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想让我告白gl》 第1章 [gl百合] 《学姐想让我告白作者：蜉蝣不见沧海【完结】 文案： 大众眼里：看穿一切的美艳御姐x假装稳重的呆萌学霸 真实人格：隐藏腹黑x隐藏病娇 夏小寒来到填报江大是有私心的。 这私心就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周睿。 可她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学姐程芜竟然是周睿的心上人。 为了周睿，她决定收起自己的喜欢，和程芜保持距离。 面对程芜有意无意的撩拨她，时日渐长，藏起的喜欢终于酝酿成爱。 在夏小寒终于决定告白前夕，程芜的前女友出现。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程芜，而程芜却很了解她。 “学姐喜欢我是假的……” 夏小寒痛苦抱头，病娇属性逐渐显露：“假的！假的？怎么能是假的呢！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变成真的！” 哪怕不择手段。 * 苏慧的出现，让程芜措手不及。 内心深处的伤口本已经结痂，这一次又被人亲手揭开。 在程芜无暇顾及之时，夏小寒强势闯入，不动声色的解决了她所有的困境。 看清自己内心的程芜决定面对过去，和夏小寒走向未来。 可不久后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夏小寒，而周睿在小寒心里的地位更是无法撼动。 “小寒宁愿把我让给周睿？” 程芜无法接受，本不想算计夏小寒的她决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小寒，你只能是我的！”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校园 正剧 搜索关键词：主角：夏小寒，程芜 ┃ 配角：┃ 其它： 一句话简介：拼命让对方爱上自己。 立意：正视苦难，积极向上，珍惜身边人，终将获得美好人生。 第一章 初遇 九月一日的太阳依然热辣。 夏小寒拖着行李箱站在人群中，满头是汗的望着大学校门口。 人山人海，还有各种小车、自行车在其中缓慢穿梭。 地面的影子越来越短，夏小寒好不容易拖着箱子到了树荫下，正想休息会，面前忽然停下个明眸皓齿的男生。 “你，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夏小寒见眼前人近距离的盯着自己看，心里不免紧张，方主动开口问话。 男生露齿一笑，分外温柔的问：“你是新生对吧？怎么不进去？” 或许是男孩笑容很有感染力，夏小寒不那么紧张了：“我是新生，现在人太多，我有点怕生，所以想等等看。” 眼前少女的眼眸明亮澄澈，让男生不禁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透出善意来：“我叫孙文泽，是江大大二的学生，你是哪个系的？我带你去报名吧。” 夏小寒心生感激，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我，我是数学系的，学长要是忙的话，我自己去就好。” “不忙的，进去后也会有学长带你去报名的。”孙文泽看到夏小寒穿着的白色短袖上还别着高中校牌，上面写有她，笑容愈发浓郁。 夏小寒连忙自我介绍：“多谢学长，我叫——” 话还没说完，孙文泽已经拉起她的箱子，愈发温柔的问：“夏小寒，以后我叫你小寒好吗？” 不等她反应，孙文泽又伸手接过夏小寒手里的提包。 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心中划过一丝悸动。 他面带微笑，看着局促不安的夏小寒，心里有点气奇怪，他以前并不喜欢这种小白兔。 “你的书包重不重？要不我也帮你背着？”孙文泽眼眸透出光彩来，瞬间做了决定，这个小学妹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夏小寒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背得动，已经很麻烦学长了。” “那就走吧，刚好我也认识你们数学系的人，可以帮你安排一下宿舍。” 将箱子转向，孙文泽刻意靠近她，手臂几乎都要挨上夏小寒的胳膊，可偏偏又没有碰到。 和孙文泽并排着走着，夏小寒浑身紧绷，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 两人挨得太近了，可偏偏孙文泽又没有碰到她，如果刻意往旁边挪动，怕是会显得她很不礼貌。 幸运的是，他们没走两步，身后有人叫了孙文泽一声。 “文泽弟弟。” 这声音醇美中又带着一点撩人，仿佛满天繁星的夏夜里，习习微风带着迷迭香的幽息划过心尖，令人沉迷。 两人齐齐回头，和夏小寒好奇期待的目光不同，孙文泽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穿着吊带小黑裙的女生，瓷白的肌肤在太阳下异常耀眼。 浅灰色的新月眉，琥珀色的丹凤眼，优美的下颌弧线映衬着嫣红的樱唇，美得明艳又张扬。 来人一步一步走过来，小黑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摇曳生姿，如同维密t台上万众期待的压轴模特。 她伸出葱白的指尖，轻抬起孙文泽的下巴，美目斜睨着旁边的夏小寒，似笑非笑的道：“这就是你下一个目标？” “不是不是。”孙文泽连忙后退两步，声音有些干哑道，“我就是看这学妹刚来，不熟悉路，所以带她去报名。” 女生收回手，环胸抱臂，眉眼含笑，眼角的黑色眼线勾出丝丝妩媚来：“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你刚和上一任女友分手，正在物色新女友，以你孙少爷的性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对刚认识的人如此殷勤？” 孙文泽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硬着头皮辩解：“程姐，我虽然是刚分手，但还没走出情伤啊，何况今天迎接新生，我也是有任务的。” “是吗？”女生笑意不减，拿出手机来准备拨号，“我刚才遇到了李会长，她正到处找你，我这就打电话给她，告诉你在这。” 孙文泽差点跪了，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机求饶：“程姐程姐！我错了！真的错了！看在咱们是一个系的份上，给我个面子，不要在学妹面前让我难堪啊。” “那好，你走吧。”女生收起手机。 事已至此，反正他也只是一时兴起，想要清水白菜，学妹这么多，以后有的是。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孙文泽歉意的冲夏小寒一笑，忙放下箱子和提包匆匆汇入人群中。 夏小寒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说的话自己好像都能听懂，可为什么又好像没听懂呢？ 学长分手和这个学姐有关系吗？ 眼前这位美艳学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会长？ “小妹妹，我带你去报名。”女生替她拎起手提包，拉起箱子。 夏小寒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忙跟上去。 “学姐，你叫什么呀？是哪个系的？” “我叫程芜，旅程的程，荒芜的芜，小寒妹妹直接叫我学姐就好，管理系的。”程芜看着满眼感激的夏小寒，心情没由来得很是轻松。 又被人直接喊出名字，夏小寒十分惊讶的追问：“刚才的学长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学姐怎么也知道我的名字啊？” 这小傻瓜！ 程芜侧目看去：“你衣服上面的校牌都写着呢。” 第2章 “啊？”夏小寒低头，顿时双颊泛红，赶忙取下校牌，藏在了身后。 去报名的路上，一直有人和程芜打招呼，她都游刃有余的应对。 和人打招呼的空隙中，程芜还能给夏小寒介绍学校。 等她们到了数学系的报名点，乌泱泱的男生们顿时激动起来。 “是校花程芜！” “真是程芜！” “天！女神好美！” …… 一群人涌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程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程芜牵起夏小寒的手：“这是你们的新来的学妹，她要报到。” 看见夏小寒时，诸位男生一阵激动：“咱们系有女生了！” “好可爱！” “好乖巧！” “简直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邻家小妹妹！” …… 夏小寒一脸茫然：“数学系没有女生吗？” 程芜摸了摸她的头：“新开学都有，但一年后都转系了。” “哦，我不会转系的，我很喜欢数学。”夏小寒很认真的回答。 这句话如同一枚炸弹在数学系中炸开，有人眼疾手快的拍下了程芜和夏小寒的合影，传到了校园论坛数学系的新生板块上。 因为有程芜这个校花级别的女神在，向来冷清的数学系帖子一下子登顶热帖榜首。 有一群人帮忙，夏小寒很顺利的报了名。 到了分宿舍的时候，才发现学校实际将数学系忘了。 刚好程芜的宿舍缺一个人，她也认识宿管会的人，就将夏小寒分到了她们宿舍。 有程芜帮忙，夏小寒很快买齐了所有生活必备品。 晚饭时间，夏小寒坚持要请程芜吃饭。 本来有约的程芜不忍拒绝，便答应了她。 在提出这个要求时，夏小寒已经知道学校的三食堂最好吃。 下午买东西时，她还特意绕路记了一下去三食堂的路线。 所以出门时，夏小寒兴致高昂的领前一步。 短短一下午，程芜已经摸清楚夏小寒的性子，忍俊不禁道：“你记得路吗？” “当然记得！学姐放心，我是学数学的，脑袋聪明着呢！”夏小寒骄傲的抬起下巴。 意外来得如此之快，才走了几分钟，夏小寒就成功的迷路了。 完了完了，往哪边走来着？ 夏小寒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假装对旁边的楼栋很感兴趣：“学姐，那是什么地方呀？” “那是生物系的系楼。”程芜比夏小寒高半个头，夏小寒打开地图搜索，她一瞥眼就能看到。 好不容易选择了三食堂的步行路线，结果手一滑，提高了音量。 爱德地图的机械女音瞬间响起：“爱德地图正在为您导航，前方直行100米，向右拐……” 空气忽然安静，夏小寒更是直接停下，咬着下唇，尴尬得想钻进地洞里去。 程芜无奈挽起她的手：“走吧，学姐给带路。” 刻意的亲近让夏小寒很快放松，走了会才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说大话的。” 眼角余光瞧着她微红的脸，程芜也不知道为何，主动安慰她：“今天学校人多，你又刚来，事情也多，记不住也很正常。” “嗯。”夏小寒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记路。 来到三食堂，程芜能看出来夏小寒家的条件并不好，所以她只象征性的点了两个价格适中的菜。 既能让夏小寒安心，也不会让她破费。 可夏小寒却愣住了：“学姐只吃这么点吗？” “我需要保持身材。 ”程芜扫了眼夏小寒瘦弱的小身板，“要是能瘦成你这样，我也放开了吃。” 夏小寒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应。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很矜持。 程芜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吃不多。 可望着面前的乖乖女，她好像一直在看最里头的那个打饭窗口。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卖馒头的地方？ 吃完了饭，夏小寒鼓起勇气对程芜道：“学姐，我还没吃饱，要不你先去忙，我还想再买点馒头吃。” 程芜露出歉意：“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没吃饱，刚才应该少吃一点的。” “没事没事，我也不该假装矜持的，一开始就就该买好馒头的，主要是我饭量大，怕学姐笑话我。”夏小寒连忙摆手，脸上浮现一抹羞涩。 “那你去吧，我先走了，吃完早点回宿舍，千万记住，别理会中午见到的学长哦。” 程芜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这才离开。 程芜一走，夏小寒赶忙跑去卖包子馒头的窗口，要了十个馒头，表名堂食，全放一个盘子里就好。 打饭的阿姨一愣：“不点点别的吗？” 夏小寒摇头：“不用，我就喜欢吃馒头。” 阿姨下意识的看了眼只有几个人的食堂：“你一个人吃？” “是啊。”说完夏小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解释，“我饭量大，今天又饿得狠了，你家馒头太小，我平时只吃六七个的。” 阿姨目瞪口呆的打量着她，还是在同事的提醒下，才忙去装了十个馒头。 第二章 热帖 滴的一声，刷卡完毕。 夏小寒端着馒头，找了就近的位置坐下，开始吃起来。 隔着两个桌子的地方，坐着两个妆容精致的女生。 坐姿端正的长发女生拿着手机在回消息，她对面的矮个女生一边吃饭，一边和她说笑着，似乎在刻意讨好长发女生。 忽然间，矮个女生瞥见了夏小寒，忽的抓住长发女生的手，惊呼道：“雅雅，你快看，那个女生打了十个馒头。” 长发女生好奇看去，夏小寒刚吃完第一个馒头，紧接着又拿起第二个。 矮个女生干脆放下筷子，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见夏小寒又吃完两个馒头，她干脆拍了个小视频。 刚好是夏小寒在十秒钟内吃完一个馒头。 对面的长发女生见同伴拍照录像，微微拧眉：“思思，你怎么能偷拍别人？” 不远处的夏小寒听到了这边的声音，不禁疑惑看去。 矮个女生连忙收起手机，起身拉着长发女生离开。 隐约间，还听见那个矮个女生说了句什么话。 好像说什么回去就删了？ 夏小寒没在意，继续吃馒头。 回了寝室，里面空无一人。 整个宿舍除了夏小寒，其余三人都是大二的。 程芜是管理系的，另外两人程芜打开手机相册给她介绍过，都是金融系的。 一个叫宁宁，是个圆脸小可爱，另一个叫赵茹，是个温柔大姐姐。 来到桌前坐下，夏小寒拿出刚领的书本开始预习。 系楼的学生会办公室。 刚开完会的程芜靠着椅子休息，才打开手机，发现宁宁的消息来了一连串。 一一看过后，程芜微微皱眉，退出微信，点开了从未点开的江大论坛。 数学系的帖子还高高置顶，下面的热帖显示了个新字。 硕大的标题让程芜微微有些不舒服。 新晋清纯‘校花’夏小寒十秒消灭一个馒头！ 第3章 点进帖子，先是一连串的照片，最后是个小视频。 主角赫然是夏小寒。 下面的帖子有很多争论，有夸的，有骂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数学系的愣头青还在傻乎乎的称赞夏小寒胃口真好。 但其他院系的人，特别是真正清纯校花的粉丝，当即开始痛批夏小寒炒作。 因为和程芜有关系，这些人连带着内涵程芜。 被称为美艳校花的程芜，自然也有粉丝，他们当然毫不迟疑的跳出来维护程芜，连带维护夏小寒。 一场毫无意义的口水骂战就此开始。 程芜拉回顶端，查看了一下发帖人信息，嘴角一勾：“原来是小号啊。” 看起来是夸奖夏小寒，其实是想给夏小寒拉仇恨。 明面上不满夏小寒，实际真正不满她程芜。 刚合上手机，门口就响起敲门声：“程芜，你在吗？” “在。” 门被推开，出现在眼前的人，是个清秀俊朗的男生，穿着白衬衫黑长裤，干净又阳光。 他一开口便如天籁，担忧之意更是溢满了整个办公室：“论坛的帖子你看了吗？” 程芜随意的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男生却摇头，走到桌前，将手机放下，黑色的背景下是一串白色的数字。 “这是发帖人的ip，我已经查到了，确定是十三栋303的人发的。” 程芜微笑：“那就是李雅咯。” “应该不是她。”男生眉心聚拢，滑动手机，放了一段监控。 赫然是三食堂最角落的那个监控视角，里面不仅有夏小寒在，真正的清纯校花李雅也在。 不过来人指着李雅对面的人道：“是叶思思发的帖子，她和李雅关系很好，怕是见不得别人抢了李雅校花之名。” 程芜站了起来，慢慢的凑近男生，眼底一片冷漠：“范嘉，你拿这些照片和视频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名叫范嘉的男生眼中有光，真挚的道：“我喜欢你，不会让任何人中伤你的，哪怕是李雅的闺蜜也不行。” 程芜呵呵一笑，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的校园，语气淡漠的说：“范嘉，我说过，我不喜欢你。” “那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你能对新来的学妹那么温柔，就不能施舍给我一点吗？”范嘉神情无比受伤，桌后的手却紧紧攥住。 程芜慢慢转身，窗外的夜风吹进来，扬起她微卷的发梢。 她漂亮的眼眸此刻却无比冰冷：“范嘉，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到无法自拔，你心里知道。” 寝室门被人推开，夏小寒手里的笔一顿，连忙回头。 见是程芜，便起身过来：“学姐，你回来啦。” 腼腆的笑意瞬间拂去程芜的烦躁，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夏小寒的头顶：“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寝室不无聊吧？” 扫了眼寝室里，宁宁和赵茹并没回来。 目光落在她的书桌前，那满桌子的草稿纸上，竟然全是演算过程。 再看旁边摆着的一本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字，让程芜分外错愕。 “你一直在预习？” 夏小寒点头，拉着她坐下：“是啊，你们都不在，托学姐的福，该买的，该领的我都有了。”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咯咯的笑声。 门再次被推开，宁宁和赵茹出现在门口。 宁宁手里提着一大袋子零食，看见夏小寒，一下子冲过来，转着圈打量着她。 “小寒，你比照片和视频的好看多啦！真可爱！而且好乖巧呀！”宁宁明明比夏小寒还矮，但她却想要伸手去摸夏小寒的头。 不过没得逞，她的手被程芜挡了回去。 这时候赵茹关了门进来，柔声道：“小寒，我叫赵茹，她是宁宁。”说着就将宁宁拉了过来。 夏小寒笑了起来：“宁宁学姐好，赵茹学姐好，我叫夏小寒，程芜学姐已经帮我介绍你们啦。” “哼！芜姐姐都不给我们机会！”宁宁一翘嘴，小圆脸更加圆嘟嘟，让人简直想要捏一把。 夏小寒如是想着，然后看见赵茹真的伸手捏了一把。 宁宁顿时转头，护着自己的脸躲到夏小寒身后：“小寒小寒，你快救我！阿茹就会欺负我！” “阿茹学姐，别欺负宁宁了。”夏小寒忽然感觉，大学真好，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由心而发的笑容浮现在夏小寒脸上。 宁宁有了底气，跑过去扑进赵茹怀里，环着她的腰玩闹。 唯有程芜看见了这个夏小寒的这个笑容，那样灿烂，那样温暖，仿佛一束阳光照进了她心里。 大家洗漱完，十一点熄灯。 新开学，隔壁左右的寝室还在闹腾。 夏小寒的寝室却十分安静。 黑暗中，程芜一直在回想着夏小寒的那个笑容，莫名觉得开心。 想起这个，她便想起入睡前夏小寒问她的话。 “学姐，我不想头对着窗户，我可以对着你那边吗？” 程芜自然是答应了，其实她也不喜欢头对着寝室门。 睁开眼，程芜听着头顶上方传来的呼吸声，不禁失笑。 她睡得可真快。 几分钟的时间，竟然已经睡着。 对面的赵茹也很安静，可宁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因为熄灯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她给程芜发了消息，但程芜没回消息。 当时她还以为程芜很忙，便亲自去管理系找程芜。 结果刚到上到三楼，一眼看见范嘉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口。 没一会，范嘉狠狠锤了一下门边的墙壁。 偷看到这，宁宁哪里不明白，范嘉肯定早就查清楚了一切，跑去告诉程芜了。 不过看范嘉这样子，怕是再次被程芜无情拒绝。 范嘉的事情，宁宁可不关心。 她关心的是夏小寒，难得小学妹如此可爱懂事，让她分外的喜欢。 犹豫了会，宁宁还是小声开口：“程芜，程芜。” “怎了了？”程芜轻声回答，很担心吵醒了夏小寒。 宁宁探出头，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到底是谁发帖搞事啊？阿茹告诉我，发帖的人其实是针对你的。” “还能是谁，咱们清纯校花的闺蜜呗。”程芜以前不是没碰到过这种事情，但这一次，她心里有点不快。 叶思思不喜欢她做点小动作很正常，可连她的朋友都要踩，程芜觉得，这件事或许不能这么算了。 宁宁咬牙骂道：“这个小人！就会这些伎俩！真想不通李雅居然会让这种人做闺蜜！” 正在这时，夏小寒嘟哝了一声，翻了个身。 程芜嘘了一下，等夏小寒安静下来，这才悄声道：“早点睡吧，我会让解决这件事的。” “真的吗！？”宁宁很是激动，以前程芜都不在意的。 视线移到夏小寒身上，难道是因为小寒？ 程芜再次催促了一声，宁宁这才按捺住激动睡下。 清早，程芜听见头顶有动静，便睁开眼。 夏小寒正悄然沿着床梯下去，忽的看见程芜睁眼，忙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吵醒你了，我以后会更小心的。” 第4章 “没事，我也要起来。”程芜跟着起床。 俩人动静都极其轻微，没吵醒另外两人。 赵茹还是睡前的姿势，宁宁就完全不一样。 一条腿吊在床外，一条腿竖起来靠着墙壁，嘴巴还砸吧砸吧的，好像梦到了好吃的。 她们起得很早，天色还有暗，走出寝室路上空无一人。 “你怎么起这么早？”程芜不是没早起过，但她感觉夏小寒早起，肯定有别的目的。 果不其然，夏小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早点起来多买点馒头。” 程芜诧异：“你看到帖子了？” “什么帖子？”夏小寒一脸茫然。 程芜失笑，摇头道：“没什么。” 夏小寒虽然感觉她话里有话，但还是解释道：“昨天卖馒头的阿姨说，让我早点过去，她做几个大馒头，专门卖给我，我怕错过时间，特意起早点。” “我们学校的阿姨很好。”程芜笑了起来。 到了食堂，窗口没开，但后厨那边已经在热火朝天的准备早餐。 她们也没等多久，夏小寒就买到了馒头。 程芜担心她营养不良，又给她买了一杯豆浆和一份切水果。 开始夏小寒以为程芜卖给自己吃的，结果程芜递给她，吓得她连忙摆手：“我吃不完这么多，学姐不要给我。” “可吃馒头一直不行吧。”程芜很担心。 夏小寒点头：“嗯，所以我打算等今天军训结束，出去买些水果和蔬菜。” 第三章 反制 军训开始后，隔壁左右的新生宿舍叫苦连天。 可夏小寒却越来越精神，饭量居然还有所减少。 看起来……嗯，更瘦了。 程芜有点好奇小寒的军训生活，趁着某天晚饭时，陪着她一同去食堂。 “小寒，你一点都不累吗？”程芜扫视着路上来往的迷彩服新生，大部分脸色都很疲惫。 夏小寒望了望天，如实说来：“解题比较累，军训也就站站军姿，跑跑步练练靶啥的，不用费脑子。” 程芜愕然了片刻，随即失笑。 到了食堂打好饭坐下，夏小寒忽然抬头问程芜：“学姐，我们专业除了我，隔壁班还有个女生，她今早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和刚才一样，但她却捂着心口说，她不想和我说话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认真听完夏小寒的话，程芜终于忍不住笑了，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放心，她开玩笑的。” 夏小寒终于松了口气：“那就好。” 第二日的军训，夏小寒开开心心的去了。 他们数学系女生少，夏小寒是一个，眼前被大家围起来的贝文心也是一个。 “小寒！”贝文心看她来了，连忙招手。 和夏小寒不同，贝文心是典型的萝莉面孔魔鬼身材。 那起伏的曲线简直是荷尔蒙制造机，夏小寒站在她身边，和周围的男生毫无差别。 贝文心性格随和，不管见谁都笑眯眯的。 短短几天，数学系无论是新生还是学长，几乎都认识她。 贝文心上前来挽住夏小寒的手，有些担心的问：“昨天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夏小寒腼腆一笑：“没有。” “那就好。”贝文心总算放心。 闲聊了会，贝文心提起另外一件事：“我今晚要去面试校学生会，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数学分析》已经预习完，夏小寒便点头：“好啊。” 结束了一天的军训，两人一起各自回了宿舍洗澡换衣服。 夏小寒从卫生间出来时，只有宁宁在抱着零食在看电视剧。 她走过来问道：“赵茹学姐和程芜学姐呢？” “今天学生会招新，她们都是系学生会的会长，自然有的忙。”宁宁头也不回的说道。 吃着吃着，宁宁忽然扭头：“要不要吃……薯片？” 目光陡然一凝，夏小寒居然穿了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刚洗擦拭得半干，披散下来，微卷的睫毛还带着水珠，真是清纯动人！ 宁宁赶紧放下零食，走到夏小寒身后：“你要去约会吗？” “不是啊，我要去校学生会那边。”夏小寒看了眼时间，连忙拎起挎包，匆匆和宁宁招呼了声就走了。 反应过来的宁宁跑回去拿了手机，冲到寝室门外，将夏小寒小跑的背影拍了下来。 望着手机里的照片，宁宁被可爱到了，不禁捧着脸看。 回了寝室，她赶紧把照片发在了她们的四人小群中。 很快程芜发了消息：小寒这是要去哪？ 宁宁快速回话：她说她要去校学生会。 程芜眼眸微眯，校学生会长正是李雅，负责面试新人的有叶思思。 寝室这边，宁宁也反应过来，赶紧给程芜私聊，询问叶思思要是继续为难小寒怎么办？ 程芜让宁宁放心，她会照看好小寒的。 起身走到门外，程芜打了电话过去：“小寒，你想进校学生会？” “不是我，是文心，她想进，我陪她的。”夏小寒看了眼身边的人。 程芜稍微放心，叮嘱了几句，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 停顿片刻，程芜还是不放心，思来想去后给孙文泽发了消息：小寒陪贝文心去面试，你注意点，别让外人欺负她。 校学生会这边，孙文泽正在和来面试的妹子搭讪，手机放在身后的桌子上。 叮咚一声响，他也没在意。 叶思思正巧坐在孙文泽靠着的桌子后，听见声音抬眼看去，程芜的消息？ 小寒？ 她本想提醒孙文泽，但程芜的消息让叶思思很在意。 拿过手机，孙文泽的密码她早就知道，划开一看，顿时攥紧了手心。 这是防着她谁？ 难道程芜知道那帖子是她发的？ 叶思思勾起冷笑，删掉了这条消息，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了回去。 可这一幕却被新来的面试学妹看到了。 找到贝文心的简历，叶思思笑得很违心，数学系的学妹都挺好的看呀。 忽然间，孙文泽盯着门口不放，竟然来了两个美女。 一人红裙，一人黄裙，站在那就是一道无法让人忽视的风景。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嗨，两位小学妹。” 孙文泽今天穿了件风||骚的粉衬衫，头发也特易打理过，过来后摆着pose和她们打招呼。 夏小寒眨眨眼，半天才认出孙文泽来：“你是孙学长？” 这熟悉的声音…… 孙文泽收起下巴一看，吓得他差点后退：“怎，怎么是你？” 夏小寒笑道：“我陪文心来面试的。” “你认识这位学长？”贝文心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夏小寒最喜欢的是和班上的学霸们讨论解题思路。 这温柔的声音，这萝莉般的长相，更重要的是，这红色连衣裙下的傲人身材。 孙文泽不禁咽了咽口水，极品美女啊！ 他顿时一甩头，想让尽量展现自己的风采。 夏小寒他不敢下手，但这位红裙美女绝不能放过。 第5章 完全合他的品味。 叶思思似笑非笑的走过来，按住孙文泽的肩膀：“副会长，你该去评委席了。” “是是是。”孙文泽赶紧端正站直，然后冲着贝文心一眨眼。 等他们走后，贝文心抓紧夏小寒的手：“这，这个学长……” 夏小寒也有点诧异，似乎有点明白，程芜学姐为什么让自己离他远点。 于是她对贝文心说：“你以后离他远点。” 轮到贝文心，她自我介绍流利又出彩。 孙文泽第一个提问：“请问小贝学妹，你平常最喜欢吃什么呢？” 贝文心羞涩笑道：“好吃的都喜欢。” 他还想提问，被叶思思抢了先：“那请问贝文心同学，你为什么要加入校学生会呢？” 这是个很中规中矩的问题，贝文心早就准备好了，声情并茂的回答了她。 “好！”孙文泽第一个鼓掌。 这里一共三个评委，另外一个男生也赞同的拍了拍手。 叶思思却冷脸道：“你太虚伪了！不合适我们校学生会！” 贝文心一愣，第一次紧张起来。 不过她心理素质极好，仍然带笑问道：“请问叶部长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好。” “哪里都不好！”叶思思打定主意不让贝文心通过，眼角瞧见夏小寒紧张得差点站起来，便愈发放肆将贝文心痛批一顿。 终于，夏小寒听不下去，起身打断她：“学姐！你说的不对！” 她大步走上去，握紧贝文心的手道：“你说听过太多这样的话，可她的回答是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你要是不信，网上去搜索看看！ 你说她穿着不得体，这是你们招新海报上的要求，说是穿着自由，不需要穿衬衫！ 你说她利用评委喜好，可文心之前根本不认识孙学长！认识他的人是我！再说了，孙学长喜欢好看的，难道文心长得好看也有错吗！” 叶思思气得浑身发抖，她还真不知道夏小寒竟然如此伶牙俐齿！ 她气得直接站起来：“你们给我出去！校学生会部不欢迎你们！也不会收你们！” “你能做得了所有学生会的主吗？”贝文心此时也冷静下来，看出这个叶思思是故意针对她的。 孙文泽眼看不好收场，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思思，别激动，都是学妹，拒绝也该委婉点。” 这话说出来，算是表明立场，他是站在叶思思这边的。 可后门口却忽然出现一道声音：“拒绝的话，也该找个合适的理由。校学生会的几位就这水平吗？” 众人齐齐回头，程芜便走了进来。 叶思思冷笑一声，不想程芜竟然直接走到她身边。 只见程芜身体微微前倾，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讨厌我可以，动我朋友那可不行！校学生会的面试，我也发去论坛让大家看看。” 叶思思浑身僵硬，程芜到底怎么知道的！ 程芜转身，背对着叶思思举了举手里的手机。 咚的一声，叶思思跌坐在椅子上。 前门被推开，李雅匆匆进来。 她过去安抚了下叶思思，转头对程芜道：“你到底对思思说了什么？” 程芜停下来，眼角睨着身后：“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她做了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次我用我程芜的账号发。” 电光火石之间，李雅瞬间明白，是上次的帖子！ 那件事情的确是思思不对，但现在思思正准备申请优秀学生干部的荣誉，要是这件事情被发出去，思思怕是拿不到这个荣誉了。 李雅快速追上去，来到程芜面前问：“我替她道歉，这件事能算了吗？” “她亲自来道歉，还要给小寒和贝文心道歉。”程芜又看了看台上的两人。 那边的叶思思迅速反应过来，毫不迟疑的过来，给程芜三人一一弯腰道歉。 还真拿得起放得下。 程芜鄙夷的看了眼叶思思，收起了手机。 不用她开口，夏小寒就拉着贝文心下台来。 李雅想给面子，温和的对贝文心道：“你可以来参加复试。” 见识了校学生会的不堪，贝文心完全没了心思，歉意的颔首：“多谢会长好意，我可能不太合适这里。” 程芜轻轻一笑，小寒的朋友还挺果断的。 离开前，程芜转头问孙文泽：“你看了消息没？” “什么消息？”孙文泽一脸懵逼。 没看也好，程芜并不介意，带着小寒和贝文心离开。 第四章 告白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贝文心不住的给程芜道谢。 程芜笑笑：“没什么，你是小寒朋友。” 想到贝文心想进学生会，程芜建议：“其实系学生会也不错。” 贝文心点了头，但心里并不确定。 她有打算大二转系的。 九月底军训结束，各个院系都在准备迎新晚会。 这时候每个院系的学生会都很忙。 数学系的迎新晚会，仅有的三个女生全部要表演。 可节目还是不够。 无奈之下，贝文心站出来，主动加了三个节目。 等到了新生晚会的那天，一共八个节目。 第一个节目是三个女生合唱，贝文心王者带青铜，成功开场。 到了第三个节目，夏小寒和贝文心双人舞，看得新生们狼血沸腾。 接下来两个男生们准备的节目，大家齐齐低头玩手机。 直到最后三个节目，大家才纷纷放下手机。 “下面有请贝文心同学表演钢琴独奏《命运交响曲》，大家欢迎！”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 “下面有请贝文心同学表演担任朗诵《再别康桥》，大家欢迎！” 朗诵完毕，众人欢呼。 “下面有请贝文心同学表演独舞《丹顶鹤》，大家欢迎！” 随着一袭红白古典舞衣出场，灯光下的贝文心如梦似幻，瞬间点燃全场。 同时贝文心表演的照片和视频，不断被发到论坛上。 一向冷清的数学系板块忽然爆火，无数溢美之词接踵而至。 这时候别的院系晚会才开始不久，他们数学系的已经结束。 舞台上贝文心被层层围住，夏小寒挤也挤不进去，只能作罢。 她决定回宿舍去看书，离开前用手机给贝文心发了消息。 走出礼堂没多久，夏小寒收到了程芜的消息：小寒，礼堂抽屉的钥匙我忘在宿舍了，你能帮我回去拿一下吗？ 夏小寒很快回了个好，飞奔回宿舍。 等拿了钥匙，赶到管理系的系楼门口时，夏小寒迎面遇到孙文泽，还有个眉目清秀的男生。 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提到了玫瑰花，干冰之类的词。 “孙学长。”夏小寒连忙让路问好。 孙文泽一惊：“你怎么在这？” 夏小寒举起手里的钥匙：“学姐忘了钥匙，我帮她送来。” “那你快进去。”孙文泽笑着摆手。 不想他身边的男生却笑着拦住她：“你就是小寒吧？”” 夏小寒茫然点头，疑惑的看向孙文泽，只见他也很诧异。 第6章 男生望着她手里的钥匙道：“小寒，我是阿芜的好朋友范嘉，刚才文泽说有事找你，你刚巧就来了。这样吧，阿芜的钥匙我帮你送过去吧。” “啊？”夏小寒感觉不对，看向孙文泽。 突然被推出来的孙文泽欲言又止，在收到范嘉的眼神示意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承认：“我，我的确有事找你。” 这谎话一说完，孙文泽就感觉眼皮跳了跳。 这事要是被程芜知道，怕是很不妙。 范嘉回头笑问：“文泽，你怎么不过来？害羞了吗？” 孙文泽几乎是挪着脚步过去的。 忽然间，他想起论坛上讨论热烈的贝文心，眼前顿时一亮：“小寒，我想问问贝文心同学的事情。” 孙文泽忽然热络，指着系楼前的路灯道：“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她。” 夏小寒被孙文泽推着肩膀下去，范嘉跟过来提醒道：“小寒，钥匙给我吧，去晚了可不好。 ” “哦哦。”夏小寒心里虽然怪异，但还是将钥匙递了过去。 望着范嘉转头进了系楼，她才安慰自己，他认识学姐，应该会把钥匙送过去的。 来到路灯下，夏小寒很无奈的接受着孙文泽一连串的问题轰炸。 适当性了说了一些，孙文泽眯眼盯着她：“小寒同学，我怎么感觉你在提防我？是不是程姐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啊。”夏小寒摇头，学姐直说离他远点，应该不算吧。 管理系礼堂的后台门口，范嘉心里做了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抓住这次机会。 他拿着钥匙，笑着推门进去。 系楼面前的路灯下，夏小寒满脸无奈的望着孙文泽：“学长，该说的我都说了，真的！我也是才知道文心弹唱说跳俱佳的！” 孙文泽却不信，满脸怀疑：“你们数学系女生那么少，你和小贝关系又好，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不说的？” 除了隐瞒学姐那句话，夏小寒真的没有隐瞒，她简直都快要哭了：“我没有！” 正在这时候，孙文泽背后传来宁宁的一声吼：“孙文泽！你干嘛！竟敢欺负我们家小寒！” 她几步冲过来，将手里的薯片挡在面前，护着夏小寒。 孙文泽见到宁宁来了，忙几步退后：“宁宁同学，你误会了！” 不过宁宁没理会他，而是问小寒：“芜姐姐不是让你去礼堂送钥匙吗？你怎么还在这？” “我到门口的时候，遇到孙学长找我有事，和他一起的范嘉学长帮我去送了！”夏小寒刚说完，就见宁宁一愣。 夏小寒有些慌张，连忙问孙文泽：“范嘉学长不是去送钥匙的吗？” 宁宁脸色大变，这时候金融系也很忙，范嘉来管理系做什么？ 她狠狠瞪了孙文泽一眼：“好啊你，帮范嘉骗小寒的钥匙是吧！” 听闻这话，夏小寒有些慌：“钥匙被骗走了！” “没事没事，钥匙肯定会送到的！有问题的是范嘉！”宁宁看夏小寒着急，连忙安慰她。 又对孙文泽留下几句狠话，宁宁才拉着夏小寒跑去礼堂。 赶到礼堂前门口，她们看见台上的程芜穿着一袭大红齐肩礼服，拿着话筒正主持着晚会。 应该送到了。夏小寒松了口气。 等程芜退下去后台，宁宁带着小寒绕到了后台门口。 宁宁直接推门进去：“芜姐姐！钥匙是被范嘉骗走的！” 后台瞬间安静，休息的演员，负责后勤的同学，还有和程芜一同主持的男主持，看了看宁宁和小寒，慢慢的将视线挪到程芜身边那人身上。 没错，站在程芜身边的人正是范嘉。 他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后笑道：“宁宁，你又调皮了。” 程芜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但还是笑着打圆场：“宁宁就是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大家都知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认定宁宁的话是玩笑。 宁宁气呼呼的扭头就走，夏小寒看出气氛很怪异，愧疚的和程芜打了招呼，连忙去追宁宁。 来到礼堂走廊，宁宁恶狠狠的咬着薯片，不住的骂道：“可恶的范嘉！范嘉可恶！” 夏小寒站在她身边，忽然问了句：“学姐和范嘉学长是好朋友吗？” “屁嘞！”宁宁忍不住爆粗口，左右看了看，才附耳对小寒说，“范嘉一直在追芜姐姐，但芜姐姐不喜欢他，拒绝了好多次，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夏小寒愣住，原来范嘉喜欢学姐。 没多久，礼堂忽然出现一阵惊呼。 宁宁直觉不妙，拉着小寒又跑了回去。 礼堂里所有的灯已经熄灭，只剩下舞台上一盏聚光灯圈住程芜。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效果，此时的程芜美得令人心惊。 