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竟然有两幅面孔》 第1章 [gl百合] 《学霸竟然有两幅面孔作者：糖弦【完结】 文案： 班里来了位转学生，万瑜对人家各种臭脸。 “老大，你怎么回事，怎么总跟学霸过不去？” 万瑜睨了她一眼:“我高兴，我乐意，行了吧。” 罗琪小声哔哔着:“你看人家不顺眼，你找人家撒去啊，就总拿我出气。” “嗯？”万瑜看她。 罗琪秒怂，陪笑着:“老大，我什么也没说。” * 有一天，转学生不走读开始住校了。 当晚，万瑜看着对床的学霸，一时间:“……？” 方烟笑着问:“万同学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万瑜撂下一句狠话，就拎着外套翻-墙出校门包夜去了。 很久之后…… 万瑜再次回答学霸方烟问题时，把人怼在墙上，因为害羞别扭，刻意粗着嗓子说:“当然是想你，不然想什么？” 方烟笑了，捏着她耳朵，眉眼都带着甜，靠近她耳边柔声说:“我也是。” [主cp：口是心非校霸受vs腹黑占有欲强学霸温柔攻] [副cp：傲娇炸毛受vs猫奴攻，年龄相差12岁] [副cp：乖巧懂事受vslsp宠媳妇攻] [cp不断增加中……] 看文须知： 1、本文有多个回忆杀，会有点虐 内容标签： 强强 花季雨季 甜文 现代架空 轻松 学霸 搜索关键词：主角：万瑜，方烟 ┃ 配角：罗琪，梁娥，魏颜书，万菁，许轻语 ┃ 其它：甜文，校园 一句话简介：在你的世界尽情撒野！ 立意：胜利的果实往往需要多重工序才能完成，完美的人生亦如是。 第1章 转学生 “你他.妈给老子站着。” “有本事别跑啊。” “艹，逮到你就死定了。” 本不想耽搁时间的万瑜，听到这话停了脚，转身看他们。 穿着不伦不类的几个黄毛看她终于停了，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大喘气。 为首那人抬手指她，喘了半天都说不出话。 艹，这娘们太能跑了。 万瑜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脱了外套扔在一旁，抬脚冲了上去。 逼仄的小巷里传来闷哼惨叫声，巷口路过的行人不敢逗留，埋头匆匆走了。 打架这事，在他们这片屡见不鲜，不说看热闹了，只要别祸及自身就行。 打完最后一个人，万瑜也不和这些人废话，弯腰捡起外套，拍拍外面的灰就要走。 “你……站着。”趴在地上的人艰难地叫住她，鼻青脸肿的模样，让人看了发憷。 万瑜转身看他。 打着耳钉的黄毛看到她眼神，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想到老大交代的事，他又颈着脖子，“我们老大要见你。” “让她亲自来。”从始至终都没开口的万瑜终于开了口，只是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黄毛，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等人走远了，几个黄毛‘咕噜’的爬了起来。 “这万老大下手太狠了。” “还是想想回去怎么和老大交代吧。”耳钉黄毛咬咬牙说。 出了巷口，左转便是夜市一条街，这会儿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烧烤小龙虾的味道。 口袋里的手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震，万瑜被震烦了，掏出看了眼，懒洋洋的接起电话。 “干什么？” “老大，你在哪呢，去买酸辣粉也没这么长时间吧？” 电话那边的人咋咋呼呼的吵得脑仁疼，把手机往旁边拿了拿，直到声音小了才靠近耳边，也不说废话，直接撂下两个字就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你这马上得多久。”网吧里的罗琪看着手机嘀咕了一声，一抬头看游戏开始了，注意力立刻转移。 万瑜提着两袋酸辣粉过来时，罗琪刚好游戏结束，提拎着袋子放桌上，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罗琪一边扒拉袋子，嘴里也不停巴拉，“你这是到太平洋去买酸辣粉了吗去了这么久。”掰开一次性筷子，无意中往旁边看了眼，接着扭头不敢置信地看过来，“你……你打架了？”说完小心翼翼的问：“还是技校那群人？” “别烦，吃你的。”万瑜拿着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没事，就嘴角被其中一个黄毛偷袭了，略微有点紫，过几天就消了。 罗琪夹着粉条刚要入嘴，但越想越气，放下筷子怒气冲冲道：“那群人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堵你，实在不行，我们明天去他们学校找老师。” 万瑜刚喝了口酸辣粉的汤，闻言差点喷出来，扭头瞪她，“你当你是小学生吗，还去告状。” “那大学生也得告状啊。”罗琪气焰弱了下来，委屈巴巴道。 万瑜不理她，继续埋头吃，她实在是饿了，刚刚打架都没力气了。 “老大。”罗琪把椅子往这边挪了挪，纠结道：“要不然，我们找个时间把他们约出来，打一架，这事就了了。” 万瑜睨她，“你当这么简单？” 罗琪泄气，“那怎么办，他们三天两头过来找你，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万瑜看她几眼，终究看不得她苦恼，伸手狠狠揉了把她的短发，直到揉乱了才满意地松手，“没事，明天就开学了，大不了我们就在校不出去，他们也不敢进来。” “对哦。”罗琪眼眸一亮，脸上终于有笑容了。 “放心了吧，放心了快吃，吃完双排。” “好咧。” - 报完名到教室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来了大半的学生。 “我刚刚在老林办公室看到一个女生，长的好漂亮。”刚进门的人发了下花痴，接着言归正传，神神秘秘道：“好像是个转学生。” “转学生，我们班？” “这时候转过来？” “这转学生怎么想的？” “而且我偷听到这个转学生成绩很好，好像是从z城过来的。” “z城？！” 教室前面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趴在桌上补觉的万瑜皱了皱眉，抬头问：“他们聊什么呢？” “好像有转学生来我们班。”坐她前面的罗琪听了半天。 “转学生？”万瑜打了个呵欠，重新趴下，“这都高三了还转过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就是啊，而且听说……”罗琪一扭头，某人又睡了，叹了口气，扭过身不再打扰她。 万瑜正睡得香甜时被人给推醒了，同时还伴随着罗琪小声催促地声音，声音中还带着兴奋，“老大老大，快醒醒，转学生来了……” “来了就……”看到讲台上的女生，万瑜目光一顿。 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肌肤很白，眼眸很温柔，嘴角的笑容也很温柔，整个看上去仿若一朵小白花。 “这是z城一中转学过来的方烟，大家欢迎。”班主任老林从进门到现在，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转学生是越看越满意。 教室里响起如雷般的掌声，甚至后面的学生还吹起了口哨。 第2章 老林一瞪眼，“吹什么吹。” 脸一转，老林又笑呵呵地说：“方烟，你找个位置坐下吧。” “好的老师。”女生点头。 “连声音都这么温柔。”罗琪犯着花痴。 万瑜趴在桌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讲台上的女生，看到对方往这边来了，她侧头闭眼。 教室里唯一的空位就是万瑜这里。 女孩走过来时带着一点微风，风中带着一点花香，很好闻，身边的椅子被拉开，女孩把书包塞进桌肚时有一点点响声，声音不大，可以忽略不计。 万瑜整个脊背挺直，虽然闭着眼，但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旁边女生身上。 “万瑜，都高三了你还在睡觉，给我起来。”随着老林的怒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粒粉笔头。 粉笔头砸在脑袋上略微有点疼，万瑜没什么表情，没看身边也没看老师，坐起身手撑着脑袋。 看她起了，老林也不再揪着不放，“都准备准备，一会儿开班会。” 老林一走，班级里当即喧哗了起来。 新同学竟然是从z城的一中过来的，关键是，还这么漂亮。 “方，烟，你是叫方烟对吧。” “z城一中可是很厉害的，你怎么会想到转到我们这啊。” “就是就是，我们这根本和一中不在一个层次。” 耳边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万瑜起身，椅子和地面划出一道刺耳地‘吱’声，围在这边的学生全都闭了嘴，胆颤心惊地看着她。 万瑜也没看他们，拨开身前两人，从后门出去了，罗琪紧跟其后，“老大，老大，等等我。” 等两人走了，一个学生小声说：“万瑜也太拽了。” “你有本事去她面前说。”另一个学生斜眼看他。 男生吓的摇头，“不敢。” “呵，胆小鬼。” 罗琪跟着万瑜一路走到厕所的位置，“老大，你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好？” 万瑜打开水龙头洗手，通过镜子睨她一眼，“你从哪看出我心情不好？” 罗琪用手比划了一下，“脸拉那么长。” 万瑜怼她，“你该去眼科医院看看了。” 说话的空档，外面进来一个人，白色连衣裙，又黑又顺的长发，走过去，飘起一点点花香味。 万瑜闭上嘴，快速洗完手，刚要走，看罗琪看呆了眼，皱着眉，“看什么看，还走不走了，想在这过夜？” 罗琪回神，看那边女生看过来，怕被人家笑话，连忙推着万瑜往外走，“走走走，老大，求求你别说了，你这都说的什么呀，谁要在厕所过夜，我又没病。” “我看你是有那大病。”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方烟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开班会的时候，万瑜太困，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笔，时不时的打个呵欠，眼睛微微眯着。 “……高三是最关键的时刻，你们可别像高一高二那时候那么混，尤其是个别同学，上课睡下课睡，怎么，你是睡神啊。”老林一扭头就看到教室后面睡了一大片，气的直瞪眼。 他又看向三排靠墙的位置，某人是没趴着，但这会儿脸朝着自己这边大大咧咧的睡，看着更可恨。 拿起桌上的粉笔，撅了一半扔过去。 半眯着眼打盹的万瑜，抬手接住粉笔头，睁开眼，叹了口气，“老林头，你怎么每次都扔我？” 老林气的推了下眼镜，“你睡觉还有理了，你说说，你从高一睡到高二，又从高二睡到高三，怎么，你想高三直接睡到高考吗？” 万瑜：“我……” “你，你……你什么你，你说说你，一天天不好好学习，你在想什么，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 看着老林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万瑜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叫什么老林头，直接叫林妈妈算了。” 靠的近，把她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方烟笑的眉眼都弯了。 万瑜没发现，一直偷偷看转学生的其他同学看到了，心里纷纷直呼：好家伙，新同学笑起来真好看！ 第2章 新同桌 鼻尖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万瑜更困了，极快的瞥了眼身边的人。 腰板挺直，听的极其认真，一看就是无聊的人。 一边转着笔，一边开着小差，时不时打一个呵欠。 面前多了个小纸团，罗琪扔过来的。 怕老林看到，拿到桌肚下翻开纸条。 -老大，新同学坐你旁边是不是特别美啊~ 万瑜踢了脚她的凳子，让她别皮。 把纸团扔进桌肚里，刚要抬头，目光就落在新同桌的腿上。 纤细白暂的小腿，下面穿着纯白棉袜，简单的小白鞋，整个上下身干干净净。 再看看自己的运动裤和落了点灰的黑红相间的运动鞋，万瑜默默地把脚往这边收了收。 她心里还是泛起了嘀咕，这人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说成绩，就说对方身上那种气场，就和他们格格不入。 老林开个班会就跟催眠曲一样，怕自己睡着又被对方逮着，万瑜只能百无聊赖的在桌肚下玩手机，时不时抬个头，告诉老林，自己没睡，听着呢。 而她没发现，她的新同桌在偷偷看她。 一身运动服，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这会儿却在桌肚下偷偷玩手机，玩的还是换装小游戏。 方烟捏了下手，强迫自己不要笑。 万老大哪里知道自己玩这么少女的游戏竟然被新同桌知道。 当然，她也想不到认真听课的新同桌竟然也会开小差。 配了两套衣服都打了低分，万瑜没耐心了，退出游戏，等着下课铃声。 报名第一天开个班会就没事了。 “老大，去吃麻辣烫吗，我刚刚上课的时候就想吃了。”罗琪转身询问着。 “不怕被堵了？”万瑜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罗琪张张嘴，左右为难着。 “行了，想吃我们就去。”万瑜就见不得她那小可怜样。 “老大万岁！”罗琪高兴地跳了起来。 “至于吗？”万瑜鄙视她。 “你不懂。” “呵，我也不想懂。” 两人渐说渐远。 “方烟，你住在哪个宿舍啊？” “我还没有办理。”方烟笑着说。 “啊，所以你现在是走读吗？” “嗯。”方烟点头。 走出校门的罗琪八卦着：“老大，我怎么感觉你对新同桌很冷漠呢？” “这么关注我的新同桌？”万瑜睨她一眼。 罗琪：“那肯定的啊，这么漂亮，成绩还那么好，你说她为什么转到我们学校来呀。” “你问我？”万瑜懒得理她，“你自己问去。” 罗琪笑嘻嘻道：“人家不是你的新同桌嘛，和你熟。” “呵呵，你也说了，是新同桌，又不是我新女友。”万瑜翻个白眼，这下是彻底不想和她说话。 知道她性取向的罗琪见怪不怪了。 小声嘀咕着：“你倒是有新女友啊，你连旧女友都没有。” 第3章 两人从麻辣烫店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罗琪还想去网吧包夜，万瑜摆摆手打了个呵欠，“不了，我要回宿舍补觉，困死了。” 罗琪调侃她，“老大，你这也不行啊。” “啊，不行，累了。”万瑜无所谓地敷衍着。 两人到宿舍时，另一位室友坐在书桌前学习着，看她们回来，缩了缩脖子，不敢多看，尽量缩小自己，只希望两人别看到自己。 四人宿舍，她们宿舍就住了三个人，和万瑜连在一起的那张床是空的。 罗琪本来想睡那，万瑜嫌她，就让她睡对面那张床去了。 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配备很齐全。 万瑜去宿舍自带的浴室里冲了个澡，出来头发也不吹，就上.床睡觉了。 罗琪还想和她说话呢，张张嘴最后也只能坐书桌前看电子小说去了。 这一.夜，万瑜睡的很香甜，连带着第二天的心情都很好，多吃了两个包子。 罗琪看的一言难尽。 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新同学，罗琪当先打招呼，“早啊方烟。” “早。”方烟仔细看她一眼，才认出她是同班同学。 万瑜在一旁把新同学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兀自笑了。 “老大，你笑什么？”听到笑声，两人都看了过来，罗琪直接出声，方烟脸上带着一点疑惑。 万瑜提拎着她的衣领往楼上走，也没给新同桌一个眼神，边走边调侃罗琪，“你和人家打什么招呼，人家都不认识你。” 那仔仔细细看了半天的表情，万瑜是越想越笑。 “啊？不能吧，我可是坐她前面。”罗琪嚎叫着。 两人也没走远，说的话方烟都听在耳里，看着她的新同桌，她笑了笑，抬脚也跟上。 进了教室，方烟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去了教室前面的公告栏那里。 罗琪小声说：“老大，你说她看啥呢？” “你管人家看什么？”万瑜是真的对罗琪无语了，“你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提，要不然我和你换位置？” “老大，你……”新同学已经过来了，罗琪匆匆撂下一句，“你别胡说。” 看她那一副怕被新同学看到的样，万瑜都鄙视她。 “万瑜。”又软又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万瑜整个身子都麻了，说话都磕巴起来，“干……干嘛。”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话逊爆了，抿抿唇，板着脸说：“有什么事？” 方烟嫣然一笑，“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请多多指教。” “别，指教可不敢。”万瑜跟没骨头一样，倚靠着墙看她，“刚刚楼梯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方烟点头，“嗯。” “啧，”万瑜烦躁，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抱歉。” 在人家背后说那话，确实不礼貌，关键还被人家听到了。 方烟一怔，随即笑了，重新看着自己这位新同桌，拉开椅子坐下，把书包放进桌肚里，转身，伸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方烟，方方正正的方，烟火的烟。” 万瑜看看面前的手，又抬头看看女孩的笑颜，抬手匆匆碰了下她的手，“万瑜，万瑜的万，万瑜的瑜。” 方烟笑，接着点了下头。 万瑜发现这新同桌是真的很喜欢笑，没忍住问出声，“你一直这么笑不累吗？” 方烟笑容一僵。 万瑜这话也是无心，说完也不理她了，趴着睡觉了。 前面从刚刚开始就竖起耳朵偷听的罗琪，从一开始欣慰的表情，到现在嘴角抽搐的表情。 老大，你这个直女，你这么说话是会被人打的你知道吗？ 微微侧身，悄悄看了眼新同学。 糟了，新同学生气了，连笑容都没了。 下课的时候，新同桌出去了，罗琪立刻转身叫万瑜。 “老大，老大。” “做什么？”万瑜满脸不耐烦地看她，“你要是放不出什么好屁，我就揍你。” “什么屁不屁，呸呸呸。”罗琪拧眉说：“你那会儿怎么能那样说你的同桌呢，人家听了多难受啊。” “我说什么了？”万瑜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她。 看她说了那话还不自知，罗琪有那么两秒表示自己不想认识她。 “我给你提个醒，你，和你的新同桌说：你一直这么笑不累吗？”罗琪说完看向她，“你说说，这话有毛病吗？” “没毛病啊。”万瑜茫然。 罗琪瞪眼：“怎么没毛病，如果有人和你说，万瑜，你天天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你不累吗，你会怎么想？” 万瑜沉吟半晌，开口说：“可我确实不耐烦。” 罗琪被噎住了，张口还想再说。 万瑜摆摆手，满脸嫌弃，“知道知道，你说那话我懂，但你能不能用个好点的比方？”说完在她头上揉了几把，看到乱糟糟的才满意，“我有你说的那么不耐烦吗？” “有。”罗琪头发已经被她揉习惯了，手捣捣两下，头发又顺了，“你都不知道同学们私下里怎么说你。” “怎么说我？”万瑜一脸不在乎的表情看她。 “说你拽，说你臭屁，说你看不起人……”罗琪掰着手指一个个数着。 “停，停。”看她越说越起劲，万瑜不得不打断她，“说我拽还可以，臭屁我也勉勉强强，看不起人这四个字从何而来？” “这个……”罗琪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像是高二下学期，有个女生给你递情书，你看也没看，直接从人家身边过去了。” 万瑜：“……” 罗琪：“……” 万瑜：“……有这事？” 罗琪：“……昂。” 万瑜仔细想了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事，抬眼看某人，“你不会是框我吧。” 罗琪瞪眼，“我框别的也不用这事框你啊。” “你还框我别的了？” 罗琪：“……老大，这是重点吗？” 万瑜懒得纠结这事，摆摆手说：“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说完趴在桌上准备继续眯一会儿。 罗琪刚要嘀咕，万瑜又直起身，问：“说我看不起人就是要和我告白那女生说的？” 罗琪停顿半秒，犹犹豫豫“昂？”了声。 万瑜又趴了回去，趴回去前还说了句，“幸好没看到那情书，不然现在可不止看不起人这四个字评价了。” 这么随随便便，兀自评价人，还是大嘴巴，真要在一起，还不知道要被贴多少标签呢。 罗琪一想也对。 随即反应过来，“欸？”了一声，她是为了说这陈年旧账的事吗，她是为了新同学那笑不笑的事来的。 看某人睡得香甜，罗琪也不想管了，“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第3章 新邻居 ——小瑜啊，星期天回来吗？你大伯母烧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消息是大伯发来的，万瑜看完直接把手机塞到口袋里。 罗琪无意地问：“谁发的？” 万瑜烦躁地不想说话，坐在单杠上看向篮球场的方向。 第4章 这节体育课，刚开学还没有被剥夺的体育课。 看她这样，罗琪就猜出是谁，“你大伯？” “烦不烦？”万瑜皱眉看她。 罗琪一点都不怕地继续说：“是不是这周让你回去吃饭？” “吃个屁。”万瑜从看到短信到现在，心情就极差。 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罗琦，对她家庭情况一清二楚，拍拍她的肩膀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回去一趟的，实在不行，你吃顿饭就出来，我们一起去网吧。” 万瑜：“没兴趣。” 要下课的时候，她拿出手机回了一句，“知道了。” - 大伯家距离学校不远，坐公交只要几站，时间在一刻钟左右。 今天天气阴沉，乌云黑压压地悬在头上要下不下，空气更是闷的让人喘不上气。 万瑜背着单肩包拐进一个小巷，走过巷子，刚出巷口，面前就驶过一辆黑色小轿车，路面上的灰尘扑面而来，万瑜眼疾手快的侧身用手臂挡住脸。 等放下手臂时，就看到自己身上蒙了一层灰。 “艹。”很少爆粗口的万瑜，这时候也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拍拍身上的灰，压住怒火，阴沉着一张脸往前走。 很凑巧的，前面不远处她看到了刚刚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大伯，不，在大伯家隔壁门前。 那家以前住着一个老奶奶，去世好几年了，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儿子媳妇去了大城市，后来还听说离婚了。 万瑜这人不爱八卦，只是匆匆看了眼就收回目光，往大伯家走去。 “方烟，爸爸来看你了，你阿姨和妹妹也来了。”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从后面传来。 对方说什么，万瑜也不用在意，毕竟和自己没关系，但男人口中的‘方烟’让她格外在意。 她可不信那么凑巧的，几天时间内出现两个叫‘方烟’的。 回头看过去，刚好看到从院子里出来的女孩，碎花连衣裙，外面罩着薄薄的米白色毛线开衫，整个人看上去很温柔。 果然，是她的新同桌。 新同桌没看到她，打开院门后，就和她家人进去了。 “阿姨？”万瑜慢半拍才回过味来，刚刚那男的说是阿姨，是后妈的意思？ “小瑜，你站那做什么呢？”大伯万振江刚好下班，远远地就看到了万瑜。 “大伯。”万瑜收回目光打了声招呼。 “走吧，进去吧，你大伯母和你堂姐应该在家。”大伯看了眼隔壁，也没说什么，前几天就看到隔壁住人了。 万瑜僵笑的点了下头，“好。” 推开门，大伯母刚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大伯，笑容满面，当看到大伯身后的万瑜，笑容明显顿了一下，“小瑜回来啦，快进来坐，大伯母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糖醋排骨，万瑜爱吃，堂姐万菁也爱吃。 万瑜没说什么，点点头进去，“谢谢大伯母。” 在外面有多拽的万瑜，到了这个寄宿的大伯家，变得就有多沉默寡言，甚至只想做一个透明人。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大伯母和万菁偶尔说说话，大伯不爱吃饭的时候说话，万瑜也是。 “小瑜，过两天是你爸妈忌日，你要不要和老师请个假和我们一起去祭拜一下？”大伯母把注意力放到她这边。 “不用。”万瑜头也没抬，“我找个时间再去。” “那……” 大伯开口，“你让孩子好好吃饭，我们去就行了。” 大伯母不高兴了，甚至还委屈上了，“我和小瑜说话，又没和你说话，再说了，小瑜作为他们亲闺女，她不去……” “够了。”大伯打断她的话，怒声道：“一天天说这些做什么，小瑜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闹，你再闹就离婚。” 大伯母哭喊了起来，“不活了不活了，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我吃好了。”不想再看到这场闹剧，万瑜放下碗，从沙发上拿上自己的双肩包，“大伯，我先走了。”说完又对一旁的堂姐点了下头，后者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她。 推开门出去，天空的乌云压的更低了，气压也更低了，压的人直不起腰，但却比身后这扇门里给的压力好多了。 最起码她还能喘气。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罗琪，耳边却响起汽车开动的声音，她扭头看过去，是隔壁那辆黑色轿车。 新同桌正站在门口目送车离开，收回目光要回院子时，眼角余光扫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定睛看过去，竟然是她的同桌，微微有点诧异。 “万瑜，你怎么在这里？”方烟问。 万瑜不知道怎么说，这时候听到后面传来开门声，她立刻往她那边跑，在方烟惊讶地表情中，推着对方进了院子。 “你……”方烟刚说一个字，万瑜用手捂住她的嘴，“嘘”了声，眼睛却通过门缝往外看。 方烟后背紧靠着她，两人靠的极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对方呼出的气息都喷洒在耳后，激起一阵战栗。 方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扣着自己的手臂却很紧绷，让她不自觉安静下来。 出来找万瑜的万振江没看到人，掏出手机打电话，手机在口袋里震第一下的时候，万瑜连忙把手伸进口袋里，铃声刚响起时就被她挂了。 万振江一看电话那边挂了电话，也没再打，只是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转身进屋了。 万瑜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在自己怀里的人，吓的把人推开，说话都磕巴起来，“你……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 被她这一推，差点踉跄倒地的方烟：“……” 想到是自己把人家拉过来的，万瑜沉默两秒，摸了下鼻子，眼神游离着，小声说：“谢谢，我先走了。”说完急冲冲地就要走。 方烟刚要叫住她，这时憋了半天的乌云突然下起了雨，让人猝不及防，甚至越下越大。 万瑜脚步顿了一下，看了看前面没有可以躲雨的地方，想回头，但想到刚刚尴尬地画面，她短时间内暂时不想见到自己的新同桌。 几分钟之后…… 尴尬，大写的尴尬，她终究还是败给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方烟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你先去冲一下热水澡吧，不然一会儿感冒了。” 万瑜看她浑身湿漉漉，碎花裙紧贴着身子，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长发更是湿哒哒的在滴着水，衬托着那张脸很苍白，微微蹙起的眉，眼眸里带着水汽，整个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跟林黛玉似的娇弱到不行。 万瑜摸了下脸上的水，撇过脸，“你先去。” 方烟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也不多说，点了下头，“好。”说完转身要走，随即回头又说了声，“我很快出来。” 直到她走远了，万瑜才回过头，往浴室的方向瞧了一眼，有点别扭，有点烦躁，抓了抓头发，想起什么，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解锁，页面还停留在和罗琪聊天页面里，刚刚想要打的字，这会儿还停留在打字框里没有发送。 看着外面的雨，想着罗琪过来也不方便，她也只能作罢，删掉打字框里的字，锁了屏。 第5章 她坐在客厅的凳子上也没走动，百无聊赖间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处处充满温馨的老旧房子，沙发背上罩着几个方形手工刺绣布罩，门框上半截挂着布帘，墙上挂着几个相框。 看到那几张照片，万瑜起身往那边走了走。 这里原先是老奶奶住的，她本来想着，这些相框肯定是全家福，有奶奶的儿子儿媳妇什么的，但走近了才发现，这些相框里只有老奶奶和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露着灿烂的笑容依偎在奶奶的怀里，手里还抱着一个小熊。 看着那小女孩，万瑜想到了浴室里的方烟。 只不过，照片里小女孩的笑容很真，很有感染力，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而新同桌的笑容…… “我洗好了。”娇软的声音伴随着浴室开门声同时响起，万瑜收回目光看过去，洗过澡的女孩脸上带着一点粉，那双被水汽浸湿过的双眸仿佛有光一般，看过来时像包含了情意，让人的心不自觉快跳了两下。 万瑜拿过一旁沙发上换洗的干净衣服匆匆进了浴室，关上门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想到刚刚女孩看过来的眼眸，万瑜摇了下头，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浴室应该是重新翻修过，瓷砖和花洒都很新，旁边架子也是和花洒配套的，上面摆放着洗浴用品。 万瑜并没有碰，只是用热水冲了下澡就穿着女孩给她找的衣服出去了。 白色的长袖t桖和棉柔黑色长裤，穿上很舒适，上面还有洗涤过的清香味。 和方烟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万瑜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第4章 小猫咪 “喝碗姜汤吧。”方烟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碗。 万瑜看着那满满一碗姜汤，抬头看了眼新同桌。 方烟疑惑地眨眼，“怎么了？” 万瑜沉默半秒，“没事。”端起碗，仰头一口气喝了，很干脆，喝出了豪爽感。 方烟笑着接过她的碗去了厨房。 待她影子消失在厨房门口时，刚刚还一脸淡定的万瑜，这会儿满脸扭曲，张着嘴哈着气，过了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辣死了。” 满满一大碗，好像放了不少姜，下肚的时候，肚内就冒出一股热火直往脑门上窜，就这么一会儿，她脑门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方烟从厨房出来时，万瑜正站在门口吹风。 “你这样会感冒的。”方烟提醒一句。 “不会。”下雨前的空气是闷闷地，让人喘不上气地，下雨后，土壤的气息，植物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再加上雨水的湿气，整个憋闷的胸腔都被打开了。 贪恋这样的感觉，一时间不想走。 方烟去房间拿了件牛仔外套给她。 万瑜也不矫情，接过穿上，“谢谢。” 刚刚门前发生的事，方烟想问，但到底没有问出口，这应该是同桌的私事，她问了不好。 刚刚父亲带着阿姨和妹妹过来，没坐一会儿就走了，她还没有吃饭，看看依旧立在门前的万瑜，踌躇一下问：“你吃过饭了吗？我煮点饺子你要不要来点？” 万瑜过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往她这边看了眼，声音略微有点低沉，“不用。” 感觉她的情绪有点不对，方烟没有多说，点点头，从冰箱里拿出速冻饺子去了厨房，把客厅空间留给她一人。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 方烟煮完饺子出来往门口看了眼，没看到万瑜的身影，疑惑地叫了声，“万瑜？” 放下碗往屋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人，最后在桌上发现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 “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衣服，洗完还给你——万瑜。” 方烟看完笑了下，同桌虽然整天满脸不耐烦的样子，但这字写的还不错。 万瑜没等雨停就顶着书包跑了，等找了家网吧钻进去的时候，衣服已经半湿了。 吧台小妹递给她一条毛巾，万瑜拒绝了，“不用，谢谢。”拿着证件去找自己的位置。 吧台小妹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有点可惜，毕竟这女生是真的好看，拽拽的模样也让人心动。 万瑜打开包厢的门进去，反锁，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抽纸，一张又一张的吸着身上的雨水。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是罗琪打来的。 “在哪呢？还在你大伯家吗？”罗琪小声问，就怕被别人听见一样。 一直紧抿着唇的万瑜笑了，“已经出来了。” “出来了，去哪了？”罗琪声音大了起来，“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万瑜看了眼时间说：“还有两小时就去学校了，你过来做什么？刷步数吗？” “那我也……” “小琪啊，快来。”电话那边传来罗阿姨的声音。 万瑜说：“你快去吧，一会儿学校见。” 罗琪看看她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那行吧。” 挂了电话之后，万瑜心情好了很多。 - 万瑜提前去了学校，到宿舍换了衣服，并把方烟借的衣服洗了。 她是没想到，她的新同桌竟然比她还高一点，“娇弱弱的，竟然比我还高。”越想越不凭。 “老大，你一个人站这嘀咕啥呢？”罗琪的声音从宿舍里传来。 “你走路没声音的吗？”万瑜瞪她一眼。 罗琪冤枉，“是你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好不好。”说完目光扫了眼晾衣架，看着正在滴水的衣服，随口说：“你洗衣服啦。”接着觉得哪里不对，目光又看向那几件滴水的衣服，又看向万瑜。 “你那什么表情？”万瑜莫名心虚，面上却不显，拿着桶要从她身边过去。 “等等。”罗琪一把抓住她，挑眉揶揄她，“老大，老实交代，你这衣服是谁的？” “什么是谁的，是我自己的好吗？”万瑜理直气壮地说。 “哦。”罗琪虽然还半信半疑，但看老大要炸毛的样子，作投降状，表示自己不问了。 万瑜瞪她一眼，“莫名其妙。”用肩膀撞开她，拿着桶进了里屋。 罗琪揉揉被撞痛的肩膀，回头又看了眼那几件衣服，总感觉老大有鬼。 进教室看到方烟的时候，万瑜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往那边走去。 罗琪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往座位那边走，看到方烟，笑着打招呼，“方烟，你来的好早啊。” “嗯。”方烟笑着点了下头，目光转到旁边的万瑜身上。 女生没看她，依旧摆着一张臭脸，声音冷淡淡的，“让一让。” 万瑜的位置在里面，要进去，得坐在外面的人出去。 方烟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罗琪看不过眼，“老大，你怎么这么凶啊。” “要你管。”万瑜瞪她一眼。 罗琪歉意地看了眼方烟，接着小声嘀咕着：“这又怎么了，我刚刚好像也没说什么呀。” 方烟偷偷瞧了眼同桌的脸色，确实有点凶，只不过，是看着凶。 万瑜感觉方烟在看自己，她抿紧唇，放在腿上的手攥了攥，只当没看见。 第6章 晚自习的时候，万瑜写了一会儿作业就没有耐心了，侧头看了眼自己的同桌，此刻正认真地伏案做着练习册。 字写的很漂亮，只不过和她的人不一样，笔锋略微有点锋利。 人都说，字如其人，可同桌看着温温柔柔的，这字迹有棱有角，勾字形笔画有力，文字和文字之间又有些密集和拥挤。 万瑜忍不住开口，“你可以写在框外，不然太拥挤了不好看。” 方烟写字的手一顿，头也不抬的“嗯”了声。 但她接下来写字依旧在那框里，万瑜莫名有点火，扭头不看了，自己好心劝，人家还不领情。 后来自己气着气着又顺了，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和她又没什么关系，人家爱怎样就怎样，她在这气什么，有病。 第二节晚自习下，走读生可以回去了，住宿生还有一堂课。 当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罗琪欢呼的起身，凑过来小声说：“老大，去网吧包夜啊。” “嗯。” 网吧包夜这项目，是从她们高二暑假的时候延伸出的一个项目，刚好身份.证.上的年龄够了，不给未成年进的网吧也可以进了。 两人三五不时地会去包夜。 最近刚好有一款游戏特别火，两人有点上瘾，进了网吧，开机就登上游戏。 罗琪用手肘捣了捣万瑜肩膀，后者瞪眼看她，“什么毛病？” 罗琪笑着：“老大，你和方烟相处地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万瑜莫名其妙看她。 “就是相处啊。”罗琪说：“你们这都当了一个星期的同桌了，没有多说说话？” 想到晚自习自己说话，那人敷衍的态度，万瑜“呵”了声不想说。 “说说啊，有没有，有没有。”罗琪不断催促着。 “你烦不烦？”万瑜被她闹烦了，皱眉说：“你再八卦我就回去了。” 罗琪扁扁嘴，可怜兮兮的扭回头去，嘴里还说着：“行呗，不问就不问。” 一般罗琪露出这种小可怜样，万瑜就妥协了，但她今天坚决不妥协，这是关乎于面子问题，游戏里邀请罗琪，嘴上催促着：“快点，双排。” 罗琪很快忘了刚刚的八卦，斗志昂扬道：“来了。” 两人玩到三点多的时候就不想玩了，万瑜扭头问：“饿不饿？” “饿……”罗琪瘫在沙发上，暂时不想动。 “我去买两碗泡面。”万瑜说着起身往前台那里走。 网吧提供方便面这类吃的，买了两盒泡面，又买了肠和卤蛋，外加两瓶饮料。 “老大，我爱你。” “滚蛋！”万瑜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罗琪笑嘻嘻地接过泡面，把调料往里一放，去那边等热水了。 万瑜坐在沙发上暂时没动，掏出手机看了眼，今天是9月9号，明天…… “老大，那边热水烧开了，你快去吧。”罗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知道了。”万瑜手机锁屏扔桌上，拿着泡面过去了。 通宵熬夜的效果就是第二天很困，一二节课直接是睡着过的。 老师看到也没说什么，上课睡觉的人很多，管也管不过来，很多老师都已经放弃了。 方烟看着侧头枕在手臂上睡觉的同桌，嘴角翘了一下，没想到平时满脸不耐烦，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同桌，睡着之后看起来那么乖。 阳光刚好通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同桌的脸上，眼睫毛很翘，眼皮很薄，眼角那还有一颗痣，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鼻梁很挺，嘴巴微微张开，睡的很安静。 方烟在那张嘴上看了许久，腹诽：原来睡着后，嘴巴也这么乖这么可爱。 醒着的时候，万瑜的嘴永远都是紧抿着，眉头皱着，仿佛下一秒就能揍人，现在嘛，像一只翻着肚皮，四脚朝天，睡的香甜的小猫咪。 想到这个形容，方烟眼眸里都带着笑意。 第5章 迷了眼（上） 万瑜睁开眼，目光就撞上了眼眸里笑意还没有敛去的方烟，后者眼底笑意褪去，波澜不惊微笑提醒着：“下课了。” “不想笑就别笑。”万瑜扔下一句话，扭过头，脸朝墙继续闭着眼，脑海里浮现出刚刚那双带笑的眼眸，那眼眸和照片里依偎在奶奶怀里的小女孩一样。 方烟嘴角依旧带着笑容，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课本。 “方烟，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学习委员在位置上纠结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拿着练习册过来了，偷偷看了眼睡觉的万瑜，小声和方烟说。 方烟笑着点头，“好。” 闭上眼的万瑜并没有睡着，她能够清晰地听到同桌给别人讲题，声音温温柔柔细声细语，听着很享受。 想到刚刚对方看自己的样子，万瑜慢慢扭过头，大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同桌的手。 白嫩纤长，手背上还能看到一点点青筋，指甲修剪的圆润整洁，是一双可以弹钢琴的手。 手指在练习册上慢慢移动着，万瑜的目光就跟随着手指转动着，手指停住，她的目光也定在那，无意识的发着呆。 手指的主人发现了她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给学习委员讲的那道题，破天荒地又讲了另外一种解法。 学习委员心存感激地和她说谢谢。 方烟给她讲题的时候却把大部分心思都落在同桌那里。 真可爱，和伺机准备逮猎物的小猫咪一样。 想到这个形容，方烟眼眸里的笑意更深了，却在面对学习委员的时候，又变回那个客客气气，笑意不达眼底的方烟。 二节课下是大课间操，需要去操场做操，规定每个学生都要穿着校服。 蓝白相间的校服穿在身上，宽宽大大，穿在别人身上显得又土又肥，穿在万瑜身上，显得衣服很时尚，尤其她把袖子撸到手肘那里，直接穿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风格。 方烟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里面是一件棉质白衬衫，扣子一直钮到脖颈，领子翻好，整个人站在那乖乖巧巧的。 而现在这位乖乖巧巧的学霸，正站在带点痞气的校霸后面，尤其校霸的脸这会儿很臭，两人站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是让老师看着就欢喜的学生，一个是让老师看了就头疼地学生。 总共两支队伍，男生一队女生一队，老林真想把两人分开，怕方烟这位好学生被万瑜给带坏了，但想着两人好像还是同桌，想想就罢了，真带坏早就带坏了。 不行，他还是得看看要不要调整一下座位。 万瑜看老林头往这看半天了，以为又揪着自己校服的事，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呢，那老林头看什么？莫名其妙。 老林被万瑜那小表情逗笑了，那一系列动作，再加上最后那个白眼，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咳嗽一声不再多看，往男生队伍那边靠了靠。 方烟是全班女生最高的，她没来的时候，最高的是万瑜。 此刻看着前面的女生，那微微歪斜的马尾，因为阳光的照耀，显得像白玉一样的耳朵，还有那纤细的脖颈，方烟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身侧的手指蜷曲了一下。 第7章 广播操结束，同学们都散了。 罗琪从前面跑过来，“老大，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吧，我都饿了。” “你是猪吗？”万瑜揶揄她。 “我是猪，你是什么？”罗琪笑着说：“你是猪的朋友，你也是猪。” 走在后面的方烟‘噗嗤’一声笑出声。 听到后面动静，万瑜扭头看过来，脸很臭的哼了声，揽着罗琪的肩膀，“我们走。” 那白玉一般的耳朵这会儿绯红一片，方烟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引的旁边的学生纷纷侧目。 等走远了，罗琪还一脸莫名其妙，“老大，你怎么回事，怎么总跟你同桌过不去？” 万瑜用手背贴了帖自己滚烫的耳朵，睨她一眼：“我高兴，我乐意，行了吧。” 罗琪哄着：“是是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 9月10号这天大课间早操做完之后，距离第三节课还有一段时间，万瑜去老林办公室想要请假。 敲开门进去的时候，竟然看到方烟也在里面。 “你来做什么？”坐在老林办公桌前的是隔壁6班的班主任，看到万瑜，表情黑了下去，对这位问题学生明显不喜。 万瑜到嘴的话顿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位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甚至严厉的过分。 私下里大家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灭绝师太。 “我来找林主任。”万瑜难得对老林用了尊称。 灭绝师太，不，袁老师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轻飘飘看她一眼，“你们林主任有事出去了，今天由我给他坐班。” 万瑜看向身边的方烟，后者微微低垂着头，双手拽着衣角没有说话。 “这样。”万瑜点了下头，“那我没什么事了，老师再见。”说完转身就走，随即想起什么，问杵在那的人，“你走不走？” “我……”方烟看向袁老师，抿抿唇，“袁老师，我下午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要请假，您就帮我批个条子吧。” “这我可不敢。”灭绝师太说：“虽然我是给你们林主任坐班，但学生外出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实在不行，你给你们林主任打电话。” “走吧。”万瑜直接拉着方烟离开办公室。 “你放开我。”方烟在后面挣扎着。 出了办公室，万瑜自然放开她的手，对她说：“你对她说没有用，你真有事就给老林头打电话，或者找教导主任。” 看她没反应，万瑜耸耸肩走了，说了人家也不听，她还能说什么。 回到教室，罗琪问她，“怎么样，请到假了吗？” “请个屁，老林头不在，是隔壁班那个灭绝师太坐镇。”万瑜烦躁地坐了下来。 “怎么又是她？”罗琪说：“这灭绝师太出了名的难搞，想从她那请假，简直比登天还难。” “所以我不请了。”万瑜说完这话时，她的同桌刚好回来，整个人无精打采。 罗琪问：“方烟，你怎么了，怎么脸色有点不对？” “没事。”方烟笑着摇了下头，又变成了以往温柔地模样。 因为有外人在，罗琪想和万瑜聊的一些话题不适合被别人听到，她也只能作罢。 大伯给万瑜发信息了，说他们去扫墓了，万瑜客气地回复了一句，“谢谢大伯。” 每天的今天，大伯和大伯母他们就会一起给万瑜爸妈扫墓，第一年，万瑜还会和大伯母他们一起去，后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单独去。 下午的课听的心不在焉，老师也不在意，毕竟以往她也没怎么认真听过。 而她的学霸同桌，今天好像也频频走神。 万瑜好几次都看到对方盯着一个地方在发呆。 因为上次躲雨的事，让她见到同桌时总有点别扭，被对方看到那么狼狈的自己，万老大面子上过不去，每次说话总是控制不住凶巴巴起来。 事后又觉得那样的自己太过幼稚，但下一次见到，又忍不住凶了起来。 下午放学后，万瑜拍拍罗琪的肩膀，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帮我应付一下老师。” 坐在位置上的方烟听到同桌这话，看了眼对方的身影，手上的动作不停，把课本收拾好，看了看四周的同学，又看了眼罗琪，抿抿嘴，站起身，提拎着书包出了教室。 看到的同学有点疑惑，虽然她走读，在距离晚自习，中间就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吃个晚饭的时间。 她走读，回家吃个饭就回来了，也不用把书包带回去吧。 方烟强自镇定着，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出了学校。 出了校门之后，她快速骑上车回家。 万瑜坐着公交车，手上拿着一束花，看着窗外的风景发着呆。 当看到路边有一对父母牵着小女孩有说有笑走着时，她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了笑容。 这会儿天色微微有点暗了，转了两趟公交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安平墓园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 万瑜下了车，公交车门在她身后合上，开走时卷起一点风，卷起了她的发。 她抬头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墓园，立了久久，这才抬脚进去。 周围的环境很黑暗，路两边一块又一块墓碑立在那里，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万瑜却毫无畏惧地从那些墓碑前面走过。 她已经习惯了，再加上在这些众多墓碑中，也有她的爸爸妈妈，她就更加不怕了。 来到那块熟悉的墓碑前，万瑜嘴角的笑容渐渐没了，眼眶红了起来。 “爸爸妈妈，软软来看你们了。”万瑜轻声说。 平常很少有人来的墓园，在万瑜来了之后，墓园前再次出现一个人，手里也拿着一束花，看着夜晚的墓园，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进去了。 寻着记忆中的画面，方烟来到了一座墓碑前，把花放下，手指轻轻抹去墓碑上的灰尘，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微笑着：“奶奶，圆圆来看你了。” 第6章 迷了眼（下） 夜晚的风很凉，万瑜坐在墓碑前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虽然有点冷，但她舍不得离开，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和爸爸妈妈说。 在大伯家沉默寡言的她，到了爸爸妈妈面前，就有说不完的话，都是提拎出来的好话。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过的很好，大伯也对我很好，大……伯母也待我好，还给我烧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虽然那天没有吃两块。 “……这学期我们班级来了一位转学生，是从z城一中转过来的，老师说她成绩特别好，人长得也……不错。”万瑜捏了捏耳朵，在爸妈面前有点不好意思，但平时不敢在外人面前说的话，她也只敢在爸妈面前说。 “就是……她笑的特别假，同学们还特别喜欢她的笑，我看着都替她累。”万瑜絮絮叨叨着：“哦，她还是大伯隔壁那家奶奶的侄女，几年前那个慈善的奶奶去世了，好像还听说奶奶的儿子和儿媳妇离婚了，女儿跟了爸爸。” 万瑜说着生活中所有的琐事，甚至偶尔还八卦着，就连学校对面的那家牛肉拉面她都要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第8章 过来看奶奶的方烟本来不想偷听人家说话，但那人距离她不远，就算小声说话，她也能一清二楚的听到。 甚至在她这位同桌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八卦，方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照片里慈善的老人说：“奶奶，你听见了吗，有人说你侄女坏话。” 当然，说这话时，方烟并没有生气，因为她的同桌吐槽的很对，她的笑容确实很假。 但没有人说，没有人介意。 甚至那些人见到了还会夸她是个有礼貌乖巧的好孩子。 方烟扯着嘴角笑了下，好孩子吗？偷偷扯坏后妈最爱的裙子，破坏异父异母妹妹的玩具，把粉笔灰装进丑恶嘴脸的老师水杯里。 如果这样是好孩子的话，那她就是吧。 看同桌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怕还听到什么私密的事，方烟和奶奶说了声“下次再来看您”就静悄悄的离开了。 这里地处偏僻，不好打车，过了十几分钟，才有一辆车接单，过来也得要十几分钟。 方烟百无聊赖地站在墓园门前发着呆。 万瑜揉揉通红的眼睛出来时，一抬眼就看到了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新同桌，以至于她都忘了往前走，站那好一会儿才抿抿唇过去。 她刚在手机上下了一个单，没想到那边拒绝了，只能继续搜索车，最后选了拼车，没想到很快就有司机接单了。 也不管和谁拼车，这会儿最主要的是她新同桌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到下午在办公室看到对方，万瑜有了点猜测。 她不发一言的走过去，站在对方身边，目光看向另一边，假装没看到。 方烟感应到身边有人，看过去时才发现是谁，“万瑜。” 万瑜心里斗争了好一会儿，转头颔首和她打了个招呼，“巧。” 说完这个字，万瑜脸色有点黑，在墓园门前说什么巧，巧的是过来一起看过世的人，还是过世的人都在一个墓园？ 不管哪种都不是这会儿能说的话。 紧锁眉，犹豫一会儿，岔开话题，“所以你下午请假是为了……”回头看了眼墓园。 “我奶奶。”方烟补充，目光移到她身上，无声询问。 万瑜脸撇向一边，过了许久才扭过头，囫囵道：“我爸妈。” 一时间两人没话了，看着四周的风景边等车边发呆。 “你……”片刻，万瑜打破寂静，“不可以告诉别人。” 方烟看向她，认真点头，“你也是。” 至于这个‘你也是’说的是方烟奶奶的事，还是方烟爸妈离婚，又娶后妈的事，就看万瑜的理解了。 但不管哪种，万瑜都不会说，她也不是爱八卦和嚼舌根的人，也只有每次看她爸妈时会说说这些日常琐事，偶尔会破例八卦一下，以此想和爸妈多说一些话。 万瑜想到刚刚自己在爸妈面前八卦这位同桌，就有点心虚，讪讪地摸摸鼻子，也不敢看同桌的脸，若无其事地问：“你刚刚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 方烟迟疑了一下，说了刚刚去的隔壁一个区域。 万瑜想了想，好像距离她去的那片区域有点远，相隔五六分钟的路程，那没看见，确实情有可原，当然，最主要的是她在别人背后八卦，这事想想有点尴尬。 两人再次没话了。 幸好这时候打的车到了，两人下单的车还是同一辆。 司机对方烟说：“小同学，不介意和她拼单吧。” “没事。” 两人坐在后座，车内很安静，司机看她们两人认识，本以为上车会聊天，没想到五分钟过去了，两人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沉默的气氛让人尴尬。 司机本还想打破这气氛，但天色这么晚，聊天的话怕小姑娘害怕，于是打开了电台。 很不凑巧，这是一个午夜恐怖电台，女电台那声情并茂、张弛有度的声音，让后座的万瑜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目光更是情不自禁地看向身旁，后者一脸淡然，平时脸上温柔的笑容没了，现在只剩下轻松。 不仅如此，电台讲的鬼故事，女生听得还津津有味。 万瑜：“……” “你不怕？”万瑜终究没忍住开口。 “嗯？”方烟还沉浸在‘鬼拦路’的故事中，闻言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有那么点茫然，随即才反应过来，笑了下，“蛮有趣的。” 怪人，鬼怎么可能有趣。 “……滋滋，那道白色的身影站在路边招手，吸引过路的人……” “师傅，你这信号不好啊。”为了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万瑜没话找话说。 “是啊，周围有山挡住了。”司机笑着回复。 “……滋滋这时，又有一辆车经过，白色影子再一次招手……” “吱！” “怎么了？”车陡然停下，万瑜一个没注意，身体前倾，脑袋磕在前座椅背上，“嗷”了一声捂住脑门痛苦道。 “师傅，你这车去县城吗？”一道轻柔地声音从右边窗户传来，就靠近万瑜这边，近在咫尺，万瑜看过去，吓的吸了口气。 白色影子，路边招手。 司机笑着说：“你上来吧，刚好她两也去县城。” 别吧，别吧，师傅你没看电台里说了吗，别随便拉人。 万瑜整个人靠在后座椅背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副随时下车的模样。 一道低沉地笑声在车内响起，万瑜汗毛都竖起来了，小声惊呼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人，咬牙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怕某人恼羞成怒，方烟连忙摇头。 她这样，更让万瑜乱想她刚刚那一声笑是什么意思。 此刻电台还在讲着那个鬼故事，故事已经进行到女鬼坐在车上，开始一个又一个向车上的人索命。 她吓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恨不能双脚都踩在坐垫上，要不是怕同桌笑话。 半路上车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这会儿正和司机聊着天，两人有说有笑的。 万瑜看没什么事情发生，胆子也大了一点，悄悄侧身，往前座看去。 女人通过后视镜和她笑了一下，万瑜吓的又缩了回去。 方烟脸上都是笑，眼里也是，怕同桌恼羞，她硬生生憋着。 妈呀，同学口中的万老大竟然这么胆小，真应该让同学们看看，哈哈哈哈，一想到那个场景，方烟更想笑了。 胳膊被人戳了两下，方烟尽量收敛笑容看过去。 某人一边戒备地看着前座那个女人，一边靠过来小声问：“你说，这女人是人是鬼。” 方烟憋着笑，很认真地建议，“要不然你摸摸她有没有体温。” 万瑜迟疑一下，看了她一眼，后者很肯定的点了下头。 万瑜犹豫了一会儿，吞咽了一下口水，明显很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悄悄伸出手，前两次害怕，半途就缩回了手，最后一咬牙，把手放在女人肩膀上。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回头问：“怎么了？” 有温度，是人。 万瑜笑了，没有回答女人的问题，侧头欣喜若狂道：“她是人，不是鬼。” 第9章 女人和司机怔住了。 方烟终究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 当司机回过味来时也笑的不行，同时还和副驾驶座的女人解释什么情况。 女人哭笑不得：“妹妹，姐姐看上去那么像鬼吗？” 接着三人都哈哈大笑着。 万瑜反应过来之后，脸都涨红了，咬牙切齿地看向自己的同桌，“方！烟！” “欸，在呢。”方烟一边笑一边应她，笑的眼角都沁出了泪水，用手指拭去。 万瑜拿眼瞪她，“你是不是就看我笑话呢？” 方烟笑的都要喘不上气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歇一歇，声音还带着气喘，“我哪里知道你会当真。” “呵。”我信你个鬼，学霸是真的坏得很。 车到了目的地，万瑜都没有和方烟再说一句话，下车了都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今晚本来还沉痛的心情，因为对方，这会儿全都消散了，方烟看着同桌离开的背影，莞尔一笑。 第7章 一星期 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晚自习还没有下。 来到墙边，刚要翻墙过去。 “小瑜，好久不见啊。”身后传来一道耳熟的声音。 万瑜脸色冷了冷，转身看过去。 路灯下站着一个女生，穿着皮衣皮裤，扎着脏脏辫，画着浓妆，这会儿一手环胸，一手放在眼前端详着，嘴角携着一抹笑。 “梁娥。”万瑜站在阴影下看她。 “还记得我名字啊。”女生笑着睨了她一眼，直起身走过来。 女生穿着高跟鞋，鞋跟磕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声音由远至近。 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在她脸上慢慢划过，最后放在她下巴，挑眉看她，“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万瑜有点厌恶地往后退了一下，后面没有退路了，她整个人靠在墙上。 “这么怕我？”梁娥靠近，两人靠的很近，鼻尖都要碰到一起。 “离我远点。”万瑜伸手推开她，往旁边站了站，和她拉开距离。 梁娥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万瑜仿佛抓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甩开。 梁娥眉头挑起，眼底笑意没了，“万瑜，可别惹我生气。” 万瑜看她，“惹你生气的下场就是找一群小弟来堵我吗？” “只要你不惹我生气，不躲着我，我保证不让那些小弟来打扰你。”梁娥手指绕着耳边的发丝，微微抬眸抛了个媚眼给她。 “你是不是有病。”万瑜冷声说：“你这么喜欢女人就去找别人，别到我面前，不然我看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梁娥丝毫不畏惧，甚至还往她面前凑了凑，看到某人往后退一步的动作，她脸上的笑容更甚了，眼睛眨了一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能喜欢你的话，那喜欢你同桌怎么样？” 说完这句话时，她成功看到某人皱了下眉，虽然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再接再厉，“我可是听说了，你那同桌是上个星期刚转过来的，人长的漂亮，性子也温柔，不知道身子娇不娇，腰软不软。” 