晕。
    真是开了个头就停不下来了，不是才亲过吗？
    程望含笑对着上方的镜子摸唇，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表情，随后下车跟在她身后进入大楼。
    两人站在电梯前等它降落，叮的一声开门，碰见周院长出来，表情紧张。
    “周院这是急着去哪啊？”程望随口问了一句，进了电梯。
    “我就去买包烟，”周院换上一副微笑，对鹿羽汐说，“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夫人。”
    “嗯，我已经看到道歉信了。”电梯内的鹿羽汐看了他一眼，关上门。
    周院长舒出一口气，前后看了看，走出大楼跑到马路对面的一辆车旁。
    速度很快地上车，他冲旁边的男人说道：“开车！你怎么敢跑这儿来，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男人鼻间轻哼：“碰见就打个招呼。”
    “疯子。”周院黑脸道。
    “再骂就滚出去。”男人阴沉的目光投过来，他启动车子说，“我要进领善。”
    “这事很难办吗？你直接和程望说，以你的能力加上对他的那份恩情，他让你接替高院的位置都可以。”
    “你他妈当程望傻吗？”男人吼道，“他这人最不看重情义，陡然提出来只会增加他的怀疑。”
    “这边我要先铺垫一下转行的原因。你让所管科室里空出位置。过段时间我走招聘流程进来。”
    周院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说：“这倒是好弄，因为院长和夫人合作要加重对异宠医疗项目的开发，最近院内也有大批人员调动，你正好趁这个机会进来。”
    “嗯。”男人点点头又说，“以后别叫她夫人，她没名字吗？”
    “鹿羽汐。”周院叫道，见男人嘴边扬起笑，他叹了口气开口：“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你跟那个陆小姐不是发展挺好的吗？陆小姐人漂亮家里又有钱有势……”
    “滚下去。”男人打断他，将车停在路边。
    “你……”
    “滚——”男人吼道。
    周院摇了摇头，推开车门下去。
    车里的男人点了根烟，火光照映着他的眼镜，看不清神色。
    他盯着镜子笑了笑。
    喜欢她？笑话，鹿羽汐只是他必须接近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
    “……那就这样，我们先签一年的合同。”运营部的张经理将合同打印了两份下来签字，随后带她到林助理办公室盖好章。
    “好，现在再让程院长签个字就可以了。”张经理说。
    鹿羽汐：“你先回去吧，我拿去就行了。”

 第47章

    “好的，夫人合作愉快！”张经理说完往回走。
    鹿羽汐来到程望的办公室，清了清嗓子敲门：“程院长，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程望将她拉进来，抵到门边，俯身吻了上来。
    “程望，签字。”鹿羽汐扬起合同。
    程望一手把她抱到办公桌上，将合同拿过扔在一边，他的吻密密麻麻落下，声音低沉：“等会儿在签，满足一下我好吗？工作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他吮着她的唇：“羽汐，好甜。”
    口中他的味道还未散去，又被补上。
    这未免也太频繁了点。
    虽然她也很喜欢和程望接吻，因为他不抽烟，嘴巴里没有怪味，互相交缠时甚至还能尝出一点薄荷味。
    嗯？薄荷味。
    鹿羽汐推他：“你吃糖了？”
    又一次被她打断，程望显然没有餍足，他伸手拿过电脑旁的一盒薄荷含片。
    倒出一颗放进嘴里，他勾唇一笑看向鹿羽汐：“嗯，好吃吗？给你尝尝。”
    “好呀好呀。”鹿羽汐一时没察觉出他的表情，单纯地点头。
    下一秒，程望又覆身吻过来，用舌头挑开鹿羽汐的唇，将薄荷糖推进去。
    鹿羽汐一拳锤在他身上：“臭不要脸。”
    程望眼中笑意弥漫开来，靠在座椅上欣赏她变化丰富的表情。
    鹿羽汐动了动有点麻的舌头，抱怨道：“程望你会不会亲啊，累死我了。”
    “怎么？亲疼了吗？”程望凑过来关心地看她，一脸委屈道，“不及夫人经验丰富，我是第一次和人接吻。”
    “我不信。”鹿羽汐瞪大眼睛，反应过来这话怎么怪怪的，“我哪里经验丰富了，就两个前任，一个大学同学就牵了牵手，一个我都给你交代过了，也没有你亲……”
    程望捂住她的嘴：“羽汐，别提了。”
    “我生涩比不上其他男人，”他睫毛下垂，眼底投出一片阴影，“夫人多多教我就好了。”
    随后鹿羽汐看着他又慢慢抬起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抿了抿唇说道：“我会努力练习的。”
    鹿羽汐：“……”
    骚狐狸，最后才是你的目的吧！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第31章
    ◎别睡，一会儿奖励你。◎
    因为反诈处理及时，平台很快通过了她的申诉并将视频恢复。
    乱七八糟的弹幕和评论被清了一波，粉丝的关心言论才得以显现。很多人问她怎么回事，视频怎么没了好多天。鹿羽汐只能先发个动态说情况有些复杂，会有新视频出来解释。
    诈骗团伙已经抓到了，是某个售卖平台水军的公司，他们除了刷水军，还常在直播间和各大热门视频下活动，根据视频内容发一些能吸引人需求的话术。
    比如在找工作待业副业等视频下，留言我做xx线上兼职赚了一个月工资，在科学减肥视频下留言吃了xx中药一个月瘦了20斤，引起注意，达到他们加微或群最后交钱的目的。
    反诈宣传片花了一天的时间拍摄完毕，隔天宁城反诈中心的短片就发出了。
    这是鹿羽汐第一次参演短片拍摄，还是这么有意义的，所以播出当晚，粉丝们都欣喜若狂，催她讲讲体验。
    于是鹿羽汐吃完饭，她拒绝了程望的夜跑邀请，选择在工作室露脸直播，放短片给大家做reaction。
    她开始直播后，很快就有了上万人观看，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
    鹿羽汐首先关了礼物和奇怪的美颜特效，一边捣鼓手边的东西一边说：“稍安勿躁，我试一下耳机和麦克风。”
    [哇露脸开播！美颜暴击。]
    [我们元宝大人都拍上短片了，以后直播会不会经常露脸了。]
    [我们元宝大明星呢？它不是也参演了怎么不出来营业。]
    鹿羽汐试完设备，瞥了一眼弹幕，回复道：“直播不会经常露脸的，今晚是要做短片的re,陪大家一起看唠唠嗑。元宝不营业是因为它睡了。”
    见直播间没有什么疑问，鹿羽汐点开电脑上的短片：“那我们就开始看吧。”
    她扮演了三个受骗者的角色，分别是偶像铁杆粉，毕业大学生，还有她本色出演的养鸟人士。
    鹿羽汐一边看一边跟大家说拍时的心情。还好她向程暖取经学了一下怎么控制表情，不然拍网骗来骗她的那几段，她就要把愤怒写在脸上了。
    “所以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我那个视频下架那么多天，就是因为怕骗子继续在评论里挑人行骗，什么他的宠物得病被治好了，介绍个体医生费用低不会乱收钱，都是假的，这些人就是想骗你更多钱。”
    [元宝大人说的对，这是个很严肃的事，难怪前些天评论区乌烟瘴气的。]
    [真的有小宝贝被骗了，所以一定要去正规医院啊。]
    短片最后官方也就宠物医疗提了包括领善在内的几家大型医院，引起了热烈讨论。特别是领善，之前发生过虐待宠物店主曝光，院长拯救大批宠物事件，赢得更多人信任。
    直播间很多人推荐领善。
    [元宝大人之前体检，就是在领善吧？我也预约过那个程院长，视频里的体检室环境和我去的时候有点像。]
    “是的。”鹿羽汐看到这条弹幕也回应道，“元宝体检就是在领善。”
    这话一出，评论区都在@领善官方打钱。
    纷纷刷屏：[领善也是出息了，给它蹭上合作机会了。]
    鹿羽汐看着弹幕微微一笑。
    这时手机弹出一条微信，是程望让她把直播打赏功能打开，领善的官方号进来打个榜。
    鹿羽汐：[好的，那我顺便提一下后续的直播合作吧？]
    程望回复可以。
    “宝子们不用刷礼物哦，我现在开一下打赏，因为后期视频合作的金主爸爸要来露个脸。”鹿羽汐说完。
    弹幕震惊了：[不会真和领善合作了吧？]
    下一秒直播间一个华丽的礼物特效，领善官号瞬间霸占榜一，它披着彩色花框发言：[是的，我们合作了。]
    [应大家要求，进来打钱。]
    发完便退出直播间。
    直播间顿时炸锅了。
    [什么霸总发言，领善运营是这种风格吗？]
    [真打钱了？要合作？]
    [谢谢金主爸爸喜欢我们元宝大人！]
    [好奇是什么合作形式，就投广告应该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鹿羽汐赶紧清了清嗓说：[谢谢大家的支持，提前透露一下，周四晚我将采访领善宠物医院的程院长，在线直播为大家解答异宠养护和医治的相关问题。]
    [哇，啵主要亲自去领善采访院长吗？厉害了！]
    [期待一波，刚搜了一下程院长，我勒个豆，惊为天人的颜值。]
    [上面的＋1，头一回在现实中看到这么年轻帅气的总裁]
    [我们元宝大人也是美女哦，支持美女多多赚钱，给元宝买鸟粮。]
    ……
    “谢谢大家，那今天就先到这儿了，大家周五直播间见。”见时间差不多了，她下了播。
    打开工作室的门，迎面就是程望的拥抱，身上是刚洗完澡的清爽味道。

 第48章

    “老婆辛苦了。”程望将她拦腰抱起，“回房间睡觉吧。”
    鹿羽汐勾住他脖子，靠在他胸前打了个哈欠：“都叫你别等我了，我还要洗澡，你先睡吧。”
    程望稳稳地抱她到浴室才放下说：“我睡不着，等你。”
    等我？等我干啥？
    鹿羽汐白眼：“这几天每晚你都睡不着，缠着我亲够了才肯睡。我嘴巴是有什么催眠功能吗？”
    程望被她逗笑了，眼睛直勾勾看向她说：“这不是吻技不够熟练，勤于练习。”
    “熟，非常熟练！进步迅速！”鹿羽汐推搡着他出浴室门，“乖乖睡吧，放我过程望，我好困的。”
    “那好吧。”程望微微低头，飞快地在她唇边亲了一下。
    鹿羽汐关门，转身见浴缸里放满水和花瓣，旁边是她的睡衣。
    她笑了笑，直接踏入浴缸，水温正好合适，她躺下去拿起旁边的手机给程望发了条消息：
    [真贴心，别睡，一会儿奖励你。]
    程望正要平躺下的动作停顿，兴奋得下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随后靠在床头静静等待。
    等了一个多小时候，也没见鹿羽汐出来，他开口唤道：“羽汐？”
    唤了三声，没有回应。
    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敲门：“鹿羽汐？鹿羽汐你睡着了吗？”
    还是没有回音，敲门声更大了些，程望皱眉：“鹿羽汐，你再不开门我进来了？”
    “别开门，我睡着了，马上出来。”
    听到声音，程望放下心来，正准备回床继续等她，里面传出声响。
    “啊——”随后咚咚的倒地声。
    “羽汐。”程望开门进去。
    看见她白皙的身体，以跪倒的姿势摔在浴缸边。
    “啊啊啊啊你别看！出去出去。”鹿羽汐尖叫道。
    程望立马转过身，脖子和耳尖迅速染红。
    身后鹿羽汐试图站起，呻吟声听得程望心揪起，他扯下旁边挂着的毛巾，绑在头上遮住双眼。
    “羽汐，我不看。”程望转身慢慢靠近她，他蹲身伸出手臂，“你扶住我，借我的力起来。”
    鹿羽汐看他遮挡后看不见，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马桶前蹲下。
    忍不住笑出声：“你再往这边来一点，慢慢动，小心脚滑。”
    程望听话地一点点挪过去，来到她身旁，鹿羽汐右手扒住住他的肩膀起身。
    转动一下脚踝，好像又不是很疼了，她说：“好了。”
    程望站起来说：“疼不疼，怎么摔倒的？”
    “睡迷糊了，出浴缸在边缘的地方绊了一下。”鹿羽汐一边说一边迅速穿好衣服。
    随后摘下他的毛巾，恢复光明的程望看了看眼前有些窘迫的人，嘴唇勾了勾：“还说要给我奖励呢？自己在浴缸泡睡着了。”
    说完他做出要抱她的动作，鹿羽汐摆手：“不用，我自己走，刚刚转了转脚脖子，没什么问题。”
    说着她往前迈一步，立刻发出了嘶的声音。
    程望蹲身下去检查，脚跟旁嫩白皮肤血呲呼啦的，看样子不仅是撞破了皮。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语气冷下来：“还没什么问题，去医院看看。”
    “别。”鹿羽汐仰头，“可能看着吓人吧，真没那么疼，这么晚了不想去医院，明天好吧，明天我肯定醒来就立马去。”
    程望无奈将她放在沙发上：“那你别乱动，我去拿医药箱把伤口处理一下。”
    “好。”鹿羽汐乖乖点头。
    程望拿着药箱过来：“伸脚。”
    鹿羽汐微微把腿伸直，程望握住她脚跟，稍微转了一下。上边的人又发出吸气声，他抬眼一看，她正咬着下唇忍痛。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拍片，怕骨折了。”程望说着朝伤口处轻轻几口气，他轻轻给她清理血迹消毒，用纱布盖住伤口，眼里抑制不住的心疼。
    “没事的，程望，你看你也算是医生，这么一弄，我都好多了呢！”鹿羽汐拖着脚挪了两步说，“说不定明早起来就不疼了。”
    程望站起来，扶她到床上，笑道：“我是兽医，你要做猫还是狗啊？”
    “我是你的小猫咪～”鹿羽汐说。
    空气静了两秒，见程望眼里含着笑地盯着她。鹿羽汐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羞耻语录，瞬间涨红了脸。
    “那小猫，让我亲一下。”程望低笑着俯身。
    鹿羽汐用手指封住他唇，无意识地撒了一下娇：“不要，我要睡了。”
    声音软绵绵的，听的程望眸色一暗，抱住她贴在耳边说了两个字：“奖励。”
    鹿羽汐翻身躲开他，将被子往头上一盖说：“脚疼，先欠着。”
    第32章
    ◎那他憋着吧，走路都还没学会呢就要跑了。◎
    第二天，程望带鹿羽汐去医院，挂了个足踝专科。
    巧的是，号排在他们前面看病的也是一对夫妻，妻子扭伤了脚。两人看完病出来时，妻子一边哭一边责骂丈夫。
    “说了不要在浴室做，你非要，给我摔骨折了要多久才能好嘛。”
    啥？站起来的鹿羽汐不由看过去，一脸震惊。女人脚肿的厉害，看上去是很严重。
    男人见有人看他们，红了脸，对妻子说：“宝宝小点声，我错了，回家在骂好不好？我回去就向领导请假，专心照顾你。”
    然后女人被男人哄着抱走。
    “27号鹿羽汐。”医生唤了一声。
    程望将她扶进去，医生一看又是一对，让程望在旁边的座椅上等待，他检查了一下鹿羽汐的脚问：“怎么摔的？”
    “在浴室，洗完澡出来绊倒了。”鹿羽汐回答。
    “又是浴室，”医生咳了一声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还是要注意安全。”
    鹿羽汐想起刚才出去那对夫妻的话，直觉医生误会了什么，急忙脸红解释：“是我自己摔倒的，跟我丈夫没关系。”
    “哦，我就是感叹一句。”医生说着拉开后面的帘子，看向程望，“过来给你对象搭把手，扶到床上躺下，拍个片。”
    检查结束，医生说：“是轻微地韧带拉伤痉挛，只需要擦药冰敷适当休息就可以了。”
    鹿羽汐松了口气又问：“那大概多久能恢复？”她担心这样行动不便，影响周五之前的直播准备工作。
    “保持心情愉悦，最快的话也要两周。”医生见她有些着急的样子说，“工作的话这两周最好请假休息，实在不行跟领导说一下，只要在办公室坐着上班问题不大。”
    领导就在旁边，鹿羽汐看了一眼程望。
    程望对着手机敲完字，边扶她往外走边说：“刚才我跟小曾说了你的情况，接下来几天的对稿工作就由她远程和你联系，至于采访环节，我在家的时候可以配合你彩排。”
    “那这样我直播当天去现场就行，不耽误。”鹿羽汐说，“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程望停下来，将她脸侧的头发别在耳后说，“羽汐，我抱你吧。”
    “不要。”鹿羽汐看着走廊上人来人往说，“嫌我走得慢了？你要着急去领善的话你走吧，我自个儿慢慢来。”

 第49章

    “抱不行吗？”程望思考了一下，蹲下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反正怎么说他也不可能丢下她的。
    “哦。”鹿羽汐嘴边扬起一丝笑，手抓住他宽厚的肩膀，随后便感觉那双手有力地握住她的腿，整个人腾空。
    “抱紧了。”程望说着迈出脚步，步伐沉稳。
    “程望，谢谢你。”鹿羽汐双手环住他，对着他脸侧亲了一口，发出一个清晰的“啵”，随后她害羞地趴在他背上说，“你对我真好。”
    程望身体一顿，嘴角噙着笑，脚步更快了些。
    在车里，程望终于补上了昨晚的奖励，吻得鹿羽汐连连求饶才舍得放开，把她送回明江别苑，他来到领善，助理说裴特助正在办公室等他。
    “之前你让我查的事，股东那边我已经全部摸清，没什么异样。那两家宠物医院，千洁最近确实有动作。”程望一进门，裴续就从沙发上起来汇报。
    “什么动作？”程望问。
    “千洁最近再招异宠医护人员，估计是看到你的动向，他们也准备往这边发展，还有就是……”裴续看了眼程望的神色。
    “有什么就说。”程望开口。
    裴续：“听说他们家宣传部最近在接触齐先生。”
    “齐渊？”程望转头，显然没有预料到，齐渊在国外一直走高校教学方向，没听说过他要进企业发展。
    裴续也有些不解：“千洁那边大概是没调查清楚？不知道你和齐先生是朋友。”
    程望拿出手机：“我问问老齐怎么回事。”
    齐渊：[哦这事，我正要找机会跟你说，下午有空吗叫上许邵阳出来打台球，我再告诉你。]
    程望：[什么时候学会跟我卖关子了。]
    齐渊：[没办法，谁让你个妻奴，自从结了婚十有八回都约不出来，那我当然得使出点计策。]
    程望想了想，这事得问清楚，不好拖下去，于是回复他：[台球馆见。]
    “和齐渊约好了，我倒要看看千洁要搞什么花样。”程望说完看向裴续说，“继续盯着千洁。”
    裴续点头：“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程望抬头：“调查的事没和我爸妈说吧？”
    裴续：“没有。”
    程望眯了眯眼睛。
    “放心，这事你说只有我们二人可知，我不会什么都和董事长和夫人汇报，”裴续说，“毕竟现在你才是给我发最高工资的人。”
    “行，出去吧。”程望说。
    ＊
    鹿羽汐到家就给自己喷药冰敷上了，她想快点好，不然一直像个瘸子一样走路太不方便了。
    她靠着墙走了两步，给秦然拍视频过去，然后又一点点朝沙发挪。
    王姨丢完垃圾回来，看她这样操心的不行，赶紧过来扶她到沙发上，并嘱咐：“夫人呀，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要再到处走动了，想吃什么拿什么东西，叫我我给你拿来，你说你要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先生……”
    “王姨，”鹿羽汐举手发誓，“我就是想给闺蜜拍个情况过去，我保证再也不乱动了。”
    秦然那边收到她的视频，发来一句我马上过来。
    鹿羽汐：[不用，你看我都能走路，不是什么重伤。]
    秦然：[一瘸一拐，我看着都疼，不用说了已经出门了，反正姐闲的没事，过来陪陪你。]
    鹿羽汐：[猫猫流泪.jpg]
    “王姨，麻烦泡点花茶吧。”鹿羽汐收起手机说，“待会儿我闺蜜要来。”
    “好的，”王姨说，“那位小姐喜欢吃什么啊？我正好要准备午饭，看需不需要再添点什么。”
    “鱼吧，我们都喜欢吃鱼，”鹿羽汐说，“不过随意就行，你厨艺那么好，她不会挑的。”
    “脚伤要吃点清淡的，”王姨说，“那我再煲一份鲫鱼汤。”
    秦然提了一篮水果过来，和开门的王姨含笑招呼一番，就赶紧跑到客厅，看见鹿羽汐叉着脚躺在沙发上，脚上缠了一圈绷带。
    她走近俯身看了看说：“是不是有点肿？”
    “来啦，”鹿羽汐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左右转动了一下脚踝，“正常现象，医生说只是轻微拉伤，肿的话应该是开始活血化瘀了！”
    秦然笑了下：“什么歪理，你倒是挺乐观的。”
    “还没跟我说怎么弄成这样的呢？”她坐下来剥了根香蕉给她，“多吃点补充营养。”
    “哎……”接过香蕉的鹿羽汐咬了一口，“说出来有点糗。”
    鹿羽汐将摔倒的经过告诉她。
    “所以他真的把眼睛遮住才把你扶起来的，”秦然笑道，“你俩这是什么纯情小学鸡。”
    说到这个鹿羽汐就有点来劲，她起身就要坐起来讲，差点忘了自己脚还伤着。
    秦然赶紧扶她，在她身后多加了几个枕头：“你靠稳了，缓一点，伤势加重程望得拿我是问。”
    鹿羽汐坐起来：“说到纯情，我想说我真这么觉得，不过不是我啊是程望。你肯定猜不到我们接吻后，他说他第一次跟人接吻。”
    “真的？”秦然惊讶了一会儿又说，“我记得之前我爸说过程望是有点孤僻的性子，但追他的人应该不少吧，怎么一次没谈过。”
    “对啊本来我也不敢相信，我这样不怎么和异□□流的人都谈过，他这个有钱少爷怎么会这么……”鹿羽汐说到这里有些脸红。
    秦然眼神发亮八卦地问：“这么怎么啊？”
    鹿羽汐埋头挤出两个字：“生涩。”
    秦然哈哈笑出声来：“既然这样，那你得多主动点了，不然你们的第一次那个肯定……”
    她摇摇头：“难，或者说有的等。”
    鹿羽汐脸爆红道：“我们还没往那方面想呢！”
    “你没想可不代表他不会想哦，”秦然说，“说不定一直憋着呢。”
    鹿羽汐羞愤：“那他憋着吧，走路都还没学会呢就要跑了。”
    秦然又被她逗乐了。
    午饭时，程望打了视频过来，看她有没有好好休息。
    “放心吧，秦然过来陪着我呢。”鹿羽汐说。
    程望听到秦然的名字，眉头微蹙：“她又来把你带走？”
    “诶——程望你什么意思啊？”秦然冲着电话喊，“这么不欢迎我，羽汐受伤我来看看不行啊，瞧把你急的，谁说要带走她了。”
    “哦误会秦小姐了，那你多陪陪我家小羽毛吧。”
    鹿羽汐竖起耳朵听，程望特意把最后那几个字咬得很重。
    “哎呦呦我家小羽毛，”秦然学他的模样，“羽汐你看看你老公是个学人精，什么时候偷听我俩讲话，把我对你的专属昵称都抢走了。”
    鹿羽汐：不是啊，他平时真不这么叫。
    程望懒得跟秦苒插科打诨，对鹿羽汐说：“我今天下午约了齐渊他们，可能晚点回来。”
    “是有什么事吗？”鹿羽汐问了一句，因为结婚这么久，她还没见过程望出去和兄弟们玩。
    程望：“是有事要问齐渊，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晚上我回来跟你讲。”
    鹿羽汐点头：“好的。”
    挂了电话，秦然朝她说：“你就这放心他在外面玩啊？”

 第50章

    鹿羽汐夹起桌上的菜：“他不说了有事要谈吗。”
    “nonono，”秦然说，“程望那俩兄弟，许邵阳我倒是了解，这人没什么问题。但那个国外回来的齐渊我觉得有待考量。”
    “为什么？”鹿羽汐问。
    “看你平时就不关注花边新闻，”秦然说，“你和程望还不知道，他在追icen老总的掌上明珠陆一菲吧，外面传他死缠烂打陆小姐，想傍上icen的势力关系。”
    “陆一菲，”鹿羽汐念着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这个是他女友啊，齐渊给我们介绍过。”
    “屁的女友，”秦然笑了笑，“他这么跟你们说的，那可能当时有意向交往，后来又分了？反正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他在做陆小姐的舔狗。”
    “啊？”鹿羽汐满脑子问号，“万一这八卦是乱编的呢？”
    “编的几率不大，”秦然说，“我男朋友现在就在那家公司上班，每周都能见到齐渊来好几回找陆小姐，这消息就是从他们公司内部传出来的。”
    第33章
    ◎看见我了还跑？被我抓到现行了。◎
    鹿羽汐一口吃掉剩下的香蕉：“那等程望回来我问问，这么大的事齐渊应该会跟他说清楚吧。”
    “行，不提他了，”秦然帮她把香蕉皮扔进垃圾桶，“说说你那反诈片怎么拍的，好家伙，我就一时没关注你账号，直接给我整了个大的，我妈这几天刷新闻，天天跟我说你被官方表扬的事，都快成你粉丝了。”
    鹿羽汐将处理诈骗的事从头到尾告诉她，秦然听完，表情有些丰富：“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幸运了。”
    “因祸得福吧。”鹿羽汐扯扯嘴，垂眼情绪有些低落，正常人都想要一个良好的创作环境，谁想碰到坏事去耗费精力处理。
    “对，杀一儆百，给其他网络诈骗的一个警醒，至少你以后视频评论区应该不会有人受骗了。”
    秦然拍拍她的手说，“这事就算翻篇了，我看你最近也要准备领善的直播，别想那么多，想做什么做什么。”
    “嗯。”鹿羽汐展颜一笑，秦然走过去抱着她说，“我们小羽毛坚强又乐观，福气还在后头呢！”
    一个姿势抱了许久，秦然还自我沉浸在感动中。
    突然鹿羽汐翘了翘绑着绷带的脚，抬头看秦然乐呵呵道：“脚麻了。”
    ＊
    傍晚，鹿羽汐还想留秦然吃晚饭，但她被男友的电话叫走。临走时告诉鹿羽汐一会儿程望回来了，她可不想做电灯泡。
    果然秦然刚走，程望就到家了。鹿羽汐看见车子开进大门，立刻转身拐着脚想快点进去躺着。
    拐到一半，被人抱起，程望清冽的声音上方传来：“看见我了还跑？被我抓到现行了。”
    鹿羽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会大惊小怪我才想赶快去躺着，秦然刚走我送送她，谁知道你这么快就到家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和齐渊他们吃完饭就打了两场球，”程望将她放在沙发上：“家里夫人不省心，我心里挂念。”
    “滚，我哪有不省心。”鹿羽汐一个枕头扔过去。
    程望微笑地接住，问她：“脚还很疼吗？”
    “没有昨天那么疼了，”鹿羽汐说，“我这一天真没怎么动，不信你问王姨。”
    正在准备碗筷的王姨应了一声，走过来说：“秦小姐看着夫人，躺得挺好，先生别担心了，快和夫人去吃饭吧。”
    “嗯，麻烦王姨照顾了，早点下班。”程望扶住动身往小餐厅区挪的鹿羽汐说，“慢点。”
    晚餐后，鹿羽汐又挪回沙发处，将电视打开，放着声音玩手机。
    程望前前后后清理桌子，在厨房忙完后，拿了医药箱过来。
    “抬腿。”程望说。
    鹿羽汐躺着看手机正乐呵，随意抬了一下，程望坐下来，她的腿自然地搭上来。
    感受到绷带被拆开，鹿羽汐拿开手机缩回腿：“我自己可以喷药。”
    程望没听她的话，已经将药剂的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喷了上去，弄完又把冰袋裹进毛巾说：“腿放上来。”
    “你好霸道哦。”鹿羽汐撇撇嘴说。
    “乖，听话。”程望说，见鹿羽汐漂亮修长的腿又搭了回来，满意地笑了笑。
    鹿羽汐就这样把腿搁在程望的腿上冰敷，见程望注意力全在她腿上，鹿羽汐轻咳一声说：“齐渊……是怎么回事啊？”
    程望将白天的事告诉她，说：“他打算转行做兽医，不教学了。现在千洁想花高价聘请老齐去他们医院，其实是想让他做固定的直播嘉宾，那边有样学样，也想用我们的方式宣传异宠医疗。”
    “那他答应了吗？”鹿羽汐问。
    “答应了就不会约我出来见面了。”程望说，“他就是帮我去试探一下对家，看他们打算干什么。其实他是准备来领善任职的。”
    “他要进领善？你会直接给他安排岗位吗？”鹿羽汐有些担心。
    “不会。”程望说，“任何人进领善都要受人事和各管理层的考核。”
    鹿羽汐稍微松了口气，想起秦然说的绯闻八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那个，秦然今天跟我说，他男朋友在icen上班经常见到齐渊，说是追求陆小姐，但他之前不是跟我们介绍陆小姐是女朋友吗？怎么还没追到呢？”
    “这个今天许邵阳也问他了，”程望说，“他说他对陆小姐有好感，见面那天图口舌之快就说成女朋友，因为这件事也遭罪了，私下陆小姐老觉得他别有所图，一直不待见他。”
    那不是他应得的吗？鹿羽汐有点无语，又问：“外面都传他是图陆小姐的家庭条件，你不这么想吗？”
    “不至于，他这么多年靠自己打拼也足够富有了，不缺钱财地位。”程望笑了下，“而且我了解齐渊，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鹿羽汐坐起身，她这话说的有些着急，程望明显愣了愣。
    冷静下来后鹿羽汐又道：“抱歉，可能我一直对他有抵触心理，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还记得我们婚宴那晚吗？他帮我挡了一个人的酒。”
    “嗯，记得，怎么了。”程望说。
    “当时他明明看上去很清醒，和那个醉汉有来有回，可你一过去他立马就是一副要醉倒的样子。”鹿羽汐说，“不知道为什么要装醉，可能我排斥他，就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对他印象不好吧……你笑什么？”
    鹿羽汐说到最后抬眼看见程望嘴边泛着笑，盯着她又是一副勾魂摄魄的样子。
    “我开心。”程望忍住笑意说，“其实那天我以为你看上他了，人走后我看你还一直盯着他看。”
    “怎么可能？”鹿羽汐说，“谁会看上第一次见面的人……”话没说完她又看向程望，“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怎么那时就在意我是不是看上别人了。”
    说到重点了，程望思忖道：“具体什么时候喜欢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
    说着程望凑近她，眼里柔情似水：“我第一次见你，就挺有好感。”
    没想到想调侃一下反而又被撩到了。鹿羽汐努努嘴：“好吧，谁叫长得好看呢。”