她嘴角带着浅笑，但夏小寒看得出来，程芜眉心微蹙，很淡，几乎看不出来。 学姐不喜欢这种的感觉。 随着男主持退下，舞台的另一头，另一盏聚光灯亮起，映照着身穿白色衬衫的范嘉。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一步一步朝着程芜走来。 音乐切换成优雅的纯音乐，舞台上方落下片片雪花，地面周围出现缭绕的雾气，一切美得如同仙境。 全场一片寂静，万众瞩目之下，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聚光灯汇合在一起，范嘉手捧玫瑰，凝望着程芜深情告白：“阿芜，从第一天遇见你，我就喜欢你。你的每一次笑容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程芜知道范嘉会告白，但没想到，他会在晚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开始。 新生们都在，还有不少老师和过来帮忙的同学也在。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尽量礼貌的打断他：“范嘉，你——” “阿芜！”范嘉忽然单膝跪地，仰着头满目深情的道，“可以让我说下去吗？” 管理系有不少女生，范嘉的校草之名让很多人提前认识了他。 如今范嘉这般精心布置，又如此深情告白，直接触动了无数少女心。 场面顿时出现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更有忍不住的小女生低声惊呼：“天啊！太浪漫了吧！” 舞台下方的夏小寒眉心紧蹙，哪里浪漫了！分明是想胁迫学姐答应他！ “哪里浪漫了！” 陡然听见声音，夏小寒连忙捂住嘴，这才发现是听见宁宁在嘟哝：“分明是想胁迫芜姐姐答应他！无耻的人！” 台上的范嘉说了长长一段情话，夏小寒偶然回头，还看见有人感动得哭了！ 可程芜却神色淡然，等他说完，坚定又冷漠的拒绝道：“抱歉，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不接受你的告白。” 礼堂刹那间寂静。 宁宁眼里一喜，拉着夏小寒噔噔噔几步上台，来到程芜身边。 这时范嘉站了起来，满脸受伤的问：“为什么？” 不等宁宁怼他，程芜忽然牵起夏小寒的手，笑容肆意又妖媚：“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夏小寒。” 第五章 心动 周围一片寂静，范嘉愕然，宁宁震惊，观众席的众人以为他们的听力出了问题。 第7章 只有夏小寒感觉到了程芜手心的温度，听到了自己的怦然心跳。 学，学姐喜欢的人我？ 脸颊迅速浮起一层粉红，夏小寒紧紧抿着唇，眸中含光，没被抓住的右手贴在心前，紧张又带着小欣喜的仰起头来。 程芜的笑容，在这一瞬间烙印进夏小寒心里。 短暂的失神后，范嘉清醒过来，故作冷静，依然露出温柔的笑：“阿芜，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我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程芜的笑容逐渐放大，眼底划过一抹讥讽。 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芜微微侧身，轻轻一拉，将夏小寒拥入怀中。 青丝如瀑，挡住观众席的视线，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了夏小寒的脸上。 从范嘉的角度看去，程芜亲吻了夏小寒的唇。 他的微笑逐渐僵硬，而后龟裂。 范嘉难以置信的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也发出任何声音。 程芜抬起头，紧紧握住夏小寒的手，扬起眉梢，骄傲又自信的道：“范嘉，你长得很帅，学习又棒，性格也好，喜欢你的女生很多，但我程芜，永远都不会是那其中一个。” 这样直白无情的话，她本不愿意在这种公开的场合说。 可是范嘉利用这种场合威胁她，那很抱歉，她也不必给范嘉留情面。 手里的玫瑰花束咚的掉在地上，话筒滚落，范嘉此时难堪至极。 礼堂里的灯光悄然亮起，学弟学妹们的目光全都变成了同情。 学生会的干部们悄组织新生退场离开。 宁宁脸上的震惊转为畅快的笑意，挑衅的望着范嘉。 程芜不再理会范嘉，转头轻声对夏小寒道：“走吧。” 牵着夏小寒的手来到后台，其他人见状，纷纷各自找了理由离开后台房间。 屋内安静下来，程芜抬起两人牵着的手，笑说：“我该去换衣服了。” 夏小寒满脸爆红，连忙松手：“哦哦哦！” 等程芜走进换衣间，夏小寒习惯性的背过身去，双手交握在胸前，心道：刚才的心跳为什么不一样呢？ 不想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惊得夏小寒瞬间紧张，赶紧转身。 程芜歪着头，伸出一节藕臂将礼服递出来。 见夏小寒下意识的移开视线，程芜露出的半截肩膀一抬，笑意加深：“小寒妹妹，可以麻烦你帮我叠衣服吗？” “嗯嗯嗯！”夏小寒两步上前拿过礼服，完全不敢乱看。 不想一转身，她就对上宁宁暧昧的坏笑。 夏小寒马上收敛神色，故作镇定的去叠衣服。 幽暗的迷迭香味逸散开来，夏小寒不禁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这是香水的味道吗？” “你在闻什么呀？”宁宁几步走过来，侧目盯着她。 夏小寒快速叠好礼服，拿了纸盒过来装好，然后坐下等程芜出来。 见她绷着脸，宁宁觉得好生无趣。 在她身边坐下后，宁宁晃着腿问道：“小寒，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没有。”夏小寒虽然这么回答着，可不知道为何，脑海中浮现了程芜的模样。 宁宁跳下高凳，捧着夏小寒的脸笑嘻嘻的问：“难道你不喜欢芜姐姐吗？” 夏小寒的心里瞬间慌乱。 好在这时候，程芜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她打断宁宁的调侃：“别故意逗小寒了！她还小！和你不一样！” 宁宁只得松手：“好啦好啦！我不开玩笑了。” 走出后台，礼堂里还留有一些人。 先前的男主持常乐见状，被迫走过来，硬着头皮讨好道：“程姐，今天辛苦你了。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后勤部来处理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程芜依然带笑，目光往旁边一扫，学生会的其他人马上移开视线，看手机的看手机，聊天的聊天。 看来范嘉告白的事大家都知道，程芜不想以后再出现同样的事了。 她替常乐理了理领带，意有所指的说：“今天我的确辛苦，但比起你们来，又要忙晚会，又要准备特别节目的，我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哪里哪里！”常乐顿时高度紧张，急忙道，“晚会的事都是程姐费心的，我们也就打打下手，哪有程姐辛苦！” 程芜拍拍他的肩膀：“那以后你们可千万别这么辛苦了，不然我可得引咎辞职了。”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常乐大喜，忙亲自将程芜送出礼堂。 不一会，学生会的其他人纷纷上前来：“程姐没生气吧？” 常乐转身，严肃的告诫他们：“会长和范嘉的事情，我们以后不要插手了，程芜不是个不给人留情面的人，但今天她真的生气了，不过没生我们的气就是。” 走出系楼，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 刚才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人，不少人都悄悄打量她们，更有人窃窃私语。 夏小寒一咬牙，抓住程芜的手，愤愤的道：“学姐，我牵着你走吧！” 错愕一瞬，程芜心头微暖，回了个“好”字。 一路离开系楼，两人走在学校的林荫小路上，宁宁很识趣的落后了两米，没去打扰她们。 橘色的灯光落下来，映出连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身边的小姑娘低着头，可手却紧紧抓着她，程芜忽然感觉所有的疲惫和不愉快都一扫而空。 “今天谢谢你。” “嗯。”夏小寒其实没听清，只是下意识的回了句。 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想：凭什么要用那种眼光看学姐！可恶的明明是范嘉！ 程芜侧目看去，不禁失笑：“你真的听清我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夏小寒仰头看去，眼里全是迷茫。 此时的夏小寒根本不知道，从程芜的角度看去，她的模样又呆又萌。 程芜的心微微一动，抬手摸摸夏小寒的头：“走吧！” 论坛上，和管理系晚会有关的帖子直接炸裂。 热点的中心是程芜，其次是范嘉和夏小寒。 有关贝文心的帖子完全被压了下去。 学校各处，还有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唯独520寝室一切如常。 宁宁在追剧吃零食，时不时捧腹大笑。 夏小寒回宿舍打开手机，收到了同学发来的一道题，正埋头演算。 程芜在卸妆洗澡，赵茹还没回来。 十一点钟一到，寝室瞬间熄灯。 宁宁直接跳起来：“我去！又是关键时刻停电！” 解题的夏小寒愣了一下，随后打开手机的照亮。 刚提起笔，她忽然想到学姐还在洗澡。 竖起耳朵一听，没听见水声！ 夏小寒连忙放下笔，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门口：“学姐！需要帮忙吗？” “没事！我带了手机！热水的电路是单独的！你别担心！”程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同时淋浴的声音再次响起。 转头回屋，寝室门被人敲了一下。 宁宁起身去开门，不想门一开，赵茹直接扑到宁宁怀里，有气无力的道：“快，快给水我喝！” 第8章 夏小寒忙去拿赵茹的水杯，宁宁这边扶着赵茹坐下。 缓了两口气后，赵茹将一升水直接咕咚咕咚灌完，看得宁宁瞠目结舌。 喝完水，放下杯子，赵茹直接趴倒在桌上。 宁宁有些慌：“阿茹！阿茹！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赵茹一点力气都没有，她抬手指指夏小寒，又指指卫生间门口。 恰好程芜走出来，她裹着浴巾来到室内，手机的灯光将她的天鹅颈映衬得愈发修长。 凝脂白的肩膀下，两道锁骨沾着水珠，诱得夏小寒呼吸都停滞下来。 程芜正要解释赵茹的情况，忽的看见夏小寒背过身去，唇角一弯，改口开玩笑：“小寒，我肩膀有些疼，你帮我捏捏？” “我，我……”夏小寒语不成句，眼前全是刚才的画面，心跳也完全控制不住。 她闭了眼，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让宁宁学姐帮你吧！”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程芜拿了睡衣换好，这才忍住笑道：“我换好了衣服，你可以回头了。” 宁宁愣了片刻，不禁奇怪的问：“都是女生！小寒为啥含羞呀？” 脸颊热得不行，夏小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很小声的解释：“我第一次住读，没，没经验。” 明知不用在意，可她还是不敢乱看。 宁宁看看若无其事的程芜，又看看紧张局促的夏小寒，慢慢的‘哦’了一声，尾音拖得特别长。 程芜笑着爬上床，看见床上的一抹暗红时，顿时扶额。 这几天太忙，她忘记洗床单了！ 新开学程芜来的匆忙，换洗的床单也没带上。 她虽没有洁癖，但将就睡一晚，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考虑片刻，程芜看了眼赵茹和宁宁，和她们挤一晚好像不太好。 “小寒。” “在！” 夏小寒下意识的一抬头，哪想正好对上程芜的领口。 她的睡衣是交领的。 夏小寒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摆正视线。 随后她就听见程芜有点小迟疑的声音：“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这一刻，夏小寒清楚听见，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第六章 睡相 “小寒？” “嗯！” 肩膀的轻柔触感，惊得夏小寒立刻站起来，转身对上程芜的无奈的笑。 瞬间回神后，她立刻点头：“没问题，学姐不怕挤就好。” 程芜应了声，督促她去洗澡早点休息。 往常没做完题，夏小寒肯定不会洗澡睡觉，但不知为何，她今天完全没有想到题目的事情。 拿了睡衣进去卫生间，插上水卡，扭动开关，温热的水兜头淋下来。 夏小寒闭着眼睛，双手按在心脏上。 为什么自己会心跳加速呢？ 见夏小寒洗完澡出来，程芜便收起手机，指了指上面：“你习惯睡里面还是外面？” “学姐选吧，我都可以。”夏小寒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又不正常了。 两人上去后，夏小寒侧身对墙，听着身后的程芜也慢慢的躺了下来。 熟悉的迷迭香萦绕着她的周围，让夏小寒完全无法静心。 脑海中划过今天的一幕幕。 学姐主持时候的模样，拒绝告白的模样，牵起她时的模样，还有低头吻她的—— 夏小寒肩膀一缩，双手捂着脸，只觉得血液上涌，脸在发烫，头在冒汗。 宁宁和赵茹陆续洗完澡，寝室里彻底安静。 强大的生物钟战胜了夏小寒的胡思乱想，很快沉沉睡去。 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平稳，一直在注意夏小寒的程芜终于放心。 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晚会时的情形，她也有点不懂，当时自己怎么会拉小寒出来呢？ 黑暗中，程芜睁开眼，静静的望着夏小寒的满头青丝。 刚开始小寒看起来有被吓到，可离开礼堂后，看见有人议论她们，她又勇敢的牵起了自己的手。 心思单纯得让人一眼看透，善良得让人想要靠近。 程芜情不自禁抬手，刚要落在夏小寒的耳边时，对面忽然传来宁宁的声音：“芜姐姐。” 抬起的手瞬间落在自己耳边，理了理头发。 程芜没有转身，怕宁宁看出异样：“有什么事吗？” 宁宁趴在护栏边，黑暗中的明眸闪闪发光：“你是不是喜欢小寒呀？” “你不也喜欢她吗？”程芜冷静下来，悄悄翻身，对上宁宁的视线。 今天的月光出奇的明亮，夏小寒的铺位刚好在窗户前，宁宁看清了她的神情，并无异常。 她有些泄气的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程芜摆摆手：“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想要撬开程芜的嘴，那根本不可能！ 宁宁只能躺下睡觉。 室内安静了片刻，程芜刚躺平，身边的夏小寒忽然翻了个身，伸手搂住程芜的腰，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声：“哥……” 哥？ 程芜记得夏小寒跟着她妈妈，只有她一个孩子。 哪来的哥哥？ 正在奇怪着，夏小寒无意识的动了动，靠在了程芜肩头。 洗发水的清香顿时涌入鼻腔。 程芜平时并不喜欢被人贴得这么近，可小寒靠近，自己好像并不抵触，反而感觉很舒适。 夏小寒又动了动，程芜抬了下胳膊，身边的小人儿便彻底落入她怀里。 程芜唇角一弯，歪着头靠在了夏小寒的头顶，安然入眠。 清早的阳光透进来，程芜慢慢睁开眼，见夏小寒正紧紧的抱着她，似乎还没做梦，吐出两声呓语。 程芜满心无奈，闭上眼睛养神，等夏小寒醒来。 没一会，夏小寒慢慢醒来，还没睁眼就感觉哪里不太对。 自己好像窝在学姐怀里，还枕着学姐的手臂。 半边脸还贴着学姐的胸…… 夏小寒瞬身一僵，瞬间坐起，还没低头看情况，就看见对面的宁宁抱着枕头盯着她们，一脸的若有所思。 夏小寒一惊，忙往床尾缩了缩。 程芜听见动静睁开眼，慵懒的撑起头，笑看着宁宁道：“小宁宁看什么呀？这么入迷？” 宁宁感觉到一股危险袭来，赶紧用枕头挡住脸躺下：“没什么，发呆而已。” 程芜坐起来后，见夏小寒缩到了墙角，不禁叹气：“别多想，宁宁就那性子。” 夏小寒不安的抱着手臂，小声道：“我不知道我睡相这么差，没压倒学姐吧？宁宁肯定没见过睡相这么差的人。” “没事，早点起来吧。”程芜忍俊不禁，这傻丫头脑回路果然不一样。 程芜下床去阳台刷牙，赵茹也拿了杯子过来，和她并排刷牙。 “我昨天回来的那么晚，是被很多人抓着打听你和范嘉的事情。” 程芜的手顿了顿：“有人打听小寒吗？” 赵茹转头看过去：“有，李雅。” “她……”程芜放下了水杯，看来李雅知道些什么。 很快，程芜走到衣柜前，挑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又一改常态化了个淡妆。 第9章 和室友们打了招呼，拎起包便匆匆离开。 夏小寒望着没关上的门，有些奇怪的问赵茹：“学姐有什么事吗？” “有点急事，你别担心，昨天丢脸的人是范嘉，大家对他更感兴趣。”赵茹温柔的安慰她。 在夏小寒洗漱完从阳台上进来，宁宁端着一碗粥招呼她过来。 越过宁宁，她看到了赵茹桌上的小电饭煲，和旁边的老干妈。 宁宁直接拉着她来到赵茹这边：“阿茹喜欢做饭，你先前一直在军训，所以没吃到，今天芜姐姐不在，你陪我们吃吧。” 夏小寒第一反应是：“学校不是不允许用这种电器吗？” “是不允许，但我们也只是偶尔用用，今天阿茹手痒，咱们煮了粗粮粥，就当祝贺你军训结束吧。”宁宁按着她坐下，拿了碗粥直接塞到她手里。 犹豫了片刻，夏小寒还是吃了，只是吃的时候，下意识的朝门口看了看。 不会被宿管阿姨发现吧？ 吃到一半，夏小寒收到了同学丁明的消息：昨天的题你解了吗？ 看到这，她连忙喝完粥，跑去书桌前一看。 草稿纸上并没有演算结果！ 完了！忘了做题了！ 夏小寒忙给丁明回了个消息，继续解题。 此时，丁明的宿舍中。 丁明望着面前的三种解题方案，陷入了沉思。 以夏小寒的智商，不可能一种办法都想到啊？ 正奇怪着，隔壁床的杨兴提着早餐回来。 他来到丁明面前递早餐，恰好看见丁明和夏小寒的聊天框，顿时扬眉：“昨天发生了那么劲爆的事情！小寒怎么可能有空做题！” “什么事？”丁明疑惑转身。 杨兴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测的瞅着丁明：“我女神给小寒表白了，她怕是激动得一晚上睡不着。” “你有好多女神，指的哪一个？”丁明脑海中闪过杨兴的手机相册。 “程芜学姐啊！和小寒一个寝室的！”杨兴恨铁不成钢，看了眼他满桌子的草稿纸，摇着头去吃饭了。 不到一个小时，夏小寒就将解题过程拍照发了过去。 那边的丁明很快回了三张照片，同时发消息：我这边已经有三种解题思路，我看书上说，一共四种，还差一种，我们一起探讨看看？ 夏小寒爽快了回了个好。 第四种解题方案，最终是在半下午被丁明想出来的。 看着他发过来的演算过程，夏小寒回了句：你真厉害！ 丁明也很快回了消息：你也挺厉害的，我就是比你多花了些时间。 这句话让夏小寒微微脸红，这是说自己没有用心吗？ 正在她挠头的时候，程芜推门进来，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寝室里只有夏小寒在，她便问了句：“小寒，赵茹呢？” 夏小寒忙回头：“赵茹学姐和宁宁走了，她们买了今天下午的火车票。” 关门进来，程芜走到衣柜前，直接脱掉白裙子，惊得夏小寒连忙低头。 程芜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她：“明天就是国庆，你怎么不走？” “我家很近的，而且家里也没人，我打算明天再回去。”夏小寒想到明天哥哥就要回来，满脸都是笑意。 “那刚好，我也明天走，去见一位朋友。”程芜卸掉脸上的淡妆，重新画上她喜欢的妆容。 傍晚时分，夏小寒本想点外卖，但程芜说有人请客，坚持要带上她一起去。 来到校外的火锅店，夏小寒见到了个熟人。 孙文泽依然打扮得异常骚包，看见她们，忙上来迎接。 “两位终于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跟着孙文泽上楼，走进包间，里面还坐着个漂亮女生。 程芜扬眉：“这是你的新女朋友？” “看程姐说的！”孙文泽干咳两声，熟练的牵起女生的手，“她叫周薇薇，我女朋友，金融系的学妹。” 完了孙文泽又给周薇薇介绍：“这位是管理系的程芜学姐，以及数学系的小寒妹妹。” 周薇薇和程芜打完招呼，便对夏小寒伸出手：“你好。” 不知为何，夏小寒总觉得眼前这个女生有点奇怪，没和学姐握手，却要和自己握手。 总觉得她有点怕程芜学姐。 是错觉吗？ 出于礼貌，夏小寒还是伸了手。 旁边的程芜见状，唇角勾了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薇薇：这个女生有点意思。 这顿饭的名头是孙文泽给程芜和夏小寒赔罪。 不过夏小寒不太会说话，周薇薇也很安静，只有孙文泽在喋喋不休拉程芜说话。 第七章 回家 吃饭途中，程芜接到一个电话，去了外面。 他们四个人点了不少菜，可有夏小寒在，半个小时不到就被吃完。 孙文泽震惊的拿着纸巾擦汗，这他么的要把他吃破产呀！ 最后在周薇薇的建议下加个鱼锅。 鱼锅是活鱼做的，孙文泽亲自去挑鱼，决定挑选个鱼刺多的。 包间里没了别人，周薇薇试着找话题：“小寒，你平时都喜欢干什么呀？” “做题。” 周薇薇愣了下，但还是笑着问：“那业余活动呢？” 夏小寒感觉不对，她业余活动就是做题，难道太广泛了？ 迟疑了下她才道：“不做题的话，会试着证明庞加莱猜想和黎曼假设。” 这，这是什么？周薇薇完全不懂。 这时候孙文泽进来坐下：“你们在聊什么呀？” “庞加莱猜想和黎曼假设。”夏小寒腼腆的笑道。 孙文泽同样懵逼，这两个人名好像在高数课上听老师提起过。 数学系的人都是这么聊天的吗？ 恰好程芜也走进来，听见了夏小寒的话，坐下后夸道：“没想到文泽居然还了解黎曼假设呀。” 孙文泽感觉脸颊有些烫，忽的说道：“是薇薇和小寒在聊。” 莫名被推出来的周薇薇一脸尴尬，好在程芜并没问什么。 不过夏小寒来了兴趣，目光灼灼的望着程芜：“学姐！你知道黎曼假设？” 程芜点头：“知道一点。” 这可让一向话不多的夏小寒立刻打开话匣子，和程芜讨论起来。 倒不是程芜真的懂如何证明，而是她很了解科学史。 大多数都是夏小寒在说，程芜认真倾听，偶尔也会问了两句相关的背景问题。 对面的孙文泽听得头痛，感觉自己在上高数课。 可他又不能拔腿就跑。 周薇薇还好，可心里也满是苦涩。 她能看出程芜并不懂，可程芜就是能跟上夏小寒的节奏。 看来传闻是真的，程芜并不是被李雅挤出学生会的，而是她主动退出的。 鱼锅上来，程芜就让夏小寒先吃饭，吃完再说。 孙文泽顿时大喜，连忙开口：“程姐，我这边还有点事，要不我和薇薇先走，你们吃着。” “好啊。”程芜看破不说破。 离开前，周薇薇拿出手机：“小寒，要不我们加一下微信吧。” 第10章 夏小寒放下筷子说好，和她互加微信。 等他们一走，夏小寒忽然问道：“学姐，她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程芜给她舀起一块鱼片：“是啊。” “那她为什么不直说？”夏小寒看了眼手机，周薇薇打了个招呼。 程芜看向窗外：“大概她想找的人并不是你吧。” 回了学校，她们在寝室楼下遇到了李雅。 程芜让夏小寒上去，刚转身夏小寒就收到了贝文心的电话。 她又匆匆去了隔壁寝室楼。 刚进大门，贝文心一把拉过夏小寒，低声问：“论坛上的帖子你看了吗？” “什么帖子？哪里的？”夏小寒一脸茫然。 贝文心惊了惊：“你不知道？江大论坛的！各种新鲜事和小道消息都在上面！” 她拿出手机点开论坛，翻给夏小寒看，最上面的帖子标题是：两大女神湖边相约，到底为何？为失落校草还是另有其人？ 点进去，什么内容都没有，但只有几张李雅和程芜在湖边的照片。 夏小寒注意到第一个高赞跟帖：美艳女神为何突然改变妆容，这是挑战清纯女神的地位吗？ 顺眼往下看到第二个高赞帖子：上面的别代表所有江大人！我心中的的清纯女神是贝文心学妹！ 贝文心见小寒盯着第二条高赞帖子看，连忙收起手机：“你知道程芜学姐为什么突然去找李雅吗？” 夏小寒摇头：“不知道，会不会和范嘉有关？” “我们得去看看。”贝文心放心不下，她直觉这件事情跟范嘉有关，但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刚走出寝室大门，两人迎面遇到路过的李雅。 贝文心立刻停下脚步，此时李雅也看了过来，冲着她们笑了笑。 望着李雅离开的背影，夏小寒奇怪：“李雅学姐看起来很好啊。” “你呀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贝文心忍不住戳了戳夏小寒的脑门，和叶思思是好朋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来到夏小寒的寝室，程芜正在看书，见她们来了，起身拿了一瓶矿泉水给贝文心。 “坐吧。” 贝文心接了水，抿唇一笑：“谢谢学姐。” 坐下后，夏小寒问贝文心：“你那个论坛在哪里打开的呀？需要下载吗？” 这话一出，本来看书的程芜也扭头看过来。 忽然间，贝文心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程芜想了下，小寒一直不看论坛似乎也不太可能，便告诉在教务通里面添加论坛就可以。 打开论坛后，夏小寒看到了数学系的板块，直接点了进去。 扫了几眼精华帖后，她激动的对贝文心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个论坛呢！这里有好多以前学长留的帖子，都很有用！” 贝文心愣了愣，接着就看见夏小寒将手机竖起来，拿出笔记本和草稿纸。 刚提笔似乎感觉不对，夏小寒转头问道：“文心，要不要一起看这些帖子？” 望着满满屏幕的数字和符号，贝文心虚虚的抹了把汗，起身道：“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 “嗯！”夏小寒送她离开，回来直接开始做笔记。 旁边的程芜靠着桌边，一动不动的望着夏小寒。 小寒和别人真的很不一样。 第二天一早，夏小寒和程芜一起离开学校，两人在地铁站告别。 乘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和一个小时的公交后，夏小寒终于到家。 放好书包，她系上围裙，拿出扫把和拖把开始打扫。 今天哥哥要回来，可不能让他看见家里脏兮兮的。 打扫了才半个小时，手机忽然响起，夏小寒欣喜的跑去一看：是哥哥的电话！ 接通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寒，我今天见到了一个朋友，我打算和她去京都，所以国庆不回来了，等圣诞节的时候，我再回来看你。” “好……那哥玩得开心！”夏小寒努力憋住难过，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那头的人给她道歉：“对不起，小寒！我很喜欢她，这是一年来她第一次愿意见我，所以我想争取一下。” 夏小寒瞬间明白：“是江大的那位姐姐吗？” “嗯，如果你见过她，肯定会很喜欢她的。”电话那边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喜悦。 很快他又道：“等国庆后我再给你打电话，那位姐姐来了。” 夏小寒忙点头：“好的哥，那我挂了。” 她正要按下挂断键，电话却嘟的一声已经断掉。 呆坐了会，夏小寒重新站起来，继续打扫。 天黑下来，门外有了动静。 夏小寒连忙过去开门，马上开心喊道：“阿姨！” 听见这声音，陈兰回头一看，惊喜万分：“小寒！你回来了！” 她探头看了看夏小寒家里：“你哥呢？在家里吗？” 夏小寒笑着说：“哥回了，他遇到了那位姐姐，转道去京都了，他说圣诞节会回来看我们的！” 陈兰不太高兴：“这孩子！要追女朋友可以，怎么能连妹妹都不回来看一眼！” 她进来夏小寒家里看了下，发现屋内很干净，愈发心疼夏小寒：“你这孩子真懂事！去我家吧！你妈妈今天要加班，阿姨给你做饭吃。” 夏小寒点了头，跟着陈兰回了对门的家。 国庆七天，白天夏小寒在家看精华帖，等阿姨和妈妈下班，她就和跟她们去逛街吃好吃的。 八号一早，陈兰开车将夏小寒送到了学校。 下了车，陈兰摸着夏小寒的头道：“等过阵子你妈妈就不忙了，到时候我和她一起来看你。” “嗯，谢谢阿姨。”夏小寒和陈兰抱了抱才去的学校。 等到夏小寒身影不见，陈兰才上的车，带上蓝牙耳机，打了个电话。 “阿玉，医院那边怎么说？我现在就过去。” 回了宿舍，宁宁上来就给夏小寒一个熊抱。 “小寒！来来来！这是我家的特产！过来尝尝！”宁宁直接把她拉到了桌前。 夏小寒望着桌前一堆吃的，不禁睁大眼睛：“这也太多了吧！” 宁宁十分骄傲的扬起下巴：“我和我爸说，宿舍来个新学妹，特别能吃，但脑袋特别聪明，所以他给我准备了两大袋子，让你带着我点！” “宁宁！谢谢你，可我只给你们带了我妈和阿姨卤的鸭脖。”夏小寒拿出饭盒来。 一打开，寝室里顿时冒出一股咸香的味道。 本来在阳台洗衣服的赵茹手都没洗，直接跑过来：“好香啊！让我闻闻，看看都加了什么香辛料。” 赵茹准确的报出了十五种佐料，夏小寒惊讶不已：“赵茹学姐！你真厉害！” “那可不！阿茹的天赋点可就在厨艺上！”宁宁一脸自豪的挽着赵茹。 寝室门被推开，程芜走进来，嗅了嗅这味道问：“谁买的鸭脖？” 宁宁两步上前道：“是小寒妈妈做的。” 程芜走过来，望着饭盒里的鸭脖：“那我可得尝尝。” 第八章 麻烦 “给。”夏小寒递过去一个塑料手套。 第11章 套上手套，程芜挑了一块小的。 咸香的味道，却是甜辣的口感，味蕾一下活跃起来。 肉质软嫩，轻轻一吸，鸭肉丝连带汁水一起下来。 程芜吃完一个，又拿了一个。 对于她而言，再好吃的东西，事不过二，所以停了下来。 “好吃吗？”夏小寒期待的望着她。 程芜颔首：“当然好吃！味道很特别，不是很辣带着点甜味，让人很有食欲。” 旁边的宁宁还没吃，光看着程芜吃已经口水直流。 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赶紧带起手套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舌头碰到辣汁的瞬间，宁宁觉得人生都满足了。 又急又快的吃完一个，宁宁又拿起一个来，含泪对小寒道：“太好吃了！夏妈妈太棒了！” 赵茹看着宁宁的反应，心里微动，也套了手套拿起一个来吃。 和外面店子里卖的鸭脖，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 见宁宁坐下在吃，便知道宁宁是真的喜欢。 赵茹问夏小寒：“你妈妈怎么做的，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呀。”夏小寒很开心，大家很喜欢妈妈做的鸭脖。 今天周三，上午没课，但金融系的赵茹和宁宁有课。 到了时间，她们打了招呼就去上课。 夏小寒坐在寝室继续做笔记。 程芜本来在也在预习，忽然间她回味起刚才的鸭脖。 这个味道，感觉有点熟悉。 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不同的。 中午要吃饭时，常乐打了电话过来说学生会有点事情。 程芜将夏小寒送到食堂才走的。 打了饭刚坐下，对面忽然坐下一个人。 夏小寒抬头一看，是周薇薇。 “小寒，好巧呀。” “嗯，好巧。”夏小寒应了声，但心里还是奇怪，金融系和数学系隔得很远，而且两人的寝室也不在一块，她是怎么来这个食堂的。 坐下后，周薇薇和她闲聊起来。 “听你的口音像是本地人。” “我就是江市的。” “真的吗？江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有空的话，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夏小寒迟疑了下：“很多地方其实我也没去过。” 周薇薇看起来更加高兴：“那正好啊！我们一起去玩啊。” 本来夏小寒想说不去，可周薇薇是孙文泽的女朋友，孙文泽又和学姐关系很好，上次还请她们一块吃饭了。 于是她说：“好啊。” 吃完饭，两人一起走出食堂，周薇薇忽然问：“刚才进食堂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程芜学姐？你们一起来的吗？她怎么没吃饭？” 夏小寒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去学生会那边吃，陪我食堂这边，是怕我留在宿舍点外卖。” 周薇薇羡慕不已：“程芜学姐对你真好！” “她对大家都很好。”夏小寒想起范嘉上次告白的事情，那样学姐都没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呢。 周薇薇笑而不语。 关于程芜的事情，她已经打听清楚。 程芜看起来对身边人都好，但那种好只是普通朋友的好。 除了她一个寝室的赵茹和宁宁，其次就是这个夏小寒能让程芜上心。 不过赵茹和程芜是以前高中同学，关系自然不一样。 看在赵茹和室友的面子上，程芜对宁宁自然也不错。 至于这个夏小寒，周薇薇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哪里值得程芜对她好了？ 周薇薇不是没想过直接接触程芜，可一看到程芜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看穿了。 这种不舒服让她对程芜有些畏惧。 现在周薇薇在校学生会，整天受到叶思思的打压。 这一段时间下来，她总算了解到，叶思思对孙文泽的每一任女友态度都不好。 她想要进主席团，怕是有难度。 这么久，周薇薇只见过叶思思吃过一次亏，那就是叶思思为难贝文心的时候。 不过她知道，那是程芜担心夏小寒才来的。 那一天，她可亲眼看见，叶思思删掉了程芜发给孙文泽的消息。 “薇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夏小寒忽然停下。 周薇薇回神过来，笑道：“没有啊。” “可去你们金融系的系楼得过桥才是。”夏小寒指着身后的一座拱桥。 “啊！最近学生会的事情有点多，糊涂了！谢谢小寒提醒呀。”周薇薇神色切换得十分自然。 和夏小寒分开后，她就暗下决定，就从夏小寒这边入手。 走了没多远，周薇薇忽然接到一个没备注的电话。 “喂，你好。” “我是程芜。” 周薇薇有些紧张，忙笑问：“学姐有什么事吗？是找文泽吗？” 办公室里，程芜望着面前的孙文泽，正和管理系的学妹聊得火热，不禁弯唇：“文泽正和我这新来的学妹聊天呢。” “他，他在学姐那？”周薇薇不自觉握紧了手机。 程芜转头看着窗外，石桥上停着的少女看起来有些紧张。 她淡笑着说：“我知道你被叶思思刁难，但你真想在校学生会立足，我帮不了你什么，小寒性子单纯，你也别麻烦她。” “学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周薇薇突然觉得嗓子很干，右手不自觉抠着拱桥的扶手。 程芜语气不变：“有没有误会你心里清楚。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李雅和叶思思的关系是好，但她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另外她是学生会会长，但副会长还有四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男朋友，叶思思你不用管，但另外两个你可以争取一下。” 周薇薇没说话，只觉得心里有些慌。 难道是孙文泽出卖了她？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啊！ 为什么程芜这么清楚？ 程芜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逐渐加重，又最后说了句：“你挺不错的，在孙文泽和你分手前，你完全有能力搞定另外两人，靠人终究不如靠自己。” “谢，谢谢学姐。”周薇薇最终只能承认。 挂了电话，她忽的朝河边那座教学楼看去，那是管理系的系楼。 上了一下午的课，夏小寒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吃饭。 刚收拾好书包，丁明就走了过来，拿出一本参考书递过来：“刚才你问老师的问题，这本书里面有相关的解答，你可以看看。” 夏小寒接过了书，一下翻到插了书签的那一页。 看到上面的解析，她连忙抬头：“这本书哪买的？” “你不用买，我可以借给你看。”丁明露出和善的笑意。 等夏小寒走了，杨兴这才走过来，望着门口道：“丁明，你不会喜欢夏小寒吧？” 丁明神色如常：“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小寒很聪明，我觉得我能在她身上学到些什么。” “呵呵！”杨兴完全不信。 门外的夏小寒和贝文心走在了一起，杨兴顿时激动起来：“走走走！咱们和小寒一起吃饭去。” 数学系的女生就这么几个，杨兴也试着接触过夏小寒，但和她走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各种猜想假设。 第12章 哪怕他们是数学系的人，时间一长也承受不住啊。 目前唯一一个能接住夏小寒话题的人，只有丁明。 杨兴便把目光转到了贝文心身上，虽然竞争大很多，可在贝文心面前，至少不会自惭形愧。 丁明应了，觉得这也是个机会。 食堂里，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可他们两两对坐，好像完全不认识的校友。 丁明和夏小寒的话题，贝文心插不上话。 杨兴和贝文心讨论护肤化妆，不说丁明，夏小寒都一脸懵逼。 吃了饭，四个人一起去上自习。 没错，江大大一新生还有晚自习。 杨兴恨不得带上贝文心逃课，可贝文心是隔壁班班长，要负责点名，他能逃课，贝文心逃不了。 无奈之下，只能和丁明夏小寒排排坐，百无聊奈的翻着课本、转着笔。 终于熬到了下课，杨兴一下子站起来，冲出教室去到隔壁班门口。 结果看见贝文心被他们班的男生团团围住。 正在他暗自咬牙时，夏小寒走了过来。 里头的贝文心冲他们招招手，很快收拾东西出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贝文心笑起来很好看，杨兴连连摇头说没事。 丁明瞧见他着神情，忽的提了个建议：“不如我们去学校的咖啡馆看看？” 杨兴激动的点头，夏小寒觉得也可以。 贝文心看了眼杨兴，有些为难的道：“我寝室还有点事情，可能去不了。” “那我送你回去！”杨兴迫不及待的说道。 贝文心看看夏小寒，还是同意了。 他们一走，丁明忽然改口：“我们就在教室里看书吧，刚好我有些题目想看看你的解题思路。” “好啊。”夏小寒无所谓，哪里都一样。 两人回到教室，开始讨论题目。 到了九点钟，夏小寒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她拿过来一看，是程芜发来的消息。 她连忙回了句：我还在教室和同学讨论题目在。 程芜揉了揉脖子，忽然想起军训时，有个男生经常在夏小寒身边。 丁明吗？ 先前一直没能和丁明说上话，程芜觉得，她或许可以过去看看。 于是她快速打下一行字发了出去：我等会过去，一起回宿舍。 第九章 道歉 系楼门口，夏小寒和丁明刚走出来，一眼看见程芜站在路灯下。 “学姐！” 夏小寒抬手喊了声，忙小跑过去，完全忽略了身边的丁明。 程芜收起手机，应了一声，便抬眸看向后面走过来的人。 丁明停在她们面前，目光触及程芜含笑的双眸时，声音不自觉的温柔起来：“程芜学姐。” 比起旁人来，丁明的反应很平淡，但程芜也一眼看出他对小寒没什么别的想法。 “走吧。”程芜的笑意真切了两分。 丁明感觉有些不自在。 到了男女寝室的分岔路，丁明就开口和她们告别。 “路上小心，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 夏小寒挥了挥手：“嗯，你也是，拜拜。” 望着丁明匆匆离开的背影，程芜失声笑了。 原来数学系的男生还有对自己避之不及的。 接连几天，丁明都是下了课直接走的，气得杨兴头顶冒烟。 夏小寒照常和贝文心一起吃饭上课。 有时候遇到了程芜，就是三个人一起。 这天夏小寒有个问题没想明白，等到下课，喊住丁明：“你今天有事吗？” “我没有！我没有！”杨兴从丁明身后跳出来，疯狂的指着自己。 丁明一巴掌将杨兴拍走：“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夏小寒把书递了过去。 丁明一看，顿时皱眉，这个问题他也在思考。 看他陷入沉思，夏小寒提了建议：“要不我们留下来自习？” 正挣扎着要上前来的杨兴忽然停住：“你今天不和文心一起吃饭？” “今天不啊，文心学生会有事。”夏小寒奇怪的看着他，杨兴为什么这么喜欢和文心一起吃饭？ 放下书，丁明忽然问道：“程芜学姐今天不会来等你一起回去吧？” 夏小寒疑惑道：“不会，学姐在准备运动会的事情，最近很忙。” 丁明眼里露出一丝轻松：“那我们一起自习吧。” 等等，程芜学姐？ 杨兴一步窜到丁明面前，将他拦住：“你竟然偷偷和我女神见面！” “我可不想见她。”丁明面色平静的坐下来。 “你竟然还不想！气死我了！我都没和学姐说过一句话！”杨兴好想打人，可一想到期末考试还需要丁明帮忙，他只能忍住。 倒是夏小寒坐下后，很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想见学姐呀？她人很好的。” 丁明拿出书重新打开，认真的想着这个问题。 旁边的杨兴也安静下来，他比夏小寒还好奇，眼巴巴的盯着他。 沉思片刻，丁明解释：“程芜学姐漂亮，妩媚，气质好。” “眼光甚好！”杨兴第一次听到丁明用了这么多词来评价女生，还是他的女神，抱着手臂连连点头。 “男生喜欢她。”丁明说完，又看向夏小寒，“女生也喜欢她。她学习好，能力强，老师更是喜欢她，应该说没人不喜欢她。” 夏小寒十分赞同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见过学姐的人都会喜欢她的。” 丁明苦笑：“上次见到学姐，真的很吸引人。我怕我会真的喜欢她，耽误了学习。” “你这个——”杨兴震惊的站起来，指着丁明半天说不话来。 夏小寒认真的想了想：“这倒是，男生和女生的喜欢不一样。” 丁明愈发觉得夏小寒很懂他，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两人开始讨论起题目，杨兴嘴角抽了抽，拎起书包就走。 他自己去找贝文心。 到了晚上九点，两人离开教学楼。 没想到的是，这次没遇到程芜，倒遇到了孙文泽。 他似乎是专门等夏小寒的，几步就走了过来。 “小寒，我有事情和你说。” 丁明说了声他先走，可没走几步，忽然想起这个男生是孙文泽。 他上次还托人打听贝文心的喜好。 回头一看，孙文泽正拦着夏小寒不让她走。 丁明当即走过去，横插在两人中间，忽略孙文泽的存在：“小寒，他不是什么好人，我送你回去。” “哎哎哎！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孙文泽顿时来气了，哪窜出来的愣头青。 他哪敢对夏小寒下手啊！ 夏小寒担心丁明误会，连忙解释：“他是孙文泽学长，没有恶意的，他找我的确有事。” 既然她开口，丁明也没再说什么，叮嘱两句就离开。 没有旁人，夏小寒指了指回宿舍的路：“边走边说吧。” 孙文泽见她的确愿意听自己解释，这才放心的跟上去。 “小寒啊，上次我帮范嘉骗你钥匙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可一定要原谅我！” 第13章 夏小寒无奈的看了眼他：“上次你不是请我和学姐吃饭道歉了吗？我原谅你了。” 说起上次那顿饭，孙文泽顿时觉得脸上烧的慌，半天才艰难的开口道：“其实我想道歉的人是程姐，没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今天特意过来道歉的，下次我请你去汉街吃饭。” 夏小寒并不在意这些：“不用的，只要学姐原谅你就好。” 再三确认夏小寒不是随便说说，孙文泽才放心下来。 大概是不甘心，他忽然想找人倾诉一下：“小寒，我和周薇薇分手了。” 这倒是让夏小寒一愣，停下脚步望他：“这么快！” 孙文泽耸耸肩膀道：“也不算快，不过我挺意外的是，这次是女生提的分手。分手前，周薇薇对我说，要对你好点，程姐很在乎你。” “是吗？”夏小寒心里一紧，不自觉的攥紧手心。 孙文泽继续道：“其实我之前没觉得，但今天程姐说，我欠你一个道歉，才发现她是把你当好朋友的，不是普通朋友的那种，我都只是普通朋友呢。” 说到最后，孙文泽很有些嫉妒的看了眼她。 夏小寒暗暗开心，原来学姐把自己当好朋友，和别人不一样的那种。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孙文泽很认真的对她说：“既然是你程姐的好朋友，那就是我孙文泽的好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以后尽管来找我。” “好，好的。”夏小寒有些迟疑，她可没忘记学姐让她离孙文泽远一点呢。 大门外的小路上，有个人忽然停下，朝夏小寒他们这边看来。 见孙泽文转头要走过来，这人立刻汇入了人群。 刚走出女生宿舍楼群，有人在背后喊了孙文泽一声。 “文泽。” “谁？”孙文泽奇怪的回头，女生宿舍这边，怎么会有男生叫住自己。 看清楚来人，他很是惊讶：“范嘉！你，你是来找程姐的吗？” 范嘉苦笑着摇头：“那次之后，她只和我维持着表面的客气。” “那你来这里是？”孙文泽和范嘉并肩而行，李雅也不住这一块啊。 忽然间，范嘉笑着开口：“我送一位学妹回来。” 孙文泽以为他终于开窍，拍着他的肩膀眨眼：“谁呀？能比得过程姐？” 范嘉笑道：“她叫贝文心。” “你也喜欢贝文心？”孙文泽一把拉住他，显然太过惊讶。 “当然不是！”抬手勾住孙文泽的脖子，范嘉暧昧的又道，“倒是你，不是刚和周薇薇分手吗？怎么这么快又看上贝文心了？” 孙文泽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本来就是要追贝文心的，只不过刚好周薇薇对我有意思，先试试咯。” 走了几步，孙文泽忽然好奇：“那怎么是你送贝文心回宿舍？” 范嘉刚要开口，忽然想起贝文心和夏小寒的关系很好，而程芜对夏小寒又很特别。 他露出失落的表情来：“贝文心被当众表白，我恰好经过救场而已。” “这样啊。”孙文泽摸了摸鼻子，为照顾范嘉的情绪，他没再提起贝文心来，说起了别的话题。 直到他提到要举办一个生日会，范嘉不动声色的建议：“你这么喜欢贝文心的话，生日会可以邀请她来参加。” 孙文泽也很苦恼：“我倒是想啊，可是她的朋友——” 忽然间，他眼睛一亮，小贝的朋友不就是小寒吗！ 眼看着运动会越来越近，班长整天追在夏小寒身后苦苦哀求。 “小寒，你帮帮我吧，咱们班只有你一个女生！你不参加的话，我哪去找女生来参加啊！” 夏小寒有些头疼，停下脚步对班长道：“不是我不参加，而是我已经参加了三个项目，你让我每个项目都报，也太为难人了吧。” 班长见她松口，连忙承诺：“你放心！咱们数学系向来女生少，你只需要走过场就行！隔壁班的班长不也都报了嘛。” “你说文心每个项目都报了？”夏小寒颇为愕然，军训的时候，贝文心体力特别不好。 班长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反正都是走过场。” 犹豫了会，夏小寒决定帮帮班长：“那好吧，你帮我报名吧，我尽量就是。” 走出系楼不久，夏小寒就遇到了孙文泽。 “你又有什么事？” 孙文泽嘿嘿一笑：“这周天是我生日，我办了个生日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夏小寒第一反应是：“学姐去吗？” 孙文泽脸色一垮：“程姐说她有空就去。” 不过他又邀请道：“小寒，程姐是学生会会长，运动会要来很忙的，她没空，但你有空啊。” 第十章 套路 在孙文泽的软磨硬泡下，夏小寒还是没答应，只说学姐去她就去。 两天后，孙文泽呆坐在教室，下课都没走。 他自认为很了解女生，讨她们欢心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可这次对上夏小寒，孙文泽第二次感觉到了挫败。 这是为什么呀？ “哎！你怎么还没走？”宁宁抱着半袋子薯片，探出头盯着他。 “我去！”孙文泽吓得往凳子上一缩，不满的盯着她， “大白天的你吓人干嘛？” 宁宁无辜的站直：“我又没吓你，是你自己吓自己好吗？” “走走走！别烦我。”孙文泽正苦恼着怎么让小寒答应他的邀约，可没空理会她。 “谁烦你啦！我和小寒还有约呢！”宁宁切了一声，掉头就走。 孙文泽一听，夏小寒！宁宁是小寒的室友！ 他马上起身追上去，满脸都是讨好的笑：“宁宁姐，我陪你去。” 宁宁警惕的抱着薯片瞪他：“无事献殷勤，你不会觊觎我的薯片吧？” 苏文泽的脑子一下子灵活起来：“没没没！我是要请你吃薯片！” 打着半年前的吃过宁宁一颗话梅的幌子，孙文泽拉着她去了超市，买了一堆零食送给她。 宁宁没有接，而是上下打量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老实交代！” 孙文泽当然不能说实话：“这不是我快要生日了吗！我请了程姐和小寒，但小寒不太想去，人多热闹，我希望你们能去捧捧场。” “你还真不遗余力的讨好芜姐姐啊！”宁宁摇了摇头。 孙文泽假装遗憾的开口：“我的生日会在汉街新开的日料店举办，要不是你们都不去，定的菜又要麻烦去退一些了。” 汉街的日料店…… 宁宁很是纠结，抿唇盯着孙文泽手里的零食。 那个店很贵，她都没舍得去吃。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 “好吧，我去。” 宿舍中，宁宁正在和夏小寒说孙文泽生日的事情。 正巧程芜回来，听了一截，想到上次孙文泽真去给小寒道歉了，她觉得小寒多出去认识新朋友也可以。 “小寒，到时候我有空的话，和你一起去。没空的话，你和宁宁去先去。” “学姐也要去？”夏小寒以为学姐不去的，所以没答应孙文泽。 程芜笑笑：“是啊。” 第14章 金融系这边，孙文泽正在和范嘉商量生日会的事情。 得到夏小寒的回复，不禁握拳抬腿，‘耶’了一声。 范嘉问他：“小寒答应了吗？” “答应了！现在就是看怎么让小贝也去。”孙文泽捧着手机使劲的亲了亲，随即又苦恼，“怎么和小寒说呢？” 办公室里安静了会，范嘉给了他一个建议：“你刚才不是说，希望人多一点吗？你就和小寒说，让她带朋友来。” 孙文泽看了眼手机：“直接说带贝文心来太刻意了吧。” 范嘉想起那天，他和贝文心一路聊天，知道了她先前很想进校学生会，还有想法转系。 “没关系，你让小寒说一声就成，贝文心一定会来的。”范嘉胸有成竹，此时的贝文心像极了一年之前的李雅，都很上进。 孙文泽将信将疑的发了消息过去，说得很委婉：小寒，你也可以把你朋友带上，男生女生都可以，他们来不来看他们的意思。 收到消息，夏小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贝文心，毕竟她们寝室的人能去的都会去。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问了下程芜。 想起贝文心面试校学生会，程芜笑着点头：“你和文心说说，孙文泽的朋友基本都是各个学生会的人，这是个机会。” 夏小寒不太明白学姐的话，不过她还是问了贝文心，也将程芜的话发了过去。 不到一分钟，贝文心回了个好。 可很快她反问：我去可以吗？ 夏小寒将孙文泽的话截图发了过去。 系楼里的贝文心陷入了沉思，她能感觉到孙文泽对自己有想法。 不过正如程芜学姐所说，这次是个机会。 最关键的是，孙文泽似乎并没很刻意只邀请她。 金融系这边，收到消息的孙文泽终于一把抱住范嘉：“你果然说对了！她真的来了！” 范嘉却拍拍孙文泽的后背：“希望你达成所愿。” 望着门口，范嘉心里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夏小寒来了，程芜肯定也回来的吧。 生日这天，赵茹和程芜不出意外的很忙。 夏小寒和宁宁简单准备一下就下楼去。 贝文心已经在楼下等她们，看见人来，招手上去：“宁宁学姐，小寒。” “这么客气干嘛！我其实和你们一年的！叫我宁宁就好！”宁宁也挺喜欢贝文心的，觉得她总是笑眯眯的好温柔。 三人才走了不久，她们就在拐弯处遇到了孙文泽。 他今天穿着粉红色的衬衫，头发也烫过，打扮得油头粉面，挥手和她们打招呼。 宁宁一看到他这样子，顿时捂嘴笑起来。 倒是贝文心似乎早有准备，和孙文泽打着招呼，但紧紧挽着夏小寒的手。 “三位美女，走吧。”孙文泽没有走到贝文心那边，而是走在宁宁这头。 这让宁宁实在手痒，忍不住的跳起来去抓他的头发：“你怎么烫了个狮子头？” 孙文泽按下宁宁的手：“什么狮子头！我这是花了八百大洋的锡纸烫好嘛！” “俗称渣男烫嘛！”宁宁一点都不客气，故意揶揄道，“果然只有咱们江大的孙校草才配地上这发型啊！” “哼！小丫头不懂欣赏！”孙文泽不管她，问着另外两人，“你们评评看，我这头不好看吗？” 夏小寒认真的看了眼，点头道：“还行。” 贝文心也点头说可以。 一路下来，孙文泽和宁宁玩闹，只有偶尔才会问问夏小寒和贝文心的意见。 既不唐突，也不会冷落她们。 出了学校，孙文泽叫了滴滴，主动坐在前面。 直到这时候，夏小寒有点明白学姐为什么让她们参加生日会。 孙文泽换女友是很快，见一个喜欢一个，但正常情况下，他做事很有分寸。 贝文心更是放宽心，没有强求就好。 来到汉街的日料店，孙文泽带着他们去了包间。 一共三张拼桌，还摆着由日本文化的武||士刀和茶艺台。 宁宁有些惊讶：“这里的包间可以这么大吗？” “有的，做生意嘛，都是要照顾客人的需求。”贝文心主动融入他们。 孙文泽心里一松：有戏！ 屋内还有上十人，其中有两个夏小寒还认识：范嘉和叶思思。 宁宁看见范嘉就来气，不过想到孙文泽和范嘉的关系，他也不可能不来。 挑了没人的桌子，宁宁带着小寒文心过去坐下。 让夏小寒意外的是，后面进来的人，居然有周薇薇。 对上夏小寒的视线，周薇薇温和的笑了笑，和一同来的两个男生去了隔壁桌。 大约半个小时后，人差不多都到了，孙文泽就让服务员上菜。 一道道的碟子送上来，看得宁宁口水直流，胡乱的抓了餐巾纸擦嘴，要准备开吃的样子。 夏小寒谨记赵茹学姐的叮嘱，赶紧拉住她：“宁宁，待会有更多好吃的！要是吃饱了就不能再吃了！” “可是我忍不住嘛。”宁宁抓着夏小寒撒娇。 万幸的是，门外有服务员过来说，有人的快递到了，名字是520。 夏小寒连忙起身，拉着宁宁出去：“走！我们送给学长的礼物到了！去检查签收下。” 来到门口，确认礼物没问题，夏小寒当场签收。 宁宁刚才喝了太多水，找了个服务员领她去卫生间，让夏小寒先回去。 抱起礼物，夏小寒一转身看见了范嘉。 只见他望着夏小寒手里的东西问：“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夏小寒天然对范嘉没什么好感，连忙摇头。 范嘉也没强求，转头喊了服务员过来帮她。 面对别人释放的好意，夏小寒很难一句谢谢都不说。 “谢谢。” “不用客气。”范嘉笑了笑转头先走了。 回到了包间，贝文心身边多了两个男生。 经过介绍，夏小寒才知道他们是校学生会纪检部的人。 这次运动会，他们需要忙的事情已经忙完，所以提前过来了。 他们的谈话，夏小寒插不进，只能打开手机，默默看数学系的帖子。 没看一会，她就收到宁宁的消息：小寒，你出来一下。 夏小寒和贝文心打了招呼，起身出去。 走到了宁宁说的地点，忽的有人把她拉到拐角，低声说：“刚才我在上厕所，听到了周薇薇和另外一个女生的谈话。” “她们说了什么？” “孙文泽这家伙之所以邀请我们来，目的是想邀请贝文心过来！他想追小贝！”宁宁说得咬牙切齿，自己竟然是工具人！ 夏小寒一愣：“周薇薇说的？” 宁宁不禁冷笑：“可不是！周薇薇还说，她主动分手就是给小贝腾地！这样她和孙文泽还能是朋友！她这么懂事孙文泽能不喜欢吗！” 想起当初孙文泽献殷勤，宁宁就来气：“什么捧场！都是他追妹子的套路！” 第十一章 冲突 包间左边热热闹闹，右边安安静静。 第15章 夏小寒和宁宁风卷残云的吃完了八人的份量。 “嗝”的一声，宁宁赶紧捂住嘴。 扶手叹气，夏小寒侧目问她：“吃好了吗？” 宁宁坚定的紧握筷子：“没有！我们再点！” 她这样子，分明太勉强，估计这就是宁宁的极限。 夏小寒本想再来四人份，想起宁宁的固执，便减少一半道：“我还想再要两份，你也要吗？” “两，两份？”宁宁吓得筷子差点丢出去。 现在她吃一份估计都塞不下去。 余光看见隔壁的隔壁桌，叶思思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宁宁一拍桌子道：“我也要两份。” 桌面微震，记录美食的手机一滑躺平，夏小寒颇为无奈，默默将手机再次竖好。 不到十分钟，四人份标准套餐送了上来。 贝文心有些担心，和桌上的人打了招呼，来到她们这边。 她一看便俩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宁宁在强撑，小寒在慢慢的喝大麦茶，估计再吃四份不成问题。 “味道还可以吧？”贝文心没再多话问她们吃不吃得完。 宁宁余怒未消，哼了一句：“一般般吧。” 夏小寒边吃边说：“我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扫了眼桌面的菜品，大部分都是冷菜，的确不是夏小寒喜欢的。 贝文心正想说不喜欢可以不吃，身后却传来叶思思的讥讽：“不喜欢还能吃这么多，挺心口一致的嘛！” 本就看叶思思不爽，宁宁直接转身，带着火|药味问：“你就是想找茬吧！？” 叶思思身边的女生立刻帮腔：“哟哟哟！到底是谁找茬啊！” 她看了眼周围，孙文泽和范嘉都不在，其余人和宁宁夏小寒也不熟，愈发的气焰嚣张：“今天是孙副会长的生日，你们独占一个桌子就算了，一边吃了八人份一边还要说不好吃！这不是拿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 夏小寒出声打断她：“我没有说不好吃！我说的是不太喜欢日料的味道！” “有区别么！难道来之前你不知道吃的是这个？”帮腔的女生愈发嚣张，眼里满是鄙夷。 叶思思拉了她一把，小声道：“小月，小寒之前可能不知道日料是这样的。” 声音不大，但刚巧所有人都能听见。 吴月一愣，随即嗤笑出声，望着夏小寒阴阳怪气：“原来是农村来的，连日料都没吃过呢！” 见她们这么一唱一和，宁宁直接气炸，激动的要冲过去：“没吃过怎么了！世界上没吃过的人多了去！” 贝文心死死地拉住她，转头对叶思思和吴月道：“今天是学长的生日，你们为什么要故意挑事？” “学妹这话可不对。”叶思思按住要开口的吴月，自己站了出来，“我们并不是挑事，只不过看不惯你们这种吃白食还挑三拣四的行为罢了。” 如同上次面试一般，叶思思这次也是故意的。 后面的那么多人都假装没看见，刚才相谈相谈甚欢的两位学长也是如此，贝文心忽然觉得，她们不该来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吴月得意的扬起下巴，高高在上的看着贝文心她们。 有个孙文泽的朋友忍不住站出来劝和：“思思，她们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叶思思看了眼门口，孙文泽他们也该回了，她便决定就此打住。 可夏小寒忽然几步上前，一把抓着叶思思的手道：“你就是故意惹怒宁宁的。” 其余人吓了一跳，连忙要上前，宁宁却忽然冲上去，指着要过来几个人骂道：“你们果然是叶思思一伙的！” 不等他们开口，宁宁双脚一蹬，拦住他们道：“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喊非礼！” 各学生会众人：“……” “你，你放开我。”叶思思没想到夏小寒会突然抓住自己，不免有些慌张，激动的道，“打人是犯法的！” 夏小寒怪异的看着她：“谁要打你？” 不给叶思思说话的机会，夏小寒又道：“我不打人，我抓住你只是怕你跑了。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好。” “我是农村户口，现在住在江市。我没吃过日料，这是第一次吃，不太喜欢。我吃这么多，是因为我饿，不浪费食物而已。” “还有！你看不惯我们的，想和上次校学生会面试一样贬低我们。” 叶思思面色一变：“什么面试！你不要胡说八道！” 夏小寒看了眼那两桌人，随手指出三个人：“我记忆很好，他们那天都在。” 被指着的三个人连忙假装看别处。 此时的叶思思脸色渐渐变白，趁着夏小寒还在认真解释，暗中狠狠去推她的肚子。 夏小寒伸手一挡，望着她道：“你推我干什么？”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躲在人群后的周薇薇暗暗高兴。 叶思思终于再次提到铁板。 原来夏小寒是物理意义的铁板！ 吴月一看不对，下意识抓起身旁的武|士刀，艰难的扬起来挥过去：“你放开思思！” 最前面的人是宁宁，贝文心赶紧上前去拉人：“小心！” 夏小寒忙松手，一手拉过宁宁，一手拉住贝文心。 随着武|士刀狠狠砸在地上，木地板瞬间出现几道裂纹。 碰的一声，包间门被打开，孙文泽和程芜出现在门口。 此时的情况是，夏小寒护着俩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那武|士刀的尖头。 小时候的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夏小寒唇色瞬间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 那个高大又无法抗拒的身影，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心头。 夏小寒忽的松手，抱头蹲下，带着哭腔喊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小寒这是…… 没有任何犹豫，程芜踩着尖细的高跟鞋，速度极快的来到小寒面前，跪着抱住瘦小的人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没事没事，我在你身边！” 周身拢上一圈温暖，鼻尖闻到了熟悉的迷迭香，夏小寒的心一下子安定，慢慢抬起眼泪汪汪的眸子，瞬间泪崩：“学姐！” 夏小寒伸手抱住程芜，紧紧的不肯松开。 孙文泽后知后觉，冷冷的质问吴月：“你刚才在干什么！” 咚的一下，武|士刀掉在地上，吴月连忙拉住叶思思的手：“思思，你帮我解释啊，是夏小寒抓住你不放，我一激动才拿了……” 看着地上的裂痕，吴月又道：“我没想打人的，只想让夏小寒松开手。” 孙文泽看了看夏小寒，只觉得头上青筋直跳，恼怒不已的质问叶思思：“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场误会而已，这次的确是小寒先动的手，大家都可以作证。”叶思思第一反应是推卸责任。 宁宁瞪大眼睛，忍不住指着叶思思的鼻子骂：“你要不要脸！到底是谁先开口骂我们的！” 她扭头望着孙文泽，呵呵两声：“人家替你孙大少爷心疼呢！说我们吃得多，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我们想来！要不是你想追文心，我和小寒哪能来这啊！” 陡然被提到贝文心面色绷紧，心里愈发后悔，果然不该来的，还差点连累小寒。 第16章 “思思，你说，我听着好吧。”孙文泽心累，以后追妹子决不能把别人拉进来了。 听到孙文泽的语气，叶思思心里松动两分，三言两句将经过说了一遍，把她和吴月摘得干干净净。 “说到底，都是误会一场，吴月激动了些而已。”门口忽然传来范嘉的声音。 孙文泽连忙拉他进来，问他到底去哪了，怎么找不到人。 其余人也赶紧过来附和询问，似乎想就此揭过去。 叶思思轻声安抚着吴月，眼角却盯着那边被众人围起来的两人。 等解释完，范嘉忽然开口：“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与此同时，程芜扶着夏小寒站起来，转头看向范嘉，意味深长的道：“是啊，必须说清楚。” 范嘉微微皱眉，程芜要追究这件事？ 想了下，他组织了下措辞：“阿芜。” “麻烦叫我的名字，我和范部长没有很熟。”程芜毫不客气的纠正他。 范嘉深吸两口气，点头道：“好，程芜。” 他看向已经冷静的夏小寒，关心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夏小寒紧紧靠着程芜，心里一点也不怕。 范嘉信心增加：“既然没事就好，这次的确是吴月不对，她不该拿道具，叶思思也有错，她没及时劝阻。” 扫了眼其他的人，范嘉继续说：“在场的大家更有责任，明知道她们有误会，还没有很及时的帮忙解释。” 夏小寒望着他摇头：“是叶思思先出口讥讽我们的，不是误会，是冲突。” 范嘉不悦，还没开口就被程芜扬手打断。 程芜的神情极淡：“范嘉，你想让所有人分担叶思思的过错吗？这样一来，小寒没事，就能法不责众？” “具体的经过，只有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范嘉沉静的回她。 程芜的笑容逐渐放大：“你确定？” 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叶思思忽然看见夏小寒身后的桌子上，手机赫然竖着。 角度有些倾斜，但依然能清晰看见录像的计时秒表在跳动！ 第十二章 真相 “当然确——” “对不起！”叶思思一步上前，打断范嘉的话。 她冲到程芜面前，低头道歉：“是，是我一直不喜欢你，所以看宁宁和夏小寒也很不顺眼！一时嘴贱故意激怒她们的！” 吴月直接懵逼，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其他人有些不敢相信，纷纷相互看了看。 暗中维护叶思思的范嘉更是直接皱眉。 程芜往身后瞟了一眼，笑容愈发淡然：“那可以麻烦你再说说是什么情况吗？要是没说清楚，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可，可以。”叶思思低着头，攥紧手心，满是不甘，但还是尽量客观的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室内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程芜明白，叶思思到底在怕什么。 人会有所选择，有所偏向，机器却是公正的，冰冷的。 程芜勾起叶思思的下颚，让她抬头对上自己的目光：“这是第二次了，你是个聪明人，不该犯同样的错误才是。” “对不起，我鬼迷心窍，想逞口舌之快，真的没想要把她们怎么样，是吴月太过冲动，以后我会及时劝住她的！” 叶思思并不是第一次碰到程芜的指尖，但这一次很冷，冷得她忍不住发抖。 松了手，程芜看向范嘉和孙文泽：“她要道歉，你们刚好都在，那就做个见证。” 孙文泽硬着头皮过去：“程姐放心，这种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做好心理准备，叶思思转向夏小寒她们，直接弯腰到底：“对不起！” 程芜看向身后的吴月，她似乎还很气愤。 倒是吴月陡然间发现程芜在自己，吓得连忙低头。 “哼！”宁宁看也不看叶思思，转头回去坐下。 等她看见还在录像的手机时，忽然想起来，开吃前，小寒说第一次吃日料，要记录一下！ 宁宁猛地回头，见叶思思不停和文心小寒道歉，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芜姐姐说的帮叶思思回忆，是这个回忆！ 大家重新坐下来，没有人再随便聊天。 本来夏小寒这桌没人坐，既然程芜来了，孙文泽自然相陪，范嘉竟然也过来，还主动坐在程芜身边。 中途劝过一句的男生起身过来，拿了凳子坐在范嘉和程芜中间。 “程姐！” 程芜笑看他道：“没想到你这个大忙人也来了？” 男生正要说话，见夏小寒盯着他，不禁问道：“小寒学妹看我干什么？” 夏小寒实话实说：“我总觉得几年前在哪见过你。” “是吗？”男生有些诧异，他对夏小寒没任何印象。 程芜想了下说：“罗旭是江市二中的。” “那应该是我认错了。”夏小寒是师大附高的。 收起手机，夏小寒继续吃饭。 过了会孙文泽提议吃完去唱歌，夏小寒想起作业还没做，就拒绝了。 罗旭开玩笑：“小寒不会还在介意吧？” 身旁的程芜停下筷子：“小寒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数学系的课业比较重。” “她是数学系的吗？”罗旭一怔，数学系有女生？ 宁宁捧着一杯清茶，悠悠的道：“小寒可是学霸！哪像你们表演系，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 罗旭笑着摸摸头：“那倒是。” 这一桌子的人，都是因为程芜聚起来，有她在，显得十分和谐。 隔壁那一桌，吴月第一个坐不住，她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饭局。 每个人都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饭。 忍到极限，她便站起来问叶思思：“要不要一起去卫生间？” “好。”叶思思倒不是坐不住，而是担心吴月，她显然不服。 她们一走，隔壁两桌顿时松了口气，纷纷小声说话。 不一会，有几个人拿了杯子过来和程芜打招呼。 “程姐！你来了。” “程姐可是稀客呀！” 程芜拿起茶杯，和他们轻轻一碰：“可不得来，不然小寒宁宁被人欺负都没人护着。我也知道叶思思代表的是李雅，你们的老大，你们也不好护着外人。” 脸皮薄顿时红了脸，脸皮厚的认了错继续卖乖。 气氛一时十分融洽。 门外回来的吴月和叶思思才开了个门缝，看见里头的场景，反手合上门。 沉默几秒后，叶思思说：“我们走吧。” “凭什么！”吴月不甘心，“刚才明明是——” 叶思思冷脸打断她：“小月！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你动手就是错的！程芜没追究已经很给面子了！你不要闹了！” 她是想怂恿吴月骂人，但怎么都没想到吴月敢动手。 见吴月仍不服气，叶思思可不想待下去丢人，直接转身就走。 追了几步，来到卫生间门口，吴月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及时扶墙起来，吴月忍不住骂了几句。 叶思思回头过来扶住她，确定吴月没事才往地面看去，不禁皱眉：“地上有油污没拖干净。” 第17章 正巧手机一震，叶思思打开一看，是李雅的消息，说是过会过来。 吴月也看到了这消息，目光往地上一扫，忽然笑起来。 叶思思要去找服务员说一下，吴月却拉住她：“你先回去等会长吧，我去找服务员。” 叶思思要一起去找，吴月却坚持她去就好。 包间这边，叶思思回来，谈话的声音停了停。 不过程芜一开口，大家恢复如常，只是没人和叶思思说话了而已。 范嘉看不过去，将叶思思叫了过来，问她李雅还有多久要到。 有他开口，学生会的几个人肯定得问几句，叶思思也不再被排斥。 大概十分钟后吴月才回来。 这次没人搭理她，不过吴月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吃东西。 正巧贝文心想去卫生间，宁宁也想出去消消食，执意拉上夏小寒一起。 三人一起出去，来到卫生间门口。 宁宁脚下一滑，好在夏小寒和贝文心齐齐拉住她，这才没摔倒。 “谁拖的地！怎么这么滑！” 夏小寒鼻翼一动，视线落在地板上：“地上有油！” 宁宁赶紧绕路：“谁泼了油在这！是想在厕所吃东西吗？” “我先进去啊。”贝文心捂着肚子，绕了过去进了卫生间。 “去吧去吧。”宁宁挥挥手，拉上夏小寒去找服务员说这事。 刚找到服务员，还没说明情况，卫生间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听这声音，夏小寒立刻转头：“是文心！” 两人带着服务员跑去卫生间门口，正好遇到程芜和周薇薇扶着贝文心出来。 只见贝文心虚抬着右腿，腰间系着件黑色外套，挡住身后。 她齐膝的白裙子全都打湿，上面还附着点点油渍，水沿着裙摆一滴一滴往下落。 程芜没了外套，只穿着无袖的黑裙，很严肃的对服务员说道：“你们卫生间的地面和扶手上被人故意抹了油，我已经报警了！” “啊？”服务员直接懵逼。 在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芜转头又道：“小寒宁宁，你们在这里守着，等警察过来查看情况，我们先把文心送去门口等救护车。” 半个小时后，警察来了，夏小寒才让开。 躲在人群后的吴月面无血色，难道贝文心摔得很严重？ 不一会，警察出来，和店长说了几句，抬头问：“谁是程芜？” 夏小寒马上举手回答：“学姐跟着120去医院了。” 警察点头，转头对店长道：“先去看看监控。” 店长连忙领路，带警察去监控室。 事情比想象的顺利，店员已经有问题的监控找了出来，警察一看迅速锁定了人。 根据监控，扔在垃圾桶的碟子被找到。 李雅来了，看见一群人站在卫生间门口，不禁疑惑万分。 店长带着人负责调查的警察过来，直接指着吴月道：“就是她！” 在众人不明白的时候，只有叶思思明白了。 卫生间里面的油肯定是吴月泼的。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吴月被带走调查。 下午两点半，程芜和周薇薇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 夏小寒走上去问：“学姐，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就是吴月不甘心，想害你们摔一跤，导致文心受伤骨折。”程芜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若不是她直接报警，根本不会这么快查清真相。 到时候怕又是一番扯皮。 贝文心摔倒骨折，吴月负主要责任，日料店次要责任，这次属于民事案件。 如果赔偿到位得到当事人的谅解，吴月可以不留案底。 过来的人一阵沉默，只有夏小寒注意到程芜的胳膊泛红：“学姐，你冷不冷？” “当然冷！”程芜笑了笑，夏小寒正要脱外套，范嘉已经将外套递过来。 程芜视而不见，直接对孙文泽勾了勾手。 孙文泽忙脱下外套递过去：“是我粗心了。” 当天下午，吴月父母和贝文心的父亲赶了过来。 没看监控前，吴月父母死不承认，一哭二闹。 看了监控后和证物后，吴月父母跪求贝文心父亲原谅。 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也在，他们只能偏向吴月帮忙调解，毕竟学生要是有了案底，算是毁了半辈子。 最终贝文心的爸爸同意私了。 结果商议赔偿时，吴月爸妈又闹起来，贝爸爸转头回警局，吴月爸妈才咬牙同意。 第十三章 吃醋 病房里，程芜和贝文心说着警局的笔录和处理结果，贝文心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眸子很快蒙上一层水雾。 等程芜一说完，贝文心直接握住她的手，后怕之余又感激得落泪：“这次要不是学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起当时的情况，她摔倒在卫生间里，半边身体疼得霎时失去知觉，第一声根本没喊出来。 等到右腿传来剧痛，她才尖叫着喊出来。 她想要站起来去开门，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她那时候多么绝望，多么恐惧。 还好程芜的声音紧接着出现在门外，着急的敲门问她：“文心，你在里面吗？你还好吗？能不能开门？不能的话，我来想办法！你别担心！别害怕！我会救你出来的！” 顷刻间，贝文心眼泪汹涌而下，程芜不断的安慰她鼓励她，害怕和疼痛减少不少。 她疼得站不起来，根本无法开门。 可很快，程芜从隔壁探出上半身，拿着拖把，竭力顶开了扭正的门扣。 直到现在，贝文心都不知道，程芜到底怎么爬上去的，又怎么那么精准快速的顶开了门扣。 门被打开，程芜将她小心扶起，见她裙子湿透，毫不犹豫的脱下外套系在她的腰间。 更不用说程芜发现地面和扶手被人抹了油，更是直接报警。 贝文心眼泪不停的流，要是没有程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程芜坐到床上，轻声安抚她，贝文心一下扑到她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门口，接了热水的夏小寒回来，正巧看见这一幕。 程芜被抱住后，愣了会，随即轻轻拍着贝文心的后背：“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学姐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原来文心也能抱着学姐哭…… 夏小寒在门口失神发呆，直到其他病人家属要进去，她才连忙退让开。 退出去后，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退出去？ “小寒！”程芜发现了门口的夏小寒，她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 提着热水瓶进来，夏小寒一边给贝文心倒水，一边偷看贝文心。 她很安心，嘴角带着笑，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学姐。 热水缓缓流进杯中，很快倒满溢了出来，流到桌面上。 隔壁床的病人出声提醒她：“小姑娘，水满了！” 夏小寒一激动，水流涌出来，热水飞溅到手上，瞬间烫红了她的手指手背。 热辣的疼痛让夏小寒重重“嘶”了一声，还好隔壁床的家属帮忙按住了热水瓶，热水这才没有继续飞溅。 第18章 程芜立刻过来，拉着夏小寒赶紧去了卫生间的水池边，将她的手放在冷水下冲洗。 足足十五分钟后，程芜才关了水龙头，拿着夏小寒的手查看，见没有起泡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程芜见夏小寒低着头，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烫红的地方本来又热又痛，可不知道是冷水冲过的原因，还是手被程芜牵着的原因，夏小寒忽然觉得一点也不痛了。 过了好一会，她才小声回道：“我在想当时学姐怎么救的文心，毕竟厕所的门是里面扣起来的。” 程芜摸了摸她的头：“先去涂点药，等回家的路上我和你详细说。” 去找护士要了点烫伤的药，给夏小寒涂上后，程芜就带着她去和贝文心告别。 望着程芜离开的背影，贝文心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口问了句：“学姐明天还来看我吗？” 这一刻，程芜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笑着回头：“要是有空我会来的。” 贝妈妈已经从医生那边回来，听到女儿的话，不禁嗔怪：“你这孩子，明天程芜小寒还要上课呢！” “是哦。”贝文心都没察觉到，她竟然如此失望。 夏小寒望着贝文心的眼神，刚才在门口时的情绪再次浮上心头。 脑海中突然崩出一个念头：希望学姐明天是满课！ 转瞬间，夏小寒一惊，自己怎么会有种想法！ 学姐来看文心很正常啊！ 程芜和贝妈妈打了招呼，和小寒一起离开医院。 公交车上，夏小寒和程芜坐在最后排。 一路上，她都没说话，程芜时不时的看看她，忽的说道：“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我……”夏小寒有些慌乱，双手不安的抓着膝盖，眼睛也不停的眨动，“我，我是担心文心。” 