万瑜的脸色直接黑了下来，警告地看她，“你离她远点。” “你这是……紧张了？”梁娥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臂的靠着路灯柱，笑容淡了下来，“万瑜，你要搞清楚，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万瑜捏紧拳咬牙瞪她。 梁娥笑着说：“你知道吗，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看着凶巴巴，其实可爱到不行。” 万瑜给了她一拳头，咬牙道：“这样怎么样，还可爱吗？” 梁娥舌头顶了顶腮帮，笑了下，“还是还可爱。” 万瑜还想把拳头挥过去，梁娥一把握住她的手，与她拉近距离，目光直视着她，“今天天晚了，我就先走了，过两天再来找你。”说完慢慢放开她的手，放手前还轻轻摸了下。 万瑜嫌恶地狠狠拧了下眉。 “哦，对了。”梁娥想起什么，回头提醒，“别忘了我的话，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后你再不答应，我就真的要对你的同桌出手了哟~”说完抛了个媚眼，这下彻底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万瑜气愤地踢飞脚底的小石块，石块飞出去很远，直接打在马路对面一家关闭的卷帘门上，发出一道很大的声音。 “谁啊！”门市老板的家就在楼上，听到动静开了灯，拉开窗户喊了声。 万瑜手抄口袋，一脸烦躁地往前走。 这会儿肚子很饿，但她不想吃，走到马路尽头，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路过的行人瞧了她好几眼，满脸疑惑。 万瑜转身往回走。 晚自习已经下了好一会儿，此刻学校里静悄悄的，宿舍楼那边的等还亮着，偶尔有一两道人影晃动。 熟练的翻墙往宿舍楼那边走去。 躺在床上的罗琪刚要给老大发消息，窗户那边就传来了动静，对床的女生吓的瑟瑟发抖，知道窗户那是谁的罗琪却很淡定，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过去。 “老大，你怎么才回来？”万瑜刚翻进窗，就被糊了一脸衣服，已经干了，洗衣粉的味道还很熟悉。 用手扒拉开，才发现这是方烟借给她的衣服，挂在阳台几天，都忘了还给方烟。 “溜达了一圈。” “在墓地？”罗琪惊呼出声，随后想起宿舍还有一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大半夜去墓地溜达吗？” 万瑜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我傻吗？” 罗琪嘿嘿笑着，“我那不是脑子没转过来吗？”说完继续刚刚的问题，“那你去哪里溜达了？” “学校门口。”万瑜进了屋脱了外套。 “学校门口？”罗琪满脸古怪，“你是去巡逻吗？” 万瑜转身抬手，罗琪吓的抱头，最后那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语重心长道：“有病就去治。” 躲在被窝里的女生，本来还害怕着，但听到这两人聊天跟说相声一眼，在被窝偷笑着。 一个星期的相处，发现校霸和她的跟班好像都不坏，表面看上去很凶，但好像也没看到欺负谁的。 女孩疑惑地眨眨眼。 万瑜看了眼上.床，对罗琪说：“快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老大，不去包夜吗？” “不想去，没心思。”万瑜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虽然一时半会睡不着，但她也没有力气和罗琪继续聊天。 看她真睡了，罗琪也只能无奈地上.床继续睡。 -“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你同桌好像不错，身娇腰软。” -“万瑜，你可没有资格命令我。” “万瑜，老大！” 万瑜睁开眼，茫然地看向旁边。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罗琪趴在床边看着她，满脸担忧，“老大，你没事吧。” 万瑜坐起身，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我能有什么事，叫的跟叫魂一样。” 罗琪委屈，“我都叫你半天了，你都没动静，老大，你睡得也太死了吧，昨晚也没有睡的很晚啊。” 万瑜斜睨她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 第10章 罗琪抓了抓头发，不说话了。 日常拌嘴，她永远斗不过老大。 吃过早饭刚要上楼，身后传来一道柔柔的声音，“万瑜。” 万瑜的脚步一顿，最后仿若没听到一般，继续往上走。 罗琪看了看方烟，又看了看大步往上走的老大，连忙追上去提醒，“老大，你同桌刚刚叫你呢。” “嗯。”万瑜应了声没有多余的表情。 总感觉今天老大的情绪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罗琪又说不上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方烟看着万瑜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8章 很漂亮 方烟到班级的时候，看到桌肚里好像有个袋子，疑惑地看了看，好像是衣服。 是借给万瑜的那些衣服。 侧头看过去，同桌脸朝墙，正趴着睡觉。 万瑜其实没睡，她听到同桌过来的脚步声，也听到了塑料袋的声音。 本来她应该和对方说声谢谢，但梁娥昨晚的话让她没有心情。 因为昨晚在车上的聊天，让她和同桌间的关系缓和了一下，但现在，万瑜把这好不容易升温的同桌情再次降到冰点。 梁娥，从她高二时就注意到她，纠缠了一年，到了高三依旧不放过她。 这人行为方式和其他人不同，疯起来连万瑜都烦，不是怕，而是烦，没完没了的麻烦会缠着你。 现在，对方把目光移到她同桌身上，让万瑜很烦躁。 如果是罗琪，她倒也不用担心，毕竟她和罗琦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样，罗琪都知道。 但她的同桌不知道，班级里的学生更不知道。 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了解她。 尤其是不属于这里的同桌。 从第一天看到对方的时候，她就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太靠近人家，毕竟她和人家不属于一个世界。 她在这烂泥里长了多年，早已经深陷其中。 但她同桌没有，小白花一个，干干净净的，高三一年，等高考完就可以离开他们这逼仄又腐朽的小县城里。 攥紧拳头，万瑜仿佛下定了决心。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很低靡。”罗琪很是担忧地问：“还是叔叔阿姨的事吗？” 自从祭拜过叔叔阿姨之后，老大回来就这样了。 事情想通了之后，万瑜也不再纠结了，拍了下罗琪的肩膀说：“走吧，出去吃饭把。” “你不怕那人堵了？”罗琪说：“那梁娥是真的烦，他们技校平时没有课吗，天天这么闲的过来堵我们。” 万瑜没说话，罗琪就自顾自的继续说。 出了校门，远远地就看到梁娥和她那两个黄毛小弟从一个小饭馆里出来。 罗琪看到，吓的转过身，并拉着万瑜的胳膊说：“老大，我们快走吧。” 万瑜扫了眼，没什么表情，“没事，走吧。” 罗琪还想拉她，但看她走了，只能埋头跟上，嘴里小声念叨着：“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 “哟，万瑜和……罗琪。”欠揍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罗琪咬咬牙，抬头看她，“你要做什么？” 梁娥笑了，“小琪琪这说的什么话，看到和你们打声招呼都不行吗？” “谁要和……”罗琪刚说了几个字，万瑜打断她的话，看向梁娥，“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梁娥看她许久，耸耸肩，往旁边让了让，“行吧，可别饿着了。” 她们两人走远了，罗琪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了看身后，还立在原地往这边看的女生，一脸不解地问：“老大，这什么情况？” “你希望什么情况，”万瑜看她一眼，“还想打一架？” “不是。”罗琪皱眉疑惑地说：“就是以往看见，那梁娥不都缠着你。” “说那些做什么。”万瑜再次打断她的话，刚好她们常来的那家麻辣烫店也到了。 “我这不是好奇嘛。”罗琪小声嘀咕着。 跟着万瑜进了点，看着老大的背影，总感觉老大太古怪了，刚刚见到梁娥的时候，两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交流了一下。 以往看到梁娥，万瑜能满脸烦躁地不想看梁娥一眼，但今天老大很平静，平静地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你那小脑袋瓜子又在乱七八糟想什么？”万瑜点好菜找了个空位坐下，看某人那变来变去的脸色，就知道她又在乱想。 “老大，我这也是关心你。”罗琪在她对面坐下，“你想啊，这梁娥不是什么好人，几年前还把她爸送进牢里，人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梁娥说明比那老虎还要凶狠。” 万瑜嘴角抽了抽，“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看到了？” 罗琪摇头，“这倒没有，这不是有好多人传嘛。” “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万瑜说：“周围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罗琪张张嘴，最后又闭上了。 很快，服务员把她们的麻辣烫端上来了。 两人埋头吃麻辣烫，不再多聊。 吃完回去，晚自习第一节课刚好开始。 教室里弥漫着泡面和辣条的味道，万瑜受不了，身体往后靠了靠，打开旁边的窗户，晚风吹来，吹散了鼻尖的各种混杂气味。 这时一阵沁心的桂花香飘来，万瑜惊诧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学校后面的桂花树开了。 烦躁地心情，因为这花香而沉淀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桂花树发着呆。 她在看桂花树，而她的同桌在看她。 万瑜今天的不对劲，罗琪注意到了，方烟也注意到了。 但罗琪可以问，方烟却不可以。 晚自习结束之后，万瑜背着包出了学校。 高三走读的学生很少，每班就那么两三个，有些住宿生很羡慕，毕竟自由。 出了校门的万瑜，刚要骑车，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这会儿马路上三三两两也有行人，路灯下那人站那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怪就怪在这人奇装异服不说，目光也直勾勾地看向校门口。 尤其是此刻站在校门口的方烟身上。 方烟不畏惧地回望过去，和那人目光撞上，后者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果然，那人看的是自己。 方烟也微笑着对她点了下头，眼底却没有笑意。 天色暗，虽然有路灯，但隔着一个马路，梁娥也不能完全看清那女生的表情。 但真的好漂亮啊！ 尤其路灯照耀下，那温柔地气质，让人看了都要沉迷其中。 等她再回神时，人已经走了。 耸耸肩，有点可惜，虽然很漂亮，气质绝佳，但不是她的菜，她还是喜欢辣一点的，就比如万瑜那样的。 满脸烦躁，目光看着你的时候都带着狠劲，随时要咬你一口的样子，简直太让人着迷了，想想都觉得兴奋。 但相较于强迫，她更喜欢驯服。 如果万老大还不答应的话，她也只能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去掐那朵小白花了，虽然温温柔柔让人毫无刺激感，但这么漂亮的女生走在身边，想想也还不错。 第11章 离开校园之后，方烟脸上柔和的笑容都消失了，只剩下冷漠。 这样的一面，谁也未曾见过，只有在陌生无人的地方，才会露出来。 这才是她的本色，一个不为迎合谁而戴上假面的她。 把自行车推进小院里，锁上门，脱了外面的校服，解开衬衫两个纽扣，卷起袖子，去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吃完之后，把厨房收拾干净后，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脱去衬衫，里面是一件小背心，而在肩胛骨的地方有一个纹身，不大，长宽只有3cm，是一朵红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是死亡之花，长在黄泉路上。 谁也没见过这块纹身，方烟平时的穿着很保守，哪怕夏天再热，她都穿的严实。 别人纹身是为了好看，她是为了警戒。 警戒自己不要相信那个男人的任何话，因为他，才导致母亲离开，更是有了现在这让人喘不上气的牢笼。 洗完澡，穿上睡衣回了房，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里都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交集没交集的人发的各种生活琐事，无聊到不行。 当看到某一条内容时，往上面滑动的手指顿住了。 是班级里一个男生发的一张照片。 本来方烟对于这些人发的朋友圈根本没兴趣，但这张照片里的人却引起了她的关注。 时间是前天晚上，应该是她和同桌从车上下来分开之后的事。 照片拍摄的角度是偷拍的，里面有两个女生，一个是穿着校服的万瑜，一个是穿着一身皮衣的女生。 方烟仔细辨认了一下，是刚刚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女生。 两人靠的很近，这个角度拍摄，两人仿佛亲在了一起。 看到同桌被那个女生压在墙上，满脸不耐烦的模样，方烟笑了笑，点了下屏幕，图片缩小，想了想，她把那张图片保存了下来。 和女生亲吻吗？ 万瑜哪里知道那晚的事情竟然有人偷偷拍到了。 她这会儿坐在凳子上正烦着。 梁娥竟然发来了好友申请，在下面还备注了：我刚刚看到你同桌了，特别漂亮。 万瑜把手机扔到一旁，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声音有点响，坐在床上看小说的罗琪看过来，“老大，你干嘛呢？” 宿舍里另外一个女生想看又不敢看，虽然眼睛看着书本，但全部注意力都在万瑜那边。 “要不要去吃夜宵？”万瑜提议。 再这么坐着，她能气的把梁娥暴揍一顿。 “好啊。”罗琪兴奋地下床穿衣服。 万瑜把桌上的手机又拿了起来，这时梁娥又发了条好友邀请过来，下面又加了条备注：出来聊聊啊，只有你一个人，别带着你的小跟班。 万瑜抿紧唇，看着那条备注许久，回头对穿戴整齐的罗琪说：“你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回来给你带。” 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的罗琪：“……？老大，excuse me？” 万瑜嫌恶地揉了把她的头发，“说什么羊屁话，走了。”背对着她挥了下手，很是熟练地从阳台窗户那下楼了。 罗琪久久的“kao”了声。 全程听戏的另一位室友捂着嘴偷偷笑着。 罗琪往那边看了眼，‘凶巴巴’道：“笑什么笑。” 女生缩了缩肩帮不敢笑了，但眼底满是笑意。 第9章 丢人了 深夜学校后门围墙。 万瑜从那翻了过去，迎面就看到抱臂站在路灯下的梁娥。 这人每次都站在路灯下，就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 “来啦。”梁娥笑着挥手，往她后面看了眼，“你那小跟班真没来啊。” “已经睡了。”万瑜不想和她多说废话，“找我做什么？不会就看你站路灯下摆造型？” “走吧，姐姐先带你吃夜宵。”梁娥对她勾勾手指头。 “有什么话就说。”万瑜立在原地没有动，眉头紧皱着，一脸抗拒。 梁娥就喜欢看她这表情，心情很愉悦，“等吃完再说。” 万瑜直接转身，明显不想和她在这浪费时间。 梁娥也不急，一字一句悠悠道：“方，烟”烟字的尾音拉的极其长，成功看到某人转身，她嘴角露出胜利的笑容。 “走吧。”转身往小吃一条街走去。 万瑜攥紧拳，强忍着怒意跟了上去。 学校旁边不远处就是小吃一条街，万瑜和罗琪上次吃麻辣烫的地方就在这里。 虽然这会儿已经大半夜，但还有好几家门店开着，店前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羊肉串的味道。 “刘叔，来四把羊肉串，其他再搭配点。”梁娥熟练地拉开椅子坐下。 烤架前一个啤酒肚的中年大叔穿着短袖t桖，嘴里叼着烟，闻言应了声。 这烧烤摊，万瑜和罗琪平时也会来，自然也熟，她也不矫情，拎了把椅子坐下。 梁娥看着她那恨不能扑上来咬死自己的表情，愉悦笑了，“不用这么生气嘛，我都请你吃夜宵了。” 万瑜咬牙说：“留着你自己慢慢吃。” “别啊。”梁娥笑着说：“我一个人吃多不厚道啊，可千万别和姐姐客气。” “别恶心，叫我出来到底什么事？”和这人说话就是浪费时间，万瑜不想和她在这慢慢耗。 “不是说吃完再说吗？”梁娥手指夹着香烟，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朝她的方向吐烟，透过烟雾看她，那感觉仿佛透着一层纱，看的让人心痒难耐。 总感觉她那眼神里蕴藏着什么，眼睛眯了眯，有点嫌恶。 “羊肉串来了。”老板娘端着盘子过来。 梁娥笑着说：“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笑着：“你们看看还要啥？” 梁娥往店里看了眼说：“再来几瓶啤酒吧。” “好咧。”老板娘应了声进去拿酒了。 万瑜坐那什么话也没说，但嘴唇明显抿了一下。 她的小表情自然没有逃过梁娥的眼睛，吸着烟，嘴角不动声色的弯了一下。 “吃吧，点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你吃不完打包带走。”万瑜瞪眼。 “欸。”梁娥叹了口气，“你这没意思了，这还没答应当我女……”后面两个字因为女生一个瞪眼没了，笑了起来，夹烟的那只手安抚地上下晃了一下，“好好好，不说。” 憋屈，太憋屈了，万瑜很想揍她一顿，什么同桌方烟，她爱找谁就找谁，关他.妈屁事。 “噗。”梁娥没忍住笑了下，看某人咬牙切齿即将扑上来的模样，咳嗽两声，揶揄她，“至于嘛，我这还没说呢，你就想打我了？” “你欠打。”万瑜咬牙，眼睛瞪着她，压低声音道：“梁娥，我劝你别太过分，不然……” “不然怎么？”梁娥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要打死我吗？”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脸上露出嗜血狠厉地表情。 万瑜一时间没有说话。 气氛有点沉默，梁娥洗完最后一点烟，扔脚下，抬起高跟鞋踩了踩，拿起一旁的啤酒，用牙直接咬开瓶盖，往她面前一放，“来。” 第12章 万瑜看着泛着泡的啤酒，又看向另外开了一瓶啤酒的某人，沉默了两秒，拿起酒瓶。 梁娥笑了，“这才对嘛。”说着把酒瓶往前面送了送，“来，碰一个。” 喝了几轮之后，万瑜有点醉了，梁娥让她喝，她说什么也不喝，目光涣散地看着她，“现在可以说有什么事了吧。” 梁娥面前摆了一排酒瓶，但她看上去丝毫没醉意，整个人很清醒。 梁娥曲肘撑在桌上，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看她，这样的万老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呢，看上去更加可爱，想逗她，诱骗她。 但最后她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实行脑海里的那些想法，和老板付了账，对万瑜勾勾手指，“走吧，送你去学校。” “你……”万瑜蹙紧眉，因为醉了，脑子比平时转的还要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你这人怎么这样。” “噗。”梁娥笑了起来，好娇，原来万老大喝酒之后说话这么娇，怎么办，真的好想欺负她。 “我怎样？”梁娥终究没忍住逗她。 万瑜蹙眉看着她，捏着拳头想揍她，然而喝醉酒了她还想着自己同桌，她现在走了，这梁娥肯定得欺负她那个小白花同桌，想想低骂了一声，“艹。” 好软，连骂脏话都软软的。 梁娥靠着灯柱，抓了抓头发歪头看她，“你就这么怕我找你同桌？” 万瑜感觉头有点晕，在路边马路牙上坐了下来，低垂着头，久久没说话。 梁娥也不着急，就靠着灯柱看她。 晚风袭来，吹动了两人的发。 万瑜低垂着头闷闷地说：“她和我们不一样。” 梁娥嘴角的笑容一顿，眼里的笑容慢慢散了，看向坐在路边的万瑜，没有说话。 万瑜继续说：“她不应该在这里。”说到这，她笑了下，仰头，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天上的星星说：“虽然她和我们同处于一片天地，但是，我们这里脏啊。”最后几个字很低，低的让人听不清。 但，梁娥听到了，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没了。 她仰头看着头顶上的路灯，又看了看天上的繁星，脸上难得的也爬上了烦躁的情绪。 她也不在路灯下站着了，走到万瑜身边，和她一样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往她那边送了送，示意地抬了下。 万瑜看着烟盒许久，久到梁娥不耐烦地想要缩回手的时候，女生伸出手，从里面抽出了一根，叼在嘴里，然后看她。 梁娥：“……？” 万瑜嘴唇动了动，嘴里的烟随着她的动作也动了动。 梁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她点上，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你当自己是大小姐吗，还让我这个老大给你点烟。” “哼。”喝醉酒的万瑜和平时清醒时不一样，脸上多了一点点别的情绪，叼着烟，挑着眉，斜睨她一眼。 这一眼，成功俘获了梁娥的心，摆摆手败下阵来，“行，行，你说干嘛就干嘛。” 万瑜笑，手往大马路上一指，“去。” 刚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的梁娥挑眉看她，“干什么，当我是狗吗？” “哈哈哈哈舔狗。”万瑜怼了她一句，但还没忘了刚刚自己要说的话，“去跳一段。” 梁娥叼着烟气笑了，手在她后背打了一把掌，“有本事你自己跳去。” 这会儿马路上已经没有车，没有行人，小县城晚上十点钟左右，不管是上班上学，还是开店打工的，这会儿都已经回家歇着了。 万瑜叼着烟扬了下下巴，挑衅地看她。 梁娥是真的被喝醉酒的万老大惊住了，真的看不出来，喝醉后的万老大竟然是这样的。 她拿出手机，开了摄像头，面对喝醉酒的人拍着，“来，你先来一段，你跳完我再来。” 万瑜吐出一口烟，嘴角带着自信地笑容，起身走两步，回头对她做了个挑衅地中指手势，接着一套扭腰摆跨，甩手臂，最后一个单手倒立结束这一段简单又流利的街舞。 梁娥被惊艳到了，久久没回神，过了几秒才想起，放下手机鼓起掌，吹了声口哨，毫不吝啬的夸赞，“可以啊万老大，平时没少练啊。” “放屁。”在这方面，万老大永远是自信的，扬着下巴蔑视她，“我看一遍就会了。” 梁娥笑，鼓掌说：“厉害，再来。” “呵。”万瑜把烟头扔地上踩了踩，捡起扔进垃圾桶，看她，“该你了。” 梁娥：“……哈哈哈哈好，好，我来。” 她刚刚还以为万老大跳了个舞清醒了，没想到不是，而是还记得刚刚跳舞前她说的话。 街舞梁娥不会，但她会钢管舞，平时没少去酒吧，那些舞娘跳的热辣舞，她也看了许多。 这里没有钢管，但有人形柱子，围着万瑜做了一套暧.昧贴身的动作，后者脸通红，在她脸靠近，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直接用手推开她的脸，扭过头说：“跳舞就跳舞，别靠我这么近。” 看她这纯情的表情，梁娥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一阵风吹来，万瑜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一旁捧腹大笑的梁娥，再想到自己刚刚醉酒后的行为，她恨不能一头撞灯柱上，死了算了。 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我先走了。”不想在这里继续丢人，万瑜转身就走。 “欸。”梁娥叫住她，声音里还带着笑意，“你放心，我不会找你同桌麻烦。”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微风拂来，她第一次仰头看的不是路灯，而是天上的繁星，“这么干净的人，我还真舍不得污染她。” “走了。”万瑜什么话也没说，背对着她挥了下手，潇洒地翻墙回学校了。 梁娥站在原地久久这才转身离开。 第10章 撞破 回到宿舍，面对罗琪那张脸的时候，万瑜心虚了。 “老大，你去哪了，去了这么久。”罗琪眯着眼一副兴师问罪地模样。 “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万瑜强制镇定着，推开她去洗漱。 罗琪跟在她后面，念叨着：“不是某人说要给我带夜宵吗，夜宵呢？”说到这，她好像闻到了什么，嗅了嗅鼻子皱眉说：“你喝酒了？” 万瑜刷牙没吱声。 罗琪凑到她身边，“老大，你一个人喝的？”说到这，她摇头，直接否认了自己的话，“不可能，你不爱喝酒，况且你喝酒后……”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万瑜打断她的话，漱完口说：“我就喝了一点点，而且我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喝了，以前不爱喝，也许今天就爱喝了呢？” 罗琪皱着眉还想再说，万瑜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打了个呵欠说：“我去睡了，夜宵忘了买，想吃的话明天再给你带。” “那也是明天的。”罗琪嘀咕了一句，一抬头，某人已经钻进被窝睡了，她也只能无奈地爬上.床继续睡觉。 钻进被窝里的万瑜其实没睡，今晚发生的事，还让她做不到这么快睡着。 最后梁娥说的话让她一时间拿不准。 她说不去打扰自己的同桌，那答应做她女朋友这件事是不是也不用再思考了？ 第13章 然而，万瑜嘴角的笑容还没扬起，枕头下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看了眼，是梁娥发来的。 -做我女朋友的事还是要思考的，星期六给我答案。 万瑜“啧”了声有点烦躁。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他们那个学校那么多女生排队要做她女朋友她不要，偏偏来惹她。 现在她不找自己同桌了，那她还考虑个屁，直接回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过去。 梁娥躺床上，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拿起看了眼，“哈哈”笑了起来。 夜太深了，她没有再继续回复，收起手机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叮。”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漆黑的屋内亮起一点点光。 梁娥以为是万瑜发来的，拿起看了眼，竟然是一条加好友信息。 “魏？”那人微信号只有这一个字，下面还加了一条备注，“梁娥你好，我是魏颜书，你.妈妈大学学妹。” 梁娥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有点惊讶。 随即抿紧唇，眼底划过那么一丝痛苦，最后回复，“不认识，你认错人了。”说完就按熄了屏幕，最后怕那边还发什么，她直接关了手机。 明早她还要早起工作，没有时间继续熬夜。 z城市中心的某一幢高档别墅里，一个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女人，披散着一头波浪卷发，手里持着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灯光璀璨的城市，手机信息声拉回她的思绪。 纤长白暂的手，从落地窗旁边的茶几上拿起手机，点了下屏幕，看到那条回复的备注，女人笑了下。 “这是小刺猬吗？”女人的声音略微有点低沉，是时下很多人最爱的御姐音。 想着反正过阵子她要去f县，就没再打扰这个刺猬小姑娘。 放下手机，持着高脚杯看着远处的风景，叹息着：“学姐，我会帮你照看梁娥的，你放心。” - 早上的食堂人很多，空气中都是包子豆浆的味道。 昨晚喝了一点酒，虽然酒醒了，但早上起来还是有点不舒服。 万瑜也不想吃别的，就买了一碗粥，配了一个茶叶蛋。 坐在她对面的罗琪，也不知道是暗示某人昨晚没给她买夜宵还是怎么滴，一口气买了四个包子两杯豆浆。 万瑜看了眼，“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看她没接收到自己的暗示，罗琪咬咬牙，“我饿。” “哦，饿的话那就多吃。”万瑜低头喝着粥。 “我饿知道吧。”看她完全接收不到暗示的样子，罗琪直接提醒她，“昨晚如果有那顿夜宵，我也不至于这会儿这么饿。” 万瑜差点被粥呛到，轻笑了两声，“抱歉，昨晚真忘了，你想吃我今晚给你去买。”说到这看了眼她面前的四个大包子和两杯豆浆，笑着说：“为了提醒我，你也不至于这么坑自己吧，这你吃得完？” 平时罗琪吃两个包子就已经撑到不行了，一时间有点迟疑。 万瑜扶额笑了起来。 周围的人频频往她们这边看。 罗琪恼羞着：“别笑了，我不要面子的啊。” “你要啥面子，吃啊，买两人份的早饭，知道的以为你能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交了朋友呢。” “呵呵。”罗琪对她翻了个白眼，“交什么朋友，我一个人就挺好的，而且你没听林老头说吗？别早恋，知道吗，别，早，恋。”最后三个字咬着牙说。 “谁早恋了。”万瑜把最后半个鸡蛋塞进嘴里说：“你这话不应该跟我说，应该跟谁早恋的人说去。” “你没早恋，那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看到谁发的信息，就抛弃你亲亲青梅，独自一人出去了。”万瑜说到最后可委屈了。 万瑜直接被恶心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瞪着某人说：“别恶心，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说什么青梅，还亲亲，我亲你个大头鬼！”说完怕再被她说什么骚话秀到，连忙起身走人。 “欸，老大等我！”罗琪回神，不再演戏了，站起身就要追上去，接着想起自己还剩下两个大包子和一杯豆浆，回身提着袋子，再次追上去。 到教室的时候，同桌已经到了。 “让一下。”万瑜站在桌面，垂眼看着同桌，这一大早过来，同桌就在看书，果然是学霸。 方烟抬头看她一眼，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经过旁边的时候，万瑜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花香，是沐浴露的味道，上次在她家洗澡时看对方用过。 她咳嗽一声，回神，走了进去，一屁.股坐下。 “老大，不然你帮我消灭吧。”罗琪提着包子和豆浆说。 “不。”万瑜趴桌上之前说：“还是罗大胃王自己吃吧。” 罗琪满脸苦涩，屁的大胃王。 她眼睛一转，问方烟，“学霸，你吃过早饭了吗？” 方烟怔了一下，在罗琪万分期待地表情中点了下头，看她沮丧地表情，她的笑容加深了一点，低头继续看书。 昨晚和梁娥吃夜宵那么晚才回去，万瑜实在是太困了。 幸好早上四节课没有老林头的课，倒也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了四节课。 放学时，她坐起身伸了个拦腰，刚要起身，发现走读生的同桌竟然还在位置上，她眉头挑了下，脱口问：“放学了还不回去？” 方烟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在跟自己说话，微笑着说：“不了，这几天隔壁装修，有点吵。” 万瑜本来也是随口问，也不在意，随即反应过来，同桌这话里的意思，“隔壁在装修？” “嗯。”方烟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埋头做练习册。 万瑜却微微皱起了眉，方烟现在住的地方，隔壁就是她大伯家，另一边那家已经许久没人回来了，听说去了大城市，过年过节都不回来。 不可能这时候回来，所以这个隔壁装修是大伯家？ 但万瑜也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有多想，更不要说打电话过去询问了。 自从学校可以寄宿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回大伯家住了，寒暑假的时候，要么去网吧，要么去罗琪家，或者就去她和罗琪常去的‘秘密基地’待一会儿，偶尔大伯电话催了，她才会回去住一两天。 这个星期五，大伯的信息又发过来了，让她回家吃饭。 想到上次不欢而散的画面，万瑜是真的不想回去。 大伯继续发信息给她，“你堂姐带她同学回来吃个饭，你也回来。” 大伯的话让万瑜无奈又好笑，这话的意思时，这次堂姐同学来，大伯母想闹她也不敢，毕竟不敢在女儿同学面前为难她，不然到学校了，同学再说她女儿的妈妈是个不待见侄女的人，那后悔都来不及。 “好。”万瑜回复。 大伯都说到这份上了，万瑜再不回去，大伯该伤心了。 其实大伯和堂姐待她都很好，只有大伯母特别不喜欢她，为了不让大伯和堂姐难做，万瑜一般都忍着，也不会和大伯母对吵。 这也是为什么她到了大伯家，都是沉默寡言，能不说话尽量不说话。 因为她怕自己一张口，那些尖锐的话就止不住地往外蹦。 第14章 大伯让她星期六下午放学就回去，她也只能放弃了第二天再回去的想法。 回到大伯家的时候，大伯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大伯母在厨房。 刚好这时候晚饭烧的差不多了，大伯母今天也没空甩脸色给她了，“你上楼叫你姐和她同学下来吃饭。” “嗯。”大伯母不吵架，万瑜也没有阴沉着脸，提着包上楼了。 到了二楼，她抬眸刚要叫堂姐，就看到堂姐的房间门没关上，通过门缝，看到堂姐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两人在亲嘴，万瑜愣住了。 刚好亲完的堂姐也看到了她，表情也愣住了。 第11章 凑巧 吃饭的时候，万瑜表情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堂姐——万菁却不时悄悄看她。 坐她旁边的女生，在桌下用手拍拍她的腿安抚着。 大伯母柳兰笑着说：“轻语啊，快尝尝这糖醋排骨，菁菁平时最爱吃了。” 许轻语笑了下，“谢谢阿姨。”夹了块糖醋排骨放碗里，尝了下，面对大伯母的目光，她点头称赞道：“阿姨烧的糖醋排骨确实很好吃，软嫩留香。” 大伯母高兴地哈哈笑了起来。 坐在许轻语旁边的万菁却羞涩的在桌下拧了下她的腰，前者痛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坐在对面的万瑜，把她们两人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要不是看到两人亲吻的画面，她也不会多想，只觉得这是好同学之间的互动。 吃过饭后，大伯母让她们这些小辈上楼去玩，万瑜也跟着上了楼，平时这会儿大伯母就会叫她去刷碗了，但今天女儿的同学在，大伯母硬生生忍住了。 “万瑜是吗？”许轻语叫住了要回房间的万瑜。 “有事？”万瑜转身看她。 万菁拉了拉许轻语的袖子，让她别乱说。 万瑜看了两人一眼，没等她们说，自己先开了口，“放心，我什么也没看到，看到也不会说。”说完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许轻语看向万菁，有点哭笑不得，“你这表妹怎么这么拽？” 万菁失笑，“她一直都这样。”说完拉着她说：“我们先回房间。” “那她……”许轻语指指万瑜的房间。 万菁说：“软软说了不说就不会说的。” “软软？”听到这昵称，许轻语眉头一挑，笑着打趣，“你小名叫什么呀？” “我才不告诉你。”万菁说着进了房间，许轻语跟了进去，房门关上，这次上了锁，以防第二次被人撞见不好的画面。 房间里很暗，这是家里最小的一个房间，窗户朝阴，一年四季没有阳光照进来，夏天房间好像蒸笼，冬天更是像个冰窖。 这会儿还是秋天，房间内还算好，但大白天的房间内也很阴暗。 她懒的开灯，把包扔在床尾，席地坐在地板上，后仰着头，靠着床看着天花板。 在屋内静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漱。 二楼有个浴室，平时就万瑜和万菁使用。 她走过去的时候，许轻语刚好从里面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看到她，笑着打招呼，“用浴室吗？” “嗯。”万瑜点了下头，问：“你们不用了吧？” “不了，你去吧。”许轻语看她满脸烦躁地表情，失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两人要擦肩而过时，万瑜满脸不爽的问。 这人怎么回事，看到她就笑，堂姐难不成找了个傻子女朋友？ 许轻语沉吟一下问：“你一直都这么烦躁吗？”说着示意的看了眼她的表情。 “干.你屁……”万瑜说了几个字骤然停止，别过脸冷声道：“少管这些。”说完就去了浴室关上门。 许轻语站在原地笑了许久，怕影响到叔叔阿姨，她尽量放低了音量。 万菁看她许久没回房间，就出来寻她，看她站浴室门口笑着，疑惑道：“你笑什么呢？” 许轻语头抵在女朋友的肩膀上，一边笑着一边说：“你表妹太有趣了。” “你撞见她啦？”万菁也被笑的也传染了，嘴角也弯了起来。 “啊。”许轻语说：“她刚进浴室。” “她说什么了让你笑成这样。”万菁无奈笑她。 许轻语说：“我就好奇的问她，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烦躁，毕竟她眉头总皱着，然后你猜怎么着，你表妹刚要骂我，接着反应过来，硬生生又断了，最后恼羞地进去了。” 万菁听的哭笑不得，“你别欺负她了。” 许轻语无奈地说：“你这堂姐也不能这么宠自己的表妹吧，你也宠宠你女朋友啊，我就问了一句，我什么也没说。” “快进屋吧，不然我妈听到就不好了。”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万菁脸红了。 许轻语最喜欢看她脸红了，尤其在床上时，更喜欢了，靠近她耳边说：“走，回房运动去。” 万菁娇嗔的瞪她一眼，用口型骂了她一句，“色.批。” 万瑜洗完澡出来时，经过堂姐房间时，侧头看了眼，接着没在意的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进屋了。 依旧坐在地板上，从床上拿起手机翻了翻，最后无聊的又把手机放下了。 万瑜在大伯家只待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提着包离开了。 经过隔壁方烟家的时候，很凑巧的，门从里面打开。 万瑜抬起的脚又放下，“早。” 方烟略微诧异地看她，后知后觉地回道：“早。” “跑步？”上下看了眼她的白色运动装，这下轮到万瑜诧异了。 她的学霸同桌放假都不忘运动的吗？ “嗯。”方烟看着她背后的包，猜测，“现在去学校？” “网吧。”说完也不和她闲聊了，背着包走了。 方烟锁上门也跑了起来。 身边的人跟着自己跑了两条路，万瑜满脸不耐烦，“你跟着我做什么？” 方烟说：“刚来这里，对周围不熟。” 不熟就跟着我吗？我和你熟吗，不怕我把你卖了？ 又拐了一个弯，万瑜抬手一指，“那里，有个公园跑道，你去吧。”说完反身往回走。 方烟立在原地没有再跟着她，看她回到上一个岔路口，往另一条路走了，看到这，方烟嘴角翘了一下。 她是看出来了，她这个同学有点口是心非。 另一条路上的万瑜狠狠拧了下眉，她刚刚脑子一定被驴踢了，竟然多走了一段路给同桌指路，她真是吃饱了撑的。 早早的出来，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待一会儿，学校暂时不想去，刚刚骗同桌说的网吧也不想去。 看到前面有个台球馆，她想着上次罗琪闹着要来玩，但一直没有时间过来，于是发了条消息给罗琪。 她先进了台球馆，一抬头看到里面的人，扭头就想走。 “去哪啊？”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万瑜回头看向她，“怎么哪都有你。” 梁娥笑着说：“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以为我在跟踪你啊。” “呵。”反正已经碰上了，万瑜也不准备走了，“那谁知道。” 第15章 梁娥被她气笑了，戴着手套正用布擦拭着球，看看她身后问：“就你一人？” “还有一人马上到。” “小跟班？” 万瑜：“你这话被她听到，她能跟你急。” 梁娥笑，“我说的也没错啊，就是小跟班啊。” “老大。”罗琪推门进来，气喘吁吁道：“你怎么想起来……艹。” “哟，这打招呼的方式很特殊啊。”梁娥调侃她。 “你怎么在这？”罗琪瞪眼道。 “啧。”梁娥看向万瑜，“跟她说，我跟踪你？” 万瑜：“滚。” 看她身上穿着工作服，罗琪这才反应过来，梁娥应该是在这里工作。 因为记着对方纠缠老大的仇，所以罗琪看她很不顺眼，对万瑜说：“老大，我们可不可以换个人服务？” 梁娥懒洋洋道：“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段目前就我一个。” “你们这么大台球馆，你一个人？”罗琪才不信。 “白天人不多，自然就我一个。”梁娥扬扬下巴，“怎么样，还玩吗？” “玩，怎么不玩。”罗琪咬牙。 放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也收不回来。 两局下来，罗琪一次都没赢过。 梁娥在一旁看着，嘴角始终带着笑。 罗琪就感觉那笑在笑自己，气恼到不行。 对台球这方面，万瑜打过不少，也因此她这会儿掌握了全场。 “老大，你让让我。”罗琪最后不得不在旁边叫唤着。 万瑜犹豫了一下，然后这球打偏。 “啧。”梁娥在旁边调侃，“万老大这是真宠小弟啊。” “你才小弟！”罗琪反怼回去，“我和老大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 万瑜连忙捂住她的嘴，她真不想从罗琪嘴里再听到‘青梅’这两个字，每次听到她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 “你理她做什么，打你的。”万瑜提醒她。 “哦。”罗琪闭嘴。 梁娥还想再说，万瑜瞪她一眼，前者耸耸肩，不再逗罗琪。 打到中午，万瑜和罗琪直接在不远处的一家炒面馆解决了中饭，和她们一起吃饭的还有梁娥。 “你下午还要在这上班？”万瑜问。 “不啊。”梁娥喝了口店家送的面汤说：“下午得去酒店。” “服务员？”罗琪抬头。 “对啊。”梁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这里，能有一个工作就不错了。 “你不会晚上还有吧。”万瑜想到什么，嘴角抽了抽问。 “聪明。”梁娥打了个响指，“要来玩吗？玫瑰酒吧。” “酒吧？！”罗琪声音不自觉提高。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万瑜瞪她。 罗琪缩缩脖子没敢说话。 梁娥看着罗琪，“怎么，没去过酒吧？” “是没去过。”罗琪老实地点头。 梁娥看向万瑜，“怎么样，去吗，我罩着你俩。” “我们才不用……” “谢了。”万瑜打断罗琪的话，拒绝了罗琪的提议。 网吧的话，她们平时会去，但酒吧就算了，鱼龙混杂，并不是她们现在这个年龄段能去的。 第12章 情书 和梁娥分别之后，万瑜和罗琪找了家网吧准备耗时间。 “老大，你说这梁娥怎么这么拼啊，一天打三份工，她不用去上学的吗？”罗琪好奇地问。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万瑜轻拍了下她的头顶说：“好了，别八卦了，游戏开始了。” “哦。” 两人一个下午都在网吧耗着，一直到四点多的时候才从网吧里出来，去学校附近找了家酸辣粉店，吃完之后才去学校。 这会儿高三楼层已经来了很多学生，一些在彼此打闹聊着天，一些已经拿出练习册学习了起来。 而学习的人很少，十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而这其中还有一个就是她的同桌。 万瑜这次直接不说话了，屈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沉浸在学习海洋的方烟闻声抬头，随即反应过来，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 万瑜大长腿往里走了两步，拉开凳子坐下，把书包塞进桌肚里。 听到桌肚里好像有袋子‘哗啦啦’的声音，她疑惑地又把书包掏了出来，弯腰往里看了眼，有个塑料袋，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这还不算，她发现自己桌肚里竟然还有一个粉色的信封。 万瑜眉头一挑，把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老大……”罗琪转身要和万瑜说话，看到她手里的信封，惊喜道：“老大，谁给你写的情书啊。” “不知道。”万瑜摇头。 “看看，看看。”罗琪好奇地不得了。 万瑜微微蹙眉，瞪她一眼，“给我转过去。” “老大，我也想看。”罗琪扒着桌子说。 “想看也得有人送给你。”万瑜并不准备看这封情书，把情书和装着零食的袋子又放回到桌肚里，准备第一节晚自习下的时候给人送过去。 “哼。”罗琪不高兴的扭过头去了。 方烟看了眼自己的同桌。 “看什么？”发现她的目光，万瑜问。 方烟摇头，埋头继续看着练习册。 万瑜感到莫名其妙。 那封信和零食袋是方烟帮忙拿到教室，塞到万瑜桌肚里的，那是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生送的，乖乖巧巧，看人时眼睛躲躲闪闪的，里面带着羞涩和胆怯。 想到女生看到被退回的情书和零食袋，应该会哭吧。 但方烟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什么行动，毕竟她和那女生又不熟，对方哭不哭自然也和她没有关系。 晚自习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补作业，放假一天，作业都没开个头。 而成绩好的同学，这会儿已经开始复习，预习。 差生和优秀生的差别就这样体验出来了。 差生万瑜正埋头补作业，不会写，让罗琪去借来抄。 罗琪在班级里的人缘比万瑜好，看到万瑜，同学们都很害怕，毕竟有人可是看过万瑜打架的样子，一打五都不带眨眼的。 而罗琪平时会和同学们聊天，帮帮忙什么的，自然而然的，亲近度比万瑜高。 这借谁的作业抄，自然也让人缘好的罗琪去借了。 看着同桌奋笔抄作业的样子，方烟拿笔的手顿了顿。 “今天谢谢。”她开口。 “嗯？”抄的忘乎所以地万瑜扭头茫然看她一眼，看完后快速收回目光，仿佛这样会浪费时间一样，抄写的手就没有停过，因为不用动脑，一边抄一边问：“谢什么？” “带我去运动场的事。”方烟被同桌这抄写的速度惊叹到了，但一看那狗爬字，又有点一言难尽。 “哦，就这事啊。”万瑜说：“刚好顺路，不用谢。” 要不是看到某人原路返回，方烟还真信了，但看她坚决不承认，她也没有继续说，收回目光继续复习了。 过了几秒，手肘被人用笔戳了戳。 方烟顺着笔看过去。 同桌脸上带着别扭的表情，手指摸了摸鼻子，靠过来小声问：“你数学作业做好了吗？” 第16章 方烟点头，“嗯？” 同桌眼眸一亮，勾勾手指，小声说：“借我抄抄。” 方烟：“……抄？” “昂。”万瑜说：“不抄能怎么办，我又不会写。” “我可以教你。”方烟说。 万瑜：“……麻烦。”看她好像不想借，也不再浪费时间，埋头继续抄作业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一张纸推了过来，万瑜瞄了一眼，好多公式。 方烟说：“我把每题需要的公式都写了出来，你可以直接套用。” 万瑜看看纸，又看看她，有点诧异。 把纸给她之后，方烟继续今天计划好的复习规划。 万瑜看着那张纸看了许久，最后拿了起来。 正在复习的方烟嘴角翘了一下。 不得不说，同桌写的内容很齐全，万瑜读了下题，再运用同桌给的公式，一题就这么简单地会了。 当靠自己，当然，也有同桌给的公式，把放假数学作业做好的万瑜，这会儿成就满满。 “谢了。”万瑜在同桌桌面上敲了敲说。 方烟对她笑了一下。 晚自习一节课下，万瑜想起自己还要把情书和零食还回去，把信封塞进口袋里，手里提着零食袋就出去了。 把信封塞进口袋里的这小小动作，让方烟多看了两眼。 一路上，大家都好奇地看向万瑜，尤其她提在手里的零食袋，不知道她这是要做什么。 万瑜到了隔壁班门口，叫住一个刚从厕所回来的人，让对方叫他们班级的林佳出来一下。 那人一看是万瑜，吓的连连点头，去叫林佳了。 当林佳出来时，班级里很多人都好奇又不忍的看过来。 万瑜叫林佳做什么，不会是要打林佳吧。 好多人都在看这边，万瑜转身说：“我们去那边说吧。” 林佳看到她手里提着自己给的零食袋，仿佛知道对方找自己做什么，当即沮丧地耸拉着肩跟过去了。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情况，看到林佳这表情，以为万瑜把林佳叫过去，是真的要打对方，当即有人跑去办公室找老师了。 但还有人好奇万瑜找林佳麻烦，为什么要带一包零食过来？ 教室楼梯口这边，这会儿没什么人，万瑜把手里的零食袋递给她，“谢谢你的零食，还有，”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信封，“这个也还给你。” 那信封都没有打开，林佳咬了咬下嘴唇，接过。 “万瑜。”林佳抬头看她，这时候女孩才发现，面前的女生好高，比自己高一个头，“谢谢你上次救了我，我……”说到这，女生把零食袋又推给她，“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零食。”说完眉眼弯了起来。 笑容太甜，万瑜看了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看看零食，又看着女孩强忍住不哭地表情，她犹豫了一下，接过，“谢谢。” “万瑜！”远远的，老林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快把信收起来。”万瑜压低声音和女孩说。 林佳快速把信塞进口袋里，刚好这时候林森走了过来，林佳挺直腰板，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万瑜却很懒散地站在那，看到过来的林森，还笑着打了声招呼，“老林，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在干什么？”林森看看她，又看了看旁边害怕、紧张，所有情绪都浮现在脸上的女生。 “哦，我这不是见义勇为嘛，林佳同学看了感动，就给我送了一包零食。”说着还示意地把零食在林森面前晃了一下。 林佳‘噗嗤’一下笑了，接着想起面前还有老师，又吓的把笑憋了回去，但刚刚紧张的情绪，这会儿也放松了下来。 “你？见义勇为？”林森上下打量她一眼，哼了声，“你不惹事就不错了。” “真没有。”万瑜很无辜，“我最近可老实了。” “晚自习马上要开始了，快回教室去。” “好咧。” 万瑜很轻松地回到了教室，把零食又放到了桌上。 “老大，什么情况？”罗琪也听到了林森的声音，但没有出去看。 方烟看着同桌桌上的零食，目光往她口袋里看了眼。 “没什么事，没被发现。”万瑜一屁.股坐下，手撑着额头，“啧”了声，“谁啊，把老林头叫过去，我是那种随便打人的人吗？” 罗琪：“你是不随便打人，但你打起人来不是人。” 万瑜捏拳头吓她，“我看你找打。” 罗琪一点都不怕的没躲不说，还对她吐舌头做鬼脸。 万瑜：“……”她这个做老大的真失败。 方烟好奇地问：“罗琪，为什么你叫万瑜为老大啊？” 罗琪的同桌也竖起了耳朵听。 “哦，老大小时候救过我。”罗琪回答，“然后从那天起，我就认她做我的老大了。” “小时候？”罗琪同桌也参与了进来，“万……万瑜小时候就会打架了吗？” “那是，我们老大……” “闭嘴。”万瑜嫌她吵，喝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看她满脸烦躁地表情，罗琪怕自己再说下去，老大就真的要打自己了，耸耸肩，摊手说：“老大不给说了。”说完之后她悄悄看了眼趴在桌上的万瑜，对方烟和同桌小声说：“其实我们老大小时候打架时可好玩了，边哭边打。” 罗琪同桌：“？” 方烟想到那个画面，噗嗤一声笑了。 “罗！琪！”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头的万瑜，咬牙切齿地恨不能掐死某人。 罗琪吓的转过身，嘴里还讨饶着：“老大，我什么都没说。” 万瑜耳朵滚烫，脖子也红了，那红要往脸上蔓延，扭头，咬牙说：“不准笑。” 方烟憋笑点头，“好的。” 哈哈哈哈边哭边打，怎么这么可爱。 第13章 回忆杀（一） 因为罗琪的多嘴，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万瑜总感觉自己的同桌在笑自己。 再一次侧头看到对方闷笑，万瑜直接靠过去，压低声音，警告道：“给我忘掉刚刚那些话。” 她不说还好，一说方烟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着点头，“我会的。” “再让我发现，我就揍你。”万瑜威胁着。 然而那话一点威胁度都没有，但方烟还是配合的点头。 虽然做同桌时间不长，但她对这位同桌的一些性格还是有点了解。 比如揍人这件事，她每天都会对罗琪说一遍，却没有一次实行过，罗琪直接免疫了不说，每次还在万瑜发怒边缘疯狂蹦跶。 怕同桌恼羞地生气，方烟收敛了很多。 但同时，她也有很多疑惑。 罗琪说的小时候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万瑜爸妈还在吗？他们为什么被人欺负，那时候小小的万瑜能打赢欺负他们的人吗？ 罗琪说这件事的时候，用‘好玩’两个字概括，但方烟感应出，她同桌在那瞬间除了恼羞外，还有一点恐惧。 隐藏在眼底，虽然很细微，但从小到大最会看人脸色的方烟却看到了。 偏头看向同桌，此刻正一边烦躁的扶额一边做作业，字很潦草，估计连本人都看不懂的境界。 第17章 第二节晚自习下，万瑜背着包推着自行车出了学校。 很凑巧，她又在学校门口看到了那个女生，对方这次嘴里叼着烟，没有看她，而是在和谁打电话，脸上的表情很不好，隐约还能听到骂人的话。 方烟没有看太多，直接骑车回去了。 夜晚的风很凉爽，方烟离座地站在自行车的脚踏板上，仰头迎着风，脸上露出轻松地笑容。 “嘀”的一声骑车喇叭响，唤回了她随风飘荡的思绪，脸上的笑容没了，转了下车头，拐进旁边的小巷里。 经过小巷，再转一个弯就到家的那条路。 远远的，她看到前面小巷口站着两个女生，此刻正抱在一起亲吻着，听到动静，其中一个女生被惊的推开面前的人，若无其事地看着脚下，另外一个脸往她这边转了转。 方烟当什么也没看到的继续骑着车，从两人身边过去，刮过的风掀起了她们的衣角。 其中一个女生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隔壁那户人家的女儿，姓万，和她同桌一个姓。 方烟没有扭头看，把车停在院子前，用钥匙打开门，推着车进去了，反身把门从里面锁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往那两个女生身上看一眼。 被人撞见的万菁却紧张到不行，感受到她的不安，许轻语捏了捏她的耳垂安抚着：“别怕，没事的，天这么黑，那人一定没看到。” “都是你。”万菁又羞又急的用拳头轻轻锤了她胸口一下。 “好好好，宝贝我错了，下次我们不在这了，找个没有人去的地方。”知道女友惶恐不安着，许轻语连忙把人抱在怀里哄着，哄着同时还不忘下次继续亲吻。 万菁被她脑子里整天想这些颜色的事打败了，在她腰间拧了一下，也没拒绝对方的建议。 虽然说起来很害羞，但她也喜欢许轻语吻她抱她。 许轻语笑了，额头与她相抵，带着鼻音微微撒娇着：“不气了吧，是不是也喜欢被我吻？喜欢的话就应一声。” 万菁鼓着嘴不想理她，许轻语哄着：“宝贝，应一声，喜不喜欢，嗯？” 万菁犹豫了一会儿，脸通红地点了下头。 许轻语心都要化了，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柔声说：“乖。” 宿舍里。 万瑜已经瞪着某人好半天了，咬牙说：“罗琪，你今天话太多了。”如果目光能实质化的话，这会儿罗琪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罗琪讨饶，“老大，我错了。” “你错哪了？”万瑜不准备这么简单放过她。 “我不该说你边打架边哭。”罗琪小声说。 听她又说了一遍，万瑜挥舞着拳头就想打她，罗琪吓的抱头。 威胁罗琪的同时，她还不忘往上铺看了眼，宿舍里另外一个女生已经睡了，应该没听到。 万瑜凶狠地瞪她，“你再说一遍，我就真的揍你。” “可是本来就是嘛。”罗琪委屈。 万瑜气的都要说不出话了，“我是为了谁？” “我。”罗琪缩缩脖子很怂的说。 “你还知道为了你，那是我第一次打架，你特么第一次打架是在初中知道吗？”万瑜瞪着她这头白眼狼。 罗琪连忙哄着：“老大，我错了。” “呵。”万瑜并不想理她。 “老大，我真错了。”罗琪把凳子往这边搬了搬说：“我就……我那时候不是怂嘛，你也知道的，我那时候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 “你以为我敢……”说到最后一个字，万瑜及时收了声，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幸好这会儿宿舍里熄灯了，没有人看到。 “老大，你刚刚说什么？”罗琪看她说话只说一半，茫然地抬头看她。 “哪来那么多屁话，还有玩没玩了。”万瑜嫌弃地把她往旁边推了推，“离我远点，现在我看到你就生气。” “哦。”老大正在气头上，罗琪不敢再说。 万瑜气都要气饱了，洗漱完就上.床睡觉了。 有可能今天这事被罗琪陡然提了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万瑜做梦了，埋藏在她心底不愿想起的画面，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 -- “吱……砰！” “爸爸，妈妈……” 6岁的小女孩怀里还抱着洋娃娃，看着前一刻还在马路对面对自己笑的爸爸妈妈，后一刻就被一辆大货车撞出去很远。 路上的行人，行驶的车辆都被这一幕定住了一般。 接着是尖叫声，议论声，人群蜂拥而上，看热闹的，叫救护车的，落在耳边混杂凌乱。 站在马路边的小女孩呆住了，大脑里一片空白，怀里的洋娃娃因为主人的无力而掉落在地上，小女孩被人撞倒在地，洋娃娃更是被很多双脚踩过，变得破旧不堪。 “爸爸……妈妈？”小女孩茫然地看着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4章 回忆杀（二） 救护车声，警车声交织在耳边。 小小的万瑜被人抱了起来，一双手心有点粗糙的大手覆盖在她脸上，轻声问：“软软别看。” 是大伯的声音，小女孩微微歪头问：“大伯，我爸爸妈妈呢？我刚刚还看见他们躺在那里。” 大伯的气息很不稳，喉咙里更是发出哽咽的声音，但面对小女孩纯真的眼神时，他僵硬的扯着嘴角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爸爸妈妈说要做一个乖孩子，不能任性，也不能无理取闹，她乖巧地点头，“好的大伯。” 回到家后，她被堂姐拉进了房间里，小手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软软，困不困啊，要不要睡一觉？” “可是我想妈妈了。”小小的万瑜耷拉着肩膀，怀里抱着脏兮兮地洋娃娃，洋娃娃身上的那些脏污拍不掉了。 比她大一岁，今天7岁的万菁眼眶通红，把她抱在怀里，哭着说：“软软，我们睡觉吧，睡醒了就能见到你爸爸妈妈了。” 看她哭了，以为是自己不乖而弄哭的，小万瑜连忙用小手给堂姐脸上的泪水擦去，“不哭不哭，堂姐，我们现在就睡觉。” “好。” 两个小姑娘头挨着头睡了。 半夜，外面刮起了大风，车窗被刮得‘吱吱’响，睡梦中的小万瑜揉揉眼睛醒了，看了眼还在睡的堂姐，她滑落下床，穿上拖鞋把窗户关上。 而是本是鼓鼓作响的风声，骤然没了，这时候她听到了楼下传来大伯母呵斥声，声音很大，比刚刚外面的风声还要大。 “万振江，你是要把她留在我们家吗，啊？” 之后楼下传来关门声，应该是大伯和大伯母回房间了。 小万瑜从床头拿过自己的洋娃娃，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梯口一片漆黑，楼下亮着一盏小小的灯，她摸索着扶手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却在倒数第二个楼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摔了下去。 ‘咕咚’一声摔的很响。 一楼房间门从里打开，大伯走了出来，看到趴在地上久久没爬起来的小万瑜，紧张地跑过来询问，“软软，是不是摔到哪了，有没有怎么样？” 第18章 小万瑜爬起来，摇了摇头，笑着说：“大伯，我没事。” 万振江松了口气，拍拍她裙子上的灰，把地上的洋娃娃捡起来递给她。 小万瑜接过，露出灿烂地笑容，“谢谢大伯。” 看着小家伙这乖巧软乎的笑脸，万振江眼眶瞬间红了，为了不让小女孩看到，连忙别过脸。 “万振江，这件事我跟你没完，你把这小野种接回来，以后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房间里传来大伯母刺耳的怒吼声。 小万瑜吓的整个人一激灵，瞪圆眼，立在原地久久没反应，明显被吓蒙了。 “乖，软软不怕，走，咱们上楼找堂姐。”张振江没有理里屋的妻子，抱着小万瑜上了楼。 “大伯，我爸爸妈妈呢？”被放下后，小万瑜没有第一时间进入房间，而是回转身看向自己的大伯。 万振江背对着她，不敢面对小女孩纯真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人无法说出事实的真相，那种真相，让一个只有6岁的小女孩无法承受，就连他这个大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小女孩。 “快进屋睡觉吧。”万振江背对着她说了一句，接着下楼，从始至终没敢回头。 他不知道，小万瑜抱着洋娃娃站在那许久。 