 第51章

    程望低头吻了一下说：“嗯，夫人貌美如花。”
    “我为什么相信老齐。”程望又把话题扯回去，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在国外留学时，他不仅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
    “怎么说？”鹿羽汐抬头。
    “九年前，我在街上被歹徒劫持，齐渊为我挡了一刀。”程望停下来看向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他的腹部现在还有手术留下的痕迹。”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他的，”鹿羽汐看见了程望眼里的愧疚之色，心里也惭愧起来，“没想到他是这么有情有义的好人，我以后不会那样猜忌排斥他了。”
    程望回过神来，揉揉她蹙起的眉心：“没事，我挺开心的，你排斥任何人都无所谓，不要排斥我就行。”
    说着又要低头亲她。
    鹿羽汐抵住他额头说：“我想上楼睡觉了。”
    “嗯，我抱你。”
    自从两人戳破了那层窗户纸，便没有再分床睡，每晚都睡在一张床上。
    “练习”吻技老半天才入睡。
    所以导致鹿羽汐此刻一进到这间卧室，便开始升温。
    程望似是也感到这种氛围，来不及走到床就将她抵在门边，宽阔的背拱起，吻落了下来。
    两人吮吸，交缠了许久，直到鹿羽汐快换不过气，推开他。
    水润的唇分离时拉出银丝，鹿羽汐靠在她的肩头喘息，程望的急促又热烈的呼吸也一下下打在她的后颈。
    “好累，程望，”鹿羽汐拍着他的背，“放我到沙发上去。”
    紧紧抱住他的人没有动身。
    “程望？”鹿羽汐动了一下，随后停住，脸顿时热了。
    “别动。”程望眉目浓烈，颈侧攀上一层绯色。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抱着她，僵持了片刻，快步走到沙发处，将她放下。
    “我去洗澡。”程望满脸通红。
    随后浴室里传出的水声伴随着隐隐难捱的气息，显得更欲盖弥彰。
    *
    直播在即，鹿羽汐白天在家和领善的工作人员沟通改稿，一到晚上就让程望和她一起排练。
    为了第一次直播合作能圆满成功，两人每晚对流程累到沾床就睡。总算都收起了那些花花心思。
    周四，鹿羽汐和程望很早就去了领善，直播场地的布景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没到上班时间，两人趁着没人把每个设备都检查了一遍，待九点时，员工打卡进入。
    “院长，你们这么早就到了?”张经理看见他们，跑过来就要向汇报工作。
    程望：“我们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再对一遍流程就等晚上开播吧，这几天大家辛苦了。”
    “抱歉，脚伤原因没来现场配合大家，”鹿羽汐说，“还有什么需要补上的工作尽管开口。”
    “没事没事，远程工作效率也很高的，祝夫人早日康复。”
    “院长，”有人举手说，“还需要您和夫人一起拍张照，用作宣传海报。”
    “好。”程望将鹿羽汐扶到沙发上坐下，轻声说，“等我一下，换身衣服。”
    “嗯。”鹿羽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对走过来的小曾说，“我这妆容没问题吧？”
    小曾：“没问题，太漂亮了肯定上镜。”
    虽然她这么说，鹿羽汐还是补了一下妆，镜头一般会吃妆，所以为了上镜效果好，妆会比平时浓一点。
    程望换完白大衣回来了，不得不说一个人换上制服就会有不一样的味道，特别是像程望这样帅的人，明明就和平时一样看她一眼，她却觉得禁欲感拉满，心瞬间被抓住了。
    “看呆了？”程望走过来朝她打了个响指。
    “没有，”鹿羽汐移开视线，“谁看你了。”
    程望看着她撅起的小嘴，低头笑了笑。
    可爱。
    员工们在一旁悄悄观看，个个脸带姨母笑，都不愿打破这温馨美好的氛围。
    “院长，夫人，”小曾出了声，虽然她有也不愿打破，但工作还是要完成的，她摆出手势微笑道，“请吧。”
    摄影的也是一个年轻妹妹，想法挺好的，没有拍乏味的公式照，而是让他们坐在一排，电脑和本子放到桌上作前景，让他们自由交谈。拍好后摄影拿给他们看，鹿羽汐看画面拍得自然，就是感觉还缺了点什么，她看着桌上的几个小宠摆件，应该是为了符合异宠主题特地准备的，有鹦鹉，兔子，小鸡，仓鼠等。
    “哦我想到了，”鹿羽汐看向程望，“你手机相册里有没有小绿的照片？”
    “有。”程望掏出手机给她，貌似猜到她要做什么，他说，“你选吧。”
    鹿羽汐翻着手机，他有专门将小绿的照片分类，所以适合p图的照片还是挺多的。
    “选好了。”鹿羽汐眉眼弯弯，侧身对摄影妹妹说，“将我们的鹦鹉分别p到海报上，应该不麻烦吧？”
    “不麻烦。”摄影妹妹眼睛亮亮的，“这个想法很赞。”
    两人走出房间，又和外面的工作人员对了一遍流程。一切没问题后，等待开播。
    海报图作好后，领善官微发了一条直播预告。鹿羽汐转发到微博和异宠交流群里，提醒大家观看。
    晚上七点，他们准时上线。
    [赶上了！吼吼吼宣传海报进来的！]
    [海报也太吸睛了，男帅女美，小鸟也好可爱！]
    [路过被控住了，单纯想欣赏帅哥院长和美女博主嘿嘿。]
    [上面的+1，先不说直播内容，两位对我眼睛友好。]
    前排飘过一些路人后，真正的受众群体感到，看到弹幕里有人说带上小鸡来看，后面进来的人大多都是养异宠的粉丝了。
    鹿羽汐见势直接步入正题：“大家好，今天是一场关于异宠养护、病症治疗的采访和互动答疑直播，自我账号发布的那期体检视频开始，很多养小宠的朋友在评论区下问各种问题，所以今天我来到领善宠物医院，请程院长来解答，大家可不要再听信不专业人士的话了哦。”
    “不然我就又要上反诈新闻了。”鹿羽汐语气有些俏皮。
    弹幕刷了一连串哈哈哈。
    场子热起来了，鹿羽汐抓紧时间同程望问完提纲上列的三个关于领善医院的基础问题，两人全程保持距离，程望第一次出镜直播，不知道需要和镜头互动，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她在采访不方便提醒，只能尽量忽略，带上主持人一般专业的态度应对。
    然后工作人员递来问题板，上面是筛选出的直播间网友疑问。
    “这位id懒懒云的朋友，问鹦鹉刀胸怎么办？”鹿羽汐念完抬头看程望。
    程望终于知道要面对镜头了，他把目光投像直播大屏说：“小鸟刀胸是太瘦了，如果没有长期生病，建议带鹦鹉去医院做驱虫或者调整饮食。要涉及丰富的营养，不能长期单一饮食。”
    “id小肉包的友友问家附近没有异宠医院，领善线上预约能快速看病吗？”
    “可以我们每个地区分院都增派了专业人才，小程序可以直接点击上门看诊，速度最快。”
    鹿羽汐正要念下一个问题，看见工作人员的手势，大概是想让程望靠过来一点。她看了眼直播弹幕，有人在说程院长快出走直播间了。

 第52章

    “出框了。”鹿羽汐朝程望做口型。
    嗯？程望移了一下位置，完全在镜头外了。
    鹿羽汐遮住麦小声说:“过来点，镜头拍不到你了。”
    “哦。”程望坐过来。
    [院长怎么呆呆的。]
    [他脸怎么红了。]
    [感觉好i的一院长，看上去比元宝大人还紧张。]
    直播小助理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我们院长第一次直播，会慢慢熟悉的，大家见谅。”
    程望朝镜头看了眼：“对不起大家。”
    这一眼直播间沸腾了。
    一大片人纷纷刷着[好帅院长。]
    直播顺利进行，两个小时后鹿羽汐总结收尾，直播圆满结束。舆情监测的工作人员上前汇报反响不错，具体反馈就看明天商务部接到的咨询了。
    深夜，领善院长和元宝大人的直播片段在各平台传播，隔天，两个话题前后冲上热榜高位，#宁城富少妻子##领善宠物作秀#。
    看到热搜的鹿羽汐一个鲤鱼打挺，没挺上来，脚伤限制了她。
    第34章
    ◎每回都洗澡，皮都要洗开花了吧？原来憋不住的是她，她自作多情。◎
    广大网友都是侦探。
    起初是一位up将两人的采访剪成甜甜的视频上传到x站，引来一大堆嗑cp的人。
    [两人都在宁城，现在又有合作，说不定真能在一起呢？]
    [算了吧，程氏集团是宁城首富，元宝大人就一网红，两人家庭背景差太多了。]
    [别嗑了，我宁城的朋友说程院长已婚。]
    这条评论被顶到视频最上方，刚嗑上的cp粉们心凉了一大片，楼里开始有劝up删除视频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院长的妻子就是元宝大人？]
    一条评论突然从众多哀嚎中出现，下面附了一张图，是那张直播宣传海报。
    那人解释：[你们看这个海报上的两只鹦鹉，不觉得它们在哪里一起出现过吗？]
    有人提到：[之前黑心宠物店主虐待程院长鹦鹉的那个监控视频，里面的另外一只鹦鹉就像元宝。]
    [对，我当时也觉得像，但是没人说，我以为看错了。]
    这么一说，就有人把当时的监控视频找出来，作了画质修复版，放出来一看，真的和元宝一模一样。
    在根据元宝大人账号之前停更了一段时间。大家觉得八九不离十。
    [元宝大人应该就是那时候和程院长结婚了，没在网上公布，现在两人还装不熟，什么合作采访，都是一家人。]
    评论区一部分人觉得受到了欺骗，另一部分人又认为虎皮鹦鹉都长得差不多，不能凭这点就断定两人有婚姻关系。
    直到有人发出了一张图，那是程望和鹿羽汐的婚礼图，那人说朋友正好是上流圈子的富婆，有机会参加过程二少的婚姻。
    这下实锤了。
    网友们炸了锅，都说这个直播就是作秀，夫妻俩只是为了营销自家宠物医院。网上的言论很快被带歪了，说领善夫妻欺骗感情，虚伪。
    一大早，领善商务部电话响个不停，有老客户来询问网上舆论。
    公关部还有其他部门管理召开会议。
    “这就是程院长所说的想尝试新领域。”周院长首先冒出一句，语气讽刺。
    “这件事我们没有任何问题，千洁前段时间接触过我朋友齐渊，想合作直播被拒，现在明显是坐不住了，才买水军带节奏，”程望说着瞥了一眼周院长说，“周院难道看不出来？”
    周院长张了张口，没说话。
    商务部经理站起来说：“程院长说的对，我们直播的主题是异宠服务，已经有几家单位来咨询了，真正想合作的老板还是看的出来舆论本质的。”
    “但还是需要院长和夫人公开说明一下，免得大家猜来猜去，关注重点偏移了。”公关部经理说。
    “好。”程望点头，看见微信里鹿羽汐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想好怎么说了，你到时候转发一下就行。]
    [好的，谢谢夫人。]程望低头回复，脸上带着笑意。
    身旁的林助理咳嗽了一声，程望抬头见大家都在看他，收起神色把手机放在一旁。
    “嗯，继续。”程望看向工程部，“讨论一下小程序新功能问题。”
    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所有人各回各的工位，周院长走到最后，他抽出一根烟，转身进了楼梯间。
    他触着数字键，拨通那个从来不存的号码：“按你说的做了，如你所想，他觉得是千洁在捣乱。”
    “知道了。”那边说。
    “我不懂你多此一举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让千洁和他对立？我看程望也没怎么把网上的话放在心上。”
    “就是不在意才好，他自恃清高，觉得自己清白便会一直独善其身，他不是要扩大影响力，建立威信吗。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敢踏出这一步，我就让尝尝他亲手将自己淹没的滋味。”
    周院长听着那边人冰冷的话，皱了皱眉，他点燃烟：“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等我命令就行，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那边停了一下又说，“最近不要和我联系”
    “又怎么了？”
    那人冷笑：“你果然不记得是什么日子。”
    周院将烟含在嘴里，点开日历，看见日期后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楼梯间出来，在门口碰见程望。
    “你，还没回啊？”周院心掉了半截，这家伙在这儿多久了，难道被他听到了？
    “我上厕所。”程望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见周院似乎松了口气，他问，“你不也没回？”
    “我在楼道抽根烟。”周院笑道，“院里不是禁烟吗，我抽完了，这就回去。”
    说完他快步走掉，程望盯着他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打开楼梯间的门往里看了看，地上有烟蒂，他走过去拾起来扔进垃圾桶，又回卫生间洗了个手。
    然后掏出手机打给裴续说：“继续派人盯着周院。”
    鹿羽汐录了一个视频，将话说清楚。
    “大家好，对于网上的言论作个回应，我和程望确实是夫妻关系，如大家所推测的那样，我停更那段时间去结婚了。
    没在网上公布，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宠物博主，粉丝喜欢我的视频内容，更多关注元宝，我不是明星，并不想让人知道我的三次元生活怎么样，这属于我的隐私我有权保密。
    所以欺骗的说法压根不成立，我们并不是装不熟，只是公事公办，直播主题是关于异宠的，我不可能和丈夫秀恩爱是吧。
    不可否认，领善是私营企业，找我合作肯定会为了利益，我作为一个全职博主，也是仔细考虑了账号发展才答应合作的。并不是有人说纯粹为了赚钱给丈夫的医院打广告。
    因为上期视频有很多人关注异宠医疗问题，我想更多帮助大家仅此而已，这也是我特别想挑战的选题方向。
    请大家不要被舆论引导，多关注异宠主题本身，谢谢。”
    回应发出去后，程望那边立刻转发。领善公关部找了几个权威人士发文，宣传程望和鹿羽汐被新闻报道，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等等。

 第53章

    舆论就此反转。
    [两人可都是官方报道过的人，正能量夫妇我相信他们，怎么会有歪心思炒作呢？]
    [领善这么多年，分院遍布各地，是给宠物看病最便利实惠的医院，默默成立动物保护基金十几年了，只是以前从来不打广告。]
    [对啊，现在换了年轻院长，开始网络运营，想营销一下获得更好发展不是很正常嘛。]
    [不要过多关注别人私生活，又没有人品问题，也不知道谁爆出来的婚礼图片，侵犯人隐私了好吧。]
    [谁爆了婚礼图片？在哪看啊，我怎么没见过啊。]
    婚礼图片？鹿羽汐看到这条评论，顺着楼里的讨论摸到了一个热门视频。
    视频下前排都是一张她和程望婚礼上的照片，很清晰，是只有在现场的宾客才能拍到的。
    鹿羽汐从头翻到尾，找到时间显示最早发布的那个人理论，那人却说他也是保存别人的，第一个发这张照片的人已经删除评论了。
    她将这个视频转发给程望提醒道：
    [这视频下面我们照片被人曝出来了，太多人发找不到源头，目前只知道那人肯定是婚礼宾客中的，应该不止是对家要搞你。]
    消息发出去，那边秒回：[婚礼周院是参加了的。]
    鹿羽汐：[你怀疑他？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因为之前的事报复我们？]
    [我还在让裴续查，看他有没有和千洁他们接触。]程望回复道。
    鹿羽汐打了一个嗯，关掉手机，心里还是很慌，她想起高院的事，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查出背后究竟是谁搞鬼，难道就是周院吗？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手机上的语音电话响了，程望又打了过来，电话里传来他温和的声音。
    “调查的事想多了会烦，交给我和裴续就够了，你别想太多。”程望说，“周日是奶奶的生日，程暖也会回来，到时候你们好好玩。”
    “好，”听完他的话，鹿羽汐安心了许多，那边正要挂断，她突然又喊了一声，“等等，奶奶的生日！”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还没准备礼物呢。”
    电话里程望笑了笑说：“我也没礼物，奶奶以前就不喜欢办生日宴，也不喜欢礼物一大堆送来送去的，现在生了病就更没那意思了，爸妈拗不过她，说我们都能回家吃顿饭就行。”
    “哦，那行吧。”鹿羽汐说，“不过这次我要送花给奶奶，上次你都送了，我也想送。”
    “好，听你的。”程望语气有些宠溺。
    手机显示大嫂的电话，鹿羽汐赶紧对程望说了句挂了，接通。
    林念之那边有两孩子的叫声，说话特意提高了音量，鹿羽汐耳朵震麻了，开了免提把手机放身前。
    “喂，羽汐啊，周日奶奶生辰要回来的吧，看到领善的直播了，不错嘛搞的，啥时候也来做一下安美的直播嘉宾？”
    鹿羽汐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吵闹的小孩音给她打断了：“婶婶，妈妈是不是在和婶婶讲电话，我也要我也要。”
    林念之没搭理她们，有些费劲地继续说：“羽汐你回家找我拿东西啊，我给元宝准备了几件鹦鹉用品，好用的话你考虑广告……阿西，两个兔崽子滚回房间去。”
    鹿羽汐被吓了一跳，笑道：“嫂子我知道了，周日再细说吧。”
    另一边，程望还在观看鹿羽汐发来的那个cp视频，因为鹿羽汐的回应，底下评论已经被祝福支持的话语占领。
    看得人心情极好，而且不得不说，这位剪刀手有点东西，给他们的视频剪的那么甜，程望自己都忍不住来回播放了好几遍。
    程望用小号给视频一键三连，又给这位博主打赏了个万元大红包。随后又看了一遍视频，将它转发给了那位墨听雨画手。
    [这个视频剪得好，老师你看能不能画图。]
    [还有这张海报。]程望将和鹿羽汐在领善拍的直播海报图也发给她。
    [这个也好看，一对夫妻带着两只鹦鹉，像一家四口。]
    墨听雨收到这几条消息时，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什么情况啊？之前老板都给她发的元宝大人单人图或视频，让她发挥创作。
    明显像一位痴迷元宝大人的男友粉一样，这回咋发双人的，还嗑上cp了？
    她问了问：[您确定吗？这是两个人诶，那位院长也要画进去吗？]
    程望：[对，画进去。]
    墨听雨：[冒昧问一句你成他们cp粉啦？]
    cp粉是什么？程望看到这个问句一脸疑惑。
    上网搜了搜，就是一群认定两个人很般配，在网上嗑生嗑死，并幻想他们现实中相爱的人。
    看完后程望嘴角勾了勾，回复[对，我是cp粉，希望老师您能多画他们俩。]
    [钱不是问题。]
    墨听雨扶额，手里却回复道：[没问题，我是专业的。]
    放下手机，墨听雨感叹，老天，她是终归踏不出这个圈啊，还是在干给富婆产cp同人粮的老本行。
    ＊
    周日，程家老宅。
    别墅的大餐厅里，护工扶着老太太坐到主位。
    这次奶奶是一点也认不清人，包括她和程望，鹿羽汐将花交给护工：“麻烦放到奶奶的房间，谢谢。”
    转眼见程望蹲在奶奶身边，握着她的手，看她，似乎是想要她想起什么。
    但奶奶没有看程望，只是双眼迷茫地望着这一大家子人，过了一会儿，奶奶嘴里发出声音：“1，2，3，4……”
    “对，老太太记得人数呢，”护工说着将程望扶起来，“二少爷，去和大家站在一起，奶奶清点人数，够了她才安心。”
    程望站起来走到家人中间。奶奶果然数够了人才停下露出微笑：“好，好。”
    鹿羽汐鼻子一酸，忍不住想流泪，她转过身去，见程望也转了过来，眼尾泛着红。
    她忍住泪意，想过去抱抱他以示安慰。走过去才发现，程暖蹲在地上，正偷偷抹眼泪。
    “嫂子。”程暖带着哭腔，“之前听我哥说奶奶把你认成我，肯定是我没在家，人没够，奶奶才认错了人。奶奶记得我们的，她一直记得我们对吧。”
    “对，她不会忘记你们的。”鹿羽汐摸摸她的头。
    这顿饭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吃的安静，老太太一直没说话，直到被护工送回房时，突然拉住鹿羽汐的手。
    “好孩子，谢谢你的花。”
    鹿羽汐忍回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如果没有生病该多好，奶奶，她是个多么善良，温柔的人啊。
    饭后，她主动提出陪程暖打两把游戏放松心情，程暖状态不好，连输两场。
    “不打了。”程暖说，“谢谢嫂子已经好多了，我也安慰安慰你吧。”
    “我看到网上那些说你和我哥的人，气得我频繁切小号，差点大号为你们发声了。”
    程暖越说越激动：“不说你了，我是明星，也不想让人知道我家世啊。那些人真是吃饱饭闲的。”
    鹿羽汐按住她，做出深呼吸的动作：“别气别气，生气给别人留余地，这事已经完美解决了。”
    两人深呼吸了几下，鹿羽汐问：“对了程暖，你混娱乐圈这么多年，怎么躲狗仔的，没有被发现吗？”

 第54章

    程暖嘴角抽了一下：“嫂子，这话扎心了，还能是因为什么，我太糊了啊，狗仔都不惜的拍我。”
    “对不起。”鹿羽汐捂嘴，“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自己，演技好，只要踏实努力，迟早会红的。”
    “但愿吧。”程暖长叹一声，躺平在沙发上。
    鹿羽汐：“你狐精那部戏拍完了吗？”
    “嗯，戏份比我想象的还少，都不到一个月就拍完了。”程暖又坐起来，“我又想会不会选错了，大师姐那部戏份挺多的。”
    “戏在精，不在多。”鹿羽汐拍拍她，“往前走，别回头。”
    “嗯，”程暖点点头,到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鹿羽汐，“其实那个剧本挺精彩的，我好久没看到那么眼前一亮的本子了。”
    “真的？迫不及待想看了。”鹿羽汐接过酒杯，
    唇正碰到杯子边缘，一只手夺走，程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看了一眼她的脚说：“伤没好，还喝酒？”
    “哦，我忘了。”鹿羽汐说，“这酒度数低，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程望看了看她抿过的酒杯边缘，拿过时刮蹭了一点口红上去，他刻意转到那边，抿住将酒咽了下去。
    这动作被鹿羽汐看在眼里，她脸一红调侃道：“你个一杯倒，也敢喝？”
    程望笑了笑，舔舔唇：“没问题，这酒度数低。”
    “噫～”沙发上的程暖拖着鞋站起来，“我走了，不当电灯泡了。”
    给奶奶庆生回来，不仅带了一堆林念之给的鹦鹉玩具，还有大哥也说要投广告，让他带了鸟粮回去。
    大哥大嫂的品牌其实销量很好，也不明星和大v代言。鹿羽汐觉得给她投广告多多少少还是看在了自家人面上的一种帮衬。
    她之前介于和程望的关系一直没爽快答应，但现在她和程望想要认真恋爱过日子了，她也要更真诚对待他的亲人。
    所以便感谢大哥大嫂，答应有空一定去他们公司做直播嘉宾。
    被程望和王姨时时刻刻监督着不乱动，清淡饮食，再加上每天各种喷药清理。
    鹿羽汐修养得好，还没到两周，她的脚就恢复如初了。
    她说脚好那天，程望还不相信，当晚，鹿羽汐就在沙发上表演了个弹跳，程望赶紧过来接住她。
    “啪嗒，掉进哥哥怀里啦！”鹿羽汐搂住程望的脖子，故意嗲嗲的，想逗逗他。
    程望抱着她的身子僵了一下，看她眉眼弯弯，漂亮的笑容，眼神瞬间浓郁起来。
    吻落在唇间，纠缠在沙发上。
    过了许久，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我觉得你吻技已经足够好了。”鹿羽汐眼神氤氲着水汽，看着程望，目光好像有一丝期盼。
    程望喉结上下滑动，看了一会儿，低声说：“我去洗澡。”
    每回都洗澡，皮都要洗开花了吧？原来憋不住的是她，她自作多情。
    鹿羽汐有些恼怒。
    程望到底怎么回事，她都这么明显想进行下一步了难道他没看出来？
    脑中又闪过一个念头，他不会是那种看起来很厉害，真要上战场就不行的吧？
    第35章
    ◎我相信夫人肯定是认真想学，不是别有用心。◎
    “你再多点亲密接触，看他能忍多久。”鹿羽汐跑到院子里打电话求助，那边秦然悠悠地对她说。
    “我还要怎么亲密嘛？”鹿羽汐嘟囔着，“一般人不应该就是吻，然后自然而然发生吗，怎么他总能临时刹车，难道还要我冲进去跟他一起洗澡？”
    “倒也不至于，那你不成女流氓了？”电话那头秦然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哎呦喂笑的我，程望真不是一般人啊，看给我家小羽毛整的快饿虎扑食了。”
    “别调侃我了，每回亲完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弄得我又想分开睡了。”鹿羽汐说，“至少眼不见为净。”
    “别别别，”秦然赶紧说，“相信我他可能是没经验，对这种事要准备准备，现在正是他隐忍阶段，你退缩了就更能让他忍下去了，那你们就一直清汤寡水下去吧，别想大鱼大肉了。”
    被秦然说的她甚至脑补出了清心寡欲，敲木鱼的画面。
    不，她想大鱼大肉!鹿羽汐眼泪汪汪：“秦然，我听你的，快帮我想想办法。”
    她知道秦然和她男友早就身经百战了，两人都还没结婚，已经坐上火车，而她和程望明明是已婚人士，却连向着火车站百米冲刺都算不上。
    “你们去游泳。”秦然说，“你不是不会游吗?让他教你，画面冲击加上肌肤接触妥妥的。”
    鹿羽汐：“能行吗?之前蜜月他教我冲浪，那真是认认真真教学，压根不关注其他的。”
    秦然：“之前和现在能一样吗?那时你俩才刚结婚还不熟，而且你们冲浪的照片我也看了，包裹严严实实的有什么吸引力我请问。这回游泳你就直接点，穿套性感泳装，把你那完美身材显出来，我不相信他还能忍，那得忍到喷鼻血吧。”
    光想象一下画面，鹿羽汐脸都发热了：“好吧，我试一下，主要是想学游泳了。”
    “羽汐。”鹿羽汐正坐在树下的凳子上偷笑着，程望的声音从二楼阳台上传来。
    “我正找你，怎么跑出去了。”程望看她回头，脸上还有收不住的笑意，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没什么啊，”鹿羽汐莫民心虚地眨眨眼。
    鹿羽汐洗完澡后上床，身旁平躺的人立刻侧身抱住她。
    程望头埋在她的发间。
    由他抱了一会儿，鹿羽汐也转身，和程望面对面：“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去游泳吧，想学游泳。”
    程望抱着她的动作顿了顿，半晌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咬了咬。
    真是会考验我。
    “你干什么。”鹿羽汐躲开，“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程望盯着她，“不就是游泳吗，我相信夫人肯定是认真想学，不是别有用心。”
    被那双眼睛瞬间看穿了，鹿羽汐有些尴尬地翻身：“什么别有用心，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程望笑了笑，放开她说：“睡觉吧。”
    让程望教游泳，令她没想到的是，他还真把自己当教练了。
    她精心挑选的漂亮泳装，在穿到他面前的那一刻，就被盖上了毯子。除了下水进行招式训练，不让她显露一点。
    “你别撒手啊，我怕呛水。”泳池里，鹿羽汐手臂被程望托住，正在努力扑腾漂浮上去。
    程望被她的动作逗乐了，笑着说：“身体放松点。”
    鹿羽汐按照他所说的做，在水中淌了几个来回后，终于感觉身子轻盈了起来。
    “哈哈，我感觉行了。”鹿羽汐眼里闪着光，“程望，你试着放开我。”
    “好，记住我说的，手舒展开来划水。”程望慢慢松开她的胳膊。
    胳膊一松开，鹿羽汐手脚还来不及动作，身体就沉了下去，一股巨大的水流朝向她，程望将她抱到池边。
    鹿羽汐还是呛了几口水，程望拍着她的背部等她咳嗽声停止。
    “我是不是很笨啊，你都教了我那么多技巧了，还是不会。”鹿羽汐语气低落道。