其实她是不希望学姐一个人去看贝文心。 程芜侧目凝望着她的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小表情，无一不在说明她言不由衷，明显说谎。 “明天的课不多。” 这句话才说完，夏小寒猛地抬头道：“那我和学姐一起来看文心！” 程芜一怔，随即无奈的问：“可你明天不是满课吗？而且你还答应文心帮她做笔记！” 没有任何的犹豫，夏小寒直接说：“丁明会做好笔记的！我请假和学姐去看她！” 望着她坚定又固执的眼神，程芜好像明白了什么，眼底多了两分笑意：“我什么时候说明天要去看文心了？” “啊？”夏小寒一懵，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在吃贝文心的醋！ 学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学姐，自己竟然会不高兴学姐一个人去看文心！ 她怎么能这样！ 惭愧瞬间涌上心头，夏小寒愈发不安，不住的扣着膝盖。 此时此刻，程芜定定的看着夏小寒，眼里渐渐凝起一抹光来，原来自己在小寒心里和宁宁赵茹她们是不一样的。 下了公交车，两人进了学校，走在林荫道上。 程芜和夏小寒说着当时卫生间里面的情况。 夏小寒听着听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最后抬头问她：“如果学姐没报警会怎么样？” “估计要和店子扯皮一番，等查到了是吴月泼的油，没有确认油碟的指纹，她估计会打死不承认，文心怕是要吃一个闷亏。” 程芜当时一看见地面的油，当即看向了扶手处，果然也有油！ 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证据，她就知道有人故意要害文心。 那时候她想的更多，或许那人并不是只针对贝文心一个人，而是针对小寒还有宁宁。 谁也不知道，程芜当时还有点庆幸，小寒幸好没事。 第十四章 第一 医院里，贝文心收到程芜不来的消息，心里很是失落。 不过程芜的理由很充分，课业重加要开运动会。 贝文心放下手机，抬眼就看见孙文泽捧着花束进来。 “文心，我来看你了。”孙文泽过来坐下，一脸歉意的说，“这次都是我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 “我有喜欢的人了！”贝文心打断他。 孙文泽一愣，随即追问：“是谁？范嘉吗？还是你们系的丁明？” 看了眼床头桌上花，贝文心说：“你把花带回去，我妈看到了不好，我不会告诉你我喜欢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你趁早去找其他妹子。” 话说到这份上，孙文泽只能黯然离开。 这几天，夏小寒常去管理系系楼，呆在程芜的办公室做作业。 几乎每一天，她都能碰到范嘉。 这天晚饭时，夏小寒忍不住的问程芜：“学姐，你都那样拒绝他了，他为什么还不放弃？” “他不放弃，是因为他觉得他真的喜欢我。”程芜看她的汤喝完了，将自己推了过去，“你把我的也喝了吧。” 夏小寒若有所思，还想再问，却被程芜岔开话题：“听说你报了所有项目？” 提起这个，夏小寒心累不已：“都是班长说，文心全都报了，反正也是充数，所以我也报了。” 程芜想了一下这些项目：“那你可要累两天了。” 吃完饭和程芜告别，夏小寒抱着书回宿舍，看见门口有好几个女生围在一起。 等走近后，她才发现，范嘉站在她们中间。 夏小寒本想绕路，范嘉却走出人群：“小寒，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望着后面那些女生嫉妒的目光，夏小寒想说没空，但范嘉紧接着说：“和程芜有关！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事情吗？” 双腿顿时抬不起来，夏小寒沉默了会才说了个“好”。 两人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昏暗的光线下，谁也看不清谁。 范嘉双手搁在膝盖上，望着河对岸的行人，自嘲的道：“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可笑。” “不，你不是可笑。”夏小寒纠正他。 范嘉转头看过来，模糊的轮廓中，夏小寒一双黑眸闪着亮光。 她认真的问道：“你真的喜欢学姐到非她不可吗？” 范嘉迟疑了，但很快说：“至少我现在非她不可。” “学长，你其实只是不甘心吧。”夏小寒一语点破他的内心，想起今天学姐的话，愈发觉得范嘉是当局者迷。 夏小寒站起身来：“你要是真的喜欢学姐，就绝对不会在迎新晚会上当众表白，你能感动其他人，但你这种虚假的喜欢，是永远感动不了学姐的。” 说完这些话，夏小寒转头离开。 走了没多久，李雅和叶思思出现在她面前。 夏小寒顿了顿，对她们点头示意，打算绕过去。 哪像李雅让叶思思先走，她则是伸手拦住夏小寒：“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不用！”夏小寒想也不想拒绝，往旁边走了好几步绕开她。 这几天她在学姐那边，已经了解到，李雅一直都喜欢范嘉。 她并不想介入这些感情纠葛。 李雅转身说了句：“程芜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夏小寒停下回头，认真的说：“我知道，上次学姐表白，这件事情在论坛上很火，很多人都知道。” 第19章 李雅心里奇怪，难道夏小寒知道程芜喜欢女生？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李雅还是没看出来，夏小寒和程芜是一样的人。 上次自己在河边约见程芜，便是她意外得知程芜有过一个前女友，找程芜确认的。 转身回来，李雅一眼看见范嘉，他开口便问：“我喜欢程芜是我的事情，希望你不要随便插手。” 李雅失笑，随即正色道：“范嘉，我是喜欢你，但我找小寒说的事情和你无关。另外，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对程芜只是不甘心吗？” 范嘉脸色微变，转身要走。 关于程芜的事情，李雅既然决定告诉夏小寒，自然也打算告诉范嘉。 “程芜喜欢我都不可能喜欢你的。” 范嘉听出她话里有话，猛然转身：“你什么意思？” 李雅看了眼来往的行人，笑着道：“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程芜的隐私，她对我向来不错，而且我也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谈论这种事情。” 运动会到来，开幕式一结束，夏小寒就忙碌起来。 先是短跑和跳高，夏小寒匆匆参加完，就被班长拉去标枪和铅球。 裁判清场完毕，吹了哨子让选手准备。 夏小寒排在第一个，接过标枪，按照裁判演示的动作双腿半曲，上半身微微后仰，右手握紧标枪。 “投！”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夏小寒用力将标枪投掷出去。 标枪划出一道弧线，过了好一会才远远的落下。 负责检查距离的学生跑了十来米才确定距离，冲着裁判比划了一个数字。 “夏小寒！三十二米！” 这数字一出来，周围安静了一瞬，随即班长拼命鼓掌：“小寒！你真厉害！” 接下来，好几个女生都没超过十米。 一直到所有选手投完，才有两个超过二十米，但没人超过三十米。 等标枪这边通知参加复赛，夏小寒已经拿了铅球的第一名。 标枪复赛，毫无悬念，夏小寒的三十一米，拿了第一名。 很快广播站出现好几条恭喜夏小寒的祝福。 管理系这边，程芜正在指导宣传部的人写广播稿，忽然接连听见夏小寒的名字，不禁抬头看去。 “小寒拿了这么多第一吗？” 正疑惑着，宁宁从隔壁金融系跑来，十分兴奋的喊道：“芜姐姐！小寒拿了两个第一！她现在在参加接力赛，要不要去看看？” 程芜应了，将这边的事情交给常乐，跟着宁宁一块去了赛场那边。 接力赛场上，数学系因为只有两个女生，和隔壁物理系组了队，才凑齐四个人。 夏小寒排在最后，大家都跑得一般，心里估计也不大可能会拿名次。 刚放平心态，身边忽然传来宁宁的喊声：“小寒！我和芜姐姐来看你了！” 夏小寒扭头：“学姐！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你拿了标枪和铅球的第一名，我们给你们买了苏打水，等会好好补充一下水分，还有人工按摩哦！”宁宁很是激动，一手拿着水，一边拿着毛巾挥舞着。 程芜想起她参加的项目，先前短跑没名次，估计是小寒不太擅长跑步。 这次接力赛估计拿不到名次，所以她说：“你已经替数学系拿到了名次，现在只要尽力就好。” 夏小寒握紧双手：“我知道的，学姐放心。” 话虽这么说，但学姐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自己该更努力些才是。 指令枪响，八位选手立刻齐齐出发。 让夏小寒惊讶的是，物理系出发跑的女生，竟然很快，远远的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但后面两位着实拉胯，等接力棒送到夏小寒手里，她已经是倒数第二名。 跑起来后，夏小寒抿紧嘴唇，努力保持呼吸，尽量加快速度。 跑着跑着，脑海中突然浮现那些可怕的记忆，久违的恐惧涌上心头，夏小寒不由自主的极力加速，超越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直到她到达了终点。 程芜已经在等她，陪着她跑了会，见她半天没停下，便伸手拦住了夏小寒：“你可以慢慢停下来。” 夏小寒听见程芜的声音，一下回神，身体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好在程芜一把搂住她，喊了宁宁过来，两人一起驾着夏小寒慢走。 几分钟后，夏小寒终于停下，喝了宁宁递来的水。 程芜替她擦汗，碰到夏小寒额头的汗水时，心里不禁担心：怎么是冷汗？ 汗擦了又有，程芜渐渐意识到不对劲，出声问她：“小寒，你感觉怎么样？” “好累，很累。”夏小寒气若游丝，一说完便晕倒在程芜怀里。 醒来时，夏小寒感觉有人在按着自己的胳膊。 睁眼后发现自己在医务室，见程芜在帮自己按摩，撑着要起来，被程芜伸手按住肩头：“先好好躺着休息。” 此时的夏小寒浑身发热，估计是跑完的后遗症。 程芜的指尖冰凉如水，落在手臂和肩头，按压的力道适中，很有效的缓解了肌肉的酸软。 按完小寒的右手臂，程芜看了眼她的腿：“要不要帮你把腿也按一按？” “不用不用！”夏小寒双腿刚弓起来，顿时感觉肌肉一阵拉扯，酸软之中还带着隐隐的痛感。 程芜摇摇头，揭开她身上的被单，拉直夏小寒的腿，整个手掌都贴在她的皮肤上。 柔软的掌心让夏小寒心里起起伏伏，好像整个人坐在秋千上。 程芜的手拿起来时，她的心便落了下来，按下去时，整个人仿佛荡到了半空中，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 脸颊和耳尖逐渐滚烫，夏小寒想要拒绝，哪像程芜站起来又说：“你先前热身还行，双腿恢复的很快，但右肩和右手臂的肌肉乳酸过多，估计是投铅球和标枪引起的，你脱掉上衣，我帮拉伸一下。” 第十五章 开肩 “脱，脱掉上衣？”夏小寒直接愣住，虽然右肩膀的确不舒服，可是…… 程芜走到床头，靠近夏小寒时，她不自觉的往后面缩了缩，有点紧张。 只是心里为什么会有点小期待？ 程芜伸出手，想试试能不能不脱上衣。 夏小寒却误会了她，连忙别开眼，抓着衣角小声说：“学姐，隔帘还没拉上。” 嗯？程芜微怔，见夏小寒一张小脸红如云霞，顿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她转身去拉上隔帘，回头就看见夏小寒已经背过身去，双手交叉，将上衣麻利的脱了下来。 这是？程芜的目光凝固，小寒的背上怎么有这么多伤疤？ 痕迹虽然很浅，但大大小小的印子纵横交错，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半天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夏小寒抱着双臂回头：“学姐？” 程芜回过神来，走到床前，扶着她脸面朝下的躺好，视线却在仔细打量这些疤痕。 从这些疤痕的颜色来看，这些伤口起码有十年。 微凉的指尖划过背脊，让夏小寒忍不住的战栗，侧脸趴着，双手不由攥住了床单。 程芜眉心微蹙，心疼得看着这些伤疤，小寒到底都经历什么？ 第20章 收敛心情后，程芜愈发温柔的按住她的肩头，右手抓住夏小寒的右手腕，轻声提醒道：“你放松些，我不会很用力的，会循序渐进的。” “嗯。”夏小寒努力让自己放松，可刚才学姐停留的那一会，肯定是惊讶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伤痕？ 没事的！学姐和别人不一样！ 心情慢慢的放松下来，夏小寒干脆闭上眼睛，嗅着消毒水味中的那一点迷迭香。 程芜缓缓抬起夏小寒的右手，往她的后背轻轻拉伸。 “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肩膀好像不那么酸了。” “那我加一点力度，可能有点撕扯的痛感，你忍忍。” “嗯。” 程芜将她的手慢慢往后旋，到了极限后又慢慢的放下去。 如此往复后，夏小寒感觉肩膀和胳膊都无比舒坦。 虽然程芜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背上的伤，但还是忍不住。 一不小心，胳膊咔嚓轻响。 夏小寒猛的睁开眼，一股酥|麻传遍全身。 程芜连忙停住：“痛吗？” “没！很舒服。”夏小寒动了动肩膀，并没扭到，反而觉得活动开了。 这让程芜放心下来，不过想起小寒长久不运动，右肩是舒展开了，但左肩还没有舒展。 于是她问：“要不要给你开肩？开的那一瞬间很痛，但之后能舒服很久。” 夏小寒犹豫了一下，但觉得学姐也是为自己好，还是同意了。 “那我上来了。” 程芜脱掉高跟鞋，跨在小寒的后腰上，半跪下来，膝盖紧贴着夏小寒腰的两侧。 她两手牵起小寒的手腕，上下旋动着，给她热身。 等感觉肩膀处的关节渐渐灵活，程芜才沿着夏小寒的手腕往上，抓住她的肩膀。 为了不让夏小寒紧张，程芜特意说起数学系的课程安排，夏小寒一句一句的回着。 趁着夏小寒彻底放松之际，程芜的右膝盖忽然顶住她的脊背，双手猛的往后一掰。 这次是咔嘣的一声脆响，在夏小寒感觉到程芜膝盖落下的那一刻，一股剧痛从双肩出蔓延至全身。 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啊’的一声痛呼出来。 刚到门口的宁宁还不知道程芜在给小寒开肩，跑上前来一把掀开隔帘：“出什么事了吗？小寒她——” 看见两人的姿势时，宁宁直接惊呆。 程芜倒是很自然的伸手将隔帘拉上，阻隔了宁宁的视线。 转身坐下穿好鞋子，程芜拿起夏小寒的上衣，问她：“你能动吗？” “可以，感觉不那么累了。”夏小寒撑着翻身。 结果右手还是不稳，要摔回去时，被程芜眼疾手快的抱住她。 夏小寒是侧着身的，被程芜弯腰一抱，整张脸埋进程芜的胸。 温热的体温，浓郁的芳香，还有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忽然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程芜将她扶起来坐好，发现夏小寒似乎在发抖，不禁忧心的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夏小寒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触感，现在听见程芜的声音，抖得愈发厉害。 程芜有些奇怪，直到发现夏小寒的耳尖红得发暗，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嘴角的笑意不禁加深。 原来小寒这么纯情呀。 门外的宁宁等得挠肝挠肺，刚才到底怎么了？ 那姿势让她实在无法不浮现连篇！ “芜姐姐！小寒没事吧？”宁宁不想催她们，可她实在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出声询问。 夏小寒连忙穿好衣服，摸了摸滚烫的脸和耳，恨不得就地挖个洞钻进去得了！ 见小寒还背对着自己，程芜知道她不好意思，便自己掀了帘子出去。 宁宁伸长脖子往里头看，只能看见夏小寒的半个后脑勺。 帘子落下，宁宁看着程芜一脸的淡然，可她知道，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底是什么呢？ 程芜拿过她手里的小米粥：“你先走去忙吧，我在这里照顾小寒就好。” “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的！”宁宁没搞清楚情况，哪肯走！ 程芜无所谓，在隔壁空床上坐下，拿出手机回消息。 焦躁不安的宁宁在两个病床前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程芜，一会儿看看隔帘。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刚才看小寒坐起来了，那应该没事。 可小寒为什么要拉着隔帘呢？ 艰难的忍了十分钟，宁宁终于停在程芜面前，小心翼翼的问：“芜姐姐，刚才小寒一声惨叫，你们在干嘛呀？” 程芜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这么感兴趣？” 宁宁干笑两声：“这不是关心小寒嘛 ！” “没干什么，让小寒舒服些罢了。”程芜说完，继续回消息。 可这话在宁宁听来，那简直是个深水炸弹！将她忍住的好奇心彻底炸翻天！ 她紧紧抓着手心，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看看。 芜姐姐说这话根本是在点火好嘛！ 本来已经多想，这下宁宁决定她一定要抓着小寒问问清楚！ 宁宁正要咬牙搏一搏，哪想医生走了过来，奇怪的问她：“小姑娘，你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宁宁吓得好奇心直接消失。 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有医生在这里，芜姐姐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医生走过去问：“夏小寒，你感觉怎么样？” 夏小寒惊得一下子坐起来，然后又赶紧躺下，蒙上被单道：“感觉很好！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累的！” “那就好，等休息好了直接回去就行。”医生听她没事，也没掀帘子，转身就走。 宁宁却一把拉住医生：“等等，我想问问，刚才小寒惨叫一声是因为什么呀？” 医生看了眼程芜道：“她在给夏小寒开肩，运动过后，开肩能有效缓拉伸经络，后面几天会不那么难受。” “谢谢医生。”宁宁连忙笑着把医生送走。 她一回头，正好对上程芜含笑的目光：“不然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宁宁嘟着嘴仰头：“芜姐姐就知道逗我！” 过了半个小时，夏小寒确定脸色恢复如常，这才起身拉开隔帘。 她一看到程芜的锁骨下方，顿时移开视线：“学姐，我休息好了，我们走吧。” “好呀。”程芜提上宁宁买的粥，和医生打了招呼，离开了医务室。 这两天运动会，大一大二的都没课，路上到处都是人。 程芜不免遇到很多熟人，不少人都惊讶她居然不在运动那边。 她笑着说：“常乐也很厉害的，何况今年不是来的很多新人嘛，正好给他们锻炼锻炼，我也好放松下。” 认识程芜的人，经过这两个月基本上都认识了夏小寒。 他们和程芜打招呼，也会顺带夸一夸夏小寒厉害。 毕竟她身为数学系的女生，拿了标枪和铅球的第一名，实在让人很难不记住她。 这一路上，夏小寒努力保持着稳重的模样，直到回了宿舍，她松了一口气。 第21章 她很久没和这么多人说过话了。 “小寒，你先把这个吃了，我去给你打热水喝。”程芜把粥放在夏小寒的桌前，转头拿起她的杯子准备出门打水。 夏小寒哪肯继续麻烦她，连忙伸手去拦，结果一不小心伸到了程芜的肋骨和手臂之间。 手腕碰到那处，惊得夏小寒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局促不安的低声说：“学，学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自己去打水就好。” 程芜唇边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轻声道：“你先去喝粥，我反正也没事，打点热水而已，累不着我的。” 等她离开，夏小寒抱着头望天，不住的摇晃着脑袋：天啊！太刻意了！ 学姐会不会以为刚才在医务室也是刻意的？ “小寒？你怎么了？”赵茹的声音忽然出现门口。 夏小寒连忙端正神色，绷着脸道：“没什么，太饿了，我去吃东西了。” 她转头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勺子就开始喝粥。 赵茹走进寝室，刚放下东西，程芜便走了进来：“小寒。” 夏小寒拿着勺子就转身：“嗯！” 第十六章 痴迷 “你在寝室？”赵茹惊讶的看着来人。 程芜将水杯递给夏小寒，伸着懒腰道：“给新人练练手，我好休息休息。” 目光触及到夏小寒时，赵茹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没多问，打了招呼直接离开了寝室。 吃完粥喝完水，夏小寒本想去睡觉，可余光看见学姐在看书，她只好拿出作业开始写。 程芜的确拿着书，可她却在失神，脑海中一直在想，小寒背上的伤疤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手机响起，程芜才抬眼看去，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贝文心的声音：“学姐，我是文心。” 正绞尽脑汁的夏小寒右手忽然一顿，竖起耳朵听着旁边的声音。 “嗯，你好些了吗？恢复得如何？”程芜回着话，眼神往旁边一瞟，正好瞧见夏小寒在偷偷看她。 夏小寒一惊，连忙低头望着草稿纸，笔也假装动起来在写字。 程芜不禁弯唇，同时听着贝文心的话：“好很多了，医生说让我出院回家养伤，辅导员那边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晚上走，学姐有空吗？” “有空，到时候我和小寒一起送送你吧。”程芜说完，叮嘱了她几句，这才挂的电话。 医院的病房里，贝妈妈已经将东西全都收拾好。 她看着还呆着不走的女儿说：“你要不打电话说算了，反正你以后也要回学校的，他们以后再看你也是一样的。” 贝文心抓着病床的边沿，固执的道：“不一样的。” 程芜学姐和其他人不一样。 无奈之下，贝妈妈只好先将东西拎下去，说过会上来接她。 没多久，病房外面终于出现程芜声音：“文心就在这个病房。” 贝文心激动的站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门口，心情异常紧张。 很快程芜出现在门口，她率先进来，小寒紧跟在她身后。 可程芜还看着门外，接着丁明和杨兴也出现在视线中。 “小贝！你怎么站起来了！”杨兴第一个担心，直接穿过程芜和夏小寒，跑到了贝文心面前。 “没，没事的。”贝文心的目光还停留在程芜身上，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和学姐单独说话了。 几个人轮流问候一番，杨兴恨不得将所有人都赶走，在他们身后手舞足蹈。 程芜看出他的心思，便找了个借口，叫上夏小寒和丁明出来。 门外的丁明一看见程芜，就觉得压力山大，借口去了卫生间赶紧离开。 程芜坐在夏小寒身边，看见她低着头在想什么，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夏小寒的背上，鬼使神差的开口：“小寒，你——” “学姐！我们送文心下楼吧！”杨兴陡然出现在门口，看起来很是失望。 夏小寒连忙站起来，转头喊上程芜：“学姐，我们进去吧。” 走进病房，贝文心一手拄着拐杖，抿着唇向程芜伸手。 夏小寒见状，自告奋勇的上前扶她：“我来吧，我的力气大！” 这次真不是她故意不让程芜帮忙，而是她觉得麻烦了学姐一天，文心是她朋友，自己该更上心才是。 贝文心掩饰住失望，笑着道谢。 几人走出病房，程芜担心贝文心误会小寒，便说起这次运动会的事情：“今天小寒的标枪和铅球都拿了第一。” “标枪和铅球的第一？”贝文心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很是震惊。 杨兴虽然失望，但他仍然不放过和贝文心搭话的机会：“是啊是啊！我们都没看出小寒这么厉害，特别是标枪，她初赛的成绩比复赛还好呢！” 几人聊着下楼，来到了医院门口。 贝爸爸把车开了过来，贝妈妈看着他们，很是高兴：“这次文心受伤，真是多谢你们了。” 夏小寒和丁明不是很适应这种场合，杨兴则是有点胆怯，程芜便站出来，和贝妈妈聊着。 说了几句，送了贝文心上车。 关上门后，贝文心摇下车窗，望着程芜问：“以后我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学姐吗？” “自然可以，你是小寒的好朋友。”程芜温柔的笑着。 贝文心本来就聪明，打电话时说了和小寒一起来，这次又提起自己是小寒的朋友，她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嗯。”贝文心摇上车窗，羡慕又失落的看着夏小寒。 第二天常乐那边撑不住，程芜只好再次过去。 夏小寒留在宿舍看书做题，可不知道为什么，总也心静不下来。 脑海中总是想起学姐的模样。 运动会结束这天，夏小寒被班长强行拉走去吃饭。 哪想数学系竟然和管理系一起联谊庆功。 程芜自然也在，她笑看着一脸呆滞的夏小寒：“怎么？很意外吗？” “嗯，来之前我都不知道。”夏小寒情不自禁的完了弯唇，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来了。 这顿饭，管理系和数学系是混着坐的。 夏小寒坐在程芜身边，安静的吃饭，偶尔也会听一听学姐和其他人的说话。 她插不上话，但莫名的就很开心。 吃到途中，夏小寒接到了一个电话，看见屏幕上名字时，她一下站起来，和程芜说了句就起身出去接电话。 餐厅的阳台上，夏小寒又激动又开心：“哥！” “小寒乖，在学校还适应吗？”周睿听见她的声音，其实已经肯定她很适应。 夏小寒忙点头：“很适应！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他们对我都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的！” 周睿放心下来：“那就好，上次国庆没回去看你们，是我不对，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抽空看你的。” 夏小寒摇头：“不用不用！哥哥心里记挂着我就好，倒是你和那位姐姐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去看看那位姐姐？反正我也在江大。” 提起这个，周睿眼神黯淡下来，但语气丝毫没变：“我和那位姐姐的事情，你不要管，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 第22章 “怎么会！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夏小寒不服气，“你告诉我她的名字，或者让我看看她的照片也行！” 周睿失笑，以小寒的又闷又宅的性子，哪怕她很有名，小寒怕也不一定知道，不一定见过。 再三说了几句，夏小寒终于放弃，但很快笑起来：“那也行！但哥哥不许再说配不上姐姐的话！” “好好好。”周睿连连点头。 包间内，程芜靠在窗边，手里拿高脚杯，轻轻的晃动着，目光停在窗外那张明艳如花的笑脸上。 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寒笑得这么开心。 不知不觉，程芜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眼里全是夏小寒那灵动的眉目，娇俏的神情，还有她抬手拨正鬓角发丝的动作。 那样由内而外透出的关心和喜悦，程芜看得痴迷，心里涌起一股念头，以后她得让小寒只对自己这么笑。 打完电话，夏小寒一转身就看到了程芜，连忙挥手喊道：“学姐！” 她还没进屋，程芜便走了出去，笑着说：“我喝多了，你陪我在外面站站吧。” “嗯。”夏小寒左右一看，拉起程芜的手，“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在夏小寒触碰到她的那一瞬间，程芜心里有一丝异样。 来到露台坐台前，夏小寒就松了手，程芜顺势坐下来：“刚才你和谁打电话？怎么这么开心？” “我哥！他在国外读书。”夏小寒眉梢眼角全是高兴。 她双手撑着椅子，仰头望着夜空，两条小腿不自觉的晃动着。 程芜好奇：“可你家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 夏小寒收回视线，看着程芜的眼睛道：“我妈只有我一个孩子，但是陈阿姨和我妈关系很好，哥哥是陈阿姨的孩子，我们一起长大的，而且我们就住在对门。” 原来是青梅竹马。 程芜倒也释然，看夏小寒的模样，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开玩笑的问：“那你是不是喜欢你哥哥呀？” “当然啊！”夏小寒回答得毫不犹豫，脸上没有一点旖旎和不坦然。 这倒让程芜有些好奇，只是当哥哥吗？ 和程芜在一起，夏小寒总是很放松，于是多说了两句：“其实最开始我也是叫陈阿姨妈妈的，可是后来哥哥的外婆不喜欢，我就也在不这么叫了。” “为什么？”程芜敏锐的感觉到了一点异常。 夏小寒回说：“我妈和陈阿姨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们的关系很好，我妈当年带着我……” 说到一半，她忽然改口：“总之生活过得很不好的时候，是陈阿姨尽心尽力的帮我们，还对哥哥说，以后我就是他的亲妹妹，我们一直到现在。” “你妈妈和陈阿姨的关系真的很好。”程芜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容慢慢有了温度。 夏小寒点头：“是啊，上次的鸭脖还是我妈和陈阿姨一起做的呢！” 程芜想起那个味道，很是羡慕的说：“鸭脖很好吃，有家的感觉。” “那我下次再带给学姐吃。”夏小寒的眼睛在发光，她发现学姐目光好像不一样了。 这顿饭吃完，她们随着人群，并肩往学校走去。 忽然路边有一辆摩托飞速驶过，程芜条件反射的将夏小寒拉进了怀里。 第十七章 撒娇 熟悉的触感，让夏小寒顿时血气上涌。 程芜看那摩托走远，这才松了手，绕到夏小寒外面来：“你走里面。” “哦。”夏小寒悄悄按了按自己的心，为什么一碰到学姐就心跳加速呢？ 两人并肩走着，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同学们。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杨兴，他几句话就能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俨然已经和大家打成一片。 丁明就比较特别了，一言不发，但也能引得旁人注意他。 程芜便是其中一个，笑着说：“你们班的丁明好像不太喜欢我。” 想起丁明的话，夏小寒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很是为难，但也因此忘了紧张。 见小寒转移了注意力，程芜便自问自答：“其实我知道，丁明把学习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夏小寒直接懵了，学姐怎么知道？ 程芜看着她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之前我一时好奇堵住了丁明，他很直接的交代了。” “学姐！！！”夏小寒顿时红了脸，亏得她还在想怎么帮丁明解释。 程芜挽住她的手：“好啦好啦！我们快跟上去！” 宿舍这边，宁宁和赵茹还没回来，看样子她们的庆功宴还得一会。 程芜喝了些酒，被夜风一吹，有点儿头晕。 感觉不对，她就马上去洗澡，结果出来时，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程芜觉得，她大概是感冒了。 一手扶着门框，一边攒着力气的喊了声：“小寒！” 室内的夏小寒立刻跑到阳台，一看程芜的模样，赶忙伸手去扶她。 哪想程芜直接松手倒过来，双手靠在勾住夏小寒的脖子，埋头靠在她的脖颈里。 热气顿时笼罩全身，夏小寒一怔：怎么这么热？ “扶我进去，我需要好好休息下。”程芜异常平常的沙哑嗓音从脑后传来，温热的气息透过头发，洒在了后颈的皮肤上，惹得夏小寒一阵战栗。 她连说了几个‘好’，转头绕进程芜的臂弯里，一手抓紧程芜的细白手腕，一手搂住程芜的纤细腰肢。 柔软的肌肤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径直窜进了夏小寒的手心，若有若无的灼热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 扶着学姐进去坐下，夏小寒出去打了热水，给程芜倒了一小杯送过来：“学姐，要不先喝点水？” 程芜趴在桌上，闻声慢慢转头，发丝滑落，露出她那迷蒙半眯的水眸，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樱粉色，水润饱满的唇微微张开，吐出丝丝热气。 入目的顷刻间，夏小寒浑身一僵，周围的一切仿佛化为虚无，眼里只有学姐一个人。 砰砰砰！ 心跳加速，夏小寒只觉得喉咙发干，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那水润的樱唇，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黎曼假设的答案。 脑海中有个声音诱|惑她：只要走过去，吻上去，你就能证明黎曼假设！ 夏小寒感觉身体失去了失控，不由自主的靠近学姐。 心里无数个陌生的声音在狂喊：走过去！吻她！吻她！ 时间似乎凝滞，夏小寒感觉这几步路格外的漫长，长到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夏小寒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指节微微发白。 放下水杯，她抬手，轻轻撩开程芜的头发，正要弯腰时—— 咚的一声，寝室门被人忽然推开。 吓得夏小寒抖着缩回手，立马转身，慌张得不敢直视进来的人：“你，你们回了？” “是啊。 ”宁宁刚想坐下，忽然发现夏小寒的脸色很不对。 她转身走过去，盯着夏小寒的脸看：“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还满头大汗？” 夏小寒越来越慌，不停躲开宁宁的视线：“没，没怎么。” 第23章 转头瞥见闭着眼的学姐，她立刻退让开：“学姐好像病了！” “芜姐姐病了？”宁宁马上转移视线，过去摸了摸程芜的额头，被温度吓了一跳，“发烧了！” 那边的赵茹闻言，拿了退烧药过来：“先给她吃点药，睡一觉，要是明天还好不了就去医务室看看。” 夏小寒拿起水杯，赵茹却说：“杯子给我，你扶着程芜，我来给她喂退烧药。” “好。”夏小寒将水杯递过去，僵硬的走到程芜身后，抬起手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宁宁一边拆开药板，一边催促她：“快啊，把芜姐姐扶起来。” 夏小寒咬牙握住程芜的肩膀，学姐的体温顿时传进手心，引得她再次心慌意乱。 刚扶正程芜，她往后一靠，落进了夏小寒的怀里，额头贴着她的心脏。 宁宁给程芜喂药，偏偏程芜左右避开不肯配合，赵茹只好对小寒说：“你劝劝她吧。” 夏小寒怔怔点头，感觉嗓子越来越干，小声哄着程芜道：“学姐，你得吃药，吃了才能好起来。” 学姐的体温在慢慢降低，可夏小寒却感觉她的体温越来越高。 程芜的意识其实很清晰，她感觉到了小寒发颤的手，听到了她砰砰直跳的心，甚至于她的体温都快要超过自己。 不知道是酒意未消，还是烧得糊涂，程芜忽的仰起头，伸手捧住夏小寒的脸，娇媚的开口：“你喂我……” 眼眸中的笑容堆砌着万千风情，诱得夏小寒不由自主的应了。 程芜眯眼一笑，得寸进尺的抓住夏小寒的手，捏着她的指尖按在自己的唇上。 指尖猛地穿过一阵电流，夏小寒想要收回手，可是她的手竟然不受控制，根本不动。 赵茹此时已经看出程芜是故意撩拨夏小寒的。 看在她病了的份上，赵茹歉意的对夏小寒说：“要不配合下程芜吧，等她病好了就恢复正常了。” 夏小寒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脸红得比程芜看起来更像病人。 着急的宁宁也慢慢冷静，视线在程芜和夏小寒之间游移。 气氛有些不对劲啊！ 夏小寒拿了药，送到程芜嘴边。 只见程芜微微张嘴，夏小寒将药轻轻一送，收手到半路，程芜的唇故意合上，正好抿住夏小寒的指尖。 呆了一瞬，夏小寒触电似的收回手，想要转头离开，可又怕学姐摔倒，只能硬撑着假装淡定。 赵茹将水杯递给她，夏小寒僵硬的给程芜喂了水。 吞咽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她清楚的感觉到汗水不断从额头滑落。 等程芜终于喝完药，赵茹无奈的说：“把她送上去睡觉吧。” 夏小寒先爬上去，打开帐子，等赵茹和宁宁扶着程芜上来一半，她再抓住程芜的手臂，将程芜用力拉上来。 程芜借力爬上楼梯，顺势往前一倾，直接将夏小寒扑倒在身下。 第十八章 喜欢 夏小寒躺在床上，双臂曲成v字，手心朝上，被程芜按住手腕封住。 黑发如瀑笼罩着她的脸，冷色调的白炽灯光透过缝隙，投进几缕明灭的光影。 四目相对，气息交缠，夏小寒凝着程芜浓黑如墨的眸，平坦的胸线也有了起伏。 心如擂鼓般跳动，她的声音却细如蚊蚋：“学，学姐。” 程芜忽的抬起右手，用食指封住了夏小寒的唇，微不可察的‘嘘’了声。 从床下的角度看去，程芜几乎贴到了夏小寒身上，宁宁好奇得如猫爪挠玻璃般难受。 她不断的踮起脚尖，想要仔细看清楚。 可偏偏程芜的长发挡住了两人的脸，她什么都看不到。 赵茹很是无奈，转身拖着宁宁去阳台：“赶紧洗洗睡。” 听见床下的声音，夏小寒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挣扎了下，小声说：“学姐，你好好休息吧，放，放我出去。” 程芜很累，可近在咫尺的娇羞人儿，已经勾动了她的心。 脑海中浮现刚才小寒靠近自己的画面，极致单纯的脸上满是最纯粹的喜欢，一步步的走向她。 程芜从不否认自己的魅力，可那时候她的心动了动。 “小寒，我好累。”程芜的力气已经用尽，支撑的双手终于弯曲。 身体随之软软侧身落下，可她并不想避开夏小寒的脸。 眼看着学姐的唇就要贴上来，夏小寒不由自主的侧脸躲开。 温热的柔软最终落在了右脸上。 夏小寒心里微松，可心底深处随后便涌出一股悔意。 刚才不该动的。 侧着身的程芜将夏小寒的微表情尽收眼底，嘴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来，随后沉沉睡去。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夏小寒摸了摸发烫的脸，赶紧低头起身，小心挪下床去。 阳台上，宁宁不住的回头看，见到夏小寒捂着脸，背对着她们，匆匆走出寝室。 