纸终究包不住火，万祥羽夫妇终将要下葬，作为他们夫妻两唯一的女儿，自然要到场，虽然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小万瑜犹如她怀里的洋娃娃一样，被大人们抱到这边，再抱到那边，最后跪在祠堂里，前面案台上放着爸爸妈妈的照片，在微笑着，爸爸帅气，妈妈漂亮。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对啊，这爸妈死了，怎么一滴眼泪也不掉啊。” “这万祥羽夫妇两不得后悔死，养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就是啊，这父母死了，掉一两滴眼泪意思意思一下也行啊。” 小万瑜茫然地看着面前一脸鄙夷看着她的大人们，嘴里念念有词，却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别听。”一双小手从后面捂住了她的耳朵，她后仰着想要看后面的人是谁，但始终看不到。 “圆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杵着拐杖进来，想小万瑜身后的女孩走去。 “奶奶，这些大人说话太难听了，我不爱听，这位妹妹肯定也不爱听。”女孩哼了一声明显很不高兴。 小万瑜想要扭头看身后的女孩，但最后对方被她的奶奶拉走了，女孩走到门口那，回身对她挥了挥手，“妹妹再见。” 那人逆着光看不真切，小万瑜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目光再次落在案台上，看着爸爸妈妈的照片，她不安地扯着怀里洋娃娃的衣服。 那几个大人被刚刚那个女孩说了之后，这会儿都走了，耳边也没有了听不懂的话。 当她看到眼眶通红满脸憔悴的大伯，又看向一直拉着她的堂姐，歪着头问：“堂姐，什么叫死了？刚刚那几个阿姨说，我爸爸妈妈死了，死了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为什么要哭？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又是什么意思？” 今年7岁的万菁不知道怎么解释，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爸爸。 万振江在一旁听到小侄女的话，脸色沉了沉，往四周看了看，想要看看刚刚是谁在小侄女面前嚼舌根。 刚刚嚼舌根的几个妇人目光躲闪着，最后彼此小声催促着走了。 大伯和堂姐不忍心告诉小女孩真想，大伯母却不管这些，站在小女孩面前，俯视着她，厉声道：“死了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不要你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给我闭嘴！”万振江气的扇了她一耳光，“滚，现在给我滚回房间去！” 大伯母不敢置信地看他，最后恼羞成怒道：“万振江，你真把这个小野种领回家我就跟你离婚！”说完气愤地回了房，房门关上时声音很响。 被刚刚那句话吓的呆怔住的小万瑜浑身哆嗦了一下，眼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抬起头问：“大伯，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万振江一瞬间眼泪也没忍住。 周围看热闹的邻里邻居们这一刻也都沉默了。 第15章 回忆杀（三） 万祥羽夫妇兄弟姐妹不多，愿意领养万瑜的也只有大伯万振江，但死活不想把没爸没妈野种一个的万瑜领回家的是大伯母。 甚至一度用离婚威胁自己的丈夫。 万振江并没有因为她的威胁而放弃领养万瑜，一个只有6岁大的孩子，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帮着弟弟弟媳照顾，谁还会要这个孩子？明明这么乖巧可爱。 想到那些亲戚一听说领养万瑜，各个脸色都变了，逃也似地坐车回家，仿佛就怕被万瑜赖上一样。 躲在门后，通过门缝看着那些平时在爸妈面前熟稔亲热的舅舅舅妈们、叔叔婶婶们，这会儿满脸嫌弃避让的模样，小万瑜小手扣住了门边，满脸的无措。 小小的她不懂大人的想法。 “软软。”万菁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把门轻轻关上说：“我们不听，你以后就在我们家，我和爸爸都很愿意你在我们家。” 万瑜看着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堂姐，没摇头也没点头。 最后领养权落在了大伯万振江这里。 万祥羽夫妇俩的遗产自然也落在大伯家，一套八十多平的房子，几千块的存额。 在这个年代，这些就算是富有了。 那些亲戚一听万祥羽夫妇还有这些东西可以拿，变脸变得很快，说愿意领养万瑜。 大伯之所以一开始没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就是怕这些人拿了钱不会真正对待小万瑜，最后强制性地把这些人赶出了家门。 大伯母也看到了房产和存额，跳的比谁都凶的她，这会儿比谁都老实。 晚饭的时候，热情地给小万瑜夹着菜，“软软啊，多吃点，你想吃什么大伯母明天给你做。” 小万瑜仰头看她，“谢谢大伯母。” 至此，小万瑜就留在了大伯家，每天和堂姐一起去上学，堂姐上一年级，她上大班。 距离爸爸妈妈的离开已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小万瑜了解了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但她不想去懂，她宁愿相信爸爸妈妈是去了远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 “啊，罗琪又被她妈妈打了。” “你看她的手臂。” “还有腿上。” “好多伤。” 罗瑜抬头看过去，是她的同桌，一个比她矮一点点，瘦弱到不行的女孩。 头发枯黄，犹如一堆杂草顶在头上，身上的短袖白t桖洗的泛黄，看款式是男孩子穿的，一看就不是自己的，应该是捡的别人家不要的衣服，短裤也是。 没有布料遮挡住的小腿上满是条形的淤青，是皮鞭抽出来的痕迹。 对于周围的指指点点，小女孩抱着怀里破旧的书包，蜷缩着身子往这边走来。 小万瑜看了眼门口，对四周的学生说：“老师来了。” 小萝卜头们一哄而散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进来的是一位女老师，长得很漂亮，目光扫过学生，看到罗琪以及罗琪身上的伤时，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第19章 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没办法，她去罗琪家家访了两次，罗琪的妈妈都直接把她撵了出来，根本沟通不了。 白白净净的小万瑜和无人疼爱犹如小枯草的小罗琪坐在一起，对比太过鲜明了。 但班级里，只有小万瑜愿意和小罗琪坐在一起。 “给你。”软软又小小的手掌中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小孩们最爱吃的奶糖。 小罗琪看了眼，低垂着头轻轻摇了摇，不注意根本看不到她在摇头。 小万瑜直接把糖纸剥开，把奶糖抵在她嘴边，又快又急的催促着：“快快快，不然要化了。” 小罗琪吓的张开嘴，奶糖一下到了她嘴里，奶味甜味充斥在口腔里，让她小小的心脏也有了暖意，随即反应过来，含着奶糖，吃也不是吐也不是，就这么看着小万瑜，眼里满是疑惑，仿佛在说：奶糖才不会那么容易化。 小万瑜笑的眉眼弯了起来，“好吃吧。”一点都不管她眼底的疑惑，她自己也偷偷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对小罗琪说：“快吃，不然老师就发现了。” 被骗了的小罗琪连忙把嘴里的奶糖嚼了，嚼完之后还有点可惜，应该慢慢在嘴里化的。 大伯家和小罗琪家只隔了一条马路，但就这条马路，直接把这里分歧成两块地。 一个是二楼小洋房，一个是砖瓦房，一个采光极佳，一个常年照不到太阳，下雨天更是潮湿，路面泥泞不堪，甚至梅雨季节，积水能到人的腿肚子。 两人到了路口那颗大树下就各自回家。 “回来了？”大伯母表情冷淡的扫她一眼，“去洗手吃饭，顺便把你堂姐叫下来。” 半个月时间，大伯母从一开始的热情到如今的冷淡，小万瑜已经习惯了，背着书包上楼，把书包放进小房间里，这才出来敲开万菁的门，“堂姐，吃饭了。” “来了。”万菁打开门，看到她，明显很高兴，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辫子说：“今天在学校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小万瑜摇头，“就是做做游戏唱唱歌，每天都一样。” 万菁笑，拉着她的手说：“走，我们下楼吃饭。” “嗯。”小万瑜点头。 吃过饭，大伯母叫住她，准备上楼的万菁回头问：“妈妈，你叫软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先上楼。”大伯母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 “哦。”万菁没做她想，点点头上楼了。 等她消失在楼梯口，大伯母脸色一变，冷淡地对小万瑜说：“去，你把碗洗了。” 小万瑜手拽着自己的衣角，局促不安着：“大伯母，我不会。” “不会洗不会学吗？去，给我洗了。”大伯母厉声道。 小万瑜吓的浑身颤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回神，迈着小腿去了厨房，洗碗池她够不到，大伯母递来一个小凳子，“快点洗。” 小万瑜连忙接过，脚踩在凳子上，看着水池里的碗，学着平时妈妈洗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洗着。 最后碗洗完了，她衣服也湿了。 “上楼把衣服换了，别被菁菁看到。”大伯母说。 “哦。”小万瑜手指还在滴水，虽然是夏天，但她有点冷。 “还有，”大伯母拎着她耳朵，瞪大眼看她，“我让你洗碗这事谁也别说，不然我就把你房间里你爸妈买的那个洋娃娃扔了。” 小万瑜吓的脸色都白了，抓着她的手腕，眼眶通红道：“大伯母，你别扔，我不会说的。” “你最好是。”大伯母满意地放开她的耳朵。 小万瑜捏紧小拳头，抹了下自己的眼泪，上楼去了。 第16章 回忆杀（四） 回到房间的小万瑜把洋娃娃抱在怀里，久久没动。 因为洋娃娃的威胁，小万瑜被大伯母威胁刷碗，扫地。 从一开始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最后洗完碗，衣服都很干净。 大伯上一天班，晚上九点多钟才回来，所以也看不到这些，万菁有好几次怀疑母亲叫万瑜去做什么了，但每次万瑜都摇头说没有。 也因此，刷碗这活就给了小万瑜。 - “给你。”小罗琪把口袋里的一个水果糖递给她，龇牙笑着说：“可好吃了。” 那是一颗橘子味的糖，再平常不过的水果糖，但看到同桌当成宝的从口袋里掏出来，还分享给她，小万瑜笑着剥开糖纸塞进嘴里，橘子味弥漫在口腔里，连带着说话都带着橘子味，“谢谢。” 看她喜欢，小罗琪开心地笑了，自己喜欢的糖果，小伙伴也喜欢，就很让人喜悦。 今天放学，万菁在万瑜校门口等着堂妹。 小罗琪认识这位姐姐，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她没敢靠过去，松开万瑜的手，当先埋头跑了。 万菁疑惑地看她离开的背影，问万瑜：“这小弟弟是谁啊？” 因为没看清脸，再加上小罗琪一头齐耳枯草发型，以及一身捡的不知谁家不要的男生衣服，不仔细看真的很难看出她是个小女生。 “是小妹妹。”万瑜纠正。 “妹妹？”万菁又往那边看了眼，随即惊呼出声。 “怎么了？”小万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接着就看到小罗琪被几个大年级的男生围堵进了小巷口，四周有大人看到了也没管。 “是刘三他们。”万菁快速说：“他们几个人就爱欺负低年级的人。” 小万瑜捏了捏书包带子，对万菁说：“堂姐，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万菁虽然害怕那几个男生，但想到刚刚那个小妹妹被那几个男生欺负，又不忍心。 两人还没靠近小巷，就听到里面调笑声以及什么东西摔地上的声音。 小万瑜拉着堂姐的手靠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刚好放在巷口这里，有点脏，苍蝇在垃圾桶上盘旋着。 “……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他.妈的打死你。” “三哥，这一看就是没钱的。” “没钱？给我搜！”为首那个刺头男生瞪着眼说。 “放开我……”小罗琪被逼到墙角，破旧的书包被甩到另一边地上，已经沾了灰，刚刚摔地上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书包。 小罗琪很瘦小，比同年龄段的小孩还要小，皮包骨头，没什么肉，再加上营养不.良，脸色还有点蜡黄。 对于这样的，刘三一般都不会打劫，但他今天很不爽，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了，还被自己的兄弟们看到了，他觉得很没面子，所以他要找个人泄愤。 这个小女生他认识，他们家隔壁对门那家的，她妈三五不时的会带着男人回来，这从男人口袋里赚到的钱又去赌了，家里掀不开锅都不管，有时候输钱了就拿自己女儿撒气。 去年他还能听到女生惨叫的声音，但几次之后就听不到了，就只有皮鞭甩在肉上的声音。 刘三低头看着瘦弱的小女生，弯腰，伸手抓着她的衣襟把她提了起来，冷声说：“今天没有钱，那我就打的你有钱为止。”说着捏拳就要锤上去。 这时一颗石头砸了过来，直接砸在刘三抬起的那只手上。 一阵钝痛袭来，刘三痛的脸色狰狞，但更多的是怒火，“是谁，你他.妈有种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第20章 “你……你放开她。”小万瑜吓的脸色苍白，身侧的手攥成小拳头给自己打气，眼神又害怕又坚定地看着面前几个比她高半个身子的男生。 一旁的万菁已经吓的腿软，怀里还抱着小万瑜刚刚塞给她的书包，想叫周围的大人来帮忙，但那些大人也只觉得小孩子皮闹，没当回事的走了，大家还赶着回家烧晚饭呢。 “哟，这哪里来的小娃娃，就你还想管你爷爷的事？”刘三的眼睛本来就大，瞪起来和铜铃一样，吓的小万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放开她。”小万瑜吓蒙了，只会重复一句话，这时候吓的眼泪都已经下来了。 坐在地上，已经被妈妈打习惯忘记反抗的小罗琪抬起头，看向自己最好的朋友，早已忘了怎么流眼泪的她，这一刻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刘三直接一脚把小罗琪踹了个跟头，瘦弱的小女孩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本就脏的衣服，这下更是脏的彻底。 刘三这一脚是在挑衅，得意地笑了起来，“怎么样，还说放吗？你再说一句，我就再给她一脚。”说着抬脚就要继续踹小罗琪。 跟着刘三的那几个男生也哈哈笑了起来。 看着面前那些人大笑的嘴脸，小万瑜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两个月前，爸爸妈妈刚死的时候，那些亲戚邻居在她面前各种嘲讽的嘴脸，那一刻，他们的脸好像重合了。 趴在地上久久没起来的小罗琪，就像两个月前，爸爸妈妈被车撞的那一天，她被那些人撞倒在地时的心境一样，绝望，茫然，无措。 只不过，那时候有大伯把她抱了起来，而罗琪…… “啊！！！” 万菁只见到自己的小堂妹冲了上去，一头撞在男生的肚子上，动作太快，她没有反应过来。 趴在地上的罗琪，看到冲过来的万瑜时，那一刻，她麻木而又没有温度的心脏，仿佛一瞬间活了，‘噗通噗通’的声音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小万瑜不会打架，以前的她更是一个乖巧的小孩，不要说打架，一句有脾气的话都没有说过。 现在的她，面对这一群比她高半个身的男生，更是没有还手之力，她的脸上带着泪水，面对其他男生的拳打脚踢根本不在乎，她只抓着为首的刘三咬。 死死的咬着刘三的胳膊，仿佛要把那块肉咬下来才罢休。 刘三疼的要昏厥了，尤其在他目光接触到女孩那仿佛疯了一般的眼睛以及自己被咬破的胳膊，那血溅在女孩脸上，在加上那双眼，那画面刺激的刘三吓的大叫，“放手，放手。” 这时候趴在地上的小罗琪也爬了起来，她捡起一旁的棍子，闭着眼胡乱的挥舞着，“啊啊啊放开她，放开她……” 那边的万菁也回过了神，拉着路边一个中年大叔，大叫着：“叔叔，救命，救救我妹妹。” 中年大叔看到小巷里几个男生在欺负一个那么瘦小的女生，当即一瞪眼冲进去，大吼一声，“你们在做什么，给我放开她！” 那几个男生本就因为小万瑜这不要命的架势吓着了，早想跑了，但这么跑了就太没面子了，他们只能忍着，现在因为这大叔，几人一哄而散。 刘三捂着流血的手臂，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还在拿眼瞪她的小女孩，嘴角带着血，他吓的扭头往小巷另一个路口跑去。 当晚他就做起了噩梦，甚至这噩梦一连做了几天。 但这些都是后话。 “谢谢叔叔。”万菁道了声谢，连忙跑到万瑜身边，看她手臂上，脸上都是伤，尤其嘴角还有血，当即又害怕又心疼地哭了起来，“软软，你怎么就冲上去了，我们可以找大人帮忙。” 刚刚还凶狠的女孩，这会儿茫然地看了看她的堂姐，接着又看向一旁还拿着棍子浑身颤抖的罗琪，最后什么也说不出口的晕了过去。 小万瑜发烧了，一脸烧了几天，那天的事万菁偷偷告诉了爸爸，没敢和妈妈说。 她知道妈妈不喜欢软软，所以一般很少在她妈妈面前提到关于软软的事。 万振江去刘三几家找了家长，但说了也没用，不得不说，有时候这父母怎么样，带出来的孩子就怎么样。 万振江差点被刘三他爸爸给打了，最后只能愤怒又无奈地回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小万瑜，男人眼眶红了几次，感觉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弟弟和弟媳，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女儿。 万菁握着万振江的手说：“爸爸别难过，软软会没事的。” “嗯。”万振江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心里又有点庆幸，幸好当时女儿没事，不然老婆肯定又要怪软软了。 - 几天后，小万瑜又正常的上学了。 “老大。”小罗琪跑到她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以后就是我老大，是我罗琪一辈子的老大。” 小万瑜笑着拉着她的手，往班级里走去，“好啊，那你以后就是我万瑜最好的姐妹了。” “老大，那个刘三现在看到我就跑了。”小罗琪开心道：“一定是老大你把她打怕了。” 小万瑜骄傲地昂起头。 那天那一幕，深深地刻在小罗琪的脑海里，老大像英雄一样出现在她眼前，甚至出现在她人生中。 就是当时英雄形象有点不好，一边哭着一边打，说出去很容易影响老大形象的。 小罗琪捂嘴偷笑着，但心里更多的是后怕和止不住往上涌的暖意。 她有老大了，这个老大会保护她，哪怕自己还那么怕的情况下。 万瑜，老大，谢谢你。 第17章 住宿 -- “老大，该起床了，你再不起要迟到了。” 耳边传来罗琪那熟悉的咋呼声，万瑜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着天花板，一时间思绪还停留在梦境中。 “怎么了，老大？”看她神情有点不对，罗琪紧张地踩着凳子，整个身体都扒在床边。 “从我凳子上下去。”万瑜侧头，黑着脸看她。 罗琪吐吐舌头，笑嘻嘻道：“我给你擦干净。” 吃过早饭到教室，同桌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在吃着包子，啃得很认真，吃的也很小口。 那包子，万瑜三口就能解决，同桌估摸着要十几口。 万瑜走过去，还没有开口，同桌就已经发现了她，嘴里还吃着包子，嘴角好像沾上了一点点，万瑜犹豫再三，没忍住用手把她嘴角的东西捻走。 这个动作，一时间让两人愣住了。 万瑜不自在地瞪她一眼，“看什么看，吃的斯斯文文的，嘴角还沾上。”说完后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粗声粗气道：“让开，我要进去。” 方烟连忙起身走到一边，看着同桌手脚有点慌乱的坐下，接着趴在桌上，脸朝墙，趴下时，方烟看到同桌的脸通红。 看着手里的包子，她无声笑了一下，看样刚刚同桌在旁边还看了好一会儿，不然怎么说她吃的斯斯文文呢。 上课的时候，老林在前面说：“下周一进行这学期第一次月考，大家都准备好，这次月考很重要，关系到你们这一个月复习的怎么样，当然，这次考试之后换座位。” 第21章 “啊……？” 班级里一阵喧哗，有很多同学都不想换位置，觉得好不容易和自己的同桌相处好，这突然的换位置，让人有点适应不了。 “老师不换位置了吧，我觉得现在这样坐挺好的。” “就是啊，而且都高三了，我现在只想认真复习，不想再浪费时间换位置了。” “对啊对啊。” 学生们都不赞同换座位，这是老林没想过的，他看向第三排，其实他最想换的就是这两位同学。 一个成绩全年级第一，一个全校排名两千多名开外，她真怕那个两千多名的把第一名成绩给拖垮了。 “先看看这次的月考怎么样。”老林没再继续说换位置的问题，一切都等月考之后再说。 下课的时候，老林把方烟叫去了办公室。 罗琪回身问：“老大，你说老林头把方烟叫办公室做什么？” “这么好奇，你跟去看看啊。” “老大，你就不好奇吗？”罗琪反问。 “我好奇什么？”万瑜手托着腮说：“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老大，你真冷血。”罗琪说：“人家好歹也是你同桌。” “就老林头叫她去办公室谈话，无非是学习方面的，还能是什么，你在这瞎操什么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呢。”万瑜揶揄看她。 罗琪瞪眼，“老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还未成年了，不早恋。” “那你一天天在我耳边提我同桌，是想让我和我同桌早恋？”万瑜想说这话很久了，实在是罗琪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她同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同桌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 “和我早恋？”回来的方烟刚好听到自己同桌说的最后几个字，脸上有一丝茫然。 “谁和你早恋。”万瑜烦躁地“啧”了声，暗瞪了眼罗琪，用口型说：“就怪你。” 罗琪投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转过身去了。 把这说不清的烂摊子扔给了万瑜。 万瑜要尴尬死了，刚刚脑子赶不上嘴，脱口而出就说了，关键还被人家本人听到了。 她假装刚刚什么话也没有说，面朝墙，等着上课。 知道同桌这是害羞闹别扭了，方烟没再继续追问她，怕她恼羞成怒了。 这会儿她在想着林主任刚刚在办公室和自己说的住宿问题，这是她转学过来的时候也考虑过的。 只不过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现在林主任和她说了这个话，她这星期就可以直接住宿，毕竟住宿的话可以省去上学时来回赶路的时间，虽然家和学校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一天来回两趟，也就浪费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可以做一张卷子。 这几天要上课，她没有时间，于是和林主任说了把时间放在星期天下午。 而寄宿的一些手续刚好在这几天办了。 万瑜和罗琦她们还不知道这事。 等星期天下午，从网吧出来，依旧是在外面吃了个晚饭回宿舍，然后就看到宿舍里唯一空的那张床上有一张席子，床对应的那张书桌前也有个白色行李箱。 “这是谁的？”罗琦疑惑地问宿舍里正在学习的室友。 那室友推了推黑框眼镜，“是你们班的方烟。” “方烟？！”罗琦震惊住了，看向万瑜，后者同样很震惊。 后面传来脚步声和塑料袋的声音，万瑜转身就看到她的同桌手上提了两个塑料袋，里面放了一些生活用品，看到她们，笑着说：“你们来啦，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谁和你是室友。”万瑜臭着一张脸说：“没有别的宿舍了吗，非到我们我们宿舍，空着的那张床我们还想放东西呢。” 带着行李箱过来时，方烟并没有看到那张床上放东西，而且还有人打扫，看着很整洁，后来问过那个隔壁班的室友，那女生说是万瑜打扫的。 对这位同桌，方烟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同桌爱干净。 “看什么看。”看她若有所思地表情，万瑜被看的有点心虚，但她面上却不显，甚至还凶狠地瞪她。 她却不知道，此刻她这凶巴巴地模样，在自己同桌眼中格外的可爱。 方烟说：“你们有什么想要放的吗？可以放我柜子里，我带的衣服不多，柜子地方大。” “谁要……” “老大，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要放啊？”一旁的罗琪刚刚听到老大的话，还在那想了半天，可想到最后也没想出她们要放什么在那张床上。 万瑜：“……”原来猪队友是长这样子的。 最后万瑜什么话也没说，和方烟擦肩而过地走了。 她并不想让同桌和她们有过多的接触，高三一年，对方认认真真考完离开这里就最好不过了。 但她漏想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不和她们接触，也需要和别人接触，总不可能每天除了学习，就和其他人没有接触了吧，这明显不现实。 而现在，同桌直接住进了她们宿舍，这下是上学放学，吃饭连带着睡觉都得一起了。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总看你的同桌不顺眼？”罗琪实在想不通老大在想什么，以往也没看老大和谁有这么大的结怨，怎么就偏偏落在方烟身上呢？ “难不成……”罗琪想到一种可能，惊喜道：“老大，你在引起人家的注意？” “滚！”万瑜差点被口水呛到，更是被罗琪的脑洞吓到。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万瑜扒拉着她的发顶说：“我真想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都长了什么。” 罗琪好奇着：“不是这个原因，那是因为什么啊，我从小到大也没看你看谁这么不顺眼过，看不顺眼的你都是直接无视，可面对方烟，你好毒舌啊老大。” “我……”万瑜刚要否认，但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而且越想她的眉头蹙的越紧。 她好像确实有点过分毒舌了。 “你……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万瑜最后恼羞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大跨步的走了。 “我废话？”罗琪瞪眼指着自己，接着追了上去问：“老大，我在跟你分析，分析知道吗，我感觉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方烟了，所以才显得这么不正常。” 万瑜不想和她说话，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一路上就听到罗琪在那叽叽呱呱，最后万瑜手一伸，直接捏住她的嘴唇，眯着眼危险看她，“再说话，这嘴就不要了。” 罗琪吓的大气不敢喘。 万瑜哼了一声走了。 罗琪知道，老大这是真生气了，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们来的太早，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 刚好显得安静，万瑜趴桌上想补补觉。 但闭上眼，她脑海里都是罗琪刚刚说的那些话，她真的对同桌太过毒舌特殊了一点？ 不可能，她可是希望同桌不要和她们有交集的，怎么可能还和她说那么多话。 可是……总感觉自己想要抓住点什么。 仿佛不能抓住，自己就彻底沉.沦一般。 可是，自己想要抓住的是什么呢？ 第22章 “方烟，听说你也住宿啦，那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可以问你啦。”一道清亮地声音响起。 万瑜的耳朵不自觉竖了起来。 “好。” 温温柔柔地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效果，刚刚烦躁地怎么也睡不着的万瑜，因为同桌这一个字，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18章 知识点 万瑜没睡多久就被同桌叫醒了，她茫然地抬头，接着就看到年级主任站在门口看着她。 “高三了，有些同学也该醒醒了，浑浑噩噩睡了两年，这最后一年还是得抓紧。”说完这句话，班级主任负着手走了。 罗琪回头看了眼，小声揶揄着：“老大，这是说你呢。” 万瑜没有再趴下，而是用手托着腮，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知道。” 晚自习虽然没有老师，但年级主任会在外面巡逻，逮到玩手机的，看小说的，说话打牌的，通通都拎到走廊里，然后把他们名字和班级记下来，星期一在国旗下通报批评。 在全校面前被批评，要面子的学生被念过一次就不敢了。 像那些老油条，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了。 但总被念也烦，一般窗户那有人会望风，看到年级主任过来，小声提醒一声，不管是玩手机的看小说的都快速收起来，然后一本正经拿出书看了起来。 有时候书拿反了都没注意。 怕年级主任来个回马枪，万瑜起来之后就没有再睡觉，拿着老师布置的作业，刚要伸手叫前面的罗琪，旁边就递过来一张纸。 看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中间一个横线，纸的下半部分是一些语文常识。 万瑜：“……？” “明天有可能会考到。”方烟说。 万瑜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再看向那张纸，这哪里是纸，这是答案啊。 方烟继续说：“你可以看一看，但我不保证完全用到。” “够了。”不全部用到也是好的，最起码考试的时候，看着那张卷子一窍不通。 随即她反应过来，拿纸的手略微顿了一下，她还想起自己在宿舍给人家臭脸，现在同桌不计较不说，还给她划重点。 万瑜真想问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但想到罗琪说她是不是对自己的同桌有意思，这话她就问不出来了。 万瑜把纸揉了揉塞进了桌肚里，没有看同桌看过来的眼睛。 但晚自习过了半节之后，一直趴在那写了半天没写出一个字的万瑜又坐起身，把桌肚里揉成球的纸又拿了出来。 她知道，同桌又看她了，但她依旧没有看对方的眼睛，把纸球展开，认真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一个晚自习她都被这上面的内容，虽然只有一张纸，但上面所提到的知识点特别多，万瑜背到最后都要吐了。 “老大，你做什么呢？”放学的时候，罗琪起身回头就看她抱着一张纸看着，看的太过专注，连下课铃声都没听到。 “没什么。”万瑜没有告诉罗琪实话，一是这纸是方烟的，上面的内容给她看的，她如果拿给别人，这行为实在说不过去。 二是，她有点私心，舍不得把这纸给别人看。 但最后，会宿舍的路上，万瑜张了几次口，最后还是没忍住来到方烟身边，小声问：“那个可以给罗琪看吗？” 说完后怕对方说出拒绝的话，她当先说了，“不想给她看也可以的，我……” “可以。”方烟微笑着看她，“可以给她看。” 万瑜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摸了摸鼻子，“哦”了声，犹豫了一下，郑重道：“谢谢。” 这样认真的同桌，方烟还从来没看过，闻言怔愣了一下，接着笑着摇了摇头。 “老大，你们俩说什么呢？”罗琪和隔壁班的人刚说了几句话，一扭头就看到老大和方烟走的极近，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老大竟然还尴尬了。 嗯？这什么情况？ 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又开始脑洞大开了，万瑜勾着她脖子把她往旁边的小路上走了走，咬着牙压低声音说：“你再给我说些乱七八糟的，我的秘密绝招就不给你看了。” “谁乱七……秘密绝招？”罗琪抓重点很快，直接听出老大口中这新意的词语。 “什么秘密绝招？”罗琪紧追着问。 万瑜勾了勾手指，神秘地靠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罗琪满脸不敢置信，接着惊喜，“真的？” 声音太大，旁边经过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侧目，满脸好奇。 万瑜气的暗瞪了她一眼，咬牙小声说：“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罗琪一脸讨饶的说：“老大，我错了。” “呐。”万瑜把叠成正方形的纸塞到她口袋里，“回到宿舍好好背，明天会用到。” “好的老大。” 然而考试的时候，那张纸直接被监考老师看到了，因为上面写的内容就跟答案一样，监考老师直接没收了。 罗琪心虚的不行，又不敢和监考老师要，最后只能咬咬牙，暗恨自己怎么把那张纸拿出来了。 考试结束，监考老师带着大家的卷子走了。 “罗！琪！”万瑜咬牙切齿道。 考试时，万瑜自然也看到了监考老师拿走了那张纸，有心疼又有点对不起方烟，上面的字迹可都是方烟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监考老师交给老林头，一看就能看出来了。 她们考试作弊什么的倒也不怕被说，顶多写检讨，星期一站在国旗下讲话，这些都家常便饭了。 但这些事同桌没经历过啊，这件事因为自己而起，如果她不把那张纸借给罗琪，这件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有点歉意地看了眼同桌，接着狠狠瞪了眼罗琪，她出了教室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 “进来。” 打开门，就看到办公室里不仅有老林头，还有刚刚那个监考老师，以及其他班级的两位女老师，几位老师都围着一张纸，正是那张监考老师从罗琪手中没收的纸。 “万瑜？”老林头看到她愣了一下，疑惑地问：“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万瑜看着那张纸不说话。 老林头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接着就看到了这张纸，问：“这张纸你的？” “嗯。”万瑜点头。 老林头看了眼纸上的字迹说：“可这字迹看着不像你的啊。” “是我让方烟给我写的，我逼她写的。”万瑜说。 “啊？”老林头先是一愣，随即皱眉，“你逼方烟给你写重点知识？”说完不等万瑜开口，肃然道：“你自己不会写吗，让人家方烟给你写！” 这下轮到万瑜懵神了，这张纸被监考老师没收之后，她就想着这件事千万别把方烟拉扯进来，一切后果都由她来承担。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手断了还是眼瘸了，书上知识点还要人家给你抄？”老林头痛心啊，年级第一啊，竟然让人家年级第一给她抄知识点。 果然还是要换位置。 “叩叩。” 这时候门被敲响，打断了老林头的思绪，他正了正表情，“请进。” 第23章 进来的是方烟，目光和回头看她的万瑜对上，笑了笑，随即看向老林头，“林主任，这张纸是我的。” “我知道。”老林头说：“这字迹一看是你的。”说完瞪了眼万瑜，接着和蔼地看向方烟，苦口婆心道：“方烟啊，以后万瑜再逼你抄这些知识点你就来找我，我看她敢不敢找我来抄。” “那是不敢。”万瑜回了句。 老林头看她一眼，后者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方烟微笑着说：“林主任，这些知识点不是万瑜同学逼我写的，是我自己写的，我写好交给她的。” 这话老林头可不信，以为她是被万瑜胁迫了，所以才这么说，“方烟，你别怕，今天老师就在这，你把她怎么胁迫你的和老师一五一十的讲，老师给你做主。” 万瑜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老林头，你也不……” “她没有胁迫我。”方烟脸上的笑容没了，很认真地看着林主任，“是我自己写的，万瑜才是被迫接受的。” 几位老师有点懵。 万瑜也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同桌，腹诽着同桌竟然这么杠！ 不对，她刚刚是不是打断我说话了？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纸，想到刚刚老林头的表情，万瑜就想笑，一扭头，就和同桌的目光对上了，她嘴角笑容一僵，咳嗽一声，转移视线说：“那什么，你过来做什么？” 方烟看着手上的纸，笑着看她，“我不过来，某人是不是要说用刀架我脖子上逼我写的了？” “那倒不至于。”万瑜看她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这不是不想连累你嘛，你好心给我们划重点，到头来还要背锅，也太不仗义了。” 方烟看着手上的纸，递到她面前说：“都是一些知识点，又不是作弊传纸条，你怕什么？” “我……”万瑜语噎，她能说刚刚太着急一时间忘了这其中的逻辑了吗？ 这话她自然不能说，说出来多丢人。 “我这还没背好呢，自然要和老林头要过来了。”万瑜找了个借口，扯过纸，叠了几下塞进口袋里。 方烟闷头笑。 “你笑什么。”万瑜凶巴巴道：“不准笑。” 方烟这下笑的更大声了，看向身旁的女生说：“万瑜，你这借口找的好拙劣哦。” “哪里拙……我没有找借口。”万瑜瞪着眼说，看她还在笑，手往口袋里一抄，嘀咕了一句，“爱信不信。”说完跨着大步当先走了。 后面的方烟一抬头就看到她红红的耳尖，眉眼都笑弯了。 第19章 三人行 “老大对不起。”这是罗琪今天下来第五次道歉，目光落在旁边，又说：“方烟对不起。” 万瑜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都说几遍了，烦，闭嘴。” 罗琪连忙闭嘴，眼神偷偷看向方烟。 方烟笑着说：“没事，林主任没说什么。” “那就好。”罗琪松了口气，接着哄万瑜，“老大，对不起嘛，我昨晚背的时候背睡着了，早上起来一个字没记住，你就原谅我呗。” 万瑜下巴指了指方烟，“人家正主都原谅你了，我还能说什么。” 罗琪笑着感谢方烟。 方烟无奈地看了眼她俩，总感觉这两人刚刚设套让自己跳。 刚刚还一脸烦躁的万瑜，这会儿神清气爽。 这下方烟更加确信了。 “学霸，再给我指出一些知识点呗，这次我们自己抄。”万瑜说。 她发现这位同桌是真的很厉害，昨晚看过那些知识点之后，她今天考试的时候会了很多，不再面对试卷的时候一脸懵了。 交卷的时候，她内心都是成就感满满。 方烟说：“等过几天的。” 随即万瑜才发现学霸眼底下的黑眼圈，眼底划过一丝歉意，嘴上说着：“要不然就不要了吧，我们自己看。” 方烟看她改口，目光看过去，“自己看？” “昂。”万瑜说：“怎么，觉得我们自己看不了吗？” 方烟笑，摇头，“没有。” 罗琪扯万瑜的袖子已经扯半天了，最后不得不说：“老大，我们自己真的看不了。” 看她拆台，万瑜直接给她一个脑瓜崩子，后者痛的捂住额头不敢多说。 方烟说：“没事，等过几天放假的时候我给你们写。” 同桌都这么说了，万瑜也不再矫情，看了看她的黑眼圈，点了下头，“你就平时没事的时候写写，不用晚上熬夜写。” 方烟这才回过味来，为什么她刚刚忽然开口，原来是这个原因啊，笑着点头，“好。” 越了解这个同桌越觉得对方并不如同学们口中说的那样不羁和冷血，越接触越觉得她体贴温柔，处处为别人着想。 想到上次那封被揣在口袋里带出去的情书，方烟越来越觉得同桌有趣了，小心守护着别人的心思，连拒绝都为那个女生着想。 一时间也不知道要不要羡慕那个女生。 随即反应过来的她愣了一下，接着蹙眉，自问刚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和同桌早恋。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前几天从对方口中听到的话，若有所思。 第一天不愉快的争吵仿佛从未发生过，隔壁班戴眼镜的女生看着会和方烟和和气气说话的万瑜和罗琦，一时间有点搞不懂大家说的万瑜校霸。 打架厉害，学习不好，脾气更不好，整天顶着一张烦躁的脸，但那张脸仔细看却觉得很好看，尤其那双眼睛，很有神。 方烟的目光看过去，眼镜女生吓的收回目光。 虽然这个方烟看着和善温柔，对谁都笑，但她总感觉对方那笑从未到达过眼底，除了和万瑜罗琪说话的时候。 月考成绩很快出来了，老林脸上喜气洋洋地进来了，把成绩单往前面的公告栏上一贴说：“这次我们班一些学生的成绩进步很明显，很值得表扬。” “老师，都有谁啊。”班级后排的男生叫喊了起来。 老林头今天心情好，难得有耐心地回答，“万瑜，罗琪，李……”一连说了几个名字。 但最让她关注的是前两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家条件反射地看向第三排。 从开学到现在，万瑜都和他们格格不入，平时大家看到她都躲着她。 至于罗琪，在班级里的人缘还算不错。 “罗琪，可以啊。”后排男生直接调侃出声。 “那是。”罗琪一点都不谦虚。 学生们哄堂大笑。 “好了好了。”老林也在笑，看着他们几个人说：“下次再接再厉。”说完看向后排那群男生，“你们也别调侃了，你们平时少给我惹事就行了。” 实在是这几个男生完全不想学习，找过家长，家长都不指望他们能学出什么，从家长这一块，就直接放弃了孩子。 老林平时压着他们多学一点是一点。 上课的时候，万瑜给方烟扔了个纸团。 方烟犹豫了一下，展开，上面写了‘谢谢’两个字，旁边还有一个小人，郑重的鞠了个躬。 第24章 方烟笑，在下面回，“不客气。”写完后想起什么，又添了几笔。 万瑜展开，看到下面的一个笑脸，嘴角翘了一下，把纸团扔进了桌肚里。 其实成绩好成绩怀对万瑜无所谓，但如果是学霸熬夜赶制出来的成果，她就不想浪费。 用心的，是永远让人拒绝不了的诱惑。 下课后，罗琪兴奋地冲到前面公告栏看着，第一个看的是老大，第二个才看的是自己，看完后兴奋道：“老大，你进班级30名啦。” 万瑜诧异，这结果是让她想象不到的。 班级里一共53个人，班级排名直接是高二时期末考试的分数，她就没有上过45名。 现在不仅突破45，还到了30，差一点就突破30。 万瑜再一次感谢学霸。 看到她进步了十几名，方烟也为她感到高兴。 晚自习前休息的那一个小时，万瑜和罗琪出门买了点吃的回来，犒劳一下方烟。 看着面前的烤肉串，方烟叹了口气说：“我不爱吃这个，你们吃吧。” 万瑜皱眉，看看那油乎乎的烤肉串，想着有可能学霸的口味淡，“那我再给你买一份……” “不用。”方烟拉着她校服衣摆，怕她真就去买了，无奈道：“真不用，如果你们真的要感谢我，那下一次考试再进步几名？” 万瑜和罗琪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这答应了吧，接下来学习肯定得认真点，想去网吧包夜或者上课睡觉都不行了，这不答应吧，人家学霸这么好心好意，她们拒绝，实在是太过没心没肺。 “进步一名也行。”看她们踌躇半天，方烟笑了。 “那行。”人家都让步了，她们也不能小心眼。 万瑜又坐了回去，看她面前的烤肉串，再次询问：“真不吃？” 方烟摇头，“你们吃吧。” 万瑜和罗琪也不客气，两人几下就把一大把烤肉串都吃了。 两人吃的很香，方烟从头到尾看着她们吃。 万瑜用纸巾擦了下嘴，这才开口说：“学霸，你也不用这么盯着我们看吧，不知道的以为你想吃我们不给呢。” 方烟笑：“看你们吃的太香看忘了。” “这还能看忘啊。”万瑜也没在意，把袋子一扣，提着扔后面的垃圾桶去了。 烧烤味有点大，打开窗户吹了吹。 教室后面的那颗桂花树还开着花，每次窗户打开时都能闻到。 “真香。”万瑜嗅了嗅说。 罗琪说：“我都想吃桂花糖糕了。” “让你奶奶做。”万瑜说：“这周就做怎么样？”说完想起什么，问方烟：“学霸要不要一起去？” 上次去她家躲雨，家里好像就她一个人住，放假出来玩好像也没什么事。 “对啊，学霸和我们一起去吧，我奶奶做的桂花糖糕可好吃了。”罗琪在一旁催着说。 方烟想了下，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多一张嘴的问题。”万瑜说。 方烟看她，“你总去罗琪家吗？” “那是。”万瑜后背靠着墙，用拇指指着自己，笑着说：“我，是罗奶奶的第二个孙女。” 罗琪在一旁笑，“奶奶对你可比我亲多了。” 看着她们两人说起罗奶奶的神情是那样的开心，方烟竟然有点期待了。 很快，星期六下午到了，因为想到二节课下就会放假，下午的两节课大家听得心不在焉的，除了她的同桌和前面一二排的好学生。 当二节课下的铃声响起时，不等老师宣布放学，后排的学生就兴奋地站了起来。 老师也知道他们放假时的心情，也不再继续拖堂，在黑板上把假期作业布置了一下，就臂弯里夹着教案走了。 罗琪兴奋道：“老大，走，我们出去玩。” “去……”这时候万瑜才反应过来，她一心想着放学却忘了放学后要干什么，她不想回大伯家，也不想在宿舍里待着，网吧的话又不太想去。 “老大，你想什么呢？”罗琪问。 “不知道去哪玩。” 这话直接把罗琪也问住了，“对啊，我们去哪？” 在一旁直观看到两人从兴奋到茫然状态的方烟，失笑地摇了摇头。 罗琪的同桌拎着书包要走，听到她们这个问题又停住了脚，回答说：“听说城中路那有流动的鬼屋，还有马戏团，要在我们这停留好几天呢。” “鬼屋？”万瑜罗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方烟刚把书包背起来，就看到两人看着她，她疑惑地眨眼。 “学霸，去不去，去鬼屋。”罗琪兴奋道。 最后，本来是两人行的游玩，变成了三个人的狂欢。 三个人坐着公交车前往城中路。 自从转学来到这里后，她就一直没有出过校园和家范围内，除了上下学的那条路，其他的都不熟。 小时候倒是和奶奶去周边玩过。 “你小时候和你奶奶住在这边吗？”万瑜突然开口。 方烟看她。 “就……”万瑜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上次无意中看到你家墙上那些照片，那个奶奶我认识，至于那个小女孩是你吧。” 长大后的方烟，还能看出一点小时候的模样。 “嗯。”方烟点头。 说到这，万瑜想到了那天晚上许久不做的噩梦，噩梦中，有个女孩从后面捂住了她的耳朵，抵挡了那些恶言恶语。 那天门外的光太亮了，她没有看到小女孩面容，但隔壁那个奶奶好像叫小女孩…… “圆圆？” “嗯？”方烟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圆圆。 万瑜觉得自己有可能记错了，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方烟看了她好一会儿，总感觉刚刚那个圆圆说的是自己小名那个圆圆，但她和万瑜又不认识，对方怎么可能知道她的小名。 至于奶奶和别人说，那也不可能，奶奶几年前就去世了，怎么可能和万瑜说这些。 很快，公交车到达城中路。 相较于其他地方，城中路是整个县城看上去最体面的地方，商场、大型超市、公园都有。 罗琪同桌说的那个移动鬼屋和马戏团就在公园这边。 远远地她们就看到了马戏团搭起来的棚顶，不远处便是鬼屋，离的近了，能听到鬼屋里传来恐怖地嘶吼声，门口还有一个恐怖人偶，张大嘴吓着来往的路人。 小孩子又好奇又害怕地躲在爸妈后面看着这个恐怖人偶。 万瑜吞咽了一下口水，往方烟身边靠了靠，这个动作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方烟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她同桌的表情简直和躲在爸妈后面的小孩一样，又好奇又害怕，但因为知道自己是大人，脸上强制镇定着。 方烟偷偷地笑，如果被同桌发现自己笑她，肯定得恼羞成怒。 “走，我们去买票。”万瑜说。 买票排队的人很多，他们这个小县城平时也没什么娱乐项目，刚好国庆要到了，移动摊位和这些私人表演的就过来了。 排着队的时候，万瑜无聊的看着四周，接着她目光定格了。 第25章 “老大，你看什么呢？”看她久久盯着一个地方看，罗琪也好奇地看了过去，“卧槽，是梁娥！” 方烟也顺着她们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下晚自习时，好几次在校门口见到的那个女生。 她看看那个女生，又看了看万瑜和罗琦，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罗琪咬着牙，“她是隔壁技校的老大，追我们老大有一年了。” 万瑜直接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后者“嗷呜”一声痛的捂住后脑勺哭叫着：“老大，你干什么呀。” “你又开始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万瑜警告地看她。 罗琪这下改捂住自己的嘴了。 方烟若有所思地看向那边叫‘梁娥’的女生。 此刻梁娥黑着脸，一脸烦躁，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从容，目光频频瞪向身后跟着的女人，几次想说话都说不出口。 “你别再跟着我了。”这个女人前几天出现在她家门口，自称是妈妈在大学时的学妹，她可不知道她妈妈有这么年轻的学妹。 虽然相较于她，大了有十岁左右，但和她妈妈比，明显年轻太多了。 呵，骗鬼呢。 魏颜书看着浑身刺都竖起来的女孩，笑着也没在意，继续跟着。 “那姐姐谁啊？”万瑜好奇地问身边的人，问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是刚转学过来的学霸，于是把她歪到另一边，想问问罗琪。 “是丰宸科技的魏总魏颜书。” 万瑜诧异地看向自己同桌，“你认识？” 方烟迟疑了一下，脸色有点淡，“我爸认识。” 这下万瑜更诧异了，能和一个总裁认识，那她爸爸应该也不简单吧，可看同桌这么低调的样子，也不像有钱人家的小孩啊？ 方烟没管万瑜打量的目光，跟着队伍往前进，“买票进去了。” 万瑜和罗琦收回八卦目光跟了上去。 第20章 鬼屋 买好票之后，三个人前往鬼屋入口，还没到，就看到两个小姑娘尖叫着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惶恐地表情。 万瑜看看票，又看看鬼屋入口，那脚仿佛钉在地上了。 罗琪当先第一个，走两步，发现老大没跟上来，挥了下手说：“老大，你快来啊，还站在那做什么呢？” 嗓门太大，四周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万瑜真想给罗琪三个脑瓜崩子，一天天咋咋呼呼的。 “妈妈，那个姐姐是不是不敢玩啊。”一个小女孩带着小奶音笑着说。 万瑜虎着脸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不仅没被吓着，还对她做了个鬼脸。 万老大痛心了，她什么时候威信度这么低了，连个小娃娃都不怕她。 “老大，你不会真怕了吧。”罗琪笑着揶揄她。 “谁怕了？”万瑜大阔步地走过去，都没发现自己同手同脚。 方烟眼眸里都是笑，同桌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不动声色地别过脸，不让对方发现。 “走吧。”万瑜果然没发现同桌笑她，说完那两个字就站在人家身边不走了。 方烟回过头看她，眼神示意她“走啊”。 万瑜假装没看见，就想等她走了自己再走。 “小姑娘，你们还走不走啊，后面还有其他人呢。”门口的工作人员催促着。 “走走走。”罗琪一马当先。 方烟抬脚也跟上了，于是刚刚不动的人就跟她尾巴一样走在她后面，整个身体都要帖上来了，方烟感觉有点好笑。 谁能想到，万老大不仅爱玩换装小游戏，还害怕鬼。 把票交给工作人员之后，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前面的走廊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用各种颜色的荧光粉涂着诡异的图案。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万瑜感觉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几个度，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手攀在方烟的肩膀上，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精神高度紧张。 刚过了一个弯，头顶上一个东西掉了下来，万瑜吓的直接把头埋在方烟的后脖颈那，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能整个人都跳到方烟身上。 本来她还想拽着罗琪，但罗琪这人就爱开玩笑，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害怕鬼，这会儿不仅不把她保护在身后，甚至还能把她往前面队。 简直是万年损友。 方烟同学温温柔柔的，虽然武力值看着没有自己厉害，但这时候比罗琪靠谱多了。 鼻尖满是花香味，是同桌身上独有的味道，平时从身边经过时会闻到淡淡的味道，现在她整个鼻子都靠在人家脖颈那，那味道加深了一点。 女生呼出的热气都喷洒在后颈那，方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这湿热的气激了起来，这会儿在鬼屋里，什么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笑容都没了，眼眸很深，身侧的手攥紧隐忍着。 罗琪在前面大喊大叫着，并不时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万瑜在后面吓的紧紧趴在方烟后背，眼睛都不敢睁开，完全是跟着对方走。 罗琪在前面放飞自我，方烟在后面带个尾巴，全程下来，也就罗琪看到里面有什么，方烟和万瑜直接不知道。 万瑜是害怕地全程没睁开眼，方烟是被同桌那呼吸搅得无法集中注意力。 两人一脸淡然，罗琪笑着说：“是不是不可怕，有点小，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去大城市玩玩。” 万瑜很想说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但那样说又显得自己太怂，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玩这么一会儿，都已经傍晚了。 “那边卖烤肠，你们吃吗？”罗琪这会儿饿了，闻到空气中烤肠的味，眼睛一秒就刷到烤肠的摊位。 “你去吧，我不吃。”万瑜摆摆手说，说完想起什么，补充道：“学霸也不吃。” 她刚刚在鬼屋精神高度紧张，这会儿还没有放松下来，一时间没有胃口。 “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方烟说。 “好。”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个东西。”方烟说完就走了，长条椅子上就只剩下万瑜一个人。 她后仰着靠在椅子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下次再也不去鬼屋了，看同桌刚刚没提这事，她也就放心了。 这位同桌不是一位多嘴的人，这件事情她知我知，她不说，那这件事就谁也不知道。 “喝点水。”方烟很快回来了，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她。 万瑜神情怔愣了一下，随即才伸手接过，看了她一眼，“谢谢。” 刚刚不觉得，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渴了，嘴巴干巴巴的有点难受。 她边喝水边用余光看着身边的学霸，学霸看过来的时候她又快速收回目光，狂喝了两口，喝的太急差点呛到。 “老大，原来你们在这边啊。”罗琪手里拿着两根烤肠过来了，一口咬下去满嘴的油，“我刚刚找了你们一圈。” “你先吃，吃了再说话。”万瑜说。 罗琪几口就解决了一根，另外一根用同样的速度消灭了。 “现在回去吗？”方烟问。 万瑜看了眼时间，这会儿才晚上六点多，这会儿回去是不是太早了，但想到公交车最后一趟晚班车在六点四十，确实要回去了。 第26章 “走吧。”万瑜说。 “老大，你们不吃饭吗？”罗琪问，她吃了两根烤肠，这会儿肚子的饥.渴感少了点，但不会觉得难受，但老大和学霸还没有吃。 “回去吃一样。”万瑜说：“走吧，再迟就没有车了。” 这会儿公交车上很多人，她们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座位了，三个人只能往车后面走了走，靠近车门的位置站着。 其他地方实在太挤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味道，很难闻，万瑜有点怀念同桌身上的花香味了，看了看对方后脖颈那，她心虚地转移视线。 鬼屋里时，她嘴唇好像碰到对方脖子了，那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才回过味来，有点软，有点滑，看了眼学霸的脖子，又总结了一个，还很香。 这会儿天黑了，车厢里有些暗，车经过有路灯的地方能看到车厢内的场景，也能看到车窗上的倒影。 从刚刚开始，方烟就发现站在身后的万瑜一直瞄着她脖子，这会儿还舔了下唇。 万瑜无意中扫到车窗，目光就和学霸对上了，不知道学霸看了她多久，眼眸很深，总感觉看透了什么。 万瑜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看向别的地方。 然后这一看，就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在猥琐一个女学生，那手都要伸进裙子里了，那女学生害怕地都要哭了。 万瑜的脸色冷了下来，刚好这时候车转弯，她顺着惯性往后走去，接着狠狠踩着男人的脚，当即车厢里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万瑜冷漠地看着男人。 中年男人刚要伸手打她，万瑜直接一把抓住他手腕，脚一踹，男人被踹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后面那些人吓的往旁边躲，在这拥挤的车厢里，硬生生挤出一条道来。 “不好意思啊，脚滑。”万瑜微笑着伸出手说：“大叔，要扶你起来吗？” “操.你.妈！”中年男人的脸涨成猪肝色，被一个小姑娘踹了，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这事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搁。 本来还微笑的万瑜，听到她这三个字，当即冷了下来，脸上带着凶狠地表情，直接抬脚再次踹了过去，声音沙哑道：“你再说一遍！”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罗琪和方烟都没反应过来，周围又是这么多人，她们刚刚想要挤过去又被这些人推开了。 现在听到万瑜怒吼声，罗琪大叫一声，“都他.妈给我让开！” 人群哗啦一下又挤出一条道来。 罗琪和方烟走了过去。 这是方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同桌，满脸狠戾，眼眶通红，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 想到她的爸爸妈妈，再想到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方烟嘴角虽然带着笑，但眸色却很冷。 看到这样的万瑜，男人吓的一哆嗦，但要面子的他还是梗着脖子要说，还没说出口，罗琪先万瑜一步踹了他一脚，“傻.逼，让你说你就说，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男人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钢板了。 刚好这时候公交站台点到了，虽然还没有到自己要下的站，但男人也在这待不下去了，连忙爬起来，临下车时还挑衅地手指着万瑜他们，一脸‘你们等着’的凶狠表情。 万瑜捏着拳头刚要过去锤他，男人脸色一变，吓的就跑了。 “好了。”方烟用手包裹住她的拳头，轻声说：“万瑜，我们来这边。” 气头上的万瑜思考能力都没了，方烟说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方烟说的地方刚好是窗户口，晚风通过窗户吹进来，拍打在万瑜脸上，她上升的怒火也渐渐消了下去。 刚刚被男人欺负的那个女学生这会儿已经挤到了车前面去了，对于刚刚万瑜帮忙的举动不仅没感谢，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 对于这种情况，万瑜早已经习惯了，有些人面对咸猪手都会隐忍，一是害怕别人知道了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二是不敢反抗，到时候反抗了，周围的人不仅不会帮忙，有很多人还会冷眼旁观，更是会说“人家怎么不摸别人就摸你？” 万瑜烦躁地捏紧手里的矿泉水瓶，水瓶被她捏的“咯吱咯吱”响。 车又到站了，车上下去很多人，后面有几个空位，方烟拉着她过去坐。 罗琪也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距离她们有好几个位置。 万瑜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学霸拽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手微微动了动，方烟这才回神松开她。 “刚刚谢谢。”万瑜别扭道，不敢看她。 如果不是方烟拉着，她这会儿就跟着那个男人下车揍他了。 对方还没到让她脏了手的地步。 “没事。”方烟说完迟疑了一下，接了一句，“那人说的话你别在意。” 万瑜想了下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就是一个口头禅，她确实不用这么在意，但只要涉及到爸妈，她就控制不住。