 第55章

    “慢慢来，又不是让你一次就要学会。”
    “我不。”鹿羽汐昂头，“加大训练力度，我就不信了，我一定不要沉下去。”
    于是她又让程望从憋气开始从头教起，直到游泳馆里都没什么人了，鹿羽汐终于一蹬腿，成功游到了对岸。
    “成了成了。”鹿羽汐欢快地在对面朝程望招了招手，又跳进水里游了回来。
    程望在终点等她，迎接她成功地拍掌一击。
    “好开心。”鹿羽汐半身靠在岸边，露出灿烂一笑。
    程望仿佛被她的笑容闪了眼睛，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他伸手将她从水里拉出来，给她披上毯子：“真聪明，一次就学会了。”
    “对啊，我也没想到我一次就学会……”鹿羽汐说着笑容逐渐消失，话僵在了嘴边。
    老天！她本来是想干什么来着？她怎么真学会游泳了，还一次就学会，明明可以分阶段接触的机会就被她浪费掉了啊。
    不过虽然她学起劲了，没分出别的心思。
    但程望也还是该摸摸，该看看了。为啥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啊？
    鹿羽汐又看了看程望，这会儿停下了游泳，可以再次认真欣赏他模特般好看的肌肉线条，顺延向下，还有黑色紧身裤的魅惑。
    她错开目光，双颊染上粉色。
    “去换衣服吧。”程望拉着她走得很急，眼神一直看着前方，也不看她一眼。
    鹿羽汐内心突然涌上一股极度不平衡之感，程望真的很坦然，好像只有她自己在被吸引。
    回到明江别苑，两人默默上楼，经过之前分居的两间卧室时，程望在自己那间门前停下。
    “我今晚睡这儿。”程望说。
    “为什么。”鹿羽汐问，难道是她做的太过火，他要开始躲她了？
    程望没看她，脑子里全是在游泳馆的各种画面，鹿羽汐今天的泳装很显身材，几次看过去魂都快勾没了，特别是最后她学会游泳，回来冲着他笑的那一瞬间，他极力忍住涌上来的念头。
    鹿羽汐说他吻技已经足够熟练，他不是不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只是他还没准备好，怕一时冲动弄伤了她。
    因为亲吻时就被说过吻技差，他不想再加上一个床技差了。
    “我知道了，晚安。”鹿羽汐见他没说话，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程望走过去，抬手想敲门解释，停顿了半晌，还是将手放了下来，他不知道怎么说。
    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上，程望没睡着，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鹿羽汐的味道。
    决定还是跟她说清楚，天亮时，他准备好早餐等人起床。
    却见鹿羽汐从别墅的电梯里出来，身旁是一个行李箱。
    程望神色变了变问：“你要去哪儿？”
    “昨晚才看到私信，要去参加一个线下颁奖典礼，”鹿羽汐说，“不好意思啊，太晚了我就没跟你说。”
    “这么突然，”程望说，“羽汐，那个昨天其实我……”
    门铃响了，打断了程望的话。
    鹿羽汐推着行李出门：“应该是秦然她们来了，我赶时间，先和她们一起去机场了。”
    程望愣了一下，赶紧追出去：“要去几天？”
    鹿羽汐已经上了车，按下车窗，给他比了个五。
    “五天，颁奖需要这么久。“程望望着远去的车子，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还好我和小桃桃只用分别三天。”身旁突然有人说话，程望被吓了一跳。
    “从哪钻出来的?“程望见是许邵阳说，“余桃也要去颁奖？”
    “不是，她是有签名活动，正好和羽汐都要去舟市，所以一起。”许邵阳说，“不过我听说羽汐那个典礼只办一天，她五天才回，是要多玩几天吗？”
    “应该是吧。”程望低头看着地面，也好，趁她在外面这几天，他得多补补课，不然等回来他再不做出点行动，鹿羽汐得说他不行了。
    “程望他就是不行。”鹿羽汐到达舟市，和余桃道别后，与秦然在主办方包的酒店里大骂。
    “我想来想去都觉得，虽然我在泳池没做出什么勾引人的举动，但也不至于没有一丁点魅力吧。”鹿羽汐向着秦然说。
    秦然拿了一块酒店桌上的糕点放嘴里，边吃边说：“嗯，多半是不行。”
    “啊？”鹿羽汐认真起来，“那哪家男科医院好啊？他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问题，我要提醒他去看看吗，早发现早治疗。”
    “我开玩笑的，”秦然手指戳了戳她，“脑瓜子在想些什么？既然你都说过他和你亲后都洗澡好几回了，肯定是还在忍啊，比起怀疑他不行，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他不会的可能性更大好吧。”
    “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没经验，”鹿羽汐撇嘴道，“他怎么不跟我说，我可以教他的。”
    “闭嘴，”秦然白了她一眼，“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出教这个字，男人的自尊心可是会碎一地的。”
    世人都说女人难懂，可到她这儿怎么颠倒了过来。
    鹿羽汐胡乱地薅了薅头发：“算了，都出来了，就不提他了，我要把男人抛在脑后，尽情逛遍舟市，记得给我拍照哦。”
    “no problem!”秦然拍了拍包里的相机，“新买的，我要拍个够。”
    许邵阳留在程望家里吃了顿饭，才走。
    憋了很久，送人走前，程望还是叫住许邵阳，因为不能暴露合约关系，结婚这么久了还没和鹿羽汐有过第一次。
    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问关于那方面的事，弄得许邵阳以为他们性生活不和谐，给他推荐了好几款床上用品。
    程望无奈，但还是默默记下来，能学一点是一点。
    鹿羽汐走的第一天，程望回到家时习惯性地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看见小餐厅空空荡荡，他才反应过来，独自吃完饭。
    沐浴后，他正襟危坐地坐在电脑前，匿名在注册好的情感论坛里发了帖子：[第一次做，要怎么让对方舒服。]
    底下很快有人回复：[我勒个1级号，走错地方了，发隔壁两性话题。]
    程望脸瞬间发热，快速删除，正要发到两性话题下，发现这个话题里已经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
    他点进去看到了半夜，才躺上床睡觉，梦里，鹿羽汐叫着他的名字，一夜缠绵。
    *
    领善关于异宠直播的反响很好，接连三个项目开始跟进，异宠服务的小程序功能更新后，越来越多的预约排到医院。
    程望已经把手里的预约几乎都分给了底下科室的人，但项目管理的事却必须持续关注。
    所以再怎么好学，他白天也无暇分心，只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着在论坛上打印下来的教学帖挑灯夜读，然后躺在和鹿羽汐共同睡过的那张床上，开始按照网上的说法幻想一下。
    只是这幻想的次数多了，对鹿羽汐的思念就变得越发强烈。
    鹿羽汐走的第二天，程望在开会的时候走神了。
    被部门经理唤了很多声，才把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嗯，继续。”程望说。
    台上的人顿了一下说：“院长，我已经汇报完了。”

 第56章

    “哦，好，散会。”程望起身走出门。
    “院长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不知道，不会是和夫人吵架了吧。”
    程望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下，一闭眼就是鹿羽汐清丽的脸。
    他捂着眼睛，掏出手机，正准备给鹿羽汐打电话。
    有人敲门。
    “进。”程望将手机放回去。
    裴续拿着一个档案袋走进来：“周院最近去过墓地，看望一个去世很多年的女人。”
    他将档案袋放到程望桌上：“这里面是那个女人的资料，她是周院前妻。”
    程望一惊，抽出资料来看，从未听过的名字，照片上的女人看起来有些苦相，很难相信是和周院有过关系的人。毕竟他现在的妻子是他大哥公司的高层股东，家里做服装品牌的，家底殷实。
    裴续继续说：“据当地人说，他们还有个孩子，周院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他。”
    “找到了吗？”程望问，他盯着照片中的女人，眉眼间似乎有点熟悉。
    “不太清楚。”裴续摇头。
    “继续盯。”程望说，“这应该是条重要线索。”
    他倒要看看周院这么久都在鬼鬼祟祟做什么。
    “好，”裴续转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住，“对了，听说那位齐先生要进领善，被分到了周院所管的科室。”
    “这个我知道。”程望说，“面试考核的时候我去看了，因为异宠项目那个科室调出的人太多，新的医生只能安排到那儿。
    我怕齐渊太委屈，和他谈过转部门，他觉得先不用，刚从教学转实践，周院手下老资历比较多，他跟着学习适应一段时间也好。”
    程望说完见裴续没走，似乎还有话说，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裴续走出门后叹了口气，希望是他多想了。
    第36章
    ◎“真可爱。”鹿羽汐说。◎
    第十一届xls平台博主颁奖典礼在舟市文化博览中心举行，现场会聚集各领域知名博主，活动从上午九点到下午四点结束，主办方有安排晚宴，给足博主们交流的时间。
    车上，鹿羽汐翻着网站上的典礼邀请名单，突然看到一位她粉了很久的唱歌博主。
    她激动地尖叫了一声：“典礼yniue也会参加，我简直运气爆棚，等到了找他要签名。”
    “多少年了？你还喜欢听他唱歌啊，”秦然正在看赶海的直播，听她这么说搭上一句，“我记得我们大学那会儿你就经常给我安利。”
    鹿羽汐：“当然了，我可是很长情的好不好，现在直播间我也经常放他的歌。”
    “那你一会儿争取一下，我帮你拍合照。”秦然说，“他现在还在读书吗？我印象中他还是学生。”
    “毕业有三年了吧，不说你，我们粉丝对他的印象也是学生，因为后面虚拟皮套火了后，他就不露脸了。”鹿羽汐说，“说实话有点好奇他现在什么样，他现在原创歌曲做的越来越好了，听说还报名了音乐创作节目呢。”
    “牛啊，应该是要往娱乐圈走，说不定得包装成明星了。”秦然突然感兴趣道，“肯定比以前更帅。”
    到了现场，鹿羽汐跟着其他也是歌迷的博主走，去找yniue。
    “我的妈呀，”秦然站在她身旁，发出一声惊呼，“巨帅啊羽汐，他怎么还一脸男大样，吃了防腐剂吧。”
    此时鹿羽汐已听不清秦然的话，她前面还有两个人就到她签名了，心情激动得快原地晕倒了。
    队伍排到了她这儿，yniue先打了招呼，秦然见鹿羽汐没动，用力戳了她两下。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yniue老师您好，我是萌宠区的博主元宝大人，是您多年的粉丝，因为来的路上才知道您也参加了颁奖，没有带您的周边。”鹿羽汐鞠了一躬说，“对不起，麻烦老师跟我合照吧，我朋友拍立得拍完签在照片后面可以吗？”
    yniue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睛亮了亮笑道：“没关系，可以。”
    “谢谢。”鹿羽汐口中发出掩藏不住的兴奋声，“秦然，快帮我和老师拍。”
    专业摄影师秦然立刻出马，拍了一张给她签名，然后在旁边录她激动手抖的样子。
    “谢谢谢谢。”鹿羽汐双手接过签名照，宝贝地装进包里，抬头对yniue说了一声比赛加油就离开，让下一个人签名。
    场馆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鹿羽汐和秦然经过的地方，会引起人小范围地讨论。
    过了一会儿，两个女生向她们走来，其中一个对鹿羽汐说：“你是元宝大人吧，我经常看你视频，可以拍张合照吗？”
    鹿羽汐终于意识到她也算是知名博主，虽然领域小众，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她的嘛。
    她有些骄傲地挺了挺胸：“可以，谢谢你喜欢我的视频。”
    拍完照，女生和她们闲聊。另外一个女生问她们：“刚才是你们在yniue那儿合照吧？”
    “对，你们怎么知道。”鹿羽汐说。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女生说，“排队的人都说看见了两个超级漂亮的博主，还是yniue粉丝，说他粉丝颜值这么高吗。”
    鹿羽汐和秦然笑了笑没说话。
    颁奖内场，鹿羽汐和秦然的座位是分开的，秦然在第三排就座，鹿羽汐还要往后排走，在第五排，她找到贴有元宝大人标签的座位，坐下，随意扫了一眼旁边，标签上居然是yniue。
    位置是按照颁奖顺序排列的，这什么缘分，她就在yniue前一位上台。
    如此有缘，要不要厚着脸皮要个微博回关。正想着，鹿羽汐打开微博，惊喜地发现账号新增一名粉丝，点开一看正是yniue。
    鹿羽汐捂着嘴笑，她旁边有其他人，不敢笑太大声了。
    yniue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时，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注意。
    “您好，又见面了。”旁边声音传来。
    鹿羽汐转头，正是yniue，他主动打开话匣聊天，本来第一次拿奖，鹿羽汐还有点紧张，但有人和她聊开话题，等到她说获奖致辞时，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下台时，鹿羽汐对yniue做了个加油的动作，yniue看到对她说了声谢谢。
    秦然早就拿完奖，前往后台找鹿羽汐，看到她和yniue这一来一回的。眼神眯了眯，扒住鹿羽汐的肩说：“我们小羽毛果然魅力不减啊。”
    “什么意思？”鹿羽汐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那yniue对你有意思，”秦然说着突然惋惜地叹了一声，“应该把刚才那一幕拍下来发给程望的，让他产生危机感。”
    鹿羽汐一脸莫名其妙：“这哪跟哪啊，我们就是偶像和粉丝的正常交流。”
    “姐姐我看人很准的，你不相信打个赌，一会儿晚宴他又会来找你搭话。”秦然说着打开手机划拉了几张她要签名时的照片，“这些我发给你，你要不要发朋友圈，我想看你家那位什么反应。”
    “无聊。”鹿羽汐说，“要发你发吧，我回酒店再发。”
    *
    鹿羽汐没在家的第三天，程望吃饭都不香了。
    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熟悉的小餐厅区，却没有熟悉的另一个人坐在对面埋头吃饭。

 第57章

    程望随便吃了点，放下筷子，默默收拾完桌子，随后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
    秦然更新了一条动态。
    [庆祝获得摄影风尚奖，舟市很好玩，主办方大气。]
    很平常的分享，程望正要划走，看到下方配图，最后一张有鹿羽汐的身影，她笑得很开心，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程望放大一看，手中的照片貌似是和别人的合照，还是个男人。
    瞬间难受的滋味在心中蔓延，程望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点进鹿羽汐的聊天框，又退出来，又点进秦然的聊天框，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羽汐的照片是和谁拍的？]
    秦然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望向晚宴餐厅正和yniue相谈甚欢的鹿羽汐，挑了挑眉回复程望：[问羽汐啊，问我干什么，要不你就先别急，反正她一会儿也会发朋友圈介绍的。]
    程望紧盯着介绍两个字？眉头越来越深，介绍？熟人？
    有什么好介绍的。
    程望将手机放在桌上，站起身在客厅来回踱步，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手机，就这样，半小时后，终于等到了鹿羽汐朋友圈更新。
    还没看字，光看图程望都要吐血了，鹿羽汐发的九宫格，除了中间那张奖杯的照片，其他每一张都有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真是碍眼。
    再看文案：[第一次线下，遇到喜欢了十年的歌手，好幸福我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
    这一串发自内心的欢喜文字，看得程望一把将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随后又坐过去拿起来，再次点开和鹿羽汐的对话框，拨语音过去。
    “喂，干什么？”鹿羽汐接通电话，语气很平淡，好像不太高兴。
    程望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内心的难受几乎就消失了。
    他想起临走前没有对她说出的话，走之前的前一晚，他的行为应该是伤到了她，他想给她一个解释来着。
    “不说话我挂了。”鹿羽汐声音闷闷的。
    “羽汐，”程望叫她，“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游泳回来，我之所以要单独睡，是因为我，我，”
    程望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一股脑说了出来：“那天那种情况，我怕再和你一起睡我会忍不住，其实你说我吻技足够好，我听懂了，我只是想再多准备一下……”
    “停，”鹿羽汐打断他的话，她躺在酒店床上，脸热的快冒烟了，“你清楚我的意思，还一直装矜持。”
    “我没有装，我是真的怕，弄伤你。”程望认真地说，“羽汐，这些天我学习了很多，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回来验证。”
    “你能不能快点回来，我好想你。”程望语气带着恳求，“我不知道这种事如何开口，想了很久，现在才和你讲清楚，对不起。
    我不想推开你，只是需要学习时间，我在网上下单的一些用品也到了。羽汐，我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快点回来吧。”
    说到最后程望甚至都语无伦次了，鹿羽汐被这一通露骨电话整的身子发热，她说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明天回。”
    电话挂掉，她去洗了个澡，回来看见程望又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朋友圈那位偶像我怎么没听你说过，长得很帅。]
    [他为什么靠你那么近，他对粉丝都这样吗？]
    [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已婚了。]
    鹿羽汐看完，举起手机发了个语音：“程望，你是不是有病。”
    最后一天，鹿羽汐陪秦然去舟市出名的水城采风，当天晚上，程望又打了电话过来，声音听着有些哑：“羽汐，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吧。”鹿羽汐说。
    程望嗯了一声，说：“舟市好玩吗？”
    “好玩呀，”鹿羽汐感到奇怪，“你别没话找话，我都答应你提前一天回来了，很晚了快休息吧，明天再说。”
    “别挂，羽汐，”程望低声说，“你随便说点什么，我想听。”
    “你失眠啦？”鹿羽汐无奈道，“那好吧，我就说说这几天去了哪些地方吧。”
    “第一天打卡冰罗古镇，第二天就舟市中心商业圈逛了逛，第三天你知道的颁奖典礼，我遇见了我偶像……”鹿羽汐正要提起兴致分享见偶像的心情。
    程望突然出声：“这个跳过。”
    “当我ai随身听呢？你又不说话，就我一个人说没劲，不说了，我要睡觉。”鹿羽汐将手机拿开耳边。
    “别，”那头程望声音越来越低，“鹿羽汐，鹿羽汐……”
    隐隐约约的喘气声，鹿羽汐终于知道了什么，脸瞬间涨红。
    “程望！”她怒喊道。
    “对不起，羽汐，再叫一下我的名字。“动静声越来越大。
    这场景让鹿羽汐感到似曾相识，她突然想起那次去秦然家玩，那天晚上，程望以怕鬼的缘由打电话，最后也是让她唤他名字。
    原来这么早就……
    “羽汐，”程望还在继续，“叫我好不好。”
    啊啊啊啊变态，老流氓。
    鹿羽汐羞愤地挂断。
    另一边程望将手机扔在一边，双唇紧咬着半撩起的t恤，发出最后的声音。
    [对不起。]
    第二天起床，鹿羽汐看到程望发的消息，想到昨晚的事她身体就一阵热，被程望这么一撩，她也想快点回去了。
    怀着既害怕又期盼的心情，鹿羽汐抵达宁城。
    出站口，秦然的男朋友已经来接到她，鹿羽汐和他们道别，又向四周望了望，没看到程望。
    还说下飞机就来接她呢。
    鹿羽汐低头踢了踢脚边的行李箱轮子，行李箱向前滑动，被一双鞋抵住。
    她抬头一看，是程望，手里拿着一束花。
    “抱歉，路上折回去买花，耽搁了一点时间。”程望将花放在她手中，提着她行李箱下台阶。
    鹿羽汐跟在他身后，嘴边带着笑，待程望将箱子放入后备箱，她上前抱住他。
    “程望，见到你才发觉，我这几天挺想你的。”鹿羽汐说。
    程望转身把她揽入怀中，头埋在她颈侧深深吸了口气，熟悉的味道让他心生欢喜：“我也想你。”
    两人就在路边，抱着晃来晃去，鹿羽汐闻到程望身上的味道，仰头看他：“又喷香水了？”
    “嗯。”程望说。
    “真可爱。”鹿羽汐说。
    没有人用过这个词语形容他，程望笑了一下问：“为什么？”
    鹿羽汐：“因为喜欢你精心打扮来见我。”
    程望呼吸一滞，捧起她的脸低头就要吻下去，鹿羽汐手挡在面前：“这么多人呢，回家。”
    “好。”程望说着转身上车，动作极其迅速。
    “有这么激动吗？”鹿羽汐有点吓到了，她假装侧身：“你再这样，我去坐公交了。”
    程望伸手把她勾回来，眼神落在她好看的唇上，他咬了一下唇说：“我不激动。”
    以平常速度，车子平稳到家后，程望的动作突然又按了加速键，等不及她下车，抱着她就往里跑。
    “你慢点，哪有你这样的，”鹿羽汐紧紧抓着他肩膀，快羞死了。

 第58章

    “忍不住了羽汐，我已经准备好久了。”程望单手输入密码，撞门而入。
    门一关，吻落了下来，温柔而绵长。
    ……
    ……
    翌日，阳光照进二楼的卧室，光亮打在鹿羽汐的脸上，柔和又迷人，程望用手整理了一下怀中鹿羽汐贴在脸边的发丝，低头亲了亲她的唇。
    “嗯，不要了程望。”鹿羽汐哼唧道，转过身去。
    程望笑了笑，又凑上去亲了亲她的额角，随后下了床。
    鹿羽汐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她转动了一下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
    谁叫他忍这么长时间的，不做就不做，一做真是要命了，浑身酸痛。
    秦然是预言家，真被她说中了。
    这人憋太久，昨晚一次过后，鼻血都流了出来。她本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却被程望抓住脚腕，持续折腾到了天明。
    第37章
    ◎太美了，不想让你出门了怎么办◎
    鹿羽汐洗漱好下楼，准备问问王姨这个点了还有没有吃的。还没走到厨房，迎面看见程望端着托盘出来，上面是热乎的早餐。
    “怎么没去上班？”鹿羽汐往后看了看问，“王姨呢？”
    “王姨今天请假，”程望说，“我照顾你。”
    说的好像她生病了似的，鹿羽汐走到小餐厅坐下说：“我不用你照顾，赶紧去上班吧。”
    “我已经跟林助理说过今天居家工作了，”程望看她端起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着，他将鸡蛋剥好后递给她问，“还疼吗？”
    鹿羽汐接过鸡蛋的手抖了抖，忿忿然：“你说呢？”
    “对不起，”程望双肩耷拉着，像他才是疼的那个人似的，又说，“我中途想要停下来的，可是你一直说……”
    “闭嘴。”鹿羽汐知道他要说什么，将鸡蛋塞进他口中，自己重新剥了一个。
    看见对面人脖子上爬满的痕迹，程望似乎刻意穿了个低领，完全不遮掩。
    似笑非笑，满面春光。
    鹿羽汐气道：“不知轻重，这一周都别想我碰你了。”
    “一周？”程望咬着下唇，“真的很疼吗？抱歉学了那么久还是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鹿羽汐看他可怜巴巴样子，侧着头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啦。”
    “那可以不要等一周吗？”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她呢，鹿羽汐收拾桌上的残渣起身：“看我心情。”
    没把话说死，这就是有得商量了。
    “我来。”程望笑着拿过托盘，朝她侧脸亲了一口，“谢谢老婆。”
    鹿羽汐脸红道：“老流氓。”
    中午程望下厨做了她爱吃的蟹肉粉丝煲，饭后两人在休息区喂鹦鹉。
    小绿和元宝已经完全是好哥俩，现在大多数时间都在生态笼里玩，都不愿回各自的鸟窝了。
    元宝飞到手心求抚摸，鹿羽汐一边摸它，一边给它掐羽管：“对了程望，你之前告白是怎么教会元宝的，小绿聪明我知道，但元宝我教它说话都得放录音的，它那天说出喜欢这个词我都震惊了。”
    元宝像是不满它夸奖小绿，冲她叫了几声，甩甩毛又飞走了。
    程望也摸摸小绿的头让它继续玩去，转身对鹿羽汐说：“重复的次数多而已，夫人还想听我说吗？”
    “对你说多少遍都可以。”程望伸手揽住她，笑得肆意。
    两人目光交汇，靠近时又要贴在一起接吻。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鹿羽汐脸热地偏过头：“电话。”
    程望叹息一声，走过去接通手机：“什么事？”语气有些冰冷。
    电话那边裴续愣了一下说：“集团那边关注了你新开的几个项目，觉得发展形势稳定，目前想分一个国际项目给你，也是异宠相关，资料发给你了。”
    “好，我看看。”程望说着打开放在吧台的笔记本，微信界面有三个压缩包。
    程望坐在吧台处，长腿随意搭在凳子下方，对着电脑时而啪嗒哒敲着键盘，时而又对着手机说几句，神情严肃，认真工作时就连偶尔皱眉的样子都很迷人。
    鹿羽汐坐在沙发上假装看手机，实则偷瞄着欣赏了半天，最后实在忍不住上前去，贴在他脸边亲了一口。
    “真帅。”鹿羽汐说。
    程望顿了顿，随即唇边泛起笑意：“那个，羽汐……”
    鹿羽汐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屏幕上是视频会议开始的显示，房间已有200人。
    “抱歉各位，我……对不起。”鹿羽汐尴尬得抱头鼠窜。
    看着飞速消失在他视线的鹿羽汐，程望笑意更深，他对着骚动的开会人员轻咳了一声，说：“好了各位，开始吧。”
    伴随着程院长清楚的分析和时不时扬起的幸福笑容，关于国外异宠项目开发的讨论在一片支持声中结束。
    关上电脑，程望快步走向卧室，床上的被子拱起，某人躲在里面。
    “羽汐。”程望走过去俯身叫道。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别装睡了。”程望轻声说。
    鹿羽汐一下坐起来，向他砸枕头：“刚才丢死人了，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呀。”
    程望一脸无辜：“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吗，没想到刚点开会议室，突然被啄一下。”
    鹿羽汐看程望带着笑，说：“好丢人好丢人，我都快尴尬死了你还笑，还有你的脖子上也是，开会也不换衣服遮一下，你的员工们肯定会在背后蛐蛐我。”
    “不会的，”程望说，“你是院长夫人，谁敢在背后蛐蛐你。”
    领善大楼中庭花园，有幸参会的员工们围坐在一起，不一会儿八卦声传遍了整栋楼。
    “诶，你听说了吗？今天开会……”
    “啊，真的啊？”
    “真的，夫人看起来挺粘人，还有院长那脖子上全都是红。”
    “我说院长怎么今天请假了，夫人也太猛了吧。”
    ……
    齐渊从洗手间回来，碰见走廊处说话的几个同事，他笑着招呼了一下走过去。
    “齐渊，”当中有人叫他，“听说你跟院长挺熟的，你知道更多八卦不？快跟我们讲讲，院长和夫人真的好恩爱啊，羡慕了。”
    齐渊回头笑着说：“他们是挺恩爱的，不过我不爱讨论朋友的私生活，抱歉。”
    “哦，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齐渊转过身笑容消失，他继续向前走，眼神黯淡，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手机提示新消息，程望打开微信，扫了一眼后看向鹿羽汐。
    “怎么了？”鹿羽汐问。
    程望：“这周五齐渊生日宴，邀请我们去，顺便庆贺他即将订婚。”
    “他要和陆小姐订婚啦？这么快！祝贺他。那去吧，我正好也想当面感谢一下他对你的救命之恩。”
    鹿羽汐说着看到程望脸上的动容之色，“这就感动啦？我说过不会再对他抱有成见的。”
    “谢谢你，羽汐。”程望说。
    鹿羽汐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
    “对了，明天上班时你顺路送我到大嫂公司吧，”鹿羽汐说，“从她那儿带回来的试用品挺好的，我准备过去跟她谈一下，商量下期视频新内容。”