初冬的风已经有了寒意，可依然无法驱散夏小寒心里的炙热。 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微风吹起她散乱的发丝。 微微仰头看着夜空，夏小寒按着自己的心脏。 这种感觉好陌生。 可是—— 她好喜欢！ 夏小寒抬手摸了摸学姐吻过的地方，情不自禁的捂脸偷笑。 第二天清早，程芜感觉身体昏昏沉沉的。 耳边传来夏小寒的问话：“学姐，你醒了吗？我给你买了小米粥。” 程芜慢慢睁眼开，感觉很倦很累，但还是硬撑着坐起来。 低头一看，对上夏小寒晶亮发光的圆眼。 她心思一动，便想起昨晚的事情。 程芜坐着缓了会气，转身爬下床，去接小米粥时，故意轻轻滑过夏小寒的手背：“谢谢小寒了。” 和先前的触感不一样，这次学姐的指尖是温热的。 可这样更让夏小寒心如小鹿乱撞，欣喜又羞涩将手背在身后，斜眼望着地面，轻声说：“学姐不用和我客气，以前都是学姐照顾我，现在我也能照顾学姐，我很高兴。” 放下粥，程芜找了今天要穿的衣服出来，去卫生间前特意看了夏小寒一眼。 进去没一会，卫生间里传来程芜的声音：“小寒，你过来帮我一下，我一直对不上扣眼。” 夏小寒只听见学姐需要帮忙，没想是什么东西需要对扣眼，直接跑到卫生间门口。 一眼看见程芜光洁如玉的背，她才一怔。 “小寒，帮我扣一下。”程芜反手拿着两边的带子，回头望着呆若木鸡的夏小寒。 此时此刻，夏小寒只觉得手心在冒汗：学姐要我帮她是扣这个扣子！ 她挪开眼，艰难的走进去，接过程芜手上的带子。 背对着夏小寒，程芜慢慢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背上的手在隐隐发颤。 夏小寒睁大眼睛望着扣带，努力不让自己看别处。 将钩子放进扣眼中就好。 她想要快点扣好完事，可是越是着急越是对不准。 明明钩子和扣眼隔得那么近！ 夏小寒急得满头大汗，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心里愈发焦躁：怎么对不准呢！ 第24章 程芜不用回头也知道夏小寒此时的模样。 大概还是心疼了，程芜反手握住夏小寒的双手：“你说位置，我来扣。” “好。”夏小寒要收回手，可程芜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一点点。” 程芜握着夏小寒的右手，往右边移了一点位置。 见钩子越过了扣眼，夏小寒又忙道：“过了，再左边一点点。” 两人的左手一起往左边挪了挪。 “好了！” 随着夏小寒话音一落，程芜往里一扣，感觉到了衣带的张力，便知道扣好了。 程芜这才松手，又问小寒：“现在可以把下面的扣好吗？” 夏小寒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这次她冷静许多，很快扣好带子。 扣完后夏小寒立刻背过身，深吸一口气说了句‘好了’就马上离开了这里。 程芜无奈回头，悄然低语道：“怎么办呢，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穿好衣服出来，程芜正好看见寝室门被合上，隐约可见一道身影落荒而逃。 进去后，程芜在自己的衣柜上看见了个便利贴：学姐，我有题目要和丁明提前讨论一下，先走了！记得喝了粥再去上课。 看着便利贴上的字迹，程芜伸手摸了摸，不自觉的又笑起来。 从第一个工整的字，到最后一个潦草的字，她马上能想象出小寒从镇定逐渐变得慌张的样子。 数分课上，夏小寒第一次心神不宁，目光逐渐失神。 直到老师走到面前敲了敲桌子，夏小寒才惊惶回神，立刻站起来，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羞愧低头。 “你不舒服吗？”老师很喜欢夏小寒，知道她向来认真。 如今这般走神，怕是有别的原因。 夏小寒嗫喏着：“不，不是。” 后排的丁明捅了捅身边熟睡的杨兴，随后站起来帮夏小寒解释：“老师，小寒是在担心贝文心同学。” “这样啊。”老师扶了扶眼镜，让夏小寒坐下，同时安慰她，“你别太担心，她的伤会好的。” 夏小寒坐下后，一脸懊恼，拍拍自己的头，怎么能失神呢！ 第十九章 想哭 数分老师走到后排，正要转身时，忽然看见有个同学在呼呼大睡。 他顿时黑了脸，直接拿书敲了敲杨兴的后脑勺。 哪想杨兴不满的抬抬手，小声嘟哝：“别敲我！老师不会过来的。” “呵呵。”老师发出一阵冷笑，努力回想着这个同学到底是谁。 怎么有人在笑？杨兴陡然抬头，见数分老师站在面前，顿时起身慌忙解释：“老，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老师再次扶了扶眼镜：“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瞧你时间很多的样子，那我帮你报名建模大赛吧。” 杨兴不住摆手：“老师！别！” 下课后，杨兴得知夏小寒上课失神，得到的却是关心，顿时忿忿不平：“老师凭什么要区别对待？” 丁明望着前面魂不守舍的夏小寒，认真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学霸失神是情有可原，学渣睡觉只是单纯的不想听课吧。” 杨兴不满的‘嗷’了声，正要去喊夏小寒时，发现她低头走路，立刻停住问丁明：“小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 “不知道，我们去问问。”丁明快步走了上去。 听完丁明的问话，夏小寒连连摇头说没事，还说以后会坚持每天自习，好好学习。 她都这么说了，丁明也不好再问。 毕竟他们参加的数学建模大赛，也要开始准备了。 接连几天，丁明发现夏小寒来得早，走得晚，好几次都快要到十点还不走。 丁明实在担心，抽了个时间，约了程芜。 咖啡厅里，坐着不少情侣，但程芜一出现，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等程芜走到丁明对面坐下，众人的视线便移到丁明身上，心想这人是谁？居然能单独约见程芜？ 丁明对周围一点都不在意，但他在意程芜！ 对面的程芜含着笑，双腿交叠，单手撑着下颌，上下打量着他。 “小弟弟，找我有什么事呀？” 丁明干笑两声：“也没什么事情。”心里奇怪，小寒的状态，她不知道？ 程芜故意逗他，声音柔媚入骨：“那就是想看看我咯。” 这话一出，丁明哪敢废话，赶紧问道：“学姐，小寒最近好像有什么心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话音一落，程芜的眼神暗了暗，但很快恢复正常，笑眯眯的往后靠着：“你怎么这么关心她？” 丁明心里浮现一丝奇怪，语气怎么有点不对？ 他莫名的想到了杨兴。 先前他只是照常问问贝文心的情况，杨兴便有些吃味的反问：“你怎么这么关系她？是不是也喜欢她？” 略一思索，丁明断定道：“学姐好像也有心事。” 他用在旁人身上的心思不多，夏小寒是一个，让他望而生畏的程芜学姐也是一个。 程芜掩唇一笑：“你还真是七窍玲珑心，放心吧，我和小寒是有点事情还没说开，我会找机会和小寒好好聊聊的。” 丁明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希望学姐快点，建模大赛快要开始了，小寒实力很强，生活琐事还是尽快处理才好。” 程芜不禁暗叹：特意来找我，原来还是因为学习！ 天气越来越冷，这几天阴雨不断，夏小寒坐在教室里，手脚冻得冰凉。 鼻子一痒，夏小寒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正要继续演算，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细高跟的声音。 这声音是—— 抬头一看，程芜出现在门口，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随意的围着一条黑色丝巾，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 夏小寒腾的一下站起来，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紧张。 自从上次夺门而逃之后，她就发现自己满脑子都是学姐。 不知为什么，自从那天后，她总是不由自主的避开学姐。 可她紧接着上课失神，吃饭发呆，和丁明讨论问题还能突兀的提到学姐。 想了好几天，她隐约感觉，自己喜欢学姐好像和宁宁是不一样的。 程芜一步步的走来，停在夏小寒面前，拿出一杯热奶茶说：“听丁明说你还在教室，路过奶茶店，就给你买了一杯红枣姜茶，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你生理期的第一天。” “学姐怎么知道？”夏小寒心里一酸，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程芜让她坐下，给她插好吸管，推了过去：“喝吧。” 眼泪再也盛不住，夺眶而出，夏小寒紧绷的心终于溃堤，一把抱着程芜，下巴搁在程芜的肩膀上，抽噎着说：“学姐，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在想你，可是我感觉我不应该这么想你。” 听着夏小寒懵懂又诚挚的话，程芜的心里仿佛被戳了一刀，疼得她也想哭。 轻轻抚着夏小寒的后脑，程芜忍着心疼柔声说：“你可以这么想我，每天都可以。” 悬着心的终于放下，夏小寒慢慢松开程芜，眼角还含着眼珠，但却已经笑了起来：“学姐说可以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第25章 程芜摸了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便拿过奶茶来：“拿着这个暖暖手。” “不要这个，学姐的手就很暖和。”夏小寒咬唇，反手握紧程芜的手不放。 “也可以。”程芜的眼眸泛着暖光，声音也温软起来，“不过你穿的太少了，先把这个围着。” 程芜松开双手，拉下黑色丝巾，围在了夏小寒的脖子上，还给她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后握住她的双手。 光滑的丝巾上还带有学姐的温度，夏小寒暗暗欣喜。 见程芜白皙的脖颈光着，她又担心起来：“那学姐冷不冷？” 程芜望着夏小寒瘦小的身材，佯装叹气：“我比你胖多了，满身都是肉，一点都不冷。” “学姐哪里胖了！明明是最好的身材！”夏小寒急忙的反驳。 见学姐抿唇忍笑，她又拿起学姐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学姐！你自己摸摸看！我的腰和你差不多的！” 程芜连连点头：“是是是，和我差不多。” 可心里却在想，小寒的腰看起来瘦，其实还是有点肉的呀。 等手热了，夏小寒也不好意思继续抓着学姐的手不放，转过身来准备喝奶茶。 无意间瞥见走廊的窗户上有一双眼睛，吓得她立刻站起来：“是谁在外面？” 程芜收敛笑意，转头一看，窗外什么都没有。 可随后，走廊上有脚步声出现，正急促远离，感应灯也接连亮起来。 两人来到走廊上，发现一米五高的窗户前，放着一杯热奶茶。 程芜提起来一看，标签上写着的是她最喜欢的流心奶黄。 抬眸看向走廊的尽头，程芜眉心渐渐拢起，似乎知道是谁了。 第二十章 说谎 走廊里的人是谁，程芜去了一趟奶茶店，便确认了。 她也不打算去找他，而是每天陪着夏小寒一起吃饭，带她去操场散步跑步锻炼身体。 那天晚上的那双眼睛似乎就此被遗忘。 一直到十二月初，数学建模大赛结束，夏小寒班上的队伍成功晋级，她第一时间跑去管理系找程芜。 哪想在门口遇到了范嘉，夏小寒内心挣扎了会，还是停下喊了声学长。 范嘉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见夏小寒要进管理系系楼，他忽然转身喊住夏小寒：“你可以先和我聊聊吗？” “抱歉，我和学长没什么好聊的。”夏小寒僵硬着拒绝，转头就跑。 哪像范嘉忽然问了一句：“你知道程芜喜欢你吗？” 夏小寒停下脚步，咬了咬牙才回头道：“我当然知道学姐喜欢我！还有！你不要总是缠着学姐好吗！她对你已经够客气了！” 五楼的走廊上，程芜无意间看到了系楼门口的两人，立刻将手里的书本塞给常乐，匆匆往楼下跑去。 楼梯间里，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急促响起。 不到三分钟，程芜就赶到了门口，正好听见范嘉很是凝重的对夏小寒说：“你到底懂不懂程芜喜欢你的意思？！” “小寒！”程芜扬声喊了一句，气息还有些喘。 夏小寒正要细问，听见学姐的声音，立刻跑去程芜身边，自然而然的牵着程芜的手。 门外的范嘉看着她们牵着的手，只觉得浑身发冷，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心里的不甘愈发的浓烈。 他竟然败在身为了男生上！ 这大半个月以来，范嘉一直在图书馆，不是在找相关的书看，就是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 越是了解范嘉越是心惊，忽然间明白了很多。 比如程芜美艳漂亮，性格人缘都没话说，但却从未和男生有过绯闻，追她的男生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程芜无一例外干脆拒绝。 明白过来，范嘉还是不甘心，但却没有再来打扰程芜。 直到今天，管理系的同学有事找他，意外碰到夏小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范嘉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正要开口，被程芜抢先：“今晚在咖啡厅见一面吧。” “你……”范嘉不懂。 程芜神色认真的道：“有些事情你既然知道，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我就好，不用找小寒，她还不懂。” 范嘉更加震惊，目光移到夏小寒脸上，终于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叫住她了。 跟着程芜上楼，夏小寒很不明白的问道：“学姐，你为什么还要见范嘉啊？你们还有什么没说清楚？他真是讨厌！总是缠着学姐！” 想起范嘉刚才质疑学姐对自己的喜欢，夏小寒心里便生出一股闷气来。 程芜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放心，这次聊完以后，他不会缠着我的，更不会再来找你的。” “学姐说的我都信！”夏小寒露齿一笑，挽紧程芜的手，还悄悄的蹭了蹭程芜的手臂。 入夜之后，坐在教室的夏小寒心神不宁，一直在想学姐到底会和范嘉说什么。 自习过半，夏小寒面前的草稿纸还是一片空白。 丁明侧首看过来，小声问：“小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看你坐立不安的，一个字都没写。” 夏小寒猛地回神，看见自己的草稿纸干干净净，而丁明的已经密密麻麻。 她顿时惭愧不已：“是有点事情，不过我今天一定会把我这部分算出来的。” 夏小寒刚拿正笔，丁明就伸手过来按住：“你偷偷从后门走，班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样可以吗？”夏小寒抬头看向讲台，班长目光炯炯的四处扫射。 自从上个月校学生会突击检查，查出他们班逃了两个人，导致评选优秀班级被扣了十分。 气得班长心头滴血，还被班主任叫去谈话。 这些天喜欢逃自习的几个人，比如杨兴老老实实的在挠头做题。 夏小寒挣扎了好一会，始终觉得范嘉贼心不死，悄悄收起东西，拿起书包，起身离开座位，旁若无人的打开后门离开了教室。 讲台上的班长扶了扶眼镜，瞪大眼睛慢慢走下来，低声问丁明：“小寒怎么了？怎么突然走了？” 丁明一脸正经的说：“小寒有急事，必须现在去。班长你看……” 班长一扫教室，全教室的人都在盯着他，不过他还是强作镇定道：“看什么看！班上的人一个不少！赶紧做作业！” 教室顿时接连响起倒吸气的声音，每个人都很无语：这睁眼说瞎话得…… 后排的杨兴气不过，一下站起来：“班长！你太过分了！夏小寒明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也要出去！” 班长指着丁明身边，瞪着他说：“小寒不是在这里吗！给我坐好！老师说我们要是进不了决赛，就是你的责任！” 杨兴看着空荡荡的位置，气得浑身发抖，再要开口时，被丁明一把拉下来，小声说：“贝文心不见你，但她愿意见我，你等到自习结束，我带你去见她。” “真的！？”杨兴瞬间转怒为喜。 正好校学生会的人过来点名，这次孙文泽也在，懒懒的靠在门口打哈欠，似乎有些不耐烦。 一直点到夏小寒，丁明平静的回了一句：“到！” 点名的人正要喊下一个，忽然感觉不对，抬头一扫，根本没有女生在！ 第26章 “夏小寒呢！” 讲台上的班长手心冒出冷汗。 正在班长不知道怎么解释时，孙文泽的手机叮咚一响，打开一看，是丁明发的消息：小寒去见程芜学姐了！你帮忙打下掩护！ 看见程芜二字，孙文泽立刻精神起来，扫了眼教室，发现小寒真的不在。 再看纪检部的人要记上夏小寒缺席，他一步跑上去，按住事务本：“给我一个面子，夏小寒就算了。” “孙会长，这个真的不能算了，思思说要……”纪检部的人说了一句后面的话没说。 孙文泽一把抢过事务本，挑眉道：“你们怕叶思思，难道不怕我？何况夏小寒是去见程姐，这事程姐要是知道，你们觉得程姐会怎么想？” 纪检部的人一怔，周薇薇马上走过来打圆场：“学长！他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程姐的人，那我们就走吧。” “还是你识趣。”孙文泽将事务本丢给周薇薇，转头离开教室。 前往咖啡厅的路上，夏小寒接到了贝文心的电话。 “小寒，我回学校了！” “真的吗？你现在在宿舍吗？”夏小寒放慢脚步。 此时的贝文心拄着拐杖坐在咖啡厅里，她今天约见了孙文泽。 “不在，我在——”贝文心望着咖啡厅内，忽然看见程芜走了进来，脸上一喜，却见程芜停在了那一头的隔板对面。 很快范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贝文心顿时一咬牙，匆匆挂断电话：“小寒！待会和你说，我有点急事。” 不等夏小寒回答，贝文心匆匆挂点电话。 等范嘉和程芜都坐下后，她马上拎起背包，拄着拐杖，猫着腰朝着前面慢慢挪，引得服务生和靠窗的客人频频侧目。 到了程芜座位的隔板另一边，贝文心小心坐下，放好拐杖，悄悄靠近隔板，竖起耳朵来听。 贝文心不是喜欢偷听的人，可学姐根本不可能会见范嘉。 既然学姐见了，那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事关学姐，贝文心根本无法用正常的态度去对待。 隔板这边，范嘉的心情一点都不好，他预感程芜是来摊牌的。 程芜依然笑容明艳，喊了服务生过来，点了范嘉最喜欢的拿铁。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拿铁。”范嘉心里有点感动，神情也没那么失落了。 程芜笑道：“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朋友的喜好我都会记在心里。” 范嘉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摇摇头。 咖啡和流心奶黄送上来，范嘉望着流心奶黄苦笑：“你果然都知道了。” “为了减肥我很少喝这个，难为您能打听到。”程芜握住杯子，用玻璃吸管搅了搅。 粘稠带着沙质的液体，随着玻璃吸管转着圈。 程芜低头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身心愉悦。 她抬起头对上范嘉失神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百合，只喜欢女生。” 范嘉心里最后的一点期望彻底崩碎。 隔板后面的贝文心拼命捂住嘴，眼里却是疯狂的喜悦。 太好了！学姐原来也喜欢女生！那我有机会了！ 范嘉艰难的张张嘴，组织了无数次语言，最终无力的问了句：“那如果你喜欢男生，你会喜欢我吗？” “抱歉，这种事情没有如果。”程芜知道范嘉的性格，所以一开始就不给他任何幻想。 范嘉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发抖，自嘲的笑笑：“是啊，这种事情怎么会有如果呢！要是有如果，我或许连追你的机会都没有。” 程芜没有说话，看着面前的流心奶黄，并没有继续喝。 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范嘉抬头问：“所以你喜欢的人是——” 咖啡厅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夏小寒出现在门口，顾不上头上的汗，直接跑到程芜面前打断范嘉：“学姐！文心回了！她在宿舍，我们去看看她吧！” 隔板后面的人贝文心顿时睁大眼睛：我明明没说我在哪里！小寒为什么要说我在宿舍？她是……在说谎？ 第二十一章 愉悦 夏小寒看到学姐面前的流心奶黄，想起了那天晚上窗外的那杯，也是流心奶黄！ 所以窗外的眼睛是—— 转头看向范嘉，夏小寒脱口而出：“在教室外的人是你！” 程芜站起来，牵起夏小寒的手：“别担心，那天窗外的人的确是范嘉，但他只是想过来找我聊聊。” 范嘉的视线落在两人的手上，忽然扶额笑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垂头丧气的转身，朝着咖啡厅门口走去。 才到门口，正好遇到孙文泽要近来，他很惊讶的问：“范嘉？你怎么在咖啡厅？” 孙文泽下意识的朝里面望了望，一眼看到程芜和夏小寒在，他伸手拦住范嘉，皱眉道：“你又来打扰程姐？！” 范嘉回头看了眼，笑容愈发苦涩：“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吗，今天是程芜约我的。” 见孙文泽是打理过头发的，范嘉有点怪异的问：“你不是在追贝文心吗？现在来咖啡厅，难不成又同时在追其他学妹？” 往门内看了眼，孙文泽见程芜神色如常，心里微松，范嘉没说谎。 见范嘉情绪低落，安慰的话只怕会让范嘉更添堵，孙文泽便说起自己的事，自信的道：“我当然只追文心！今天是她约我在咖啡厅见面！她说她已经在这里了！” “那祝你心想事成。”范嘉的心情不好，和孙文泽打了招呼便离开了这。 他完全没注意到夏小寒的话和孙文泽的话有矛盾之处。 咖啡厅正门口和程芜订的位置不远，范嘉和孙文泽的对话程芜和夏小寒都听到了。 文心不在宿舍！在这个咖啡厅！ 这个咖啡厅开在图书馆内，位置并不大，放眼看去，并没看到贝文心的人。 收回视线，夏小寒双手控制不住的颤了颤，根本不敢看学姐！ 程芜松开了手，夏小寒连忙抬头解释：“学姐！文心是回了，我不知道她哪里！我——” “没事，我都知道，我们回去吧。”程芜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安抚夏小寒。 小寒只不过不喜欢她来见范嘉，所以才想以贝文心的名义带她走，看来是吃醋了！ “学姐真的不怪我吗？”夏小寒望着程芜的眼睛，心里还是很害怕学姐因此讨厌她。 程芜见她始终惶惶不安，再次牵起她的手笑道：“不怪呀，我们回去吧。” 刚进来的孙文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们，目光紧盯着她们牵着的手。 女生之间挽手很常见，但这样十指相扣的牵着，他还是第一次见！ 等她们来到面前，孙文泽这才回神。 程芜回头看了眼隔板后面道：“快去见文心吧，记得要把她送回宿舍，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的腿应该没好。” “好好好！”孙文泽连连点头，侧身让路，目送她们离开。 回头看向咖啡厅，孙文泽挠了挠头，怎么没看见人？ 他拿出手机给贝文心打了电话，很快听见铃声从正面前的隔板后面传来。 孙文泽绕了过去，果然看见了贝文心。 第27章 她坐在沙发椅上一动不动，目光有些呆滞。 走到对面坐下，孙文泽喊了她一声，贝文心毫无反应。 孙文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贝文心这才回过神来，挤出个笑来：“你来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孙文泽不禁担心，贝文心的样子有些不对。 贝文心摇摇头，唇色微微发白。 刚才的话，她全部听见了。 学姐喜欢女生，她心里狂喜。 可学姐喜欢的女生不是她，而是小寒。 临走前叮嘱孙文泽送她回宿舍，肯定猜到了她就在隔板后面。 学姐知道她在偷听，并没戳穿，反而还记得她的腿还没好。 贝文心伸手按住心口，眼前浮现学姐的种种模样。 五指渐渐收紧，她的心真的好难受，难受得想哭。 视线渐渐模糊，眼泪从贝文心的眼眶里滑落。 孙文泽一惊，手足无措立刻站起来，关切的问：“文心！文心！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还没恋爱就已经失恋了。”贝文心努力笑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泪珠滚滚落下。 又哭又笑的模样让孙文泽揪心不已，想起贝文心的话，他小心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贝文心点点头：“嗯，今天约你过来，就是我已经想明白，我喜欢的是谁，顺便告诉你一下我真的不会喜欢你。” 孙文泽不是第一次被拒绝，可他看到贝文心喜欢别人，看样子也被拒绝，心里有点同情又有点不甘心。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过了好一会，孙文泽才问：“可以问一下你喜欢的人是谁吗？” “抱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贝文心撑着站起身。 孙文泽连忙过来，将拐杖递给她，又帮她拎起包：“抱歉，是我唐突了！做不成男女朋友，但总归是朋友，程姐也嘱咐了我，还是让我送你回宿舍吧。” “好。”贝文心想起学姐最后的话，也没有拒绝。 经过主教大楼时，各个楼层的教室还亮着灯。 程芜牵着夏小寒的手，慢慢走着。 看了眼二楼的某一间教室，程芜开口问道：“小寒，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晚自习吧？” 夏小寒咬了咬下唇，挣扎了好一会才小声道：“嗯，我逃了自习。” “为了不让我见我范嘉？”程芜的唇角微微一翘。 从咖啡厅离开，夏小寒心里渐渐明白，她逃自习，骗学姐，就是不想让学姐和范嘉见面！ 特别还是学姐主动要见范嘉！ “嗯。”夏小寒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程芜将夏小寒的反应尽收眼底，笑容渐深，忍不住故意逗她：“不见范嘉可以，那我可以见其他男生吗？” 夏小寒心里一紧，仰头脱口而出：“当然不可以！” 目光迎上程芜弯弯的月牙眼，夏小寒瞬间脸颊一热，撇过头去！ 学姐是故意的！ 程芜忍了半天，终于轻笑出声，半天都没完，让夏小寒更加面红耳赤。 悄悄侧目看去，夏小寒发现，学姐笑得很开心，让冷淡的月光都有了温度。 “小寒，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别的男生呀？” “没有！别见范嘉就可以！” “这样呀，那明天我有事要去见罗旭，让我想想，他也追了我两个多月呢。” “那学姐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那小寒喜欢我吗？” “学姐！！！” 林荫小路上，再次响起程芜愉悦的笑声。 回了寝室，夏小寒赶紧去洗澡，洗完澡直接上床准备睡觉。 没多会，程芜也爬了上来，夏小寒闭着眼，被子下的身体却直接僵住。 学姐应该没发现她在装睡吧？ 坐在床头，程芜靠着墙，歪头看着装睡的夏小寒，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遇见小寒真好。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程芜划开一看，置顶的消息框终于有了红点。 程芜的手紧了紧，看看手机，又看看小寒。 纠结半天，她还是点开了消息框。 阿芜，你睡了没？快要到圣诞节了，我今年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程芜深吸一口气，打下一行字：谢谢阿慧，你和你男朋友还好吗？ 不太好，你呢？有交男朋友或女朋友吗？ 程芜看了眼小寒，回她：没有，但是有了喜欢的人。 对面一直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发了一个消息过来：恭喜阿芜！以你的魅力肯定能追到的！ 再次看向夏小寒，程芜心里却无法肯定，她真的能追到小寒吗？ 小寒这么单纯的孩子，哪怕已经表现出喜欢她，可她能听见小寒说一句‘我喜欢你’吗？ 看着夏小寒的睫毛眨了眨，程芜快速的回了消息：如果我能追到，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时间不早了，阿芜晚安。 程芜放下手机，转身躺下来，发出了点动静。 头顶的夏小寒心里一喜，翻了个身，然后打了打哈欠，装作刚醒的样子，仰头看着程芜问：“学姐你也睡了呀？” “是呀，抱歉，打扰到你了。”程芜平躺好，眼睛却是睁着的。 夏小寒连忙摇头：“没没没！” “嗯，早点睡吧，今晚阿茹和宁宁不回来。”程芜伸出手，摸了摸夏小寒的额头。 温暖的手心让夏小寒害羞又欢喜，她不禁朝被子里缩了缩，轻声道：“那学姐也早点睡。” 程芜含糊的应了声，似乎很累。 寝室里很安静，其实现在才才九点过一点。 夏小寒始终没有睡意，脑海里还在想着明天学姐要去见罗旭的事情。 忍了半天，夏小寒轻声开口：“学姐？你睡了吗？” “没。”程芜心里在想，阿慧怎么突然给自己发消息呢？ 夏小寒转身，手肘撑起上半身，目光灼灼的望着黑暗中的程芜：“那学姐明天可以不见罗旭吗？你们有什么事情电话或者微信都可以说呀。” 程芜忽然睁开眼，直接对上夏小寒眼中的两点银光，笑容慢慢散开：“那我明天打电话说。” “嗯！”夏小寒转身躺下，马上钻进被子，捂脸偷笑。 晨光映照进来，夏小寒还没醒就闻到了一阵阵香味。 睁开眼来，转头看去，是赵茹和宁宁回了。 宁宁听见动静转身过来，朝着夏小寒挥手喊道：“小寒！快起床！阿茹给我们做了豆皮和酱饼，很好吃的！” 第二十二章 偷吻 洗漱完，夏小寒进来接过宁宁的豆皮，问她：“程芜学姐呢？她怎么不在？” “她有事，看你没醒来就先走了。”宁宁用签子戳子焦黄的酱饼，一口咬下，又甜又咸的味道顿时溢满口腔。 夏小寒几口吃完，谢过赵茹和宁宁，拿了书包就去上课。 这次是英语大课，她们班和贝文心的班一起上。 可进去坐下，等了许久，夏小寒都没看见贝文心进来。 铃声结束后，贝文心还是没来。 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给她的消息也没回。 第28章 夏小寒随着大家翻开课本，想起贝文心昨天好像也在咖啡厅，是孙文泽学长说的。 点开微信，她给孙文泽发了消息：学长，昨晚在咖啡厅你见到文心了吗？ 等了会没有收到回信，夏小寒就认真上课。 到了下课，拿出手机一看，孙文泽发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是：见到了。 但第二条被撤回了。 孙学长撤回了什么？ 夏小寒本想继续问问，但杨兴匆匆跑过来，向她求救：“小寒！数分作业你做了吗？快给我看看！丁明非不给看！” “数分作业……”夏小寒赶紧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本翻开一看。 上面只抄写了一个题目。 夏小寒汗颜，昨天回去直接睡了，忘记作业的事情了！ “你竟然没做作业！”杨兴难以置信，夏小寒根本不是这种人啊。 前排的丁明回头，将作业本递了过来：“要不要参考一下？” 杨兴顿时歪头：“小明同学！你竟然重色轻友！” 这么一打岔，夏小寒只能先狂补作业。 下课之后，丁明回头问她：“贝文心应该来了吧？她怎么没来上课？” 夏小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我也不知道，给她发消息她也没回。” 两人出了教室，杨兴在后面追上来。 他让夏小寒打电话，可惜还是没人接。 夏小寒转头问丁明：“要不我们去她寝室看看？” “再等等看。”丁明思考后这么说道。 他和贝文心还算熟，知道贝文心不会不接电话，怕是有什么事情在忙。 晚自习结束时，夏小寒收到了快递短信，便先去拿了快递才回的宿舍。 拆包装时看到寄件人的昵称是哥哥！ 她赶紧加速拆，打开后盒子里放着一条四叶草的银项链。 夏小寒平时不怎么戴首饰，但这是哥哥送的，她还是直接带上了。 没多久，程芜和宁宁一起回来。 “芜姐姐，你的项链真好看！谁送的呀？”宁宁推开门，盯着程芜的礼盒追问不停。 程芜进来放下礼盒，抬眼便看到了夏小寒脖子上的项链，目光微凝：小寒哪来的项链？ 宁宁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也转头看去。 也是项链！宁宁立刻跑过去，望着夏小寒的脖子问：“你也有新项链？！” “这是我哥送的。”夏小寒不喜欢首饰，但哥哥送的不一样。 程芜也走了过来，看到了她桌上的礼盒，更加好奇：竟是同一个牌子。 不过她的是银玫瑰。 这时宁宁忽然笑起来，目光在她们二人之间打转：“你们一个绿草，一个红花，还挺配的嘛！” “我记得你上次六级没过，这马上又要开始了，你不准备准备？”程芜含笑望着宁宁说道。 话音一落，宁宁垮下脸，灰溜溜的去复习准备。 夏小寒看到学姐桌上的礼盒时一愣，过了会才小心问：“学姐的项链是谁送的？” “一个朋友，他在国外。”程芜看着夏小寒脖子上项链，打开了手机，搜索了一下。 四叶草和银玫瑰都是这个品牌今年出的圣诞新品。 程芜收起手机又问：“你哥哥叫什么？” “他叫——” 夏小寒的话还没说完，程芜的手机震了震，低头一扫，是贝文心的电话，她便摆手往外走：“等等啊，我出去接个电话。” 望着程芜离开的背影，宁宁好奇的扭头往外看，嘀咕了一句：“接谁的电话啊？怎么还要出去。” 夏小寒想起学姐刚才的话，心里一阵紧张，到底什么朋友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她起身到宁宁身边，看了眼门口，见学姐渐渐走远，这才问道：“宁宁，你认识学姐的那个朋友吗？” 宁宁一听，笑着挑眉，这语气不对呀！ 她笑眯眯的望着夏小寒，越笑越奸贼，笑得夏小寒脸越来越烫，转身要走。 宁宁赶紧拉住她解释：“你别担心，那个朋友是男生，芜姐姐不会喜欢他的，她只喜欢你！” 夏小寒瞬间开心，但还是刻意说了句：“学姐也喜欢你们啊。” 瞅着她这娇羞的模样，宁宁本还想打趣，余光见程芜回来，连忙坐下假装在复习。 程芜进来后，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见夏小寒在看自己，便露出笑容来：“赶紧写作业！不然又要课间补作业了！” “哦！”夏小寒连忙应声，回去继续写复赛的练习题，但还是偷偷在关注程芜。 回了桌前，程芜随手将项链放进抽屉，接着打开电脑，似乎是在忙学习的事情。 结合宁宁的话，再看学姐并不在意的样子，应该是真的不会喜欢那个朋友。 夏小寒这才开始专心写作业。 大约到十点钟，她就去洗澡准备去床上窝着。 江城的天气，夏天酷热，冬天极冷，被窝才是最让人向往的地方。 上去后，夏小寒算了下时间，给脖子的项链拍了照，发给了哥哥。 周睿很快回了消息：小寒带着真好看！早点睡呀，别冻着了。 夏小寒回了个好便窝进了被子睡觉。 旁边，程芜的手机紧跟着收到了一条消息：项链喜欢吗？ 程芜侧目看了眼，抬头看向夏小寒那边，正要问问他是不是有个妹妹，贝文心的聊天框顶了上来。 学姐，要不还是周六见吧。明天太赶了，而且学姐最近也很忙，我不想耽误学姐的时间。 程芜目光凝固，贝文心不是范嘉，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让人难堪。 最关键的是，贝文心是小寒的好朋友。 抬手扶额，程芜考虑了很久，最后回了消息：好，按你的时间来。 收到消息的贝文心欣喜若狂，可学姐没有再关心她的伤，心情又慢慢低落下来。 这是刻意划清界限吗？ 贝文心坐在桌前，自嘲的笑了笑：学姐已经答应，自己不能奢求更多了。 程芜这边，因为贝文心的事情，没有心思聊天了，便快速给备注为周的人回了消息：还行，我最近有点忙，有什么事情等你圣诞回来再说。 很快，手机那边回了个好。 这天晚上，程芜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到了妈妈，一会儿梦到了爸爸，又一会儿梦到了那场逃离京都的葬礼。 陪她参加葬礼的人忽然变成了夏小寒，奶奶手里的拐杖猛地挥了过来，而小寒第一时间挡在了她面前，吓得程芜瞬间惊醒。 翻身过来，望着熟睡的夏小寒，想起梦里的情景，程芜不住的安慰自己，没事，只是一个梦。 可就算是梦，程芜还是有些害怕，干脆披上棉服，靠墙望着夏小寒。 眼前闪过关于夏小寒的一幕幕画面。 开学那天，她走在人群里，一眼就注意到了夏小寒。 正常情况下，她也就多看两眼，可孙文泽过去了，还特别明显的套近乎。 夏小寒这样的女孩子，眼睛澄澈得像是蓝天下的贝尔加湖，一看就知道单纯得不经世事。 程芜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就走了过去来场英雄救美。 第29章 她至今都忘不了，小寒看见她时的模样，圆圆的眼眸睁大，呆呆的看着她，等她靠近，还嗅了嗅她的味道。 等她帮忙提了箱子，小寒才后知后觉的跟上，红着脸问她的名字。 后面又带小寒报名，安排宿舍。 程芜不禁失笑：原来自己对小寒一见面就有好感。 迎新晚会上，小寒跟着宁宁冲过来，咬牙瞪着范嘉，明明害怕却在那一刻勇敢起来。 大概因为这样，她才鬼使神差的吻了小寒的脸。 后台换衣间的纯情模样，让她心动。 离开礼堂后，执意牵起她的手，让她感动。 程芜觉得，自己大概从那时候喜欢小寒的吧。 乌云散去，月光倾泻下来，透过没贴窗纸的上半边玻璃，洒在了夏小寒的床上，穿过了她鸦羽般的长睫，氤氲出一种诱人的氛围。 程芜感觉到，她的内心深处渗出了浅淡的谷欠望，很快包裹了她的心。 这么久以来，程芜从没像这一刻清醒，她想要吻小寒的眼角，鼻尖，唇畔，还有脖颈一路往下…… 冬日的深夜里，心里的谷欠望越来越浓郁，程芜感觉自己快要失控。 小寒就在她面前沉睡着，如同休眠的向日葵，安静又美好。 她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小寒。 可是，深夜中，小寒在熟睡，几乎不会醒。 程芜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她慢慢弯腰，按住想要落下的头发，闭着眼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夏小寒的眼角。 温暖又香软，鸦睫轻轻刺着程芜柔嫩的唇，这一刻，她的心得到了满足。 停留了许久，程芜才不舍的抬起头，低眼凝望着夏小寒的睡颜，满眼都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蜜意，内心的想法愈发坚定：小寒，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 第二十三章 般配 清早，夏小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要坐起来时，发现头顶上，学姐双手撑着下巴，眸中含笑在看她。 “学姐！”夏小寒马上往床尾一滑，翻身坐起来，不想正好对上程芜颈下的旖旎。 她双肩一缩，赶紧别开眼，红着脸小声问：“学姐，你怎么一直看我？” 