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在这个季节，吹在身上很舒服，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上下去很多人，一时间周围变的安静了下来，只有车开动的声音，就着外面的风，万瑜困了，眼睛不自觉闭了起来，头一点一点着，最后倒在旁边瘦弱的肩膀上。 方烟看了她一眼，接着动了动身子，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 夜晚的县城很黑，有些地段没有灯，黑漆漆一片，仿佛无尽地黑洞，一个不注意就能把人吞进去一样。 方烟收回目光看着车厢里的乘客，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很快，她们下车的车站要到了，她推了推旁边睡着的人。 万瑜睁开眼，睡眼惺忪，眼神迷茫，看了眼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车上睡着了，她打了个呵欠问：“我们到了吗？” “这一站就到。”方烟话音落，公交提示音就响了起来，“城西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走……” 三个人下车，路上的行人都少了。 “老大，我回去了。”罗琪挥手说。 “好。” 罗琪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老大，你今晚回你大伯家吗？” 万瑜犹豫了一下点头。 罗琪没什么话要说了，临走时嘱咐了一句，“明天你和学霸记得来我家吃桂花糖糕啊。” “知道了。” 万瑜和方烟同路，方烟本来还想问她大伯家住在哪，当看到她走到邻居家那扇院门前的时候这才醒悟，原来同桌大伯家竟然和她是邻居。 “明天叫你。”万瑜说。 “好。”方烟点头。 两人打开门，走进了不同的院子里。 第21章 桂花糕 万瑜回房间的时候都是静悄悄的, 一直到把门关上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可以不回来直接去学校或者网吧，但坐车的时候她直接睡着了，等醒来已经到了大伯家这边的公交站台, 最后总不能往回走。 罗琪看到了肯定要囔着和她一起去，罗奶奶每周就期待自己孙女回去, 如果她把罗琪拐去玩，奶奶得多伤心啊。 还有方烟, 她不想让方烟知道一些她家里的事, 寄人篱下这事不光彩, 她并不想人尽皆知。 第27章 在房间里瘫了一会儿她这才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漱。 打开门的时候往楼下看了眼，大伯大伯母房间门紧闭，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了。 她带上门去了浴室。 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匆匆洗了个澡就出来了,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 头上顶着一块干毛巾, 她不时用手揉两下, 刚要打开门，就看到堂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走廊里, 刚看到时她吓的差点叫起来。 缓了好久才回神，小声问：“姐，你怎么了？” “软软。”万菁带着哭腔的声音叫她, 声音中还带着无助和彷徨。 万瑜眉头一皱过去, 怕楼下的大伯母听到又要说些有的没的，她直接拉着堂姐的手腕去了对方的屋里，锁上门, 回身问：“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才发现堂姐的眼睛都哭肿了, 整张脸很红, 明显哭了很久，嘴巴都干了。 她从桌上把水杯递给她，“先喝水，然后我们慢慢说。” “嗯。”万菁乖乖点头。 在这个家，现在唯一能上话的只有万瑜，万菁已经不知道要找谁帮忙了，今晚回来的时候她就钻进房间里，谎称要学习，就怕爸妈看到什么破绽。 “许轻语被她爸妈锁家里了。”万菁抱着水杯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整个人很不安，手指不断捏着水杯，以此让自己镇定下来。 “怎么会被锁家里？”万瑜皱眉问。 “我们……她，她和家里说了我们两个人的事。”万菁局促不安的说。 “她和家里公开你们两人的关系了？”万瑜声音有点拔高，但又怕楼下的大伯母听到，又连忙小声说：“她怎么能公开。” 她觉得有点荒唐，本来两个女生谈恋爱就不被人允许，更何况他们这巴掌大的小县城，只要有一点消息，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 “是我……是我说的。”万菁说到这再次悔恨地哭了起来，“如果我不和她说这件事，她就不会和她爸妈公开我们的关系了，都是我……” “你……你先别哭。”万瑜从小到大都没见堂姐哭过，每次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大姐姐的模样照顾她，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堂姐在她面前哭的这么伤心的时候。 “我想想办法。”万瑜这会儿也慌了，她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公开出柜，这样的事简直在作死，那个许轻语是没有脑子吗？又看了眼自己的堂姐，再次感叹，堂姐找的一定是个傻子。 堂姐说啥，那个女生就做啥，不知道要说傻还是太宠她堂姐了。 “你……你有什么办法？”万菁抽泣着。 “你先别管，你今晚好好睡觉，我回去再想想，明天再告诉你。”万瑜说。 “轻语已经被她爸妈关了好几天了，我很担心她，软软，你一定要帮帮姐，姐就只有你能帮忙了。”万菁抓着她的手说，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万瑜一时间压力很大，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安抚地看了眼堂姐，“你先去睡吧，睡好了才能解决她的问题。” “嗯。” 回到房间的万瑜深深叹了口气，发丝上的水珠已经把她半边衣服都浸湿了，但她此刻顾不了这些，脑海里都是堂姐那张满脸伤心的眼神。 “叮。”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弯腰拿起，看了眼，是一条好友申请的信息，她还在疑惑是谁，点开看到备注才发现是自己的同桌。 头像是一朵花，红红的，好像那个什么彼岸花，备注下面规规矩矩写着两个字——方烟。 万瑜点击通过，把毛巾扔在椅背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床尾回：“你怎么会有我的账号？” [罗琪给我的。] 想想罗琪那左右逢源的性格，确实能这么快得到方烟的联系方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和同桌加个好友也不是不行。 [你还没有睡吗？]万瑜打字过去问。 方烟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开着台灯找知识点，下午时就想着回来做这件事，但因为临时被万瑜她们拉出去玩了。 她从未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一般一天下来她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实行，今天却破例了，但她并不后悔，因为看到了同桌另外一面，很有趣。 [一会儿再睡。] 万瑜看着这行字，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回，[你不会在找知识重点吧？] 她虽然让同桌找，但也没想让人家熬夜找啊，这也太罪过了。 [今天不找完的话我会睡不着。]都是计划好的，没有做完的话她一夜都睡不着。 完了，学霸的世界和她们不同。 [所以你的计划是下午放学回家就开始找知识点吗？]万瑜猜测。 [嗯。] 完了，耽误人家学霸睡眠时间了，太罪过了。 [多不多，要不我和你一起找吧。]反正就在隔壁，走两步就到了，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找快得多。 那边久久没回，万瑜以为学霸不想让她帮忙，刚要说“要不然我就不去了”，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好。] 五分钟之后，万瑜出现在隔壁方烟家，身上换了件衣服，刚刚那件湿了，也不能穿出来。 “你头发没吹干。”方烟看了眼她的头发，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 “哦，没事，一会儿就干了。”万瑜都习惯了自然干，用吹风机觉得麻烦。 方烟关上门说：“你先进来吧。” 屋内开着灯，还是老旧的那种暖灯，明晃晃的照着屋内，万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学霸进了一个房间，接着又出来了，手里拿着吹风机。 “吹一下头发吧。”方烟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还是看看知识点吧。”万瑜说。 方烟插上吹风机的插头，对她招招手，“你来。” 人家都弄好了，她再不过去就显得矫情了，最后一脸烦躁地过去。 “坐。”方烟指指面前的凳子。 “嗯？”万瑜愣了一下。 方烟说：“我帮你吹。” “我自己来。”万瑜有点别扭地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方烟也没有坚持，然后就看到她同桌吹了几下就把吹风机关了，递给她说：“好了。” 方烟：“……” “你坐下来。”方烟最后不得不把人按在凳子上，自己来。 柔软的手在自己发丝间划过，万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她万分后悔，刚刚自己应该多吹一会儿，也不用先现在这样坐在这难耐。 是的，难耐。 青春期时的萌动就是这么快，万瑜想按都按不住，双脚并了并，咳嗽一声说：“已……已经好了。” “还没。”方烟没有看到她的不自在，手指梳着她的发丝，神情专注，近距离观看才发现同桌的发丝很硬，也很多，平时都是扎着马尾在后面，也没多加关注。 把发尾最后一点湿润的地方吹干之后，她关掉了吹风机，说了声：“好了。” 坐在凳子上的人仿佛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才转身，手搓了搓自己的头皮，才把激起的酥麻感搓掉。 “不是要找知识点吗？”方烟歪头问。 第28章 “哦，对。”万瑜回神，连连点头。 这个模样的同桌有点憨憨的，方烟噗嗤一声笑出声。 万瑜脸色一整，轻轻摸了下自己有点烫的耳朵，眉心都拢到一起去了，“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方烟连忙收起笑，她可是知道这位同桌的，很容易恼羞成怒，还是不要逗她了。 两人来到方烟的房间，房间内的摆件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靠窗的书桌，此刻书桌的台灯开着，一本练习册摊开，旁边放着纸笔，明显书桌的主人刚刚坐在这里写字。 “写到哪了？”万瑜走过去看着练习册问。 方烟从外面搬了一张椅子进来，放在她椅子的旁边，“才写到第三章 。” 万瑜在椅子上坐下，也不怎么懂，翻了翻练习册，最后放弃说：“你把重点指出来吧，我来写。” 你写？方烟就差把这两个字表现在脸上了，但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说：“还是我写吧。” “怎么了，我写不是一样吗？”万瑜茫然看她。 方烟咳嗽一声，没好意思说她的字，把练习册拿过去，拿起笔继续刚刚摘抄的地方。 看着那一撇一捺橫弯竖钩的字，万瑜这才了悟，手肘撑在桌上，手托着头，坐姿懒散道：“你是嫌我的字难看。” 一撇拉的有点长，方烟镇定地继续写下一个字。 看了眼那条腿很长的字，万瑜靠过去逼问：“是不是嫌我字丑？” 方烟侧头刚好说话，没想到万瑜靠的太近，两人的鼻子碰了一下，嘴唇也差点碰到，一下子两人瞪大眼，万瑜‘刷’的一下扭过头去，方烟后知后觉地回身，敛下眼睑，掩去眼底的神色。 “是有点。”她声音和平时一样，温温柔柔舒舒缓缓的，像小河的流水一样柔和。 万瑜狠狠闭了下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扭头说：“我字怎么了，我字也不难看啊。” 两人一致选择遗忘刚刚所发生的事。 但鼻尖上的触感一直在，总会不自觉的想起来。 方烟和她说一些练习册上的题目时，她也没认真听进去，总是频频走神，时不时还点头应和着。 方烟往她这边看了眼，看她眼神都没对焦，就知道她刚刚讲的都没听进去，今天也不适合继续讲，她把练习册合上说：“今天就讲到这吧，十一点多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 “好。”万瑜站起身连连点头。 等出了门，风一吹，万瑜身上的燥热这才消散，她就站在方烟家门口吹了好一会儿风才回去。 走之前还看了眼方烟家紧闭的院门。 总感觉今晚过来好像啥都没干，就过来吹个头发，说好的找知识重点，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第二天一早，万瑜刚要从楼上下去，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大伯母，下楼的脚都顿住了，最后抿抿唇，提着书包，如常的往下走。 大伯母是从女儿口中知道万瑜昨晚回来了，听到楼上的动静，她也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万瑜没有吃早饭，直接出门去了，没有看到坐在餐桌前想和她说什么的万菁。 其实万瑜是看见了，但大伯母当时在场，虽然没有看她，但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瞄着她，她不能有一点点的异常，不然疑神疑鬼的大伯母一定会多心，如果被大伯母发现一点什么，那到时候后果可不堪设想了。 许轻语爸妈紧紧是把自己女儿锁家里，大伯母知道自己女儿喜欢同性，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万瑜可不敢想这些。 “在想什么呢，看你站着半天了。” 面前出现一双脚，穿着白色板鞋，穿着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这一套万瑜还没有见同桌穿过，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小清新，后面扎着高马尾，整个人就是一朵亮丽的小白花。 “早啊。”万瑜扬起嘴角带她打招呼。 “早。”方烟礼貌地回过去。 “吃早饭了吗？”万瑜问。 方烟点头，“已经吃过了。”说完反问：“你呢？” “没有。” 五分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家包子铺，万瑜熟练的让老板给她几个包子和三杯豆浆，给自己买的早饭，顺便给罗琪和罗奶奶带的，因为知道两人口味，所以点的特别熟稔，点完之后，还不忘问身边的同桌，“真不吃？” 方烟摇头拒绝她，“我吃的很饱。” 看她真不吃，万瑜也不强制推荐人家吃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提着老板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一边吃一边往罗琪家的方向走。 分岔路口，有一颗老树，树皮有些地方被人用刀剥了，上面还有用刀刻的一些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对于这四周，方烟感到很陌生，从分岔路口过去就是一条小路，是一条翻新过的小路，十多年前这里还是泥泞路，一到下雨天就得磅着水走，回到家，裤腿和鞋也都脏了。 现在这水泥路面好，干净，没积水。 路的右边是一排砖瓦房小院子，有些人家还在房旁边盘出一小块田来种种葱和小菜。 万瑜轻车熟路地拐到旁边的小巷口，小巷口两边都是并排的房子，大门对着人家的后窗户。 方烟的记忆里倒见过一次，但那也是十几年前了，没想到十几年后还有这样的房子。 远远地有只狗在叫，“汪汪”的声音在巷子里极响。 “旺财，过来！”万瑜招招手。 那条通体黄黄的小土狗就跑了过来，兴奋地围着她，对她吐舌头。 万瑜把手里的半个包子扔给它，旺财一口咬住，三两下就吃完了，也不再要，对万瑜摇了摇尾巴又跑了。 方烟看她和这条狗这么熟悉，就知道她常来这里了。 “老大，你们来啦。”小院铁门打开，罗琪冲了出来，笑着说：“刚刚听到旺财叫，我就知道你来了。” 万瑜笑她，“怎么，你现在还听懂狗语了？” 罗琪笑骂她，“滚蛋。” “呐，给你和奶奶带的早饭。”万瑜把手里提着的包子和豆浆给她。 罗琪也不和她客气，接过就去了里屋。 “走吧。”万瑜对身边的方烟歪了下头。 “好。”方烟点头。 院子很小，只放了一辆老式大杠自行车，接着就是角落里打了个小棚子，小棚子里放了两个蛇皮口袋，能看到里面放的是废弃的矿泉水瓶。 方烟的目光只在那停留了一秒就收回了。 不管是小院子还是屋内，收拾的都井井有条，屋内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看到万瑜，那慈善的面孔当即笑了起来，“小鱼来啦。” “欸，奶奶早上好。”万瑜靠过去，抱了抱奶奶，脸上也漫上了笑意。 看着这位奶奶，方烟有一瞬间的晃神，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奶奶。 罗奶奶看到一位陌生的小姑娘，疑惑地问：“这位是？” “奶娘，这是我同桌，也是这学期刚转学过来的学霸，叫方烟。”万瑜介绍说。 “方……”罗奶奶仿佛想起什么，半惊喜半猜测地问：“你奶奶是不是叫方文娟？” 第29章 方烟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您认识我奶奶？” 罗奶奶笑了起来，“小娟谁不认识啊，我们这有几个老姐妹总和她去前面的广场跳舞呢。” 看到这位奶奶与自己的奶奶认识，方烟一瞬间感觉亲近了很多，眼眶泛了点红，但嘴角却是扬起的，“奶奶，您能和我多讲讲我奶奶的事吗？” “可以啊。”罗奶奶笑着说：“你奶奶在世的时候啊，还总跟我们提起你呢。”说到这，罗奶奶叹了口气，明显为自己的老朋友先一步走了感到可惜。 罗琪在一旁说着：“奶奶，那桂花糖糕还做不做了？” “做，怎么不做，难得今天有这么多人陪我这个老婆子。”罗奶奶说。 “奶奶，你喜欢啊，喜欢我们下周再叫她们俩来，到时候我们包饺子。”罗琪说，她就爱奶奶开心，奶奶开心了她也开心。 万瑜还没有说话，方烟先她一步点了头，“可以，到时候我们买菜。” “别，别，你们人来就行了。”罗奶奶说。 方烟没有再说，而是想着到时候要不要提别的东西送过来。 “你别想那么多。”万瑜说：“你实在过意不去，你就买点香蕉给奶奶，奶奶牙口不好，其他的不能吃，这香蕉还可以。” “嗯。”方烟点头。 罗奶奶早已经把糖桂花做好了，刚好最近桂花开花，直接让人从树上摘下来的。 现在只要把其他材料准备好就行。 万瑜来罗奶奶家最喜欢的就是大家一起动手。 不管是这桂花糕，还是饺子都是。 屋里有点暗，罗琪和万瑜把桌子往门口抬了抬，接着开始跟着罗奶奶一起做，筛粉，蒸笼，每个步骤都在一旁看着。 方烟第一次体会到几个人一起做饭的感觉，很充实，很温馨，不时听到万瑜和罗琦斗嘴，还听到罗奶奶说了一些关于她奶奶的事。 从别人口中听到奶奶一些生活上的事，方烟就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奶奶还有小孩子的一面。 桂花糖糕做好之后，几个人等不及的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刚出锅还很烫，万瑜和罗琦两人狼狈地哈着气也舍不得把糖糕吐出来。 方烟吹了吹，小口咬了一下，甜甜黏黏的，不腻，带着一点桂花的味道，很香，“很好吃。”她对着罗奶奶说。 罗奶奶笑了起来，“喜欢吃下次再做，今天这些你们就带去学校，晚自习饿了可以吃点。” 今天的桂花糖糕罗奶奶做了很多，刚好让她们几个人带去学校。 罗奶奶年纪大了，不爱吃这些甜的了，刚好给这些小辈吃。 下午几人就坐在罗奶奶身边听她讲故事，讲方奶奶的故事，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三个女生没有谁不耐烦，都很认真听着，听到好笑的地方会大笑，听到感人的地方也会红了眼眶。 “……好啦，奶奶今天讲了这么多话也累了，要回屋睡了，你们也赶快去学校吧。”说道最后罗奶奶赶她们。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确实到点了，该去学校了。 “奶奶再见。”方烟脸上带着笑，有点放松有点甜，这是万瑜从没有见过的一种笑。 感受到她注视过来的目光，方烟笑着看向她，说了一句：“我们走吧。” “好。” 等出了巷口，罗琪歉意道：“学霸，你别嫌我奶奶烦，平时她没人说话，这好不容易来了几个人，她就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 方烟笑着摇头，“没有，我很喜欢你奶奶，我下次还想再来。”说完有点不好意思。 “可以啊。”罗琪当即笑了起来，“完全可以，今天我奶奶喜欢你比喜欢老大还要多。” 万瑜指着自己，“所以我是二孙女。” 罗琪指着自己，紧跟一句，“我是三孙女。” 随即两人看向方烟，方烟笑着接了一句，“我是大孙女。” 接着三人笑了起来。 笑完后，罗琪感叹道：“我从没见过奶奶这么高兴过了。”说着看向方烟，“学霸，你下次可一定要来。” 方烟重重点了下头，“嗯。” 第22章 抉择 等要到了学校的时候, 万瑜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一时间表情都变了。 “怎么了？”方烟注意到她，询问着。 万瑜抿了抿唇, 摇了下头。 这事是堂姐和她女朋友的事，不能让其他人掺和进来, 而且同性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晚自习的时候，堂姐给她发了条消息, 说许轻语被放出来了, 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很快, 堂姐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她，内容很多，万瑜看完后，拿手机的手哆嗦了一下。 方烟从刚刚开始就注意到同桌的表情不对, 这会儿脸色更是变的很难看。 她轻声问：“怎么了？” 万瑜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和同桌说, 但如果不说, 她一个人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可说了，又怕同桌介意, 看着同桌询问的表情，她张张嘴最后吐出一句话，“一会儿我说的内容,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阻止我。” 方烟点头, “好。” 于是万瑜言简意赅地把堂姐和许轻语的事情和她说了，说的过程中她时不时会看看同桌的表情，如果同桌表情有什么不对, 她就停止讲述, 但直到她讲完了, 同桌也没露出不舒适的表情。 “所以现在你堂姐女朋友虽然被父母放出来了，但每天上下学都会接送她，也不让她和你堂姐接触？”方烟把她的话总结了一下。 万瑜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淡定，还很认真地分析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点了下头。 “刚刚你堂姐给你发消息了吧。”方烟用的肯定句。 万瑜再次点头。 “她发了什么，我可以看看吗？”方烟问。 万瑜犹豫了一下，把手机解锁，递到她面前。 堂姐一共发给她两条信息，第一条说的就是许轻语已经被她爸妈放出来了。 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第二条话有点慌乱和压抑，可见发消息的人当时的心态有多崩溃。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被她爸妈锁起来，现在更不用上下学都看着她，我该怎么办，我也好想出柜啊，可她不让我去，她让我等着，可我不想等了，我不想让她受苦，我心疼…… 方烟看完后把手机还给万瑜，抿了抿唇说：“今晚我们找你堂姐聊聊。” “嗯？”万瑜先是一愣，接着惊讶，随即小声说：“你是说……” “嗯，翻.墙出去。”方烟肯定点头。 万瑜觉得自己很罪过，前有给她们找知识重点而熬夜，后有帮她解决堂姐的问题而翻.墙，这如果被老林头知道了还不得剐了她？ 因为自己这一句话，同桌恍惚了一节课，方烟想着是自己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还是同桌的承受能力太差了？ 当晚自习结束，万瑜把这话说给罗琪时，罗琪更是瞪大眼，整个人惊得都要跳起来，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不，不能吧学霸，你，你跟我们翻墙？” “怎么了？”方烟睨她们一眼，“这是瞧不起我们学霸翻墙？” 第30章 万瑜和罗琦两人连连摇头，腹诽着：这是瞧不起吗，这完全是想不到啊，谁能想到温温柔柔地学霸竟然要翻墙，这搁以前，她们还以为谁在说笑话呢。 “走吧，先回宿舍。” 这会儿教导主任在学校巡逻，看看有哪些同学不去宿舍在外面逛，他们不好现在走，得等熄灯了之后才能出去。 “行。” 万瑜和罗琦比学霸还了解，学校的围墙都被她们翻遍了，知道哪里可以爬，哪里没有监控。 宿舍里眼镜妹看到方烟竟然跟着万瑜她们两人一起从窗户那出去，震惊的整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万瑜已经发信息给她堂姐了，所以几个人来到方烟家门前那条小路时，远远的就看到堂姐正站在方烟家门口，频频往这边路口看，看到她们的身影后，就已经等不及地跑过来。 “软……”因为有其他人在，万菁连忙改了口，“小鱼。” 方烟掏出钥匙打开门，小声说：“先进来吧。” 万菁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堂妹。 万瑜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几个人跟着方烟进了屋，把门关上之后，方烟先淡然地去厨房烧水，出来时看她们几个人还站着，指了指沙发说：“你们先坐。” 从刚刚开始，万菁就一直疑惑着，这会儿又把目光看向自己的表妹。 万瑜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同桌，叫方烟，是方奶奶的孙女。” 听到方奶奶熟悉的名字，万菁这才点点头，接着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容颜姣好，身上带着温温柔柔的气质，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你们先坐，我烧点水，马上就过来。”方烟说。 “哦，好。”万菁愣愣地点点头。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罗琪询问着：“菁姐姐，你的事我听老大说了，你放心，只要用得到我罗琪的地方一定不能忘了我。” “抱歉姐。”万瑜说：“我把你的事跟方烟和罗琦说了，她们听了这话，说什么要过来帮帮你。” 万菁笑着摇摇头，“姐不怪你，你们不嘲笑我就好了。”说到这，她苦笑了一下。 “菁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嘲笑你，喜欢同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那些鄙视的人是迂腐好吗？”罗琪瞪眼忿忿不平道。 “你少说两句。”万瑜警告地看她一眼，她姐这会儿正烦心着呢，说这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如何解决许轻语的问题。 “来喝点水吧。”方烟端着托盘出来，托盘里放着四杯倒满热水的水杯，她把托盘放在桌上，把杯子放在每人面前，这才在旁边单人小沙发上坐下。 “谢谢。”万菁说。 方烟笑着摇头，“没事。” 万瑜和罗琪看着水杯再看看方烟，总感觉这一刻的学霸好靠谱啊。 方烟看着万菁，很认真地问：“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和你女朋友的问题吧。” 万菁第一眼就是看向自己的堂妹。 万瑜看着她点点头，“我们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求助于学霸了，学霸的脑子和我们不一样。” 罗琪在一边赞同地点头。 万菁其实不想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毕竟这事在别人眼中，太过不光彩了，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而且看堂妹这意思，应该很相信她这位同桌。 于是万菁和方烟说了情况。 方烟询问：“你女朋友出柜的时候说了你名字吗？” 万菁摇头。 “你也没和你父母出柜？”方烟继续问。 万菁点头，点完之后补充道：“我想出柜来着，但她，”说到这，她有点害羞，“我女朋友不让我说。” 方烟：“是怕你和她一样吗？” 万菁点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蜷缩着，明显在不安，“我爸爸还好，我妈……”说到这她看了眼万瑜，然后垂下眼眸，沮丧地说：“我妈如果知道的，那就不是锁起来那么容易了。” 罗琪在一旁插一嘴，“会把你骂到自闭，接着整条街，整个县城都知道。” 万瑜横了她一眼，让她别说话。 罗琪闭上嘴表示自己不说了。 方烟目光从罗琪身上移到了万菁身上，轻声问着：“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和她断绝关系？” “不。”万菁急促道，说完后脸涨红，眼眶也红了起来，只要一想到要和许轻语分手，以后再也没有瓜葛，她的心就特别疼，疼的喘不上气的那种。 “我不想和她分开。”万菁低垂着头哽咽着，眼泪也滴了下来，她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抬起头，直视着方烟，坚定道：“我不会和她分开的，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那如果几年后，十几年后，她爸妈都不让你们两个见面呢？”方烟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万菁毫不犹豫，目光坚定道：“那我也愿意等她，远远看她我都愿意，但就是不要和她分开。” 方烟点头，“了解了。” “啊？”万瑜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这什么情况？ 罗琪也一脸茫然，询问着：“学霸，你了解什么了？我们怎么啥都不了解？” 方烟笑了下，接着又看向万菁，“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万菁接过万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点头等她的问题。 “爸妈和你女朋友，你要选哪一个？” 这个问题问住万菁了，她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难以抉择。 “学霸，这什么意思啊？”万瑜靠过去小声问：“怎么问题问到这上面了？刚刚不是问我堂姐女朋友的事吗？” “目前摆在她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顺应父母的话，两人断绝关系，从此形同陌路，要么……”说到这，方烟停住了。 “还有要么什么？”看她说一半就不说了，万瑜胃口被掉在半空都急了。 “要么我们俩私奔，不管父母。”万菁声音沙哑道。 万瑜沉默了，那边的罗琪也沉默了。 父母，一个让人无法舍弃的亲人，另一边，也是无法割舍地爱人，这世界一大难题，确实无法抉择。 “好了，现在问题解决了。”方烟站起身说：“要给你们再倒一杯吗？” “不了，这就够了。”万瑜端起水杯，两口把杯里的水喝完。 方烟看她半天。 万瑜疑惑看她。 罗琪在一旁不得不提醒，“老大，这水不用钱，你不用这么实诚地全喝了。” 万瑜：“……我口渴不行吗？” “行行行，要不要我这杯也给你？”罗琪揶揄她。 “滚！”万瑜翻了个白眼。 和罗琪打趣完，万瑜把目光落在旁边堂姐身上，从刚刚开始，对方就一直低垂着头坐在那，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低沉地可怕。 万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无声安慰她。 方烟看着宛如亲姐妹的万瑜和万菁，目光若有所思。 第23章 私奔 “老大, 我饿了。”这时候罗琪的肚子响了起来。 “一会儿带你出去吃。”万瑜说。 方烟开口，“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下面条。” 第31章 “也行。”万瑜点头, 她还真想尝尝同桌煮的面条呢。 为了让姐安静一会儿，万瑜推着罗琪跟着方烟进入了小厨房里, 厨房里是真的小，三个人站着转不开身, 为了不妨碍方烟煮面, 万瑜和罗琪两人就跟罚站一样挤在角落里。 罗琪疑惑地问：“老大, 我们挤在这里做什么？” “给我姐一个安静的地方。”万瑜回。 “哦。”罗琪似懂非懂地点头。 方烟那边拿锅放水，然后放在煤气上煮开，在这期间，她从冰箱里拿了几枚鸡蛋出来, 在旁边一个锅里煎鸡蛋。 万瑜和罗琪两人在旁边全程观看着, 其实也想帮忙, 但除了转不开身外, 也是帮不了什么忙，因为工序很简单, 她们上去帮忙反而会添乱。 等面条下好之后，万瑜和罗琪两人积极地上前端碗拿筷子。 坐在客厅里的万菁已经调整好心态，脸上的泪水也全都擦干净了, 只有眼角还能看到一点泪痕, 笑着对方烟说了声“谢谢。” 因为方烟有条有理地帮她把那些纠结的问题全都捋顺了，现在她反倒轻松了下来。 几个人围坐在小方桌上，一人一边, 埋头吃着面。 面很简单, 阳春面, 上面卧着一个荷包蛋，吃起来清淡爽口，里面还添了几滴醋，吃起来更有味道了。 吃面的时候，万菁看向坐在旁边的方烟问：“如果是你面对这样的问题，你会怎么选？” 万瑜抬起头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同桌。 方烟嘴角的笑容淡了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罗琪回答说：“如果是我，我选女朋友。” 万瑜踩了她一脚，罗琪“嗷呜”一声叫了起来。 万菁笑了笑，眼底却若有所思起来。 “姐，你别听罗琪瞎说，这可是关系到你以后的事，你要好好想想，许轻语那个大傻……那个人可不可靠。”万瑜把心里对堂姐女朋友的称呼差点给叫出来，虽然后面改口了，但还是被几个人听到了。 罗琪哈哈笑了起来。 方烟也柔柔笑着。 万菁笑嗔她一眼，“你这话被她听到，肯定得到我这哭。”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她自己没发现，但被旁边的方烟看到了。 方烟不用等万菁最后如何抉择了，最起码现在的她已经知晓了答案。 果然。 三天后，万瑜和她说：“我姐找我了，她想和许轻语私奔。” 说这话的时候，万瑜把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说的，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目前就她们几人知道最好。 方烟一点都没觉得意外，看她：“你姐想怎么私奔？” 看她竟然不惊讶，万瑜多看了她两眼，这才回答：“夜里去许轻语家，偷偷带她出来。” 方烟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反问：“这个决定是谁做的？你姐还是许轻语？” “她们俩自己商量出来的。”万瑜说。 “既然是两人共同决定的，那这事就好办了。”方烟说：“如果可以的话，让你姐再等几天，等星期六放假的时候，我们找她一起商量一下她们接下来逃跑的计划。” “嗯。”万瑜现在完全听她的，她算是发现了，学霸的脑子是真的比她厉害，转动的也快，拿主意也快。 方烟问：“她们俩想过这样逃跑的后果吗？” 这问题把万瑜问住了，随即笑了笑，一派轻松的说：“如果这问题搁我身上，我倒希望趁此机会离开这里，天高海阔，哪里都可以为家，总比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多了。” 方烟歪头看她，总感觉同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点苦涩，但那抹苦涩出现的快，消失地也快。 万瑜看她，反问：“你呢，为什么好好的大城市不待，偏要到我们这个小县城？人家都想往大城市跑，你倒好，反而从大城市往这乡下跑。” 这句话万瑜想问很久了，从对方转学到现在，就一直盘旋在她心头，以前是和对方不熟，不好意思问，也觉得问了人家不一定回。 现在因为几次相处，她们竟然可以这样并肩走在一起聊天了，挺稀奇的。 方烟嘴角虽然还带着笑，但她的眼神却淡了很多，简单道：“这里空气好。” 一听这回答就知道人家不想说，万瑜耸耸肩也不再多问。 但，这话确实是方烟的真话，只不过有些东西不适合与别人细说，说了就仿佛剥开了最后一层，赤.裸裸地暴露在太阳底下。 她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说完那句话之后，万瑜总感觉同桌一直在走神，就连上课都有几次在走神，这可让万瑜好奇地不得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对方这么在意。 随即她想到那次回去，方烟她爸还有一个叫阿姨的女人，以及阿姨带着的女儿，她沉吟着，不会是什么私生子吧？ 仿佛猜到什么真相的万瑜立刻看向自己的同桌，最后她又摇了摇头否决了，觉得自己肯定是被罗琪那脑洞给传染了，这什么八点档狗血剧都能想得出来。 几天之后，她们几个人又再一次在方烟家集合。 这里都要成了她们大本营了。 这次来了之后，万瑜和罗琪两人直接自然熟的在沙发上坐下，万菁矜持了一下这才坐下。 方烟给她们几人倒了杯水。 罗琪笑着揶揄，“方烟，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客气啊，不用给我们倒水，渴了我们自己去倒。” 方烟笑了笑没说话。 几个人坐定之后，方烟问万菁，“你们真的决定好私奔了？” 毕竟这事可是长久的，如果以后后悔了，或者对方对这段感情坚持不下去分手了，那时候可就追悔莫及了。 万菁脸上满是坚定，点头说：“决定好了，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的我们不后悔。” 看她已经这么说，方烟也不再劝。 万瑜就更不会劝了，对她来说，只要堂姐开心就好，如果那个许轻语大傻子敢欺负她姐，她一定追杀对方到天涯海角。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们来聊聊怎么带许轻语出来，你们两个出来之后下一站去哪里，去了那里，你们应该无法上学，因为需要一些转学证明，以及其他一些手续费，哦，还有，你们身上有没有钱？到了所需要的城市，是不是还得找个地方住下来？如果上不了学的话，你们就得找工作，现在你们成年了，应该可以找工作，但文凭低，找的工作相对不会那么好。” 方烟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就看到三张懵逼的脸，这下轮到她愣住了，目光看向万菁，“你们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三人傻傻地摇头。 方烟：“……” “这样，”方烟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找出一个笔记本一只笔说：“我们一个一个来说。” 万菁认真点头。 万瑜和罗琪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懵逼。 学霸的世界她们真的不懂，想问题竟然这么全面的吗？ 接下来方烟和万菁两人认真地讨论刚刚那些问题，而万瑜和罗琪两人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的。 不到一个小时，笔记本上就写了好几张的字，每个问题下面都写好了答案，简直细的不要太细。 第32章 万瑜最后不得不佩服地给同桌竖了个大拇指。 罗琪也惊讶地竖了个拇指。 万菁感激道：“谢谢。” 这些问题她和轻语真没想过，只想着快速离开这里，从没想过，离开这里之后，到了一个陌生城市她们要如何生存，如何为以后的路做打算。 当方烟一句又一句说出那些问题时，那一刻万菁是慌的，而现在，当对方帮她分析，一项一项把那些问题解决了之后，她的心变得坚定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方烟，她再次诚恳道：“真的谢谢你方烟。” 方烟把笔记本给她说：“都保管好，上面有一些号码，你们到那边住宿和工作问题，可以找这几个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只要报我名字就好了。” 万菁点头，郑重的把笔记本塞进自己的包里。 “好了，现在后续问题都解决了，现在我们来解决当下问题吧。”方烟说。 “当下什么问题？”罗琪问。 万瑜想了一下说：“解决如何解救我姐女朋友的问题。” 方烟嘴角一勾。 罗琪了然点头，接着问：“那我们要怎么救？” 说到这方面，万瑜可是能手，打了个响指说：“到时候看我的。” 许轻语在房间里藏了一个手机，是她以前不用的那部旧手机，被她藏在书架下面了，爸妈给她新手机没收之后，她一直联系不到外面，突然有一天就想到了那部被她遗落的旧手机。 这几天，她就一直通过这部旧手机跟小菁联系。 在经过父母□□，咒骂和此刻二十四小时的跟踪，要不是想着小菁还在等着自己，许轻语早就崩溃了。 父母问了她好几天，另外一个女生是谁，她一直没有供出来，就是怕爸妈去骚扰小菁。 那么可爱乖巧的女孩，她又怎么可能让她被自己的父母欺负。 这样的家她也不想待了，离开这，和小菁去外面看看，以后虽然会后悔，但此刻的她是不后悔的。 现在走了，独自扔下爸妈，虽然不孝，但她更想要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大不了以后等父母他们冷静下来之后，她再回来看看。 想到这些，许轻语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 这时，被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机亮了一下，她掏出看了眼，是小菁发来了，只发来四个字。 [远离窗户] 第24章 计划 “咣！” “哗啦啦！” 一道巨响,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突兀响起，四周已经睡下的街邻全都醒了，家家户户的灯亮了起来, 狗也吠了起来。 一瞬间，四周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抵不住好奇的人们纷纷在睡衣外面套了个外套就出来了。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去看看。” “艹, 你他.妈别跑！”一道叱喝声在马路上响了起来。 接着人们就看到几个黄毛小混混, 手里拿着棍子要打架的架势, 那狰狞地面容，让人听了就抖一下的凶狠声，让出来围观的人吓的又躲回了屋里。 此刻，在许轻语家的二楼窗户那扒着一个人, 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街上那几个黄毛混混身上, 并没有注意到这黑暗中的人影。 刚刚一声巨响, 是黄毛他们用棍子狠狠敲了一下垃圾桶的声音, 而这声音不仅仅是为了吸引民众，更多的是掩盖二楼许轻语房间窗户玻璃被撞碎地声音。 “快出来。”窗户外的万瑜压低声音说。 许轻语只愣了一下神就快速地反应过来, 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背包背在身后，跟着万瑜从房后早已放好的梯子上下去。 下去之后，万瑜搬着梯子放到了草丛里, 也不再耽搁时间, 对许轻语招了下手，两人快速地从后门一条小道跑了。 两人做的悄无声息，再加上大家此刻目光都聚集到前面马路上, 等她们跑远了也没人知道。 为毛那个黄毛感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知道事情已经完成了, 大喝一声，“今天算你走运，下次再让我看到，把你往死里打！”说完很是老大风范的挥了下手，对其他几个黄毛小弟说：“我们走。” 一看几个小混混终于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大半。 出来看情况的许轻语爸妈也回了屋，两人进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发现被锁在二楼房间里的女儿早已经跑了。 此刻万瑜和许轻语两人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她们到的地方不是方烟家那个大本营，而是万瑜和罗琪的‘秘密基地’，一处废弃很久的小公园。 十几年前这里还很热闹，大爷大妈到这边散步，小情侣在小森林里约会。 后来这里不是有人抛死婴就是各种闹鬼的事，渐渐地也就没人敢过来了。 万瑜以前总和爸妈来这边小公园玩，对这里产生了一点感情，爸妈不在之后，她就自己一个人来，后来又带来了总被妈妈打的罗琪。 最后这里就成了两人聚集地，没事在这待着也没人打扰。 此刻这‘秘密基地’又多了几个人，方烟、梁娥和堂姐都在这里。 看到她们的身影，尤其在看到好多天没见到的许轻语，眼眶瞬间红了，站起身冲了过去，狠狠地扑进那人怀里。 许轻语也抱着她，两人抱在一起许久没有说话。 万瑜走到方烟她们那边，把这边的空间留给她们。 梁娥坐在小凉亭里，依旧是那套皮衣皮裤，裤子上挂着很多链子，脸上化着浓妆，姿势散漫的靠着柱子，一条腿曲着放在坐的位置上，一条胳膊搭在那条曲着腿的膝盖上，抬抬下巴说：“怎么样，我那些小弟还好用吗？” 万瑜嘴角一翘，对她说了声，“谢了。” “客气。”梁娥打了个呵欠，看了看那边还抱在一起的两人，嗯哼了一下，“所以现在什么情况？你姐真要和那个谁私奔？” 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梁娥都是恍惚的，私奔？离开这里？ 这些她从未想过，县城的外面会有什么？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大城市又是什么样子？ 这里虽然她觉得厌恶，但她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坏境，在这里，她能知道自己怎样游刃有余的生存，但外面，她想都不敢想。 那边万菁和许轻语手牵手走了过来，许轻语对她们说：“谢谢。” 万菁也跟着说了声“谢谢”，尤其是方烟，她更要感谢，因为对方是个和她们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陌生人会这样的帮她们，让人心存温暖。 至于堂妹和她那几个朋友，她们相识多年，今天帮自己这一下也出了不少力，等以后她和轻语在那边安顿好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她们。 万瑜说：“时间不等人，你们快点出发吧，趁现在大家都在睡，你们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不然天亮了，你爸妈就知道了。”最后一句话是对许轻语说。 “嗯。”大恩不言谢，许轻语望着她们这一群人，非常感激的鞠了下躬，接着拉着万菁就走。 万菁回头对凉亭里几人挥了挥手。 万瑜不舍，罗琪怔愣，方烟淡然，而坐在那的梁娥在神游。 天亮的时候，果然许轻语的爸妈知道了这件事，立刻学校、同学家里以及许轻语会去的一切地方都找着。 第33章 房间里的双肩包不见了，有一些重要东西也不见了，许轻语爸妈知道自己的女儿跑了，但他们坚信女儿跑不了多远，一定还躲在县城里的哪个角落里，他们就是要把县城翻遍了也要把自己的女儿找出来。 而万瑜几人，又回归了正常上课上晚自习的时候。 晚自习的时候，罗琪实在忍耐不了，回身小声问两人，“你们说，菁姐和轻语姐已经到哪了？” 万瑜摇了摇头，这她怎么知道，她也没有离开过县城，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方烟说：“这会儿差不多已经到z城了，如果她们打电话给我朋友，现在应该跟着我朋友去住的地方了。” 经过这件事情，万瑜和罗琪对学霸有着莫名地信任，听她这么说，她们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罗琪笑着感叹，“真好！” 万瑜看她，“怎么，你也想私奔？” 罗琪哭笑不得，“我一个人怎么私奔，要奔也得我和老大一起奔。” “滚蛋。”万瑜笑骂她。 方烟最喜欢的就是她们斗嘴，特别轻松，特别有趣。 窗户口望风的同学小声叫了一下，“教导主任来了。” 聊天吃零食看小说的同学立刻埋头学习。 教导主任负手经过他们班级，看每个人都很认真的在学习，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在他走后，嘴里还塞着一大口面包的同学快速咀嚼着，最后咽了下去，小声道：“噎死我了。” 这哪是装学习啊，这完全是和教导主任玩123木头人啊。 看着书本，万瑜的思想却神游在天外，一会儿想着姐和那个大傻子到z城了吗？现在是不是已经住下了？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她们会不会怕？ 外面的城市大不大？那里的人是不是比他们这里好很多？是不是都像方烟这样？ 第25章 包饺子 果然, 许轻语失踪的事，全县城的人都知道了，许轻语爸妈如今到处找人, 因为女儿同性恋的关系，他们不敢报警, 怕警察会问他们具体事项。 而同一时刻，万瑜接到了大伯的电话。 因为不仅仅是许轻语离开, 堂姐万菁也离开了, 在帮她们私奔的时候, 万瑜就知道后续的事情将会落在她的肩上。 毕竟堂姐消失一天，晚上没看她回家，大伯大伯母自然要找，白天还能认为她去上学了, 也就没在意, 但晚上该回家的时间不回家, 这自然就让人就着急了。 于是这一着急, 大伯的电话就打到了万瑜这里。 万菁走之前，拉着她单独聊了一会儿, 这会儿她抿了抿唇说：“姐说她要和同学出去旅游，具体去哪里她没有和我说。” “旅游？”这还在上学时间，逃课出去旅游？大伯皱眉沉思着。 等待一旁的大伯母不由分说地夺过他的手机, 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万瑜, 你老实告诉我，我家菁菁到底哪去了？你不说，我明天就找到你们学校去, 找你们老师, 找你们同学。” 万瑜满脸烦躁, 眉眼间的怒意如实质般，肉眼可见。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方烟观察到她的情绪不对，用口型问。 万瑜没有回她，手机里大伯母还在骂，听的人心烦，“我不知道，别问我，她自己去哪你们不会去问吗！”说完就哆嗦着手挂了电话。 心里的怒火不断往上涌，但想到堂姐，她往上涌的怒火‘啪’的一下又断了，一时间有点茫然，但随即又坚定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有什么事都会找堂姐，每次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时也会找堂姐。 一直都是她在麻烦堂姐，现在这一次，堂姐需要她，她也不能退缩。 “你大伯母的电话？”方烟轻声问。 “嗯。”如今同桌已经知道了她堂姐这事，那大伯大伯母迟早也会看到。 第二天，说要过来的大伯母并没有来，万瑜还急躁了半天。 接下来的两天，说要过来的大伯母一直没有出现，而大伯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她好好上课。 她把这消息给同桌看了，方烟说：“我想，你大伯大伯母应该知道你堂姐性取向的问题了。” 自己孩子是同性恋这件事，在这逼仄落后的小县城里，是无法让人接受的，一旦爆发出来，那必然整个都知晓，孩子会被骂死，父母也会在这里抬不起头。 和许轻语的爸妈一样，大伯大伯母也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万瑜都过的风平浪静。 因为上周策划着堂姐和许轻语的事情，说好要和罗奶奶包饺子的事情黄了，于是这周，大家决定把这顿饺子给补上。 堂姐这事出了之后，万瑜以后要再回大伯家是很难了，所幸她也不怎么回去，平时都是大伯让她回，不然她宁愿在宿舍，或者网吧。 从宿舍出发的时候，同桌发来消息，说她已经准备好要出门了，万瑜让她再等五分钟再出门。 学校离罗奶奶家要十几分钟，方烟过去的只要五分钟，这会儿她出来，肯定还要在风头里等，还不如在家待着。 等她到了那颗大树的分岔路口时，方烟也刚好到了，手里提着一袋水果，里面贺然有香蕉。 万瑜笑着说：“可以啊学霸，没想到你还记得。” 方烟笑，“那是自然。” 两人边走边说往罗奶奶家走。 在巷子里，万瑜再次看到了旺财，小土狗过来围着她们转了几圈之后就跑了。 刚好罗琪家也到了，敲了敲门，院里的罗琪应了一声跑出来给他们开门。 “快进来。”罗琪高兴地让开身，接着看到方烟手里拎的水果，瞪眼道：“学霸，你来都来了，还带什么水果？” “给奶奶买的。”方烟笑着说。 罗琪哼了声，“奶奶一会儿看到了肯定不高兴。” 果然，罗奶奶看到方烟过来还带东西，说了她好几句，方烟坐过去，抱着老人的胳膊说：“罗奶奶，您别生气了，如果我不带东西过来啊，我奶奶可定要骂我了。” 听到老姐妹的名字，罗奶奶也就不坚持了，叹了口气说：“你和你奶奶真像，送东西过来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理由。” 方烟笑。 万瑜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同桌，她是没想到同桌撒娇起来竟然这么可爱这么……让人移不开眼。 方烟看过来的时候，万瑜慌乱地转移视线，随即感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同桌只是单纯的看她，她怎么会认为被人家当场抓包了呢？ 罗琪在一旁说：“奶奶，那我们就开始啊？” “嗯。”要和面，要剁肉。 “知道。”罗琪笑着说：“以前老大来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包过呢。” 罗奶奶笑，“是了，你俩都会，还不让我插手。” 方烟在一旁看着她们笑。 屋里黑，几人把桌子搬到了小院子里，这样施展的开，而且今天是个好天，晴空万里无云，还没有风，不会把面粉吹的到处都是。 饺子皮自己擀，这比买的吃起来还要有劲道。 万瑜揉面，罗琪剁肉丁，方烟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把韭菜上面的泥土或者烂了的枯了的地方扔掉，接着去水池里洗，洗完放在太阳下把水晾干。 第34章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之后，大家就围着桌子包了起来。 罗奶奶今年虽然已有六十多，但她手上的动作却不慢，三两下就包出一个饺子。 万瑜擀面皮，罗琪和罗奶奶一起包。 方烟是第一次，他们家，从小到大都没自己包过饺子，都是去超市买的冷冻饺子。 看着手里的饺子皮，又看了看罗奶奶包饺子的动作，她尝试的包了一个。 看着她最后成型的饺子，万瑜笑了起来，“哈哈哈学霸，原来也有你不会做的事啊，我还以为你万能呢。” 方烟难得的有点羞涩，手里的饺子扁扁平平，没有罗奶奶捏出来的那种花，甚至连边都没有捏严。 “来，我教你。”万瑜说着就过来。 罗奶奶对罗琪说：“小琪啊，你来擀面皮，让小鱼教教烟烟。” 万瑜靠的很近，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方烟颤抖了一下睫毛，敛下眼睑，看着对方的手。 万老大的手很好看，纤细修长，但在手指关节那有一道小疤痕，好像是针缝痊愈遗留下来的痕迹。 “呐，就像这样。”万瑜把一个鼓鼓囊囊看着就很有食欲的成型饺子给她看，当这个饺子放在她扁平的饺子旁边时，方烟看了她一眼，后者咧嘴笑。 方烟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她学着对方的动作，很快也包了一个，这个和第一个饺子比，相对好一点。 罗奶奶在一旁笑着说：“烟烟，你可别看小鱼现在这么得意，她第一次包的还没有你好呢。” “奶奶。”看她揭了自己的底，万瑜第一眼就是看同桌。 方烟弯眉笑她。 看她笑的这么好看，万瑜撇撇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算了，不好就不好吧。 看她突然不说话了，方烟好奇地歪头看她，接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后者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继续手上动作。 方烟失笑，这是小孩子嘛，这还生气上了，往对方身边凑了凑，小声问：“真的生气啦？” 那口吻，跟问小孩一样，万瑜不高兴了，扭头瞪她，“谁生气了，我是河豚吗我这么容易生气？我没生气。”最后还强调了一下。 方烟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戳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手上有面粉，然后就看到同桌脸上多了一点白。 在她们对面的罗琪看到了，当即笑了起来，声音还特别响亮，估计前后左右的邻居都能听到。 罗奶奶也看到了，老人家也笑着。 万瑜皱眉看向方烟，后者心虚地转头，并想不动声色的把手指收回来，然而，万瑜注意到了，也注意到她手上的面粉，当即反应了过来。 “方！烟！”万老大咬牙叫着。 “我不是故意的。”方烟用无辜地眼神看她。 万老大：“……”kao，用美□□我。 看她盯着自己看半天，表情还有点异样，方烟疑惑地问：“怎么了？” 万瑜扭回头，还和她拉开一大段距离，跨的太急，凳子都被她踢翻了，接着又慌慌张张的去扶。 那边的罗琪都懵了，“老大，你干啥呢？” 万瑜虎着脸回，“我就看看凳子结不结实。” “噗。”方烟小声笑了下。 若是以往，这会儿万老大早已经瞪眼过来了，但今天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不仅如此，方烟还发现女生的耳根都红了。 看着那红红的耳根，她若有所思。 很快，几人包了满满一桌的饺子。 方烟和罗奶奶吃的都不多，七八个就已经饱了，万瑜和罗琪两人吃了接近二十个才停下，这食量赶上方烟的三倍。 方烟目光落在万瑜的肚子上，想着对方的肚子怎么这么能装。 吃完饺子后，剩下的都放进了冰箱里，几人陪着罗奶奶聊聊天，讲讲在学校里的事，等到点了，几人挥别罗奶奶去上学了。 走到分岔路口的时候，万瑜把她们两人快速地拉到一边的树后，目光透过树缝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老大？”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罗琪快速反应过来，小声询问着。 “嘘。”万瑜回头示意她们先不要说话，接着继续往那边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呼了口气，转身说：“他们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他们？”方烟看她。 万瑜拧了拧眉，“是我大伯和大伯母。”说到这，她又犹豫了一下，“我好像还看到了许轻语她爸妈。” 但她又不怎么确定，因为许轻语她爸妈她也只是远远看过一次，具体长什么样，她倒不清楚。 罗琪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老大看到的人早已经走远了，看不到影子，嘴里嘀咕着：“你大伯他们怎么和许轻语爸妈凑到一起了？” “你问我我问谁。”万瑜睨她一眼。 方烟说：“也许你大伯他们之所以知道你堂姐喜欢同性，就是许轻语爸妈说的。” 罗琪说：“所以这两家人是要一起去找吗？” 万瑜扯了扯嘴角说：“找不到的，这小县城他们就是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方烟看了看她，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万瑜笑了下，故作轻松道：“好了，我们也该去学校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这件事最对不起的就是大伯，但她不想出卖堂姐，所以她只能瞒着。 第26章 野种 然而一切都是纸包不住火的, 那晚许轻语从窗户离开时没人发现，但她和万瑜逃跑的时候，凑巧经过一家超市, 被超市的监控拍了下来。 也怪万瑜她们不凑巧，因为这家超市刚开, 周围的治安不好，为了安心才装的摄像头, 没想到这摄像头还没工作几天就把用途用在这上面。 这天正好晚自习下, 万瑜几人刚回到宿舍, 几个人还没聊两句话，后面的宿舍门就被人轰然推开，门板撞击在墙上，发出极大的回响, 估计整个宿舍楼的人都听到了, 同时伴随着大伯母怒吼声：“小野种, 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哪去了,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我们家真是倒了霉了啊……”说到最后大伯母哀哭了起来。 而在听到‘小野种’那三个字的时候, 万瑜整个身体的血液仿佛凝结了一般，僵硬在原地，背对着门口, 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方烟嘴角的笑容没了, 眼底满是冷意。 罗琪这时候打骂了起来，“我草你.妈，你说谁有娘生没娘养, 我老大从小到大就没用过你家一分钱, 她用的那些钱还是……” “罗琪。”沙哑又低沉地声音从背后传来, 罗琪转身，就看到老大阴沉着一张脸，她张张嘴还想再说，最后被方烟拉到了一边。 大伯母扑过来，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哭喊着：“万瑜，你告诉大伯母，菁菁去哪了，你把她藏哪了，你告诉大伯母好不好，啊，大伯母求你了，大伯母给你跪下……”说着就要跪地上。 