 第59章

    “好。”程望笑了笑，低头轻吻她的头发。
    隔天，到了安美，林念之很爽快地给她报个广告高价，价钱太高鹿羽汐受之有愧，于是提出直播时也挂上产品多带点货。
    林念之笑着说：“随你，我们这个新产品你跟运营那边对接一下，视频内容贴合就行。”
    鹿羽汐和之前来安美认识的媒介经理谈了一下具体内容和嵌入方式，不知不觉就说到下班时间。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回头等你视频雏形出来了，再详细讨论。”媒介经理说。
    鹿羽汐点头，给程望发了个消息。
    [下班了吗？]
    程望打了个电话过来：“羽汐，我临时有个手术，你看要不要让大嫂陪你待会儿，我做完就来接你。”
    “不用了，”鹿羽汐说，“大嫂也忙着回家呢，我打车回去就行，你手术慢慢来，别分心。”
    “好。”
    鹿羽汐挂了电话，打开地图打车，等了没多久，一辆车停在路边，她正要上前去，看到车牌号不对，又停了下来。
    “嫂子。”车窗降下来，开车的人是齐渊，副驾驶还坐着陆小姐。
    齐渊似乎看不出陆小姐的脸色，继续对她说：“要回家吗？我送你。”
    旁边的陆小姐脸沉得发黑，鹿羽汐赶紧摇头：“不用，我的车马上到了，你快走吧。”
    说完还往反方向走了几步。
    齐渊冲她喊了一嗓子：“那周五见。”
    鹿羽汐知道他说的是生日宴，只能笑着点点头。
    她嘴角抽了抽，这齐渊不会真是个二货吧。
    车内。
    陆一菲盯着齐渊，半天没说话。
    “宝宝怎么啦？”齐渊面带笑容，跟个没事人一样发问。
    “齐渊，”陆一菲说，“我不知道你怎么讨得我父亲待见的，但既然他看得上你，让你做我未婚夫，我也能勉强让你进陆家。”
    齐渊的笑僵在脸上。
    陆一菲继续说：“尽管我和你没感情，但进了陆家，哪怕是一条狗，也没有背叛的资格。”
    齐渊推了推眼镜，说：“宝宝，我就是跟嫂子客气客气，你别较真。”
    “我是不是较真你心里清楚，不管你喜欢谁。”陆一菲说，“如果敢背叛我陆家，我会闹到天翻地覆，你最好别沾花惹草，好自为之。”
    齐渊抱住陆一菲：“说什么呢？我不会背叛你的。”
    *
    齐渊的生日宴在盛悦星级酒店举办，盛悦是icen旗下的酒店，宴会邀请人员里包含各行各业的大佬，还有媒体记者，主要是奔着icen的陆家去的，听说陆总准备在这次宴会上对外宣布好消息。
    当晚，鹿羽汐穿好程望给她订的晚礼服，在卧室落地镜前照了照，妆容也是专门请妆造师上门化的，贴合服装风格，比她平时自己化更精致。
    她都有点不认识镜子里的人了。
    客厅里程望听到高跟鞋声，转头一看，见鹿羽汐从电梯出来。
    双手微微提着裙，徐徐而来。
    比想象中还要适合的蓝色礼服裙，收腰包臀的设计完美展示了她曲线的身材。腿部到裙摆鱼尾处缠绕的布料样式，犹如绽放的一朵朵蓝色玫瑰。
    随着她的步伐，摇曳生姿。
    程望盯着她，眼中流动着细碎的光。
    “好看吗？”鹿羽汐走到他身前问。
    程望垂头注视着她，又牵住她的手说：“太美了，不想让你出门了怎么办。”
    “那你独自去宴会吧。”鹿羽汐说着看他衣领敞开，问，“怎么还没系领带？”
    “夫人帮我挑个颜色。”程望看向桌面摆放的三条领带说。
    分别是黑色，红色，蓝色。鹿羽汐走过去挑了一条蓝色条纹状的给他：“诺，这条看着搭一点。”
    程望没有接过领带，而是微微俯身说：“你帮我系。”
    “我不会。”鹿羽汐被他突然的靠近和目不转睛地注视撩拨着，退后了几步。
    程望揽住她说：“没关系，我教你。”说着他牵起鹿羽汐的手，将领带交叠缠绕，随后再收紧，系好后自然而然地与她手指交叉，又紧紧握在了一起。
    “学会了吗？”程望盯着她笑。
    鹿羽汐点点头，别开他狐狸般勾人的眼睛，脸庞的腮红更加显眼。
    骚狐狸，自从她说了这周碰不碰他看心情，这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勾引她。
    别墅大门外，裴续正站在车子旁等他们。
    鹿羽汐看到问程望：“裴特助也要去宴会吗？”
    “嗯，”程望说，“齐渊很爱喝酒，一会儿过去我肯定少不了，今天让裴续帮我开车。”
    “你那酒量能行吗？”鹿羽汐皱眉，“我可以帮你喝。”
    “让你挡酒，那我得被齐渊笑话了，”程望笑笑，“而且你的酒量也好不了多少。”
    鹿羽汐：……至少比你强。
    第38章
    ◎鹿羽汐走过去一口喝下那杯酒◎
    到达盛悦大酒店，门口有很多庆贺生日的装饰，程望拿出邀请函给接待看完，带他们入场。
    进门后，齐渊挽着陆一菲向他们走过来。
    “老齐，生日快乐。”程望给了他一个拥抱，将手中的礼盒给他，那是一个限量款的手表，鹿羽汐知道早在半个月前，程望就买好放在家中了。
    “谢谢兄弟，”齐渊接过礼盒递给旁边的助理，旁边又有别人跟他打招呼。
    齐渊应了一声，拍了拍程望的肩说：“带嫂子随便逛逛，待会儿来找你。”
    “好，你先忙。”程望说。
    他们继续走，宴会厅里的人三两成群聚集在一起，其中icen的陆总是被围着人最多的。
    “要去打招呼吗？”鹿羽汐见程望端起一杯酒，有朝那边走的趋势。
    “对，宴会是他主办的，礼节上应去寒暄一下。”程望说。
    “好。”鹿羽汐嘴边挂起微笑，挽着他走过去。
    “陆总您好。”走近后程望首先开口，“我是齐渊的朋友程……”
    “我知道，程望，那小子经常跟我提起你，”陆总看见程望后立即说道，“程氏集团的二公子嘛，现在是自家宠物医院的院长。”
    “嗯……对。”程望笑道。
    两人就这样谈了起来，鹿羽汐全程嘴角微笑，努力听，对话中夹杂着企业管理的讨论还有貌似是国际业务的专业术语。
    实在是在鹿羽汐能力范围之外，她听不懂，听着听着就走神了。
    终于对话似乎要结束，陆总看了程望身旁，问道：“这位就是你的夫人？”
    “对。”程望揉了揉身旁人的手，鹿羽汐回神，朝对面的人微笑：“陆总好，我叫鹿羽汐。”
    “你好。”陆总简单点了点头，没和她多言，随后和程望说了声玩好，朝别处走去。
    程望带她去到一桌摆放甜品的席间坐下，说：“很无聊吧？吃点东西，等许邵阳他们来了就好了。”
    鹿羽汐拿了一块小蛋糕转头递给他：“你无聊吗？我看你和陆总聊挺好，我完全听不懂，都神游天外了。”
    程望看了看周围，低头悄悄将蛋糕含近嘴里说：“其实我也听不懂。”

 第60章

    见鹿羽汐一脸不信的表情。
    他又说：“我是做宠物医疗的，他是做酒店和国际贸易的，对于这种，我一般就引导话题，尽量在管理方面能多交流交流，其他专业上的事只能顺着他说些场面话。”
    “你很会嘛，”鹿羽汐吃完一块奶油蛋糕，向他竖起大拇指，“当领导真不容易。”
    “这么看齐渊也很厉害啊，报道上写他很受陆总赏识，”鹿羽汐说，“那这样他以后应该会在陆总公司做事，还会在领善当兽医吗？”
    程望：“目前他是想继续做专业的事，以后他进了陆家，陆总家大业大交给他管项目很有可能，到时候看他怎么想吧，在陆总底下做事就完全和宠物领域无关了。”
    “你会不会觉得很可惜。”鹿羽汐望向他，唇上沾了一点奶油。
    “可惜是有的，”程望说，“做宠物医疗这行本来就要靠长年累月的经验累积，中途转行相当于放弃了前面所有铺垫。不过人每个阶段经历都不一样，我也不能干涉他的个人选择。”
    “只要能为自己的行为选择负责就行，”鹿羽汐喝了一口水说，“其实我以前是学食品科学的，出来工作后渐渐找到热爱的方向，转了个毫不相关的行哈哈。”
    说完她又吃了块点心，随后舔舔唇，舌头小范围地扫了扫，之前的奶油还是在唇上。
    程望盯着神情暗了暗，伸手将它抹掉，又在桌边抽出一张纸说：“你的专业我知道，相亲那天看见资料我也很惊讶。”
    鹿羽汐接过纸巾，红着脸擦嘴巴。
    “多谢你转了行，命运才会安排我们相遇。”程望说着看向鹿羽汐又说了一遍，“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和鹿羽汐相处这么久，如今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她，见了她就欢喜，不见她就难受。
    已经无法想象如果他的生活没有鹿羽汐会是什么样了。
    “谢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齐渊在台上讲话，在座的嘉宾没多少人看他，只是零星的几个人在拍照。
    直到他说出感谢陆总的话，才纷纷抬头，底下的记者也提起了精神。
    “……有请陆总上台。”齐渊说完让出话筒位置，和陆一菲一起站在旁边。
    陆总一上台便是热烈的掌声，他双手往下压了压说：“有话我就直说了，各位嘉宾和媒体朋友，外面关于小女陆一菲恋情的新闻不断，我们陆氏承蒙大家的厚爱与支持，在此我郑重宣布今天的寿星齐渊和我女陆一菲情投意合，将在年底订婚！请大家多多正面报道，不再散播谣言，谢谢。”
    话音一落，宴席开始，大家纷纷就做开餐。
    齐渊朝他们走来，带他们来到许邵阳和余桃也在的一桌。
    “生日快乐啊，老齐恭喜恭喜。”
    许邵阳端起酒杯敬他，被齐渊按下：“别来这套，随意点。”
    “这不是看嫂子在旁边吗？”许邵阳放下酒杯，他倒是改口的快。
    陆一菲听了冲他一笑：“你们聊，不用在意我。”说着她起身走了，去了他父亲那桌。
    “我说错话了？”许邵阳扯了扯嘴角，“那个齐渊，我不是那意思，你把她叫回来？”
    “没事，她跟不熟的人不太说话，怕我们尴尬，”齐渊说，“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她。”
    如程望所说，齐渊爱喝酒且酒量好，几乎不怎么夹菜，许邵阳陪他喝了几杯，也喝不过他。
    程望劝他少喝点，结果反而被劝酒，他们知道他容易喝醉，但只要在酒桌上，唯一的乐趣就是以锻炼他酒量为由，把他灌醉。
    这种行为鹿羽汐完全不理解，期间看程望难受，还是忍不住帮他挡了几杯。
    没过一会儿，程望就趴在桌上，鹿羽汐也有点上脸了。
    “程望，起来。”齐渊喝了太多，貌似也醉醺醺的了，他狂拍着程望背想唤他起来喝。
    鹿羽汐伸手阻止他：“齐渊，他醉了，让他睡吧。”
    “没劲，那嫂子你喝吗，”齐渊转头看向她，“我看你比程望这小子酒量要好的多啊。”
    “我也不行，”鹿羽汐摇摇头，看晚宴已经有人离场，她说，“今天就这样吧，我想和程望回去了。”
    “鹿羽汐。”齐渊叫住她，“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听到这话，鹿羽汐缓缓回头，表情震惊。
    齐渊朝她喝过的杯子倒酒，倒满后他说：“你一直对我什么态度，以为我不在乎？现在你来选择，告诉我原因或者把这杯酒喝了，才可以走。”
    “我是应该和你说清楚，这杯酒就当是我赔罪。”鹿羽汐走过去一口喝下那杯酒。
    “第一次见，你的行为让我产生了怀疑，所以一直对你有所排斥，对不起伤害到了你，但我现在不会这样了，程望跟我说过你救过他命，我已经反省自己小心过度，侮辱了你对他的情义。就是这样，再次说声对不起。”
    情绪有些激动，鹿羽汐说完被喉间的酒味呛得咳嗽了几声。
    面前递过来一杯水：“喝点吧，原来都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好。”
    鹿羽汐接过水：“谢谢你，其实今天我本来就是要和你说感谢的，因为你一直喝酒，我没找到机会。”
    “我这人就好这口，”齐渊笑了下，“程望也是，都多少年的事了还提。”
    “救命之恩怎么能忘呢，”鹿羽汐说，“他心里一直惦记着的，总之谢谢你。”
    “你俩说什么呢？”余桃扶着许邵阳从洗手间回来，说，“齐渊，这人是不能喝了，我先送他走了。”
    “慢走。”齐渊说。
    “那我也……”鹿羽汐看他斜地靠在凳子边，说，“要我帮你叫陆小姐过来吗？”
    “不用，”齐渊挥挥手，“走吧。”
    鹿羽汐把程望靠在肩膀处，扶着走。
    身后齐渊站直身体，盯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他神情冰冷，手越捏越紧，似乎要将杯子捏碎。
    酒店外，裴续上前接过程望，帮她扶到车上。
    “怎么喝这么多？”裴续问。
    鹿羽汐笑了声：“他哪里喝得多啊，没两杯吧就倒了，我才是比他喝的多。”
    裴续看了看她的脸，确实红透了。
    他说：“夫人见笑，院长他一直酒量不太好。”
    “我知道，所以才帮他挡一点算一点，他朋友都那么能喝，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招架他们的。”鹿羽汐说。
    裴续：“一般的酒局我会给他挡，不过和朋友这种，还是需要真情实感一点，他会自己上，我来善后。”
    “那真是辛苦你了。”鹿羽汐说着往后仰，“裴特助送我们回家，麻烦到了叫我一下，我想先睡一会儿。”
    “好的，夫人。”裴续说着启动车子。
    半小时后。
    到达明江别苑。
    鹿羽汐被裴续叫醒，睡过后她酒醒了不少，程望还没醒，躺在她腿上嘴里念着她的名字。
    有第三人在一旁，鹿羽汐有点害臊，赶紧下车。
    裴续将人扶进门，鹿羽汐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顿时惊道：“遭了，我包还在酒店，裴特助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再把我送回去拿包。”

 第61章

    “我去拿吧，你留下照顾院长。”裴续说。
    “谢谢，是个白色手提包，上面有一圈珍珠，这会儿酒店人员应该收起来了，你帮忙问一下，找到了和我说一声就行，有空拿给程望，不用特意送回来了。”
    鹿羽汐想了想又说，“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的手机是带走的，那包里没什么贵重物品。”
    “好。”裴续点头。
    *
    盛悦大酒店。
    裴续到达时，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现场，他走到前台询问：“您好，请问这边有没有一个白色珍珠样式的手提包，刚才宴会的客人落在这儿的。”
    “哦，有。”前台看了看他说，“是陆小姐发现交到这儿的，她说一位叫鹿羽汐的女士可能会来拿。”
    “我是她叫来帮忙的。”裴续说，“你等下我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裴续交给前台，前台一番询问后将包给他。
    “谢谢。”裴续走出酒店，把包放进车里，突然尿意来袭，又进了酒店。从公共洗手间出来，走廊远处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周院和齐渊，他眼神一凛，躲进卫生间。
    “陆家给了你这么大排面，怎么还垮着这张脸。”周院说，“开心点。”
    “别惹我，我现在火很大。”齐渊怒道。
    周院拍拍他：“又怎么了？天天火大，这不行啊，生气伤身。”
    齐渊推开他：“别一副慈父的样子来跟我说话，你要记清楚你是个罪人，好好摆正你的态度。”
    厕所隔间里面发出声响，周院笑道：“有人呢，咱回家说，今天你生日，爸爸随你怎么骂。”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过了许久，裴续才从隔间出来。
    第39章
    ◎这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
    一辆豪车行驶在马路上，车内，周院看向副驾位的齐渊紧绷着侧脸，表情阴沉。
    “到底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齐渊轻呵一声，“只是没想到那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如此地步，看来真是我想错了，以为他们没什么感情基础。”
    “早跟你说过，不要觊觎鹿羽汐，这是何必呢？”周院说，“你和陆小姐也快订婚了，收收心吧，icen不比他程望他夫妻俩重要吗？”
    齐渊冷眼看他：“我没想过要进icen。”
    “哈？那你一直接触陆总，打好关系是要做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齐渊说，“我自始至终只是想要击垮程望，其他的都不重要。”
    周院：“什么意思，那你还是没放弃动他夫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齐渊大笑了几声，笑得人冷汗直冒。
    笑声停止后他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还谢谢我的救命之恩，恶心，鹿羽汐你这样侮辱我，我当然也要想个办法好好报答你。”
    裴续上了车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到了他想到的那个地点等候，之前调查周院时，就知道他常往御门町这个别墅区跑，周院的家在市中心，离这里很远。
    当时他还以为他在外面养小三，现在看来这里面的房子，应该就是买给齐渊的，而且看样子两人早就相认了。
    半刻钟后，裴续看到了齐渊的那辆车驶入别墅区，他远远拍了照，随后调转车头。
    *
    明江别苑
    “程望你放我下来。”鹿羽汐被程望扛在肩上大步朝楼上走，她原本弄了一杯蜂蜜水想让他醒醒酒，免得明天头疼。他倒好，睁眼就对着她亲过来，不多会儿便气息不稳。
    鹿羽汐当然知道他又要做什么，挣扎着想逃：“放我下来，程望，你要是敢一身酒味的和我做，以后都别想了。”
    此话一出，程望动作一顿，将她放下来。
    “你究竟是在发酒疯，还是没醉，”鹿羽汐一边揉着手臂，一边数落他，“喝了酒力气还这么大，都弄疼我了。”
    程望牵住她的手又捏有揉，乖乖低头说：“我错了。”
    “错哪了？”鹿羽汐白眼道。
    “不该打翻老婆大人的蜂蜜水。”程望答。
    “这是重点，这是重点吗？”鹿羽汐锤他。
    程望看着眼前摇晃的人影，抓起她的手又亲又蹭，神情慵懒带着笑意说：“不该想着做。”
    鹿羽汐脸一红，说：“既然知道错了，就别乱动，给我回屋乖乖躺着。”
    程望点头，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
    果然是发酒疯，鹿羽汐摇摇头，下楼重新兑了一杯蜂蜜水，再端上来时，见程望半个身子靠在沙发上。
    “程望，”鹿羽汐轻唤他，“喝点水，然后去床上躺着。”
    “嗯。”程望薄唇微微张开。
    “还要我喂你，”鹿羽汐靠近，将杯子倾斜，“来，少爷，喝完睡觉觉啦。”
    程望喝了两口，便倒了下去。
    “去床上睡。”鹿羽汐戳他。
    程望翻了个身，口中念着：“羽汐在床上，我睡沙发。”
    鹿羽汐一怔：“你……还以为我们在分床睡呢，今夕是何夕？”她说完又笑着戳了他两下。
    手指被人抓住，程望将她拽到自己怀里，说了声：“晚安。”
    颈处感受到均匀的呼吸，鹿羽汐悄悄抬头，往上亲了亲程望的唇，微笑说：“晚安。”
    第二天，鹿羽汐醒来，看着面前人沉静的睡颜，她欣赏了一会儿，用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着，又摸了摸他细密而浓黑的睫毛。
    程望睁开眼，抓着她的手腕侧头吻了吻。
    “早，早上好。”鹿羽汐偷看被抓了个现行，有些尴尬地抽回手说。
    鹿羽汐见他起床，眼神朦胧，她说：“昨晚你醉得像死猪，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搬上床的。”
    “是吗？”他怎么记得……程望摸了摸自己的唇，又看了看鹿羽汐，对方眼神错乱地打在别处。
    他会意，嗓音含笑：“谢谢老婆。”
    程望洗漱完换好衣服，鹿羽汐叫住他说：“我昨晚把包落在酒店，裴续去找到了，今天他应该会给你，帮我带回来一下。”
    “好。”程望站在床边，单手将领带套在脖子上，弯腰整理裤脚。
    衬衫松松垮垮的，里面紧实的肌肉在鹿羽汐眼前显现，她眨眨眼，伸手帮他扣好扣子，快速帮他把领带系好。
    “谢谢。”程望轻声说，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学的真快。”
    骚狐狸，鹿羽汐扬起领带拍了一下他的脸，瞪道：“你故意的。”
    *
    领善大楼内。
    程望刚进办公室，身后就响起敲门声，裴续拿着女士手提包进来，放在桌上说：“夫人的包。”
    程望看了一眼包上面的一圈珍珠说：“这包……你家那位没看见吧？”
    他这么问，是裴续早年因车祸去世的女儿小名就叫珍珠，车祸后他夫人受到严重打击，害怕看到珍珠还有相关的东西，会想起女儿。
    “云芝她看到了，不过没事，那件事过去很多年，她的心理创伤已经好了。”裴续说，“珍珠在那边也不希望她妈妈一直难受。”
    “那就好。”程望拍了拍他的肩。

 第62章

    “多亏了董事长介绍的心理医生。”裴续说。
    “嗯。”程望没怎么在意他的话，他眉心微拢，正一眨不眨盯着周院前妻的照片。
    自从看了这张照片后，脑海中总飘出齐渊的脸，两人眉宇间有些许相似。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裴续冷不丁地开口。
    程望点头，将照片放在一边：“是有点错觉，老是觉的她和老齐很像。”
    “不是错觉，她是齐渊的生母，”裴续翻到昨天拍的照片发给他，“齐渊就是周院一直在找的儿子。”
    程望看见照片里的车，是齐渊经常开的那辆，开车的那人不用放大也能看出是周院。
    裴续将昨天遇见的事告诉他，见他不语，又说：“他们昨天去的地方是市郊外的御门町别墅区，我之前查到周院在那儿有房子，以为是藏小情人的，没想到是买给他和前妻的儿子齐渊。”
    “裴续，你先出去，”程望撑着额头，“我，脑子有些乱。”
    “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裴续见程望垂着头，眼中看不出情绪。他叹息后说了一句我会继续查下去的，才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程望像是从久远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他站在窗边，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内心无法平静。
    齐渊说他父亲早年生病去世，母亲是老家县城的一名教师。现实是母亲去世，他早和生父有联系。
    周院是他现在重点怀疑对象，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儿子。
    仔细一想，齐渊短时间内与icen产生联系，获得陆总的信任。
    看来早在国内有规划，而并非他所知道的那样，什么刚回国，想转行当兽医，这些都是谎言。
    齐渊，程望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难道他从来就不是他所以为的样子。
    带元宝去安美现场拍完视频后，鹿羽汐接到一条陌生短信。
    [和我见一面，有重要的事相谈。]后面是一串地址，这位置是一家餐厅，她知道是在领善附近。
    谁在搞神秘？鹿羽汐疑惑，看着号码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她试着拨过去。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发短信约我出来？”那边一接通，鹿羽汐直奔主题。
    那边沉默了两秒，传来熟悉的男声：“羽汐，是我。”
    鹿羽汐几乎立刻将手机拿下来，听筒那边的人慌忙呼唤：“不要挂，不要拉黑我，鹿羽汐，我快要死了，想见你最后一面。”
    手顿住，鹿羽汐说：“你在说什么疯话，再这样我报警了。”
    “我知道你和程二少结婚了，想看看现在的你，过的好不好。”
    “有病去看医生。”鹿羽汐说。
    那边苦笑了一声：“我们是和平分手吧，现在是连朋友也算不上吗？你过来见见我，我才好放心地走。”
    “和平分手？”鹿羽汐冷笑，“段文寻，不是你要和别人结婚吗？这也算和平分手，你是骗到最后连自己也骗了？”
    “我现在已经离婚了，羽汐，当年是我不够勇敢，离开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鹿羽汐：“我不想听这些，挂了。”
    “鹿羽汐，你不来见我，我就去领善，你知道我现在就在附近对吧，我特意选的餐厅，如果见不到你我就跟着程二少，总会知道你的住处。”
    那边情绪十分激动：“你如果报警，我就死在领善门口，这里来来往往的车那么多，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冷静点，”意识到对方精神不太正常，鹿羽汐改口，“好，我过来见你。”
    她挂断电话，有些被吓到了，段文寻当初虽然是个妈宝男，对自己的婚姻拿不定主意以至于最后欺骗她，和别人相亲结婚。
    但不至于把死挂在嘴边，他以前情绪不外露，看不出是这么极端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了领善，鹿羽汐心有余悸，还是和程望发了个消息，才朝着餐厅走。
    此刻，程望正和齐渊在院里的食堂吃饭，收到鹿羽汐的消息，他瞬间起身。
    “是嫂子吗？”齐渊问。
    “嗯，我出去一下，”程望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他一眼，齐渊面色如常。
    “快去呀，怎么了？”齐渊笑道。
    “没什么。”程望转身，这顿饭吃的难受，因为在知道了朋友一直以来都在欺骗他后，他很难抱着平常心去面对了。
    之前鹿羽汐说初见齐渊印象不好，就一直带有猜忌的眼光，该说是她敏锐吗？他当时还持着那份恩情为他说话，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他了。
    鹿羽汐给程望发了餐厅位置，告诉见面缘由后，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她站在餐厅门口，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段文寻坐在靠墙最角落的位置，像是藏在里边一样，整个人畏畏缩缩，看起来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羽汐。”他看到她时站起身，眼里露出一丝光亮。许是他动静太大，店里的其他顾客往这边看了一眼。
    “坐下吧。”鹿羽汐把包放在卡座上，在他对面坐下，桌上放着两杯水。
    段文寻坐下后，就一直捧着杯子喝水，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已经来见你了，如果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走了。”鹿羽汐说。
    “别走，来都来了就陪我吃顿饭吧，”段文寻抬头看他，眼中说不出的悲伤，“抱歉，刚才说了那些话，吓到你了吧？我也没有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来见我。”
    鹿羽汐沉声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见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注意你身边的人，你可能会有危险。”段文寻说。
    “什么意思？”鹿羽汐一惊，这时，旁边的玻璃被敲了两下，程望站在窗外，他穿着白色制服，应是收到她消息后立刻就赶来了。
    “原来是这样，你果然连好好陪我吃顿饭都不愿意，”段文寻垂眸看着鹿羽汐那边未动的那杯水，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对她说，“让他进来吧，这事情也应该让他知道。”
    第40章
    ◎女保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男人，“这是我的哥哥庄北。”◎
    鹿羽汐朝窗外招招手，程望接收到她的示意快步走进来，待他坐下，段文寻开口：“昨天晚上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那人说你们的感情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好，说程家上上下下都看不起羽汐你，说你是深陷苦海，无法自救。”
    “是谁在编故事？”鹿羽汐问，这话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段文寻摇头：“那人在电话里一直嘲讽我，像是极力怂恿我插足，我问他是谁，他就把电话挂了。”
    “那人是男是女？”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程望突然开口。
    “女人，”段文寻想了想又说，“但声音感觉怪怪的。”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男人变声后打的电话。程望凝神，心中浮现出刚才和齐渊吃饭时怪异的感觉，这么一想，最开始周院接近鹿羽汐，造谣他们合作，然后他们真的合作后，周院却并无反抗动作。
    是有人一直在试探他和鹿羽汐的关系，想到这点，程望倏地抬头，后背发凉。
    “你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鹿羽汐看程望表情凝固，伸手在他面前扫了扫，“难道你还有在国外的白月光没告诉我？老实交代，有没有可能是你以前的桃花债。”