程芜笑着转身坐起来，一边披上棉服一边笑道：“当然是因为小寒可爱呀，看着就能让人开心。” “学……我……”夏小寒慌乱的拿起毛衣穿，想要说点什么，可心乱如麻，才吐出一个字就忘了下一个字，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穿好衣服下床，夏小寒正要拿牙刷和口杯，突然一怔，脑海中浮现了昨晚的梦。 没有人的寝室里，学姐在洗澡，沐浴露用完了，让她给学姐送沐浴露过去。 她拿着沐浴露来到门口，卫生间的门打开，涌出一阵水雾，缭绕着迷迭香的味道，令她一阵心悸。 学姐的模样被遮挡得看不清，只能影影绰绰的看见一个虚影。 正当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时，里面伸出一只手，将她猛地拉了进来。 她和学姐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到一起。 周围的水雾越来越浓郁，身体被蒸得也越来越热，可学姐那双点漆如墨的眼里，倒映着自己不断靠近的脸。 学姐弯唇一笑，忽的俯下身来—— 夏小寒却陡然听见了哥哥的声音，回头一看，四周一片漆黑。 再回头，学姐也不见了。 梦很短，可夏小寒羞红了脸，她竟然梦到学姐要……要亲自己！ 夏小寒赶紧甩甩头，用手背碰了碰脸，有点发热。 转过身来，正好对上程芜含笑的眼眸，夏小寒顿时响起梦里的眼睛，惊得连忙几步。 结果撞到了自己的板凳，仰头要摔。 “小心！”程芜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抓住夏小寒的双臂，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夏小寒双手抵着程芜的肩膀，梦里的情景仿若再现。 温软的身体，微热的气息，刺激着她的神经，血液滚滚加速流动，让肤色迅速浮出一层桃花粉。 程芜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右手松开，一边揽住夏小寒的腰，上身微倾，靠近她的耳尖，蛊惑般的轻声道：“小寒，你怎么看起来有些紧张？是害怕摔了吗？” “不，不是。”夏小寒拼命想要挣开，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竟然一动不动。 忽的，耳尖碰到了一抹香软，激得她浑身战栗，呼吸瞬间止住。 是……学姐的唇碰到了自己的耳朵尖？ 程芜本想继续逗她，可夏小寒紧张得仿佛冻成了冰雕，只能听见她胸腔下的心脏在砰砰直跳。 放开夏小寒，程芜摸了摸她的头：“快去刷牙洗脸，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哦哦。”夏小寒机械的点点头，慌忙来到阳台上。 她拧都没拧水龙头，牙刷上也没牙膏，就这么呆呆的刷起牙来。 二十分钟后，夏小寒从寝室走出来，无意中看见程芜的脖子上带着那条银玫瑰。 夏小寒跟在程芜身边，忍了好半天才问：“学姐，你很喜欢这条项链吗？” 她心里想，要是学姐喜欢，那她就攒钱去买一条送给学姐。 学姐一直这么照顾自己，应该送点什么给她才对。 程芜牵起她的手，望着夏小寒脖子上的项链道：“四叶草和玫瑰很般配。” 是项链很般配的，还是…… 夏小寒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欢喜来，那学姐不是因为送项链的人喜欢，而是因为她戴了这四叶草！ 吃完早饭，程芜和夏小寒一起走到主教门口，程芜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好上课，早点写完作业。” “嗯。”夏小寒抓着书包背带，轻声应道。 进了教室，夏小寒看见了贝文心，正要过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数学系的另一个女生提着两杯豆浆走了过去。 贝文心冲她浅浅一笑，便和这个女生说起话来。 夏小寒在她常坐的前排坐下，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文心和另外的女生正说得开心。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打给贝文心的三个电话没接，发了七条消息也没回。 可贝文心明明就在那里。 课上完了，夏小寒快速收拾好东西，正要过去，发现杨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贝文心身边。 “小寒！过来呀！”杨兴看见她，连忙打招呼。 夏小寒走了过去，看了看她的腿问：“你的腿好了吗？” “医生说基本愈合，元旦前后就可以不用拐杖了。”贝文心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可微微变调的声音出卖了她。 刚才在楼上，贝文心亲眼看见学姐和小寒那般亲昵，她真的很嫉妒，所以才假装没看见小寒。 是因为小寒比自己离学姐更近，比自己更先认识学姐，学姐才喜欢小寒的吗？ 理智告诉她，不是的。 可感情上，贝文心真的不想和夏小寒说话。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贝文心转头对杨兴道：“抱歉，我不喜欢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是吗？是我们学校的谁呀？”杨兴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起来，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第30章 贝文心看见他的样子，好像看见了自己，心里愈发的泛着苦涩：“对不起，我早该说清楚的。” “没事！哪里的事！追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有喜欢的人很正常！”杨兴心里失落至极，可还是装出无所谓，心里甚至有点好奇贝文心到底喜欢谁。 可看她不想说的样子，杨兴又不好问。 贝文心说有事要和夏小寒单独说，杨兴打了招呼就走了。 教室里的人慢慢走光，只剩下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夏小寒紧张的看着面前人，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文心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抵触情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寒，坐吧。”贝文心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心里的那点迁怒终究还是烟消云散。 夏小寒忙过去坐下，等着她开口。 静默片刻，贝文心问她：“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谁？” “你想说就说，看你的意思。”夏小寒摇了摇头，有点害怕贝文心不高兴。 贝文心望着她，笑容愈发苦涩，转头看着面前的黑板道：“你知道程芜学姐喜欢你吗？” “我知道啊，她肯定喜欢我啊，不然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夏小寒忙不迭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贝文心转头，夏小寒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杂质，太干净了！ 要说有什么，只有担心她不高兴。 这样的夏小寒让贝文心有些无力，她低头叹了一气，小声道：“算了，过几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意思。” 最终，贝文心还是自己拄着拐杖走了，她下午请了假，说是有事。 接下来的几天，贝文心照常上课，吃饭写作业。 和以前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贝文心没有和夏小寒一起吃饭，自己点外卖，拿到教室边吃边补习功课。 夏小寒给她的笔记她也没拒绝，但她也要了丁明的笔记。 周六这天，因为建模复赛，他们班需要开会，夏小寒便和程芜说了声，不去图书馆。 系楼里，数分老师看起来很高兴，指着投影仪夸奖道：“杨兴同学很不错！最近很积极，提出了个很有建设的方案，大家要向他学习啊！” 和先前追贝文心的时候不同，杨兴看起来有点丧。 开完会，班长提议聚餐，老师也觉得该犒劳下大家，便定了位置。 哪想杨兴站起来，义正言辞的说道：“老师，先前我落下了太多，暂时不去聚餐，先把方案完善一下。” 老师和班长轮流劝他，愣是没劝动。 夏小寒有点奇怪，转头看向丁明，只见丁明无声的说：他失恋了。 哦！是上次在教室的时候。 夏小寒跟着丁明一起出去，不想接到了贝文心的消息。 见面后的几天，都是她主动发消息，贝文心才回。 这还是贝文心第一次主动发消息给她。 ‘来学校的白桦林的西门，你在停车棚后面等我。’ 夏小寒心里很激动，连忙和老师打了招呼，赶紧跑去了白桦林。 系楼距离白桦林不算远，小跑着十分钟就到了。 来到车棚下，夏小寒看了眼左右，发现并没人在这里。 拿出手机给贝文心发了消息：你在哪呀？我已经到了。 很快贝文心回了消息：你沿着车棚往前走，站在最大的那棵树下别出声，有两件事情，我觉得你得知道。 夏小寒有点疑惑，但还是回了个‘好’。 慢慢的走到车棚尽头，旁边就是一颗上百年的白桦树，比她两个人还宽。 大树外边是一条碎石子路，蜿蜒入深林。 站在大树后面，夏小寒正要发消息问贝文心，身后忽然传来程芜的声音。 “这里就可以了，不用再往前走了。” 夏小寒拿着手机的手一僵，学姐怎么也在？ 紧接着，贝文心的声音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也可以，谢谢学姐给我这个机会。” “文心，你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程芜有些无力，贝文心其实是个看得很透彻的孩子，偏偏对自己偏执了些。 贝文心笑得很开心：“我知道呀，可是如果不能把自己的心意全部告诉学姐，我会整夜整夜睡不着的。” 大树后面的夏小寒突然紧张起来，文心在说什么？ 她要告诉学姐什么心意？ 要不要看看？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夏小寒陷入了一种极度的纠结，脑海中忽然想起那天教室里，贝文心问的话来。 “你知道程芜学姐喜欢你吗？” 她张了张嘴，心跳越来越快，是，那种喜欢吗？ 短短一瞬，念头万千。 曾经心里出现的陌生欢喜，似乎渐渐清晰起来。 夏小寒靠着大树，慢慢转身，终究没克制住着自己，探出了一双眼。 她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学姐，看到了精心打扮的贝文心，她手里还捧着一个粉色的盒子，上面用柔软的棕色缎带系了一个蝴蝶结。 从夏小寒这边的角度，刚好看见贝文心的表情。 她从未见过贝文心眼中流露这样的神情，眼中满是欢喜，又小心翼翼，那是她见过最美的笑容。 夏小寒在脑海中搜寻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词来形容。 爱情。 明白的这一瞬间，夏小寒的手不禁抠紧树皮，心里又是震惊又觉得理所当然。 文心说的喜欢原来是这个。 不远处的碎石子路上，贝文心明知道结局，可她还是一往无前。 慢慢诉说着和程芜的相遇，在面试台上被程芜感动，以及最后将她救出卫生间后，心里涌出的喜欢。 “程芜学姐，从医院回家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要见你，想和你一起吃饭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跑步，一起做每一件事情。” “想牵起学姐的手，想拥抱学姐的腰，想要靠在你的怀里，想要仰起头吻你。我本想藏起这份喜欢，可后来孙文泽学长来了我家表白，他让我愈发认清了自己。” “后来在咖啡厅，听见学姐喜欢女生，我开心得几乎控制不住我自己。” 程芜轻声开口：“文心……” 贝文心抬手，将礼盒递过来：“学姐！我喜欢你！甚至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走完一生，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她眼里满是希冀，多么希望奇迹会发生。 然而，程芜还是坚定的推回了礼盒：“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机会，因为我喜欢小寒，我想和她在一起，想和她一起走完一生。” “谢谢学姐。”贝文心的声音顿时沙哑，胸腔里仿佛被人堵住，怎么也呼吸不过来。 眼泪瞬间溢满眼眶，连连滑落。 程芜拿了纸巾出来，贝文心笑着摇头，哽咽着强笑：“希望学姐好好对小寒，她也喜欢你，只是她没有我明白的快，希望你们能幸福。” 贝文心看了眼程芜身后，任由眼泪滑落，转身就走，很快跑出树林。 大树后面的夏小寒在程芜说喜欢她时，便已经转身过来。 依靠着白桦树，夏小寒死死地抓着腿两侧的裤子，心里充斥着狂乱又极致的喜悦，可更多的却是知晓一切的慌乱紧张，甚至夹杂着一丝自卑。 第31章 学姐那么优秀，那么漂亮，那么完美无缺，怎么会喜欢一无是处的她呢？ 碎石子路上，程芜转过身来，听到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这声音是……小寒。 程芜一步一步走过来，高跟鞋尖的声音在寂静的白桦林清晰入耳。 树后面的夏小寒想要逃跑，可双腿又酸又麻，完全动不了。 直到学姐一点一点的出现在视线里，夏小寒咬着唇，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是，是文心让我来的。” 程芜听见她这话，失声笑了。 她慢慢走到夏小寒面前，一手按在了她头顶上方，一手牵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夏小寒瞬间瞪大眼，愣愣的看着学姐将自己的手按在了她的心口，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的唇边，优雅低缓的声线如同妖精的魅语，轻轻问道：“我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 第二十四章 心事 “学，学姐，我……”夏小寒死死攥着手心，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张嘴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的冒出几个字。 程芜身上幽暗的迷迭香如同一张无孔不入的密网，将她紧紧紧紧网住，收缩束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浑身热流涌动，汗毛倒竖，整个人仿佛置身在腾腾的热雾中，夏小寒死死咬着下唇，情不自禁的踮起脚，拼命想要往后缩。 陌生的欢喜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直接淹没了她。 周围忽然陷入静谧，夏小寒仿若沉入海底的鲸，深深沉溺其中。 眼前的学姐越来越远，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小寒！”程芜放下手扶住夏小寒的脖颈，怔怔的看着眼前脸红如血的人。 她的表情在一刹那松散，呼吸也渐渐平稳，眼皮慢慢合上。 竟是晕了过去。 程芜不禁失笑，将人揽入怀里，靠在夏小寒的肩头，贪恋的嗅着心上人的味道。 过了会，程芜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是丁明来了。 刚走过来的丁明看着树下相拥的两人，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情况？ “过来帮个忙，小寒晕了。”程芜松手，将夏小寒扶着慢慢坐下。 她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不少，可依然红得惊人。 丁明连忙过来，心里第一次有了对学习以外的好奇，但程芜在这，他只能按住自己的好奇心。 回到宿舍门口，男生本不能进去，程芜去和宿管值日的学生说了声，便让丁明背着夏小寒进去了。 到了宿舍里，夏小寒其实已经醒了，但她不敢睁开眼，只能继续晕着。 丁明其实知道夏小寒醒了，但他以为程芜不知道，刚才在白桦林里看到的画面，他很在意。 所以他没说话，假装不知道夏小寒醒了。 程芜扶着夏小寒坐下，让她趴睡在桌子上。 她知道小寒醒着，还知道丁明以为她不知道。 门口，宁宁抱着零食出现，正要进来，拿着薯片的手一停，盯着丁明慢慢的睁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 丁明看了眼夏小寒，和程芜打了声招呼，又和宁宁简单解释下，赶紧离开。 “芜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宁宁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跑到夏小寒身后，视线在两人之间不断游移。 程芜低眼看着夏小寒，她微颤的睫毛不要太明显，唇边笑意渐浓。 回头瞄到宁宁要控制不住发问，程芜先一步走出来道：“你照顾下小寒，我去卫生间一趟。” 望着程芜离开的背影，宁宁懊悔至极，转过身来，却发现夏小寒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宁宁要开口，夏小寒忽的站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激动又谨慎的低声说：“我没事，学姐要是出来，你就说我去系楼自习了。” 卫生间里传来门把手的声音，夏小寒惊得背脊一挺，匆匆松手，逃命似的跑出了寝室。 宁宁要去追，被身后的程芜喊住：“你先别去找她，让她缓缓。” “芜姐姐？”宁宁转头过来，发现程芜站姿穿衣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抚着唇角，居然自顾自的笑了。 这是怎么了？芜姐姐和小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联想到刚才的话，宁宁感觉她一直以来的怀疑好像是真的！ 湖边的长椅上，夏小寒捧着脸，怔怔的看着湖面，脑海中不断出现学姐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心中那股陌生的欢喜再次涌现，夏小寒顿时红了脸，羞涩不已，捂住眼假装路过的人看不见。 脑海中不断浮现学姐的模样，学姐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心里。 她的记忆力很好，和学姐有关的每一件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回想着和学姐每一次相处，夏小寒越来越确定，自己也是喜欢学姐的。 “小寒学妹？” 身后忽然传来李雅的声音，夏小寒猛然站起来转身。 正要开口，忽然抬手摸了摸脸，温度正常，她这才放心下来。 夏小寒收敛情绪，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李雅学姐，有什么事吗？” 见她神色变化，却并无异样，李雅微笑道：“没什么，看你一个人在湖边好像有什么心事，所以过来问问看。” “我没心事！没心事！” 刚说完，夏小寒就后悔了，这么着急的否认，太刻意了。 尴尬的气氛渐渐浓郁，李雅看夏小寒绷着一张脸，便善解人意的道：“没事就好，我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 夏小寒忙不迭的目送她离开：“学姐慢走。” 离开这条路后，李雅一转弯便看见程芜站在路边，单手拿着手机，似乎没看到她。 李雅要开口打招呼，不想程芜随手收起手机，抬眼看了过来，认真的说：“李雅，我希望你离小寒远一些。” “你真的喜欢夏小寒？”李雅微惊，据她所知，程芜一直忘不掉她的前女友才对。 来江城读上大学，据说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程芜目光掠过李雅的眼睛，一眼看穿她心里所想。 走上几步，程芜低声威胁：“我大伯是欣赏你，但他要是知道，你利用他来打听我个人私事，到时候帝国理工的交换生的名额，怕是要飞了。” “你说得太严重了，程校长怎么会为难我这个小辈呢。”李雅面上笑着，心里其实有点担心。 先前从论坛上发现了程芜的秘密，李雅惊讶不已。 想来想去，真正了解成程芜过去的人，除了以前和程芜是同学的赵茹外，便只有程芜的大伯，江大的程副校长最清楚。 当初在校学生会，程芜本来是应了竞选的。 可因为发现范嘉放水，程芜毫不犹豫的退出了校学生会。 李雅当时并没打算竞选，可后来程校长很看好她，便推荐了她上去。 自此，李雅便一直和程校长有来往。 程芜漂亮学习好，聪明能力强，她李雅也是一样。 金融系里，她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 参加各种比赛，她每次都能拿奖。 没有程校长的看重，她李雅也能傲视大部分人。 第32章 可即使如此，李雅面对程芜，还是有种隐隐的不甘。 她无数次在想，如果程芜是金融系的话，自己还能保持第一吗？ 眼前的程芜就是这么自信又强大，她扬了扬唇，双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漠然：“李雅，你别忘了，程校长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比范嘉通透，为了你的私事去打听我的消息，这种事情程校长可并不喜欢。” 这么直接的被戳破心思，李雅纵然有千般不甘，但她还是坦然承认：“是，我之所以喜欢范嘉，便是觉得我样样不比你差，范嘉也该喜欢我才是。现在看来，我终究是输了你一筹。” 程芜笑了笑：“你能承认，其实就没输。至于范嘉。他不值得你喜欢。” “我想想吧，也许我该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李雅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你慢慢想，小寒是我的人，你和我很像，我怕小寒会移情别恋，所以你离她远点。”程芜在意的从来只有夏小寒。 李雅失笑，但也点头：“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小寒拼命躲着程芜，不是她不喜欢学姐，而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寝室里，空无一人。 夏小寒反手关上门，放下课本，走到学姐的穿衣镜前。 望着镜中的自己，夏小寒很是苦恼：“怎么回应学姐呢？” “说我也喜欢你？” 夏小寒转过身去：“不行不行！肯定不行！太随便了！” 回头看着镜子，夏小寒一脸苦瓜模样，焦躁不已：“怎么开口嘛？！” 怔怔的想了很久，她忽然想到了哥哥！ 刚拿起手机，夏小寒陡然停下：哥哥追了姐姐这么久都没追到，哥哥肯定不行！ 认真思考了很久，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她连忙打了电话过去。 嘟的一声还没结束，那边的人就接了电话：“小寒？怎么了？” 夏小寒正要开口，突然打住，小心翼翼的问：“你身边有人没？我有件事情想咨询你一下。” “咨询？”孙文泽连忙对身边的女生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女生听到电话里是个女生的声音，咬了咬牙，但只能无奈的起身离开。 不过她记住了孙文泽喊电话里的女生小寒，她倒要查查，是又在勾|引她男朋友的！ 孙文泽并没注意到现任女友的情绪，专心听着夏小寒结结巴巴的说话。 大概说了三分钟，他才勉强明白夏小寒的意思。 “所以你是有了喜欢的人，也知道他喜欢你，你想告白，但是见到他，你开不了口？” 夏小寒想要解释，但孙文泽说的没错，只能默默的‘嗯’了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孙文泽一下站起来：“你真有喜欢的人啊？哪个臭小子？不不不！是哪个帅哥？程姐知道吗？” 夏小寒本想直接说就是学姐，可一想到学姐和孙文泽的关系这么好，便改了口：“是我们系的一个男生。” “丁明？”孙文泽疑惑的问。 夏小寒连忙否认：“不是他不是他！你别乱猜！总之你帮帮我好吗？” 第二十五章 压抑 教室里，夏小寒望着草稿纸嘎发呆，孙文泽的建议真的能行吗？ 正在她沉思的时，前后门同时被人推开，不过前门是碰的一声巨响，夏小寒下意识的朝前门看去。 只见门口站着个黄发女生，她气势汹汹的扫视着教室：“谁是夏小寒？” 很快女生的视线落在夏小寒身上，毕竟教室里一共八个人，她是唯一的女生。 夏小寒刚站起来，还没开口，身后便传来程芜的声音。 “你找小寒有什么事？” 回头一看，程芜提着奶茶往这边走，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感觉到了畏惧。 黄发女生一愣，程芜她当然认识，连忙堆起笑容：“原来是程芜学姐，你认识夏小寒？” 余光看向一脸茫然的夏小寒，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程芜有个关系很好的学妹，好像也叫小寒。 难道是这个？！ 程芜停在夏小寒身边，将奶茶放到桌上，并没理会黄发女生，而是伸手抚住夏小寒的手背，有点凉。 她皱眉道：“今天没有多穿一件毛衣吗？” “我看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温度比昨天高一点。”夏小寒小声回着。 “你先喝几口暖暖身体。”程芜将奶茶拿了出来插上吸管。 闻着熟悉的奶黄香气，夏小寒眼中一喜：“是流心奶黄！” 程芜笑着看了眼奶茶，随后望着她的眼睛：“原来你也喜欢我喜欢的。” 夏小寒红了脸，紧张看了眼教室，发现其他人都在看学姐，没人注意她，这才放心。 门口的黄发女生准备悄悄离开，刚一转身就被程芜喊住：“等等，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明一下。” 程芜走出了教室，关上了前门，打量着面前紧张不安的女生，缓缓开口：“你是孙文泽一个星期前交的女朋友吧？” “是是是。”黄发女生讨好的点头。 她很清楚程芜在孙文泽在心里的地位，一直都是历届女友之上的存在。 要是得罪了程芜，等于直接被宣告分手。 刚染一个星期的头发，穿着的是太平鸟的格子套装，口红也是阿玛尼999色号，最关键是，她右手的中指上带着一枚卡地亚的love系列戒指。 程芜收回视线，问着女生：“你这身行头是孙文泽昨天给你买吧？” 黄发女生微怔：“学姐怎么知道？” “也没什么，每次孙文泽给她任期内的女友买这么一套东西，说明三天后他打算提分手。” 程芜再次看向她手指上的戒指：“正常情况下，分手前他会买一套衣服，一支口红，以及一枚白金戒指送给女朋友，他给你买了两万多的卡地亚，大概是补偿你，毕竟你和他在一起两个星期都不到。” 听完程芜的话，黄发女生脸色一白，分手前的礼物，她是知道的。 可这次孙文泽买了贵十倍的卡地亚，她以为自己在孙文泽心中是不一样的。 女生按住了带着戒指的右手，很是不安。 该说的前情提要已经说完，程芜便说起正事来：“你收了他的礼物心里就要有数，不要随便猜疑是有人抢走了孙文泽，只是他不喜欢你了而已。” “不！不会的！”黄发女生不相信，转头看向门内，“一定是夏小寒！是她——” 程芜一把抓起她的手，将她按在墙上，冷冷的纠正道：“是不是小寒你心里清楚！不要他对你没了兴趣就固执的认为是别人插足！” 黄发女生惊惧交加，望着程芜的眼睛，视线渐渐模糊。 松了手，程芜走到门口，斜眼看着黄发女生：“小寒是我的人，孙文泽有色|心没色|胆，不敢打小寒的主意，他要分手和小寒无关！” 推门进去，程芜一眼看到踮脚朝窗外看的夏小寒。 完了！ 夏小寒连忙转身，端正站好，双手敛在背后，像个被犯错的小孩，心虚的低着头。 瞄了教室里面，除了丁明杨兴外，其他的人都在看自己，程芜回过眼来问她：“作业做完了吗？我们一起回去吧。” 第33章 “差不多了。”夏小寒如释负重。 穿过桌椅中间时，一不小心被钉在地面的凳子脚绊了下。 程芜立刻扬手提醒：“小心！” 身体往前摔倒，夏小寒一把撑住桌面，回头对程芜摆手：“我没事，没事的！马上就好。” 快速收好东西，她跟着程芜出了教室。 两人走在系楼的走廊里，高跟鞋的声音接连点亮感应灯，她们的影子在灯光里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你刚才都听到了？”程芜望着夏小寒双手捧着奶茶，吮着吸管，时不时的咬一下。 夏小寒松了口，吸管头全是浅浅的牙印，唇上覆上了一层晶莹的水润，诱得程芜目光渐渐加深。 苦恼中的夏小寒完全没注意到学姐的眼神，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他要分手和小寒无关？ 她卷入了别人的感情纠葛中？ 她明明只喜欢—— 夏小寒陡然停下，眨了眨眼，正要转头却被程芜从后面抱住。 “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程芜紧紧箍着夏小寒的腰，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熟悉的体香抚|慰着躁动的心，半天才让程芜渐渐冷静。 两分钟前。 程芜视线渐渐凝起，小寒那粉嫩的樱唇带着水润的光泽，仿佛诱惑亚当夏娃的苹果，邀请她啃噬。 沉寂许久的请谷欠竟然在这时候被挑动，程芜的眼神越来越暗，不由自主的放慢速度，落后了小寒一步。 单纯无知的少女，还在歪着头思考问题。 明明看不到那诱|人的唇，程芜还是压制不住，她控制不住的抬起手，却无意间看到孙文泽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的手往下一压，将夏小寒拥入怀中。 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寒风撩动着两人的头发，寂静的走廊里，没了声音，灯光渐渐熄灭。 走廊尽头，孙文泽靠在拐角后面，咽了咽口水，刚才程姐想要干什么？ 在他撤回来时，看见程芜抱住了夏小寒。 虽然女生之间牵牵手，抱一抱没什么，但从后面抱…… 刚才的灯光虽然不明亮，但孙文泽看得很清楚，程芜的眼神暗如黑夜，仿佛要吃了夏小寒一般。 犹豫了一下，孙文泽慢慢的探出眼睛，正好对上夏小寒惊慌的眼眸。 他赶紧缩了回去，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是程芜发给他的消息，让他管管自己的女朋友。 刚才他打电话给女友了解了情况，便马上赶来数学系。 结果看到这一幕，孙文泽忽然想起，程姐是喜欢女生的。 那她喜欢的是—— 走廊里，夏小寒咬着下唇，双手被学姐压住，轻易动不了。 一抬眼看见走廊尽头冒出一双眼睛，夏小寒惊了惊，硬着头皮开口：“学姐，有人来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知道。”程芜的脸埋在夏小寒的脖颈里，声音压抑到沙哑。 夏小寒感觉到学姐的呼吸越来越急，不由紧张起来：“学姐，你怎么了？” 程芜听到了她语气里的害怕，慢慢的松手，转身靠墙，单手撑着额头，落下的秀发遮挡着了她的表情。 “抱歉，吓到你了。” “没，没事！”夏小寒根本不敢转身，学姐的情绪很不对，让她有点害怕。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气转身，却见学姐站在她身后，微笑着道：“我们回去吧。” 走到拐弯处，自然没有人。 程芜看了眼墙角被蹭下的墙皮，什么都没说，牵着夏小寒一起下楼。 走在校园里，程芜拿出奶茶喝了一口，黏糯奶滑的口感是她很喜欢的味道。 她其实喜欢吃辣，喜欢吃甜，可为了不长痘不长胖，坚持一点都不碰。 程芜报复性的喝了一大口，望着前面的路问道：“小寒，你喜欢流心奶黄吗？” “喜欢啊！”夏小寒平时基本不喝奶茶也不吃零食。 她是来了学校后，跟着宁宁才开始吃各零食喝奶茶的。 流心奶黄是上次学姐见范嘉时点的，那次夏小寒就发现学姐喜欢这个。 有一次她路过奶茶店，买了三杯。 结果除了她自己觉得巨好喝，丁明和杨兴都很勉强的说还可以。 很甜很腻，但夏小寒却莫名的喜欢。 “真的喜欢？”程芜停下来。 夏小寒走了几步后，停下回头，笑得灿烂：“真的！学姐喜欢的我都喜欢。” 天气渐冷，22号这天下了一场小雪。 教室里，夏小寒演算十分钟，便停笔搓搓手。 身边的杨兴顶着着一双黑眼圈看着空调，愤愤的道：“喊我们准备决赛就算了，居然还不给开空调！” 夏小寒无奈，只能重复解释：“这不是昨天刚好坏了，老师说今天会有人过来修的。” 话音一落，小教室门口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有人在吗？” 听见这声音，夏小寒倏的站起来，惊喜的跑过去，猛地打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眉眼清秀但眼神温柔。 看见夏小寒，男生便提了提手里的礼物：“小寒，我来看你了。” 夏小寒的眼里迸发出光彩来，直接扑进来人怀里喊道：“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第二十六章 巧合 教室里，丁明和杨兴也分到了蓝莓栗子糕。 不过杨兴眼馋的是夏小寒手里的暖手宝和热奶茶。 他咬着塑料叉子，眼巴巴的看着夏小寒吃一口蛋糕，喝一口奶茶。 周睿取下围巾，围在夏小寒的脖子上。 放下叉子，夏小寒抓起周睿的手说：“你看！我不——” 冷…… 话说到一半，感受到两人的温差，夏小寒没好意思说完这句话。 比起她的手，周睿的明显更温暖。 周睿将围巾系好打结，刚收手，夏小寒便扯了扯围巾，幽怨的道：“哥，你怎么跟我妈学，系这么紧？” “还不是你老不戴围巾，说是膈下巴，影响做作业！”周睿颇为无奈。 调整好围巾，夏小寒有点小委屈：“我是想有空调才没带的。”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周睿看到了坏掉的空调，起身走过去说：“我来看看。” 他在那边捣鼓柜式空凋，杨兴便凑了过来，小声对夏小寒说：“你哥真厉害呀！连空调都会修，我妈也给我生个哥哥多好。” 夏小寒忍不住笑了：“再生你就是哥哥了。” 刚才周睿进来，他们已经相互自我介绍过，杨兴有点好奇：“你哥姓周，是跟你爸姓吗？” 前半句夏小寒还笑着，后半句她的脸色就变了变，攥紧手心扭头道：“我哥是对门陈兰阿姨的孩子。” 杨兴头脑简单，完全没注意到夏小寒的神色变化，还贱贱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青梅竹马呀！” 他还要问话，被丁明狠狠踩住了脚背，疼得他目眦欲裂，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 杨兴慢慢扭头，瞠目瞪着丁明：“你小子干嘛？” 若无其事的收回脚后，丁明泰然道歉：“对不起，不小心踩到你了。” 第34章 杨兴差点气吐血，指着丁明一字一句的质问：“你好好坐着能不小心踩到我？还能踩这么重？” 叮的一声，空调重新启动，三人齐齐抬头看去。 周睿站在空调面前，伸手试了试吹出来的热风，转头对他们笑说：“好了！” 夏小寒马上起身过去，仰着头感受了下吹出来的暖风，惊讶的问周睿：“你怎么会修空调了？” “这空调其实就是卡住了，也没多难，不需要工具就能修好。” 可夏小寒还是奇怪：“可哥哥以前不会这些呀？” 周睿摸了摸她的头：“国外读书不容易，家里的东西坏了，找修理工很贵的，寻常一些简单的问题，我摸索一圈能自己解决。” “国外读书这么辛苦呀？那你以后还是回来工作吧。”夏小寒心疼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周睿拿出来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忙收起手机，对夏小寒说：“姐姐找我了，我先去见她一面，要是她有空的话，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刚好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嗯，那你快去快去。”夏小寒推着周睿让他赶紧走。 教室门一开一合，灌进来不少冷风，吹得杨兴一阵哆嗦。 刚才夏小寒去和周睿说话，丁明悄悄告诉了他，夏小寒是单亲家庭。 一直没心没肺的杨兴顿觉刚才很冒犯夏小寒，以后他会谨记丁明的话，绝不再提这一茬。 所以杨兴就问周睿的事：“你和你哥的关系这么好，他怎么不陪你一起吃个午饭啊？” 夏小寒看起来很高兴：“我哥在追我们学校的一个学姐，刚才应该是她联系了我哥，吃饭不急，晚上再一块吃饭也是一样的。” “是吗？”杨兴瞅着夏小寒，看她是真的开心，这才收起了自己的担忧。 不过他又好奇：“你哥喜欢的是谁呀？说不定我们都认识呢？” 重新拿起笔，夏小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哥怕我去找那位姐姐，给那位姐姐添麻烦，所以没告诉我。” “那你哥还真的挺替那位学姐着想的。”丁明听完，对周睿的印象更好了。 杨兴跟着点头：“可不是！要是我喜欢的妹子在我妹妹的学校，我肯定按着我妹的头让她帮我追心上人！” 话音一落，杨兴忽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左右一看，发现夏小寒和丁明都在看他。 夏小寒很认真的说：“感情的事情又不是能强求的！” “是是是。”杨兴忽的想起贝文心，心里一阵失落。 丁明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 杨兴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一转眼看到了夏小寒，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小寒，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噗’的一声，夏小寒一口奶茶喷出来，气呼呼的道：“杨兴！你别开玩笑！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也有喜欢的人了？”杨兴震惊不已，连忙追问，“谁呀谁呀？谁这么大胆，怎么老是来挖我们数学系的妹子？” 夏小寒不想说，她还没和学姐正式说告白呢。 杨兴还在聒噪追问，丁明却听到了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开口说：“程芜学姐来了！” 两人齐齐安静下来，夏小寒更是直接盯着门口。 三秒之后，教室门被人推开，程芜果真出现了。 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围巾帽子，头顶和身上还沾着雪花，手里提着两个纸袋。 进来后，程芜一眼看到桌面有相同的纸袋，疑惑的问：“你去校外了？” 程芜将小蛋糕拿出来，也是蓝莓栗子糕。 “我没去，是我哥回了，他带给我的。”夏小寒解释了一下，又望着程芜放下的蛋糕，“学姐不是不吃甜的吗？” 