万瑜把她拽起来，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大伯母的脸色变了，开始咒骂了起来，“你他.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找人找到监控了，看到你带着那……”说到这，大伯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咒骂起来，手还不断捶打着万瑜，“你这个野种，你克你爸妈，要不是你，你爸妈怎么可能会死，啊，你怎么不死……” 第35章 万瑜耳朵失聪，大脑一片空白，脸色都白了。 在她身后的方烟上前一步，双手捂住她耳朵，轻声说：“别听，万瑜，这些都不要听。” “我克我爸妈？”她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眼神呆滞地看着方烟，那模样让人看了心揪起来的疼。 “不是你，她乱说的。”方烟认真看她，“万瑜，不要听，都是她乱说的。” 罗琪这会儿冲上前拉着大伯母，要把她往外面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走，你赶快走，你女儿和别人私奔了，你找我们老大做什么，我们老大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给我走。” “罗琪！”万瑜这时候回神，表情急了，想制止罗琪说那些话，但那些话被四周闻讯过来看热闹的同学都听到了。 “私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起来。 “你他.妈才私奔，我女儿才没有私奔，我女儿一定被这个小野种藏起来了。”大伯母大叫着，声音都哑了，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劲，推开罗琪冲了过来，双手抓着万瑜的衣襟，面容狰狞扭曲道：“小野种，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不把菁菁我就天天来闹，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够了！”方烟厉声道：“这位阿姨，你说够了吗？” 大伯母看向她。 方烟冷声道：“你女儿万菁，是我一手策划，让她和她的女朋友连夜私奔，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什么女……”大伯母吓的往四周看，每个学生的脸上都带着诧异震惊和不敢置信，她感到羞耻，感到丢人，最后指着方烟大骂着：“你他.妈别血口喷人，哪里来的那什么女……”她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手指指着方烟生气颤抖着：“是你，原来是你，我要找你爸妈，我要让你爸妈知道……” “好啊。”方烟微笑着，声音慢条斯理，“你可以好好和他们说。” 她这个样子把大伯母刺激到了，大骂着：“臭婊.子，你不要脸，你……” “哪呢，人在哪呢？” 这时候教导主任、保安和楼下的宿管阿姨冲了过来，而为首的是宿舍里戴眼镜的那位室友，她指着宿舍里那位中年大妈对后面几人说：“就是这位阿姨，直接冲进来就骂人，还打人，我太害怕了。”说完哭了起来。 教导主任黑着脸走上前，看着大伯母问：“你谁啊，你是哪家家长，谁让你这么晚冲进学生宿舍楼？” “我是她大伯母。”大伯母指着万瑜说：“我来找她说点事。”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中有个人小声道：“这位阿姨的女儿和女……女朋友私奔了，过来和万老……万同学要人呢。”那人说完就躲进人群里去了。 教导主任听得有点懵，“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女儿女朋友的，走，你现在跟我去办公室。”说着又看向万瑜，“还有你，你也跟我一起去。” “还有她。”大伯母指着方烟，对教导主任说：“这个婊……她刚刚说她知道我女儿在哪。” 方烟这位学生，教导主任自然熟悉，全年级第一，刚从z城市一中转过来的好学生。 现在教导主任什么事情也不了解，这些学生也都要休息了，不能打扰，他就直接让几个人跟他一起去办公室。 罗琪还想跟着，万瑜暗地里给她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罗琪的脚步停住了，只能看着她和学霸一起跟着教导主任走了。 四周的学生也都被教导主任劝回了宿舍，此刻宿舍里只剩下罗琪和眼镜妹。 罗琪看了眼脸红红的眼镜妹，没忍住问：“你哭什么？” 眼镜妹一点都没有刚刚的惶恐，声音也不带哭腔，很淡定地抽出面纸擦了擦眼泪，睨了她一眼，“我不哭，你觉得教导主任他们能这么快就来吗？” 罗琪：“……？”这什么逻辑？ 这还是罗琪第一次这么细细打量这位眼镜妹，她是真的想不到，在这关键时刻，对方竟然这么快速地反应过来，还把教导主任和门卫叫来了。 如果是她，她刚刚在……想到这，罗琪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暂时不想说话了。 她刚刚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被老大呵斥了，这还是老大第一次叫她全名，可见老大是真的生气了。 可是看到那个女人这么骂老大，她就不凭，替老大气不过。 眼镜妹仿佛知晓她在想什么异样，回答说：“你老大实则不想把你搅进这趟浑水里，她其实在保护你。” 还有一点眼镜妹没有说，那就是万老大也在保护那位和自己女朋友私奔的菁菁。 第27章 悲痛欲绝 万瑜和方烟是一个小时之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万瑜全身僵硬着，低垂着头, 看不到她的表情，不发一言的去了卫生间, 把自己锁在了里面。 罗琪看向后面跟进来的方烟，着急询问着：“老大这是怎么了？教导主任叫你们过去说了什么？” 方烟说：“没事, 你们先睡吧。”说完她去了卫生间门前敲了敲, 低声说：“万瑜, 开门。” 里面久久没有回应。 方烟再次敲了敲，柔声道：“万瑜，开一下门。” 这次过了两秒，门从里面打开, 方烟拉开门进去, 把门反锁了。 跟过来的罗琪和眼镜妹对视了一眼。 现在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罗琪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卫生间里的空间不是很大, 窗户开着，风灌进来有点凉。 然而此刻万瑜的心最凉, 尤其听到那个女人一口一个小野种，一口一个有娘生没娘养时，她的心仿佛一下又一下的被捅了好几个血窟窿。 方烟走上前, 把她抱在怀里, 轻轻拍着她的背说：“你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别人。” 万瑜倒在她怀里，头埋在她颈窝, 全身在颤抖着, 张了张嘴想要叫出来, 然而最后也只是发出无声地哑叫声，那一声又一声无声嘶吼声，让人听了心揪疼。 方烟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摸着她的背，轻声说：“万瑜，你要哭出来，不能憋着，憋着不好。” 然而万瑜怎么也哭不出声，她在方烟怀里摇着头，手紧紧抓着她后背的衣服，校服被扯得绷直。 方烟感觉颈窝那一块衣服变得湿润了起来，但万瑜怎么也哭不出声，这样憋着很不好，会憋出伤。 可是没有爸妈疼爱的孩子，平时又怎么敢哭出来，哭出来又有谁在乎。 方烟的眼眶一瞬间也红了，她轻轻拍着万瑜的后背，柔柔的叫了一声：“软软。” 只这两个字，心里竖起的多重防线瞬间瓦解，万瑜喉咙里呜咽了一声，瞬间痛哭了起来。 等在外面的罗琪听到卫生间里传来老大悲痛欲绝地声音，急切地拍着门，“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没事，你在外面等着。” 里面传来方烟的声音。 罗琪拍门的手攥紧，一个人颓废的蹲坐在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老大的嚎哭声，她痛苦地抱头。 她从未见老大这样哭过，除了小时候帮她打架那一次，她就再也没见老大哭过。 这么多年，老大一直都没有哭过，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被什么人欺负，老大不是沉默，就是用拳头还回去。 第36章 可是，老大也是人，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今天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是老大心里的伤，而对方却不断掀开这些被老大藏起来的伤疤，直到把那些伤疤再次变的鲜血淋漓。 听到卫生间里那压抑到悲鸣的哭声，以及蹲坐在卫生间门口自责的罗琪，眼镜妹眼眶红了，不自在地推了下眼镜，她第一次知道，万老大和罗琪，她们呈现在表面上的凶，也许只是她们的保护色。 再凶的人也有情，有时候他们的情比他们这些常人更深，看的更重。 万瑜哭到最后没有力气了，整个人都挂在方烟身上，方烟直接被她压的背靠在墙上，双手使力，才没让人直接滑倒下去。 “还想哭吗？”方烟问。 “你要笑话我是吧？”万瑜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没有。”方烟不得不开口说：“就是我有点站不住了。” 万瑜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她报复性地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方烟倒吸了一口气，哭笑不得的说：“你是狗吗？” 万瑜最后还把脸在她肩头蹭了蹭。 方烟：“……你还把眼泪擦我衣服上？” 万瑜往后退了一步，哭红的眼睛看她，微微扬着下巴，不讲理的说：“不可以吗？” 方烟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看着自己肩头湿了一大块，拎了拎衣服，示意某人看一看。 万瑜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坚决不承认，扭开头当自己没看到。 方烟也从墙壁上离开，问：“有没有好点？” 万瑜别扭地看她一眼，“谢谢。”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方烟示意的指了指门口。 罗琪还蹲坐在门口，这会儿抱头痛哭着。 万瑜“嗯”了声点头，在方烟手放在门栓上的时候，她开口叫住，迟疑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方烟这才想起，表情一僵，眼底划过一丝懊恼，面上却很坦然，转头说：“你堂姐说的。”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拉开门栓走了出去。 “老大？”罗琪抬头，看是方烟，她问了一句，“我老大呢？” “在这。”万瑜紧跟后面出来，看她蹲在卫生间门口，张口来了一句，“你在等屎吗？”说完几人都沉默了。 方烟开口说：“天很晚了，我去睡了。” 万瑜看了眼手机，“我也该睡了。” 还蹲在地上的罗琪：“……” 等两人进入屋内，她才反应过来，小声嘀咕着：“刚刚不你俩一直在里面吗？” 躺在床上的万瑜一直没有睡着，刚刚哭过一次之后，这么多年堵在心里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但委屈出来了，事情还没有结束。 大伯母一口咬定就是她们把自己的女儿藏起来了，教导主任也让她们两人交代。 送堂姐和她女朋友离开时，万瑜并不后悔，现在也不后悔，尤其在看到大伯母的样子之后，她就更加的不后悔了。 但这件事要如何解决却成了一个难题。 “睡不着？”和她头靠着头的方烟，看她翻来覆去半天了。 “嗯。”万瑜犹豫了一下应了一声，现在她无法面对自己这位同桌，刚刚自己在人家面前哭的那么狼狈，简直丢人死了，现在想想都丢人。 “是因为你大伯母这事吗？”方烟继续问。 “嗯。” “没事。”方烟说：“万菁和许轻语都已经成年了，她们所做的事自己可以承担，而且你大伯母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说是我们。” 当然，这事大伯母也不敢闹开，毕竟女儿是个同性恋这件事，她说什么也不敢让人家知道。 但今晚她来万瑜学校宿舍这么一闹，终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第二天就传开了。 毕竟当时在场看热闹的女生很多，谁说出去的谁也不知道。 f县城，巴掌大的地方，这样的消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县城，那些和大伯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知道，连带着万菁的女朋友是许轻语这件事也被爆了出来。 这下大伯母想来闹都不行了，她自己都不敢出门了。 大伯却对这些目光和言论没有过多的关注，他现在更关注的是自己的女儿。 他在家想了很多天，最后决定来找万瑜。 第28章 哪种人 大伯来找万瑜是在星期六下午, 刚好是万瑜放学的时候。 当时万瑜刚从校门口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大伯。 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大伯，对方看起来老了很多, 头上也多了很多白发，看到她的时候, 笑了下，“小瑜, 你有时间吗, 大伯找你说点事。” “好。”万瑜挥别罗琪和方烟, 向他走过去。 两人没去多远，就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茶餐厅坐了下来，这会儿正是学生放学时期，来这边的人很多,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坐下后, 大伯让服务员送上来两杯奶茶和一个小蛋糕。 从奶茶和小蛋糕送上来前, 两人都没有说话，大伯在组织接下来说的话, 万瑜则是愧疚不知道要怎么说。 “两位，你们点的奶茶和甜品。” “谢谢。”大伯说完把甜品和奶茶推到万瑜面前，声音都苍老了起来, “小瑜, 你快吃吧。” “谢谢大伯。”万瑜接过奶茶和甜品，没有开动，而是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大伯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窗外朝气蓬勃地学生们, 感概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没有给女儿充足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万瑜抿紧唇。 大伯把目光移了回来，落在万瑜身上，“小瑜啊，菁菁和她那个……女朋友去的地方好吗？她身上又没有钱，她们两人去哪里怎么办，会不会被人骗？她们学还没有上完，去那边是不是就上不了了？” 听到这些，万瑜的眼眶红了，她用手背抹了下眼泪，对大伯说：“她们都很好，我……朋友在那边有人，会帮她们，有地方住，有工作，每个月也有工资拿。” 大伯眼泪也下来了，用手抹去，笑了，“那就好。” 看着这样的大伯，万瑜有点动容，最后开口问：“大伯，你不怪我吗？” 大伯笑着摇摇头，“怪你们做什么，你们这些小娃娃，大了也该飞出这里了，菁菁也早晚要飞出这里，早飞晚飞都可以，她那个女……朋友，叫许轻语的，来过家里几次，小孩看着不错，对菁菁好，这就够了。” 万瑜还想再说。 大伯看着她，认真说：“小瑜，你也要离开这里，虽然你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爱跟大伯说，但大伯都知道，孩子，你爸爸妈妈永远在这里，他们不是你的羁绊，你出去了，想他们了就回来，大伯也一直在这里。” 这下万瑜眼泪掉的更多了，她用袖子使劲抹着。 在外面一直没有离开的方烟和罗琪看到了，两人的情绪很低落。 这是大伯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知道大伯原来是希望他们从这里走出去的。 小小的县城，犹如一口井，而他们这些人就是那井下的青蛙，不走出去，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第37章 大伯继续说：“你大伯母去你学校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回来后我狠狠说了她一通，以后不会再去了。” 万瑜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大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小瑜，如果可以的话，你把这些钱给她。” 这个她，万瑜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大伯说：“让她在那边吃好喝好，过的不好了也可以回来，也让许轻语在那边好好的。” “嗯。” 面对一个拐走自己女儿的人，大伯没有怪罪，还让她们两人在那边过的好好的，这样的父爱让人沉重也让人尊敬。 “大伯……”万瑜还想再说什么，大伯摆摆手，起身说：“今天天不早了，大伯就先回去了，你以后不想回来也没事，想大伯了就告诉大伯，大伯跟你在外面吃。” 万瑜没有说话。 大伯说：“你屋里的东西，等哪天你大伯母出去上班了你去拿，没事。” 万瑜犹豫了一下，点头，“谢谢大伯。” “好孩子。”大伯夸了一句，“大伯走了，你别忘了把蛋糕吃完。” “嗯。”万瑜点头。 万瑜一直目送他到门口，走在来时那条路，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不知什么时候起，大伯的背弯了，小时候她还坐在大伯的脖子上骑过大马，而今那位年轻硬朗的壮汉，脸上爬上了皱纹，头上长了白发。 “老大，你大伯刚刚说什么了？”等大伯走后，罗琪和方烟走了进来。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万瑜刚刚一直想事，竟然没发现她们靠近。 “进来好一会儿了。”罗琪翻了个白眼在她对面坐下。 方烟也靠边坐下。 “饿了吧，要不要吃蛋糕？”万瑜把大伯点的那块蛋糕往她们那边推了推说：“太大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好啊。”罗琪笑着接过叉动起手来。 方烟目光询问她有没有事。 万瑜笑着摇了下头。 和大伯聊完之后，她心里一直漂浮的乌云都散了，她现在也看开了，大伯说要出去看看，那她就出去看看。 去堂姐她们去的城市，去那里上学，每星期再去找堂姐她们聚一聚，告诉大伯，她们一切安好。 方烟发现她同桌的眼眸很亮，眼底仿佛盛满了浩瀚的星辰，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仿佛一瞬间有什么在悄悄地转变着。 “老大，你竟然在学习？！”罗琪震惊住了，她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万瑜瞪她一眼，往四周看了眼，有几个同学的目光被吸引了过来，她恨不能把罗琪的头拧断。 罗琪委屈地扁扁嘴，小声说：“我就是惊讶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认真学习过。” 感觉到同桌的目光也看了过来，万瑜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别扭道：“我现在想好好学习不行吗？我想我堂姐了，我要考到她那座城市，我想离开这里。”说到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明显没有了底气。 z城，听说高考分很多，她这成绩，也只有那分数的零头，要想考到那里去，谈何容易。 罗琪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同样情绪低落着，但更多的是，老大想要离开这里，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老大离开了，她怎么办？ “可以。”这时候方烟的声音响起。 万瑜和罗琪的目光看向她。 方烟说：“真想考去那里的话，还有一年的时间，抓紧时间来得及。” “真的吗？”万瑜眼眸亮了。 “嗯。”方烟点头。 万瑜嘴角弯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局促，“你，你会帮我们？” 方烟笑，“我们现在不是朋友吗？” 朋友？万瑜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咀嚼了半天，点了下头。 万瑜的情绪很高涨，但罗琪的情绪却低落了下去。 一直到宿舍的时候，万瑜才发现，手臂勾着她的脖子问：“怎么了？从晚自习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 “老大，我不想去。” “嗯？”万瑜一时间没听懂她说的话。 “我不想去z城。”罗琪说：“那里是我们这种人可以生活的吗？我们在这里活的多自在，这里可是我们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啊。”说到最后罗琪哭了。 万瑜高涨的情绪低了下来。 “你们是哪种人？”宿舍里响起一道突兀地声音，是从洗漱间出来的方烟，手里还拿着滴水的盆子。 万瑜和罗琪看她，坐在书桌前看书的眼镜妹也看向她。 这一刻方烟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笑容，甚至带着怒气，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们是哪种人？” “我们……”罗琪一时间被问懵了。 眼镜妹推了下眼镜。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有哪里长的不一样吗？”方烟再次逼问。 罗琪不敢说话了。 万瑜也被这样的方烟吓到了，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讨厌你们说这种话，我们这种人，你们是哪种人，嗯？”方烟把目光落在万瑜身上，后者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同桌这气势真的好吓人。 这时一旁的眼镜妹笑了下，推了下眼镜，低垂着眼眸说：“烂到淤泥里的人。” 宿舍里很静，静的能听到隔壁女生说话的声音。 “谁定义的？”方烟看向眼镜妹，又看向罗琪，最后目光落在万瑜身上，只要接触到她目光的人，都目光躲闪了。 “自甘堕.落的人才是，你们是吗？”方烟问。 几人连连摇头。 方烟把水盆放到架子上，起身说：“不是就不要瞎定义自己。”说完上楼梯爬上了床，躺在床上，掀开被子盖住了自己。 万瑜几人是懵的，被方烟这一通问懵了，也被对方那几句话定住了。 淤泥，定义的是这个地方，但他们人不是。 方烟的这些话，让宿舍里其他三人一晚上没睡好，每个人对这么多年自我定义产生了怀疑。 于是第二天早上，几个人都顶着熊猫眼，当看到方烟黑眼圈也很重时，几个人笑了。 方烟昨晚那一通连环输出，让宿舍里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罗琪和眼镜妹刷完牙洗完脸回屋里去了，此刻洗漱间水池前只有万瑜和方烟两人。 万瑜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笑着说：“你昨晚厉害啊，我都被你弄蒙了。” 方烟看了看她的黑眼圈，笑着说：“看出来了。” 万瑜感叹一声说：“你说要让我们这些人来说你那些话，还真没什么效果，但你说，就特别让人信服。”说着竖了个大拇指。 “为什么？”方烟问她。 万瑜沉吟一下说：“因为你是从大城市来的呗。” 方烟笑了下，“大城市也没什么了不起。” 万瑜没看到她眼底的自嘲，以为她只是安慰自己，也没在意。 第29章 体育特长生 “你怎么又来了。”梁娥刚从酒吧里出来, 嘴里叼着老板递给她的香烟，依旧是皮衣皮裤长裤链，浓妆烟熏妆, 那双眼睛衬托的又大又深邃。 第38章 然而此刻这双眼睛在看到酒吧门前靠着商务车旁边的女人时，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吐出嘴里的烟雾，直接不鸟对方, 转身就走。 魏颜书快速上车, 开车跟着她, 并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上车。” 女生理都不理她，那双被皮裤包着的双.腿加快了速度，但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汽车, 很不凑巧的, 这周围也没有什么小巷让她钻, 她气的一扭头往回走。 魏颜书很是从容地倒车, 一边看着后视镜一边和女孩说：“先上车。” 对方阴魂不散，梁娥直接气了, 走过来，车停在她面前，她没有拉车门, 而是直接在车轮上踢了一脚, “你快走，别跟着我了。”说完就要走。 魏颜书快速下车，绕过车头过来, 过膝的风衣衣摆因为她的动作而掀飞。 梁娥埋头就走, 然而魏颜书的腿比她还长, 女人直接比她高一个头，走到她前面，在梁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拉着她手臂，一个弯腰，梁娥直接被她扛在了肩上。 扛在了肩上？！ 梁娥回过神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拉出皮衣里卫衣的帽子罩在头上，第二个反应就是拍打着女人的后背，“放我下来，魏颜书，你放我下来。” 魏颜书直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声音很响，再加上皮裤的布料，这声音就更响了，“乖点。” 梁娥有那么一瞬间顿住了，觉得满脸不敢置信，她从小到大还没人打过她屁.股，她和她爸打过架，打的遍体鳞伤也没有被打过屁.股。 而现在这个女人……她，竟然打她屁.股？！ 梁娥这下挣扎地更加厉害了，“啊啊啊啊你放我下来，我今天一定要揍死你……” “这谁啊？” “不知道啊。” 一对情侣从两人身边经过，梁娥吓的把帽子紧紧遮住自己的脸，她真的丢不起这个人，尤其这县城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车门打开，魏颜书直接把人扔到了后座，扔下去的时候，用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磕到，接着关上门，在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时，坐进驾驶座，锁上车门。 等梁娥翻坐起来去拉车门的时候，女人早已经把车门都锁上了，这会儿正慢条斯理的系上安全带。 “魏颜书！”梁娥扒着驾驶座的椅背，朝她大吼着：“你放我下去！” “坐好了。”魏颜书说。 “我……”梁娥还想再说，车一开动，她整个人因为惯性直接砸回座椅上，手忙脚乱的稳住身形才没有让自己滚下桌椅。 “我他.妈一定要揍死你。”梁娥有气无力道。 魏颜书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抿直的嘴角这会儿微不可察的弯了一下。 - “小琪，传过来！”万瑜愉悦地声音在篮球场上响起。 罗琪拍了两下篮球，在面前防守人眼前晃了一个假动作，接着直接传球，球准确无误地落在三分线的万瑜那里。 万瑜接到球之后，没等对方回防，直接一个跳起后仰，纤细的手臂伸直，手腕一弯，手里的篮球随着整只手的抛投，瞬间飞了起来，接着直接掉落在篮球框里，同时万瑜双脚也落了地。 “啊啊啊啊！” 篮球场边观看的学生们都欢呼鼓起了掌，人群中的方烟也跟着鼓掌，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似有感应般，篮球场上的万瑜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方烟周围的女生以为是万老大在看她们，尖叫声更大了。 方烟受到传染的也跟着叫了起来，随即笑了。 那是万瑜第一次看到学霸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仿佛小天使一样，让人的心‘噗通噗通’狂跳了起来，她以为只是自己剧烈运动才这样，也就没有在意，再次把注意力投注到篮球场上。 这节课是体育课，男生们打篮球缺人，于是就让罗琪加入他们。 以前聊天的时候听过罗琪和他们吹过，她篮球很厉害，于是大家就记住了。 而罗琪被邀请了之后，她也把老大叫上了，男生们一时间表情有异，但随着万瑜的进场，男生们完全抛弃了芥蒂，对于他们来说，一颗篮球就能建立起友情。 而且他们发现万老大打球是真的厉害。 尤其是三分钟，只要球到了她手里，她又站在三分线处，不管是三分线的哪个位置，都能精准的把篮球投进篮球框里。 “万老大，这边。”篮球场上的气氛开始热了起来，和万瑜他们同队伍的男生们也大胆的和万老大要球。 万瑜直接一个侧扔，篮球到了那男生手上，接着她快速晃开面前的人，快速跟上队友。 男生到了篮下扣篮，因为被人绊住了，篮球还差一点才能碰到篮球框，就在男生可惜的时候，这时后面一只手拖住那颗要掉落下来的篮球，直接轻轻一抛，篮球乖乖的进入了篮球框里。 “啊啊啊啊！”观看的学生们再次爆发出尖叫声。 去找地方躲懒的体育老师因为篮球场上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把他吸引了过来，当看到场中一个女生在男生当中异常灵活，球到了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整个球场上的人大约都围绕着她转动。 体育老师的目光都专注了起来，同时他最近脑海里一个想法又再次浮现了出来。 “万老大，这边。”男生再次要球。 万瑜嘴角一翘，对男生说：“这次可不能投不进了。” 男生笑着说：“保证投进。” 球接到手，男生快速带球往前冲。 万瑜一边往那边回防，一边不断用走位阻碍身后对面的前锋，不让对方有机会冲到篮球板下，上一局就是因为这男生差点让他们丢失一分。 被万瑜不断妨碍走位的男生，最后都疲倦了，等中场休息的时候，男生满头大汗，用衣摆擦了擦汗说：“万老大，你这走位也太狠了。” 万瑜笑，“你冲锋也不错。” 和万瑜一个队的男生冲过来，举手，万瑜看了眼就会意，同样举手，和他们几人击掌。 “痛快。”那男生哈哈笑着，接着对万瑜旁边那个对面的前锋说：“大强，我就问你服不服。” 大强哼了声，“要不是万老大，你今天一个球也别想进。” 那男生做了个鬼脸。 万瑜看到篮球场边的方烟，刚要过去，她就被场边的体育老师叫住了。 万瑜挑起一边眉，走过去问：“有事吗老师？” 看她满脸不耐烦，一看像个刺头的模样，体育老师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学生，很多老师说起来都一脸头疼，学生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如今看来，那一脸烦躁的表情，看了确实让人觉得有点凶。 体育老师问：“你有考虑过打篮球吗？” “我不是在打吗？”万瑜莫名看他。 “不是。”体育老师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你有没有想过进入篮球部，最后以篮球特长生的身份考大学？” 万瑜直接拒绝，“不。” 体育老师还想再说，万瑜直接往篮球场那边走去，方烟一直在看她，等她走近了问：“老师找你做什么？” 说到这，万瑜就想笑，“让我去篮球部，说以篮球特长生的身份考大学。” 第39章 方烟听完这话没有笑，而是沉吟着。 万瑜挑眉，“怎么，你怎么还认真了？这怎么可能，这考大学不是只通过高考吗？” “不，也可以通过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进去。”方烟说：“只要你文化课考试及格就可以。” 万瑜这下整个人都惊讶，这说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回头看向还站在那的体育老师，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很突然，很茫然。 方烟说：“你可以先考虑一下，不用那么急的回老师的话。” “嗯。”万瑜点头。 昨天大伯的话，方烟的话，让她浑浑噩噩这么多年的大脑一瞬间醒悟了过来。 她不用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县城里，她可以考出去，实在考不上她就出去找工作，退路都已经给自己想好了。 而现在，再得知她还有一条路可以出去之后，她的心开始活络了起来。 高考还有一年，她的成绩虽然进步了，但要想在高考前进步那么多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在努力，整个高三年纪的人也都在努力。 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如果这个体育特长生可以的话，她倒可以考虑一下。 很快，这件事老林都知道了，是体育老师亲自去办公室找的他，当得知万瑜打篮球好时，老林是诧异的。 他还没有听说过万瑜会打篮球。 体育老师信心十足说：“她篮球打的很好，身高也够，弹跳力方面都很不错，现在进行训练的话，到明年高考的时候，她可以直接通过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入大学。” 老林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事你得等我想想，而且这事我也要找万瑜本人谈谈，你别私下找她。” 体育老师哭笑不得道：“我找过一次了，她直接拒绝了。” 老林瞪他，“能不拒绝吗，她又不懂，你不和我说，我都不懂。” 体育老师自知理亏，不再多说。 万瑜是在晚自习的时候被老林叫进办公室的，办公室里除了老林，还有六班班主任袁老师，以及四班的班主任。 “坐。”老林正在改作业，看她进来了，示意地指了下对面的椅子，等把这道题改完之后，他这才抬起头，摘下鼻梁上的眼镜说：“万瑜啊，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和你聊聊体育特长生的事。” 老林头叫她过来前，万瑜就猜测有可能是体育老师找过他了，毕竟她最近也没做什么事，老林头也找不着她。 “嗯。”万瑜点头，“他和我说过一次。” “对。”老林头笑着说：“他和我说过。” 万瑜说：“我想过了，可以。” “嗯？”老林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肚子里打了半天的草稿，一个都没用出来，本来还想着对方不答应，他还劝说着，这现在还没说呢。 万瑜看他，“方烟和我分析过，如果直接通过高考，我不一定能考上，但如果是体育特长生的话，很简单点。” 隔壁桌的袁老师听了笑了下。 万瑜脸色一冷看向她。 袁老师看她表情这么难看地看着自己，当即怒了，拍了下桌子说：“万瑜，你那是什么表情？！” 万瑜冷声说：“那袁老师刚刚那一声笑又是怎么回事？偷听别人说话，还在旁边嘲笑，是你作为一名教师该做的事吗？” “哎哎哎。”老林头还处在万瑜刚刚那句话中呢，没想到这两人直接吵了起来。 袁老师气了，俯视地怒瞪着她，讥笑着：“就你这样的还想上大学，一滩烂泥能上什么好的大学！” “什么叫烂泥，自甘堕.落的才叫烂泥，我还没烂在泥里。”万瑜站起身，身高比袁老师还高半个头，她直视着对方，声音强势道：“还有袁老师，烂泥不是你这种人评判的，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你以为你是谁，一口一个烂泥，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够了！”老林呵斥了一声，瞪着万瑜：“你先给我回教室去。” “站住，她必须给我道歉。”袁老师并不想就此放过万瑜。 老林连忙说：“袁老师，对于这件事我给你道歉，你消消气，小孩子……” “凭什么给她道歉。”万瑜看老林低声下气道歉的模样，当即看不过眼，“老林头，我没做错什么，不用你给她道歉。” 老林气的不行，袁老师这边也直接炸了。 这时候教导主任被人叫了过来，看到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样子，严肃道：“你们在做什么，在学生面前……，像什么样子。”看到万瑜，教导主任的表情变了一下，又是这个刺头。 老林头一直用眼神示意万瑜不准说话，她虽然看到教导主任那看到自己头疼的表情，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看在老林头的面子上，她忍住了。 袁老师当即开始告状，“主任，你快看看这个学生，她刚刚骂我，还说我不是个好东西。” 四班的班主任从始至终坐在位置上，这时候闻言笑了一下，办公室几人看向他，那位班主任摆手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看我同学作文写的有点搞笑，没忍住，抱歉抱歉。”说完手示意道：“你们继续，继续。” 万瑜嘴角弯了弯，觉得这位四班班主任有点有趣。 教导主任说：“你们几个都到我办公室，把刚刚的事情都说一遍。” 万瑜和老林头走在最后面，老林眼神示意万瑜一会儿别多话，万瑜没应他，如果一会儿那个灭绝师太瞎说，她怎么可能忍住。 于是接下来教导主任头疼地看着万瑜和袁老师再次吵了起来，最后喝止两人，“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教导主任说：“万瑜先回去，袁老师留下来，老林啊，你也回去吧。” “好。”老林点头，立刻拉着万瑜走。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万瑜有点懵，“教导主任不找我？” “你希望找你吗？”老林头斜她一眼，“你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书，明天交给我，下星期一给我去国旗下和袁老师道歉。” “我道歉？”万瑜不凭，“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骂我烂泥。” “行了。”老林头这一晚上被吓的都要有心脏病了，没忍住说：“她那张嘴你们又不是不……”说到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咳嗽一声，摆摆手说：“行了，你快回教室吧。” 万瑜回到教室的时候，罗琪疑惑地问：“老大，老林头叫你干什么去了，竟然去了这么久，刚刚我好像听到你声音了，特别大。” “你听错了。”万瑜在凳子上坐下。 老师办公室就在这层楼尽头，说话大点，隔壁教室应该能听到，这中间段的五班能听到才有鬼了。 方烟眼神询问她。 万瑜最后叹了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后低骂了一声，“艹，灭绝师太这老太婆太烦了。” 方烟皱眉。 万瑜：“……抱歉，爆粗口吓到你了。” “没事。”方烟说：“所以你和袁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罗琪也竖起耳朵。 “她骂我烂泥。”万瑜说到这，气的捏紧拳头，差点捶桌子，但看到班级里其他学生都在认真上晚自习，她最后又松开拳头，压低声音，咬牙道：“嘲笑我这种人还想上大学。” 第40章 “艹。”听到这，罗琪都气了，“这灭绝师太有病吧。” 方烟依旧看着万瑜。 万瑜犹豫了一下，“教导主任把我们叫到办公室了，我和那个灭绝师太又吵了一架，教导主任让我回来，把那个灭绝师太留下了，回来时，老林头让我写一千字检讨。” “凭什么啊。”罗琪这会儿气的要跳起来，“老大，你又没做错什么，本来就是你和老林头在说体育特长生问题，这灭绝师太在旁边掺和什么，而且考不考大学，关她什么事。” 方烟很冷静，对万瑜说：“虽然这灭……袁老师说的那些话不好听，但你不该骂回去。” “我不该……”万瑜不敢置信看她，觉得她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错了。 方烟继续刚刚被她打断的话，“她说了那些话，你直接报告给教导主任或者校长，你现在回骂回去，你没错现在也有错了。” “打小报告啊。”万瑜觉得这行为有点不齿，说完看向方烟，后者疑惑看她。 万瑜靠近她，小声问：“学霸，你从小到大被别人欺负了，是不是都和老师打小报告啊？” 不然业务能力为什么这么娴熟？ “当然。”方烟并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齿的，“我上学是来学习的，不是应付傻……无聊的人。” 看她本想说‘傻逼’又适时的改口，万瑜和罗琪对视一眼笑了。 第30章 不对劲 万瑜和袁老师在办公室里发生争执的事, 因为教导主任的出现而直接解决了。 万瑜写一千字检讨，并在星期一的国旗下念检讨，而相应的, 在期中考的时候，她的语数外成绩一定要在及格之上, 她的篮球综合评定也得在篮球队中上游的位置。 看到老大报名了体育特长生，罗琪也想去, 私下里找了班主任。 学校有一个专门的篮球队, 万瑜接到通知到这边报道, 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应该在开会，体育老师刘元伟看到她，热情地对她招了招手, “万瑜快来。” 站在刘元伟面前的那几个高个女生彼此看了看, 眼睛里有复杂有好奇。 万瑜的大名她们可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她竟然来到她们篮球部, 说不好奇是假的。 刘元伟说：“以后万瑜就和你们是一个队了，大家都互相帮助。”说完对万瑜说：“你就站在周婷旁边。” 听到自己的名字, 周婷举了下手，万瑜在她身边站定，周婷才发现, 这万老大竟然比自己还高一点。 看到万瑜来了, 刘元伟也不再浪费时间，开始继续讲今天的会议内容。 体育特长生，平时除了练习之后, 还有和各大高中部的篮球队进行训练比赛, 以此来测试她们平时的训练。 第一天去, 万瑜只跟着大家一起热身，运球，解散的时候，那几个在队内有一年的女生们，看到万老大竟然一点都不累，有点吃惊，但想想她一打五的战绩，就又不吃惊了。 万瑜回到宿舍的时候，方烟正在做一张卷子，听到动静抬头看向这边，笑了，“回来啦。” 那一刻，万瑜的心快跳了一下，一点暖意从心底漫起，很奇怪，她也没在意。 关上门进来，随口问：“小琪呢？” “厕所呢。”方烟回。 “你在做什么卷子？”万瑜靠过来弯腰看着，随即想起什么，又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和对方拉开距离。 这个动作简直太突兀了，方烟发现后疑惑地看她。 万瑜抓了抓头发，有点不自在，“出了汗，会有味道。” 方烟先是一怔，接着笑，“我没有闻到。” “怎么可能。”万瑜抓起衣领，凑上去闻了下，接着一脸嫌弃的放开衣服，“我去洗澡了。”浑身黏糊糊的一刻都忍不了。 走到卫生间门前，踢了踢门催促着：“小琪，你好了没，赶快给我出来，我要洗澡。” “马上。”罗琪回了句。 万瑜去自己衣柜那拿了换洗的衣服，再次到卫生间门前，又踢了踢，语气有点暴躁，“快点，你掉里面了吗？” “啊啊啊老大，我刚进来不久啊。”罗琪在里面叫唤着。 万瑜“呵”了声，“我信你个鬼，你蹲坑哪次不蹲个半小时，别磨蹭，给我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罗琪连忙回。 五分钟后，万瑜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浇下来，满足地发出了喟叹声，今天训练强度不高，她倒没觉得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聊，重复一个动作实在是太枯燥了。 洗完澡出来，她桌上多了瓶牛奶，疑惑地看着室友几人，问：“这牛奶谁的？” “我给你的。”在她隔壁桌的方烟看过来，“训练很辛苦，你多喝点牛奶补补。” 万瑜拉开凳子坐下，拿起牛奶，撕开黏在上面的吸管，插进孔里，吸了一口，笑着说：“很好喝，谢谢。” 看她喜欢，方烟眉眼弯弯，“喜欢就好。” 万瑜看她好像换了张卷子，好奇的拉着椅子往那边蹭了蹭，因为洗过澡了，她这次敢靠的近了，“你这是有多少卷子没有写啊？” “从林老师那找的历年来高考试卷。”方烟拉开抽屉，向她展示一抽屉的试卷说：“这些都是。” 万瑜差点被奶呛着了，整个人都懵逼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把嘴里的牛奶咽了下去问：“你这成绩还要刷题呢？” 方烟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万瑜古怪地看她几眼，接着靠近她，小声说：“你是不是在给我们押题呢？”说完有点不好意思，总感觉这话有点自作多情。 淡淡地草莓味道扑鼻而来，是万瑜那瓶沐浴露味道，每次对方洗完澡的时候，她都能闻见，很香，也很好闻，尤其靠的这么近，那味道让她有点晃神。 “嗯？”看她迟迟不答，万瑜好奇地看向她。 方烟不露痕迹地收回思绪，笑着说：“是想找一些给你们，你和罗琪都去篮球部了，平时训练就累，再学习的话肯定没有精力，所以我就直接给你们找好。”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随即万瑜表情一顿，茫然地问：“罗琪也去篮球部？” “对啊老大。”已经爬上.床的罗琪这时候趴在栏杆那看着下面书桌前的她们，“我今天刚和老林头说的。” “你这动作太危险了，小心掉下来。”万瑜瞪她一眼。 罗琪嘿嘿一笑，从楼梯那下来，拿着凳子在她身边坐定，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老大，我要和你一起去篮球部，你去哪我就去哪，我要和你形影不离。” 万瑜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脸嫌弃地推开她，“你离我远点，谁要和你形影不离？” 罗琪扑上来要抱她，万瑜吓的直接往方烟那边靠，整个人的身体都靠在别人怀里都不知道，怕她摔倒了，方烟连忙抱着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万瑜抬着脚挡在前面，阻止罗琪前进，嘴里警告着：“你再敢靠近一步，我今天直接把你从楼上扔下去，你信不信！” 罗琪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委屈又做作地对着手指，“人家知道了，人家不会靠近你的。” “呕。”万瑜直接整个人都要吐了，“你给我上.床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第41章 “哦。”闹完老大，罗琪很是得意地再次爬楼梯上去了。 万瑜一脸头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真是作孽了，怎么就和这人当了这么多年朋友，再来两次，她真的要减寿。 看她们两人这样闹着，方烟在她后面笑着，打趣她：“你们感情很好啊。” “谁跟她……”万瑜刚说几个字，就发现自己和同桌的姿势有点暧.昧，她刚刚为了躲罗琪，整个人都倒在方烟怀里都没发现。 近，实在是太近了，对方的身体很软，花香的味道仿佛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住了，因为靠的太近，对方身上的体温她都感受到了。 这是万瑜从小到大第一次与人靠的这么近，除了她爸妈，她还没被谁这样的抱在怀里，整个人跟弹簧一样，从对方怀里弹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起来，“那……那什么，我先睡了。”说完也不敢看对方，爬着楼梯上.床了，中途太过慌乱，脚还滑了一下，幸好没什么事。 方烟看她惊慌失措地样子，失笑地摇了摇头，但刚刚抱过女孩腰的那两只手却轻轻蜷缩了起来。 瘦，女孩简直太瘦了，平时看着手臂上还有点肌肉线条，力气也很大，但没想到她的腰竟然这么瘦。 躺床上的万瑜，一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噗通噗通’狂跳着。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得不对劲起来。 第31章 高校篮球联赛（1） 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拥抱, 第二天万瑜看到方烟的时候，眼神总是躲闪着，无意中目光相对时, 她也会快速转移。 每每这个时候，方烟就会看到自己同桌那红红的耳尖。 文化课的时候万瑜还会继续来上课, 但如果篮球队特训或者和其他高校比赛的话，那一般就直接请假。 罗琪也跟着她一起进入了篮球队。 以前篮球队只有三个人, 现在因为万瑜和罗琪的加入, 刚好组成一支篮球队。 以前三人不能成队, 所以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不能和其他高校进行比赛，现在五人齐了之后，刘元伟立刻打电话去和别校约赛了, 脸上带着笑容, 明显很高兴。 当然, 这约赛的时间不在这两天, 而是在一个星期之后，万瑜和罗琪因为有底子在, 很快就和篮球队里其他三人配合起来。 万瑜是几个人当中综合能力最强的，所以刘元伟直接把她安排到大前锋的位置，大前锋讲究卡位、防守、篮板球, 这几样, 每一样都得强，体力也要是最好的。 经过两天时间，对每个人的身体数据进行记录之后, 刘元伟把每个人的位置全部分配好, 接着就是在篮球场上不断的训练。 当然, 训练前大家进行热身，训练完还要不断重复动作训练着。 体育特长生很辛苦，也很枯燥，没有耐心的人，往往在中途的时候就退出了。 刘元伟本以为万瑜会半途而废，但没想到对方是毅力最强的，在球场上的号召力也是最强的。 篮球队里，周婷三人平时训练也很刻苦，但她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会偷懒，等自己来了再进行训练。 而现在，队里来了万瑜之后，就算自己不在，这几人依旧拼了命的训练，就是想在篮球部里综合成绩赶上排名第一的万瑜。 刚进入篮球部没几天的万瑜成绩，直接排到了第一，这是周婷三人万万没想到的，但对方测试的时候，她们就在旁边，又不得不服。 但不服是一回事，赶超对方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天最后一项训练结束之后，就算是体力好的万瑜，这会儿也坚持不住地躺倒在地上，在这初秋的季节里，满身是汗，衣服都湿了大半块。 刘元伟说：“好了，今天训练就到这，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吧。” 这会儿已经是晚自习一节课下，真是高三年级课间休息时间，本是安静的学校里多了点热闹。 万瑜和罗琪没有直接去班级，而是去了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去教室。 她们还没有忘记学习语数外化学和物理五门课。 小四门高考时不考，但这五门却还是需要的，甚至要求要和普通高考生一样，达到标准门槛。 不然她们体育成绩再好，这几门没达到要求，依旧进不了大学。 回教室的时候，万瑜和罗琪从小卖部那走了一圈，多带了一个面包去了教室，坐在位置上的时候，从校服口袋里把面包掏出来，递给方烟，“给你。” 方烟一怔，接着大方接过，笑着说：“谢谢。” “不客气。”万瑜也笑着回。 撕开面包封口，万瑜一边啃着面包，一边问：“你晚上学了什么？” “数学和物理。”方烟把面包放在桌肚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知识点递给她，“这是我准备好的，你看看。” “好。”万瑜吃的嘴巴鼓鼓，实在是太饿了。 一天训练下来，消耗的体能也特别大，再加上还在长身体，肚子更容易饿了。 “喝点水。”方烟把桌肚里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万瑜头都没抬的接过，一边拧开瓶盖喝着，一边目光还看着那些知识点。 第一次接触知识点的时候，那时候背起来很难，忘的也很快，但渐渐地她掌握了记知识点的规律，现在背起来特别快，背完过了一两天再次拿出来巩固一下，就彻底忘不掉了。 前面的罗琪也被她们带动的学了起来，就连她同桌也是。 有时候学习就是要一个氛围感，周围的人都在学习，自然而然的你也会进入到那样氛围里。 最近老林发现班级里的学习气氛很高涨，报名成为体育特长生的万瑜和罗琪最甚，而后面那群成天玩乐的男生们，也有几个也开始静下来心。 这样的反响让老林很惊喜，课上不止一次夸他们。 而他发现自己夸完之后，大家学习的更加认真了。 他每每想到就想笑，这是一群需要多夸奖的年纪，需要得到别人肯定的年纪。 晚自习下，同学们都没有力气欢呼了，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记两个单词，但背一个数学公式。 还有大半个月，期中考就要到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在期中考到来前还有个国庆。 其他学生都放了几天假，但万瑜和罗琪她们要和隔壁两所高校的女篮比赛。 以前他们学校都没有比赛过，因为缺人，刘元伟想要帮她们约赛都不行。 现如今人数够了，他自然争分夺秒的为她们多约点比赛。 方烟一边做着试卷，一边听万瑜和罗琪讲着明天去隔壁学校比赛的事情，她抬头问：“我可以去看吗？” 万瑜一听，笑了，“当然可以了，我们学校有很多人去呢，去当啦啦队。”说到这，她拉着凳子坐到她身边问：“你去给我们当啦啦队吗？” “可以吗？”方烟歪头问。 “嗯。”万瑜点头。 方烟笑：“好啊。” 罗琪也凑过来，“学霸，还有几个啦啦队的成员，明天我们带你去见她们。” 方烟点头，“好的。” 眼镜妹推了推眼镜，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第42章 “去啊，这有什么不能去的。”罗琪说。 这件事说定之后，大家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 万瑜和罗琪习惯了早起去操场跑几圈，然后去篮球部报道。 方烟和眼镜妹收拾好了去她们篮球部外面等着，那里也有其他同学。 要进入隔壁院校，等统一带队进入，如果是单独去，校方是不允许进入了，因为谁也说不准你是不是冒充的。 刘元伟在室内和几人说完了注意事项就让她们出去排队了。 万瑜看到了方烟她们，直接过去，带着她们往啦啦队的阵营走去。 实在太耀眼了。 此刻穿着一身红色球衣的万瑜实在太耀眼了，整个人很精神，红色衬托她的肌肤很白，侧头看过去，方烟第一次注意到同桌的耳垂边缘有一颗小痣，看着很性.感。 “怎么了？”看她一直看着自己，万瑜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好奇的问。 方烟笑着摇头，“没什么。” 学校有专门的啦啦队，是一群高一高二的女生组成的，看到万瑜过来了，啦啦队的女生都扬起了笑容，眼眸很亮的看她，“万瑜，你怎么会过来？” 万瑜让开身，把身后的方烟往前面推了推说：“这是我同桌，她今天过去给我加油，你们帮我照顾一下。” “哦。”女生们的情绪低落了一下，接着又高涨，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万瑜，你要加油哦~” 万瑜笑，“好。” 方烟看着为首那个头发披散在脑后，穿着白色百褶裙，笑的一脸灿烂的女生，眼底划过一丝若有所思地神色。 和女生说完之后，万瑜看着方烟说：“你就跟着学妹们吧，我就先去那边集合了。” 方烟点头，“好。” 等万瑜走远之后，为首那个女生往她这边看来，脸上笑容消失一大半，对她不冷不热道：“方烟学姐，一会儿你们就跟我们走吧，到那要听我的安排。” 方烟脸上带着温柔地笑容，点了下头，“好。” 如果此刻万瑜在这，一定会发现她同桌再次戴上了假笑的面具。 第32章 高校篮球联赛（2） 方烟站在啦啦队队伍后面, 不争不抢，特别安静。 周围不管是男生和女生都频频往她这边看，因为实在太好看了。 有气质, 又安静，嘴角还带着温柔地笑容, 让人的目光忍不住会落在她身上。 吴思思看到这个场景就更生气了。 尤其是万瑜对这个叫方烟的女生很是照顾时，她嫉妒到恨不能一把推开这女生。 凭什么, 她长的也不差, 凭什么万瑜对这个女生照顾有加？ 看到刚刚万瑜从室内出来时,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她，而是找这个女生时，那一刻内心是不平静的。 回头看了眼队尾的女生，吴思思咬咬牙, 冷哼了一声。 那边, 万瑜回到队伍里。 “老大,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罗琪好奇地问。 “把学霸安排好。”万瑜说。 罗琪往那边看了看, 因为人太多了，没看到学霸的影子, 回头问：“你把学霸安排到哪了？” 万瑜下巴扬了扬，指了个方向，“喏, 那呢。” 罗琪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一群穿着百褶裙，靓丽到不行的啦啦队队伍后面，果然看到了学霸的身影。 白色短袖衬衫, 蓝色牛仔裤, 扎着高马尾, 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在一众啦啦队女孩中，丝毫没有被掩盖光芒。 罗琪笑着说：“学霸真是走哪都亮眼。” 万瑜也看了过去，刚好和后者的目光对上，她笑着挥了挥手，后者也摆了一下手。 早晨的阳光刚好洒在同桌的脸上，照的那笑容也很阳光，在一众女生中，同桌的个子更加凸显，手长腿长，穿着无袖篮球衣，整个人特别朝气和亮眼。 方烟拿出手机，刚好拍下了同桌微微侧头和身旁罗琪说话时的侧影。 拍下来的总没有真人好看，但方烟还是把照片保存了下来。 当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的时候，她眉头皱了一下，难得的，那淡然又从容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震惊。 侧头愣愣地看着那边的万瑜。 万瑜看她呆呆地模样，笑着对她挥挥手，用口型问：“怎么了？” 方烟看到了，回神，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了。 万瑜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傻傻地抓了抓头发。 隔着人群，万瑜并没有看到方烟眼底的慌乱，以及身侧攥紧的手。 ‘噗通噗通’心跳很快，那种陌生的情愫让方烟有点无措，她扭头又看了眼那边的万瑜。 因为要出发了，万瑜正听着刘元伟交代一些事，并没有发现那边的方烟在看她。 在去隔壁学校的路上，方烟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脑海里全都是刚刚那一幕，阳光照耀下，同桌那张和太阳一样灿烂地笑脸。 情不自禁地，她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啊啊啊到了。” 走在前面的女生小声叫了起来，明显很激动。 对于他们这些学生来说，到了别的学校地盘，还是光明正大的进去，仿佛有一种殊荣感。 这种殊荣感，方烟体会不到。 “老大，这学校看着比我们还大。”罗琪满眼都震惊了，同时还带着兴奋，面对经过她们身边的隔壁学校学生，她就更加兴奋了。 万瑜把她头板正说：“别丢人，你那笑的也太傻了，人家还以为我们学校的篮球队里掺进了一个傻子。” “老大！”罗琪瞪眼，有点不高兴。 万瑜‘噗嗤’一下笑了，手臂勾着她脖子说：“好了，老大不嫌你傻。” 身边走过两个女生，是这所高中的学生，看到笑起来的万瑜时，两人的脚步都慢了。 万瑜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好奇地看过去，两个女生的脸都红了，埋头就跑了。 万瑜：“……？” 罗琪痛心疾首地推开她，“老大，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怎么了？”万瑜看她这么激动，茫然道。 一行人来到了体育馆，体育馆很大，有四个篮球场区域，还有很多看台。 这会儿看台那里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篮球场上，也有一队穿着黄色篮球服的女生，看到她们，女生们热身也停了，往这边看过来。 站在篮球场边的女教练走了过来，表情很淡，“刘老师，你们来了。” “夏老师，你好你好。”刘元伟热情地要伸手，但女老师却仿佛没看到一样，看向他身后几个女生，刘元伟尴尬地收回手。 万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女教练在她们几人身上扫了眼，收回目光说：“既然来了，就准备准备，打完后我们还要训练。” 这语气，听着仿佛和她们比赛像是浪费时间，更是觉得有这时间，不如训练来得好。 这下刘元伟脸上的热情也没了，也不再和人家客气了，回身对万瑜几人说：“你们去场边热热身，准备准备。” “是，教练！”几人中气十足地叫了声。 虽然平时对刘元伟没大没小，一副不甘被管教的模样，但现在在外面还是在人家瞧不起的情况下，她们就要给刘元伟给足面子。 第43章 那个夏老师被她们这气势吓了一愣。 刘元伟其实也一愣，但随即脸上盛满了笑容，心里简直乐开花了，他的学生很懂事啊。 跑到场边，几人把包放在旁边凳子上，开始甩手甩脚热着身。 罗琪说：“老大，你看刘元伟笑的脸上褶子都要出来了。” 周婷在一旁说：“那个女教练瞧不起我们，姐妹们，一会儿我们让她瞧瞧厉害。” 李乐没有信心道：“可是……” 周婷打断她的话：“别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可别给我们掉链子。” 李乐怯懦的抿抿嘴。 万瑜手臂伸到头顶，弯腰拉着筋说：“不用怕，我们就像平时那样打。” 李乐看着她，最后重重点了下头。 万瑜边热身边往看台那边看去。 她的同桌此刻坐在啦啦队旁边，别人都穿着拉拉队服，同桌则是简单的穿着，然而这简单的穿着，穿在她身上像一朵小白花。 万瑜笑着对她挥了下手。 方烟挥了下手里的手摇助威花。 吴思思看到了，脸色有点不悦，等万瑜扭过头去时，她走过去，把方烟手里的手摇助威花拿过来，给了她一面小旗子，“你往旁边站站，别挡着我们。” 方烟不发一言，拿着小旗子往旁边站了站，仿佛没看到她脸上不悦地表情，依旧面带微笑。 看到她这笑容，吴思思就不高兴，“还没开始呢，笑什么笑？” 方烟看向她，“啦啦队还管人家笑不笑？” 吴思思被她话一噎，最后无理强硬道：“我说不准笑，就不准笑。” 方烟脸色一冷，“你当自己是谁？” 吴思思被她的眼神吓着了。 旁边其他啦啦队的女孩看气氛不对，连忙过来拉架，“思思，我们不和她见识，比赛要开始了。” 有了台阶，吴思思跟着队友们走了，走之前还瞪了眼方烟。 方烟烦躁地“啧”了声，连看比赛的心情都没有了，但看到场边认真热身的万瑜，她捏了捏鼻梁，想着：罢了，同桌比赛更重要。 万瑜回头看过来的时候，第一眼是往手摇助威花看过去，吴思思兴奋地挥舞着手花，然而万瑜却没看见般，目光往旁边扫去，同桌和啦啦队隔着两个位置，手里的手摇助威花不见了，只有一面小旗子，看她看过去，同桌挥了几下小旗子，替她打气。 