 第63章

    “绝无可能。”程望语气坚定，看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诚恳和认真，鹿羽汐被他看愣了一秒。
    随后便看见他起身对段文寻说了句谢谢，牵着她的手走出了餐厅。
    段文寻追了出来，叫住她：“羽汐，能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我保证不打扰你们，只是想确认你的安全。”
    鹿羽汐正要开口，被程望抢先道：“虽然感谢你来给我们提醒，但你的身份我很介意，你不可以有她的微信，可以加我。”
    原本在一旁为程望吃醋而欢喜的鹿羽汐，听到最后一句，转头发出了一声：“嗯？”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见段文寻点头，两人隔了她一段距离，互相说了些话，最后段文寻加了程望的微信。
    “你为啥要加他啊？”鹿羽汐被程望快速牵着走，她不理解地问。
    “他说的那人肯定不是单纯想拆散我们，而是另有目的，接下来那人肯定还会找段文寻，他说可以帮助我们，和那人有更多沟通，我会告诉裴续顺着他这儿查下去。”程望停下来，和鹿羽汐对视，“羽汐，我有一直以来在背后搞鬼那人的线索了，我要把他钓出来。”
    其实他现在还不想去相信，只能将计就计，看看是不是齐渊了，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管那人有何目的，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害怕。”鹿羽汐看向他说，“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答应你。”程望伸手将她紧紧地抱住。
    一周后，段文寻接到电话，那人约他见面，当看到那辆熟悉的车上下来的人时，程望彻底失望。
    真的是齐渊，做这一切的真的是他。
    车内，裴续看向程望说：“院长，这下你应该相信了，齐渊的目标就是你，之前高院的事，还有接近夫人，都是他想搅乱你工作和生活的行动。他进领善多半也是为了更快获得你的计划，好做出针对性的反击。”
    “为什么？”程望眼神晦暗，“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成了假的，我想不通哪里得罪他了，要这样费劲心力地和我作对。”
    裴续看了看他没说话，这世间的人各色各样，程望从小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天资聪颖有着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正因为这样，像齐渊这样没有好的出生，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人，越接近程望，就越容易觉得不平衡，起初可能是以他为目标努力靠近，等到努力过后也不能获得一样成就的时候，就想把目标打下来。
    裴续：“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算怎么做？”
    “先不打草惊蛇，看他在领善接下来的行动，”程望说，“跟董事长那边报备一下，让集团也注意一些，然后再派人跟一段时间段文寻，确保没有危险。”
    “好。”裴续说完调转车头，“那夫人那边是不是也要派人手保护？”
    “嗯，这个我跟家里说，让他们派保镖过来。”程望说着捏紧拳头，“他的矛头是我，绝不能让羽汐受到半点伤害。”
    鹿羽汐把新视频上传了，她揉揉眼睛一看时间，9：47，已经这么晚了！
    吃完晚饭她接到安美公司媒介经理的电话，需要最后修改一下视频，于是她就在工作室一直呆到了现在。
    这么晚了，程望怎么还没回来？
    她正想打个打电话问问，听到楼下有动静，赶紧从座位上窜起来跑下楼，看见屋内除了程望，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笔直地站着，见她下来，立刻整齐如一地向她鞠躬：“夫人好。”
    鹿羽汐腿软了一下，被两人飞快上前扶住：“夫人小心。”
    “哈哈，我没事，”她扯扯嘴角，望向程望，仿佛在说这什么情况？
    程望牵动嘴角笑了笑，走过来对她说：“这是我从家里调过来的两位保镖，从今天开始你出行都要带着他们，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见鹿羽汐还是一脸懵懵的，程望朝两个保镖说：“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夫人您好，我们是董事长夫人亲自挑选的私人保镖，负责保护你的人身安全，我叫庄南，”女保镖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男人，“这是我的哥哥庄北。”
    鹿羽汐咬住嘴角，不是，这名字她忍不住想笑。她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好。”
    “很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已经让王姨收拾好了两间房，”程望说，“明早开始正式上班。”
    “好的。”
    两人退下后，鹿羽汐看向程望：“背后搞鬼的那人查出来了吗，这意思是我会有危险？”
    程望朝向她：“对，这段时间要辛苦你舍弃一些自由，我不能让那人伤你分毫。”
    “那是谁要害你啊？”鹿羽汐问。
    程望眼神黯淡，低头坐在沙发上，像是压抑着悲伤，说出两个字：“齐渊。”
    鹿羽汐瞪大眼睛，随即坐在他旁边：“真的？那天生日宴他还问我为什么讨厌他，我跟他解释，还因为你是他救命恩人道歉来着，这……搞了半天我没有冤枉好人啊。”
    “对不起，”程望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他一直在我面前伪装，这样看来，他早就恨透了我，大概后悔救了我吧。”
    鹿羽汐见他情绪低落，起身抱住他安慰：“这又不是你的错，你善良，信任他，把他当兄弟对待，是他背叛了你，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就是卑劣的，你可千万不能为这种人伤心。”
    “嗯，好。”程望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他环住鹿羽汐的腰，头埋在她的怀里，靠了很久很久。
    鹿羽汐知道他还是过不去这个劫，这么多年的朋友，原来真实意图一直是想要害他，怎么会说不伤心就不伤心呢。
    “对了，这事你还没告诉许邵阳吧？”鹿羽汐问。
    “没有，他的性子，知道了估计会找齐渊打架去，我现在还不知道他要对领善做什么，不能告诉他，我也不能表现出异样。”
    听见他声音瓮声瓮气的，鹿羽汐弯腰看了看，果然发现这人眼眶发红。
    “想哭就哭吧。”鹿羽汐拍拍他的背，记得程望第一次带他见奶奶的时候也是哭了，其实他这种良好家庭长大的人，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内心比任何人还要柔软。
    程望没有哭，他站起身来说：“算了，不在夫人面前丢脸了。”
    “你这脸不在我面前丢，想在谁面前丢啊！”鹿羽汐眼睛又圆又亮，说着话透出娇俏可爱的模样。
    程望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皮，又贴着她的唇说：“因为有你，我不想哭了，有那力气不如多干点正事。”
    说完两人呼吸交错，慢慢倒向身后的沙发。
    ……
    鹿羽汐再次和程望磨蹭到了半夜，两人黏黏糊糊洗了个澡，相拥而眠。
    隔天，他们是被王姨的电话叫醒的，说他俩再不起床，新来的两个保镖要冲上来看是不是密室杀人了。
    “好，我们马上下来。”程望自然地回答，挂断电话后，他又翻身蹭了蹭鹿羽汐的肩窝，用刚睡醒的磁性嗓音说：“好舒服，老婆，不想起床。”
    “起开，一会儿王姨真拦不住保镖们上来啦。”鹿羽汐推搡着他，脸已经红透了。

 第64章

    “亲我一下。”
    “什么？”鹿羽汐愣住。
    “亲我。”程望继续蹭道。
    “滚，”鹿羽汐强行起身说，“程望，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天天的怎么比元宝还粘人。”
    程望歪头叹息一声：“我倒是羡慕元宝了，最起码它能得到你热情又主动的亲吻。”
    “你是在说我昨晚不够热情不够主动吗？”鹿羽汐扭头怒目圆瞪，“那还不是因为你太……”
    “太什么，嗯？”程望凑近问她。
    “滚去洗漱。”鹿羽汐推开他的脸，程望扬眉一笑，下床进了卫生间。
    昨晚程望太猛了，猛的她想逃，她才不会说出来让他得意呢。
    两人下楼吃完早餐，鹿羽汐送程望出门，两个保镖紧随其后。
    “就这点距离也跟啊？”鹿羽汐回头看向他们说。
    庄南点头：“嗯，夫人，上班时间我们不摸鱼。”
    鹿羽汐笑笑：“我今天不出门，让你们摸鱼一整天。”
    庄南和庄北一听笑嘻了。
    程望开口：“不出门的日子，你们就巡逻查监控，听王姨差遣。”
    王姨立马附和：“放心吧，每天采购搬东西，有了你们就不用给工人和保安小费了，不会让你俩闲着的。”
    庄南庄北：“……”
    其实不管如何，他们被调过来还是挺开心的，保护夫人可比保护董事长要清闲多了。
    “先生慢走。”两位保镖见程望上车，行礼道。
    “保护好夫人，有情况及时向我报告。”开走前程望还不忘嘱咐。
    “行了行了。”鹿羽汐冲他挥手，看见车上放着那天裴续回去找的手提包，说，“那包你拿给我吧。”
    程望哦了一声拿给她：“裴续早给我了，我一直忘了带回来。”
    “差点又要带医院去。”鹿羽汐接过包，随手打开拉链翻看了一下，化妆镜，散粉，口红。
    程望说：“拿到我也没看过，没什么东西掉了吧？”
    “没有，”鹿羽汐说完见程望还盯着她看，脸红道，“快走吧，你还上不上班了。”
    程望启动车子离去。
    “二少爷和夫人感情真好。”身后的庄男和庄北小声说，鹿羽汐笑了笑，转身进屋。
    她一边走一边拉上包，正在这时，突然看见包底有一丝亮光，她拿出来一看。
    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陆一菲三个大字。
    陆一菲？鹿羽汐讶异。
    她的名片怎么在我包里？
    第41章
    ◎快，打电话给夫人。◎
    名片下方的电话号码被涂掉了，上方是圆珠笔写的一串数字，不是电话号码，也不是其他联系方式。
    是运单号！鹿羽汐一惊，她想到陆一菲是齐渊身边的人，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却不能和她直接联系，只能寄件的方式告诉她。
    她赶紧问了问王姨有没有收到的快递还未拆封，王姨摇头说没有。
    离齐渊生日宴那天已经过去一周了，如果那之前陆一菲就寄了快递，应该早就到了。
    而且陆一菲不知道她的电话和地址，怎么可能把东奔西寄到家里来，那么唯一能让她寄的只有领善了，毕竟信息是官网公开的。
    鹿羽汐打电话给程望。
    “羽汐，才刚离开家就想我了？”程望那边明显还在去领善的路上。
    “程望，”鹿羽汐语气嗔怪了一下说，“那天我的包不是陆一菲送到前台的吗？刚才我在包里发现了她的名片，她把电话地址这些都抹掉了，只留了一个运单号，我想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快递应该早寄到领善了，你到了找一找。”
    “好。”程望语气严肃起来，“应该是和齐渊有关的，而且陆小姐大概现在处境不太好，不能跟我们直接联系。”
    鹿羽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和她除开齐渊，其他的几乎不熟，她肯定是遇到什么困难求助我们。”
    “嗯，前些天到的快递林助理都送到我办公室了，我找到回来跟你详说。”
    车子驶入领善地下停车场，因为着急，程望乘坐专用电梯抵达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走到专门放快递的柜子前，一件件翻找。终于找到一个署名陆的快递袋。
    他打开，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张信纸——齐渊有问题我不方便调查，u盘里有我搜集到的资料，和领善有关，麻烦你调查一下将结果寄回icen，请勿直接联系我。
    程望插上u盘，里面是齐渊与国外一所名为恩尔曼动物医院法人的通话记录，还有恩尔曼与icen近半年的交易流水，且恩尔曼一年前接触过的贝纳维安动物医疗，正是此次领善异宠医疗项目的合作方。
    也就是恩尔曼早就盯上了这个项目，而齐渊进领善也是因为打听到了他们要和贝纳维安合作，难道是想抢占或者偷窃他的项目方案？这样不仅会让领善白费资金人力，还会牵扯到合约赔付。
    “喂，爸，”程续拨通电话，“事发紧急，你跟集团说一下悄悄暂停国际异宠那个项目。”
    “怎么了？”程父那边察觉到他情绪不对。
    程望解开制服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冷静下来说：“icen的陆小姐寄来一份资料，这个项目当地有家恩尔曼的医院对我们很不利，齐渊和恩尔曼有关系。”
    “嗯，贝纳维安那边正要邀请我们访问考察，你和裴续一起过去，顺便查清楚此事。”程父说完又补充道，“尽快调整好，不要被不值得的感情左右。”
    “好，谢谢爸。”程望点头，他看着窗外不停跑动的云层，不多时乌云倾压到领善大楼的楼顶，要下雨了。
    接近下午五点，屋外狂风大作，一声响雷震得窗户都有一丝晃动。鹿羽汐正窝在工作室的沙发里刷着新视频的评论，被雷声吓了一跳，随即便听到噼里啪啦越来越大的雨声。夏季的雨就是来得快，刚才还是大晴天转而下这么大，她感叹了一下穿起拖鞋往外跑。
    果然休息室的两个小家伙也被突然而来的雷声吓到窝里去了。她凑近观察，抚摸轻哄两小只，将笼子移到一起用布盖住，感觉没什么问题后又下楼，看到门开着，保镖们正帮着王姨在收院子里晒的东西。
    “王姨，还有什么要收的。”鹿羽汐跑过去问。
    “没什么了，多亏小庄俩来得快，帮我收拾好了，”王姨刚说完又蹬脚，“哦，露台上还有几件衣服。”
    “我去收吧，这天色不好王姨你今晚留宿，太黑了回去不安全。”鹿羽汐边说边往露台走。
    王姨：“好，谢谢夫人了，我跟家里人打个电话。”
    鹿羽汐收拾完回来，看了看被大雨淋湿还站在门口的两人说：“你俩去房间吹干，别傻站那儿，当门神啊？”
    庄北说：“刚和先生通话他说马上回来。”
    “这还没到时间啊？”鹿羽汐掏出手机看了看，原来几分钟前程望微信跟她说了，院里停电，他提前下班。
    “哦，就算他要回来，你们也不用站门口迎接吧，”鹿羽汐说，“快进屋去把头发吹干，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怎么保护我？”
    “夫人说的是，我们没考虑好。”两人一听这话，赶紧乖乖进屋了。

 第65章

    别墅围栏外，一道车灯的亮光照射而来，鹿羽汐看到，从玄关处抽出一把雨伞，撑开踏入雨幕。
    车子开进院里，停入车库，鹿羽汐走过去，程望打开车门疾步走向她，接过伞将她揽入怀中，两人进屋后。程望将伞收起，与手中另一把未打开的黑伞一起放入装伞陶器中，转身揉起鹿羽汐的脸说：“两个保镖呢？一个人跑出来接我也不怕遇到坏人，小迷糊蛋儿。”
    “他们帮忙收拾东西，淋湿了，”鹿羽汐被他捏着脸不好说话，伸手掰开他，“我错了，你先放开我。”
    程望放开手，倚在墙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别这样看我，”鹿羽汐眨眨眼说，“我怕他们淋雨了感冒，让他们回房烘干去了，我是看到你的车才出来的，就这么一小段路都要跟着啊？”
    “要跟，你踏出这个门口就不能是一个人。”程望盯着她看，眼神认真。
    “怎么这么严肃，”鹿羽汐看着她，有些疑问，“陆小姐寄了什么东西给你，是不是齐渊又有什么大动作？”
    程望拉起她的手，走到客厅坐下：“这事说起来也不知具体会复杂到什么程度，简言之齐渊和国外的其他医院有联系，进领善就是朝我最近的那个项目来的。过两天我得和裴续出国去拜访合作方，顺便调查此事。”
    “是因为要出国，所以你特别紧张我？”鹿羽汐问。
    “嗯，”程望抱着她，“这趟过去不知道会多久回来，齐渊那边虽然看似是将注意力转到我这边，但毕竟他盯过你，总之我不在你身边，心里就不踏实，要不我让家里再多派几个保镖过来吧？”
    “不要。”鹿羽汐说，“要那么多保镖干啥，王姨做那么多人的饭不累啊，再说了，我要出趟门，走一路跟一排保镖，别人以为我腕儿比明星还大呢。”
    程望低头看她，眼神带着恳求：“那不多派人可以，我出国这段时间你就别出门，有事你跟我说，叫人代办。”
    “好吧，我最近刚更完一期视频，确实也不用怎么出门，但你在国外也注意安全。”鹿羽汐若有所思道。
    “这样，出国后，就算一天没什么事，我们每天也定时给对方发早安和晚安。”
    程望：“好，我会尽快处理好，赶回来见你的。”
    两天后。
    凌晨一点，程望收到了鹿羽汐的消息。他看见置顶的小红点，笑了笑点进去果然是早安两个字。
    他打字回复：[嗯，早安。]
    鹿羽汐看见消息，刚准备放下手机吃早饭，突然想起，国外跟她这边有时差的吧，现在程望那边应该很晚了。
    鹿羽汐：[是晚安吧？你个夜猫子，还不睡觉。]
    程望：[就睡了，按照你的时间发就行，不用在意时差。]
    也行，反正他们只是以这种形式互相报平安而已，鹿羽汐发了个小鸟ok的表情包过去。
    就这样连续早安晚安好几天，鹿羽汐在一个下午，接到了段文寻的电话。电话里，段文寻说他有关于齐渊的线索提供，又约他出来在老地方见面。
    鹿羽汐虽然心里怪怪的，但介于上次他帮了他们大忙，就答应了。
    “夫人，现在出去有点晚了”庄北说，“问问段先生，能不能明天再见。”
    “不行。”段文寻在电话里听到了，说，“羽汐，赶紧来，这几天都有人跟踪我，我怕慢点被齐渊发现了。”
    “好。”鹿羽汐挂断电话冲他说，“你和庄南跟着我去，不会有事的。”
    两人迟疑了一下点头：“那好吧。”
    车上，庄北还在跟程望打电话，但那边似乎有事一直没接。
    “别打了，他应该在忙，”鹿羽汐按住他说，“我跟他发了消息也没回，这个段文寻我们之前接触过，他目前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我不能不管，一会儿我下了车，你们观察仔细点，跟踪他的人应该会混在餐厅里面。”
    两人道：“是，夫人。”
    程望和贝纳维安的总裁开完会，出来就看到了未接来电和鹿羽汐的消息。
    段文寻又约见面？他看着手机目光凝重。
    “怎么了？”旁边的裴续问。
    程望眉头不展：“段文寻说又要说关于齐渊的事，约了羽汐见面。”
    “我派的人说他最近回了趟老家，没有其他行,”裴续没说完停下来看向程望，“快，打电话给夫人。”
    第42章
    ◎程望一拳砸向墙壁，似乎是不够，一拳接着一拳。◎
    马路上，一辆面包车在飞驰，段文寻坐在副驾位不停地哆嗦，他瞥了一眼后座，鹿羽汐双手双脚被绑住昏迷着，嘴也被胶带粘住。
    段文寻颤抖地转过头，对开车的人说：“你，快点开，万一那两保镖追上来，我就完了。”
    “放心吧，我们的人不止两个，”黑衣人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完的。”
    熟悉的铃声响了，鹿羽汐忍受着后脑勺的疼痛，强迫自己恢复意识，她睁开眼，铃声还在不断地响，她整个人倒在座位上，扭动身体拼命挣扎，嘴巴发出唔唔声。
    她想把手机抖落出来，侧头时却看见段文寻手中握着她手机，手指按下了关机，铃声中断。
    鹿羽汐撑着身体坐起来，眼角划出一滴泪。
    她害怕了，后悔没听程望的话多派些保镖过来，她完全没想到段文寻反水了，在还没到达目的地时，他们的车就另一辆车拦住，车上下来一群黑衣人拖住了庄北庄南，堂而皇之地绑走了她。
    车子驶入市区外，在一个废弃仓库前停下。
    段文寻拉开车门，给她的脚松绑，随后她便被黑衣人推着前进，进入仓库，身后的大门被关上，鹿羽汐听到了落锁的声音，惊恐地回头。
    “什么意思？”段文寻喊道，“我妈呢?你不是说把人送到这儿，我就可以带我妈走吗？”
    “事情还没办完，办完了带你去见你妈，”黑衣人说着掏出一瓶水，上前一把扯开鹿羽汐嘴上的胶带，她还没来得及疼的吸气，嘴被掰开，水灌了进去。
    “你要干什么，你给她喝了什么？”段文寻想要上前拦他，被一脚踢开。
    黑衣人抓住他的衣领说：“药效十分钟发作，抓紧时间办事。”
    段文寻咳嗽着从唇间挤出话：“不，你们说好的只把人带过来，就带我去见我妈，齐渊呢你让他出来！”
    “让齐先生出来？你当他傻吗，亲自来报复，人是你绑的，事也是你干，”黑衣人笑了一声拍拍的脸说，“兄弟，抓紧时间吧，这么个大美人送给你玩，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你。”
    段文寻看向鹿羽汐，她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她挣开，但她似乎意识已经开始是不清醒。
    “不要，不要过来。”鹿羽汐喊着，头昏脑胀，眼前出现重影和幻觉，她好像看到了程望。
    不，不是程望，他还在国外，这不是程望，鹿羽汐咬住嘴唇，她双腿发软，撑着胳膊往亮光处移动，身后有人抓住头发将她甩回原地。
    “你还要欣赏多久，”黑衣人扬起手中的相机，“要不你来拍，我干？”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开始解裤腰带。
    “我来，”段文寻吼道，他双眼发红，迅速跑过来抓住他的手，“我做。”

 第66章

    “不要。”鹿羽汐已经泪流满面，她使出力气前进，但其实只是在原处挣扎。
    “对不起，羽汐。”段文寻抱住她，“我不想这么做的，你放心，等事情过后，如果程望不要你了，我带着你和我妈，我们远离宁城好好过日子……”
    “妈的，废话真多，”黑衣人又踢了他一脚，“你他妈再拖延时间，这辈子别想见你妈了。”
    鹿羽汐身体热到了极点，仿佛不是自己的，她看着眼前的人，口齿不清地叫着程望，不，不是程望，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从唇边窜入。
    突然仓库内发出一声巨响，庄北一脚踢向黑衣人，双方打了起来，段文寻吓得冲了出去。
    庄南拖着受伤的胳膊跑过去抱起地上的鹿羽汐。
    “抓住，抓住他们。”鹿羽汐断断续续地说着，发出难受的喘息。
    “夫人放心，我们已经报警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庄南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往外跑，并朝庄北吼道，“哥，别打了，快来开车，夫人被下药了。”
    车上，鹿羽汐呻吟着，她开始撕扯身上的衣物。
    庄南抓住她的手，不再让她继续脱衣服：“夫人，你再忍忍，马上到医院了。”
    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鹿羽汐皱眉，庄南将自己的胳膊伸过去说：“夫人你松口，咬住它，坚持一下。”
    鹿羽汐张口咬住，泪眼模糊。
    顺利将人送到医院，医生进行了一系列紧急措施，庄南和庄北看到鹿羽汐平静下来，躺在病床上沉沉睡去。
    “人没事，那药太猛，一般人强忍身体是受不住的，”医生说，“还好你们送来的及时，等她醒来再观察一下，没问题就可以走了。”
    两人同时舒了气：“谢谢医生。”
    “你们也来处理一下吧。”医生看向他们身上的伤。
    庄北对庄南说：“你先去，我守着夫人。”
    “好。”庄南点头跟随医生出去。
    房间内电话铃声响起，庄北立即接通。
    “喂，先生，夫人安全了。”庄北说，“她被人下了药，在医院，已经服下解药了。”
    “是齐渊指使的，段文寻逃掉了，警察还在追踪。”
    “嗯，事情结束后我会和庄南去向董事长请罪，辞去这份工作。”
    通话结束，程望一拳砸向墙壁，似乎是不够，一拳接着一拳。
    裴续过来拦住他：“别这样，回去夫人看到你受伤会担心的。”
    程望停下来，抱头嘶吼一声后，他转身对裴续说：“我明天回国，把这几天搜到的证据交给警察，你待在这里，和这边警方联系好，齐渊要逃的话肯定会回恩尔曼，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我一定要让他牢底坐穿。”
    裴续：“好，等你消息。”
    “他妈的一群废物，派这么多人去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某山顶别墅内，七个黑衣人跪在齐渊面前，身旁还躺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段文寻。
    其中一个领头的墨镜男开口哭诉：“程望身旁那俩保镖太厉害了，特别是那男的，把我们兄弟往死里打啊，没想到他一个人就能与我们周旋，才放走了那个娘们儿。”
    “对啊对啊，那家伙实力太强，要不是我们最先开车撞他那一下，估计人都绑不走的。”旁边的小弟起哄道。
    “要怪就怪这个废物，”小弟指着躺在地上的段文寻，“都是他，我们拼死拼活拖了那么多时间给他，他都没下手，这小子故意的。”
    段文寻听到这话，咕涌着往门口爬。但齐渊已经迅速过来抓住了他，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表情狰狞：“你算计我我都能原谅你，让你和那女人好好搞一场有什么不好，怂包窝囊废，给机会重修旧好你不中用，那你就和你那疯子一样的妈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齐渊说完松开他，他擦了擦自己的手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领头大哥：“起来，把这废物丢到地下室去。”
    “恶魔，”段文寻惊恐起来，“我不要，你会死的，警察会把你枪毙，你不得好死。”
    段文寻被拖了下去，一个黑衣人站起身走到齐渊身旁：“齐先生，那个女保镖真的报了警，我们现在怎么办？”
    黑衣人见齐渊不说话，又说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想自己逃跑把我们都撂……”
    话没说完，他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疼痛地捂住脸。
    领头的笑着向齐渊赔罪：“实在对不起，齐先生，他年级小不懂事，我们都知道您是有办法的对吧？”
    齐渊冷哼一声，从兜里摸出船票：“带上你的兄弟们去码头，滚得越远越好。”
    “好好，”领头欣喜地接过，“那你呢？”
    “不想死就滚，”齐渊冷眼看向他，靠近他耳边说，“告诉你吧，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警察，老子是从国外逃回来的。”
    领头瞪大双眼，带着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跑出别墅。
    深夜，一辆面包车穿越整个市区，抵达码头，然而，登船的地方早已被警方布控，他们往回跑，身后也是一辆辆警车。
    “中计了，中计了。”领头双手举起，抱头蹲下。
    彼时，齐渊已经坐上了前往大洋西岸的航班，他把玩着手里有着卡通鹦鹉外壳的手机，唇角边露出一丝讥笑。
    窗外鸟鸣不断，鹿羽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四周灰白的墙面，她愣了两秒，惊慌埋头看自己的衣服，她穿着病服，身体没有异样。
    “夫人醒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鹿羽汐抬头，见庄南站在床边，吊着一条胳膊：“我没事，手怎么了？”
    “一点小伤，”庄南说，“我哥去买早饭了，夫人一会儿吃点，先生已经回国了，他去公安局问完话就来接您。”
    “好，你坐下来休息吧，”鹿羽汐说，“昨天多亏你们兄妹俩及时赶到，谢谢。”
    庄南没有坐下，她连忙摆手：“夫人不用谢，是我们没保护好你，让你被绑走的。”
    “这事我也有错，”鹿羽汐叹道，“其实我当时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是我非要出门的……不说了，那个段文寻抓到了吗？”
    庄南：“警察今早在一个山间别墅的地下室里抓到了他，他妈妈也在里面，已经被饿死了，他目前精神异常，不知能否受审。”
    鹿羽汐眼神暗了暗，她被绑的时候还在想，段文寻哪来那么大勇气做这事，原来是为了他那个妈，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不能原谅他，因为如果昨天庄南庄北没赶到，他就真的会强了她，然后将视频发出，成为齐渊侮辱她的一个推手。
    “齐渊呢？”鹿羽汐继续问，“有没有抓到他？”
    庄南摇摇头：“那人跑掉了，警方还在追踪。”
    鹿羽汐了然，她也能猜到齐渊应该留有后手，不是那么容易抓住，她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问道：“对了，段文寻绑我的那辆车上还有我的手机，外壳是彩色鹦鹉的那个，拿回来了吗？”
    “手机应该在警方那儿，”庄南见鹿羽汐担忧的神色，“我打电话问一下先生。”
    “你把电话给我，”鹿羽汐说，“我跟程望说。”