程芜解释：“这是一个朋友送的，他刚从国外回来，还给我买了流心奶黄，我想起你还这里学习，我又不吃甜的，就送过来了。” 小寒哥哥送小寒的是蓝莓栗子糕，周睿送她的也是蓝莓栗子糕，这是巧合吗？ 还有一点，小寒哥哥在国外，周睿也在国外。 “对了，你哥叫……”程芜刚想问问，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罗旭打来的。 “程芜，位子已经订好了，大家都来了，现在只差你了。” “好的，我马上来。”程芜挂了电话，来不及细问，便和夏小寒他们打了招呼匆匆离去。 望着学姐离开的背影，夏小寒心里有点失落。 慢慢坐下来后，夏小寒盯着学姐送来的奶茶和小蛋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送这蛋糕和奶茶的朋友，不会是上次送项链给学姐的人吧？ 夏小寒陡然站起来，她要过去看看！ 身边的杨兴吓得手一抖，划拉一笔。 “小寒，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丁明有点担心，刚才程芜学姐一走，小寒的情绪就有些不对。 夏小寒歉意的看向他，坐下摇头：“没事。” 汉街的川菜餐厅门口，罗旭看着走过来的两人，挤眉弄眼的对周睿说：“也只有程芜能劳动你亲自去接人了。” “别开玩笑！”周睿一脸认真。 罗旭摊摊手，无奈的冲着程芜一笑，看吧，他还是喜欢你。 他们订的位置靠着窗，长桌两边已经坐上了好几个人。 除了出国的周睿，其他人都在大学城这一块。 程芜是江大最有名的校花之一，来的人都认识她，平时也有过交集，相互之间都是朋友。 这一次是周睿的接风宴，聊的事情自然是周睿在国外的经历。 吃到一半，程芜接到了夏小寒的消息：学姐，你吃饭了吗？ 坐在食堂里，夏小寒紧张的望着手机，很快收到了回信：在吃，你呢？ 夏小寒顿时笑起来：我也在吃。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她紧接着想问有哪些人一起。 可刚打出一个‘有’字，夏小寒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这样直白的问会不会不太好？ 餐厅里，程芜看到微信显示了‘对方正在输入中’，可迟迟没有收到消息。 小寒有什么话想说吗？ 正思考着，罗旭突然开口问：“程姐，你是有男朋友了吗？怎么出来聚餐还拿着手机看个不停？” “你觉得我会有吗？”程芜笑着收起手机，刚拿起筷子又觉得不对。 重新放下筷子，程芜和他们说了声，走远去打电话。 食堂里，夏小寒还在纠结，突然看见学姐的来电，吓得差点打翻了餐盘。 丁明眼疾手快的帮她扶住，抬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过去接个电话。”夏小寒连忙走开，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程芜的声音：“小寒，你那边有什么事吗？” 夏小寒双手紧握着手机，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最后还是程芜听出了她的意思，问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跟谁吃饭？” “不是不是。”夏小寒连忙否认，忽然想起晚上哥哥要带她见那位姐姐，她马上说，“我是想让你晚上陪我一起吃个饭，可以吗？” 第35章 想到还没和哥哥说好，夏小寒就没提到哥哥和那位姐姐。 程芜以为小寒吃醋，便笑着答应了。 聊了几句，程芜挂了电话回来。 刚坐下，周睿就给她倒了一杯红酒：“这是你喜欢的雄狮干红，我阿姨送我的。” 程芜想起小寒，笑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道：“以前是喜欢葡萄酒，不过现在喜欢喝奶茶了。” 比起回味更长的红酒，她现在似乎更喜欢触手可及的奶茶。 甜甜的，又香又软。 桌上的众人看着程芜舒展的眉眼，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他们从未见过。 其他人同情的看向周睿，程芜怕是有喜欢的人了。 周睿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眼里的失落怎么都掩饰不住。 众人吃吃喝喝，再次聊起来。 为了照顾周睿的感受，大家各自聊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下午两点这饭才吃饭，程芜系里还有事，和周睿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周睿想起和小寒的约定，几步追上去：“程芜，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程芜回头看他，结果周睿半天没说出话来。 注意到他手里的雨伞，程芜笑着解围：“是担心我没有伞吧？你放心，我有伞的。” 说着，程芜从包里拿出一把黑色带白点的雨伞。 “不是！”周睿鼓起勇气，“今晚我想单独请你吃饭，顺便让你——” “不用了，今天中午已经吃过了。”程芜直接拒绝，“晚上我已经有约，和我喜欢的人一起。” “好。”周睿浑身的力气顿时消散，心里补充着没说完的话：顺便让你见见我妹妹，她很可爱的，你肯定会喜欢她。 撑着伞离开餐厅，程芜很快汇入人流。 外面又开始落雪了。 周睿看着门口的主街道，人很多，成双的情侣也多。 他苦笑一声，回头给夏小寒打电话：“小寒，对不起，那位姐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晚上我们可能吃不了饭。” 夏小寒一听，顿时急了：“那哥哥告诉我，那位姐姐是谁，我帮你啊！哥哥如果还在国内，肯定能追到姐姐的！” “追不到的，小寒。”周睿摇了摇头。 几个朋友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要坚强。 罗旭和周睿说了声，出门去送朋友离开。 教室里，夏小寒急得原地转圈：“你怎么追不到？哥，你告诉我姐姐是谁，让我帮你好不好？” 这十年以来，要不是哥哥一直照顾，她可能上不了学，也不会有这么多朋友。 这次哥哥难得有喜欢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呢！ 周睿语气坚定：“小寒，你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管我的事情。” 本来他想解释，当初他选择出国，就是追程芜失败才走的。 但电话那头，夏小寒匆匆说了句‘我马上去找你’便挂了电话。 夏小寒来不及收拾东西，直接和丁明说了声就跑出教室去。 匆匆赶到楼下，大理石的台阶覆上了一层薄雪，夏小寒一脚踩上去，摔了个屁股蹲。 可她顾不得疼痛，直接爬起来，往学校外面跑去。 大约跑了二十分钟，夏小寒才赶到最近的校门口。 雪越下越大，落了她一身。 站在路边，夏小寒不住的伸手拦的士，可是总是没空车。 她很着急，便转头往汉街的方向跑，顺便注意空的士。 好在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夏小寒急忙回头跑，结果脚下一滑，直挺挺的扑在地上。 车门打开，程芜走了出来，听见声音抬头看去，急忙跑上前，扶起她问：“小寒，出什么事了吗？” 第二十七章 三人行 “姑娘！你还上不上车啊？！”车里的司机扭头朝夏小寒大喊。 刚刚站稳的夏小寒正要回应,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不震了。 忽然见，她想通了。 夏小寒扶着程芜的手，歉意朝司机挥手：“抱歉, 我暂时有事, 不坐车了。” 话音未落, 的士车一溜烟便开走了。 程芜拿出伞撑开, 举在两人头顶, 轻轻拍着夏小寒头发和衣服上的雪：“这么着急，是不是家里有事？” 拍着拍着, 程芜发现夏小寒的侧腰处，有雪花融化后的水渍痕迹。 这是摔了不止一次？ 夏小寒抓住程芜的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对不起学姐, 让你担心了，我没什么事。” 程芜看出她不想说话，点点头撑着伞, 陪着她一块往学校走。 路上有了积雪，风也越来越大, 刮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的疼。 可是夏小寒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在想, 哥哥为什么不让自己帮忙呢？ 身边的程芜侧目望着她，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看见小寒脸上有这种神情。 茫然无助, 失落又心酸。 两人并排走着, 也没有方向，伞上不知不觉覆上了一层薄雪。 经过学校的拱桥时，前面路过的孙文泽忽然后退两步, 转头看来。 “程姐！小寒！” 孙文泽几步跑过来，要往她们伞下挤时, 忽然发现两人的表情有点不对，连忙打住。 他走在夏小寒这边，仔细观察了下二人的神情。 夏小寒似乎失神了，从刚才打招呼到现在，她好像都没注意到他。 至于那边的程芜，看起来像是在担心小寒。 沉默了会，孙文泽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寒，是我教你的办法没用吗？那个男生拒绝你了吗？” 程芜脚步一滞，转头盯着孙文泽：“什么办法？什么男生？” 夏小寒的手被程芜挽着，程芜一停，她也被迫停下来。 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夏小寒只知道孙文泽说了话，但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她左右一看，有些茫然的问孙文泽：“学长，你刚才说什么？” “说你喜欢的男生啊，他拒绝你了吗？”孙文泽马上重复了一遍。 话音一落，程芜的目光倏然一沉，看得孙文泽一哆嗦。 忽然间，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那天夜里，在数学系的走廊上，程姐和小寒相拥而立。 孙文泽瞬间扭头背对着她们，眼里满是震惊，难道程姐真的喜欢小寒？！ 目光渐深，程芜欺身而上，一手拿着伞，一手拦住夏小寒的腰。 正要开口，忽然发现她脖子上的围巾是男款的。 程芜手一收紧，逼迫夏小寒靠近自己，声音冷得像是北极化不开的冰雪：“我竟然不知道，小寒还有喜欢的男生？” “没没没！我骗孙学长的！我喜欢的是，是——”夏小寒心里慌乱不已，连忙否认。 可迎着学姐强势又充满侵略性的目光时，她根本说不出‘是学姐你’的话。 高压之下，夏小寒本能选择的逃避，歪头躲过程芜的视线，小声嗫喏：“是女生啊。” 身后的孙文泽也听到了，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夏小寒说的‘男生’就是程芜！ 他猛地回头，怪叫起来：“你居然骗我！害我差点被程姐误……” 话还没说完，孙文泽见到程芜脸上绽出了笑容，透着如三月春风拂面般的温柔惬意，眉梢眼角带着明艳动人的妩媚风情。 第36章 看得他他直接失了神。 声音也不知觉得平静缓和起来：“会。” 程芜松了手，见夏小寒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心情顿时愉悦万分，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以后可不许撒谎了，还去找孙文泽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帮你出主意。” 说着，程芜抬眸，颇为嫌弃的看了孙文泽一眼。 这一眼激得孙文泽立刻回神，想要辩解。 偏偏他在程芜面前乖得像只小绵羊，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回去。 望着夏小寒低头乖巧的模样，孙文泽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小寒找他出主意，怎么到头来还是他的错了？ 为了小寒的事，他还特意提前分手。 想起那多花的钱，孙文泽一阵心疼，早知道小寒喜欢的程姐，他干嘛这么费心费心，以程姐的本事哪需要外人帮忙！ 斜眼望着两人重新挽起的手，还有夏小寒低眉顺眼的模样，孙文泽不由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程姐就是程姐啊，男女通杀！ 刚走了两步，程芜忽然回头对孙文泽说：“原来你说要帮人牵红线，是这条红线啊，多谢你了。” 孙文泽很久没被程芜夸奖，顿时欢喜得整个人跳了起来，连忙摇手喊道：“不客气！不客气！” 回宿舍的路上，程芜斜眼睨着夏小寒脖子上的围巾，越看越扎眼。 这条米色围巾，不像是丁明或杨兴的。 入冬以来，她就没看过这俩人戴过围巾。 是谁的呢？ 夏小寒根本不敢看学姐，挽着学姐的手不敢动，都快要麻了。 心里更是后悔，自己不该骗孙文泽的，更不该找孙文泽的。 刚才差点让学姐误会了。 不过学姐方才说的意思，好像她早就知道孙学长在帮自己。 夏小寒忽然想起黄发女生来找她的那一次。 学姐来的时间也刚刚好！ 以学姐的聪明，肯定是知道孙学长的前女友会来找她，所以才来的！ “学姐。” “小寒。” 两人齐齐开口，随后又同时谦让：“你先说吧。” 程芜停下来，抖着伞上的雪道：“你先说。” “哦。”夏小寒点头，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吞吞吐吐问，“上次学姐给我送流心奶黄，是因为知道孙学长的前女友会来找我吗？” 程芜撑好伞，笑意渐浓：“傻瓜，不是这个原因。” “那天我刚知道文泽帮的人是你，想去看看是谁让我的小寒心动了。遇见文泽前女友纯属偶然，我要是知道她会找你麻烦，肯定提前去找她的，怎么会让她闹去你面前！” 想起刚刚桥上的误会，夏小寒有点惭愧：“对不起，都是我让学姐误会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说什么对不起呢。”程芜牵起她的手，往宿舍走去，笑看着前面道，“说起来，我还有点好奇，文泽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提到孙文泽的办法，夏小寒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程芜侧目望着她害羞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了头绪，以孙文泽的脑袋，怕不是什么中二又羞耻的告白方式。 如果将孙文泽的经验套用在小寒身上用…… 想到这，程芜竟生出一点期待来。 没一会，夏小寒的手机响了，拿出一接，是哥哥打过来的。 刚才学姐陪她走的这一路，夏小寒心里已经想明白，感情的事，外人的确插手不了。 正要接电话，程芜忽然望着前面喊了一声：“周睿？” 夏小寒一愣，抬头看去。 不远处的宿舍门口，周睿提着水果，正在和门口的宁宁说话。 斜斜飘扬的雪花模糊了她的视线。 要不是学姐出声，夏小寒压根没注意到哥哥竟然就在门口。 听到程芜的声音，周睿打了伞出来，程芜牵着小寒过去。 两边人相遇，程芜笑着给夏小寒介绍：“他叫周睿，今天就是他回国请我们吃饭的。” 夏小寒怔怔的看着周睿，哥哥神色很平静，可她的心乱了。 难，难道哥哥喜欢的那位姐姐是—— 此时的周睿已经从宁宁这边，知道了程芜和小寒的事情。 刚听说时，他也很震惊。 最初他不想告诉小寒自己喜欢的人是程芜，是怕小寒打扰到程芜。 毕竟程芜人很好，但也特别讨厌别人的纠缠。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小寒第一天就遇到了程芜，还和程芜在一个宿舍。 从宁宁说起两人的暧昧神色中，以及宁宁看向自己同情的目光，周睿哪里不明白，程芜喜欢上小寒了。 现在看来，程芜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小寒。 周睿率先开口：“小寒，我说的没错吧，你会很喜欢姐姐的。” 心里有点难过，但他更为程芜和小寒高兴。 程芜发现夏小寒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惊惶来，也听到了周睿似是而非的话，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正要开口，夏小寒忽然挣脱程芜的手，不安的敛在背后，手足无措的道：“我，我是喜欢学姐，不，不过，你别误会！” 夏小寒仰起头来，违心的道：“哥，我把学姐当亲姐姐看的！” 可话音未落，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听见‘哥’这个字，程芜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细节。 同样在国外，送给她们同系列的项链，还有同样的蓝莓栗子糕。 程芜看向夏小寒脖子上围巾，这样的款式 ，还是米色的。 她早该想到这是周睿的围巾。曾经还是因为她说米色好看，周睿就一直喜欢这个颜色。 回过神来，程芜看了看笑得勉强的周睿，又望了望惶惶不安的小寒，自嘲的笑了起来。 刚才小寒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明知道小寒是在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说的，程芜还是觉得心痛，好像无数针扎进心里，密密麻麻的，痛感一阵接一阵的。 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让人更难以忍耐。 周睿很后悔，他该早点告诉小寒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情况。 他上前想要安抚小寒，却吓得小寒猛然后退。 “现在程芜喜欢你，你也喜欢她，这样就好，你不用担心我。”周睿试图安抚她。 夏小寒却步步后退，不断的摇头：“不是的！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了，是我抢了哥哥喜欢的人，我不应该的抢的。” 后面的宁宁，捂着嘴看着他们三人：这，这也太可怕了吧！小寒和周睿是兄妹，他们都喜欢芜姐姐！ 噗通一声，夏小寒一脚踩空，摔坐在地上。 程芜和周睿同时要上来，夏小寒吓得连忙往后缩，小脸白得有些吓人，语气也有些不对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周睿神色微变，看着小寒失去焦距的眼，充满惊惧的脸，还在不断重复认错，他连忙伸手拦住程芜：“别过去！你会吓到她的！” 他们停下后，夏小寒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没有哭也没有害怕，渐渐安静下来。 第37章 风雪中的夏小寒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看得让人心疼。 直到她眼里有了焦距，周睿才慢慢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温柔的问：“冷不冷？” 夏小寒怔怔的抬起头，眼里有一丝迷茫，但很快清醒过来：“哥哥怎么来了？” “来看你呀。”周睿微笑着把她扶起来，轻轻拍着她身上的雪。 抬眼往前一看，夏小寒撞上程芜忧心的目光，慢慢的攥紧手心。 身边是哥哥，前面是学姐。 她该怎么选。 哥哥从小照顾她长大，学姐是人生中第一个喜欢的人。 她该怎么办？ 夏小寒控制不住的想发抖。 她真不是故意喜欢学姐的。 刚才猝不及防的相遇，刺激到了她，心里涌出来的逃避和自责，让夏小寒回想起幼年的痛苦记忆。 最终，夏小寒还是避开了程芜的视线，心难受得要命，脸上还要假装不在意。 摔倒时的自己，言语错乱的自己，肯定糟糕透了！ 学姐肯定不知道她居然还有这种样子。 夏小寒转头望着周睿，哭着笑说：“哥，你去陪学姐吧，我让宁宁陪我就行，我长大了，有力气了，那个人也被抓了，不会害怕的。” “小寒。”周睿心头一酸，心疼又难过。 不管什么时候，小寒总是觉得亏欠他，总是替他着想。 明明小寒也喜欢程芜的。 夏小寒努力扬起嘴角，三两下擦掉眼泪：“你难得回来一趟，赶紧去啊！” 说完，她转头往宁宁那边跑，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学姐。 经过程芜身边时，手腕突然被抓住，夏小寒浑身一僵。 迟疑了会，她努力笑着回头：“学姐。” 程芜见她假笑，心里更加难受：“小寒，你不想笑可以不笑，难受就哭出来，不要强撑着。” 夏小寒正要说她没事，程芜回头冲宁宁招手：“过来陪陪小寒，我和周睿有些话要说。” “哦哦哦！”宁宁赶紧跑过来。 程芜放了手，径直往周睿那边走去。 夏小寒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感受着上面残留的温度。 正当她发呆时，程芜忽然转身说：“别担心，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夏小寒愣愣点头。 宁宁扶着夏小寒回了宿舍，小心的问她摔得疼不疼。 刚才小寒的异样，她也是看到了。 坐在凳子上，夏小寒喝了一杯热水，身体渐渐暖和，隐隐发抖的手也平稳下来。 宁宁坐在她身边，又是担心芜姐姐，又是替小寒难过。 小寒和周睿喜欢的怎么是同一个人呢？ 她望着夏小寒失神的模样，心想小寒不会要让出芜姐姐吧？ 以小寒的性子，八成会这样做。 可芜姐姐绝无可能接受周睿，为了照顾小寒的情绪，也不会和小寒在一起。 想到这，宁宁一阵头大，芜姐姐的感情之路怎么这么艰难？ “宁宁。” “诶！”宁宁打起精神来。 望着宁宁紧张着假装放松的样子，夏小寒苦笑道：“你别担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刚才在宿舍外面那样子，是一时激动的。” 不管小寒是不是真平静了，宁宁选择信她：“我知道，你现在不就好好的嘛。” 夏小寒低眼看着手掌上擦伤，眼前忽然闪过一抹血红，吓得闭上眼，将手心翻转过去。 现在不是饭点，食堂里基本上没人，程芜便带着周睿来了这。 周睿关好玻璃门，又去窗户买了两杯热饮过来。 刚坐下，程芜开门见山的问道：“小寒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 “是。”周睿将热饮递给她，“小寒从来没有和你提过她父亲吧？” 程芜点头：“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单亲家庭。” 望着面前冒着热气的乌龙茶，周睿的语气渐渐凝重：“小寒曾经和那个男人生活过几年，给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家暴？”程芜瞬间想起小寒背上的那些伤口，普通的家暴可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疤痕。 周睿摇头：“不止家暴，是打得她差点没命。” 程芜的手瞬间攥紧，呼吸都停了下来。 原来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不幸的人，原来小寒才是。 关于那些事情，周睿知道的也不多：“具体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去看望小寒的两次，她不是躺在床上就是挂着点滴。后来我妈帮夏阿姨收集证据，报了警，打了官司，这才剥夺了那个男人的抚养权。” 程芜的手抖了抖，周睿的语气也愈发的沉重：“离开原来的家后，小寒身体上的伤好得很快，但心理上的伤，看了近两年的心理医生才渐渐好转。” “所以是你一直在照顾她？”程芜无法想象，小寒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周睿没有否认：“是的，小寒很乖，别人给她一点点好，她就会回报很多。” 想起以前上学时的事情，周睿不禁叹道：“小寒长得可爱，成绩也好，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可总有人不服气，偷偷欺负她，她也不敢和我们说。” “小学时被人撕作业，让她一个人打扫教室。初中的时候，被人发现身上的伤口，传出各种难听的话。高中时，她总是收到情书被人表白，讨厌她的女生数都数不完。” 程芜眼圈红了，啪的一声，拍桌而起：“别再说了！”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周睿何尝不难受，不管哪一次小寒都说没事，同学们都很好。 “程芜，小寒很好，她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你能喜欢她，陪在她身边，我很放心。”周睿松了一口气。 先前小寒说她在大学很好的时候，其实他一直是怀疑的。 如今看到小寒的室友是程芜，周睿悬着的心才落下地来。 程芜也有个一直关心她的堂哥，所以很清楚小寒对周睿的感情，那是比血缘亲情更深厚的感情。 “谢谢你。”程芜忽然笑了，眼里闪着泪光，“如果没有你在小寒身边，我可能根本不会遇到她。” 周睿也站了起来，有点后悔：“以前我怕她打扰你，不敢告诉她你的名字，没想到却让小寒面对今天这种情况，早知道——” “没有早知道。”程芜渐渐冷静，打断他说，“就算小寒早知道你喜欢的是我，我也会喜欢她的，我也相信她也会喜欢我的。” 听完这话，周睿心里五味陈杂，高兴又难过。 正是这样的程芜，才让他念念不忘啊。 食堂西门口，有人进来。 刚踏进来一只脚，看清里面的人，马上又缩了回去。 来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周睿，不禁握起拳头：他怎么回了？ 宿舍里。 夏小寒忽然站起来对宁宁道：“你觉得我和学姐说，我一直把她当姐姐，她会喜欢我哥吗？” 听完这话，宁宁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扶住桌子才稳住。 她不听的摇头否决：“千万别！” 宁宁走到夏小寒面前，语重心长的道：“你之前不也说了吗？不能插手别人的感情，插手也没用啊！” 第38章 “是哦。”夏小寒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她的高考成绩是可以报北京的大学，但为了哥哥，她决定留在江城。 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一点都没想到。 宁宁和她一样纠结，急得只抓头发。 “宁宁，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以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希望学姐开心，哥哥也能开心。”夏小寒抬头问道。 望着小寒充满希望的双眼，宁宁欲言又止，很想说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啊！ 一边是视为亲哥的周睿，一边是放在心里的学姐。 可怜的小寒夹在中间，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让学姐哥哥难过。 这真是三人行，必有一伤啊。 万分焦虑中，寝室门被人推开，吓得两人立刻站起来。 赵茹抱着书本，一边关门一边看她们：“你们怎么这么紧张？” “阿茹！快救命！”宁宁飞奔过来，直接拉了赵茹过来，用最简短的话说明了情况。 最后一脸希冀的看着她：“阿茹，你快出个主意！” 赵茹还没反应过来，是宁宁伸手搓了搓她的脸，赵茹才回过神来。 拍开宁宁的手，赵茹很认真的问夏小寒：“你真的愿意放弃阿芜，成全你哥吗？” 夏小寒没有立刻回答，咬着下唇想了很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上赵茹的视线：“我希望我哥幸福。” 刚走到门口的程芜忽然停住，抬起的手落了下来。 室内，夏小寒垂目望着脚尖：“我总是麻烦哥哥，以前高中的时候，哥哥为了我和可君姐姐分手了，他这次喜欢学姐，我不能和他争。” “可是你想过没有，阿芜不喜欢周睿，喜欢的是你。”赵茹叹气。 想起程芜的上一段感情，赵茹更加心疼：“你可以拒绝阿芜，但阿芜也可以拒绝你哥，你也没办法让阿芜喜欢你哥啊。” 夏小寒抓着衣角，努力不让不让掉泪，小声说：“如果没有哥哥和阿姨，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我妈要是知道，肯定会骂我的。” 赵茹看她快要哭了，起身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你自己好好想想，阿芜真的很喜欢你，比你以为的更喜欢你。” “我知道，可是我哥怎么办？从高三开始，我就知道我哥喜欢学姐，我来江大，原本是要帮他追学姐的。” 夏小寒仰起头，睁大眼睛，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门外的程芜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小寒来江大居然是为了帮周睿追自己？ 正在这时候，夏小寒的手机震了震。 她赶紧擦了眼泪，拿起手机一看，是哥哥打来的。 “喂，哥！”夏小寒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异样来。 楼下的周睿仰头往上看了看，总觉得小寒是假装没事。 既然小寒不想让他担心，他也同样假装没事，笑着道：“今晚我和程芜约好了一起吃饭，她已经上去了。你们好好打扮一下再出来哦。” 夏小寒立刻抬头看着门口，下一秒寝室门就被推开。 程芜出现在门口，她神色如常，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 走进来关上门，程芜看着赵茹和宁宁道：“准备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哦哦！好好好！”宁宁马上起身去自己桌前，拿起梳子假装梳头，实际上在悄悄偷看程芜。 取下丝巾，脱掉外套，程芜忽然笑着看过去，吓得宁宁赶紧端正视线，假装梳头。 “宁宁，你的梳子齿朝着天呢。”程芜无奈的提醒她。 拿下梳子一看，宁宁转身抓着床柱子，碰碰撞了两下额头。 旁边的赵茹看不下去，过去给她一个台阶下，说：“宁宁，我们去阳台洗把脸吧？” 宁宁忙不迭的答应，拉着赵茹去了阳台，马上关上阳台门。 寝室里，只有程芜和夏小寒在，安静的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夏小寒几乎屏住了呼吸，她没什么好收拾的。 耳边传来程芜开合柜门的声音，换衣服的声音，坐下挪凳子的声音，打开口红盖子的声音…… 夏小寒不用看，也能清楚的想象出学姐在干什么。 学姐的每个动作，她都好像看了无数遍，能精准的复现在眼前。 “小寒。” 程芜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边，吓得她连连侧身后退，目光和学姐交汇的那一瞬，又赶紧避开。 右手拿着刮眉刀，左手拿着眉笔，程芜想问问小寒要不要画一下眉毛。 可看她慌不择路的样子，没了以前的含羞带怯，而是惊慌不知道所措，害怕自己的靠近。 双手慢慢垂下来，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失落，程芜开口问：“我想说，你需要画一下眉毛吗？” 夏小寒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第一次见学姐学姐眼里有失落，心里一紧张便脱口而出：“好啊！” “那我帮你。”程芜瞬间笑起来，指了指桌前的凳子，“过来坐下，闭上眼睛。” 夏小寒不敢过去，可已经答应了学姐，她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坐下。 闭上眼睛，程芜的手抬了抬她的下巴，左手按住她的额头，右手拿着刮眉刀，轻轻的刮掉眉毛周围多余的杂毛。 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学姐的手有点冷，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夏小寒慢慢的放松下来，觉得她或许不需要这么紧张。 刮完眉毛，程芜拿起眉笔，望着小寒闭眼的模样，忽然想起刚才那一幕。 她露出一点情绪，小寒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她的要求。 眉笔一笔一笔的落在眉骨上，夏小寒不用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学姐的手温暖暖和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画眉比刮眉更容易一些，夏小寒感觉学姐的速度好像快了不少。 画完眉毛，程芜拿了镜子过来，照着夏小寒的脸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睁开眼，夏小寒看着镜中的自己，点头道：“挺好的。” 这个的眉形让她觉得有点眼熟。 程芜拿走镜子。 再回头时，夏小寒的目光落在程芜的眉毛上，原来是学姐今天也是画的这个眉形。 室内有了说话的声音，赵茹便推开门，带着瑟瑟发抖的宁宁进来加衣服。 夏小寒知道她们是为了给自己和学姐才出去，心里有些愧疚。 换好衣服化好妆，四人一起下楼。 和以前不同的是，程芜和夏小寒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后面的赵茹和宁宁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来到楼下，周睿在，罗旭也在。 “你们下来了。”周睿的视线落在小寒和程芜身上，虽然感觉她们的气氛很怪，但看起来好像没有大问题。 稍微放心后，周睿撑开伞，走到夏小寒身边，不想程芜也撑了伞看向夏小寒。 两人四目相对，夏小寒夹在中间，慌忙后退两步，挤到了宁宁伞下说：“我和宁宁一起吧。” “那伞给你。” 程芜将自己的伞递给了赵茹，转头去了罗旭面前笑问：“和你挤一挤不介意吧？” 罗旭有些懵逼，随后应道：“当然不介意。” 第39章 他好奇的看了看夏小寒，又看向周睿：“你也认识小寒吗？” “她是我妹妹啊，当初我考上二中，她来送过我的，你应该见过的。”周睿有些奇怪，罗旭不认识小寒吗？ 罗旭惊了惊，不可思议的盯着夏小寒打量：“这是你那个又黑又瘦的妹妹？” “哎！你怎么说话的！小寒哪里又黑又瘦了！”周睿不乐意了。 小寒明明一点也不黑，瘦倒是瘦了点，不过现在的小姑娘喜欢瘦，小寒也不用花时间去减肥了。 “不黑也不瘦了，和以前真的一点也不像。”罗旭不住的点头，很难把她和以前的小萝卜头联系起来。 有周睿带路，一行人便朝着校外走去。 这次除了周睿都是江大的人，他们选的地方也不远，就在校外的火锅店，走过去就行。 走在路上，夏小寒紧紧拽着宁宁，低着头不敢说话。 前面程芜带头和罗旭周睿聊了起来。 宁宁刚才听罗旭那么一说，也有点好奇：“你以前真的很黑很瘦吗？” 挽着宁宁，夏小寒很放松“嗯，初中三年每天都坚持跑步，至少两个小时，晒黑的。” “真的吗？”宁宁腾出一只手，仔细观察夏小寒的脸，还想扯开她的围巾看看脖子，还好被赵茹及时制止了。 夏小寒想起初中那会跑步的原因，不禁笑了笑：“当然是真的，我那时候身体不好，体育课老拖后腿没人愿意跟我组队，然后我就跑步，做俯卧撑，做引体向上。我力气这么大，就是那个时候变大的。” 宁宁难以置信，上下瞅着她：“初中那时候的体育课，不都是摆设吗？你们学校竟然会认真上？俯卧撑和引体向上，你最多能做多少个？” 想了下，夏小寒也记不清了：“几十个吧，大概二十分钟。” 听完这话，宁宁简直想献上膝盖。 前面的程芜慢慢的不再开口，而是侧耳听着后面夏小寒说话。 初中那会，怕是不是因为小寒体育不好没人组队，而是她自己被同学孤立了。 程芜望着伞外面的雪，明明下雪不该这么冷，却忽然感觉冷意透到了骨子里。 火锅店里，众人坐下，锅底小菜很快送上来。 底汤渐渐热了，罗旭忽然问：“周睿，你没叫孙文泽吗？” “叫了，他说他感觉四级又要挂，趁着现在还有点奋斗精神多看看书，先不来了，下次再来。”周睿一边往清锅里面下菜一边回道。 “是吗？”罗旭很疑惑，孙文泽怕不是在约会吧？ 这里大概只有程芜知道，孙文泽不是要看书，而是他不敢过来参加有自己的饭局。 夏小寒听了这话，很是奇怪的问：“是吗？可今天半下午，我和学姐还在学校里遇到了他。” “什么时候遇到的？”周睿手一顿，怪不得他觉得电话里，孙文泽的语气怪怪的。 “就在我和学姐回宿舍之前。”夏小寒想起宿舍门口的事情，声音越来越小。 周睿神色如常，笑道：“可能是临时有事吧。” 这顿饭很安静，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只有罗旭忍不住开口问他们：“吃饭聊天，吃饭聊天，你们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正好，他看到程芜烫好肥牛，居然沾了沾辣椒酱，更加惊讶：“程姐，你改喝奶茶就算了，怎么还吃起辣了？不怕长痘痘吗？” “人的口味总会变的，最近我一直在多喝水多跑步，问题不大。”程芜吃完肥牛，又烫好了一块肥牛，给夏小寒递过去。 “谢谢学姐。”夏小寒小声说了句。 程芜停下筷子，看了眼周睿才问她：“如果你哥给你夹，你还会说谢谢吗？” 当然不会……夏小寒握紧筷子，望着碗里的肥牛在不敢随便动。 气氛凝滞片刻后，所有人都默契的没开口也没吃东西。 过来的几个人里，只有罗旭是毫不知情的。 周睿重新捞了几块肥牛递去夏小寒碗里：“赶快吃，你程芜学姐和你开玩笑的。” “嗯。”夏小寒应了声，还是没动筷子。 罗旭看这三人，总觉得怪怪的。 关于周睿和夏小寒的兄妹关系，罗旭是知道的。 现在看他们三人这状态，罗旭心里一动，忽然开玩笑的道：“小寒，你怎么不回程姐的话，你以前和她不是关系挺好的吗？难道你喜欢你哥了？” 周围顿时安静，不止夏小寒一动不动，程芜和周睿也忽然停了动作。 赵茹侧目看往一边，假装不认识罗旭。 宁宁目瞪口呆的望着罗旭，内心震惊不已，简直想给他竖起大拇指：流弊！踩雷高手！ 几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异样，罗旭终于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小声问：“不，不会真的——” “哥哥就是哥哥，罗旭哥别开玩笑了。”夏小寒坐不下去了，扬声打断罗旭的话。 她起身说要去卫生间，便急急离开了餐桌。 程芜的心情很不好，放下筷子，也说要去卫生间。 看她们接连离开，周睿感觉情况有糟，便也起身离开。 罗旭望着接连离开的三人，惊得合不拢嘴：“这，这也太狗血了吧！” 坐在他旁边的宁宁一生气，拿起个小馒头堵住他的嘴：“可闭嘴吧你！” 回头看着三人消失的方向，宁宁转头问赵茹：“都怪罗旭嘴贱，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毁了！” 罗旭赶紧拿出馒头，追问道：“小寒真喜欢周睿啊？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你连小寒都没认出来，还能看什么来？”赵茹面无表情的嘲笑他。 想起刚刚的事情，罗旭察觉出一点不对来。 宁宁望着罗旭沉思的样子，气得直戳他的脑门：“周睿是小寒的哥哥！喜欢小寒的是芜姐姐！你脑子里在想些啥玩意呢？！” 顿时，罗旭手里的筷子哐啷掉在白瓷碟子里，怔怔道：“所以还是三角恋？” 