万瑜也没有多想，对她笑了下，随着哨声响，转身和队友们进场了。 吴思思整个人都气炸了，怒瞪的看向那边的方烟。 后者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目光认真地看向篮球场。 第33章 高校篮球联赛（3） 比赛开始, 首先抢到球的是万瑜这边。 万瑜作为大前锋，长手长脚，在这一众女生中, 身高也是最高的，跳起时, 高度更是让场边的学生们和夏教练都惊呆了。 万瑜抢到球后，快速运球, 往她们篮下跑去。 对面学校的几名女生快速回防。 万瑜快, 那几个女生也快, 很快，万瑜前后被人包抄，她在胯.下运了下球，接着一个假动作, 把球传给了斜前方的罗琪, 后者身边没人防着。 这两名女生一看球被传到了别人手里, 立刻把注意力转到了罗琪那边。 万瑜趁此机会快速来到篮下, 刚好这时候罗琪近了，看到老大, 球直接抛了过去，“老大，接着。” 对面的女生心一慌, 扭头刚要去追, 但已经来不及了，万瑜接到球后，直接投篮, 球顺利入框。 “yes！”罗琪兴奋地冲过去, 和老大击了个掌, 接着两人快速回防。 对面女生拿到球往她们那边框下冲去，但万瑜她们这边不甘示弱。 周婷立刻冲过去。 看台上，方烟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万瑜，对方运球投篮，和队友击掌，以及脸上畅然地笑，都让她看的移不开眼。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同桌打篮球，现场的气氛带动着她，让她都有点热血起来。 “万瑜！”周婷叫了一声，手里的篮球传给她。 方烟因为这一声回了神，刚好看到她同桌接到球后，直接站在三分线外，跳起，投篮，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篮球脱离她手的那一刻，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接着篮球准确无误地进了框。 “啊啊啊啊啊万瑜，万瑜~” “万瑜好帅！” “万瑜，干的漂亮！” 这一球，直接把现场的气氛燃到了巅峰。 刚好这时候哨声响，上半场已经结束，运动员到场边休息。 这时候的比分是48:30，万瑜她们队直接比对方高出了18分，这样大的悬殊，那个瞧不起她们的夏老师，此刻脸色很黑。 坐在篮球场另一边休息区的罗琪看到了，笑了起来，对身旁的万瑜说：“老大，你看那夏教练，脸都黑了，这会儿正训她那群学生了，过瘾，让她瞧不起我们。” 刘元伟听到了，暗瞪了她一眼，让她别乱说。 罗琪看到闭上了嘴。 万瑜一边喝水，一边往后面看台看去，她同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和周围人都不说话，看着怪孤单的。 方烟看到她往这边看，于是挥了挥手里的小旗子，万瑜看到笑了，方烟也跟着笑了。 “小旗子给我。”一道锐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烟抬眸看过去，露出标准地笑容问：“有事吗？” 想到刚刚万瑜对方烟笑，吴思思越想越生气，最后直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小旗子，“这放你手里浪费了，也不加油助威，都不知道跟来做什么。”说完翻了个白眼回去了。 方烟扯了扯嘴角，也不和这女生一般见识。 坐着有点渴了，方烟这才忘记自己带水了，想着比赛还有好一会儿才开始，她起身下了看台，准备去小卖部买瓶水。 “同学，请问一下，你们小卖部怎么走？”方烟拦住一个女生问。 那女生看到笑的很温柔又很漂亮的方烟时，整张脸都红了，磕巴了好一会儿，最后手指着前面说：“那边，一直走，路口右拐就到了。” 方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接着收回目光笑着说：“谢谢你，同学。”说完就走了。 那名给她指路的女同学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这女生谁啊，看着好陌生，我们学校有这女生吗？”女生摇摇头觉得不可能，长得这么漂亮，她不可能不知道。 随即想到今天外校到他们学校打篮球，她再次看向刚刚女生离开的方向，“不会是外校学生吧？” 想到这个可能，女生激动地想去篮球场，但又怕自己猜测错了，最后舔了舔唇，走到路边等着。 如果真是外校的，那个女生去小卖部买完东西一定还会往这边走，到时候她跟上对方就行了。 方烟进入小卖部之后，多买了两瓶水，为万瑜和罗琪准备的。 虽然校方也准备了水，但一会儿赢了比赛，给对方送水，也算是一种庆祝。 提着袋子往回走，她没看到路边站着的女生。 那女生看到方烟果然又回来了，立刻追上去，“同学。” 第44章 “嗯？”方烟停下脚步看向她，询问她：“有事吗？” 那女生问：“你是外校学生吗？”说着提示了一句，“过来打篮球的。” “是。”方烟点头。 女生眼眸一亮，“那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 方烟说：“嗯。”说完抬脚继续往前走。 站在原地的女生挠了挠头，总感觉对方和刚刚问路时的态度不一样呢？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关注对方是个漂亮小姐姐的女生，什么也不管的追了上去。 万瑜从刚刚开始就没在看台上看到她同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也不知道对方一个人去哪了。 那边哨声响，她们要上场了，她只能收回目光，开始认真比赛。 等她进了一个球，回防时，无意中往看台那扫了眼，就发现她同桌回来了，身边还坐着一个女生，看着陌生。 万瑜虽然好奇，但也很快收回目光。 “万瑜。”周婷叫了一声。 万瑜手里的球立刻传了过去，不得不传，因为上半场被她得分太多的原因，下半场，对面有三个女生围着她，她想带球跑都难，完全是被防死了。 球场边，夏教练嘴角扬了起来。 哪怕万瑜把球传了出去，她身边的三个女生依旧防着她，这是不准备给她得分的机会了？ 在周婷带球来到篮下的时候，围在万瑜身旁的三人中，有两个女生来到篮板下，准备想从周婷手里把球截过来。 周婷被她们抢的烦了，直接把球往篮筐那扔去，扔出去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要糟，投歪了。 就在大家为这一球可惜时，一直被防守的万瑜，这时候把前面防守她的那人晃开，接着两步上前，跳起，手扣着弹出篮筐外的篮球，狠狠砸进了篮筐里。 “啊！！！！” 全场沸腾了起来。 扣篮！ 第34章 高校篮球联赛（4） “啊啊啊好帅！”本来过来看方烟的那个女学生, 最后却被球场中的万瑜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全场观众们都沸腾了起来，连带着作为敌对学校的学生都没忍住站起来喝彩着。 而下半场的比赛，因为万瑜那一球而被画上了终止符。 最后以比分超过30分而彻底赢下第一次的高校联赛。 刘元伟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万瑜她们过来时，他更是跟她们每一个人击了个掌。 而那边, 夏老师脸色很黑，比赛前高傲又自信的态度, 全被这场比赛打败了。 吴思思带着啦啦队其他姐妹高兴地跑了下去, 为万瑜她们庆祝喝彩。 “万瑜, 快喝水。” “万瑜，这里还有毛巾，我给你擦擦汗。”吴思思拿着白毛巾踮起脚就要为她擦汗。 万瑜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动作, 语气淡淡道：“不用, 谢谢。” 一时间吴思思很委屈, 尤其队里那几个女生看过来的时候, 她觉得羞耻，更是在看到万瑜脸上带笑的冲到方烟面前时, 她眼底还带上了恼怒。 吴思思气冲冲的走过去，推了把方烟，气愤道：“你离万瑜远一点。”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 方烟一个没准备就直接被推搡的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后背磕在椅背一角，刺痛感瞬间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磕到哪了，快给我看看。”万瑜吓的扑上去, 说着就要捞起她衣角看看后背, 方烟死命抓着自己的衣角。 “方烟, 你快给我看看，我看看有没有破。”万瑜急的不行。 “没有。”方烟咬着后槽牙说：“可以回宿舍看。” 万瑜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临校的室内体育场里，周围还有很多人。 万瑜面色有点冷，对吴思思冷声道：“稍后我会找你。” 高校篮球联赛结束了，他们这些外校的学生也要离开了。 刘元伟组织大家排好队，往校门口走去，并安排几个人组织好队伍。 他留在原地和临校的夏教练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虽然没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通过夏教练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不高兴。 刘教练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和人说完话跟着本校学生走了。 万瑜的目光一直落在方烟身上，尤其是后背那里，整个心神都落在那。 看到她的担心，方烟笑着摇了下头，“没事，我这会儿不疼了。” “不疼也要看看。”万瑜说：“回去后就让我看看。” 见她不看看不放心的模样，方烟也就点头答应了。 回到学校解散，万瑜不由分说的拉着方烟往宿舍走去，刘元伟还想叫她说几句话，罗琪说：“教练，你还是别叫了，万瑜现在有一件比篮球还重要的事。” 周婷调侃着：“是不是谈恋爱啊。” 罗琪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答，老大和学霸之间的相处模式说像情侣，有时候确实像，但要说是情侣又不对。 把门从里面锁上，万瑜快速过来，“快让我看看。” 看她这么急，还把门反锁上，这动作也太让人瞎想了，方烟笑着转过身，背对着她，“好，给你看看。” 万瑜没想那么多，一把捞起她的衣摆直接顺上去了，于是方烟大片的背露了出来。 肌肤很白，但在这白色当中，一大片青紫色的於痕却尤其的刺眼，万瑜很是心疼地用手碰了一下。 方烟身体僵硬了一下，回头看她，嘴角微微抿着，抓着衣角的手攥紧，手指有点泛白，声音略微有点低沉地问：“怎么了？” “青了。”万瑜皱着眉，表情很是严肃，“青了一大块，我去医务室给你拿点药。”说完就要走。 “不用。”方烟说：“等过几天就消了。” “不行，还是得用点药，而且我还要问问医生，这种情况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万瑜说完不等她回应，拿着手机就出了宿舍。 方烟把衣摆放下来，嘴角带着一抹笑，内心被灌注了一丝暖流，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晚上，方烟穿着睡衣趴在床上，衣摆被推了上去，大半的后背露出来。 “我要开始了。” “嗯。” 然而当那冰块附在肌肤上时，哪怕早有准备的方烟，这会儿手脚都蜷缩着。 实在是太凉了。 “你忍忍。”万瑜手指拿着冰袋都凉，更不要说身体了。 仔细敷完之后，把冰袋放到一旁垃圾桶里，在这夏季里，万瑜的手指都冻得通红。 方烟看到了，用手包裹住她的手指，轻轻搓了搓，帮她回暖。 “应该用个毛巾包裹着手。”方烟说。 “没事。”万瑜倒没在意，只是看到自己的手指被柔嫩的手指搓着，她一时间有点不想打破这氛围。 “你们做什么呢？”罗琪从上铺垂下来一个脑袋问。 万瑜起身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也不怕掉下来，天天趴这。” 罗琪嘻嘻笑着，“没事，有栏杆呢。” 目光转了一下，刚要看方烟后背，万瑜轻轻动了下身体，挡住了她的目光，“看什么？” “都是女的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罗琪说完嘀嘀咕咕着：“搞的学霸真是你女朋友一样。” 第45章 “嗯？”万瑜看她，“想说什么大声说，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呢？” “周婷说你俩在谈恋爱，本来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确实像。”罗琪索性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谈……”万瑜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嗽了好几声才找回自己声音，“谈恋爱？”说完看向方烟，后者也在看她。 以往对视倒没觉得，这会儿对视时，也不知怎么，心跳的很快，有点不正常。 转移视线时有点太过刻意了，倒像心虚一样，但让她又转回去和对方对视，她又不敢。 “别乱说。”万瑜最后只能把目光瞪向自己的发小，“你是不是很久没尝过我拳头的滋味了？” 罗琪丝毫不怕的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被你吓唬大的，至于说的拳头，一次都没落在我身上。”全都落在那些欺负她的人身上。 看她不知好歹还掀自己老底，万瑜恨不能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扔出去。 “万瑜。” “嗯？”在内心想着如何‘教训’发小的万瑜愣了下，才回过神，看向刚刚叫自己的方烟，询问着：“怎么了？” “帮我拿点纸过来。”方烟说：“我感觉后背那里有水。” 万瑜这才想起，刚刚自己用冰袋帮对方冰敷的时候忘了用纸巾把冰水擦了。 收拾了一番，躺在床上的时候，万瑜才后知后觉的累了。 今天打了半天比赛，回来紧张方烟后背的伤，倒一时忘了身体的疲惫，直到此刻躺在床上才知道。 没过几秒，就进入了梦乡。 第35章 葡萄 星期六下午, 万瑜接到了大伯发来的信息，信息内容让她眉头紧皱，连带着上课都变得心不在焉, 笔在纸张上胡乱画着，心里有点烦躁。 旁边推过来一张草稿纸, 万瑜看过去，同桌还在认真地看着黑板, 听老师讲课。 要不是看纸上的字迹是同桌的, 同桌的手也刚从纸上收回, 她还以为这纸是前面罗琪递过来的。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大伯找我有事，放学我要过去一趟。 自从堂姐和她女朋友私奔之后，万瑜就没有再去过大伯家, 以往大伯母就不喜她, 现在更加厌恶了, 她也不去讨人嫌。 但现在, 大伯母要和大伯闹离婚，昨天离婚证就已经拿到手。 今天大伯叫她回去, 是让她看看还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的。 听到门口动静，坐在沙发上已经抽了半包烟的大伯起了身。 “大伯。”万瑜推开门进来。 “进来吧。”大伯说：“你大伯母已经走了。” 万瑜抿了抿唇，反手关上门。 万瑜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见过大伯了, 感觉对方苍老了很多, 她敛下眼睑，掩去眼底复杂的神色。 大伯说：“我过两天准备去z城找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他那里工作刚好缺人, 家里也就暂时不回来了, 你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万瑜没说话。 大伯继续说：“如果……你和菁菁有联系的话, 就和她说，她想回来就回来，我和她妈离婚的事，你也一并告诉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我和你大伯母离婚并不是因为菁菁这件事，而是这么多年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万瑜抬眸看向大伯。 大伯虽然苍老了很多，但脸上的笑容也释然了好多。 “这么多年彼此拖着也累，现在离婚了也好。”大伯笑着说。 离开大伯家的时候，万瑜一时心情很低沉，无意识的走到方烟家院门前，她踌躇了一下，敲开了门。 “怎么了？”方烟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同桌低靡的表情。 万瑜摇了摇头，一时间不想说话。 方烟也没有多问她，给她倒了杯水，又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把客厅留给她。 看着杯子里袅袅升起的热气，万瑜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最后狠狠吐了一口气，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不要再多想，喝完杯子里已经凉到半温的水，起身去了厨房。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万瑜倚靠着门框问。 万瑜正在下饺子，回头看她一眼，摇摇头，笑着说：“你等着吃就行。” 因为不想一个人待着，万瑜就靠在那看着她下饺子，过三遍凉水，两碗饺子就下好了。 她上前一手拿着一个碗去了客厅。 方烟拿着筷子和小碟子跟在后面，“你要什么蘸料吗？” “醋，辣油，蒜。”万瑜一连报出三个。 “没有蒜，也没有辣油。”方烟说。 万瑜犹豫了一下，接过小碟子往厨房走去，“我去倒点醋。” “醋在桌上呢。”方烟叫住她。 万瑜回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调料瓶确实放在那里，用了一些。 “怎么没在厨房？”万瑜随口问了一句。 “放在这方便。”方烟在她旁边空位置上坐下，接过她手里的醋瓶说：“平时吃饺子的时候会蘸一点，其余都不用。” 万瑜来她家也有几次了，每次看她不是下饺子就是下饺子，“你是不是不会烧菜？” 方烟承认的点点头，“是不会，就会下面条和煮饺子，粥和米饭也可以。” “我会，下次你煮米饭我烧菜。”万瑜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妥，刚要解释，方烟笑着点头，“好，我特别想吃糖醋排骨，你会吗？” “会。”万瑜点头，“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烧。” “好。”方烟眼眸都弯了。 晚上万瑜直接睡在了方烟家，方烟她奶奶那一屋。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不管是方奶奶过世前还是过世后，这奶孙俩都是个爱干净的。 方烟从自己屋里抱过来一条小毛毯，“这是我以前盖的，没盖两次，干净的，你介意吗？” 万瑜接过毯子摸了摸，笑着说：“很柔软。” 这是不介意的意思，方烟笑着也不打扰她，回自己房间去了。 万瑜躺在床上，肚子上盖着一条小毛毯，旁边的落地电风扇卖力的吹着风，带着一丝丝凉意，吹在身上刚刚好。 万瑜手背搭在脑门上，眼神茫然地看着天花板，脑海里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事。 堂姐和人私奔离开了这里，大伯和大伯母离婚，大伯也要离开这里。 其实这里还有发小罗琪，有一些认识的朋友，但总感觉内心空落落的，没个着落。 就这样想了半宿，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已经记不清了。 第二天，万瑜和方烟去附近的菜场买了一些菜，菜是万瑜做的，米饭是方烟蒸的，等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方烟一时间有点感概。 从住到这里到现在，除了平时在学校吃堂食，回来后就吃饺子或者面条，说不腻是假的，但除了这两样，她其实真的不会烧。 吃着嘴里的糖醋排骨，方烟看向万瑜说：“很好吃。” 万瑜笑着也夹了一块，“我也好久没掌厨了，好吃我们下次再做。” “嗯。” 两人吃过饭睡了个午觉，起来后，方烟搬着小凳子在院子里做作业，万瑜则懒懒的坐在葡萄树下吹着小风。 第46章 睁开眼，看着葡萄藤上挂了很多串葡萄，都是青色的，“这葡萄熟了吗？” 方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头说：“好像熟了。” 小时候来过奶奶家，记得吃过，有甜的，也有没熟特别酸的。 “我看看。”万瑜一个个捏着，最后捏出一个软软的，摘下，手一挤，果肉进了嘴里，“甜的。” 方烟被她弄的也没心思学习了，也过来找葡萄。 最后两人找出了一个规律，那就是找角度，依照阳光，看那些被阳光照的透明的葡萄，这些葡萄都是熟的。 最后两人竟然吃了一堆，看着那一半葡萄皮，还有一旁给罗琪摘得葡萄，两人相视笑了。 “等下星期过来还能摘。”万瑜说。 方烟笑着点头。 罗琪接过万瑜递过来的袋子，好奇地往里看了眼，“真是学霸院子里那颗葡萄树上的葡萄？” 万瑜揶揄她，“我们地上捡的。” 罗琪才不信她，拿起一颗葡萄，试探的往嘴里挤了一颗，眼睛一亮，“还真能吃。” 方烟笑着说：“我和万瑜约好，下星期继续摘。” “带我一个。”这么好玩的事，罗琪怎么可能错过呢。 第36章 亲手 学习是枯燥乏味的, 偶尔放松一下调整一下心情，也是为了更好的学习。 万瑜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三步上篮的动作，哪怕刘教练觉得差不多了, 她依旧不满意，只因为这离她预想中的还差的远。 方烟提着书包过来时, 就看到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女孩，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 那动作很流畅, 也很有力量感, 她不知不觉看的有点呆。 万瑜再一次偷懒，回头时，就和篮球场门口的方烟对上了眼，她嘴角一翘, “你怎么来了？” “已经放学了, 这么早回去也是写作业, 太无聊就过来看看。“方烟说。 万瑜一手抛着篮球走过去, 歪了下头，“要不要过来玩一玩？“ 方烟蹙眉, “我不会。“ “我教你。“万瑜咧开嘴笑。 方烟把书包放在篮球场旁边，用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先运球。”万瑜把篮球给她。 方烟拿着球，尝试着在地上拍了两下, 但因为不得要领, 球滚了出去。 万瑜把手张开，手心微微往里拱，“你要像这样。” 方烟学着她的样子张开手。 万瑜上手帮她, 方烟看着那只修长的手, 又抬眸看向面前认真的人, 一时间有点出神。 万瑜刚抬头，就和她的目光对上，一时间也忘了反应，两人就这么站在篮球场中央，两只手握着，站的很近，目光对视着。 “你们做什么呢？”罗琪注意她们很久了，因为不想打扰她们，所以就一直没有过来，但看两人这亲昵的动作许久了，动都没动，其他人已经纷纷看过去了，她不得不过去提醒。 万瑜和方烟两人倏然收回手，一时间两人的眼神有点游离，都有点不自在。 “干嘛呢，一副害羞的样子。”罗琪揶揄着。 很快那边有人叫罗琪，她拿着篮球挥别两人，“你们玩吧，我先过去了。” 一时间，这块场地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刚刚有罗琪在，气氛还能活跃一点，但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人了，难免想到刚才那会儿牵手对视的事情。 “我们练投篮吧。”万瑜不在的咳嗽一声提议道。 “好。”相较于刚刚，这会儿方烟冷静了一点，但看到万瑜不自在，同时耳根红红的模样，她又有点不冷静了。 学着刚刚对方教的手势，拍了两下篮球，这次感觉好多了，篮球不会打手了，她拍了两下之后，抱着篮球，向前方的篮球框投入。 力用的太少了，连篮球框都没有碰到。 万瑜笑了一下，这会儿也顾不上尴尬了，上前接过篮球，轻轻抛给她，“接着。” 这次方烟稍微用了点力，篮球砸在篮板上了。 “不错。”虽然没有进框，但对方知道调控力道。 接下来方烟又投了几次，每次要么擦框而过，要么砸在篮板上。 “静下心慢慢来。”万瑜在旁边安慰她。 方烟呼了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篮球框，手里抱着篮球，在心里默念1、2、3，在外面的时候她把篮球抛了出去，篮球成功入了框。 “漂亮！”万瑜鼓掌并给了她一个大拇指。 方烟笑了。 “再来。” 方烟这次有经验了，三个里必有一个会入框。 “老大，天都黑了，你们回不回去？”罗琪的声音插入进来，万瑜和方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 “走，一起去吃晚饭。”万瑜说。 “明天我们去学霸家吃饭吧。”罗琪说：“到时候我带菜过去。” “要不然把罗奶奶也叫过来吧。”方烟建议道。 “可以吗？”罗琪眼眸一亮，平时奶奶一个人在家，也没人和她玩，只有罗琪放假的时候会喝奶奶聊聊天。 本来她出来玩都不带奶奶，怕不方便，万瑜住在大伯家，本就不方便带别人过来玩，但现在方烟一个人住一个院子，那就一切自由了。 “学霸，你那个院子大点，要不然我们明天烤肉吧。”罗琪满眼希翼的问。 万瑜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方烟点头说：“好。”说完皱眉说：“但没有架子要怎么烤？” “这个就交给我们。”罗琪笑着说。 万瑜和罗琪以前也烤肉过，架子是和一家烤肉店借的，那家刚好是初中同学家开的店，所以借架子很容易。 这次两人过去，不仅借了架子，还买了好多煤炭。 本来还想再店里买现成的肉串，最后被方烟制止了，店里买肉串是方便，但价格会贵一点，她们可以去市场上买些肉回来自己串。 罗奶奶最清楚哪家肉最新鲜最好吃，然后她们又买了一些蔬菜，在旁边支个小锅煮小火锅。 几个人忙忙碌碌一早上，中午的时候终于吃上烤肉了。 烤肉这方面，万瑜是能手，烤的肉娇嫩酥脆，撒上孜然刚刚好。 “好吃！”罗琪吃的腮帮子鼓鼓，嘴上都带着油。 罗奶奶也小口吃着，老年人吃不了那么油腻的，旁边方烟支着羊肉汤小火锅，她不时用公共筷给罗奶奶夹几块。 烤肉，万瑜和罗琪吃的最多，旁边羊头肉小火锅当属方烟和罗奶奶吃的最多了。 吃完之后大家都不想动了。 罗琪的目光瞄上葡萄架了，“我们摘葡萄吧。” “不然歇歇再摘？”万瑜实在不想动。 “我来吧。”方烟起身说。 “那我也来吧。” 最后万瑜三个人去葡萄架那挑着熟透的葡萄，罗奶奶坐在小院子里吃着她们送过来的葡萄，一边吃着一边看那边三个皮闹着，乐呵着不行。 下午罗奶奶就回去了，罗琪留下来和万瑜她们一起写作业，等写的差不多了，她回去了一趟，接着又出来，几人一起去上学了。 学霸没来时，万瑜和罗琪两人每到假期的时候都无所事事，不是去网吧，就是去那个亭子里猫着。 第47章 而现在，两人一有时间就跟着学霸一起学习，要么就训练。 搁以前，这种事简直想也不能想，现在却瞬间觉得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万瑜再想到高考结束后，离开这个小镇，去往外面大城市时，她竟然隐隐有种期待。 如果是一个人，她也许会害怕，但想到能和学霸同桌一起，她倒也不觉得怕了，总感觉学霸同桌这人很沉稳，让人有安全感。 想到这，她看向身侧认真听课的人，后者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过来，用口型问：“怎么了？” 万瑜摇头收回目光，用手背狠狠搓了下自己有点滚烫的耳朵。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在室内篮球场一起打过篮球之后，她每次看学霸同桌的时候，总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想到这，她不确定的又忘旁边看了眼。 第37章 腹肌 砰砰砰！ 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滋滋滋！ 运动鞋在地板上急停走位而摩擦出来的声音。 万瑜长手长脚, 手指也纤长，穿着无袖运动衫，头发被扎成高马尾, 额头上戴着黑色的运动发带，在高速运动下, 此刻满脸汗珠。 她手腕上还戴着护腕，这会儿用护腕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拍了两下篮球, 接着往左晃了一下, 做了个假动作，接着身体右转，带着球快速地往前冲。 “老大！” 万瑜脚步不停，篮球往左前方一抛, 罗琪顺利接过。 围在万瑜身边的三个敌方运动员走了两个, 只留一个稍胖的女生还在防着她。 万瑜嘴角一翘, 即将到达篮板下时, 她直接一跃而起，而刚好, 这时候罗琪的篮球已经抛了过来，飞在空中的万瑜，直接转动一下手腕, 篮球狠狠地被她扣进了篮筐里。 “nice！”罗琪大呼一声。 万瑜过去和她在空中击了个掌。 她捞起衣摆擦了下脸, 目光转到看台上，同桌坐在第一排，乖巧的坐在那, 和周围人有点格格不入, 看她看过去了, 同桌对她笑了下。 这个笑，让万瑜眼神躲闪了一下，掩饰着用衣摆再次擦了下脸。 高校比赛结束之后，万瑜刚要拎着自己的包离开，就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抬眸看了眼，是吴思思。 因为上次的事情，万瑜也不再和她说话。 今天对方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万瑜，我想和你聊聊。”吴思思严肃着一张脸。 “说什么？”万瑜并不觉得自己和对方能有什么话可说，眼角余光看到了方烟，连忙招手让对方过来。 看到方烟，林佳佳的表情更不好了，目光紧紧盯着万瑜，“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说。” “不好意思，没时间。”万瑜直接拒绝，拎着包和方烟走了。 “你知道她妈妈是小三吗？”吴思思喊出声。 整个球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这边。 吴思思喊完之后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但现在喊也喊了，她走到万瑜面前，指着方烟再一次说：“你知不知道，她妈妈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万瑜冷笑一声，“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吴思思愣了，同时又急了，“万瑜，你是不是没听清楚，她妈妈…” “我说了，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万瑜冷漠地眼神看她，“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你竟然这么恶心。”说完之后，她拉着方烟的手出了篮球场。 对方的手优点冰，万瑜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踌躇着，“那个，你…你别管她说的话。” “她说的是真的。”方烟看向她，表情很平淡，“我妈妈确实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这…”万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抿了抿唇认真道：“那这事也是你父亲不对。” 方烟看着她，随即噗嗤一下笑了，点头说：“我也赞同。”说完之后，负手走在前面，娓娓道来，“我妈是我爸的初恋，没结婚就有了我，本来我妈还想等生下我就和我爸结婚，没想到那个男人临阵脱逃了，娶了个开发商的女儿，飞黄腾达了，等事业稳定了，她又想起我妈了，又回头去找。” 方烟转过身笑着问：“你猜我妈怎么决定的？” “拒绝了他？” “不，”方烟目光看向远方说：“我妈答应了，只因为她不想我没有爸爸，更不想我比学校其他学生差。”说到这，她嗤笑了一声。 万瑜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方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方烟说：“而那个女人把我送到方家之后，自己却走了。”她目光看向万瑜，“用一根绳，三更半夜上吊走的。” 万瑜本来还以为她妈妈是拖着行李箱远走高飞，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走了是另一层意思。 她抿了抿唇，上前犹豫了一下，把同桌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因为不会安慰人，她就只能重复一句话，“别哭，已经过去了。” 本来还没什么情绪的方烟，因为她这句话，这个动作，直接破防了，眼眶通红，眼泪更是瞬间夺眶而出，她把脸埋在万瑜的肩头。 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本来还想调侃，但想到这不是罗琪，想想也就算了。 而且同桌正难过呢，她说这话实在是不合时宜。 眼泪全都被同桌那间黑色的无袖衫给吸收了，方烟也就只剩下红红的眼眶，抬头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看看你的腹肌吗？” “恩？”万瑜有点接不住她的话，一脸茫然，看看她的脸，又看看自己肚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刚刚在篮球场的时候我就想摸了。”方烟说：“要不是搞了那一出，我应该早就摸到了。” 怎么感觉同桌的话里满满都是怨念啊！ 万瑜不确定的问：“你说的是腹肌？” “对啊，腹肌。“方烟用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肚子。 万瑜吸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谁，“你这吓到我了。” 方烟眨眼看她。 “回宿舍看。”这会儿在路上，她还真的不好意思捞起衣摆给同桌摸腹肌。 “好。” 这会儿天冷，万瑜刚刚出来的太急，忘了加衣服，这会儿才披上。 这次高校篮球比赛是在他们学校，所以打完之后，直接回宿舍冲澡。 罗琪被教练拉去说话了，此刻宿舍里就只有万瑜和方烟两个人。 刚打完一场，浑身黏糊糊的，万瑜回到宿舍就去洗澡了。 等她洗完澡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才想起一件事，低头看向自己的腹肌，薄薄的一层，以前还不显，最近进入篮球队之后，每天不断训练，腹肌也就出来了。 方烟在写卷子，听到动静，抬头看她。 万瑜有点不好意思，总不能主动把衣服捞起来给对方看腹肌吧，那也太骚气了。 方烟眨巴眼睛看她，万瑜假装没看见。 方烟不得不开口提醒她，“万瑜，腹肌。” 对方开口要看了，那她就勉为其难的给她看一下吧。 万瑜摸了下鼻子走过去，有点不自在的把衣摆拉起来，露出自己的肚子。 第48章 方烟手放了上来，万瑜收缩了一下没有躲。 “老大，刚刚刘教练…”罗琪一开门进来就看到这个画面，以为自己开门方式不对，‘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接着又推开。 万瑜很淡定的把衣摆放下来，满脸嫌弃，“你做什么呢？” 罗琪干笑着，果然，是她出现幻觉了。 方烟看了眼万瑜微红的耳根，眼眸里盛满笑容。 罗琪本来还否认刚刚一切都是幻觉，但看这尴尬的氛围，怎么感觉自己刚刚看到的事真的？ 第38章 洗澡 万瑜自己都有点懵, 冲完澡回到宿舍的时候都有点没回神。 “老大，你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罗琪从后面上来, 拍了下她的肩膀。 万瑜吓了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 摇头，“没什么。” 罗琪也没在意, 拉开凳子坐下, “明天放假, 奶奶让你们来我家吃饺子。” 万瑜点头，“我没什么问题，不知道方烟要不要去。”说这话的时候，她目光有点躲闪, 明显带点别扭。 “学霸你去吗？”罗琪问。 方烟点头说：“去。” 罗琪当即笑了起来, 后背靠着桌子, 双臂搭在背后的桌上说：“上星期奶奶就一直念叨你们了, 说这星期无论如何都要叫你们过去。” 下个月就入秋了，天开始渐渐凉爽起来了, 罗奶奶也有了精神，最近出去和一群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去了。 那群老头老太太得知她的大孙女在校学习进步了很多，前阵子更是进入了篮球部, 大家都夸她孙女有长进。 罗奶奶也笑着点头应了。 虽然儿子儿媳都烂了, 但她的大孙女却很好，而给大孙女更大帮助的是万瑜，所以每次看到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就喜欢的紧。 现在, 又因为老方女儿方烟的原因, 这两个不爱学习的小家伙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每次看到这三个小家伙围在她身边，罗奶奶心情就愉悦。 “奶奶，万瑜和方烟来啦。”外面传来罗琪的声音。 罗奶奶从厨房出来，笑着说：“快进来吧。” “奶奶好。”万瑜和方烟紧跟在罗琪身后过来。 “快进屋吧，我把馅料弄好，一会儿我们就开动。”罗奶奶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万瑜撸起袖子说：“我去揉面。” “我把桌子搬出来。”罗琪也加入其中。 方烟：“我去搬凳子。” 不一会儿，大家都忙了起来。 看着院子里几个小家伙忙里忙外，时不时打打闹闹的，厨房里罗奶奶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大家边包着饺子边聊着天，不一会儿就包了整整一桌。 吃完中饭，几人陪着罗奶奶聊着天，也不觉得无聊，甚至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 因为晚上还有晚自习，三人四点多钟就去学校了，在宿舍里待了一会儿就去了教室。 - 摸腹肌那事过去好几天了，万瑜好不容易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但这天她刚回到宿舍，脱去外面的校服，穿着背心要去冲澡的时候，方烟拦住了她。 “怎么了？”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万瑜疑惑地问。 这会儿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方烟眼睛至今往下看。 万瑜一开始还没明白，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看到自己的肚子，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想起什么，耳尖都红了，匆匆的就想走，“我去洗澡了。” “等等我，一起。”方烟说着跑去衣柜那。 万瑜踉跄的差点摔倒，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会儿恨不能落荒而逃，但面子上过不去，她怎么能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害怕呢。 走出宿舍的时候，万瑜表面上很淡定，但那不断吞咽的喉咙，以及有点凌乱的脚步，就知道她此刻有多紧张和慌乱。 她觉得方烟之所以和她一起去洗澡，一定另有所谋。 至于这所谋的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她有点欲哭无泪，同时又有点苦恼和羞涩。 她好不容易忘记上次摸腹肌的事，没想到这才过去几天，对方就又想摸了，这同桌怎么回事，难不成有这方面的癖好？ 第39章 喜欢 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学校浴室里也多了很多人，万瑜刚推开门进去，一入眼都是人头, 恨不能转身就走。 “怎么了？”看她站在门口不进去，后面的方烟连忙问。 “没什么。”万瑜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往里走去, 找到柜子开始脱衣服，只不过脱得有点慢, 甚至旁边方烟都脱完了她都没有脱完。 方烟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慢慢吞吞的模样, 噗嗤一下笑了。 万瑜磕磕巴巴起来, “怎么了？” 怕她害羞，方烟并没有逗她，摇了摇头，拎着洗漱篮先进去了, “我在里面等你。” “哦。” 等人走了, 她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脱衣服的动作都快了起来, 衣柜门锁上，拉开发圈, 头发松散了下来，撩开帘子进去，雾气弥漫在整个空间, 人看着也雾蒙蒙的, 她张望着。 “这里。”最里面的方烟抬了下手。 周围有人看过来，万瑜板着脸走过去，一脸酷酷的表情。 了解她的方烟却笑了, 把她拉到水龙头下面说：“快来冲冲。” 摸到对方的手臂才发现对方身体凉凉的, “你身体这么凉, 不冷吗？” “还好。”热水浇灌在身上很舒服，浑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万瑜喟叹了一下，一扭头就看到方烟盯着她肚子看，她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住。 方烟往她那边靠了靠，小声说：“不给看？” 对方不说话，万瑜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到这话，她耳朵通红，有点别扭，放下手，压着声音咬着牙说：“有什么不给看的。” 方烟得寸进尺，“那给摸吗？” 万瑜第一反应就是看四周的人，就怕她这孟浪的话被别人听见，压低声音，“回去给你摸。” “好。”怕再说下去，对方就会害羞的落荒而逃，方烟没有再逗她。 万瑜在头上抹上洗发水揉泡沫时，一扭头就看到方烟肩膀那里有个图案，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还往那边靠了靠，随即诧异道：“你纹身了？” “嗯。”方烟不躲不闪，用水冲着头上的泡沫，微微侧头看她，“很介意？” 这话反倒让万瑜一怔，想也没想的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说完后才察觉对方这话的意思，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就是很诧异，你身上竟然有纹身，并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嗯。”方烟收回目光，把头上的泡沫冲完，拧了拧头发上的水，开始摸护发素，她往旁边让了让，“你冲吧。” “好。”万瑜也没有继续说纹身的事。 两人在浴室里没有多待，因为人太多了，空气不流通，待时间长会头晕。 坐在休息间，万瑜穿上里衣就坐在那不动了，实在是晕的厉害。 方烟过来的时候带了保温杯，拧开盖子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喝点吗？” “谢谢。”万瑜接过杯盖，在唇边抿了口，确定不烫后，整杯都喝了，呼了口气，嘴巴里不再那么干了，头也好了很多。 第49章 “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们带几个橘子。”方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万瑜看向她，然后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肚子上，手指戳了戳，挑眉说：“我刚刚都没发现，你肚子上也有肌肉啊。” 方烟笑，“没有你的好看。” 万瑜好奇地不得了，拉着她的衣摆，把手就伸了进去。 方烟想阻止她都来不及，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本以为对方摸一下就松开手，却不想这人摸上瘾了，她隔着衣服拍了拍肚子上某人的手背，“差不多得了。” “这才摸多久。”万瑜有点恋恋不舍的把手抽出来，“我感觉你的肚子好摸，软软的。” “是，没有你的肚子有腹肌。”方烟没忍住翻白眼。 万瑜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翻白眼，稀奇的不行，取笑她，“是不是羡慕了？” 方烟不说话。 万瑜继续逗她，她依旧不说话。 回宿舍的路上，万瑜一直跟在她身边小心翼翼的说：“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了吗？” “有没有生气？” 方烟听了差点破功，但她还是憋着。 看她真生气了，万瑜想了一下，靠近她耳边小声说：“那不然回宿舍后，肚子给你摸，你想摸多久就多久。” 方烟站定，转头看她。 万瑜没想到她会停，往前走几步的脚又往后退，很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 方烟笑了，“走，现在就回去摸。”说完当先上楼梯。 落在后面的万瑜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对方给坑了，这看着不像生气，而且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癖好啊？ 罗琪回宿舍的时候，看到方烟心情很好，而老大表情蔫蔫的，一时间有点懵，“老大，你这是怎么了？仿佛被妖精吸干了精气一样。” “滚！”万瑜瞪眼看她。 看她这表情，罗琪更好奇了，八卦着问：“老大，是不是和学霸有关。” 万瑜起身说：“我去食堂了。”她怕自己再不走，罗琪这个八卦王能问出更多的东西。 “我也去。”方烟说。 等两人出了宿舍，罗琪更觉得她们两人刚刚在宿舍里干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抬脚追了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冬天上晚自习是真的难熬，不仅手冷，就连脚都冷，脚底板仿佛踩在冰上，丝丝凉意不断往上冒。 教室门窗封闭，玻璃上都蒙上了雾气。 万瑜桌面上摆着一张试卷，但她的心思却不再试卷上，而是在身边的方烟身上，肚子上还有对方用手摸过的温度，每次想起时，她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脸红个什么劲。 笔在草稿纸上胡乱画着，这是她烦躁的表现。 方烟推过来一个小本子，万瑜看了眼。 -怎么了？ 本子被推了过来，方烟看了眼。 -你是不是很爱摸别人的肚子？ 这是万瑜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想的事情，想的都烦躁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反正只要一想到对方也会摸别人肚子的时候，她就觉得闷。 -为什么这么问？ 本子又被推了回来。 万瑜皱着眉，手上拿的笔迟迟没有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 方烟一直在关注她，尤其在看到从晚自习到现在，同桌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就关注到了。 等她做完一道题，本子终于又被推了过来。 -就问问，你不想说就不说。 这话看着就感觉对方在负气。 方烟眼眸沉了沉，在本子上写着。 -没有摸过别人的，只摸过你一个人。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万瑜不知怎么，郁闷的心情竟然开朗了很多，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眼眸都亮了，观察她的方烟看的一清二楚。 -我也只摸过你一个人。 看到这句话，方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看着四周认真学习的同学，她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 万瑜狐疑的看她一眼，总感觉刚刚她在笑。 回到宿舍的时候，万瑜还有这样的感觉。 “晚自习那会儿，你是不是在笑我？”刷牙的时候，万瑜凑到方烟身边问。 方烟转头看她，“你看错了。” 万瑜皱皱眉，“你肯定笑了。” “那我为什么要笑？”方烟无辜的眼神看她。 万瑜一时语塞，这话不好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对方那时候在笑什么，皱着眉沉思着。 方烟眼底盛满了笑意，漱口，开始洗脸。 “我知道了。”想了两分钟，万瑜终于知道了当时对方应该在想什么，甚至也想到了当时她们在本子上写的话，一时间脸有点红。 看到她这个表情，方烟终究没忍住，“你终于反应过来吗？” “什么意思？”万瑜先是一怔，随即回神，瞪大眼叫了一声，“靠，你早就知道了？” 方烟笑的更大声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罗琪听到她们这边的动静，没忍住好奇心跑了过来。 “没什么。”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打死都不会说。 万瑜板着脸一脸认真地刷牙，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方烟脸上满是笑容，尤其在看到万瑜那破绽百出的掩饰时，连带着眉眼都弯了。 罗琪古怪的看着她俩。 躺在床上，万瑜想着刚刚在洗水间和方烟聊得话题，扭捏的用被子蒙住脸，一时间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当时她写那段话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可是现在却越想越暧.昧。 什么叫我也只给你摸过，这话任谁听了都以为她在开车。 不，现在不是开车的问题，而是她当时看到同桌写的那段话，她竟然觉得高兴。 被窝里，万瑜茫然地眨了两下眼，心跳开始加快，身体的温度也升温了起来，尤其是脸。 她掀开被子大喘气，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过道对面的同桌身上。 对方是不是想的和她一样，在看到自己写的那句话的时候，会不会也和她一样高兴？ 万瑜的思绪不断发散，但就是没有想到点上，直到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才想到，她是不是喜欢方烟？ 方烟那么优秀，又那么漂亮，喜欢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喜欢方烟。” 呢喃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响起，过道对面的方烟好像听到了，她睁开眼，侧头看过去，因为太黑，只能看到那里一个鼓起的包，至于说话的人估计睡着了。 躺在被窝里的方烟，看着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万瑜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总感觉自己昨晚做梦了，梦到自己和方烟告白了。 “起床了。”方烟已经洗漱好，站在床下仰头看她。 “哦。”万瑜表面淡定地看她一眼，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看到同桌，就想到昨晚的那个梦，越想越心虚，就怕对方看出点什么。 第40章 心思 室内训练场, 万瑜不断练习着运球，三步投篮，重复的动作很枯燥, 但对技巧的锻炼却很有效。 第50章 罗琪早就累了，跑到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万瑜训练。 “老大, 过来歇一会儿啊。”罗琪叫了声。 万瑜动作没停, 等再做了十个之后, 这才抱着篮球走过来，接过罗琪递过来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半瓶。 “老大，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呢？”罗琪从早上那会儿就想问了, 只不过那时候有事情岔开了, 忘了问, 这会儿终于逮到机会了。 “我能有什么心事？”万瑜在她身边坐下, 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佯装不在意的问。 然而她这个样子让罗琪更加觉得有鬼了, 她认识对方也有十几年了，两人从小到大玩到大，虽然不能说了解老大这个人, 但对方有没有心事她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老大, 你有事隐瞒我。”自从转校生来了之后，她就感觉老大有点不对劲，尤其最近, 总感觉她和方烟走的特别近, 都不找自己了。 “别一天到晚的瞎捉摸。”万瑜请拍了下她的后脑勺, 站起身，拿着球进入球场继续训练着。 罗琪眯了眯眼。 罗琪的话让万瑜的心有点乱，甚至说罗琪的感觉没有错，她确实有心事。 但这心事不能说给外人听，哪怕和罗琪玩的再好，这件事也不能和她说。 一时间她想到了堂姐万菁和许轻语。 自从两人私奔了之后，在那里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大伯和大伯母因为这事离婚了，虽然大伯没有说什么，但万瑜总感觉有愧。 不知道方烟的父母怎么样。 想的太出神，篮球在地面砸了一下，弹到她身上，瞬间把她心神给砸了回来。 她在想什么？！她怎么想到了方烟父母？ 而且就算自己对方烟有好感，但好像也没到那一步吧？她竟然想的这么长远！ 万瑜的脸红了，心虚的看了眼四周，看到没人发现，偷偷松了口气。 “万瑜。” 万瑜：“！” 转过头看向篮球场门口，刚刚她想的那个人此刻正站在门口，看到她时，嘴角扬了起来，挥了挥手，“一起去吃饭吗？” 万瑜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这才惊觉都到中午了。 “好。” 去换衣室稍微擦洗了一下，换上校服走了出来。 因为心里藏着事，尤其刚刚还想到那样的事，万瑜一路上都没敢看对方。 一次两次，方烟还没觉得，一直到食堂，打好饭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她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万瑜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她，看到她眼睛，又吓的低垂着头，心虚的摸了下鼻子，佯装镇定道：“能有什么事。” 这一连番的小动作和小表情，怎么可能逃过方烟的眼睛，但看她不想说，她也没有逼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其他。 万瑜偷偷松了口气。 下午万瑜没去训练，而是来教室上课，上课的时候尤其的认真，方烟好几次当老师在黑板上写字时偷偷打量着万瑜，总感觉她怪怪的。 在一节课上了半堂后，方烟突然想起了什么，拿笔的手一顿，再次转向旁边。 “怎么了？”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万瑜小声的问。 这时候老师的目光看了过来，两人连忙收敛神色继续听课，一直到下课，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习惯性的对视了一眼，接着不知怎么就笑了起来。 前座听到动静的罗琪扭过头来，就看到她俩对笑的画面，一阵无语，“你俩这啥毛病。” 晚上大课间休息，万瑜她们去了食堂，吃完出来，一阵风吹来，万瑜冷的把毛衣领往上拉了拉，嘴里斯哈着：“这也太冷了。” 方烟看了眼小卖部的方向，问她们俩，“喝不喝奶茶？” 罗琪本来还不好意思，但万瑜说了声“喝”之后，她也紧跟着说“要喝。” 几分钟后，三人手里一人抱着一杯奶茶进了教室。 “明天放假回去，我一定要把我的热水袋带过来。”万瑜说。 “我也让我奶奶把热水瓶给我准备着。”罗琪紧跟其后。 这个天确实太冷，晚自习坐在教室里都有点待不住。 方烟从桌肚里掏出一个玻璃杯，去前面饮水机那灌了满满一杯水回到位置上，然后把水杯塞进手套里递给她。 万瑜看到这造型，明显愣了一下。 方烟示意的往她那边递了递，万瑜伸手接着了。 暖，特别暖，杯子上的暖意让她特别舒服，她双手抱着用手套套住的杯子，看着方烟，“你呢？” “我不冷。”方烟说。 万瑜不信。 方烟把手伸过来，手包住她的手背，掌心暖暖的，让万瑜诧异，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她，小声嘀咕着：“看不出来啊！” 因为有了方烟给的水杯，万瑜晚自习的时候感觉好多了，只不过脚底板冰凉，还是难受。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泡脚。 泡完脚进被窝，简直不要太舒服。 罗琪爬上楼梯钻进了被窝，勾头问：“老大，你明天去我家吗？还有学霸，去我那吃火锅啊？” “那我们带菜去。”万瑜说。 罗琪还想说不用，万瑜瞪了她一眼，“听我的，我们带菜，你提供锅。” “哦。”罗琪脑袋往被窝里钻了钻，眼眶有点红。 其实她叫她们两人去，也是因为奶奶想她们了，平时奶奶一个人在家，找人说话的很少，自从老大和学霸去过之后，奶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也因此，每次放假的时候，罗琪都会提议她们两人来家里吃饭。 第二天下午二节课下放学，同学们收拾书包第一时间就冲出了教室。 万瑜三人也背着书包出了教室，到校门口等公交车。 “我们先去菜场走一趟吧。”万瑜说。 “好。”罗琪点头。 “后面有位置。”方烟拉着两人往后面走，刚巧是并排的三个座。 万瑜和方烟在罗琪家吃完火锅，天色已经晚上暗了下来，又陪罗奶奶聊了一会儿天，两人就起身要回去了。 罗奶奶笑着说：“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罗琪发个消息。” “知道了奶奶。”万瑜拎着包说：“那我们就先走了。” “罗奶奶再见。” 出了小院门，迎面一阵风扑面而来，冻得万瑜一个哆嗦。 方烟站在她前面挡着风，“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好。”万瑜拉高衣领，把脸埋进去，埋头往前走。 虽然现在大伯大伯母离婚了，那房子现在空着，但终究不是自己的，万瑜也不想去住，每次放假后，就厚着脸皮住在方烟奶奶家。 “你今晚和我一起睡吧。”方烟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厚厚的被子说：“不然被子不够盖。” “……好。”万瑜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但不知怎么，心跳有点快。 尤其在她对同桌有了别样的心思之后，就不怎么再靠近对方了，总怕自己会露馅。 “我们把电热毯用上。”方烟不怕冷，每年冬天都不用，但万瑜怕冷，她就从衣柜里把电热毯拿了出来铺上。 第51章 “可以。”一听有电热毯，万瑜当即高兴了。 两人洗漱完躺进被窝里，电热毯早已经开了，这会儿被窝里温暖的让万瑜喟叹，“如果电热毯能裹身上就好了。” 方烟也掀开被子钻进去，闻言笑着说：“你把被子和床一并带着更好。” 万瑜听了笑了起来，往被窝里钻了钻说：“那不是冷嘛，恨不能一整个冬天都窝在床上不下来。” “如果教室里装空调就好了。” “装暖气也行啊。”万瑜说：“北方那边都有暖气，进屋穿件t桖都不冷。” 两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天南到地北。 因为注意力都在聊天上，万瑜也没有多想，但等两人话题渐渐没了后，卧室里安静了下来，她的脑子就开始乱七八糟的想了起来。 方烟靠她很近，鼻尖满是对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明明用的同一款沐浴露，但还是感觉对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万瑜不自在的用手指扣了扣枕头，咬了下下嘴唇，鼓足勇气的问：“方烟，你谈过恋爱吗？” 方烟侧过脑袋看她。 卧室的灯已经关了，黑漆漆一片，哪怕这么近，也不能看到身边人的脸。 但万瑜不知怎么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嘴巴有点干，舔了下嘴唇，欲盖弥彰道：“我就……随便问问。” 说完后，她自己都尴尬了，问什么不好，偏偏问对方这个，尤其在她怀揣那样的心思时，总感觉自己刚刚那话就有鬼，一时间都心虚了。 “没有。”方烟假装没察觉出她的尴尬，语调平静道。 一看她这么淡定，万瑜偷偷松了口气，无声笑了，嘴瓢的说：“我也没有。” 方烟：“……” 万瑜：“……” “噗。”方烟实在没忍住，笑着说：“看出来了。” 万瑜恨不能找条缝钻进去，手轻轻拍了下的嘴巴，腹诽自己真不会聊天，简直把话都聊死了。 第41章 搂腰 卧室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万瑜往那边看了眼，发现对方并没有睡，而是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你在想什么？”万瑜侧着身，一手曲起垫在脑袋下来, 满脸好奇的看着她的侧脸。 方烟依旧看着天花板，就在万瑜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 她张了口, “就要期末考了。” “嗯？”万瑜没反应过来, 动了动，往她那边蹭了一点，疑惑的问：“期末考怎么了？” 方烟并没有再继续这个问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轻声说：“快睡吧。” “哦。”看她不想说, 万瑜也没有多问, 这时候她打了个呵欠, 确实有点困了，尤其开了电热毯之后, 热气烘的她脑子都转不动了，眼皮也开始打架了，呢喃了一句, “晚安。”说完就进入了梦乡。 看到她秒睡, 本来闭上眼的方烟，又再次睁开眼，侧头看向她, 眼底还有诧异神色, 随后无声笑了下, 闭上眼小声说：“晚安。” 第二天，万瑜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精神饱满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时间，都要中午了，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整个房间都被照的透亮。 外面传来动静，她穿上衣服出去，发现她的同桌准备做中饭，依旧是下饺子。 