 第67章

    手机丢了她不心疼，但关键那部手机的云盘里有重要的资料，包括他们在一起时签的那份合约，她担心手机落在别人手中，泄露了信息会给领善带来不好的后果。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喂。”
    本来经历这么惊险的事，鹿羽汐以为自己完全恢复了，但听到程望声音的那一刻，她的泪意又涌现出来。
    “羽汐，是你吗？”程望那边已经听到了她压抑着的哭泣声，“我已经从局里出来了，马上赶来医院见你。”
    “程望……”鹿羽汐彻底哭出声来，“我好害怕。”
    第43章
    ◎你们马上回来解释清楚◎
    鹿羽汐抱着庄南大哭了一场，彻底哭懵了，她吃完庄北送来的饭，又靠在枕边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程望趴在她床边睡觉，双手握着她的手。
    “醒啦？”程望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头看向她，眸子里说不出的触动和温柔，他将她圈在怀里说：“羽汐，我也害怕，幸好，幸好你没事。”
    两人抱了许久才分开，鹿羽汐见他眼下青黑说：“你回来的急，没睡觉吧，要不要躺会儿。”
    程望看着病房里仅有的一张床，笑了笑：“夫人是在邀请我吗？”
    “让你休息，我肯定要起来啊，想什么呢！”鹿羽汐伸手，想蹂躏一下他的头发。
    程望抓住她的手，牵到自己唇边，低头轻吻了一下，眼里含笑：“我没事，等回家再慢慢睡吧，刚才电话里庄南说你有事问我，怎么了？”
    鹿羽汐严肃起来：“对，我的手机……”
    她看了一眼门口的庄南和庄北，附在他耳边说：“警察那边有没有我的手机啊？那里面有我们的合约。”
    “现场被警方带回的东西我都看了，没有你的手机。”
    程望说完看见她惴惴不安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担心被齐渊拿到手，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猖狂不了几时，五年前他在国外和人合伙做野生动物跨境运输，被当地警方查到逃了回来，我这回去国外调查的所有相关证据已经交给警方，因为野生动物走私会带来病毒传播，情节严重，再加上策划绑架故意杀人，被抓到就是死刑。”
    “那会抓到他吗？”鹿羽汐问。
    程望看看她：“怎么，你觉得他再厉害能逃得过国内外的双重追捕？”
    “什么意思？”鹿羽汐不明白。
    程望：“裴续已经在他要逃去的地方，和当地的警力联系好了，只要他回到恩尔曼，也就是他作恶的那家医院，他就会被抓。而且以他的性子，他肯定回去，那里还有大量研究数据和资金，他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嗯。”鹿羽汐终于露出笑容，“程望，我们回家吧。”
    另一边，齐渊下飞机，他坐车去了一家手机维修店。
    “老板，帮我把它解锁。”齐渊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把彩色鹦鹉壳的手机交给店员。
    店员看了一眼这人，感觉有些奇怪，他问：“这是你女朋友的手机吗？”
    “是。”齐渊不耐烦道。
    修好后，齐渊拿着手机翻看，不一会儿，他从店里出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妈的，搞了半天这两人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那程望究竟喜不喜欢鹿羽汐，他在鹿羽汐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别到头来什么也影响不到程望吧？
    齐渊仔细回想两人的日常相处，不多时他眼里露出诡异又兴奋的光芒，就算两人没感情那有怎样，有了这份合约，他要让领善还有他们俩从此在大众面前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儿，他嘴角的笑更深，他打开手机，将合约发到了老头子的邮箱。然后拨通电话：“喂，邮箱发的内容你给千洁还有海盛等宠物医院都发去，再买点营销号和水军弄夸张些。”
    “嗯，知道了，”周院那边语气低沉，“儿子，你是不是犯了大事，为什么突然要跑回恩尔曼，你不是说那家医院早和你没瓜葛了吗？难道你这么多年一直瞒着我，还在搞跨境运输那档子事？”
    “没有，”齐渊说，“你是在担心我吗？怕我坐牢？告诉你吧老头子，我这回更厉害，我杀人了。”
    听到那边摔倒的声音，齐渊发出一连串的怪笑。
    “你是不是跟我说笑呢？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周院已经害怕到几乎快要发不出声音。
    “变成这样？周奇峰，我他妈一直就是这样！你一个抛妻弃子的懦夫能了解我多少？”齐渊说，“哦，对了，我还忘了跟你说，当年我千辛万苦逃回国，你以为真的就是运输国内不合法异宠那么简单的事吗？我走私呢，生物药品，我什么都搞，不然我一个动物医学的教授，怎么会在国内外有好几处房产，不愁吃喝过得逍遥自在。”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周奇峰大吼，渐渐又变成了哭声，“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当年不应该抛弃你们母子，让你没有父母管教，齐渊，听我的，去自首，去请求减刑……”
    齐渊：“晚了，我现在逃不掉就是死路一条。”
    “齐渊，你听我的，我们一起去自首，爸会帮你拦下大部分责任，求你了。”周奇峰崩溃大哭，“你逃不掉的，程望国外考察的地点距离恩尔曼不远，他回国但裴续还没回，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去恩尔曼就是去送死。”
    齐渊沉默了，良久他爆发出怒吼：“程望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既然这样，我更不能被抓了，恩尔曼是我的全部我不能让他毁于一旦，”他突然转变态度，语气近乎绝望的哀求，“爸，我原谅你以前做的一切，你再帮帮我，最后一次。”
    庄南和庄北把他们送到明江别苑，程望先进去，鹿羽汐后脚下车，看到庄北调转方向盘。
    “你们不进去吗？”鹿羽汐问。
    庄南：“夫人，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要去董事长那儿。”
    一路上，鹿羽汐都感觉气氛不对，她说：“庄南，你实话告诉我，程望他是不是要开除你们了，这次的事是我掉以轻心，跟你们没关系，我跟他说……”说着她想开口喊程望过来。
    “谢谢夫人关心，”庄南拉住她，“你是我们服务过最好的主人，我和我哥从业多年从来没有犯过如此大的失误，承担后果是我们自己提出的，你不必劝阻。”
    鹿羽汐低垂着眉眼：“可你不知道当时我多害怕，我很感谢你们在危急时刻救了我。”
    “你和先生都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先生已经给了我们一大笔奖金，并安排好后续工作，免去了我们被董事长责罚。”庄南说，“很感激你们，是我无法抱着愧疚的心情在程氏继续做下去，抱歉。”
    原来程望已经什么都安排好了，鹿羽汐回头，程望从大门里走回来看她：“怎么愣在这儿，进屋。”
    鹿羽汐撞开双臂，抱住他：“喜欢你，程望，我好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程望身形倏然一顿，他正面抱起她，迈步向屋内走。
    “等等，程望，”进了屋内，鹿羽汐羞道，“我手机丢了，要赶紧用平板发个动态让大家知道。”

 第68章

    程望低头贴住她的唇，来回捻了两下说：“快点。”然后将她放下。
    鹿羽汐跑进卧室，拿出平板打开各个社交软件，说明自己的情况以防大家受骗。并且用工作的备用机给重要的广告商也同步了消息。
    “好了吗？”程望从背后抱住她，带着热烈气息的吻落在她后颈。
    鹿羽汐转身扯住他的领带，将人带到床边。
    程望嘴角挂着魅惑的笑，正弓腰而下。
    “等一下。”鹿羽汐停住，程望呼吸急促，不管不顾地亲下去。
    “唔，这是我卧室。”鹿羽汐说，“不是双人房。”
    “那又如何，”程望停下来深深地看着她，“难道这么久了，我还不能进你的卧室？”
    鹿羽汐看他似乎弥漫着水汽的眸子里，有着万分的委屈。她解释道：“也不是啦，就是不太习惯。”
    “这有什么，”程望继续俯身，贴在她耳侧道，“我们还没有在这间房做过呢？”
    所以说啊，更刺激了。程望吻着她撩开她的衣服下摆，她情不自禁地缩了一下。
    “羽汐，你好像更敏感了。”程望吐着气，头埋得更低。
    鹿羽汐双腿缠住他的腰，红着脸说：“闭嘴。”
    静谧的夜里，别墅二楼的房间传出此起彼伏的声音，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打在窗帘上，风吹着它微动，引人无限遐想。
    深夜，一条热搜急速登上头条，床头的手机响了好几遍，程望伸手按掉。
    “你，你接一下。”鹿羽汐喘息着挣开那猛烈的怀抱。
    “别逃。”程望的手抓住她脚脖子，继续俯身。
    鹿羽汐被逼无奈，转身在他胳膊上用力咬了一口，程望吃痛地松开。
    “给我接电话，打这么多遍肯定是有急事。”鹿羽汐眼圈红红的，她已经受不了哭过一轮了。
    “好。”程望又含住她的唇细细品尝了一番，才起身去看手机。
    微信连排的未接语音，家群里公司群里都刷屏了。
    许邵阳：[程望，出事了，快看热搜！]
    许邵阳：[那个合约是真的吗？]
    许邵阳：[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接，在忙什么。]
    #程氏夫妇假结婚#
    #领善宠物作秀#
    两个大红词条霸占了前排。
    “我看到了，”鹿羽汐也拿着平板说，“合约果然被齐渊曝光了，我们要如何解释？”
    程望看着广场上全是他们直播作秀，利用夫妻身份骗取大众信任的言论，包括很多大v编造他骗婚的谣言。
    这是一场有节奏的舆论引导，他面色凝重，手机上又显示父亲来电。
    “喂，你们马上回来解释清楚。”程父说。
    第44章
    ◎危急时刻◎
    他们驱车回到老宅，一进门，程父冲程望喊道：“跪下。”
    程望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程父扬起手又收回，看样子被气得不行。
    “我错了，不应该欺骗你们。”程望低头，主动承认错误。
    鹿羽汐见状正要过去一起跪下，程母拉住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本本房产证：“羽汐啊，程望做出这种事，是我们程家对不起你，但我看你俩现在感情那么好，不像是骗我们的，你是真的不喜欢程望吗？能不能留下来一直做我的儿媳妇？”
    “我……”鹿羽汐被这阵仗弄得有点懵，看着满手的红本本，一时不知所措。
    程母眼中含泪：“你要是实在不想留下来，我们会按照你的要求赔偿你，这几套房子本来就是归在你名下的，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妈说，程望这个臭小子，怎么能骗你做这种事呢。”
    原来他们误以为签合约的事她是被逼迫的，鹿羽汐瞬间羞愧难当，连忙走过去跪在程望身边，说：“爸，妈，那份合约是我和程望婚前就约定好的，起初是因为奶奶病重，程望找我结婚想安慰她老人家，我也是因为家里催婚自愿这么做的。”
    听到这话，程父程母似乎是有些不可置信。
    程望拉起鹿羽汐的手，紧紧握住，他抬头看向父母，语气坚定地说：“对不起，我们欺骗了大家，但现在我和羽汐是真心相爱，那份合约在我心中其实早已是无限期了。”
    “你们……”程父听了扶额叹气，“年轻人，会玩。”
    程母也是哭笑不得：“行了，起来吧，知道你们感情好好的就行了，你不知道这一出吓死我了，我以为我那么乖一个儿媳妇真要走了。”
    “对不起爸妈，”鹿羽汐说，“我很爱程望，不会离开他的。”
    “羽汐。”程望侧头看她，眼里闪着微光。
    “这合约是谁曝光的，现在网上全是对领善不利的言论，”程父说，“明显是故意报复。”
    程望皱了皱眉：“是齐渊，羽汐的手机里有合约，那晚落他手里了，不过他现在自顾不暇没有那么大精力搞舆论，多半是周奇峰还在帮他。”
    “真是当初瞎了眼，怎么交了齐渊这样的人，”程母说，“一肚子坏水还能憋到今天，亏我以前看他身世可怜，又救过你，待他也如亲儿子一般。”
    程父摇了摇头：“别说了，我们程家人都是心太善，当年我也是被兄弟背叛，没想到如今……哎，裴续那边如何了？抓到人了吗？”
    “还没有，”程望说，“我猜齐渊会回恩尔曼，已经让裴续和那边的警方联系提前埋伏好了。”
    “嗯，很晚了，你俩今天就在家睡吧，”程父说，走之前又对程望说，“接下来你专心和裴续配合警方把齐渊捉拿归案，网上的那些谣言我会让集团公关去处理，领善的事也暂时交由我管。”
    程望点头，带着鹿羽汐回房，手机上不断弹出许邵阳的消息，一连串的问号刷屏，他看着手机不知道从何说起。
    鹿羽汐看到，叹了口气说：“等事情完全结束，我们把许医生请到家里来吃顿饭吧，我们的事，还有齐渊的事，隐瞒了他这么久是应好好道歉。”
    现在程望身边就这么一个好兄弟了，她希望能维持好关系，不愿再看到程望伤心。
    “好。”程望抱着她，拿走她手里的平板说，“困了吧？早点休息，网上的言论别看，影响心情。”
    “嗯。”鹿羽汐回抱住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恩尔曼动物医院
    凌晨三点，齐渊全副武装，偷偷潜入核心研究区最顶层，拆开主机卸掉硬盘，层层包裹装进背包后，他看了一眼下方的保险柜，伸手试着转动锁，室内顿时响起警报声。
    他骂了一声离去。
    恩尔曼附近的酒店内，裴续接到警察电话，他立马从床上弹起：“对，是他……”话还没说完，手机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让裴续瞳孔放大：[你老婆在我手里，齐渊如果被抓，她立刻死。]
    “等等，有同伙挟持人质，”他对着电话讲，“暂停行动。”
    他挂断电话，那边立即给他拨过来一个视频，“云芝。”
    他喊道，画面里她的妻子被绑在一处栏杆旁，早已昏厥，她的背后是一个废旧的天台，栏杆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会崩坍。
    “周奇峰，我已经让警察停手了，你快放下她。”裴续吼道。

 第69章

    画面外周奇峰声音平静的可怕：“你现在开车去恩尔曼门口接齐渊，把他送到港口，我要亲眼看见他登船离开。”
    “好，我去。”裴续边说边跑去停车场，启动车子飞速开到恩尔曼门口。
    齐渊看到后轻轻敲了敲车窗，上车后冲他笑道：“没想到吧，裴特助，我还有后手，你说你这么聪明一人，为什么要为程望卖命，害得自己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落到如此危险的境地。”
    裴续不敢多言，再次拿上手机：“我接到齐渊了，周奇峰你冷静点，把云芝带到安全的区域。”
    齐渊从他手中夺走手机：“开车吧裴续，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再多说点，你看看你老婆身后的那根栏杆，已经开始歪斜了哈哈哈哈。”
    手机被夺走，视频画面最后移动定格的背景，熟悉的高楼灯牌，是领善对面的化妆品公司。
    裴续发动车子，冷汗不断往下滴，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每天都会和院长汇报进度，昨晚他说领善出了事，去和董事长商量对策，让我等他谈完打电话给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齐渊冷冷地说。
    裴续：“如果我这个电话没有打过去，院长肯定会认为我已经危险了，我只是个打工的，程氏那么大个集团怎么会在意我们这种小角色，他只会选择牺牲掉来抓住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你逃不掉的。”
    见齐渊似乎有所动摇，裴续继续加码：“我妻子在你们手里，我不敢多言，他交给我的工作就是协助国际警察抓你，我可以说你已经被抓获，需要一段时间审讯，避免他怀疑，现在我只想顺利将你送走，保住云芝的命。”
    “行，反正我盯着你，”齐渊冲那边的周奇峰说，“你把视频打给我，我让他个电话，他如果说漏半句话，你立马把那女人推下去。”
    “好。”周奇峰在那边应道。
    齐渊找到通讯录里的程望，拨过去并开了免提，裴续停下车，擦了擦脸侧滑落的汗。
    程望刚醒来，洗了把冷水脸从卫生间出来，他总感觉心慌，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正想到这儿，看到床头亮起的屏幕。
    裴续，这么晚打电话，难道齐渊果然选择在人睡觉的时间去了恩尔曼？
    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鹿羽汐，拿起手机去阳台上接通：“裴续，是抓到他了吗？”
    电话那边裴续深深吸了口气说：“对，警方已经把他抓获，需要审讯一段时间，院长，你让我留意夫人丢的那个珍珠包，我在国外看到了同款，珍珠一模一样。”
    “你在说什么，那包不是已经，”程望停下，身体一瞬发麻，“裴续，你……”
    “哦，我忘了你说过已经在家里找到包了。”裴续打断他，“那就好，那我直接回国就行了吧？”
    “好，你尽快回来吧。”程望说完挂断电话。
    “怎么样？我确实是交代工作，还给了你逃跑的时间，”裴续放下手机，观察齐渊的神色并无异常，“现在可以把我的云芝放了吧？”
    齐渊不理睬他：“让开，我来开车，你开的太慢。”
    裴续抓住方向盘吼道：“我帮了你，你把我老婆从天台边放下来，否则我可以现在就往马路上撞，大家都别活。”
    “别动，”周奇峰那边喊道，画面里他拉起绳子把女人拖到了天台中间，随后掏出一把刀，“放弃你想耍花样的念头，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刀快。”
    裴续放开手，和齐渊换了位置。
    他没办法了，现在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院长身上，希望他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
    程望听完那通话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裴续被威胁了，他冷静下来深思那段话的含义。
    裴续如果是单纯要表现自己身处险境，可以说任何莫名其妙的话，不用特意提到之前鹿羽汐丢过的那个包，那个包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对了，珍珠，他夫人因为失去女儿见不得珍珠，珍珠对于他们来说，是失去的重要亲人。
    想到这儿，程望立即给之前有联系的警官打电话：“你好，麻烦你们调出人手去找一位叫宋云芝的人，她是裴续的妻子，她很可能被齐渊的父亲绑架了。”
    “好，我通知局里立刻出动。”
    程望：“再告诉你们追踪到国外的同事，在恩尔麦附近的港口和机场潜伏，齐渊目前正威胁我的助理，企图逃跑。”
    挂掉电话，程望换上衣服出门，齐渊如果选择走水路逃的话，港口离恩尔麦比机场要近，他不能坐以待毙，得尽快找到周奇峰救下宋云芝。
    再想想，再好好想想，程望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全身冷汗，电话里裴续还说了什么？他肯定还暗示了绑架的地址。
    “我忘了你说过已经在家里找到包了。”
    家里找到？明江别苑附近？不对，别墅区安保重重怎么可能？
    程望眼神变深，突然他发动车子，急速行驶。
    领善，在领善，对于周奇峰来说既熟悉又安全，深夜没人方便作案，他常去的实验楼顶楼有一处日常封锁的天台，只有他们部门的人有钥匙能开。
    睡梦中的鹿羽汐皱着眉眼皮不停地颤动，梦里，她从那天的仓库里爬出来，浑身是血。
    “啊——”她惊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习惯性地摸摸身旁，没人。
    “程望？”鹿羽汐叫道，下床看了眼卫生间，也没人。窗外天还没亮，她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半，这么早去哪了？
    鹿羽汐一边出门寻找一边拿出备用机给他打电话，一阵忙音，胸口感觉闷闷的，她走到别墅外透气，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程望赶到领善，直奔院内最深处的实验楼，他跑到电梯口乘上去，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关机，到达顶楼。
    天台外的那扇门果然开着，他躲在暗处，看到了云芝和背对着的周奇峰，瞄准目标，他冲上去一脚踢开周奇峰，抱起宋云芝就要跑。
    周奇峰痛苦地站起来，使劲拉绳子将人绊倒，然后飞扑上前拖住程望，程望用力掐宋云芝的人中，将她唤醒：“快跑。”
    宋云芝满脸泪水地点头，往门口跑。周奇峰想去抓人，被程望抱住，两人扭打了起来。
    被踢在一旁的手机里传出声音：“爸，港口有警察，我已经被抓了，这是他们串通好的，你赶快拿起刀杀了程望，只有他死我才会甘心。”
    周奇峰大吼一声，掏出刀子却迟迟不敢刺向程望。
    “齐渊已经犯罪了，你还要一错再错吗？”程望被他一步一步逼到天台边缘，“放手吧，周奇峰，你想想你还在上学的一儿一女，他们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
    “周奇峰，我凭什么原谅你，”手机里齐渊的声音继续吼道，“你背叛我妈，现在连这点事也不为我做，你去死吧把骨灰放到坟头看我妈原不原谅你。你个懦夫抛妻弃子的伪君子，要么你死要么你杀死程望，他的命是我救的，我只是收回来，你如果不杀了他，我做鬼也不会原谅……”
    砰的一声巨大的枪响传来，齐渊彻底没了声音。
    而周奇峰显然被刺激到大叫着向程望冲了过去，刀刺入他的腹部。
    程望瞪着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天台边缘的栏杆整排倾斜，齐齐坠落。

 第70章

    “程望。”鹿羽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跑过去推开周奇峰，回头程望半个身体已经倾到天台外，向下滑落。
    “不要——”鹿羽汐惊叫着跑上前。
    第45章
    ◎程望，我想你了。◎
    她拉住程望的手，抵在边缘的破栏杆上，手臂划出一道口子，血顺着流到她和程望手腕相接处。
    鹿羽汐精神紧绷，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死死地拽住程望往上提，可力气不够，一瞬间她的身体也被重量拖着往下。
    她大声惊呼：“救命。”
    终于，身后脚步声传来：“夫人，二少爷！”两个保镖抓住她，把程望提了上来。
    被救上来的程望，双眼紧闭，腹部血染一片，程父程母相继赶到，程母被这一幕吓昏了过去。
    “救，护车。”鹿羽汐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了过去。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天亮了，领善大楼附近围满了人，一股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人们议论纷纷。
    当看见领善院长和院长夫人被担架抬上车后，都停下了讨论视线跟随，罪魁祸首被警察扣押出来，周奇峰双眼空洞，已是一脸死气。
    鹿羽汐睁开眼，感觉手有些疼，她看了一眼已被纱布包扎好的右手，余光瞄到了秦然。
    秦然见她醒来，一把抱住她：“鹿羽汐，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敢独自去救人，我看到热搜就知道出事了，想去明江找你，没想到听到领善杀人的新闻，你和程望两个不要命的，吓死人了啊。”
    “程望，程望怎么样了。”鹿羽汐说着就要下床，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程望他抢救成功了，他没事，你别急，别慌。”秦然扶住她，鹿羽汐转身，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抱住秦然，埋头大声哭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了。”秦然轻轻拍着她的背，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两人来到程望的病房，病床上的程望还带着呼吸机，看起来无比虚弱。
    鹿羽汐紧绷着身体走上前，抬起他的手贴在脸边，感受到温度，她才放松下来：“程望。”
    秦然：“放心吧，医生说已经无生命危险了，很快就会醒来的。”
    “嗯，我们出去吧。”鹿羽汐点点头，跟随秦然又来到程母的病房，程母和她一样是惊吓过度昏厥的，现在已经醒了，靠在病床上，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险中缓过神来。
    “妈，”鹿羽汐叫她，“你好点了吗？”
    “妈没事，”程母看向她，嘴唇有些发抖，“程望他……”
    “他脱离危险了，”鹿羽汐说着上前抱住程母，“医生说很快就会清醒。”
    “好，好，”程母擦擦泪，瞥见鹿羽汐的右手:“孩子，你的手……”
    “我没事，不小心划到了。”鹿羽汐说完，程母握住她，眼里满是心疼。
    她眼泪滑落下来：“羽汐，谢谢你，你是我们程家的福星，当时那么危险，如果不是你在家叫醒我们，带着保镖出门找人，如果不是你提前赶到领善天台，小望他就没命了，谢谢你不顾危险抓他一把，谢谢你。”
    “妈，别说了，”鹿羽汐说，“程望掉下去的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想其他的，我只知道不能让他有事，他如果出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母和她一起哭了一会儿，病房外传来不小动静。
    程暖还有大哥大嫂都赶来了，程父也在后面，他叫了声羽汐，把她叫了出去。
    “警察在外面，有话跟你谈。”程父说，“还有，亲家他们也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应该快到了，你先把他们安顿好，程望这儿有我们守着呢。”
    “好。”鹿羽汐转身，秦然跟着她走。
    “许邵阳也到了，”秦然说，“我带他去看程望，顺便把你们的事都跟他说清楚吧，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谢谢，”鹿羽汐说，“等程望醒了，大家一起吃顿饭吧。”
    “嗯，快去吧。”两人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口，那里停着一辆警车。
    鹿羽汐朝警车走过去，车里下来一位警官，他将一个透明的袋子拿给她：“鹿羽汐女士是吧，这是你的手机。”
    没想到她的手机漂洋过海，还能回到她手中，鹿羽汐看了一眼，手机壳已经没了，手机屏幕碎了一角，她不打算要了，她把里面的卡取出，对着警官说了声谢谢。
    见警官要走，鹿羽汐又叫住他：“我能问一下，齐渊抓住了吗？”
    警官说：“他父亲抓住了已认罪，那个齐渊因为被抓的时候袭警逃跑，还刺激同伙杀人，被当场枪毙。”
    “好的，谢谢警察同志们。”鹿羽汐朝他和车内的警察深深鞠了一躬。
    警官冲她笑了一下，敬了个礼说：“是我们要感谢，你和领善院长是正义勇敢的公民，是你们帮助我们抓住罪犯，这件事局里会加大力度报道，警醒世人。”
    目送警车离去，鹿羽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她转身往回走，经过医院大厅。
    “羽汐。”老爸和老妈从旁边的电梯里走出来，拉住她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遍。
    鹿羽汐笑道：“我没事。”
    “没事，”鹿妈扬起她受伤的手，“这是什么？你啊你，电话打不通，我们都是从亲家口里才知道你们俩出事了。把我们急的，你爸立即把店关了就开车过来，还好，半路上收到好消息，你们都平安无事。”
    “我手机坏了，”鹿羽汐把手心摊开，“你看，刚和警察谈完，才拿到手机卡。”
    “究竟怎么一回事啊，新闻里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遇到了杀人犯？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鹿妈一脸担忧。
    “哎，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鹿羽汐说，“报道都是真的，你们听后面警方，会公开讲案件原委的，我先带你们进去看看程望。”
    “对，小程还晕着，”老爸说，“我们把水果送进去，我和你妈这趟来打算好好照顾你们，给你们煲汤补补，你看看你憔悴的，等你们都恢复如初了，我们才能安心回去。”
    “好，谢谢爸爸妈妈，”鹿羽汐说，“保证我和程望红光满面，才让你们回去。”
    带父母看望程望后，鹿羽汐将他们送回明江别苑，随后她又去买了一部手机，上卡后打开。
    果然如她所料，因为领善出了更大的事，已经将之前的那些谣言盖了个七七八八。
    程暖发了一条微博，公布自己身份的同时发了程望和她受伤的图片，极力为领善还有他们的感情辨明，自从演了那部狐狸配角的戏后，程暖现在跻身小红花，她的公开言论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鹿羽汐微博下面有很多粉丝关心她的安全，她转发程暖的微博，回复大家已经安全。
    [人没事就好，我就说我的宝藏正能量博主怎么可能是骗子，都差点被杀害了等警察查清吧。]
    [早说过不要相信网上那些造谣，博主不管有没有嫁入豪门，视频照样诚心诚意地更新，脱粉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
    [哎，出这么大的事，希望元宝大人还能调整过来，继续做视频吧。]

 第71章

    看到这条，鹿羽汐弄了一条置顶：[谢谢大家的信任，事情需要一段时间处理，后面我会继续做视频的。]
    关掉微博，她看到许邵阳的消息：[秦小姐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这几天你陪程望没时间，可以把元宝和小绿交给我。]
    [谢谢许医生。]鹿羽汐回复后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许邵阳：[这句话要说也应该我说，总之一切等程望醒来再说吧。]
    *
    买完手机后鹿羽汐就没再回明江，又去了医院。很晚了，病房外只剩下程父坐在那儿，靠着墙边休憩，接连发生这么多事，程父在领善，警察和医院三边跑，能看出疲态了。
    鹿羽汐走上前：“爸，你回去睡吧，我来陪程望。”
    程父睁眼说：“没关系，爸都跟你妈还有大哥大嫂商量好了，这几天轮流来，你回去陪你爸妈他们。”
    “那今天先轮我吧，你现在需要回家休息，”鹿羽汐说，“大哥大嫂都有公司的事要忙，不用过来，我爸妈明天会来送餐，他们来就是要把我和程望都照顾好，才会放心走的。”
    程父想了想说：“好，那辛苦你了，我带你妈回去，她一直在这病房睡不惯。”
    送走老两口，鹿羽汐回到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程望，依然闭着双眼，她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缺乏血色的病弱感让她的心抽痛了一下。
    鹿羽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低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程望，快点醒来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丑，爸妈说要煲汤，好好给你补补。”
    说完她又掏出手机，打开镜头看了看自己：“好吧，我俩半斤八俩。”
    她自嘲地笑了笑，握着程望的手趴在床边：“程望，我想你了，我明天要看你醒来，我要听你说话，你身体素质那么好，明天一定能醒来吧？”
    说完她慢慢闭上眼睛，床上人的眼睫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清晨，鹿羽汐醒来立刻往床上看，程望依然闭着眼睛，她叫了他两声，没有回音，没有醒来。
    医生说过失血过多，醒来的时间一至五天不等，虽然才过了一天，鹿羽汐却觉得好漫长，心里有些害怕，她摸了摸程望的手，温度还在。
    她摇摇头告诉自己别多想，没事的。又朝床上看去，惊喜发现程望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他肯定也在努力，想要立刻醒来见她的。
    上午程父程母过来，给她带了早餐，她吃后爸妈也来了，提着保温桶，给他们做了香喷喷的当归乌鸡汤，鹿妈看程望还在昏迷，只好监督着鹿羽汐一个人吃完，简直把她吃撑了。
    她端着吃剩的，还冒着香气的桶，走到程望面前用手扇了两下：“好香啊，快点醒来，程望，你看看你都不知道赶紧醒了，帮我吃，害的这么一大桶全进我肚子，撑死了。”
    这话把程望父母都逗乐了，鹿妈过来将她拉开：“你这孩子对着病人，这么没脸没皮。”
    “没事，亲家。”程母开口道，“医生说就要有人在他旁边说说话，才能更快唤醒他的意识。”
    程望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鹿羽汐又去问了医生，医生过来查了查，说身体指标正常，让她放松心情不要过于担心。
    程父见鹿羽汐黑眼圈挺重，想必昨晚在医院也没睡好，对鹿爸说：“带羽汐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她受伤还坚持守了一晚，我们也担心，程望醒了会第一时间告诉她的。”
    鹿羽汐在爸妈的劝说下回了明江，她进了程望的卧室，躺在他床上，闻着他的味道，感觉舒心了许多，然后眼皮开始打架，陷入了沉睡。
    待她醒来时，已是黄昏，看到窗外昏暗的天空，鹿羽汐几乎是弹射一般起床，飞快下楼，正要出门。
    她看见门口放着一个快递，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粉色盒子，盒子上面印着生日快乐。
    生日？程望吗？不对，结婚时她记下了程望的生日，是三月份。难道是她的，鹿羽汐猜测，因为她的生日在下个月，以程望的性子，偷偷提前一个月给她准备礼物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怎么办，这应该是惊喜吧，都被她看到了。
    而且该死的，她的手控制不住地伸进盒子里，她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第46章
    ◎我怎么都行，表演是独属于你的。◎
    手触到一个像书本的东西，鹿羽汐拿出来一看，是一本画册，她一张张翻看。
    画册里有她第一次带元宝去领善体检，第一次和领善直播合作，拍摄反诈视频等等画面，还有她日常在工作室剪视频，教元宝唱歌，小心翼翼靠近小绿等等意想不到的画面角度。
    翻到最后是那次直播海报的漫画图，不同的是直播海报他俩没牵手，而漫画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两只小鸟停在他们肩头说话，对话框里的文字是“喜欢，我喜欢你。”
    是他对她告白那一天的场景。
    原来不是提前一个月，这份礼物程望老早就开始准备了，这些漫画的画风她认识，那位给她送过头像的大大，仅仅因为她直播时夸了句喜欢，他就联系画手画了这么多。
    关上画册，背后出现了一小行的金色印字：十五to元宝大人，祝她在自己的频道永远闪闪发光。
    鹿羽汐的眼中噙满泪水，她捂嘴哭泣，难怪他那么尊重她做博主，程望在很早以前就是她的铁粉，他明白她有多喜欢做视频，多珍重这份事业。
    程望，他真的特别好。
    “羽汐，医院来电话了，程望醒了。”鹿妈的声音传来，蹲在地上的鹿羽汐立刻站起来，把画册重新装进盒子里包装好。
    “我马上去。”鹿羽汐擦掉眼泪，掏出镜子看见发红的眼眶，她用遮瑕盖住，给自己涂了一层口红，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等我们一起，我去开车。”老爸出来说，“我们都吃过晚饭了，你睡得香就没叫你，正好你妈又煲了汤，煮了营养粥，带去医院和小程一块吃。”
    鹿羽汐：“好，爸妈你们快点。“
    程望终于醒了，她现在恨不得有一个瞬移的异能，能直接到他身边。
    医院内，程望已经从观察室转到普通病房，鹿羽汐赶到时大家都在，医生也在。
    “程望。”鹿羽汐一出声，大家都自动为她让路。
    “羽汐。”程望起身想靠坐起来，动作却因疼痛变得慢吞吞。
    “你别动，躺好。”鹿羽汐说。
    “我想看看你。”程望说完，一边的大叔上前扶住他，把病床升起让他靠好，“夫人您好，我是程总请的陪护，负责照顾病人到出院。”
    “好，快，吃点东西，晕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鹿羽汐拿过爸妈带来的保温桶，医生说病人伤口还在愈合期，只能进流食。
    “正好，今天准备的是粥，还有汤可以吗？”鹿羽汐看到医生点头，准备给程望喂食。鹿妈开口对她说：“交给陪护吧，你也还饿着呢。”
    汤交到陪护手里，程望笑着说：“羽汐，你也快吃吧，看着你吃饭我比较有胃口。”
    其他人都散去，陪护大叔照顾程望喝完汤后，收拾他们的饭盒出去。
    鹿羽汐走到小桌子前扯了一张纸擦嘴，余光看见程望掀开被子，侧过身体面向她，翻动时皱了一下眉，看上去又在忍受疼痛。