看到她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冻饺子，她失笑着走过去，“冰箱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菜，我来炒菜吃吧。” “好像有。”一听她炒菜，方烟把手里的冻饺子又放回冰箱里，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也吃腻了，但因为不会烧菜，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煮这些懒人食物。 方烟一边洗菜一边说：“看你睡得香就不想打扰你，想着随便吃点饺子，晚上可以去食堂点菜吃。” “睡到十点差不多了。”万瑜一边切菜一边说。 两人吃完饭之后，就坐在堂屋里，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写作业。 中午的太阳很暖和，写字也不冻手。 一直写到三点，两人这才把作业写完。 “老大，学霸。”这时候门外传来罗琪的声音，叫完后推开门进来说：“差不多要去上晚自习了。” “坐一会儿再走。” 到教室的时候，因为一个学生没注意，万瑜直接撞在他身上，当时的万瑜正扭头和后面的罗琪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于是这一下撞的她倒退了一步。 走在她身后的方烟连忙搂住了她的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对不起。”那男生吓的鼻梁上的眼镜都要掉了，慌乱的推了下眼镜，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位置。 万瑜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毕竟刚刚她自己也没有注意。 等她离开之后，方烟发现那个男生悄悄松了口气，这一发现让她看向已经走到自己位置上的同桌，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同桌竟然让男生吓成这样。 也不知是男生胆子小，还是自己同桌的威名太大了。 “看什么呢？”万瑜发现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 “没什么。”方烟微笑着摇头，她怎么可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对方，说了，估计同桌得炸毛。 万瑜古怪地上下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把书包里的书本都拿了出来。 这次回去后，她买了热水袋，灌上水之后，手不再凉了。 晚自习，万瑜没有上，而是被教练拉去室内训练场训练去了，等她们从训练场出来时，晚自习的铃声也响了，高三年纪的学生从教室里出来。 很凑巧，走到教学楼下面的时候，方烟也从楼上下来了，同时也给她的热水袋带了下来，里面装满了热水，摸上去滚热的，到了宿舍之后，万瑜直接把被子放下，把热水袋塞进了被窝里。 第42章 考试 期末考的脚步临近了, 教室里的氛围也变的凝重了起来，平时打闹的同学也都开始埋头看书了，虽然看不懂, 但那种气氛却让这些学渣们开始有点慌了。 万瑜拍着篮球，三步上篮, 球顺利的进入篮球框，她接过弹跳过来的篮球, 走到了休息区, 接过方烟递过来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 坐在椅子上，又接过方烟递过来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大半瓶，粗喘着呼吸, 久久没说话。 越接近期末考, 训练就越严苛, 方烟放学在这边等她, 直到教练说今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家这才解散。 罗琪占了万瑜的光, 从方烟那里拿到了毛巾和水。 等休息够了之后，穿上外套，背着书包离开的球场。 从球场出来时, 外面的天色才刚刚暗下去, 几个人的肚子都饿了，尤其是训练一下午的罗琪和万瑜，饿的前胸贴后背。 “我们去吃麻辣烫吧。”罗琪说。 万瑜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的画面, 那是她们三人第一次去小吃街吃麻辣烫的画面。 当时学霸同桌碗里的那几颗牛肉丸没有吃, 现在想来也是记忆犹新。 “怎么了？”看她表情怪异, 方烟看向她。 万瑜摇头，然而她嘴角带着笑，明显不是没什么的意思。 看她不说，方烟没继续问。 第52章 小吃一条街依旧很热闹，看着两边红红火火的店面，周身的寒气仿佛都没了，最后三人来到那家熟悉的店面，掀开帘子走进去。 来这里吃的大部分都是学生，老板娘看到她们，笑着招呼着：“篮子在那边，挑好了到这边称。” “好的老板娘。”罗琪笑着回了句。 万瑜挑菜的时候，往方烟那边看了眼，看到对方的夹子直接略过了牛肉丸，她无声笑了一下。 这一笑刚好被方烟看到，顺着她目光看向牛肉丸，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用夹子夹着牛肉丸，在万瑜好奇的目光中，把夹子拐了个弯，牛肉丸扔进了她的盆里。 万瑜顿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用手肘戳了戳她，“你真的不吃？很弹牙的。” “你慢慢弹牙吧。”方烟说完拿着篮子去称重了。 万瑜在原地又笑了一会儿，又夹了两个菜这才追过去。 吃完麻辣烫，浑身暖烘烘的，从店里出来时都不觉得冷。 “走吧，公交车还有最后一班。”说着三人快速往公交站台走去。 此刻校园里的学生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三三两两很少，所以三人上车的时候很幸运，刚好有空位，两个临着的，一个单独的。 罗琪很是自觉地走到那个单独的位置上坐下来。 万瑜和方烟也相继坐了下来。 公交车里很黑，只有路灯不时通过窗户照进来，车厢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各个缩着脖子打着盹。 万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插上耳机，把其中一个耳机递给方烟，后者拿过戴在耳朵上，另一个被万瑜塞在自己耳朵里。 两人肩膀靠着肩膀，听着同一首歌。 渐渐地，万瑜的注意力落在身旁的方烟身上。 最近一直在加训，脑子没有一刻是空闲的，这会儿终于空闲下来了，又忍不住想到对同桌异常感情的事情上去了。 等车到站的时候，她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看了对方一路。 下车的时候，她心虚的没敢看同桌，对方把耳机递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敢看。 “老大，那我先回去了。”罗琪挥了挥手。 “好。”万瑜因为有心事，所以手挥的不是那么走心，等人走远了，她还在那摆手呢。 方烟笑着说：“你是招财猫吗？” “什么？”万瑜条件反射的看向她，随即吓的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还举着，连忙放下手，欲盖弥彰的咳嗽一声说：“那什么，我们回去吧。”说完就往前走。 等她走了好几步，后面才传来方烟带笑的声音，“走错了，这边。” 万瑜看着前面通向罗琪的小路，脸涨红的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经过方烟身边的时候，后者尽量憋了一下笑，但终究没憋住，还是笑了。 于是万瑜“哼”了一声，加快脚步的往前冲，最后甚至是跑起来的。 方烟也没想到她这位同桌竟然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看着她那双大长腿，最后无奈的摇了下头，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 等她走到家院子门前时，某人蹲在那，不知道蹲了多久，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幽怨。 那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方烟好不容易收敛的笑容又再次露了出来，拿出钥匙边开门边说：“走，小万瑜该回家了。” 万瑜站起来，走在她身边，比了比两人的身高说：“我比你高好不好，应该叫你小方烟。” 方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弯眉看她，“软软？” 万瑜脚步一顿，嘶了一下，“你耍赖，你的小名叫什么？” “圆圆。”方烟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眸是温柔的，不是平时装出来的那种温柔，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团团圆圆的意思。”说完她看向万瑜，“是我奶奶给我起的。” 想到了去世的方奶奶，万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因为这小小的一个插曲，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多了一点沉重，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今天上.床太早了，这么早万瑜有点睡不着，于是侧着身想要和方烟聊天。 “再过半个月就是寒假了，你要回去过年吗？”万瑜不知怎么想到了这个话题，想到大伯和堂姐，她情绪有点不高。 “嗯。”方烟的情绪也很不好，想到那个没有她位置的家，她眼底就会情不自禁的露出讽刺的神色。 看她情绪不对，万瑜有点后悔说这个话题了，于是她又转向别的话题，最后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 方烟已经见识过她秒睡的功力，所以此刻也没觉得意外，甚至有点好笑，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帮她把被子盖好，轻声说：“软软，晚安。” 半个月的时间，大家学习，复习，最后终于到了期末考试。 考试只用了两天时间，考完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最后成绩如何，已经不是他们现在该想的，好不好也就那样了，无非是这个新年过的好与不好的关系。 “方烟，走，我们去溜冰。”万瑜脸上洋溢着笑容，最近的压力压得她都要好几天没笑了，这下考试终于结束了，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感受到她快乐的情绪，方烟也被传染了，笑着点头，“好。” 第43章 角逐 新开的溜冰场很大, 今天高中都考完了期末考试，所以出来玩的学生很多。 f县城这边，平时娱乐场所很少。 这突然开了家溜冰场, 而且场地还这么大，闻声而来的人也很多。 万瑜她们三个人来的时候, 场地里已经聚了很多人，里面什么人都有。 不仅有学生, 还有一些社会上的混混, 还有一些进入社会的人也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来了。 罗琪就喜欢热闹, 看到这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走走走，我们去租鞋。”罗琪催促着。 “你慢点。”万瑜被她拉的差点跌个跟头。 在这里跌跟头，那简直丢人丢大发了。 方烟在后面连忙扶着她胳膊, 才免了她丢人的机会。 罗琪吐了吐舌头, 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凑到万瑜身边心虚道：“对不起老大。” “行了, 快去租鞋。”万瑜从口袋里掏出钱，问身边的方烟, “你鞋码多大？” “36.” 万瑜看了眼她的脚，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小。” 方烟问她, “你的多大？” “我知道, 38.”罗琪抢答。 万瑜斜了她一眼，咬着牙说：“我可谢谢你。” 罗琪嘿嘿笑了一声就跑了。 万瑜看向身边的方烟，咳嗽一声说：“我们也过去吧。” 方烟笑了下, 知道她不好意思, “你脚不大, 而且你还这么高。” 万瑜挑眉，“现在承认我比你高啦。” 方烟直接把她甩到后面不想说话。 万瑜在后面笑着。 三双鞋摆在地上，万瑜把鞋换好之后，把自己的鞋放到前台柜台那里保管，一扭头就看到方烟扶着墙，慢慢的挪了过来，她连忙过去。 “你第一次玩？”万瑜有点诧异。 第53章 方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承认的点了点头。 “鞋子给我吧，你先在凳子上坐着，我一会儿扶你过去。”万瑜说。 罗琪早已经去场地里了，万瑜也不管她，扶着方烟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避让着来往的行人。 方烟学习能力很好，因为万瑜一边带着她一边讲滑行的经验，渐渐地她也能往前面滑了。 万瑜笑着说：“那我慢慢放手了。” 方烟没有说话，只比了个ok的手势。 在她滑行的时候，万瑜在她身边跟着，不得不说，学霸就是学霸，在这方面的天赋也是让人羡慕。 想当年，万瑜摔了很多次，这才慢慢会滑行。 而学霸这才多长时间，就敢一个人滑行了。 只不过滑快一点不敢，就只能自己一个人靠边滑行着。 旁边护栏处站着很多人，有人滑行了几圈在那里休息，有人纯属站那聊天。 看到面前的小美女，目光忍不住聚集过来。 一开始方烟滑过去的时候，这些人并没有说话，但目光一直时有时无的跟随着她。 等第二次方烟划过来的时候，一个男生上前搭讪。 那边向前飞快滑行的万瑜，目光无意中往方烟那边扫了眼，发现一个男生的手都要搭在方烟的腰间了，她脸色一冷，直接冲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拉，万瑜瞪着那个男生。 那是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男生，瘦瘦的，像个黄毛猴子一样，万瑜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你谁啊？”看到即将到手的美人被人截胡了，黄毛当即不高兴了，眯了眯眼，看到这后来出现的女生长的也不错，呵呵笑着：“小美女，一起玩啊？” 万瑜连个笑脸都没有，往她身后看了眼，“还是和你那些好兄弟玩吧。”每人头发都染了个色，就跟七彩虹出来压马路一样，实在扎眼。 “别啊小美女，我们这么多哥们，带着你们一起玩啊。”黄毛不死心。 “不好意思，我对男的过敏。”万瑜直接了当的说，说完拉着方烟就走。 其他几个男生这时候也围了过来，万瑜的表情更加不好了，拒绝了还缠上来，那就是没品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带着同桌来这边滑冰，却突然被这几个男生搭讪，万瑜的心情很不好，拧着眉，冷声说：“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她已经很久没有打架了，自从同桌让她和罗琪好好学习之后，她就彻底和原来那样的生活断绝了。 哪曾想，今天竟然会遇到这么几个傻.逼。 黄毛笑着说：“小美女，我话都说的那么明显了，你不会不懂什么意思吧。” 方烟这会儿表情也冷了下来，“那我们也拒绝了，你们不会也不懂吧。” 反将一局。 黄毛：“我劝你们识好歹一点，不然就别怪哥哥们不客气了。” 万瑜听笑了，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就你们？” 眼底鄙夷的神色，直接惹怒了这几个人，上前就要动手。 万瑜拉着方烟往旁边一让，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目光虽然看着还看着这些人，话却是说给旁边的方烟听，“学霸，敢不敢来一场刺激的挑战？” “什么挑战？”方烟这会儿还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 万瑜笑着拉着她的手，回头匆匆看了她一眼，脸上是肆意又猖狂的笑容，“信我吗？” 这样的笑容是方烟从未见过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不由自主的点了下头。 “抓好我的手，别松手。”说完就拉着方烟退了出去。 万瑜在溜冰场已然是老手，这会儿带着一个新手，躲避那些男生的追逐，她依旧不慌不忙，甚至会拉着方烟画一个圈，叫了声“弯腰”，直接拉着方烟从面前两个男生的手臂下突围了出去。 他们这边的动静，让场地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甚至有很多人自觉地滑到护栏边看戏着，有人拿出手机拍摄着，有人在万瑜拉着方烟做出一个刺激动作时，没忍住拍掌欢呼着。 早就放飞自我的罗琪，这时候也看到了老大和学霸的处境，连忙滑过去，大叫着：“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万瑜发现方烟体力有点跟不上了，余光看了眼罗琪的位置，回了句，“帮我照顾好我的同桌。”说完对方烟挤了下眼，手松开，方烟直接滑了出去，最后被罗琪接住。 而那几个被她们耍的团团站的男生恼羞的直接冲向万瑜。 现在万瑜只有一个人，逗这些男生不是小菜一碟的事？ 刚刚方烟在身边，她没有做太大危险的事，怕把对方给摔了，现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在黄毛面前做了个假动作，男生直接被她晃倒在地。 罗琪一怔，随后嘎嘎笑了起来，“老大竟然把球场里那一套用出来了。” 方烟脸上也带着笑，她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去室内训练场，自然也看过万瑜用过这样的动作骗过队友。 场外那些看戏的人，更是看着万瑜一个人的独角戏，看的简直不要太过瘾，更是有人“靠”了一声，“原来溜冰还能这么玩。” 等万瑜把那几个男生都晃倒之后，这场冰场上的角逐也就结束了。 看戏的人看的意犹未尽，有些人把视频直接上传到了网上。 而这一切万瑜都不知道，她滑到方烟身前，笑着说：“怎么样，刚刚刺不刺激？” 方烟点头，没忍住也笑了，“下次我们再来。” 万瑜往后看了眼，那些男生要爬起来了，点了下头，拉着她的手就往场外跑，“走，我们先回去。” 罗琪也紧跟在后面，“老大，你等等我。” 万瑜刚刚并没有动手，在溜冰场上，那就用溜冰来解决，这是她从学霸那里学到了另外一种解决方式。 现在看来，这种解决方式不赖，甚至说，成就感满满。 黄毛那几个男生爬起来时，万瑜她们的身影早就跑了，周围很多人正看着他们，刚刚他们就像猴一样被耍的团团转，这会儿自然待不下去了，一个个埋头冲了出去。 看戏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44章 软软 等出了溜冰场, 三人对视了一眼，接着哈哈笑了起来，路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罗琪一边倒退着走一边说：“老大, 你刚刚可真厉害，那刷刷两下, 那几个人就倒了。” 万瑜得意一笑，甚至还看向方烟挑了下眉, 表情仿佛在说“我厉害吧”。 方烟也笑着点头, “确实很厉害。”现在想想那画面, 都觉得身旁的女生很厉害，在运动方面都是。 罗琪这时候后知后觉的问：“欸，不对啊，你们怎么和那几个男生搅合在一起了, 我可是听说这几个人特别难缠。” 万瑜冷笑一声, “这几人听不懂人话。” 罗琪茫然的看向学霸。 方烟说：“他们搭讪我, 万瑜过来帮我, 那些男生还搭讪她，我们拒绝了, 他们还步步紧逼。” “卧槽！”罗琪瞪大了眼，“这么不要脸呢？” “可不是嘛。”万瑜似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某人撒欢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第54章 在这件事情上罗琪觉得理亏, 所以并没有辩解, 并讨饶道：“老大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跑那么远。” 万瑜呵了一声，“你跑远了我也不追你。” 罗琪求救的看向学霸, 后者笑着用口型对她说没事。 万瑜这是生气呢, 气没处撒, 这才逮着罗琪冲两句，因为太过信任，所以才会露出这一面。 这是方烟在和同桌慢慢接触的过程中所总结出来的。 因为黄毛那群人的搅兴，万瑜她们比预期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出来了，看时间还早，三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去逛了街。 为了不让罗奶奶担心，三人没在外面逛多久就回去了。 万瑜一边洗漱一边说：“你明天就回去了吧。” “嗯。”方烟在收拾行李箱。 凉水进嘴，激的万瑜打了个寒颤，快速漱口洗脸，然后进入房间里，房间内开了小太阳，比外间暖和多了，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方烟，一时间没说话。 看她太过沉默，方烟看向她，“怎么了？” 万瑜扯了扯嘴角干笑着：“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 方烟也似有感悟，感叹了一声，“是啊，太快了。” 两人拉着椅子坐在小太阳前，一边烘着手一边发着呆，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方烟一时间都不想这次回去之后会遭遇的一些糟心事。 等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时，万瑜脑袋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说：“我明天去罗琪家。”她第一次生出了孤独感，以往在大伯家的时候，没有那些心思想这些。 可自从和方烟接触了之后，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对方离开了不在身边的那种孤独感，让她心里空荡荡地，第一次感觉到迷茫。 方烟侧头看她，房间里很黑，看不见同桌的脸以及她的表情，但通过她话中的语气，能够听出一丝落魄感。 “我钥匙留给你。”方烟侧着身，努力看着黑暗中她的轮廓，想要看着她。 万瑜微微一愣，随后笑了一下，也侧过身，“不用，我已经和罗琪说好了，今年去她家过年，刚好陪陪罗奶奶。” 今年大伯一家发生了很多事，人都散了，估计大伯也不会回来了，她不想去那冷冰冰的房子里，哪怕去罗琪家住，她也不想去。 方烟没有多说，“嗯”了声，“那我把钥匙留在你那，你帮我保管家可以吗？” 万瑜失笑，“可以啊，等你明年过来的时候，保证还你一个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房子。” 方烟也笑。 两人就在黑暗中看着彼此，久久没说话。 就在万瑜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方烟说：“软软，你睡了吗？” 万瑜心漏跳了起来，眼睛直直落在她那边，久久才开口，“没。” 声音一时间有点沙哑，方烟并没注意到，嘴角带着一抹笑，“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对于方烟来说，喜欢这个词怎么也说不出口，从来到这座小县城之后，她第一个遇见的万瑜，也是对方让她对这座冷冰冰又浮躁的小县城，多了一丝温暖。 万瑜不知道方烟的想法，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方叫她软软，吞咽了一下口水回道：“好。” 第45章 新年（上） 因为想着方烟第二天要坐车回去, 所以万瑜醒的特别早，早到外面的太阳还没有出来。 她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接着悄悄起床了, 没有打扰睡梦中的方烟。 推开门出去时，冷空气激的她浑身打了个颤, 把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顶，埋头冲进旁边的厨房里。 方烟睁开眼的时候没看到万瑜, 稍微愣了一下, 坐起身, 一边穿衣服一边往门外看，却没看到身影。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时，才听到厨房传来声音。 “你在做什么？”方烟推开厨房门进去。 “煮了粥，蒸了一些包子。”万瑜手下不停的包着包子, 包完最后一个之后放在梯笼上。 方烟站在那诧异的看着一笼包子又看看她, “这些都是你做的？” “嗯哼。”万瑜笑着挑了下眉。 虽然知道对方做饭手艺不错, 但这还是方烟第一次看到她做包子这样更加有难度的食物, 而且味道还不错，导致她吃包子的时候多吃了两个, 最后撑的眉头一直蹙着。 万瑜用方便袋装包子，一边装一边嘱咐着：“这些你装包里，留着路上吃。”说着又把她的保温杯拿过来, 倒上热水, “水也给你倒好了，我看看还要装点什么。”说完在屋子里转着。 方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呆愣的想着那久远的记忆, 记忆中, 母亲在自己要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嘱咐, 就怕她饿了渴了。 低垂着眼睑，掩去眼底伤心的神色。 方烟订的车票是早上八点半，万瑜和她一起坐公交车去车站，车还没进站，两人就坐在等待大厅。 要过年了，车站挤满了人，来来往往，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但当广播说去往z城的汽车已经到站后，万瑜的内心涌出了不舍。 “我走了。”方烟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从和万瑜她们熟识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只有真正开心的时候她才会笑，而此刻，她并没有因为要回家而高兴，反而心情还很低落。 尤其在看到面前连自己都没发现不舍的万瑜时，她抿了抿唇，放开行李箱，上前把人抱在了怀里。 “快回去吧。”方烟说。 “好。”万瑜说：“你路上小心，把贵重东西看好了。” “好。”方烟笑着点了下头，拉着行李箱检票进站了，进站前回头又和女孩对视了一眼，后者也在看着她，看她回头，伸手挥了挥手。 方烟也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万瑜坐上回去的公交车时，觉得回去的路程是那样的漫长，脑海里想东想西的，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这才回神。 本以为是方烟发来的消息，她嘴角还翘了一下，但看到是罗琪信息时，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眼睛里满是失望的神色。 “老大，学霸买的车票怎么这么早？我还想着过来送送她呢。”等在公交站台前的罗琪，一看到她就上前吧啦吧啦起来。 万瑜一脸嫌弃的把她往旁边推了推，斜睨她，“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罗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说：“老大，学霸都回家了，你又不回你大伯家，就直接去我们家吧，我奶奶这两天还念叨你呢。” 万瑜说：“方烟把钥匙留给我了，我直接在她家住。” “啊？”罗琪震惊了，“学霸把钥匙留给你了？” “怎么，不可以吗？”万瑜又斜她一眼。 罗琪连连摇头，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把房子钥匙给老大的话，是因为她和老大认识很多年，老大还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学霸只是和老大认识一个学期，时间这么短，对方就这么放心老大了？ 一时间她竟然有点吃醋，鼓着嘴说：“学霸才认识你这么短时间就这么信任你。” “怎么，嫉妒啊。”万瑜揽着她肩膀揶揄她，“要不然等学霸回来，让她也给你一把钥匙。” 第55章 罗琪被老大这话一说，啥醋意都没了，还笑骂她，“我要人家钥匙做什么，我又不是她的谁。” 这话让万瑜的心跳漏跳了一下，导致她一整天总想到罗琪这话，又想到学霸摸自己腹肌的摸样，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这一滚直接滚进了方烟睡的那一边，脸刚好埋在学霸睡过的枕头里，上面满是对方身上的花香味。 她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吸了一口，最后脸红的滚到自己那一边。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只是闻了一下对方身上的味道，心跳的那么快。 摸过枕头下的手机，页面上停留着她和方烟的聊天记录，早上那会儿对话还很频繁，但从对方到家后，回话的速度变慢了不说，话也少了。 她想着对方是不是在忙，也就没有再打扰。 可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时间有点想学霸了，打开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悬了许久也没有落下，因为她一时间不知道要发什么。 就在这时，聊天框眉头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万瑜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捧着手机等着。 很快，那边发来了消息。 -你在写小作文吗？ 万瑜发了个问好过去。 -看你输入了那么久都没有回。 看到这句话，万瑜嘴角翘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跳动着，打完一句话发送。 -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在打字，难不成你也要发什么消息给我？ 对方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那一定也刚好打开聊天框想要和她说话，看她这边正在输入中，所以一直等着，最后等着急了才发来这样一句话。 万瑜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刚刚还有点闷闷不乐的心情瞬间好了，完全没发现，她现在的情绪都被手机对面的人掌控着。 而这边的方烟也是如此，因为在餐桌上的不愉快，本让她阴郁的心情，因为万瑜而好了起来，看到对方发的这消息，她回复。 -是要发消息给你，你呢，要发什么给我？ 发这句话的时候，方烟的眸色很深，如果此刻万瑜在这边的话，一定会被她这专注又晦暗不明的神色给吓到。 可惜，此刻憨憨万瑜老老实实的在回复对方的话。 -想问你在干什么。 这话倒也没有说谎，她坚决不会和对方说，她刚刚有点想对方，在她这思索间，那边发来了消息。 -在想你。 看到这三个字，万瑜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手机仿佛烫手一样被她扔到了床上，整张脸通红，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手机。 三分钟后，她回复。 -是发错了吗？ 她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不然她的同桌为什么要给她发这样一条有点……暧.昧的话？她实在想象不到从学霸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想到学霸认真的看着她，对她说：在想你，万瑜整个人仿佛都烧冒烟了，端起床头柜上已经有点冷掉的白开水，仰头全都喝了。 -嗯。 手机响了一下，看到这回复，万瑜大大的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一点失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此刻蹙着眉鼓着嘴，不知道在生气对方承认发错了，还是因为什么。 -是要发给别人？ 在她无意识的情况下，她把这句话发了过去。 发出去之后，她这才紧张的死死盯着屏幕，仿佛觉得学霸真的是发给别人。 -不是，是漏掉了几个字，在想你有没有吃晚饭。 看到这句话，万瑜松了口气，状似轻松的回复：“早就吃过了，刚好早上留的几个包子。” 方烟嘴角带着笑，嘴里说着：“这么害怕啊。”然而手上却很是温柔乖巧的打字回复，“你包的包子很好吃，你帮我装的那几个我都吃了。” 于是两人的话题轻松了很多，气氛也变的愉悦了起来。 两人互道晚安后，万瑜心情变的轻松了起来，眼一闭就进入了梦乡。 而方烟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了，手指滑动着屏幕，表情认真地看着万瑜的回答，仿佛从字里行间中，一点一点来了解这个人，至于了解这个人之后要做什么，现在的她还不知道。 目前的她只想了解万瑜，慢慢渗透到她的生活中。 第二天万瑜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刚好罗琪也来找她了，“老大，我们一起去买年货啊，奶奶带我们一起去。” “等等我。”万瑜用凉水洗了个脸，水太冷了，她被激的打了个颤，拿过一旁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水。 今天的阳光很好，甚至有点耀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平时冷清的街道，今天很是热闹，家家户户的老人小孩都上街了。 县城城中那有一条商业街，不大，但在那里存在了很多年，中间还翻新了很多次，每次逛街，县城的人都来这里。 平时就有很多人来逛街，而今天尤其甚，人头促动。 在街口有卖糖葫芦的，也有贴手机贴膜的。 罗奶奶买了两串糖葫芦，让她们两人一人一串。 万瑜手里拿着糖葫芦有点哭笑不得，她都这么大人了，罗奶奶还把她当小孩，再看旁边，罗琪吃的特别欢，一口一个，一边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完全不顾形象。 “老大，你吃啊。”看她半天不动，罗琪还催促她。 万瑜看了眼罗奶奶，后者也用眼神催促她之后，她也一口要了个糖葫芦进嘴里，没形象就没形象吧，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罗奶奶在前面买东西，万瑜和罗琪在后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拎东西。 罗奶奶买的东西不多，大部分时间几个人就是在逛，倒也不会觉得枯燥无味，反而因为店里新年的歌曲，身边大家喜气洋洋的表情，让几人心情很好。 第46章 新年（中） 万瑜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才离开罗琪的家, 这会儿天空飘起了小雪，冷风刺骨，她踏着夜路往方烟奶奶家走去, 路上已经没人了，家家户户的房门紧闭, 只有窗户那还能看到屋内的光。 到家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冻僵了, 开着小太阳, 半个小时浑身这才暖了起来。 这时候的她才觉得饿, 还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直接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吃完整个人都熨烫了不少，洗漱完就往床上爬, 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刚拉好被子躺好后, 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烟发来的消息。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困的眼皮打架，和对方道了晚安就直接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很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她一睁开眼就感觉外面特别亮，透过窗户往外看, 就看到外面的屋顶被雪染白了, 看到雪，万瑜瞬间冷的根本不想从被窝里出来。 今天除夕夜，一个人过, 也没什么讲究, 她直接睡到了大中午这才起来收拾。 平时学霸同桌就有收拾的习惯, 所以家里很安静，她只是把地面扫一下，用拖把拖一下就算完工了。 中午随便凑合了一顿，她就出门逛了逛，当然，主要是去罗琪家串了一下门，回来时买了一些菜，还买了一大瓶可乐，想着晚上一个人吃火锅，也算是红红火火过大年了。 第56章 手机一天都没有动静，万瑜想着学霸是不是忙着迎接过年，没有时间看手机，所以她就中午那会儿发了条问候就没再管了。 屋内太冷，屋外也冷，于是下午她直接钻进被窝里看电子小说，一直到晚上六点多她才爬起来，开始洗菜准备锅底。 一直忙到八点全部准备好，刚好这时候春晚也开始了。 她把小方桌搬到老电视机前，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刷火锅，这感觉也不错，时不时给自己添加一杯可乐。 手边的手机依旧没有动静，下午的时候罗琪给她发了条消息后，就没再响了。 “方烟做什么去了，这么忙的吗？”她呢喃了一句就继续吃火锅看春晚，看到小品时笑的前俯后仰。 就这么边看边吃，她一直吃到了十一点多，外面不时响起鞭炮烟花声。 她起身刚要去厕所，这时候听到了敲门声，疑惑地往那边走去，开口问：“谁啊？” 罗琪不可能大半夜过来找她，这周围能敲方烟家门的更少，万瑜还想着会不会是哪家小孩恶作剧，然而这时候传来学霸同桌的声音。 “万瑜。” 听到这声音，万瑜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当她打开门，看到学霸站在门口，整个人都要冻僵之后，她第一反应不是对方怎么出现在了这里，而是担心的上前询问着：“冷不冷，快进屋。” 一路上都冷漠着一张脸，就算站在奶奶家门前时，她的心也一直坚固着，然而在看到万瑜那紧张担忧的表情之后，方烟瞬间破防，松开行李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把脸埋在女孩的脖颈里。 “怎么了？”万瑜更加紧张了，温热的手贴在她冰凉的后颈，“你怎么这么凉，我们快进去。” 然而方烟就是不放开她。 万瑜最后不得不一边拉着她的行李箱，一边半抱着她进院子，用脚把门踢上，把门反锁了，把人往屋里带，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你怎么不带个围巾啊，这边昨晚下雪了，温度特别低，我都没敢出门……” 她絮絮叨叨好久，就没有问对方怎么从家里出来了，怎么没和家人一起过年。 她想到了对方的后妈和继妹，没问也能知道相处的不愉快。 “晚饭吃过了吗，我刚好在吃火锅，你要不要来点，我买了很多菜。”万瑜把她带进屋问。 “好。”方烟这时候也收拾好了心情，除了眼眶有点红之外，别的没什么异常。 万瑜把小太阳对着她，去厨房给她拿了碗筷过来。 屋子虽然又破又窄小，没有那个房子宽敞，但看着面前的女孩，以及面前简单的火锅，还有正在播放春晚的旧电视，一切都让方烟那么温暖。 她坐在女孩身边，和她并排坐着，吃着女孩夹过来的菜，一边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小品，耳边听着女孩爽朗的笑声，她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在她离开那个房子，茫然无措的站在街头时，脑海里不自觉想到了万瑜，也是第一时间买票回到f县，路上辗转了几趟车，终于在新年前来到了这里。 “……3，2，1，祝大家新年快乐！”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外面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而在这鞭炮声中，万瑜对她笑着说：“方烟，新年快乐。” 看着女孩灿烂开朗的笑容，方烟也展眉笑着，大声说：“万瑜，新年快乐。” 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笑了起来，后背靠着沙发，笑的肩膀抵着肩膀。 这一刻，两颗孤独冰冷的心依偎在一起，变得温暖又安心。 万瑜的手机这时候狂叫了起来，她拿起一看是罗琪打来了，打开后按了免提，瞬间罗琪那大嗓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老大，新年快乐！” 刚笑完的万瑜，因为罗琪这声音，再次笑了起来，“你也新年快乐，还有罗奶奶也新年快乐！” “小鱼，新年快乐！”那边传来了罗奶奶的声音。 方烟这时候靠过来，也大声道：“罗奶奶新年快乐，小琪新年快乐。” “欸？”那边罗琪明显愣了一下，“学霸，你不是回家了吗？” 这话完全是踩雷，万瑜刚要想着怎么挽救时，方烟却大大方方说：“那不是我的家，我奶奶这边才是我的家。” 这话让不管是电话那边的罗琪还是罗奶奶，还是这边的万瑜都愣住了。 方烟说完这句话，脸上没有伤心，反而一派轻松，甚至连笑容都是轻松的。 不知道是不是万瑜的错觉，总觉的这次回来的学霸，整个人都是鲜活和明快的，眼眸里带着光，感觉整个人放下了很大的一个包裹。 两人躺在床上，万瑜说着前天和罗奶奶她们上街时遇到的一些趣事，方烟认真听着，听到好笑的时候，两人哈哈笑着。 外面的鞭炮声还响着，屋内这方小天地只有她们两个人，烟火通过窗户照亮了卧室，亮光也不时照在两人脸上。 万瑜看着方烟，后者也在看着她，说着说着，万瑜的声音渐渐没了，她的目光专注的看着学霸同桌，后者也在认真看着她。 两人不自觉的靠近，呼吸缠绕在一起，最后是谁先吻上去已经不知道了，唇贴着唇，彼此唇舌缠.绵着，呼吸急促着，万瑜这时候把被子拉了起来，盖住了彼此。 房间内，两颗心贴在了起来，屋外，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片天空。 第47章 新年（下） 噼里啪啦鞭炮声, 把睡梦中的方烟吵醒了，睁开眼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不知自己这是在哪。 等她看向身侧的万瑜时, 她眉眼弯起，随后想起了凌晨时那个冲动的吻。 外面鞭炮声都没有吵醒睡梦中的人, 方烟肆无忌惮的看着女生的脸，从眉眼, 到鼻梁, 再到那柔软的唇。 想到那唇的触感, 她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好几秒才移开。 窗帘很厚重，阻挡了外面的光，但还是有丝调皮的阳光洒进来，刚好打在女生的脸上。 没有被鞭炮声吵醒的人, 这会儿却被光线扰了清梦, 又长又翘的眼睫毛, 这时候扇了扇, 随后睁开。 刚睁开眼的万瑜，就对上了她同桌那双带笑的眼眸, 她先是一怔，接着脑海里闪回凌晨时的画面，脸‘刷’的一下红了, 霍然坐起身, 边穿衣服边说：“时间不早了，我去做早饭。” “我和你一起。”方烟也坐起身穿衣服。 明明很冷，但万瑜愣是穿出了一身汗, 只因为燥的。 凌晨那会, 目光和同桌对上时, 也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和对方亲上了，后来还…… 一想到这，万瑜穿衣服的动作更快了，在方烟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从她身上翻过去，下床穿鞋，鞋都没穿好就落荒而逃了。 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穿衣服的方烟，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 打开门，寒风扑面而来，万瑜打了个颤的同时，这会儿也终于能喘上气了。 怕和从屋里出来的方烟碰到，她窜进了旁边的小厨房，把冰箱里买的汤圆拿出来煮上。 当她端着碗从厨房里出来时，迎面就看到了方烟，手一抖差点把碗撒了，方烟连忙上前接过，一时间两人吓的都没出声，彼此对视了几秒，接着笑了，甚至又笑越大声的趋势，浑身抖得汤都要撒了。 第57章 “碗……要撒了。”万瑜努力憋笑，把碗成功放在桌上，这才松了口气。 等她再回头看向方烟时，两人刚起床时的那点害羞和别扭都消散了不少，但和同桌目光对上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转移视线。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出门拜年去了，万瑜和方烟两人也收拾了一下，戴上围巾出了门。 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有风，裹挟着寒气直往衣领里钻。 万瑜把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头，半张脸都埋在里面才作罢。 因为怕冷，万瑜买的羽绒服是直接到小腿肚，要不是人高点瘦点，穿这么长的羽绒服，远远看去就要成企鹅了，脑海里想着万瑜成了一个企鹅的模样，方烟就没忍住笑了。 万瑜扭头，眉头都皱了起来，莫名道：“你笑什么？” 方烟摇头，然而那整日带着职业笑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连带着那双眼眸都是亮的。 一看到她这样的眼眸，万瑜的心跳就不自觉加快，她掩饰的咳嗽一声，催促着：“我们快走吧。”说完大长腿一伸，当先走到了前面。 方烟连忙跟上。 罗琪给她们打开门，开心叫着：“老大，学霸，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万瑜说：“奶奶呢，我给奶奶拜年。” “奶奶在屋里呢。”罗琪把门带上，几个人往屋里走。 罗奶奶今天穿着暗红色，上面簇拥着牡丹花的大棉袄，整个人看上去很喜庆，看到她们，老人脸上瞬间爬上了慈善的笑容，“小鱼小燕来啦，快坐。” 罗琪看她奶奶又瞎给别人起外号，哈哈笑着：“学霸，你别听我奶奶给的起的外号。” “万瑜是小鱼，我是小燕，一个水里游，一个天上飞，很配。”方烟很认真的解释着。 “啊，这怎么就配了？”罗琪茫然道：“而且只有人家情侣才讲究配不配，你俩就是个同桌。” 万瑜怕罗琪那张嘴再说下去，她得噎着，连忙把她挤到一边去，用手背不动声色的贴了帖自己滚烫的耳朵，坐在罗奶奶身边和老人聊天。 两人中午直接在罗琪家用的餐，用晚餐后，四个人出门逛街去了。 今天街上很热闹，小孩子拿着压岁钱买玩具买吃的，大人小孩的脸上都充满洋溢的笑容。 她们今天来的正是那天买年货的那条街，因为听万瑜说过，方烟在经过这条街的时候，会有意观察对方说过的地方，当发现一处和女生口中的场景对的上时，她嘴角就会翘一下。 这条街，万瑜和罗琪从小到大都逛，这边的商店也是倒闭了又开了家新的，店换了，但街还是那条街。 万瑜逛得百无聊赖，一扭头就看到同桌专注的看着四周，那眼神仿佛在找什么，她凑过去问：“你是要买什么吗？” 方烟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摇头。 “那你在找什么？” “你说有很多小玩意的杂货店。” 万瑜挑眉，“你找那个做什么，是要买什么东西？” 方烟笑，“我刚刚找到了好几个你说有趣的地方。” 万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所以你刚刚东张西望的就是在找我说给你听的那些地方？” 方烟点头。 万瑜的心狂跳了起来，她觉得同桌又在无形中撩自己了，用手捂住嘴，借此来挡住自己抑制不住往上扬的嘴角，咳嗽一声说：“那什么，你不是要去那个杂货店嘛，走，我带你去。” “好。”方烟跟在她身后，发现女生的耳朵都红了。 进了店里之后，平时也没什么心思看小玩意的万瑜，因为同桌想要看，她就带着对方在店里慢慢逛着，不时还摆弄着那些小玩意，最后出店的时候还买了一对陶瓷娃娃，是方烟买的。 是两个扎着小辫子的年画娃娃，看着特别讨喜。 “年画娃娃不是一对男女吗，你怎么买了两个女的？”万瑜从刚刚就想问了，但怕自己问了，别人还以为自己的同桌不懂，所以她等到出了店才问。 “这个给你。”方烟把其中一个年画娃娃递给她。 “什么意思？”万瑜茫然地接过。 “我们一人一个。”方烟认真看她。 回去的路上，万瑜的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手指不时触碰着那个小年画娃娃，每每触碰到后，她又犹如烫手般缩回手指。 目光落在前面和罗奶奶说话的方烟身上，不知道同桌给她这个娃娃的用意是什么。 “老大，你在想什么呢？”罗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在她身边瞧了半天了，对方都没发现她，最后她不得不开口提醒她。 万瑜犹豫了一下，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啊？” “有人买了一对娃娃，给了你一个，你会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罗琪毫不犹豫的说：“喜欢你呗。” 万瑜当即被口水呛着了，咳嗽了好半天。 前面方烟和罗奶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万瑜瞪了眼罗琪，囫囵道：“你在瞎说什么。”说完就走前面去了，超过了方烟和罗奶奶。 方烟看向罗琪，后者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懵的摊了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第48章 电话 万瑜几人逛完街之后, 她和方烟就告别了罗琪和罗奶奶，准备去安平墓园看望亲人。 中午那会儿阳光还很炽热，到了下晚的时候, 开始刮起了风。 万瑜吧拉链一直拉到顶，戴上帽子, 这才觉得好点。 安平墓园在郊外，两人直接打车过去。 其实新年来祭祀的最佳日子是除夕夜, 只不过昨天天气不好, 来祭祀的人很少, 于是把时间全都挪到了今天。 这会儿墓园里还有很多人，但大部分人已经结束出来了。 万瑜和方烟两人带着祭品往里走去。 万瑜去看自己的爸妈，方烟去看奶奶，两人走到分岔路口分开。 站在墓碑前, 看着爸妈的照片, 万瑜的眼眶红了, 但以往站在这里的她, 眼眸里是对未来的迷茫，而现在, 她眼神坚定，嘴角也带着笑。 “爸，妈, 我来看你们了。”万瑜把花放在墓碑前, 挨着墓碑和爸妈说她这一学期的所发生的种种。 另一边，方烟和奶奶说完话，抬头往万瑜那边看了眼, 看对方还在说着话, 她也没有打扰, 和奶奶告别后就去了墓园前的空地。 不一会儿，万瑜也下来了。 而这时候风大了，天色也晚了。 两人从墓园里出来时，刚好看到一辆空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的情绪都不高，直到下车时，万瑜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低落的情绪这才被转移。 “我姐的电话。”万瑜说完接通。 万菁高兴地声音传了过来，“软软，新年快乐！” 听到她高昂的声音，万瑜也被传染了，笑着说：“姐，新年快乐！” “你现在在哪呢？”听到电话那边的背景传来风声，万菁疑惑的问。 “刚从墓园回来。”万瑜跟着方烟进了院子。 万菁迟疑地问：“我爸妈……” 第58章 自从她和许轻语从家里私奔之后，她们就没有再和家里有任何的联系，偶尔会从万瑜这里打听一些消息。 万瑜没有把大伯大伯母离婚的消息告诉堂姐，就是怕对方会多想，而且大伯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会儿听到堂姐问这话，她一时间被问住了。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万菁紧张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万瑜抬眸看向方烟，后者无声问：“怎么了？” 万瑜抿了抿唇，想了一下对电话那边的万菁道：“姐，大伯大伯母离婚了。” 万菁拿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大脑里一片空白。 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许轻语接过了她的手机，询问着：“万瑜，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万瑜就把当初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当电话挂断时，万瑜有点忐忑不安。 “没事。”方烟刚刚就一直在旁边，虽然不能听到电话那边人的说话，但根据万瑜的话，她也能猜出一二，“她早晚都要知道的，况且作为你大伯大伯母的亲生女儿，她也有权知道。” 万瑜沮丧的说：“我就怕堂姐想多。” “有许轻语呢。” 自从离开f县，来到了z城后，万菁和许轻语就根据方烟的介绍找到了对方的好朋友，然后进了电子厂。 因为文凭不高，要想赚钱，也只能来电子厂。 电子厂包吃包住，倒还算不错，两人又住在同一个宿舍。 只不过八人宿舍，难免人多眼杂，两人一直克制着没有过多的暧昧。 但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难免会被别人发现，于是两人在厂里住了两个月之后，就搬到了厂外不远处小区里。 这是个老小区，大部分房子都出租了出去，这四周有很多的厂区，所以租在这里的都是周边厂区里的员工。 万菁哭的不能自已，许轻语就抱着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乖，刚刚软软说了，你爸妈离婚不是因为你，你别有心理负担。” 万菁点点头，哽咽道：“我知道，我就是难过。” 一开始离开家乡的时候，万菁还会害怕，不安，想要回去，可是只要一想到回去，不管是爸妈，还是周边人的目光，都让她想都不敢想。 而渐渐的，她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因为来到了大城市，她的眼界也拓宽了，只想着和许轻语好好赚钱，等自己变强了，再回去面对爸妈。 可现在，爸妈离婚的消息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许轻语说：“刚刚软软说了，你爸爸也来到了这座城市，没有怪罪你，还让你好好生活。” 万菁哭着点点头，抱着她，轻声道：“轻语，我们都要好好的。” 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她们就好好的走下去。 万瑜这会儿却有些担忧，不知道堂姐那边怎么样了。 方烟把煮好的饺子端了过来说：“要不然你再打个电话过去？” 万瑜犹豫了一下，点了下头，再次拨通那电话，很快那边接通，依旧是许轻语接的，“她已经睡着了。” 万瑜问：“我姐姐没事吧？” “没事。”许轻语道：“你说你大伯已经来z城了，那你是一个人在家的吗？” 万瑜看了眼旁边正在调小声音看春晚复播的方烟，“没，我在胳膊同桌家。” 许轻语先是一怔，接着想起是谁，“方烟也没有回去吗？” 这事不好说，也太过私人，万瑜就“嗯”了声。 许轻语也没有多想，想了下说：“你们放假几天，要不要来z城逛一逛？我和你姐这几天放假，可以带你们去四周逛一逛，这边有很多景区，还有游乐园。” 万瑜一时间迟疑了，想了下说：“我这边考虑一下，明天再告诉你们。” “行。” 挂了电话，万瑜坐到方烟身边，后者看向她。 万瑜踌躇了一下说：“许轻语问我们要不要去z城逛一逛。” 对方昨天刚从z城回来，今天她又提议对方再回到z城，这多少有点大病，但去z城，对她来说，多少有点诱惑。 虽然已经决定了考大学，离开这里，对外面的世界有好奇也有惶恐的她，本以为要到6月份才能去，而现在有个机会提前让她去感知一下，她多少有点期待。 看出了她的心思，方烟笑了下说：“可以。” 虽然昨天刚回z城，明天又回去，但再次回去的心情是不一样的，尤其在看到同桌脸上那期待的表情时，她的心里，竟然也生出了期待的情绪。 第49章 z城 确定要去表姐那边去玩之后, 第一次出f县的万瑜有些兴奋，晚上更是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辗转反侧, 眼睛雪亮，一点没有要睡的意思。 方烟看她这样, 笑着说：“你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万瑜彻底坐起身, 盘着腿问：“你说z城什么样, 大不大, 那里的人怎么样，都有什么好玩的，我们过去要带什么东西，如果走丢了怎么办……” 看她问了一堆问题, 方烟无奈的也坐起身, “你问这么多, 我要怎么回答。” 万瑜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挠了挠鼻子说：“我有些紧张。” 因为第一次出远门, 期待有，但紧张也有,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问题一大堆。 若罗琪在这里，一定要笑话她，毕竟万老大是谁啊, 一个打三个都不带怕的, 现在却因为要出去游玩而害怕，说出去，那些人可是要笑话她的。 方烟拉着她的手, 轻声道：“别怕, 到时候跟着我。” 万瑜这时候才想起, 方烟的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在那里，更是有很多朋友，表姐和表姐女朋友也在那里，而且大伯也在那。 一想到这些，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这时候的万老大这才不好意思起来，咳嗽一声说：“第一次出远门，实在是没经验。” 方烟没有笑她，拉着她躺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说：“我也有过。” 一听学霸同桌竟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万瑜好奇了起来，侧着身问：“你那时候去哪？” 方烟扯了扯嘴角说：“我是因为那个人二婚时，也有过这样的心境。” 万瑜好奇的心听了，想到第一次见到同桌时，看到和同桌格格不入的一家三口，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拉着她的手，哄着：“不去想他们了。” 同时也有些懊恼，她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让同桌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方烟也侧身，和她面对面，脸上没有伤心，眼睛里甚至带着笑意，目光凝视着她，“来到这之后，我觉得快乐了很多，也很幸运的遇到了你们。” 这座小县城，虽然不能和外面的花花世界相比，甚至这里有很多阴暗的地方，但相对于阴暗，这里也有很多朝气的地方和不屈的人。 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孩的手背，她倾身过去，在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一下。 万瑜表情是震惊的，下意识的舔了下嘴角，回神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落在对方唇上。 看她这纯情小模样，方烟眉眼都弯了，往她那边靠了靠，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在这小小的天地里，两人眼里只有彼此，“在想什么？” 第59章 万瑜的大脑变的迟钝，半天转不过来，眼睛里只有同桌的唇，随后目光上移，接着是女孩的鼻子，再往上，是带着笑意的眼眸，专注又深情，她一时间看了进去，不受控制的靠过去，唇印了上去。 在房间这小角落里，温度有些升温，急促的呼吸声，搅拌的水声，直到一声闷哼才停止。 万瑜大口呼吸，胸腔里空掉的氧气这才补上，大脑变的清醒，第一反应就是害羞，但要面子的万老大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害羞到退缩，目光甚至偷偷往旁边看。 方烟的脸也很红，但眼神大大方方，伸出手擦去万瑜嘴角的水亮。 想到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下要面子的万老大，受不住的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方烟哈哈笑着，连人带被的抱住她，声音宠溺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万老大什么时候被人说过可爱，在被窝里凶巴巴道：“小心我揍你哦。” 方烟再次哈哈笑了起来，哄着说：“好，好，不可爱，特别凶。” 万老大：“……” 闹过之后，两人也有了些困意。 等第二天醒来时，外面太阳出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大地上的雪也慢慢融化。 两人起床，快速洗漱完就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去的时间不长，所以收拾的东西都不多，两人的东西刚好塞满一个行李箱，确定没什么落下之后，关好家里的煤气和门窗，便出了门。 出发前，两人去罗琪家，把钥匙交给罗琪，让对方如果有时间去家里看看，她们怕有什么忘记的，到时候也能快速解决。 罗琪一听她们竟然要去z城去游玩，很是心动，可惜家里还有奶奶要照顾，她很快的卸了心思，对她俩说：“那你们好好玩，到时候拍点照片给我看看，等回来了时再和我说说。” 万瑜笑着说：“没问题，我们只玩几天，很快就回来。” 罗琪把两人送到路口这才回来。 罗奶奶刚刚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这会儿看到孙女回来了，说着：“你想去就去吧，奶奶这几天一个人可以。” 罗琪摇头，坐在奶奶身边，拉着老人的手说：“我不着急，再有半年就高考了，到时候我考入z城，带着奶奶一起去。” 看她坚持，罗奶奶也没有多劝，笑着点头，“好，到时候奶奶和小琪一起去。” 以前孙女学习不认真，每天没有一个目标，那时候罗奶奶就想着，孙女自己开心就好。 可自从方烟来了之后，孙女和小瑜都开始认真了起来，两人眼睛里那认真又坚定的模样，让罗奶奶每每看到，都忍不住眼眶湿润。 儿子和儿媳都不是好的，但他们的女儿却是好的，晚年能看到孙女考上大学，这一切就够了，她最后走了，也能放心了。 万瑜和方烟来到汽车站，这里平时万瑜和罗琪来过，只不过每次过来，也只是到这边看看，而这次过来，却是来坐车。 看着来来往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的人，万瑜的心是澎湃的，眼睛很亮，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拉着方烟的手却很紧，明显在紧张。 方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反握回去，无声安抚着对方。 买好票，就在候车厅等着。 大人说话声，小孩吵闹声，不绝入耳。 平时听到这些，万瑜会觉得烦，但今天却处处觉得新奇，不时看着方烟，每次看过去时，方烟的嘴角都带着笑容。 万瑜紧张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身体也放松了下来，想到刚刚自己的表现，打趣着：“我这也太不淡定了，幸好罗琪没看到。” 想到万老大到现在还想在罗琪面前凹老大的派头，方烟就想笑，配合她，挤了下眼说：“我帮你保密。” 看她这么有趣的表情，万瑜这些彻底放松了下来，哈哈笑着：“告诉了我也不怕。”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很快，到了她们上车的时间，那边的喇叭开始喊了，两人拿着票过去检票，进入车站。 找到对应的大巴车，把行李箱放在车旁打开的储物箱里，然后一前一后上了车。 两人座位在一起，在车后段，坐下后，万瑜嘴角带着笑，“我给罗琪发条消息。” 发消息时还顺带拍了张车上的照片。 看着万瑜这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方烟的心情都被调控了起来，对z城也没了抗拒，甚至脑海里也在想着接下来的几天带对方去哪里玩。 车上的人都坐满了之后，车正式发车了，车启动时，万瑜的心也动了。 一开始还能兴奋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但渐渐的，她开始有了困意。 方烟说：“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要不然你先睡一会儿。” 车内很多人都已经闭上眼，小孩子也不闹了，只有车发动机的声音。 万瑜点点头，后脑勺靠着椅背，闭上了眼。 方烟也闭着眼，不一会儿觉得右边肩头一沉，睁眼往旁边一看，笑了，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女孩睡得更加安稳点，随即又闭上了眼。 昨晚因为太过兴奋，万瑜睡得比较晚，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她被耳边小孩的笑声所吵醒，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车厢内，本来睡觉的人都差不多清醒了。 “醒了？”方烟从随身包里拿出保温杯，在杯盖里倒了一些温水递给她，“喝点水。” 万瑜一边喝着水，一边问：“这是不是要到了？” “嗯。”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方烟说：“差不多还有二十分钟。” 因为要到站了，车内大家也不再睡了，各个都伸长脖子看着窗外。 万瑜这会儿也精神了起来，看着窗外那和小县城天差地别的城市建筑，看的眼花缭乱，有时候会指着某处独特的建筑和方烟分享着，后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着和她介绍。 还没来时，万瑜是紧张和忐忑的，但到了这里之后，她只有新奇和高兴，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是乡下土包子，她下车时还板着一张脸，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一旁的方烟笑了好几次。 “不要笑。”万老大靠在她耳边咬咬牙凶道。 方烟不仅没停止，甚至笑的更甚了，看了眼四周，实在没忍住，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轻声道：“可爱。” 万瑜的脸通红，板着一张脸，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发现，松了口气，看着同桌肆意的笑容，瞪着眼说：“你给老实点，被人发现有你哭的。” 那表情，一点没有威慑力，甚至像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猫咪，撩的方烟心痒痒，恨不能抱着女孩狠狠亲她，但她也知道这是外面，虽然大城市对同性恋接受程度很高，但还是有很多人抵触。 她不想让期待来z城的女孩变得惶恐，便只能压着内心的想法，点点头说：“不逗你了。” 万瑜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随后又因为周围有很多人，又因为陌生的城市，让她刚放松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红着耳朵板着脸，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方烟往外走。 经过她们身边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的看着俩人，尤其其中那高个女生，红着一张脸，严肃的表情，让人看了实在是忍俊不禁。 第60章 第50章 游乐园（上） 距离上次见面, 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年，这半年来，万菁和许轻语成长了很多, 改变了很多，但两人之间的爱却始终没变。 相较于小县城, 大城市的人接受能力更多一点，见识和包容度也更高一点。 因为牺牲了太多东西, 两人不想在这里的唯一退路也给封了, 平常都是小心翼翼着。 在这期间, 她们俩看到很多同性出双入对，在街上，甚至还有同□□，虽然她们一次也没有去过, 但这些社会的肯定, 让她们慌乱的心变得更加坚定。 得知万瑜她们要来这边玩几天, 这几天两人就一直在收拾着出租屋, 出租屋不大，但在客厅角落里搭一个简易的折叠床还是可以的。 花那么多钱去住旅馆, 不仅不卫生，还不方便，这出租屋里什么都有, 不比旅馆差。 当时听到这建议时, 万瑜和方烟也不反对，反正就晚上睡一觉，白天的时候, 她们还是要出去玩的。 趁着没开学前, 赶紧好好玩一玩, 不然等正式开学了，到时候估计连假期都没有了。 万瑜和方烟刚从车站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她们的万菁和许轻语。 “姐！”万瑜高兴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万菁，“半年不见，想死你了。” 两姐妹什么时候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人虽然是堂姐妹，但感情却和真的一样。 万菁看到她，脸上也带上了笑容，微微仰头，摸着她的脸说：“看着有些瘦了。” “有吗？”万瑜摸了摸脸，她自己都没感觉到。 许轻语对走近的方烟打招呼，并接过她手里的包说：“走吧，我们叫了车，先去我们住的那再说。” “好。”方烟笑着点头。 车上，万瑜和万菁坐在最后排，两人交头接耳的说这话，不时笑出声，坐在副驾驶的许轻语，和后面的方烟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带着笑，看向自己喜欢的女孩，眼睛里都带着宠溺。 这次看到方烟，许轻语明显感觉到对方变了很多，尤其那双眼睛，当初看到时冷冰冰的，虽然嘴角一直带着笑，但那笑从来没有抵达到眼睛里。 可是这一次再见，明显能看到那双眼睛里的温度和柔和，尤其在看到万瑜时，那双眼更是带着笑意。 她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但看着两人这相处模式，这中间必然也发生了很多事。 车站距离万菁她们出租屋不是很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 这边是老小区，四周环境虽然老旧，但小区里的绿化却做的不错，小孩玩闹声，还有狗吠声，楼下门口，老头老太太边晒太阳边聊天的画面，看着就很有生活气息。 万瑜边看边说：“这边看着还不错啊，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着周围有超市，那不远也有地铁。” “对。”万菁因为妹妹的到来，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下去过，拉着她的手边走边和她介绍周围的环境，两姐妹亲昵的不得了。 许轻语和方烟跟在两人后面，虽然两人不发一言，但偶尔会因为万瑜她们的笑容，嘴角会忍不住也勾起笑容。 很快，万菁她们住的地方到了，许轻语上前开门，打开门进去道：“欢迎，快请进。” 万瑜打趣她，“你就别这么客气了，反正我这是来我姐家，我可一点不会客气的。” 许轻语失笑，“行，就希望你们别客气。” 屋内收拾的很干净，采光也不错，万瑜换上鞋进去，看着这虽然不大，但却很温馨的小屋，脸上带着笑容，“这里不错欸，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厨房，都很方便。” 走到客厅角落，坐在那支起来的铁架床说：“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睡的地方吧。” “是。”万菁笑着说：“让你们俩睡屋里，你们偏偏不，非要睡这客厅。” “睡客厅怎么了，我还没睡过呢，刚好体验一下。”万瑜不在意的说，说完抬头一看，“哟”了一声，满脸稀罕，“还给我们搭了个隔断帘。” 看她那耍宝的样子，许轻语是哭笑不得，“怎么，你不想要啊，不想要我就拆了。” “别，要还是要的，毕竟我可不想被你们看光。”说完还抱了下自己。 许轻语和方烟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万菁对于自己这个表妹时不时耍宝的样子已然习惯了，边往厨房走边说：“你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水。”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扭头问：“软软，要不然我给你拿饮料吧。” 她记得自己这个妹妹特别爱喝饮料。 “不，我就喝热水。”万瑜起身跟过去，“我现在可养生了，喝什么饮料都不如喝白开水好。” 万菁无奈的应着话，“好，喝白开水。” 然而，晚上四人去了火锅店之后，万瑜就点了一大杯的冰可乐。 许轻语没忍住打趣她，“哟，某人要养生的呢？” 万瑜坚决不承认那话是自己说的，“年纪轻轻养什么生，来啊，造作啊。”说着举杯。 许轻语和万菁对视一眼，前者被万瑜厚脸皮给震惊到了，后者笑的一脸宠溺，还安慰着她，“她就那样，像个小疯子。” 方烟也端着可乐，配合万瑜，和她碰了下杯，“来，造作。” 万瑜笑了，“不醉不归。” 喝可乐是不会醉的，只会撑。 走出火锅店的时候，万瑜打了个嗝，感觉肚子里都是气。 方烟走在她身边，手背贴着她手背，无奈着说：“你喝了两大杯。” 许轻语在一旁补充，“火锅没吃多少，可乐喝的不少，你这是给我们省钱吗？” 万瑜斜睨她，“你放心，我在这住好几天呢，到时候吃穷你。” 许轻语耸了耸肩，才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吃完火锅回来，天已经不早了，几个人轮流洗漱，因为许轻语她们还买了小太阳，万瑜和方烟就趁此机会冲了个澡。 许轻语她们把小太阳留给她们，毕竟客厅里总归比房间冷。 洗完澡，万瑜就钻进了被窝里，被子被晒过了，一股阳光的味道，让她浑身都暖了起来，再加上一旁的小太阳，她也不觉得冷。 很快方烟也过来了，万瑜连忙掀开被子让她快上床。 被窝被她捂得很暖，方烟钻进来时，鼻尖满是女孩身上的香气。 万瑜帮她掖好被角，和她面对面，笑着问：“怎么样，不冷吧。” “嗯。”方烟看着她。 起先万瑜还和她说着话，但渐渐的，被她那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的话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隔断帘拉着，小太阳为了安全起见，刚刚也关了，此刻在这小小天地里，一片漆黑，只能见到彼此模糊的轮廓。 “软软。”方烟轻声叫她。 “嗯。”不知怎么，万瑜有些紧张，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这时候她才发现，刚刚她一直攥着手心，此刻手心里一片汗。 方烟手探过去，本想拉着女孩的手，这时候才发现她手心都是汗，眉眼一弯，没有顾虑的握着她的手，身体往她那边又靠近了一点，两人的鼻尖相抵，她轻声问：“在紧张？” 第61章 要面子的万瑜坚决不承认自己在紧张，嘴硬道：“没有。” 方烟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追问，“那手心怎么湿了？” “太，太热了。”万瑜结巴着说，随后自己也被这说法说服了，这次用坚定的语气说：“对，太热了。”说着还想掀被子，但她的手被对方拉着，一动也不敢动。 方烟笑着看她，没有戳破她，这次也没有为难她，轻轻动了动鼻子，沉着声说：“还记得那天晚上吗？” 万瑜的呼吸都顿住了，鼻尖那轻轻的撩动，以及同桌那暗示的话，让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在这彼此都能听到呼吸的情况下，她这声吞咽太过醒耳了，然而此刻两人谁也没多加注意。 在这小天地里，温度渐渐升高，但两人都很克制，不仅仅这里是万菁她们的家，也是两人第一次谈恋爱，特别的珍惜，想要一步一步的来。 万瑜手轻轻推搡着方烟的肩膀，后者这才有些可惜的放开她。 万瑜头抵着她的肩膀，缓了好久，才把身体里涌出来的痒意给压下去。 方烟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对方的呼吸平缓下来，舔了下唇，诱哄着：“软软，再来一次。” 万瑜受不住，抬头又迎了上去。 在万老大要睡着前，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肺活量怎么没有对方的高。 一脸餍足的方烟，如果知道怀里的女孩竟然会这样想，一定要失笑不已，自从那晚之后，她专门花时间在网上学了学，如何接吻，接吻时如何呼吸。 相较于万瑜这个小菜鸟，方烟现在算是入门了。 方烟在z城算是土生土长的人，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比许轻语她们都知道。 第二天四个人前往第一站，z城最大的游乐园。 今天天气很好，来游乐园的人很多，光排队就用了两个小时，怕万瑜这两姐妹无聊，方烟和许轻语买了一堆好吃的，双手都提满了，时不时投喂她们俩。 这直接把隔壁的小朋友都馋哭了，没馋哭的小朋友鄙夷的看着万瑜这俩姐妹，哼道：“怎么比我们小朋友还嘴馋。” 万菁脸微微有些红，吃东西都慢下来了。 万瑜不仅没觉得害羞，还很神气道：“那没办法，我不想吃，我家姐姐偏让我吃，我不吃她就哭。” 许轻语完全有理由这人在秀一种别人都不知道的骚操作恋爱。 因为有堂妹顶着，万菁的脸皮也厚了点，附和点头，看了眼许轻语，对那边的小孩说：“姐姐哭了会哄不好。” 许轻语：“……” 方烟眉眼都笑弯了。 第51章 游乐园（下） 终于到了她们几人, 检票进去，开始找喜欢的项目。 因为玩的不同，很快万瑜和万菁分开了, 万菁和许轻语去那边玩旋转木马，万瑜和方烟来这边玩过山车。 乐园里的项目很多, 在经过一座恐怖的建筑面前时，万瑜停下了脚步。 方烟问：“想要玩？” 万瑜很怕鬼, 但她这人好奇心又很重, 看向方烟, 迟疑道：“要不然我们进去看一看？” 看出她眼里的跃跃欲试，方烟点头，“好。” 两人排队，很快她们这一组要进去了, 一起进去的还有三男一女, 两对都是情侣, 再加上她俩, 直接是三对情侣。 那对男男情侣不时往她们这边看，万瑜和方烟两人却没有多余的情绪, 前者一心吊在恐怖屋里，没有心思关注其他，后者对外界的目光一直不在意。 那长得有些清秀的男生对另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小声说：“老公, 她们和我们一样。” “嗯。”高大男人手搭在男生肩膀上, 把他往怀里揽了揽，避免周围行人的撞碰。 万瑜回过头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话，有些懵的眨了眨眼, 看到这两个男人亲密的样子, 这才反应过来, 但她也没有再多的关注，很快把目光落在恐怖屋里，对一旁的方烟说：“学霸，你一会儿躲在我后面，我保护你。” 在第一次墓园见面，并乘坐同一辆计程车开始，方烟就知道她这位被罗琪叫老大，一个打三个人的人，胆子有多小。 万老大不怕人，但怕鬼，尤记得当时后来上车的女乘客，让这位万老大吓的不轻。 方烟一时间有些期待起来，不知道一会儿万老大害怕的时候会是怎么样。 万瑜总感觉同桌嘴角的笑容有点别样的深意，皱着眉说：“你是不是不信我一会儿保护你？” “信。”就算她再怎么期待一会儿女孩被吓到时的反应，但这会儿面子还是要给的。 万瑜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会儿已经检票好要进去了，她也不再纠结。 三对情侣，两人或牵着手，或贴在一起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本来挺直腰杆的万瑜，瞬间生出了怯意。 那对男性情侣，其中那男生直接吓的扑进男朋友的怀里，而另一对男女情侣，看的出来，是一对姐弟恋，这会儿弟弟吓的贴紧姐姐，姐姐压低声音安慰她。 万瑜轻轻咳嗽一下，假装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会儿还不忘对身后的同桌说：“你别怕，我走在前面。” 两人相握的手，方烟已经感觉到女孩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只不过对方全部注意力都在周围墙壁上，还有一些隐藏的机关上，倒也没发现这细节。 方烟也没有戳破她。 男女情侣走在最前面，万瑜她们中间，那对男男在最后面。 他们这几个人，最好的是那高大男人在前面开路，只不过他为了照顾自己家的男朋友，就走在最后面。 这会儿大家也不管谁前谁后了，探着脚慢慢往前走。 在拐弯的时候，突然飘过来一道白色影子，尖叫声此起彼伏，万瑜吓的把同桌死死抱在怀里，声音都带着哭腔，“别怕，别怕。” 方烟连忙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回道：“好，我不怕。” 那是一道机关，用线吊起来的白色布，做成了长袍的模样，飘过来时就像女鬼一样，也不怪万瑜他们害怕。 后面的小男生直接挂在他老公身上，埋在他老公怀里轻声啜泣着。 而最前面的那位姐姐一边安慰着她小男朋友一边上前摸了摸那布说：“没事，就是一块布。” “嗯。” 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万瑜也从同桌怀里出来了，用手抹了把脸，才发现她额头都出汗了。 也幸好这会儿周围很黑，她同桌发现不了，不然她这会儿脸都丢大了。 “我们继续走吧。”万瑜很快镇定下来。 不得不说，这鬼屋设置的是真刺激，一路上都会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万瑜最后也不要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全程脸埋在同桌脖颈里，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变成小小的布偶，让同桌把她揣在怀里。 简直太可怕了，只怪她太过好奇，想着z城的恐怖屋和他们f县的恐怖屋，差别在哪里。 现在她知道了，这差别简直大了去了，这里的恐怖屋简直不当人。 最后几人好不容易出来，不管是万瑜，还是挂在男友身上的那个小男生，以及被姐姐安慰的那个小男朋友，这会儿都大汗淋漓。 第62章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里，几人热的头上都开始冒烟了。 小男生这会儿缓过来了，看着他们几人狼狈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 万瑜：“……” “别笑，你自己也有。”万瑜傲娇着说。 小男生害羞的又埋进他男友怀里。 几人分开之后，万瑜她们刚走了几步，就遇到了万菁和许轻语她们，她俩也才刚结束。 看到万瑜这模样，万菁眨了下眼，疑惑地问：“软软，你们玩什么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许轻语看了眼四周，也确实没看到什么娱乐设施是需要出大量汗的。 方烟笑而不语。 万瑜自然不想让自己那么糗的事被她们知道，僵硬的转移话题，“你们渴不渴，我去买几杯奶茶吧。” “软软，我和你一起去。”万菁说。 “好。” 最后方烟和许轻语在原地等她们。 两人走了之后，她们俩对视了一眼，因为没有话说，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是方烟开了口，“你们在这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许轻语笑着说：“困难倒是没有，比起被我爸妈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现在的生活简直太好了。” 有时候精神折磨比□□上的折磨还要让人承受不住。 哪怕她们当初刚来到这里，累是累了点，但却很快乐，那种自由的，为自己而活的快乐。 再之后，有了工资，她和万菁也就更加的轻松了。 “那就好。”方烟点头。 毕竟当初她们之所以私奔，也有她的建议在里面，如果她们俩遇到什么事，那她的责任就会很大，说没有压力是假的。 许轻语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真诚道：“还是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菁菁现在也不会在一起。” 方烟摇头，“是你们自己的努力，我只是说了点建议，至于生活过成如何，还是要你们自己去计划。” “是。”许轻语看着远处的摩天轮，笑着说：“我和菁菁已经计划好了，这几年好好攒钱，然后在这里买一个小房子，彻底定居下来。” 走出f县，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她们就不想再回去了。 大城市虽然节奏快，但这里包容大、眼界宽，是她们那个小县城无法比拟的，当然，更重要的是，在这里，哪怕每天工作的很累，但她们的精神却很充沛。 等房子买好之后，她就和菁菁去报考成年大学，有文凭，才能有更多的工作机会。 毕竟她们永远不会在车间里当一个小小的操作工。 这边，万瑜和万菁在奶茶门口等着，一边等也一边聊着这半年来她和许轻语之间过的怎么样。 万菁点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特别好，我发现，只要有她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所有的苦都不苦。” 万瑜笑着打趣她，“姐，我怎么感觉你在撒狗粮呢？” 万菁笑着看她，“你呢，你和方烟怎么样？” 两人之间的那种暧昧，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但看出来是一回事，真正怎么样，只有她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 万菁出来之后，就一直担心着自己这个妹妹。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妈妈为难她，还有自己帮着她，可是她和许轻语私奔之后，就独留下妹妹一个人在那个家了。 也幸好后来知道对方上学住宿舍，放假在方烟家，她也就放心了。 想到昨晚她们两人还在被窝里亲嘴，万瑜难得的红了脸，咳嗽一声，佯装不在意道：“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那样是哪样啊？”万菁好笑的看着她。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方怎么样她怎么能不知道，看着这害羞又装不在意的模样，明显有情况。 看到姐姐暧昧又八卦的眼神，万瑜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垂，快速的说了句，“才在一起。” 因为她说的太快，万菁没有听清，往她那边靠了靠，“嗯？”了一声。 周围都是人，万瑜又不好意思说，只能靠在她耳边小声说：“就才在一起。” 万菁眼眸都眯弯了，点点头，也没有再逗她，怕她害羞的没地方躲。 刚好这时候该她们拿奶茶了，两人接过往回走。 万菁看着身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妹妹，用手肘轻轻撞撞她，后者垂下眼眸看她。 “软软，姐姐很高兴。” 万瑜疑惑。 万菁说：“姐姐当初和许轻语来这边之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现在看到你和方烟在一起，姐姐就放心了。” 方烟那人身上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气息，而且对方的头脑也好，当初她和许轻语也是因为对方，才安心的在这边安顿下来。 可以说，如今她们这么幸福，完全是因为方烟。 就是妹妹这缺心眼的样子，在方烟那不知道会不会受欺负，毕竟那位心机，就妹妹这个傻大个，还真的斗不过。 但想到第一次见到方烟，以及这两天对方对妹妹的态度，她觉得自己那些担心都是不存在。 甚至觉得，妹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以后出了校园，进入社会，都不会被人家欺负。 而且，她妹妹虽然缺心眼，但并不是一个吃亏的主，估计谁也不敢让她吃亏。 第52章 家长 四人一人捧着一杯奶茶, 坐在游乐园小路旁的长椅上，一边喝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 小孩子的笑声，让她们几人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万瑜喝了大半杯问, “一会儿你们想要玩什么？” “你们刚刚玩的是什么？”许轻语有意逗着她。 万瑜怎么可能没看出她这话的意思，于是她头一转, 撒娇着：“姐姐，你看她。” 万菁笑。 许轻语满脸黑线, “万瑜, 你幼不幼稚, 竟然还告状。” 方烟的目光落在万瑜身上，那双眼眸很深，而后者并没有看到，这会儿还得意的看向许轻语, “有本事你也告状啊。” 许轻语目光落在万菁身上, 软着声音说：“菁菁, 你妹妹欺负我, 人家心痛痛。” 万瑜浑身打了个寒颤，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一脸嫌弃的表情看她，“许轻语，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许轻语这会儿得意的昂着下巴, “怎么了, 我和我老婆说话，又没碍着你，有本事你也和你老婆说啊。”说完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她旁边人身上。 万瑜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脸刷得一下红了, 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霍然站起身，舒展着手臂说：“走，我们不要坐在这里了，去那边看看又什么好玩的吧。”这话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许轻语哈哈笑了起来，对方烟说：“她还害羞了。” 方烟嘴角也带着笑，无奈道：“你别逗她。” 看她这么维护自己的妹妹，万菁捂着嘴也笑了，拉着许轻语的手臂，佯装威严道：“对，你别欺负她，还有我这个姐姐在这呢。” “欸，我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许轻语耍着宝。 万菁笑着靠在她身上，哄着：“小可怜不哭，姐姐疼你。” 第63章 方烟也笑了下，抬脚追上前面已经跑远的女孩。 “走吧，我们也跟上。”万菁拉着许轻语的手臂说。 很快，她们三在碰碰车那里见到了万瑜，对方这会儿站在围栏外往里看着，看到她们来了，回头说：“我们玩这个吧。” 许轻语一听这话，眼眸一亮，和万菁对视一眼，笑着说：“好啊。” 碰碰车，讲究的就是碰撞，她怎么可能放过欺负这位妹妹的好机会呢。 于是万瑜和方烟一辆，许轻语和万菁一辆，在工作人员启动车之后，这两辆车你追我赶的撞着，坐在旁边的方烟和万菁，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两人，脑海里都忍不住浮现出‘幼稚’二字。 等结束之后，万瑜和许轻语还有点意犹未尽和棋逢对手的感觉，恨不能再来一局，一较高下。 但这会儿已经中午了，她们不得不找个地方吃饭。 乐园里就有一些小饭馆，她们随便找了一家，吃完后在乐园里逛了逛，最后出园。 本来还想坐一下摩天轮，但工作人员说摩天轮还要修一下，她们下午还有其他活动，便只能舍弃了这一项目。 下午去的是博物馆。 等出了馆，才发现外面都天黑了。 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在家不远处有一个夜市，要不要去那里逛逛？”许轻语建议着。 菁菁很喜欢吃这些小吃，许轻语偶尔会和她一起去夜市逛一圈。 “行啊。”万瑜来到这之后，对哪哪都好奇，听到这建议，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今天的天气好，晚上的夜市人很多，有穿着汉服的小姐姐，有卖花的，还有街头唱歌的。 一路下去，新奇的有很多。 万瑜看到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用手机拍下来，或者录个视频，这些回去之后给罗琪和罗奶奶看一看。 罗奶奶一辈子没有从那座小县城出来，刚好让她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等她们把夜市逛了一圈之后，手上不仅提着很多小吃，肚子里也已经塞满了。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好多店已经关门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了。 几人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在外面还不觉得，到家之后才觉得双腿胀痛。 平时就一直在训练的万瑜倒没觉得，许轻语她们没怎么运动的人，到家之后，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万瑜是最后一个洗的，躺进被窝时，发现方烟还没有睡，轻声问：“怎么还不睡？” “等你。”方烟说。 这两个字让万瑜觉得甜，伸出手臂把她圈在怀里，头靠在她肩头，笑着说：“现在我来了，你快点睡吧。” 方烟的手指搭在女孩的手臂上，因为长时间的打篮球，女孩手臂上的肉很紧实，线条也很流畅，很好摸，她摸了好一会儿。 万瑜的嗓音都沙哑了，“学霸，你别撩我了。” 方烟眼眸里带笑，“好。” 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就算万瑜平时再怎么锻炼，这会儿也该累了，方烟不再闹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臂道：“快睡吧。” “嗯。”没过两分钟，怀里女生的呼吸就浅缓了下来，明显已经睡着了。 看到她睡觉这么好睡，方烟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 第二天的行程减缓了一些，毕竟是出来玩的，不是为了赶场子的，所以她们每天安排的行程都把控的很好。 在她们逛完商场出来时，遇到了一家三口，看到那一家三口，方烟的脚步顿了一下。 本来万瑜也没在意，但那家小孩撞到她身上，她看过去时，才发现这一家三口有些眼熟。 “方烟？”一家三口中的女人开了口，很是诧异道：“你怎么在这？” 本来想假装不认识走过去的方烟，最后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向他们。 当然，她看的是那家三口中的男人，开口道：“父亲。” 语气冷淡，疏远，仿佛叫的不是父亲，而是陌生人。 方爸爸眼神复杂，“你这几天一直在你奶奶那？” “嗯。” 方爸爸说：“那你好好在那，再过不久也刚好开学了。” 一旁的女人抓着他的手臂，目光却一直落在方烟身上，接着是她身边几人身上，看到她们身上穿着的衣服，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万菁被这样的眼神伤到了，往许轻语身后躲了躲，许轻语却皱起了眉。 万瑜却没什么表现，目光在方父，女人和五岁小女孩身上划过，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用手挡着嘴，靠在方烟耳边小声说：“那女人看着好年轻啊，是你姐？” 其实她这声音说小也不小，反正当场的人都听到了，连带着抱着方父手臂的女人也听到了。 如果是正房夫人，听到小姑娘这样说她，一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甚至还会夸对方嘴甜。 但她是个小三上位，这话说的她仿佛勾引比自己爸爸还大的老男人，深层意思是，勾引这么大的老男人，要么缺父爱，要么就是图人家有钱。 一瞬间，女人脑海里闪过太多的想法，但她表面上还得装出得体的笑容来，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对方烟说：“方烟啊，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 “对啊阿姨。”万瑜笑着说：“我们这次过来是旅游的，现在发现这城里就是比我们县城好，什么都有。”说着看向女人身上的衣服，称赞道：“阿姨身上这貂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女人觉得她是故意的，这嘴里说的话，没有一句让人听了是高兴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 一直躲在许轻语身后的万菁，看到妹妹这妙语连珠的话，实在没忍住，用手捂住嘴笑着，怕被女人发现，连忙把额头抵在许轻语的后背，连带着许轻语都被她带动着颤抖着。 本来见到这个女人时，方烟还很阴郁，胸腔里更是充满了冷意，但因为万瑜这三两句话，不知怎么，她心里的气也消了，甚至此刻再看这个女人时，没有了那些气愤，有的只有她被女生气到有些扭曲的脸。 原来，要让这个女人生气是这么简单啊。 可惜她不想让好朋友们扫兴，开口说：“父亲，阿姨，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就要离开，离开前想起什么，回头提醒道：“阿姨，你口红沾牙齿了。”说完就拉着万瑜的手走了。 想到刚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那女人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方烟的嘴角翘了起来。 出了商场，万瑜靠近她，笑着问：“很高兴？” 方烟点头，转头看向她，认真道：“谢谢。” 她知道女孩知晓自己家里的情况，刚刚那些话，是对方为了帮自己，而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原来要想让那个女人破防，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万菁在一旁无奈道：“软软，你刚刚那话说的太没礼貌了。”说完满脸抱歉的对方烟说：“方烟，你别和她介意啊。” 万菁并不知道方烟家里的事，虽然刚刚万瑜怼那个女人时，她其实觉得有些爽，但对方是方烟的家人，这样总归不好。 她当时没制止，也是为了照顾万瑜的面子，现在就她们几人，她还是要说说的。 第64章 方烟摇头，“那人不是我的母亲，只是个用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进了我家门的人。” “那你母亲……”万菁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由。 万瑜对她姐摇头，让她别问了。 方烟却不在意，笑了笑说：“我母亲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还没走两个月，那女人就住进了我家。” “对不起啊方烟，我……我不知道。”万菁一脸歉意。 方烟摇头，“没事，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只有那女人才应该不好意思。”万瑜在一旁说。 四人刚要往公交站台走去，后面就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万瑜！” 第53章 梁娥 万瑜是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梁娥, 当时堂姐和许轻语离开f县后，没过多久，她就得知梁娥也离开了f县, 至于去了哪里，对方也没说。 梁娥已经换掉了皮衣皮裤, 脸上的烟熏妆也没了，耳朵上那一串耳环也没了, 此刻素面朝天, 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 整个人娇娇小小的，万瑜刚刚差点没认出来。 方烟见过梁娥，甚至还见过对方挑衅的态度，只是那时候的她和现在这个犹如邻家小姑娘的模样, 真的是天差地别。 “你们怎么在这里？”梁娥看着她, 又看了看方烟, 最后是她们不远处的万菁和许轻语。 几个人都认识, 就更加让她诧异了。 万瑜挑眉笑着说：“还没问你呢，当初听说你离开, 我还惊讶了许久，没想到再相见竟然在这里。” 梁娥笑着，“我也没想到。”说完看了眼方烟, 对万瑜说：“方便去一旁单独聊聊吗？” 方烟总感觉这梁娥刚刚那一眼别有深意, 但她什么表示也没有，而是看向万瑜。 她不知道万瑜知不知道梁娥喜欢她。 只是这次见面后，梁娥看万瑜的眼神, 好像没有了那种别样的感情, 倒是充满了他乡与故友的感觉。 万瑜看向方烟和姐她们, 几人也不在意，说：“你们去吧，我们在前面公交站台那等你。” “好。”万瑜感谢地看了她们一眼，这才对梁娥说：“走吧。” 这边人来人往，又在风口，实在不方便在这里说话。 在万瑜和梁娥去说话时，方烟她们也往公交站台走去。 万菁有些担忧地看向方烟，刚刚她和梁娥之间的那种氛围，看着就有些古怪，也就只有万瑜那个心大的没有察觉到。 她都有些心疼方烟了，毕竟她这位堂妹对这些感知不够敏感，除非人家直接表明，不然她怎么察觉不到人家的心思。 不得不说，堂妹这一款是很吃香的，尤其在女生当中，堂妹阳光开朗又带些不自知的萌，真的很招人喜欢。 这以后还不知道要给方烟招来多少情敌。 方烟这样的倒是会招来男人喜欢，毕竟温温柔柔，身上又带着文艺气息，真的很能俘获人心，当然，这是对不认识她的人，只要对她足够了解的，都知道这是个果敢，又坚定的人。 “你没事吧。”万菁有些担忧地问，毕竟万瑜和梁娥单独说话去了，然而方烟的表情变也没变，这看着比变了还恐怖。 她实在捉摸不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没事。”许轻语看了眼方烟，对万菁说：“万瑜虽然没心没肺惯了，但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 万菁想想堂妹那性子，点点头说：“确实。” 万瑜可不知道她姐有那么一刻不相信她，怕她给方烟戴绿帽。 此刻她听着梁娥说话，妹妹微微皱紧，“你是说，你母亲的大学学妹把你接到了这边？”说完她想了一下，“那年龄应该很大了吧，人家估计成家，孩子也很大了吧。” 梁娥斜睨她一眼，反驳着：“她才没那么大，顶多就比我大十一岁。” “嗯？”万瑜大脑有那么一瞬间反应不及，过了几秒说：“你不是说，是你母亲学妹吗，那怎么也得相差十五以上吧。” 梁娥叹了口气，“我母亲大学毕业了，魏姐还在上高中呢，只不过她们俩上的都是同一所大学，我母亲的导师刚好是魏姐的母亲，两人有所交集。” “哦。”听她这么解释，万瑜也就清楚了，笑着对她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位魏姐把你接过来是有什么事，难不成替你母亲养你？” 因为她们两人曾经不打不相识，什么话都说，所以万瑜这句话也就脱口而出，如果是不相识的人说出来，敏感的梁娥肯定会揣测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由万瑜万老大口中说出来，她就知道对方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对她翻了个白眼，也没客气地说：“我都成年了，还要人家养什么，而且现在我也上班拿工资了，准备今年继续去上学。” 看她这么有计划，万瑜略微诧异，随即真诚地笑了，拍着她的肩膀说：“看样这位魏姐对你很好。” 毕竟曾经的梁娥，比她和罗琪还要疯，自从把她爸送进监狱之后，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大有一直堕落下去的趋势。 而现在，对方积极向上，对未来生活充满热情，这让万瑜的心都变得澎湃了起来。 “是很好。”说这话时，梁娥脸微微有些红，但同时眼睛里也充满了失落。 万瑜没察觉到，她此刻目光落在那边的公交站台上，方烟端正地坐在那，不知道在看什么。 似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方烟看了过来，万瑜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那灿烂的笑容，让方烟的嘴角也微不可察地勾起。 “啧啧啧，你看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梁娥调侃她，“怎么，和你这位学霸同桌在一起啦。” 万瑜被她这话吓得呛住了，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眼神游离着，就是不敢看她，支支吾吾着想要蒙混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藏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梁娥直接说：“喜欢女生怎么了，我也喜欢女生。” “啊？！”万瑜本来还在担心对方知道她喜欢女生而鄙视她呢，没想到反而听到了这句话。 梁娥翻了个白眼，继续逗她，“你不会不知道我骚扰你一段时间，不会是在逗你玩吧。” 万瑜：“……” 当时她俩喝醉酒，还在马路上斗过舞，因为太过二逼，她选择性失忆，咳嗽一声说：“挺，挺惊讶的。” 梁娥看那边的方烟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了，也不再留万瑜了，掏出手机说：“加个好友，我现在有了新号码，等下次你们过来时再找我玩。” “行。”万瑜果断地加了她好友。 两人告别之后分道扬镳。 万瑜往公交站台那走去，刚好这时候她们要等的公交车来了，万菁招呼她们，并对远处的万瑜招手。 本来还在慢慢走的万瑜，连忙跑了起来，方烟就站在那等着她，等女孩跑近了，这才拉着她的手上车。 两人也没有耽搁司机开车，万瑜的大长腿，跑起来很快，这也是她平时在篮球场训练而得出的结果。 车里有很多空位，方烟拉着万瑜往后面走，万菁和许轻语已经坐在后面了，两人在她们旁边坐下。 第65章 万菁好奇地问：“那梁娥和你说什么了，说得挺久的。” “也没什么，就说她现在住在谁家，那人和她母亲有关系，” “魏颜书？”方烟看向她。 “对。”万瑜点头，随即诧异，“你怎么知道？” “上次恐怖屋。” 万瑜这才反应过来，“对，当时你还和我解释，那人是丰宸科技的总裁。” “丰宸科技的魏总？”万菁和许轻语惊讶了一下。 “怎么了，你们也认识？”这下万瑜都懵了，怎么大家都认识这个魏总，就她不知道？ “我们厂老板认识魏总，在生意场上有业务往来，平时听工友们聊过。”许轻语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万瑜说：“听梁娥和我说，那总裁今年还不到三十啊，年纪轻轻竟然就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很厉害啊。” 万菁点头，“听说她大学期间，就用自己的技术开了家小公司，然后在校期间一步步做大，毕业后更是开了分店。” 不得不说，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竟然可以这么大。 方烟在一旁没有说话，但她内心却动了一些心思。 四人到家，天色还早，冰箱里还塞着很多菜，万菁说：“要不然今晚我们就在家吃火锅吧。” “可以啊。”万瑜完全没问题，凑过去想看看有哪些菜，有没有缺的，缺的部分刚好下楼去买。 看完之后确实差了点东西，万瑜说：“我下楼去买吧。” 方烟起身，“我和你一起。” “行。” 她们俩出去买东西，万菁和许轻语在家把已有的菜都拿出来洗洗，再切一切。 出门的时候，刚好一阵冷风吹来，万瑜连忙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扭头看向方烟，上前也帮她拉上了。 在她放下手时，方烟笑着握住了她的手。 大街上，女孩和女孩牵手的很多，只要她们坦坦荡荡的，也就没人多加关注她们。 自从来了这里，万瑜见识到的东西太多，心也变得开阔起来。 两人进入超市，方烟推车，万瑜在货架上挑选所需要的东西，最后还买了重要的火锅底料。 在经过饮水区时，她目光落在啤酒上，扭头问方烟，“要不要来一罐？” 啤酒度数低，而且今天也没有其他行程，喝点酒也没事，方烟点头。 拿完啤酒之后，又看了看其他的，确定要买的东西都买了之后，她们这才往收银台走去。 结完账，两人一人提着一边，拎着一大袋的东西往回走。 没想到半路上下起了小雪。 这春节都过了，还能下小雪，让万瑜新奇得很。 “如果这雪下大了，明天就出不了门了。”万瑜皱着眉说。 方烟笑着说：“没事，大不了把行程放到后天。” 说到这，万瑜想到她们都过来两天了，一想到再有两天就要回去了，她竟然有些茫然。 这两天看过大城市的美景和人文之后，再想到自己的家乡，竟然都有些不想回去的错觉。 可是她们还要上学，还有半年才能毕业，到时候才能真正地脱离那里。 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方烟说：“没事的，等高考一结束，我们就来这里。” “不用等录取通知书吗？”万瑜诧异。 方烟说：“不用，到时候我们再回去拿，不想回去，也可以让老师寄给我们。” 听到她这样的计划，刚刚还低沉的万瑜，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现在开始期待起暑假了。 第54章 回乡 在她们回到家, 刚吃上火锅的时候，外面的雪开始大了起来，当晚睡觉的时候, 外面的雪也没有停。 然而此刻万瑜却关注不到了。 因为晚上大家喝了点啤酒，这会儿躺在床上的时候, 虽不至于罪，但也有些微醺感。 喜欢的人躺在身边, 哪里还管外面下不下雪,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呼吸交缠着，最后一触即发。 在这小天地里，气温深吻着，因为始终记得这不是家里, 隔壁卧室里还有人, 两人吻得很是克制。 然而这种克制很是要人命, 万瑜最后是方烟帮着解决的。 万瑜额头抵着她的肩膀, 急促地呼吸慢慢平息下来，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声音懒懒着：“你去洗手。” 知道她这是害羞了，方烟另外一只干燥的手捏了捏她的耳垂，这才坐起身, 掀开被子, 举着有水的那只手去了洗漱间。 万瑜头埋在对方枕头里，呼吸间满是学霸身上的气息，脸通红, 想着做都做了,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服自己之后，她抓了抓头发，起身也去了洗漱间。 刚进去，就和站在洗漱台前正在洗手的学霸，通过镜子，两人目光撞上了。 看到学霸眼睛里压制住的情绪，万瑜吞咽了一下口水，先一步转移了视线。 她不敢再看，怕一会儿再看出火来。 去旁边卫生间清洁了一下，出来洗手时，方烟已经回屋了，这倒让她松了口气。 她有些期待和对方更进一步，但又有些害怕，那种愉悦的感觉，让她有些没有安全感。 回到屋里的时候，方烟并没有睡，目光一直在看着她，等她走近了，掀开旁边的被子。 万瑜脱鞋爬上床，从她身上跨过去，因为有些暗，她看不清楚，脚踩在了方烟的腿上，她吓得就抬脚，但重心不稳，直接一个踉跄往前冲。 方烟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一出，吓得连忙起身抱住她，于是万瑜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腿上，两人直接面对面。 外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许轻语以为她们出了什么事，打开卧室门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方烟语调很平静道：“没事，就是摔了一跤。” “没摔着吧。” “没事。” 听到没事，许轻语松了口气，衣服单薄，这么站着就冷得浑身发抖，“没事的话那你们早点睡吧。”说完就回卧室了。 外间，万瑜还坐在方烟腿上。 刚刚许轻语出来时，万瑜吓得都没敢动。 方烟说话时，她都浑身紧绷着，就怕许轻语过来，虽然有布帘挡着，但她们此刻这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她心虚啊。 当许轻语回房后，方烟捏了捏女神软软的耳垂，靠过去小声道：“那会儿也没见你怕。” 万瑜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会儿是什么事情，脸瞬间又涨红了，但嘴上却说：“你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 方烟笑，“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万瑜：“……” “我困了，我要睡了。”说完快速坐进床里，躺下，盖上被子，假装自己睡了。 方烟失笑，没再逗她，同样躺了下来，帮她掖了掖被角，轻声道：“睡吧。” 第二天起床时，外面天地都白了，天也很冷，今天所幸就待在家里。 出租屋没有电视，平时许轻语和万菁工作回来也没有时间看电视，放假时也都是出去玩，要么在家看看书。 许轻语说：“我记得家里有两套扑克牌，不然我们斗地主吧。” “行。”万瑜点头。 第66章 四人坐在客厅餐桌前，旁边放着小太阳，手边还有水杯，几人打得很认真，不知不觉就中午了。 昨晚火锅剩下很多食材，中午又吃了一顿，下午继续打扑克，一天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晚上，万瑜翻着手机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是好天，雪应该能化了。” “到时候我们去商业街逛一逛，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许轻语说。 “下午去看电影。”万菁眼眸很亮道：“新年档有一部很火的喜剧电影我还没有看，要不要一起去看？” “你说的是那个谁演的？”万瑜立刻知晓她姐说的哪一步，但就一时间想不起来那部电影的主演是谁了。 “苏玲，魏总旗下经纪公司的艺人。”方烟说。 万瑜诧异，“这魏总开公司还开到了娱乐圈？” 方烟说：“她有个妹妹去娱乐圈当艺人了，为了方便她妹妹，魏总才开了一家经纪公司。” 万菁听得目瞪口呆，和万瑜对视一眼，两姐妹道：“这魏总好宠她妹妹。” 说到这，万瑜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翻着微信好友，她前天刚加了梁娥的好友，她记得对方的朋友圈好像发过一张照片，照片里好像都是娱乐圈的人。 万菁凑过来，看着那张照片说：“这不是那什么颁奖现场吗，这人谁啊。” “梁娥。” “梁娥？”万菁诧异，随即想到梁娥那形象，好像确实很适合进入娱乐圈。 “所以是魏总帮助她进入的娱乐圈？” 毕竟要想混娱乐圈，没有一个熟人，还真的混不下去。 “不知道，没听她说，那天聊天的时候，她说自己在工作，但具体做什么，她没有说。” 万菁说：“既然她没主动说，你就别问，这是人家私事，问了不好。” “知道了姐。” 从小到大，万瑜没有人管教，都是堂姐万菁在教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也幸好有万菁，这么多年，万瑜被她教导得很好。 一旁的方烟，看到姐妹俩那熟稔的互动，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出现过一次。 第二天果然如天气预报一样，是个大太阳，太阳很烈，地上的雪很快就化了，地上湿漉漉的，经过太阳的蒸发，空气中都带有土壤气味的水湿气。 她们四人前往市中心，那里有一处特别大的商业圈，里面包含了服侍、美食，还有一些桌游和恐怖屋，全都是年轻人爱去的地方。 万瑜现在看到恐怖屋后，再也不逞能了，进去过两次，两次都被吓，出来时，不仅想不起里面到底有什么场景，甚至当晚有可能还做噩梦。 可真正是花钱找罪受去了。 倒是那些桌游可以去尝试一下，只不过要提前预约，过年这几天都满档了，她们只能等暑假过来时再去玩。 早上逛完商业街，吃了很多小吃，中午直接都不用吃中饭了，又逛了一会儿就去了电影院。 虽然过年过去了好几天，但电影院依旧人满为患，万瑜她们的位置并不是靠在一起，但也是两两靠着。 等看完电影出来，天色还早，找了个地方吃饭，也算是为这次的几天行画上一个圆满的符号。 席间，万瑜还在感慨着，来之前各种紧张，但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让她直接忘了紧张。 万菁笑着说：“等暑假过来了，姐姐再带你出去玩。” “行。” 说着四人举杯干杯，结束了今天的一餐。 第二天，万瑜和方烟就乘坐来时的那趟大巴车返乡，坐在大巴车上时都有些不舍，但更多的也有思念。 虽然那个小县城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毕竟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总归有些感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有好几天没看到罗琪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接收到她发过去的消息，罗琪天天叫着后悔没跟来，每次看到这话时，万瑜都会笑。 万瑜说：“估计要有好多天要被罗琪念叨了。” 方烟笑着说：“刚好你也可以好好在她面前嘚瑟嘚瑟了。” 万瑜也笑了，“那是。” 第55章 高考 在没有去z城前, 万瑜是忐忑不安的，只因为没怎么出过f县，也因此对外面未知的世界感到恐惧。 而今, 这样的顾虑全都没了，甚至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之后, 回到小县城后的她，竟然有点想念外面的世界了。 罗琪趴在桌上感叹着：“老大, 我们什么时候去z城啊, 我也想去看看了, 自从上次你说过之后，我现在恨不能明天就高考。” “还有一个月，你着什么急。”万瑜斜睨她一眼。 “这不是最近压力大嘛。” 万瑜才不信，起的比谁都晚, 睡得比谁都早。 高考越来越近, 天气也越来越热。 宿舍里的小风扇只能带来一点点凉风, 万瑜和罗琪怕热, 就买了一个小电风扇夹在床头。 高考在即，方烟每天埋头复习, 连带着万瑜她们也不敢松懈，这导致另外一位室友也被这样的氛围给带动了起来。 宿舍熄灯后，四人拿着小灯, 偷偷摸摸的看书。 直到高考前一天, 为了让他们好好考试，老师让他们休息一天，大家这才稍微松了松, 但也没敢松太多。 万瑜本来还想再翻翻书本, 方烟按住了课本, 摇摇头，“不如出去散散心吧，下午回来再看。” 万瑜想了一下，点头。 两人没有去找罗琪，而是就她们两人。 出了门，走了一段路，不由得走到了公交站台。 方烟走向公交站台，万瑜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想要去哪里吗？” 县城并不大，就是骑着电动车，用一天时间，都差不多把县城该去的地方都能逛一遍。 方烟扫了一眼公交路线，回头问：“你以前打工的地方。” 自从上了高三之后，万瑜就没有时间再去打工了，乍然听到这话，她还有些愣神，“去那里做什么？” “看看。” 万瑜也不再多问，刚好这时候公交车到了，她也不看公交路线，拉着方烟就上了车，投币往车后走。 这条路上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车内的人很少，两人找了个相邻的座位坐下。 “我打工的地方很多，但有些做的时间不长，我就带你去看两三个地方吧。”万瑜说。 如果是以前，万瑜自然不敢这么坦然地和别人说起这些，尤其是自己这位学霸同桌。 对方可是从z城来的，不熟悉对方之前，总会不由觉得大城市的人对他们这些小县城人的轻视。 可和对方熟悉之后，这些偏见全都不见了。 但她还是很好奇。 “你要去我工作的地方看什么？”这是万瑜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方烟说：“明天就高考了，高考结束后，我们就要去你姐姐那，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到这里，怕你怀念。” 听前面的话，万瑜还没懂，等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心一颤，眼眶有些潮热，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心思。 第67章 其实她怀念倒也没多怀念，毕竟这里对她而言，也没多少美好的记忆，唯二美好的记忆，就是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时的画面，以及遇到方烟时的画面。 但现在爸妈不在了，方烟还在。 跟着对方离开这里，倒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但她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好，那我们去看看。” 一个早上，两人就去看了万瑜曾经工作的地方，还和老板打了招呼，对方知晓她明天要高考，就笑着祝她高考加油。 万瑜也笑着祝老板生意兴隆。 等看完一圈之后，两人找了家麻辣烫店，相对而坐。 万瑜看方烟点麻辣烫依旧没有点牛肉丸，笑嘻嘻的说：“方烟。” “嗯？”方烟看向她，疑惑她在笑什么。 万瑜用一次性筷子，点了点碗里的牛肉丸，狡黠道：“要不要尝一颗？” 如果是不熟悉万瑜前，方烟只以为她这样是嘲笑和玩弄自己，可熟悉对方之后，就知道对方只是想皮一下。 看到那颗漂浮在汤上面的牛肉丸，方烟笑道：“你还记得？” “嗯。”万瑜也笑着。 毕竟第一次和同桌学霸吃麻辣烫时，那段记忆怎么也忘不了。 “要不要尝尝，反正只有我们俩。”万瑜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她。 方烟还记得第一次吃牛肉丸时的场景，里面的汤汁喷溅出来，让她很是窘迫和无措。 但现在，看到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的万瑜时，她莞尔一笑，“好。” 她知道对方那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自己，很多事情也都看开了。 从对方碗里夹过牛肉丸，轻轻咬一口，汁水再次喷溅了出来，直接喷了万瑜一脸。 两人都僵住了。 万瑜最先噗嗤笑出声，方烟也没想到这颗牛肉丸的杀伤力依旧这么厉害，看到女孩笑了，她也笑了。 从一旁抽出纸巾，帮她擦着，“这牛肉丸肯定克我。” 万瑜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弯弯的眉眼，专注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 方烟目光下移，目光与她对视上，两人再次愣了一下。 方烟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她刚要上前，店内突然有个小孩大叫一声，两人惊醒，连忙退后。 脸虽然有些红，眼神也有些躲闪，但两人的嘴角都带着笑。 等目光再一次对上时，两人又笑了。 下午两人没有再逛，而是回去之后，睡了个午觉，起来就开始高考前的突袭复习。 把错题册拿出来翻了翻，把背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晚上，两人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高考开始。 虽然这是一个小县城，但各家对学生的高考都很重视，学校前，有很多家长都送自家孩子过来。 罗奶奶本来也想来，但罗琪不放心她，就没有让她来，而是跟着万瑜她们一起来的。 三人不在一个考场，所以进学校之后就分开了。 “中午见。” 三天高考，体育生两天文化考试，一天专长考试。 等从考场出来时，万瑜和方烟对视一眼，笑了。 “老大！”罗琪也从考场里出来，看到万瑜之后，开心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考完了，终于考完了。” 万瑜食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出息。” 然而嘴角也带着笑容。 高考结束，去z城的计划也赶上了日程。 前两天，万菁和许轻语还想回来陪万瑜高考，但被万瑜拒绝了，只让她们好好上班，过两天她们就会过去。 等坐上去往z城车上时，罗琪还有点不敢相信，“老大，我们真的要z城了吗？” “当然。”知道她太过高兴，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万瑜也没有打趣她。 想想她当初第一次去z城时，还有些紧张呢，她没比对方好到哪里去。 罗奶奶看着窗外，嘴角带着笑，对未来也有了向往，她没想到，在晚年，竟然也还和孩子一样，对外面充满期待。 万瑜和方烟双手握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大地，也洒在去往z城的大巴车上。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