 第72章

    鹿羽汐喉咙酸涩，又很想哭，但她忍住了，她走过去，隔着纱布轻轻触摸他的腹部：“很疼吧？”
    程望盯着她，眸中带着笑意：“嗯……有点，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鹿羽汐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唇被他的手抵住，程望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了愣说：“诶我开玩笑的，嘴里有味儿。”
    “我又不嫌弃你。”鹿羽汐说，见程望偏头，极力忍耐的样子，她笑了笑。
    真可爱，好吧，先放过你。
    鹿羽汐继续观察他的身体，除了腹部，他的腰侧，手臂上均有擦伤。
    “程望，要不要擦身子？”鹿羽汐说，她想借着擦拭身体，好好检查他身上还有没有伤。
    手术后身体黏糊，确实不舒服，程望点头：“好，等陪护来。”
    “我想给你擦。”鹿羽汐说，眼里的忧伤已经快抑制不住。她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水，扶着程望背过身，背上果然也是大大小小的擦伤，触目惊心。
    鹿羽汐把棉布蘸湿，一点点避开他的伤口，轻轻擦拭，一边擦一边掉眼泪。
    “羽汐，还是让陪护来吧。”程望似是感受到她动静，背对着发出声音。
    “我不。”鹿羽汐伸手抹掉眼泪，呼出一口气，扶住程望再平躺回来，接下来她安静地从头到尾，继续擦洗。
    只是擦着擦着，来到了腹部以下，她愣住，完蛋，她忘记手术后底下应该是光的。
    那她现在还要往下吗？
    感觉柔软的指尖在小腹周围游走，程望呼吸频率变快，鹿羽汐貌似在犹豫试探，手轻轻柔柔的，越来越往下。
    “羽汐，”程望叫住她，传出一声很重的呼吸，“还是让陪护来吧，我现在摸不着吻不着，别折磨我了。”
    鹿羽汐停住，她看到程望绷紧的肌肉，颤颤地收回手，将被子给他重新盖上。
    陪护大叔回来后，奇怪地看了眼闹着大红脸的两人，十分专业地帮程望收拾干净。
    弄好后，陪护又把空间让给两人，鹿羽汐坐下来在程望床边说话，把那天的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他，当然她也差点掉下楼的救人行为，还是被她隐去了。
    程望静静听她讲述，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又醉人。
    其实这些在鹿羽汐赶到医院之前，他已经听爸妈讲过了，但他还是愿意再听鹿羽汐讲一遍，这个小傻瓜，果然隐去了她在天台变奋力抓住他，最重要的一步。
    “鹿羽汐。”程望叫她的名字，不知不觉人已经在床边睡着了，就算这样，嘴里还在嘀咕着听不清的话。
    程望也眯上眼睛睡去，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眉头紧皱，身上的部分伤口似乎已经开始结痂，又疼又痒，他难受地蹭了两下，看见旁边熟睡的鹿羽汐，忍住不发出声音。
    疼痛过后，程望伸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侧过身轻轻抬起鹿羽汐的手，吻落在她指间。
    “谢谢你，羽汐。”他温柔的话语带着淡淡的呼气。
    鹿羽汐嗯了一声睁眼，她忽的抬头：“嗯？我怎么睡着了。”
    程望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天快黑了，回去睡吧，陪护大叔会照顾我的。”
    鹿羽汐抓住他不撒手：“我想陪你。”
    “不行，”程望说，“大叔要睡在另外一张床上，我可不放心你也睡在这儿。再说你也受着伤，听话，好好回去休息。”
    “好吧，”鹿羽汐起身，将手臂抬高甩了甩，“看，我这点伤算什么，你再晚点醒我都愈合了。”
    程望被她逗笑，笑出声来，笑了几下又皱眉，嘶了一声。
    “好了，好了。”鹿羽汐眉目间露出担忧，她拍拍他，“憋住别笑，我真走了，不逗你了。”
    后面的几天，鹿羽汐每天都来陪程望，陪护大叔都说，有她在，他这份工算是打的最轻松的一个。
    流食了几天，终于挨到出院的时候，鹿羽汐和陪护着急收拾好东西，给程望办了出院。
    她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让他吃点营养餐了，汤水虽然也有营养，但吃不饱啊，她看程望这些天明显瘦了许多。
    程望也着急回家，不过不是为了吃，而是要先洗澡，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只能擦身体，不能洗澡可太难受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臭过，好想洗澡。
    “早知道应该让你帮我把香水带来。”程望坐上车时，都还吸着鼻子闻自己。
    鹿羽汐看他像只狗狗，笑了起来：“香水混着你身上的味道，会更臭。”
    “真那么臭吗？”程望说着又撩起衣服闻味道。
    鹿羽汐笑得更大声，肩膀一颤一颤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程望看着她明艳漂亮的笑颜，眼神专注，他忍不住低头凑近她：“别笑了羽汐，这些天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亲你，抱你，你再这样我现在就想……”
    “你在忍忍，回去洗香点才能上床。”鹿羽汐抵住缓慢靠近的程望，脸红地移开视线。
    电话铃声响起，鹿羽汐摸出手机开了免提。
    那边传来章成玉关怀的声音：“姐，你和姐夫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出院了，我没事，你姐夫已经好多了。”鹿羽汐说。
    章成玉：“那就好，本来想来医院看你们的，但我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都没事就行，我就放心啦。”
    鹿羽汐突然想到，她和程望合约的事在网上都传遍了，这些天她爸妈居然没有一个字没有问他们，不会在憋着等他们好了再算账吧。
    她试探地开口问问妹妹：“那个，你知道我和你姐夫网上那些事不？”
    “知道啊，”章成玉说，“那一看就是假的，有人造谣的吧，摆明了是你们宠物医院直播火了，对家看不惯你们才造谣。真有意思，这年头谁能那么幼稚契约婚姻啊，当演电视剧呢！”
    “对，是吧，不知道是谁再编故事。”鹿羽汐顺着她说，嘴角抽了抽。
    程望看见这一幕，在旁边抿着嘴憋笑，鹿羽汐瞪他。
    “那爸妈知道这事吗？”鹿羽汐又问。
    章成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都不怎么上网，我跟他们提了一嘴，他们都没来得及问，然后你和姐夫就受伤了。
    哎呀总之，网上那些谣言你们就别想了，现在大方向都已经站在你们这边，你俩现在平安无事才是比什么都重要。”
    “嗯。”鹿羽汐松了口气，还好家里人不在意，省的她解释了。
    “诶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舞蹈培训班办下来了，大概下个月开业吧，等你和姐夫都养好身体，回德春参加开业仪式可以吗？”章成玉语气有些欢快道。
    鹿羽汐看了看程望，见他点头，对着电话说：“可以，一定来，恭喜恭喜，不错啊，看样子你还是说服孟原他一家子了。”
    章程羽在那边哼哼两声，有些得意，然后又说：“姐，我开业准备邀请一些人跳舞，回头我发你一个舞蹈视频，你和姐夫有空也练练，就当锻炼身体了。”
    鹿羽汐笑道：“好，你不要嫌弃我四肢不协调就行。”
    挂掉电话，她朝程望说：“你应该会跳舞吧，到时候教教我。”

 第73章

    “你怎么知道我会？”程望眯着眼看向她。
    “这还用想吗？像你这种豪门少爷，从小到大不都经常参加舞会，”鹿羽汐说，“而且你不仅会跳舞，应该也会弹钢琴吧，我看老宅里有钢琴，不过还从来没见你弹过呢。”
    “嗯，”程望点头，“这些都是爸妈让我学的，我不反感但也没那有到爱好的程度，所以不是特别需要跳舞弹琴的场合，我也不展现。”
    “哦。”鹿羽汐语气有些失落道。
    程望看向她，眸光柔和：“当然，你想看，我怎么都行，表演是独属于你的。”
    “我才不爱看呢，你教我舞蹈，应付一下就行。”鹿羽汐忽然被他撩一下，努努嘴道。
    过了一分钟，她又手指戳了戳程望，问出想问的问题：“你以前真的经常参加舞会吗，都是和谁一起跳啊？”
    第47章
    ◎鹿羽汐抬起头，眼中盛满了欢喜与灿烂◎
    这句话里的酸味鹿羽汐自己都没察觉到，却被程望轻易捕捉，他低头笑了几声，再看她时满眼的欢喜。
    他说：“羽汐，你是在吃醋吗？”
    “哪有，”鹿羽汐偏头，“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程望：“还能是谁，程暖，来往的家族宴会，一般我和她都会参加。”
    “哦。”鹿羽汐弯了弯唇，同样是哦，这回她不失落了。
    司机把他们送到明江别苑，程望牵着她的手下车，远远看见王姨朝他们走来。
    “先生夫人欢迎回家。”王姨笑着说，手里抱着一个粉色盒子，她说，“夫人看看这是您买的东西吗？我在门口收拾快递的时候看见的，奇怪的是这个上面没有标签，不知道是你的还是先生的。”
    鹿羽汐一看，是程望送她的礼物，她当时看完尽量还原了，可惜外面有标签信息的盒子已经被拆坏，所以她扔了。
    “我最近没买东西，是你的吗？程望。”鹿羽汐假装不知道地问。
    程望像是想到什么，对王姨悄悄说了什么，让她将盒子放进储物间。
    看着他慌张的样子，鹿羽汐觉得很有趣，问：“买的什么啊，包装那么漂亮？要送人吗？”
    “不知道什么，帮程暖买的。”程望面无表情地说，但眼神却不敢对上她。
    为了不暴露张口就来，鹿羽汐挑挑眉，行，她这么善解人意，就不戳穿他了。
    这时，鹿妈出现在门口：“终于回来了，你俩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进屋，饭菜都做好了。”
    鹿羽汐赶紧拉着程望进门，餐食搭配营养丰富，味道清淡，这让她仿佛回到了她崴脚的那段时间，虽然王姨和爸妈做的饭菜很好吃，但营养餐终归抵不上正常饮食。可惜现在不止程望，她手上的伤也不能吃味道重的，只能忍忍了。
    她抬头看了看程望，倒是吃得又快又香，也是，再怎么说，这也比吃流食好多了。她看着程望突然有了胃口，继续端起碗吃起来。
    “你慢点。”鹿羽汐给他夹菜，微笑地看着她。
    程望也给她夹：“你多吃点。”
    鹿妈开口：“你们都瘦了，必须给我多吃，不准浪费。”
    “好。”两人异口同声道。
    吃完饭，程望回房间洗澡，路过二楼休息平台，停住脚步。
    “哦，忘了跟你说，”鹿羽汐跟在他身后上来，“两只鸟我交给许医生了，这段时间没精力照顾它们。”
    “嗯，”程望眼中有一丝黯淡，他进入房间，边打开衣柜边说，“许邵阳他……”
    鹿羽汐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开口：“秦然已经帮我们和他解释了，他不怪你，不过他说要和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空再问问他吧。”
    程望点头，拿了一套睡衣出来，随后便开始脱衣服。
    鹿羽汐条件反射般挡住脸：“你怎么，说着说着就脱起来了。”
    “我说过我要洗澡吧，”程望轻笑一声，走过来拿开她的手，“害羞什么，该看的不早都看完了。”
    话是这么说，但这未免也太自然了吧，鹿羽汐仰头，鼓着腮帮子：“可我们前一秒还在谈正经事呢。”
    鹿羽汐可爱别扭的样子，像是戳到了程望的笑点，他抖着肩笑了一会儿，亲了亲她的脸说：“洗澡脱个衣服怎么就不正经了，你和我一起洗吗？还能勉强算个不正经。”
    “滚。”鹿羽汐推开他。
    等程望进浴室，她又跑过去提醒了一句：“注意伤口。”
    “好，”程望笑着说，“担心的话，可以帮我洗。”
    “想得美。”鹿羽汐啪的关上门，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没皮没脸的。”她脸红地骂了一声，然后哼着歌儿跑到隔壁房间，也开始准备沐浴。
    等鹿羽汐洗好出来时，程望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老婆，我洗香了。”
    鹿羽汐：“……”
    还没走到床边，已经被人拉了下去，清冽的气息贴过来，程望搂着腰的手越收越紧，直至把她吻得发软，身体滑下去，才松开。
    “医生说了，刚出院还不能剧烈运动，你别勾引我。”鹿羽汐气息微喘地靠在他胸前，嘴唇红润透亮。
    “不能剧烈，没说不能运动。”程望翻身，撩起她的睡裙，低伏下去。
    “别，我来。”鹿羽汐撑坐起身，双手将他按到。
    程望看着她，表情震惊却并不感到意外，低低的笑声从他唇间溢出。
    “什么啊？你可别看不起我。”鹿羽汐说完跨坐在他身上。
    ……
    这才是温柔的方式，对于鹿羽汐来说是全新的体验，程望情动时喉咙放出的低吟声特别性感，她刻意动作得更加缓慢，乐意欣赏程望眼眶憋的隐隐发红的样子。
    余温散尽后，鹿羽汐钻进被子里不敢看程望，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在这儿事上，也会这么没羞没臊。
    ……
    为了澄清这段时间关于程氏的谣言，与各家族和商业伙伴联系感情，程母准备在老宅举办宴会，电话里特意嘱咐让他俩盛装出席，届时要跳一支开场舞。
    正巧章成玉把她开业仪式的舞蹈视频发了过来，这舞蹈教学是迫在眉睫了，还好两支舞都是交谊舞的类型，可以一起学。
    鹿羽汐被程望带着紧急培训，花了三天的时间总算学会，当然这期间程望的脚被她频繁踩到。
    不过她打视频给章成玉验收成果时，终于没有失误，得到妹妹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晚宴，伴随着浪漫舞曲的结束，程望一个收腰把半弯下身的鹿羽汐带回，两人手挽手鞠躬，在场的宾客纷纷鼓掌，赞赏声不断。
    “这程二少和夫人看着也不像感情不好啊？”
    “哎，网上的事看看就得了，我一直觉得他们挺般配的。”
    “对，你看他们刚才跳舞那如胶似漆的眼神，不是调情是什么，简直不把我们当外人。”
    程母一身旗袍站在麦前，婉约又端庄：“谢谢大家的光临，宴会开始。”
    程望挡在鹿羽汐身侧下台，时不时用手拨动一下她高开叉的裙子，挡住她的腿。

 第74章

    这红色舞裙漂亮是漂亮，鹿羽汐选的时候很喜欢，他头脑一热就给她买下来了。
    等到穿后才意识到裙子总是遮不住腿，随着舞动摆动时，白皙光洁的长腿露出，他刚才看着台下观众特别是男性打过来的视线，眼神暗了又暗。
    “开宴了，你不去和各位老总打招呼？”鹿羽汐没注意他的动作，继续往前走。
    “等等，羽汐。”程望干脆捏住她的裙子将开口拢在一起，取下自己胸前的礼服胸针，别上。
    鹿羽汐低头，一阵无语，她把胸针取下来塞回给他：“你这样我怎么走路。”
    “失策了，这裙子太暴露，不适合宴会穿。”程望一脸吃味的表情看得鹿羽汐有些好笑。
    她四周望了望，看见秦然和她男友刚跳完舞，秦然似乎很热，脱掉了身上的披肩。
    她走过去和他们交涉一番，把披肩围在裙子外面，寄了一个玫瑰结，刚好披肩也是红色，毫无违和感。
    “这样好了吧，”鹿羽汐说，“别总跟着我了，快去参与成功人士的社交吧。”
    程望点头，端起一杯酒：“那我去了。”
    “诶——”鹿羽汐盯着酒。
    程望知道她要说什么，举了举酒杯小声说：“放心吧，成功人士最擅长喝假酒了。”
    “快滚。”鹿羽汐笑了笑，锤他一下。
    看着程望走到各位商业人士中间，裴续跟在他旁边，帮他挡酒，鹿羽汐微微松了口气。视线移开时，和陪在icen陆总身边的陆一菲对上，鹿羽汐提起微笑冲她点头。
    陆一菲跟父亲说了声，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鹿羽汐，”陆一菲举起酒杯，“多谢你帮忙把证据给到程望，敬你一杯。”
    她仰头喝完杯中的酒后又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查证齐渊的事会这么危险，新闻我都看到了，九死一生，佩服你和程院长的勇气。”
    “是我们要谢你才对，”鹿羽汐说，“是你给的关键性证据才引导我们去查，不然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齐渊阴谋就得逞了……我能问一下是齐渊对icen做了什么吗？你怀疑到他。”
    毕竟表面上齐渊深受陆总重视，而且两人都快订婚了，她想知道是什么才让事情有了转变。
    陆一菲凝视了她一会儿，随后笑道：“鹿小姐很聪明，难怪之前总是有意识躲避齐渊，你猜的没错，他骗我把投资了他的医疗项目，如果我没有意外偷听到他打电话，然后去财务处查账，icen也会被他拉下水。
    我早说过欺骗背叛陆氏的人，我不会放过，其实我利用了你们来对抗他，但没想到他是真的想杀死程院长，这是我没料到的，所以我才要说声对不起。”
    “我也是为了保护icen。”陆一菲说完离去。
    鹿羽汐没说话，这一系列的祸事，现在想想她也后怕，可她又觉得只要过去了就好，危机就在身边，重来一次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解决。
    因为如果逃避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在等着。
    那边像是社交完毕，鹿羽汐看见他正要往她这边来，被许邵阳拦住，似乎是说了什么，程望愣了一下然后给了他一拳，两人接着笑起来。
    鹿羽汐走上前：“你俩怎么啦？”
    程望：“哎，某人因为之前知道齐渊品性不好，隐瞒了没说，没有及时告诉我而自责。”
    “对不起，我以为齐渊只是在国外乱搞，私生活有点混乱，想给他个机会改正，真没想到他犯法的事都做。”
    鹿羽汐：“这样啊，那也不怪你呀，都是好兄弟谁能想到他这么阴险，对吧？”
    程望点头。
    许邵阳眼泪汪汪：“谢谢你们。”
    和许绍阳谈笑没多久，裴续和他妻子又来邀请，把他们带到屋外。
    “谢谢程院长，拼死救我命，”宋云芝说，“我当时被你叫醒时害怕极了，直接丢下你逃跑，没想到那歹徒还带了到刀，差点害死你。”
    她说着就下跪，鹿羽汐赶紧上前，和程望的手正好碰到一起，扶她起来。
    “是我叫你快跑，还好你跑的快，周奇峰才没了威胁，裴续那边才能快速抓住齐渊，”程望说着看向裴续，“这些你还没和你老婆解释清楚吗？”
    “我没来得及，”裴续说，“不过我也是要真的谢谢你，还好你听懂了我的意思，还这么……拼命的救我们，这回太危险了，如果不是夫人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我们都想好要赔命了。”
    “停，别咒我。”程望说完，两人愣了愣，笑了起来。
    鹿羽汐开口：“抓犯人你俩都有功劳，别忘了警方都叫你们一起去受表彰呢，要真感谢的话……裴特助，你是不是还没和云芝姐跳舞呢？云芝姐今天穿的这么漂亮，你也不懂浪漫。”
    她笑着把宋云芝的手放在裴续手中握紧：“去跳舞吧，好好享受当下。”
    两人背影离去，鹿羽汐看向程望：“今晚真的，一个两个都跑来感谢，又不是什么感谢大会。”
    “羽汐，我也要……”程望也看向鹿羽汐，启唇正要说出那两个字，鹿羽汐踮起脚尖，用吻封住了他的话。
    亲了一会儿，鹿羽汐靠在他怀里：“你可不要对我说谢谢。”
    程望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了吻，满是笑意：“知道了，老婆我爱你。”
    不说谢谢，但也抵挡不住他说别的，鹿羽汐抬起头，眼中盛满了欢喜与灿烂，她勾住程望的脖子，由他抱起转了一圈。
    他们旁若无人地笑着，月光下两人的影子黏在一起，鹿羽汐说：“我也爱你。”
    第48章
    ◎她拼命拯救了我，是我的英雄，我爱她◎
    一周后，警方公布案情，程望和裴续接到邀请去市局接受表彰，鹿羽汐陪同前去。
    此次案件引发社会舆论关注，市局采用直播形式向公众报道，他们驱车到达时，现场围满了各大媒体，听说还有专门从外地赶来宁城的记者。
    一下车，鹿羽汐便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闪光灯和咔嚓声，她也算是体会到成名的感觉了。
    鹿羽汐倍感光荣，她挽着程望的手，挺直身子，走路都带着风。
    程望怕鹿羽汐不习惯被人拍，走得很快，他侧头看身旁的人，伸手正要替她挡一挡，却看见鹿羽汐乐意地冲媒体们挥手打招呼，昂着头如一只小天鹅，可爱又高贵。
    程望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笑，自然而然地放慢了脚步。喧嚣后，他贴耳对她说：“你是我的英勇美人，这表彰应该属于你一份。”
    温暖的气息，热烈又真诚的话语，鹿羽汐怔了一秒，耳朵越来越热，她拍了一下程望的手臂：“肉麻。”
    她只当是程望的随意撩拨，没想到轮到他上台讲话时，他真提到了她。
    台上的程望拿着锦旗和荣誉证书，说起最后的致辞：“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妻子，她叫鹿羽汐，是富有爱心的博主元宝大人，她聪明、美丽、善良、勇敢、坚强……”
    程望说着看向台下，与鹿羽汐的视线交汇：“万千词语都形容不出她的美好，她拼命拯救了我，是我的英雄，我爱她。”
    话音一落，全场响起掌声，台上的警官笑了笑：“那我们也有请鹿女士上台，接受荣誉。”

 第75章

    主持人念着一串词，赞语中不仅有她勇搏歹徒，救人性命；还有之前举报诈骗，帮助反诈的。鹿羽汐一脸懵的上台接过荣誉证书，被程望揽着拍照。
    下台后她还在呆滞，不是，怎么没告诉她，还有这环节呢。
    她抬头看向程望，程望接收到她求知的眼神，解释：“我特意申请的，你做了那么多表现当然要大方接受表彰，这样才能让网上那些骂你的人闭嘴。”
    鹿羽汐看着怀里红艳的证书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说什么了，有了想哭的冲动。
    “感动了？”程望躬身凑到她面前看她，帅脸逼近带着笑意，“又要哭？”
    鹿羽汐泪水冒了半截，被他调侃的模样给堵了回去，她气愤拍他：“哭不出来了，烦人。”
    表彰结束后，程望被市局宣传部的人留下，还有后续的宣传事宜对接。
    “那我先和裴特助去车里等你。”鹿羽汐说。
    程望点头，鹿羽汐随裴续出去，跟随直播结束的记者看见他们，想过来采访，裴续像个保安一样拦住热情的记者们，带她快速上了车。
    “谢谢裴特助，”鹿羽汐对裴续说，随后又问了问，“云芝姐她恢复的怎么样了，还做噩梦吗？”
    裴续摇头：“没做了，她恢复得很好，谢谢夫人关心。”
    “那就好。”鹿羽汐点点头，眼神扫到自己的右手，她和程望的伤也恢复了，程望腹部有手术后的疤，她的手虽然被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但所幸没留下疤痕。
    她盯着空落落的手腕看了一秒，突然想到什么，转头说：“裴特助，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那天在天台，我的手链掉了，不知道是掉下去了还是还在天台的某处，希望你有空找相关部门的经理拿一下钥匙，帮我找找。”
    “好的，”裴续应了一声说，“我一会儿先问一问院长有没有看到过。”
    “别问他，”鹿羽汐赶忙说，“手链是他送我的，暂时别让他知道我把它弄丢了。”
    “夫人是怕院长怪你吗？”裴续有些不解：“其实院长知道了也就说，一条手链换了我一条命，它也算死的其所了。”
    鹿羽汐嗤笑一声：“这冷幽默是跟他学的吗？你还挺了解他的。”
    “我当然知道程望肯定不会怪我弄丢手链，”鹿羽汐说，“我是想这么多天了，万一找不回来，我想重新定制两条情侣款的，到时候再跟他说。”
    原来是想给院长惊喜，裴续比了个ok：“懂了。”
    程望老远就看见车内的两人相谈甚欢，甚至在他走上前后都毫无察觉，他眸子冷了冷，手指叩着车窗的玻璃敲了两下：“你俩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鹿羽汐一惊，然后摆摆手说：“没什么啊。”
    程望眼神眯了迷，没有再多问，他坐上车后撑着头看向鹿羽汐，鹿羽汐躲避他的眼神，侧头看向窗外，身旁传来深深地一声叹息。
    一路上，裴续坐得笔直在开车，车座后的那道目光仿佛要把他刺穿，如芒在背。
    回到明江别苑，鹿羽汐和程望摊在沙发上，她打开微博，观察舆论动向。
    他们此次的表彰不仅代表个人，更代表领善整个企业，官方就此事发布了系列短视频，科普野生动物贩卖的法律法规。
    领善官微和各大v转发，鹿羽汐也顺手转发了，就此，关于程氏集团，领善还有他们夫妻俩的舆论危机算是彻底度过。
    领善和她账号的口碑好转起来，鹿羽汐就开始琢磨要更新什么视频了，她又翻了翻各平台视频底下的评论区，许多网友的谈论话题都还在围绕着他们两人的情感展开。
    她盯着屏幕想了想，既然这么关心，那干脆把之前准备婚礼的视频剪成vlog，发出来公之于众，想谈就谈吧，反正她和程望已经确定了实质关系，就当纪念了。
    鹿羽汐侧头戳了戳也在看手机的程望，把想法告诉他。
    程望一听欢喜地把她抱起来说：“早就想出现在你账号里，终于要给我个名分了。”说完他将她抱坐在沙发上，又是一顿猛亲。
    ……
    傍晚时候，鹿羽汐从床上醒来，她窝在程望怀里，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看到来电显示，鹿羽汐悄悄下床，捂住手机到了外面阳台才接听。
    “喂，裴续，”鹿羽汐轻声说，“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有，天台和楼下草丛里我都寻了，应该是被人捡走了。”裴续说。
    鹿羽汐：“找不到就算了，辛苦了谢谢。”她挂断电话，一回头，见程望正倚着门槛看她。
    “哎，吓我一跳。”鹿羽汐气息提了上来。
    “什么电话要出来偷偷打？”程望问。
    还好没听到，鹿羽汐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那个，我这不是怕吵醒你吗？”
    “你知道现在的场景像什么吗？”程望额角跳了跳，揽过鹿羽汐的脖子盯她，对视十秒后，又松开，“算了。”
    他似乎是泄气一般坐到床边，抱起枕头闷声言语：“我要相信我的老婆，她肯定不会沾染外面的野草。”
    “想什么呢？”鹿羽汐走过去抱住他，“电话那是，是秦然的，我和她商量视频发布的事。”
    “真的？”程望抬头望向她，眼睛莫名有点湿漉漉的感觉。
    “当然了。”鹿羽汐打着哈哈，她不就是想制造个惊喜吗?怎么弄得自己在做渣女似的。
    隔天，程望出门上班，鹿羽汐立马打电话给秦然，咨询定制情侣手链的事，秦然给她推荐了一个首饰店主的微信。鹿羽汐加上后，稍微聊了两句。
    店家发来样图，是那种质感很好的银质手镯，一个玫瑰金，一个黑金色，看着简约高级。
    虽然土，但偶像剧里都这么干，她也要有，鹿羽汐在对话框打下几个字：[可以刻字吗？]
    店家回复：[当然，定制的嘛，你把名字发我就好。]
    鹿羽汐快速把名字打成拼音发过去，又问：[多久可以完成呢，月底能到吗？]
    见店家说了没问题，鹿羽汐才放下手机，她打算就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程望，他准备了那么好的礼物给她，她也要给他一个惊喜。
    从硬盘里找婚礼准备阶段的视频，里面除了摄影师的，还有秦然拍的各种有趣角度。
    她一个个视频翻着，剪vlog的时候忍不住欣赏了起来，看得直乐呵，一边笑一边剪，严重影响她的工作效率，直到程望下班回家的开门声传来，她才刚刚剪完。
    她首先发给秦然看，然后下楼和程望一起吃饭，晚饭后，秦然才回复她。
    秦大美女：[还差点东西，你们的婚纱还在吧？]
    鹿羽汐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在，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带着鹦鹉再拍一次吧，会不会太麻烦了。]
    秦大美女：[为了出片，麻烦点算什么，再说你一个宠物博主，婚纱不来套人宠风格的合适吗？这次必须我来拍！]
    鹿羽汐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问了问程望时间，定在周六拍摄。
    到了周六，秦然一大早就带着专业设备抵达。
    彼时两人还在床上，鹿羽汐慌忙起床，给王姨打电话让她先接待秦然。随后看向正在穿衣的程望，后背明显的抓痕简直没眼看。

 第76章

    婚纱他们昨晚就拿到这间房准备好了，说好第二天要拍摄早点睡觉什么都不干，但洗澡时两人就没忍住，还好程望让她把力气全使在他背上，男款婚服遮挡足够没问题，没有给她留下痕迹，不然像平时一样对着她那样亲咬，今天这照就没法拍了。
    鹿羽汐穿上婚纱后，站在镜子前弄了半天的拉链：“怎么有点紧啊，我不会胖了吧？”
    “哪里胖了？”程望走到她身后，帮她拢紧后背的布料，拉上拉链。然后转过来看了看，眼神从上到下，最后落到某处，“好像是长肉了。”
    鹿羽汐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瞬间脸红，她踢他一脚说:“不要脸。”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出房间，秦然抬头看向他们，嬉笑的画面在她眼中就是打情骂俏，她啧了两声喊道：“诶诶——行了啊，还得上妆呢，你俩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想到，这两人的黏腻程度有多夸张，拍摄时，秦然就一种念头，赶紧结束吧。
    这两人真是不把她当外人，也不避讳两只鸟，说比个姿势，转头就抱了起来，说互相捏捏脸，两人捏着捏着就亲作一团。
    直到秦然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恐吓道：“你俩再搁这儿秀，我把元宝和小绿带走了，真是不怕带坏小鸟，爸妈在孩子面前一点也不知羞耻。”
    “哎呀，秦然我错了，”鹿羽汐赶忙道歉，指着对面的人，“都怪程望，他老是勾引我。”
    一听这话，程望笑了。
    秦然：……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秦然虽然辛苦，但翻看着相机里的绝美照片又释怀了，她笑嘻嘻地冲鹿羽汐说：“这照片拍得太精品了，都不用我怎么修，回头我要放在我作品集首页，行，我先回去了，你俩爱咋地咋地吧。”
    鹿羽汐告别秦然，和程望倚在一起在桥上吹风，落日和远处的树林倒映，湖面上泛着闪闪光亮，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这是最后的拍摄场地在老宅的湖边廊桥，当初她和程望就是在这里第一次接吻，那时候抱着演戏的心态，却还是把她害羞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后来会越演越熟练吧，还演着演着就成真了。
    “在想什么？”程望侧身看她，将她被风得垂落在额前的几绺头发绕到耳后。
    鹿羽汐望进他温柔的眼眸，笑道：“想我们之前完全不熟的时候，赶鸭子上架似的拍婚纱，那时我俩都不自然，那会儿天气又热，我们全程都红着脸，好搞笑。”
    “我可不是热红脸，”程望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说，“当时面对你，我心时刻都准备着要蹦出来，太漂亮了，我那时没意识到我在害羞。”
    鹿羽汐有些吃惊，噘嘴说：“肤浅，还不是看我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程望将头抵在她的额上惩罚似的转了两下：“我实话实说，漂亮的人很多，但我唯独在见你的第一面就心生好感，从而接触你爱上你，这难道不是某种缘分，而且是幸运的缘分，我……”
    鹿羽汐手指贴住他的唇，双颊早已攀上绯色，她嘴边勾起笑嘀咕着：“现在真是情话满分了。”
    第49章
    ◎其实我就是十五，是你粉丝。◎
    #她是我的英雄#
    程望的视频席卷网络，在表彰会上说的这句话被挂在热榜好几天。
    [家人们，领善院长那段致辞片段已经刷爆我抖了。]
    [我看哭了谁懂！]
    [赐给我这样一个男人让我开豪车我也愿意，元宝大人吃的真好，羡慕1551]
    [哎不说了我要有院长夫人那颜值，我每天螃蟹走，她和院长太般配了！]
    [啊啊啊天造地设的一对，爸爸妈妈我出生了]
    视频底下混入一个眼熟的id，评论区画风都被她带歪了，变成大型嗑cp现场。
    鹿羽汐点开秦然的私聊框：[我服了，你直接用大号网络丢脸啊。]
    秦大美女：[哎呀不在乎，我主页都发了你俩拍婚纱的花絮了，网友点进去一看就知道我是你们朋友。]
    秦大美女：[嘻嘻领善官号也发了我的视频，你也快把后面拍的加进去，赶紧发出来，这热度嗖嗖的，不蹭白不蹭啊。]
    鹿羽汐搜索领善的主页，不仅发了还置顶了。
    鹿羽汐：[你们真是藏不住，我vlog还没法，花絮都漏出来了。]
    秦大美女：[预热懂不懂，快点发！]
    “好好好。”鹿羽汐笑着发了条语音过去，赶紧看向电脑，她其实也早开始剪后面拍的了，就是剪着剪着被手机上的热搜吸引，所以点进来看一下，然后就刷起视频来了。
    要不开个直播吧？
    有大家监督剪得快，鹿羽汐想到立刻登号开播。
    [剪辑唠嗑，新视频敬请期待。]
    她往直播间丢下这句话，带上耳机继续工作，她沉浸剪辑，时不时看一眼屏幕，回复一下粉丝的话。
    视频剪完时，她正要关掉直播，看见屏幕上一堆@她看一眼弹幕的。
    [元宝大人，你终于看弹幕了，你的偶像刚才来了啊！]
    [yniue来了，想送礼物发现礼物功能关闭，又走了。]
    [我笑死主播沉迷工作，错过了偶像连麦。]
    鹿羽汐眼睛瞪大，大妹子们这说的是中文吗？yniue来看她直播，还想和她连麦。
    她不可置信地打开手机关注列表，果然显示yniue在直播，她进入他的直播间，弹幕里他的粉丝在哈哈哈哈哈哈，而她的粉丝在为她解释。
    [双厨狂喜，话说yniue是上次颁奖会和元宝大人认识的吗？]
    [对，上次我在现场，元宝大人真人特别漂亮，简直拉高了我们y粉的颜值水平。]
    [yniue大大对不起，你知道我们元宝大人是你忠实粉丝的。]
    鹿羽汐慌忙打字：[yniue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剪视频太认真了啊啊啊(撞头后悔)]
    底下又是一连串哈哈哈哈，yniue又和她连麦，鹿羽汐接听，他清了清嗓子说：“没关系，我上播看见你正好也在播，随便进去看看，想跟你说演唱会的事，送你两张内场票，有空可以带你朋友一起来。”
    什么？是演唱会的票，是她昨晚疯狂把某软件点奔溃，甚至叫上程望和秦然帮她抢也没抢到的票。
    鹿羽汐颤抖地接话：“谢谢，谢谢老师，我太开心了呜呜呜呜圆满了，今早我还在抱怨没抢到票看不了你演唱会，你现在就给我送来了，你是天使吧笔芯爱你！”
    [我也没抢到票啊，我酸了有个偶像朋友是什么感觉，我也要！]
    [啊啊啊啊啊我不平衡了，给我一张吧给我一张吧。]
    没抢到票的粉丝们被刺激得嗷嗷叫。
    “谢谢老师！”鹿羽汐还在工作室内连麦感谢，突然yniue直播间进来一个人，同时她的门外响起敲门声。
    [十五进入直播间。]
    [十五送出三艘豪华邮轮。]
    [十五留言：谢谢yniue老师送我老婆的票。]
    直播间炸了，弹幕不停地往上刷。
    [卧槽卧槽，三邮轮比票价还高了吧！]
    [这哪位大佬啊，元宝大人粉丝这么厉害的吗？]

 第77章

    [为啥叫老婆咦惹，元宝大人不会被什么痴汉盯上了吧！]
    [元宝大人您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了。]
    鹿羽汐不是不说话，她是被程望这操作震惊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主动掉马会是这么高调，难道真的是最近抢偶像票的事刺激他，吃醋过头了？
    “羽汐，我进来了。”程望见敲门没人应，直接开门走近，一把搂住在她耳侧亲了亲，“老婆，你要比心爱谁？”。
    [刚才那声音？难道大佬是程院长！]
    [我勒个叉，这是我能听的吗？]
    “我麦还没关。”鹿羽汐推开他凑近的头，冲直播间说声对不起，赶紧给yniue说了再见，光速下播。
    “程望！”鹿羽汐关掉直播，怒视着面前的人。
    “对不起，我就是看你和别的男人聊天，还说那种话，我一下子冲动就……“程望低垂着头，一副秒怂的样子。
    鹿羽汐哼了一声没说话，程望牵起她的手揉了揉：“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就是十五，是你粉丝。”
    他眼里流露出光芒，抱住她又要亲吻：“惊不惊喜？”
    “惊喜你个头，”鹿羽汐解开他的领带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又将他推倒在沙发上，“你那破马甲早掉了。”
    程望看着鹿羽汐眼底潮湿：“羽汐，好喜欢你这么对我。”
    他将她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腿上，沿着她白皙的脖颈吻上去，封住她还想说话的嘴。
    暮色降临，鹿羽汐累瘫在沙发上不想动，朝程望抱怨道：“都怪你，我视频还没发呢。”
    “剪完了吗？我帮你发。”程望起身往电脑前一坐，倒是精神焕发。
    鹿羽汐无语了一秒说：“在桌面，你点开那个粉色的投稿软件里压缩一下，然后上传，标题我微信发给你吧。”
    说完她想好标题，听到视频播放的声音，鹿羽汐回头：“我让你发，你怎么还看起来了，快点弄好下去吃饭，我饿了。”
    “好，我老婆剪得真好。”程望捣鼓了一会儿，然后关上电脑抱起沙发上的鹿羽汐，“走，吃饭咯。”
    “等等。”每回做完都这副德行，像得了奖励的孩子。
    鹿羽汐抿唇憋笑，点开软件刷新视频，播放没问题后她搂住程望的脖子亲了一口：“好了，吃饭吧。”
    即将进入十月，国庆前夜，他们在别墅收拾行李。
    明天是章成玉舞蹈室开业的日子，程望说给妹妹捧场跳完舞，要带她去海边的度假村玩。
    国庆后第二天就是她生日，鹿羽汐心情激动，因为她知道程望在默默给她准备生日惊喜，虽然已经知道了他要送的礼物，但还是很想看到他满怀期待送到她手中。
    当然鹿羽汐也提前取到了情侣手链，首饰店刚好在同城，她特意一个人去店里取的，就是怕程望发现，比起自己收到礼物，她更期待程望收礼物的样子。
    她偷偷将两个首饰盒藏进包里，转眼看见程望蹲在柜子旁拆箱子，他从里面拿出几盒放进行李箱，上面亲密劲爽，安全无忧的字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敞着。
    鹿羽汐脸红了红。
    程望见她一直盯着看，说：“不够到那边再买。”
    这还不够，鹿羽汐惊了，看着程望将盒子排放成整齐一列，她不会死吧？
    房间响起程望的笑声，鹿羽汐抬头，才反应过来他在逗她：“滚哪！”她扔过去一个枕头，骚狐狸，臭流氓！
    “谢谢大家的光临，我宣布光芮舞蹈正式开业！”随着一串炮响，礼花喷洒漫天，落在店前的人身上。
    章成玉和孟原满脸堆笑地招呼着客人，鹿羽汐牵着程望到室内休息间，坐到茶几前。
    “真好，我妹妹她的梦想就是能继续跳舞，开一家自己的舞蹈室，终于如愿以偿了。”
    “嗯，替她高兴。”程望眉眼含笑，摘掉鹿羽汐头发上残留的彩带。
    “你肩上也有。”鹿羽汐替他伸手拍落。
    章成玉带着孩子进来：“姐，带她玩一会儿，我忙着谈客户。”
    “姨妈——”芮芮跑过来扑到鹿羽汐怀里喊道，“姨妈你是我的英雄。”
    “嗯？”这么陡然来一句，鹿羽汐懵了一下。
    芮芮拿出平板，上面播放的正是程望表彰时的那个片段：“姨父说的，你是英雄。”
    哎，本来这表白就有够羞耻的了，还被小孩子刷到，鹿羽汐朝程望看去，只见当事人不仅不尴尬，还蹲身对芮芮说：“姨父那句话是说你姨妈是我心中的英雄。”
    “有什么不一样吗？”芮芮眨眨眼道。
    程望：“当然不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我的英雄是饱含爱意的。”
    芮芮：“哦，那我也爱姨妈，我不管，姨妈也是我的英雄。”
    “芮芮以后会有自己的英雄，就别跟姨父抢了好不好。”程望揉了一把她的头。
    “我不要，我就要姨妈。”芮芮紧紧抱住鹿羽汐，冲程望做了个鬼脸。
    “呵，小丫头片子。”程望轻笑一声。
    “幼不幼稚，跟小孩子较劲。”鹿羽汐拍了拍程望，然后蹲身抱起芮芮，“我们芮芮这么喜欢我啊，好开心，姨妈是你的英雄，爸爸妈妈也是你的英雄，因为你爱我们，我们也爱你。”
    陪着小芮芮出去附近商场玩了一圈，买玩具吃饭，这小家伙态度转变很快，刚才还和程望置气，买了东西后就巴巴地跟着程望转。
    “姨父，我要那个可爱猫猫。”
    “好，姨父给你买。”程望说着转身，愣愣地看着游戏厅门口摆着三台娃娃机。
    “是抓的，”鹿羽汐笑出声说，“怎么，怕抓不到？”
    程望捏了捏她的手：“等着。”说完他大踏步直接过去，投币控制手杆。
    过了两分钟，币是一个接一个，但娃娃却一次没抓上，鹿羽汐瞧他一个大高个再一台娃娃机前忙忙碌碌，画面有些好笑。
    她走上前说：“牵着芮芮，让我来。”
    “很难的。”程望让出位置。
    “要那只三花猫猫是吧？”鹿羽汐回头向芮芮确认了一下，然后操作抓手来到玩偶上方，抓住移动入洞，一气呵成。
    “哇啊啊啊啊，姨妈好厉害，姨父真笨。”芮芮撒开程望的手，欢喜地跑到鹿羽汐面前，接过玩偶。
    程望有些尴尬，移动步子到鹿羽汐身旁，偏头说：“老婆好棒。”
    “没玩过吧？”鹿羽汐看了看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的芮芮，放低音量说，“这家店的娃娃机我以前经常玩，调过，有概率机制的，你前面失败那十几次，就是为我这一次成功做铺垫的。”
    程望似乎是有些震惊，他微微咳嗽一声说：“这样啊，那我知道怎么做了，你要哪个娃娃，我要再抓一次。”
    “机会都错过了，你再来一次抓不到的。”鹿羽汐说。
    程望朝她使了个眼神：“相信我，给我点面子。”
    鹿羽汐抿嘴笑，她猜到他要做什么了：“那就中间那个粉色兔子吧。”说完她转身陪芮芮说话，不让她往后看，
    而她看着程望去游戏厅前台和老板交涉几句，然后手机扫了扫二维码，老板随他出来钻进机子里动了几下后说：“好了，玩得开心。”

 第78章

    鹿羽汐这才又把芮芮带到机器面前：“看，你姨父要帮我抓那只兔子。”
    芮芮逗趣地说：“姨父别忙活了，放弃吧你抓不起来的。”
    “看着！”程望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演戏还有模有样的。
    兔子成功抓到了，还配了一个特别浮夸的音效。芮芮又开始哇哇叫：“姨父和姨妈都好厉害，教教我。”
    鹿羽汐配合着鼓掌，接过程望手中的兔子：“满意了？”
    “嗯，走吧。”程望点头抱起小芮芮，“回家咯。”
    第50章
    ◎浪漫生日（全文完）◎
    为了开业仪式，鹿羽汐的爸妈都来了，知道程望和她明天要去过二人世界，和妹夫家里人商量着一起准备晚餐，给鹿羽汐提前庆生。
    厨房被两家爸妈霸占，鹿羽汐和程望想进去帮忙，被推着出来：“玩你们的，等着吃就行。”
    家群里，程母发带头发生日快乐专属红包，紧接着程父，大哥大嫂和程暖也发了红包，金额一个比一个大，跟比赛似的。
    鹿羽汐挨个接收感谢，然后程母发起视频，接通画面那边是奶奶的脸，凑得很近。
    “孙媳妇儿，孙媳妇儿。”
    “诶——奶奶好。”鹿羽汐笑着把镜头往程望那边侧一点，好让两人都入框。
    “奶奶。”程望看老太太清醒着，正欣喜就看到程母坐到她旁边说，“妈，今天是羽汐的生日，你说祝我们漂亮的羽汐生日快乐。”
    “羽汐生日快乐，”老太太按照她的要求一字一顿地说，说完就跑开了，在房间里转圈圈，边转边喊：“吃饭了，吃饭咯！”
    程望眼神暗了暗。
    奶奶的老年痴呆到了中期，现在早已忘记身边人，鹿羽汐知道他还期待着奶奶能叫出他的名字，所以在听到奶奶叫孙媳妇时，脸上才会露出期盼之色。
    奶奶老了，变得如孩童模样，病情是无法改变的，能改变的是存有记忆之人的心境。
    “没事吧？”鹿羽汐侧目，伸手想拍拍他。
    程望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捏着：“没事。”
    视频那边奶奶的吵闹声突然停了，“小望，小望。”
    “奶奶！”
    那头程母赶紧将手机对着老太太，奶奶看着画面中的两人愣了愣，突然开心地欢呼：“小望结婚了，娶了个漂亮媳妇。”
    “奶奶，是我。”鹿羽汐赶紧招招手，泪花翻涌上来，她看向程望，他的眼圈也红了。
    婚礼vlog果然又迎来账号的流量巅峰，网友们被甜的嗷嗷叫，鹿羽汐又涨了一波粉，微博自动弹出生日祝福，粉丝们纷纷在底下评论生日快乐。
    彼时清晨，程望载着鹿羽汐兜风，往海边开去。
    秦然发来红包：“生日快乐，和程望出去玩了吧？”
    鹿羽汐打了个嗯字，收下红包：[谢谢大美女。]
    接着是一条语音，她点开:“生日快乐，大做特做，早生贵子。”没想到秦然说荤话，手快播放完，就这么赤裸裸地被听到了。
    不敢看身旁人的表情，她闷头在键盘上疯狂输出，程望看她这反应笑了好一会儿说：“收到，替我谢谢秦然。”
    收到，收到你个耙耙柑呀，鹿羽汐瞪他，过了一会儿，她收起手机问：“说真的，你是不是想要孩子了？”
    程望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吗？”鹿羽汐说，“我只是看你带芮芮玩得那么好，以为你会希望赶快要孩子。”
    程望思索了几秒说：“是想有个调皮可爱的小公主，但不是现在，生孩子是件大事，等你想清楚，我们都准备好了再认真备孕。”
    “嗯，我虽然不恐育，但目前确实还没有想法……”
    “那爸妈他们怎么看呢？”鹿羽汐又问。
    多数家庭老人都会催生，比如她妈就会，不过就她一个人她还是能应付过来，就怕两边夹击，最后还是在她不愿意的时间就生了。
    程望：“我家虽然带了三个，但都是我妈做主，因为生了两个男孩，她特别想要个女孩，很后面才有了程暖。
    她每次生完都会把我爸打一顿，说生孩子苦以后自己的孩子就算不生她都理解。”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家人会尊重你意愿的。”
    程望侧身，趁堵车的空隙在鹿羽汐脸侧亲了一下说：“何况我也还没过够我们的二人世界。”
    “讨厌。”鹿羽汐拍打他，担忧的小脸换上笑容。
    乘着风，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从高楼建筑变成树林山脉，视野开阔起来，鹿羽汐对着窗外呼喊了一声，心旷神怡。
    回头两人对视笑了笑，鹿羽汐打开车载音乐，手机上方弹出消息，粉丝群里有人在轮流发红包，她点进去也发了一个。
    小可爱们领完红包一个接一个的刷屏：[元宝大人和十五长长久久。]
    她爬楼上面的消息，才发现凌晨时，程望用他十五的号在群里冒泡发了两个大红包，一个1002，一个999，祝她生日快乐。
    “程望，”鹿羽汐眼睛红红的，“发红包怎么都不通知我，我也要抢！”
    被可爱到了，程望拿起手机点了两下，发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给她说：“不用抢，单独发你。”
    鹿羽汐看着两个红包，心里暖暖的，她特意截图下来，备着发朋友圈。
    又滑回粉丝群，大家在讨论着程望的昵称。
    [哎，你们说为什么程院长的网名是十五啊，会不会有什么寓意，就像小说中那样，多年前暗恋，取得网名都和喜欢的人相关。]
    [呜呜呜我又嗑到了。]
    [那是什么意思呢，我数了能想到的笔画，都不是十五。]
    [可能是我们不知道的什么暗语吧。]
    这群粉丝真是看多了，比她会脑补，其实他们压根就是陌生人结婚后才相爱的，谈不上那些浪漫情节。
    不过她也好奇，直接问他：“你昵称为什么叫十五？”
    “名字。”程望说。
    鹿羽汐：“对啊，我就是问你取这个网名有没什么含义。”
    程望笑了笑：“我说是跟名字有关，大哥叫程朔，古代朔是指农历初一，望，懂了吗？”
    “农历十五。”鹿羽汐恍然大悟，她没想到这层，要不程望早掉马了。
    “你们不会就是这两个时间出生的吧？”
    程望点头。
    鹿羽汐嘴角扯了扯，嗯，这取名方式，说敷衍呢倒也不算，起码没有直接叫程初一，和程十五。
    想到这她笑了两声：“那程暖为什么与众不同？”
    “没有那么巧的日子，她出生在春暖花开的季节所以叫程暖，不过她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做艺人还非要改名叫程默。”
    不知不觉已经抵达目的地，预定的度假村别墅对着大海，程望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他做了个鞠躬礼，伸出手：“公主请下车”
    鹿羽汐手放在他手上：“你误会程暖了，她和我说过改艺名是因为，沉默是金，是金子总会发光。”
    程望：……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她算是成功预言了吧，现在真的火了。”

 第79章

    “不愧是她，脑回路新奇。”程望说着掏出一块丝巾，转到她身后替她系上，挡住她眼睛。
    鹿羽汐视线一黑：“干什么？”
    “给你准备了惊喜。”程望扶着她走。
    眼前一片黑暗，嗅觉和听觉就更为明显，她似乎闻到了程望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听到他紧张的呼吸声。
    一步步上完阶梯，眼前的遮挡被取下，顶层的豪华餐厅，提前被布置成了浪漫的模样，横幅，鲜花，蛋糕，还有钢琴。
    投影仪上播放着他们从相遇到现在的各种生活片段，剪辑而成。中间穿插着的漫画是她在那本画册里没有见过的。
    虽然提前知道一部分惊喜，但远远没有现场看到的震撼，程望用她最喜欢方式准备了他们的专属视频。
    程望给视频静音，走到白色钢琴处，整理衣襟坐下，双手抚琴，视频从开头播放，同时琴声渐起。
    总是，总是搞这些好哭的，鹿羽汐捂嘴落泪，一曲结束，她迫不及待地抱住他：“这是我过的最难忘的生日，好喜欢，程望，谢谢你。”
    她踮脚嘴唇贴近。
    “等等，”程望往后仰，“礼物还没送。”他从身后拿出画册，递给她：“羽汐，生日快乐，望你朝朝岁岁都快乐。”
    “有你在我就很快乐，”鹿羽汐接过又翻开看了一遍，“其实画册我之前看过了，以为会破坏惊喜所以没说，但今天你的表现超出我想象，所以我还是很惊喜。”
    程望：“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你住院那几天，快递送到家我没忍住拆开看了。”
    “好吧，”程望无奈地笑，“我说我马甲护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掉了。”
    “那吹蜡烛许愿吧。”程望带她来到餐桌前。
    鹿羽汐闭上眼睛，愿望许的很朴实。
    愿家人朋友，元宝，小绿身体健康，愿两个妹妹前途似锦，最后愿鹿羽汐和程望永远平安幸福。
    吹灭蜡烛，两人互相喂着蛋糕，嬉笑打闹好一会儿。
    鹿羽汐洗了把脸，帮程望也擦干净。
    “我们去看海吧。”鹿羽汐挽住他胳膊，欢喜地说。
    “好。”程望抹去她下巴处没洗掉的奶油。
    伴着海风，还有令人舒适的海浪声，两人散步在沙滩边，一步一个脚印。
    她跳到他身前：“程望，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程望似乎还未反应，只是怔愣，直到她手心里躺着两个精制小巧的盒子。
    从里面牵出两根手链：“之前你一直问我，也烦了裴续很多次吧，以为我们在密谋什么？
    没告诉你是因为，你送我的手链在天台那晚掉了，我想手链也许是幸运的护身符，我就私下定制了一对，就普通的情侣手链，分别刻了我俩名字的缩写，没有你送的那么浪漫，我是不是很土哈哈。”
    程望睫毛微微颤动：“不土，我很喜欢，比起手链，你更是我的幸运，我们会一直平安幸福下去。”
    “我们互戴吧。”程望说着拿过刻有她名字的手链，他们交换带上。
    “这样我们两人都有护身符啦！”
    眼前人笑靥如花，程望将她拥入怀中，蜜月旅行时来海边，那时是他第一次心动，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和鹿羽汐相爱了。
    “好开心！”鹿羽汐向上伸展双手，落日倒影在海边，海天一线，树林，花鸟，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爱你。”程望笑着，低头吻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我的天哪我哭了，我终于完结了，谢谢所有观看的小天使。签约第一本，也是第一次写文磕磕绊绊，终于！我给了我人生中第一对男女主一个圆满结局。
    实话说中间好多次写不下去，都是鹿羽汐和程望想要在一起的强烈信念，把我拽到电脑前。我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