第二十八章 欲擒 餐厅后侧门口, 程芜和周睿前后追出来，左右一看，没见到夏小寒的踪影。 程芜拿出手机要打电话, 周睿想起了什么, 拦住了她：“让她冷静一下, 要是没事的话, 十分钟左右她会给我们发消息。” “那就好。”程芜垂下了手, 伟岸捏了捏眉心，后悔道, “我不该逼她的。” 叮咚一声，周睿收到了夏小寒发过来的消息：哥，对不起, 你好好招待学姐他们，我自己先回学校了。 程芜正要问他小寒说了什么，她的手机也跟着一震。 点开一看, 小寒直接给她发了个定位。 地图上两人的距离在缓缓拉大，看方向是公交站那边。 程芜安心下来, 小寒这是不想面对她，但也不想让她担心, 所以发定位让她安心。 走了一个人，这顿饭吃得也格外的快, 吃完大家便一起回学校。 路上, 宁宁很生气，非要揍罗旭一顿，还好赵茹拦着。 学校里, 夏小寒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管理系楼下。 今天是周末, 进出的学生很少。 夏小寒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来到了管理系的礼堂后门。 第40章 前门和后门都是开着的，舞台那边有十几个学生在彩排。 台上摆了圣诞树，拉起了绿色和银色的圣诞环，上面挂满了小彩灯，还有各种圣诞元素的小卡片。 算算时间，她来江大居然快半年了，也认识了学姐半年。 夏小寒走进去，坐在最后一排。 没有灯光，她完美的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迎新晚会的那一幕。 学姐站在聚光灯下，美丽大方，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拒绝了范嘉后，学姐当众表白，还吻了她的脸颊。 夏小寒抬手摸着学姐吻过的地方，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后门口，常乐提着双‘旦’晚会的道具进来。 刚走了几步，感觉最后徘好像有人，他便转头问了声：“有人在那边坐着吗？” 失神的夏小寒立刻回神，连忙站起来：“有有有，外面太冷我进来坐坐。” 常乐定睛一看，见是夏小寒，马上笑起来：“你肯定是来找会长的吧？她今晚的确要过来彩排，但你来早了。” 看了眼手机，常乐又说：“我们约好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 夏小寒从位置里面走了出来，问他：“学姐要表演什么节目？” “钢琴，但曲子还没定。”常乐挠了挠头，指着前面说，“要不你去前面等吧，我让会长快点过来。” “别别别！我只是刚好路过管理系，进来看看而已，别催学姐！”夏小寒慌忙摆手，和常乐打了招呼，急促的离开礼堂。 系楼里，夏小寒走着走着，来到了学姐的办公室门口。 门是锁着的。 她转过身，站在护栏前，仰头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心里不禁质问自己：夏小寒，你来这里干什么！？ 回到学校后，程芜忽然发现小寒的位置不动了。 三指放到最大来看，她一愣：这不是管理系吗？小寒去管理系干什么？ “怎么了？小寒没回宿舍吗？”周睿也停了下来。 程芜收起手机，对他们道：“小寒在管理系那边，你们有事先去忙，我和小寒聊聊。” 见周睿有点担心，她扭头看着管理系的方向说：“你别担心，我不会逼她的，要是她不愿意聊，我也不会勉强的。” 程芜无论做什么都很让人放心，周睿便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目送程芜离开，罗旭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同情的看着周睿：“真是没想到，你没追到的人，居然被你妹妹追到了。” 宁宁又听到他嘴贱，抬脚踩在罗旭的脚趾上，痛得他抓住周睿的胳膊嗷嗷大叫。 半晌，罗旭才缓过来，幽怨的对赵茹说：“你好好管管你家的小炸毛，怎么能动手动脚呢？” 赵茹弯唇一笑，看着宁宁的眼满是温柔：“我觉得宁宁挺好的，甚合我心。” “你们……”罗旭连忙抓着周睿不放手，“你可是我兄弟，得给我做主。” 周睿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你呀你，也只有在程芜面前，你才会收敛起你这贱兮兮的毛病。” 罗旭顿时哀嚎喊冤，周睿也不管他，和赵茹宁宁打了招呼，便离开了江大。 刚坐上地铁，周睿就接到了陈兰的电话。 “小睿，你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上地铁了，小寒在学校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电话里的陈兰忽然哭了出来：“好好好，小寒好好的，阿玉也就能好好准备手术了。” 周睿眉头一拧：“不是说只要保守治疗就行吗？怎么还需要手术？” 病房外，陈兰望着病床上的夏玉，哽咽道：“癌细胞扩散了，医生建议尽快手术。” “妈！你别着急，我这就过去！”周睿等到地铁停下开门，他立刻走出去，来到路面打车，直奔医院。 管理系的走廊上，夏小寒转头准备回宿舍，却一眼看到了范嘉，他站在拐角处望着自己。 走廊前后只有他们两人，夏小寒也不好假装没看见，笑着打了声招呼，转头就要走。 不想范嘉出声喊住她：“今天你的学姐见到了一位老朋友。” “嗯？”夏小寒回过头来，奇怪的看着他，范嘉怎么知道哥哥回来了？ 范嘉走上前来，看着身边上锁的办公室道：“程芜见的人叫周睿，之前是隔壁科大的同一届，被拒后今年夏天出国了。” “你是说，我……周睿被学姐拒绝才出国的？”夏小寒的手心紧了紧，她记得哥哥说，是想出去看看才出国的。 “小寒，他们之间的事情，程芜应该从来没和你说过吧？”范嘉望着夏小寒的眼睛问。 他本来已经放弃，可周睿回来了，程芜对他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过来管理系之前，他还问了孙文泽的。 周睿打过电话让孙文泽一起出去吃饭，说是程芜也在。 当初，明明是他范嘉介绍程芜给周睿认识的。 到头来，程芜宁愿把周睿当朋友，也不愿意把他范嘉当朋友！ 夏小寒不安的捏着手：“没，没有。” 望着她渐渐紧张的脸，范嘉有点于心不忍，可想起周睿的模样，范嘉就握紧了拳头。 “程芜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我是插不了手。可周睿不一样，当年他差点让全科大的人都帮他追程芜。” 想起那件事情，范嘉就想到了迎新晚会上，他被程芜无情的拒绝。 他自认为不比周睿差，可程芜对他们两人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范嘉接着道：“当年他们是在一起过的。虽然周睿一直说，他只是替程芜挡掉身后的狂蜂浪蝶，可我很确定，周睿追到过程芜。要是周睿出国，你根本没机会的。” “他们在一起也很好啊。”夏小寒仰起头来，笑着回道。 哪怕她的整个心，像是被两块冰冷的石头夹住，又冷又痛。 范嘉一愣，张了张嘴，半天才问：“你不是喜欢程芜吗？” “喜欢呀！可是周睿是我哥呀。”夏小寒露齿一笑，灿烂的笑容差点晃花了范嘉的眼。 夏小寒和他说了声，转头快速离开。 留下一脸懵逼的范嘉心想：夏小寒和周睿师兄妹？ 不对不对！就算这样，夏小寒竟然这么大方？ 跑下楼，夏小寒接连撞到了两个人，急急道完歉，速度却越发的快。 她指向赶快离开这里。 跑到管理系的大门口，夏小寒迎面要撞上进来的人，躲闪不及，失声喊道：“让让！” 可是来人并没有让开，夏小寒就这样撞到来人的怀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迷迭香。 夏小寒仰头一看，眼眸中映入程芜担忧的神情。 她正要松手，程芜却先她一步放手，问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夏小寒连忙摇头，学姐好像，好像…… 她的手紧了紧。 程芜露出微笑来：“没事就好，我要去礼堂彩排了，先走了。” 熟悉的笑容，却是不熟悉的眼神，温柔中带着疏离。 第41章 程芜已经从身边走了过去，夏小寒还在发呆中。 学姐是，是不喜欢我了吗？ 夏小寒突然觉得好难受，情不自禁的转头喊住程芜：“学姐！” “嗯。”程芜停下回头，笑容依旧，“小寒学妹有什么事吗？” 小寒……学妹？ 学妹！ 学姐叫她学妹！？ 夏小寒很想问为什么，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没，没事，学姐去忙吧。”夏小寒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程芜转身继续往走，咬唇心想：小寒看起来有点伤心，是不是自己太过了？ 走了几步，程芜忽然回头喊道：“小寒。” 夏小寒还没走，连忙抬头，眼里有了一丝喜色：“学姐说。” “我邀请了赵茹和宁宁一起来看我表演，你要不要一起来看看？”程芜说着，语气依然很客气。 “呃……”夏小寒有些犹豫。 程芜看出了她还在迟疑，心中微微一叹，脸上露出可惜的模样，添了一把火：“既然你有事，那就算了吧。” 说完这话，程芜转头就走，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下一秒，身后传来夏小寒的回答：“要！要去。” 程芜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她回头过来，脸上的笑有了温度。 夏小寒连忙别开脸，小声解释：“赵茹学姐和宁宁都去，我们住一起，我不去不好。” 第二十九章 故纵 “那可说好了, 晚会的时候一定要来。”程芜笑了笑，和夏小寒打了招呼就走了。 望着学姐的身影不见，夏小寒心里一松, 可随后又有点失落。 回宿舍的路上, 夏小寒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小寒, 今天你见到你哥了吧？”夏玉靠在病床上, 望着忙进忙出的周睿, 眼神格外温柔。 “见到了，哥还请我吃饭了。”夏小寒感觉妈妈的声音有些虚弱, 不禁又问，“妈，你感冒了吗？怎么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夏玉有些慌, 但很快严肃起来：“年纪大了，加上天又冷，哪能天天那么有精神气！” 听到妈妈的还是和以前一样, 夏小寒这才放心：“那就好，妈妈也别太累了, 放假了就好好休息，元旦我会回去的。” 母女俩聊了会, 夏小寒就挂了电话。 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寻常的问候, 妈妈都是发微信的, 怎么今天突然给她打了电话？ 夏小寒的右眼皮忽然狂跳，吓得她立刻停下来。 好在右眼皮很快不跳，左眼又开始跳个不停。 回了宿舍, 正好碰到宁宁回来。 夏小寒就和她说了眼皮直跳的事。 “左眼还是右眼？” “右眼。” 宁宁马上安慰她：“这是封建迷信，咱们要相信科学, 肯定是你压力太大了。” “是吗？可过了会，右眼不跳，我左眼又跳了很久。”夏小寒也觉得是自己对学姐患得患失，压力太大。 可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不安。 话音一落，宁宁顿时眉开眼笑：“左眼跳财，你最近肯定有好事发生！” 夏小寒迟疑了会才问：“可你刚才不是说要相信科学吗？” “嗐！人生在世，别计较那么多嘛！右眼皮跳说明你最近压力大，左眼皮跳肯定是有好事将近。”宁宁一再区别强调。 虽然听起来挺没道理的，但听起来很心安。 洗了澡上床准备睡觉，夏小寒回头看着寝室门，不禁摸了摸右眼，学姐应该没事吧？ 拿出手机，她给孙文泽发消息：学长，你在哪？ 孙文泽很快回了她：管理系礼堂，程姐彩排，我在帮忙，你是找程姐吗？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你怎么在管理系？’ 夏小寒本来想直接问他，学姐在不在的，可觉得这样太刻意。 紧接着，孙文泽发了一条语音过来：“金融系有赵会长和范会长主持，校学生会也不搞圣诞元旦的晚会，刚好常乐找我帮忙，我就过来了。” 再三斟酌后，夏小寒才组织好语言发了过去：到时候我和宁宁她们会过去看晚会，不知道有些什么节目，这次还是学姐主持吗？她也在彩排吗？宁宁喜欢小品类节目，赵茹学姐喜欢音乐类节目，学长有喜欢的吗？ 长长的一段话发出去后，孙文泽那边半天没回应，夏小寒不禁有些担心。 礼堂这边，孙文泽总觉得这段话怪怪的。 小寒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啊？ 何况这些话感觉像是废话一样。 沉思了会，孙文泽打字回了消息：你想问的是程姐对吧？ 夏小寒顿时急了，刚打出一个不字，又觉得不妥，赶紧删了。 挣扎了半天，她才下定决心：是，我想问学姐在不在礼堂？没出什么事吧？你千万别让学姐知道我问了你啊！ 孙文泽望着手机上皱眉，心想两人吵架了？ 正在这时候，一声轻笑传到了孙文泽的耳朵里，吓得孙文泽赶紧护住手机。 抬头一看，居然是程芜！ 望着程芜眸中的笑意，孙文泽不再遮掩，小声问：“程姐都看到了？” “看到了，你按照小寒的意思回吧，她可能是担心我这么晚还没回去，所以问问你。”程芜说完，继续去常乐那边帮忙收拾。 很快，小寒收到了孙文泽的消息，这才放心。 刚躺下，又想起回来时妈妈的电话。 学姐没事，难道是妈妈？ 夏小寒不放心，看了眼时间，才九点过一点，便拨了电话过去。 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周睿，她顿时担心起来：“哥！怎么是你接电话的？” 床下追剧的宁宁耳朵一动，斜眼朝夏小寒那边看去，心里为程芜担忧：不关心关心芜姐姐，竟然睡前给周睿打电话！ “阿姨今天住在我家，电话忘在客厅了，我刚好看到就接了，要我去把电话给阿姨吗？”周睿不动声色的撒谎。 想起妈妈身体不好，夏小寒摇摇头：“不用不用，让她们好好休息。” 说完，她又想起后天的晚会，便问周睿：“哥，学姐要参加晚会表演，后天晚上，你要是有空，可以过来看。” 周睿看着病房里面，眉头深皱：要是小寒知道这个手术，怕是会担心得几天睡不着。 努力调整好情绪好，他答应了小寒的要求。 明天上午手术，最迟下午才能出结果。 后天过去刚刚好，周睿可以和小寒好好聊聊。 两边确认没事，夏小寒这才放心睡下。 可是这一天晚上，她一直在做梦。 梦里那个男人拿着粗壮的扫帚棍子，不停的追她。 她拼命跑，终于跑出了那个阴暗的家，来到了一片荒野上。 走了很久很久，她一个人都没遇到。 周围全是光秃秃的树木，焦黑发裂，地面也如同龟甲般裂开，整个林子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夏小寒赤脚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有一颗几乎通天的大树，顶端的枝丫挂着一条布一样的东西，在空中飘荡。 第42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不由自主的跑过去，麻利的爬到了最顶端，抓住了这个东西。 拿下来一看，是一条黑色的丝巾。 还是学姐的。 夏小寒发愣的时候，枝丫忽然断掉，身体下坠，强烈的失重感惊得她陡然醒来。 睁眼坐起，她发现寝室里很安静。 转头一看，人都不在。 夏小寒穿好衣服下来，结果阳台上的卫生间门一响，程芜从里面走出来。 她立刻坐在桌前，假装在找书。 程芜一眼看破，却没有揭穿她，而是问道：“学妹，宁宁去金融系帮阿茹了，我这边需要今天先去摄影工作室拿衣服，有点重，我一个人拿不动，你可以帮我吗？” “可，可以。”夏小寒下意识的答应，心里还在介意，这次连名字都不带了！ 事情比想象的更顺利，程芜便催促她去洗漱。 两人准备好，从寝室出来。 程芜从包里拿出个三明治给她：“你先在路上吃这个，我们直接去拿衣服。” “学姐吃吧。”夏小寒没有接，莫名的想到了昨晚的梦。 还没细想，程芜就将三明治塞进她手里说：“这不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我本来打算让宁宁帮我的，但阿茹那边临时有事，她就去阿茹那边帮忙了。” 夏小寒一抬头：“是，是吗？” 原来不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 最开始也没打算让自己帮忙。 拆开外面的塑封，夏小寒咬了一口，是她最喜欢的芝士火腿加鸡蛋。 可这次，她却没吃出以前的味道，只觉得味如嚼蜡。 机械的吃完，夏小寒边走边在安慰自己：学姐和我保持距离是正常的。 快要出校门的时候，夏小寒难过的吸了吸鼻子。 程芜忽然停下望着她：“你哭了？” “没！没有！”夏小寒忙仰头睁大眼睛，生怕不小心闭眼把眼泪挤了出来。 为了不让程芜看出来，她假装扇着眼睛说：“眼睛进沙子了，过会就好，我们赶紧去拿衣服吧。” 程芜心里揪了揪，但她不能关心小寒。 快速来到校外借衣服的摄影工作室，只有个兼职的前台在。 在程芜出示了□□，又核对了订单后，前台便指了指储衣间：“你们自己过去找吧，我需要守着门口这边，有什么事，随便谁出来问我就好。” 程芜带着夏小寒来到了储衣间。 这里比想象的大很多，足足有二十排衣服。 等小寒进去，程芜便合上了门。 刚才夏小寒看过订单，学姐要借的衣服在第十九排，几乎在最里面。 她直接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程并没跟上来。 来到架子前，夏小寒一下子找到了衣服，正要告诉程芜，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在。 夏小寒赶紧往回走，没两步看见程芜蹲在地上，看起来很是难受。 “学姐，你怎么了？”夏小寒顿时慌了，要蹲下来要扶程芜。 不想程芜正好要站起来，两人撞到了一起，倒在了靠墙的衣架子上。 程芜压在夏小寒身上，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有气无力的道：“昨晚和今天我都没吃饭，可能低血糖，等会就好。” “那，那你干嘛把三明治给我吃？！”夏小寒忽然明白了过来，那三明治是她自己最喜欢的口味，宁宁不怎么喜欢的。 程芜沿着夏小寒的手臂往上，撑着她的肩膀道：“我要穿的礼服是最小码，吃了饭可穿不下去。” “那你挑大一码的啊！”夏小寒完全不明白，学姐已经很瘦了，为什么要穿这么小的礼服为难自己。 程芜面色虚弱，哪怕化了淡妆，依然显露出两分憔悴来。 她抬起右手，轻轻抚着夏小寒的脸，眼神有些迷离，声音克制到低沉：“这是小寒第一次看我表演，我怎能不展现我最美的一面给你。” 夏小寒望着程芜的丹凤眼，明明该是万种风情，此时却含着泪光，像是要哭一般。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远远比不上周睿，一点也不重要。可是我远远的看着你，我就很高兴了……” 程芜的声音越来越弱，阖上眼往前一倒，晕在了夏小寒的肩上。 夏小寒立刻双手一环，紧紧揽住程芜的腰。 不是的学姐，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第三十章 侵占 储衣间的门被打开, 前台探头进来问：“还没找到吗？” 夏小寒连忙喊：“你这有糖吗？我学姐低血糖了。” 前台走进来见有人晕了，要过来帮忙扶人。 “你不用过来，去找点糖或者巧克力。”夏小寒直接将程芜打横抱起来,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 靠在夏小寒怀里的程芜, 睫毛忍不住的颤了颤。 算了, 还是继续装晕的好。 前台惊呆了, 在夏小寒的提醒下, 才慌忙出去。 来到接待室坐下，前台化了一杯浓浓的红糖水过来。 夏小寒接过来, 拿着调羹，一点点的喂给学姐喝。 大约十来分钟，程芜慢慢睁开眼, 伸手要自己拿喝糖水，却被夏小寒按住了手：“学姐，我来。” 程芜虚弱的笑了, 没再坚持。 喝完糖水，程芜的力气恢复了大半。 她的确没饿晕, 但是真的饿得没力气。 小寒的眼里满是心疼，但看她醒来后, 似乎又有些抗拒。 程芜想了想，苦笑着道：“刚才饿得头晕脑胀, 可能是糊涂了, 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我会尽量不麻烦你的。” “学姐！不麻烦的, 一点都不麻烦！”夏小寒一紧张，生怕学姐拒绝, 又解释，“你之前帮了我那么多，我帮你是应该的。” 程芜站了起来：“没什么应不应该的，先去拿衣服吧。” 回到学校，夏小跟着程芜，背着礼服送去了管理系。 礼堂门口，站着个穿粉色羽绒服的可爱女生，见她们来了，连忙招手跑来：“你回来了。” 女生笑着看向夏小寒，伸手去拿礼服：“谢谢你了，给我吧。” 夏小寒脱下背包，将礼服递给女生，程芜和她打了招呼，便带着女生进去。 望着她们说说笑笑的背影，夏小寒有些懵。 直到看见学姐挽起了那个女生的手，她瞬间睁大眼睛。 回宿舍的路上，夏小寒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大门口，还一脚踩空差点摔了。 幸好被身边同样进宿舍的妹子扶住，夏小寒才没事。 不远处，贝文心正好瞧见这一幕，心里奇怪，小寒有什么心事吗？ 想了想，她翻开了通讯录，在丁明和孙文泽之间，给孙文泽打了电话。 推开寝室门，里面空荡荡的。 夏小寒机械般的拿出课本来。 看了半个钟头，还在打开的那一页。 偶然回神，才抬手翻一页。 到了饭点，宁宁和赵茹回来，门一开就看见夏小寒趴在桌上，无力抓着自己的头发。 “小寒，你还好吗？”宁宁和赵茹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 第43章 夏小寒马上坐起来，露出个十足的假笑：“没事。” 望着她身前放倒的书，还有干干净净的草稿纸，赵茹摇摇头，示意宁宁劝劝小寒。 早上去了学会生，赵茹啥也没让宁宁做，直接让她开电脑看电视。 当时宁宁就追问了清楚，这才知道程芜需要她早上不在寝室。 宁宁搬了凳子坐在夏小寒身边，小心翼翼的问：“早上芜姐姐没为难你吧？” “没有。”夏小寒摇了摇头，学姐和那个女生亲密挽手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抬眼望着宁宁，她心里一动，抓住宁宁的手问：“这个学校，除了我们，学姐还有关系很好的女生吗？” 那个女生夏小寒从没在学生会见过，肯定不是学生会的人。 宁宁有点好奇：“她们看起来很亲密吗？” “嗯！学姐主动挽了她的手。”夏小寒越想越坐不住，忽的站起来问，“要不，我带你去礼堂看看？” 宁宁见小寒方寸大乱，便知道芜姐姐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芜姐姐不排斥好朋友的亲近，但绝不会主动亲近。 小寒不一样，所以芜姐姐会主动亲近。 还有另一种情况，便是芜姐姐的兄弟姐妹。 前几天，芜姐姐偶然提过，她有个表妹圣诞节会过来玩。 “好。”宁宁觉得需要确认一下。 来到礼堂后门，夏小寒偷偷打开一条缝隙，朝着里面看了看，见粉衣女生一直跟着学姐，却什么也没做没，心里越发着急。 她让开位置，指着里面道：“你看看，那个穿粉红衣服的女生你认识吗？” 宁宁凑过去一看，很快收回了视线。 还真是芜姐姐的表妹。 不过她没有马上解释清楚，而是含糊其辞的道：“认识，是芜姐姐关系很好的一个女生，今年刚上大学。” “关系很好？”夏小寒愣了愣，不由脱口追问，“是前女友吗？” 宁宁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当然不是。” 不是就好。 心里虽然安心了些，但夏小寒心里还是有点在意，这女生到底是谁？ 宁宁认真观察着小寒的神情，终于忍不住的问她：“如果芜姐姐真的和你哥在一起，你真的会开心吗？” “当……”才说了一个字，夏小寒就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会开心的。 宁宁没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后递给她：“这是我最喜欢的玫瑰乌梅，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强迫自己学习了一下午，夏小寒早早的去吃饭，回来洗漱完直接睡觉。 想了会，她给周睿打了电话。 “小寒？” “嗯，是我。我想问问，你真要放弃程芜姐姐吗？” 周睿看了眼那边还亮着的手术灯，叹道：“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两情相悦的。” 这时，忽然走过来一位奶奶问路：“小伙子，手术室在前面吗？” 沉思的夏小寒倏的一下惊坐起来：“哥！你现在在医院？” 周睿先冷静的给奶奶指了路，这才回她：“嗯，有个朋友身体不好，过来看看。” “原来是哥的朋友，不严重吧？”夏小寒完全相信周睿。 看着手术室的灯熄灭，周睿连忙道：“不严重，你放心，我明天会早点过去的，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 挂了电话，夏小寒决定早点睡，明天再和哥哥说。 不知道是不是无法面对学姐，夏小寒睡着得格外快，不到七点便已经入梦。 后果是，凌晨三点她就醒了。 本来想继续睡的，可学姐睡得似乎很不安稳，不断的翻身。 夏小寒悄悄转了身，借着模糊的微光，看见学姐眉头紧拧。 学姐是做噩梦了吗？ 披着衣服坐起来，夏小寒拿开枕头，盘腿坐在床头想，学姐做了什么梦呢？ 阵阵幽香飘了过来，沁入心脾，让夏小寒不禁抓紧了衣角。 窗外乌云散去，月光乍亮，程芜明艳的脸顿时晕染上一层冷霜。 静谧的夜里，夏小寒目光微微失神。 紧蹙的眉心，合上的双眼，裸色的樱唇不自觉的抿了抿，勾动着她心里深藏的谷欠念。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夏小寒想起了那天，她想要偷吻学姐。 不可以！ 夏小寒狠心一咬牙，不想很快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匆匆将枕头放好，脱羽绒服的时候，拉链头打在了铁质的床头上。 叮的一声，吓得她动作一僵。 保持着动作好几分钟后，夏小寒确认学姐没醒，赵茹和宁宁也没醒，这才慢慢拉下羽绒服盖在身上，缩进被子里，捂住了冰冷的上半身。 黑暗中，程芜慢慢睁开眼，侧耳倾听了会。 没听见呼吸声，才确定小寒蒙着被子在。 她无声的叹了一气，心里做了决定。 晨曦还没出现，程芜就醒了过来，坐起来回头一看。 小寒的床上，被子已经叠好，床单没有一丝褶皱。 穿好衣服下床，程芜发现小寒的牙刷柄带着水珠。 过了会，赵茹也准备起床，扫了眼室内才问程芜：“小寒呢？” “一早就走了吧。”程芜一边挑选衣服一边回答。 赵茹见她神情正常，这才稍许放心。 今天下午没课，但数分老师将参加决赛的人，全部叫到了系楼集训。 眼看着时间就要了六点，哥哥都已经来了俩小时，学姐那边的晚会也要开始，夏小寒着急得不行，不住的往窗外看。 丁明见状，便主动站起来说：“老师，今天平安夜，我约了人，可以早点走吗？” “我也是我也是！”夏小寒抓住机会，跟着站起来。 数分老师推了推眼镜，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过了会合上课本道：“今天就到这吧，明天继续。” 谢过老师，夏小寒迅速收好东西，离开了教室。 见小寒离开，老师奇怪的看着丁明：“你的约会对象不是小寒吗？” 丁明笑道：“不是呢。” 来到楼下，杨兴很不情愿的跟在丁明身后：“你约会就约会，干嘛拖上我？” 走出大门口，丁明看到了门廊下的人，指了指那边对杨兴道：“这就是我约会的对象。” 杨兴抬头看去，贝文心正微笑着走过来。 管理系门口，夏小寒匆匆和周睿汇合。 她喘着气解释：“哥，实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老师临时要集训，让你等了半下午。” “你放心，我来后程芜一直陪我在。”周睿说着，拿了盒饭出来递给她，“你先吃饭吧，晚会还没这么快开始。” 夏小寒愣愣的接过盒饭，跟着周睿进去，找了间教室坐下吃饭。 吃着饭，周睿忽然道：“我已经和程芜说清楚了，以后会专心学业。” “哥！”夏小寒猛然抬头，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周睿扶着她的肩解释：“小寒，人的一生很长，你能这么早遇见两情相悦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第44章 夏小寒哭着哭着，扑进周睿怀里：“对不起哥，我也喜欢学姐。” “你程芜学姐那样好，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能喜欢你，真好。”周睿轻轻拍着夏小寒的背，想起了下午的事情。 他来了江大，但小寒一直没下课。 本来打算去找罗旭的，没想到半路上碰到了程芜。 这次过来，周睿本来也是有事要和程芜说的，所以就邀请了她一起走走。 “今天我会和小寒说清楚的，你别放弃小寒。” 程芜笑着停下，目光充满了自信：“谁说我要放弃小寒了？就算小寒真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我有的是办法一点点侵占她的心，挤掉你在她心里的位置。” 愣了片刻，周睿自嘲的笑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是程芜。” 吃完饭，夏小寒心里还是愧疚，再三问周睿：“哥，你真要放弃学姐吗？” “这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而是我一直单恋，从没得到过。”周睿走到垃圾桶边，将饭盒扔了进去。 他相信，以后自己还会遇到喜欢的人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尽快回国，照顾家人。 两人转身去了礼堂，刚刚找到位置坐下，晚会的幕布便缓缓拉开。 一架钢琴摆在正中间，程芜一身纯白的齐胸礼服，头发用一根银簪挽起，身上没有一件首饰，衬得身体曲线愈发惹眼，顿时引起观众阵阵尖叫。 第三十一章 幻想 夏小寒和周睿神同步的挺直背脊, 怔怔的望着台上的程芜，见过比太阳还耀眼的程芜，他们何曾见过如月光般温柔的程芜。 随着程芜素白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 大家很快听出这是《梦中的婚礼》。 轻快缱绻的琴声从指尖流淌而出, 为大家编织出如梦似幻的音乐盛宴。 来的人里有一些艺术系的学生, 他们很快听出了这首曲子水平很高。 要么是程芜天赋极高, 要么是程芜练了很多年钢琴。 冲着程芜本身来的人,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就被程芜的琴声折服。 礼堂里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端坐着的夏小寒渐渐失神，眼里只剩下演奏钢琴的学姐，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一瞬间被拉近。 学姐抬起手, 琴键依然在跳动，音乐并没中断。 从凳子上站起来，学姐转身对夏小寒伸出了手。 夏小寒不由自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学姐轻轻握住她的手, 揽住她的腰，退到了旁边的空旷地方, 跟随着音乐的旋律，慢慢旋转起舞。 雅白的灯光下, 学姐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明亮，裸粉色的唇角微微勾起, 修长的脖颈, 如玉的锁骨，以及起伏的身材曲线，一点点的吞噬着夏小寒的心。 她扶着学姐线条优美的肩膀, 跟随着学姐的步伐，一圈圈的旋转着。 飞旋起来的裙摆, 如同盛开的雪莲花。 随着最后的旋律终结，学姐定点停下，欺身而上。 夏小寒不自觉的弯腰后倾，两人四目交汇，踩着最后的音调戛然而止。 啪啪啪！ 一曲结束，礼堂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打破了夏小寒的幻想，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没有鼓掌，只是定定的看着学姐。 刚才脑海中的一切，真实得并不是幻想一样。 舞台上，程芜慢慢站起身来，主持人过来将话筒递给她。 程芜站在台前，目光越过无数观众，凌空对上夏小寒的视线。 惊得小寒心慌意乱，却又满心期待。 “这首《梦中的婚礼》是我想要献给我心里的那个她。今天她来了，我很开心，希望大家也能分享我的开心。” 观众席上顿时激动起来，纷纷猜测，程芜到底喜欢谁？ 有大胆的学生大声问了出来：“程姐，你喜欢谁呀？” 程芜眼眸中盛满了温柔，让许多人的表情顿时凝滞，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在大家眼里，程芜成熟稳重，妩媚明艳，强大又自信。 温柔这个词并不适合她。 可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觉得，台上的程芜眉梢眼角的温柔之意，如同倾泻的月光般，照亮了整个礼堂。 程芜并没有觉得问话的人无礼，反而很认真的解释起来：“我喜欢的人啊，还没追到，。等她给我告白的那天，我就告诉你们。” 居然是程芜主动追的别人，一下子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到底是谁，竟然能俘获女神的心？ 随着主持人的开口致谢，程芜微微鞠躬，转身朝后台走去。 聚光灯没有熄灭，一直跟着程芜的身影而动。 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和大家打着招呼。 幕布落下，终于隔绝了观众的目光。 很快下一个节目上演，但观众们依然在讨论上程芜的钢琴，猜测着她喜欢的是谁。 隐没在人群中间，夏小寒激动得不能自已。 学姐没有想要隐瞒她的感情，她想和自己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小寒，我们去后台看看吧。”周睿打断她的思绪，率先站了起来。 夏小寒有些紧张，手心里冒出冷汗来，结结巴巴的问：“现在吗？” 周睿笑道：“是啊，现在。” 跟着哥哥来到后台这边，入口处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见见程芜。 常乐带着人艰难的拦着大家，不住的劝说：“程姐等会会出来的，你们别急呀！” 有个女生激动的喊道：“程芜姐姐在换衣服吗？我好喜欢她，喜欢她今天的样子！能不能让她先不要换，跟我合个影好吗？” 常乐满头大汗的回答：“可以可以，你们先别急，程姐吃点东西就出来。” 人群后面，夏小寒和周睿根本挤不进去。 这场面简直像是明星的见面会一般，大家的热情简直无法抵挡。 正在这时候，后台门口，宁宁露出一双眼来。 扫视了会，看见夏小寒，借着个子小，几步钻了出来。 她拉着夏小寒到一边，小声道：“芜姐姐在等你，我知道有个后门，你们跟我来。” 绕过人群，宁宁带着他们从一个十分隐蔽的小门进了后台。 里面有很多人，全是要表演的男男女女。 他们同样很激动，争先和程芜合影聊天。 夏小寒看着被众人包围的学姐，内心深处涌现了一丝自卑。 学姐那样优秀完美，是天上最耀眼的太阳。 而她只是夜中的萤火，随时会被黑暗淹没。 余光看到小寒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程芜马上笑着道：“我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再出来和你们合影可以吗？” “当然可以！” 大家纷纷让开路。 程芜走到两人面前，见小寒低着头，便先问周睿：“今天的曲子，喜欢吗？” 周睿回道：“当然喜欢，没想到还能再听到你弹钢琴。” 他知道程芜是来见小寒的，指着旁边的道具间说：“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们。” “好。”程芜看向了夏小寒，伸出手道，“我亲手做了你喜欢的芝士三明治，要不要去尝尝？” 第45章 夏小寒抬了手，但见外人在，又缩了回来，声音细如蚊蝇：“嗯。” 来到道具间里，关上门便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 程芜走到桌前坐下，拿了三明治递给夏小寒：“你尝尝看。” 道具间的桌子很小，夏小寒坐下后，几乎是贴着程芜的。 她拆开外面的包装纸，正要吃的时候，程芜忽然开口问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弹这首曲子？” “为什么？”夏小寒侧首看过去。 迎上小寒的目光，程芜的声音情浓如蜜：“因为我想成为给你戴婚戒的那个人。” 话音未落，夏小寒倏然摆正视线，望着手里的三明治，无数种情绪如海啸般狂袭而来。 程芜愈发温柔：“小寒，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第三十二章 撩她 周围忽然安静得可怕,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夏小寒鼓起勇气，正要回答学姐，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程姐！有个可爱的小妹妹找你。” “好, 这就来。”程芜站起来, 直接牵起小寒的手, “走吧, 刚好让你们认识一下。” 被学姐拉着起身, 夏小寒欣喜的握紧学姐的手，跟着她来到门外。 站在宁宁旁边的, 正是上次见过的可爱女生。 她走过来后，正要开口，忽然看见了两人牵着的手。 程芜眉眼一弯, 给夏小寒介绍道：“这是我表妹卢欣彤。” 特意咬重了表妹俩字，程芜又对卢欣彤说：“这是小寒，她比你大几天, 现在你可以叫她小寒。不久以后，你可得叫她姐姐。” 卢欣彤瞬间会意过来, 惊喜万分的追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程芜抬手替夏小寒理了理额角的碎发。 话音一落，卢欣彤激动的抓住夏小寒另一只手：“小寒姐！以后我就是你表妹了！咱们可要多多联系！” 见程芜出来, 常乐跑了过来，说外面有很多人在等她。 程芜便让卢欣彤招呼下小寒, 自己跟着常乐先去门口。 拉着小寒坐下后, 卢欣彤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来：“小寒姐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在，毕业后要跟表姐回京都吗？” 夏小寒完全抵挡不住她的热情, 微微有些紧张的道：“我就是江城人，家里——” “真是太好了！我男朋友也是江城的, 你还可以帮我看着他！” “啊？” “我才来这里，到了元旦，你可以给我做导游吗？” “元旦我应该有空，可以的吧。” “那刚好喊上表姐，咱们四个人，开两个大床房！” “呃……” 夏小寒想说，她可以住家里，学姐也可以跟她一起。 卢欣彤说着说着，小门那边周睿提了奶茶进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睿见到卢欣彤也有点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欣彤，你来了。” 他提着袋子过来，打开让她们挑：“你们看看，喜欢什么自己选。” “让欣彤先选吧。”夏小寒将袋子递到卢欣彤面前。 卢欣彤望着他们熟稔的模样，怔怔的开口：“你们认识？” 周睿笑了笑，并没解释太多：“小寒就是我和你说的妹妹。” 早在去年，卢欣彤就通过表姐认识了周睿。 国庆时，周睿特意去了京都陪表姐，帮表姐挡住了亲戚的嘴。 她一直知道周睿在追表姐，可现在表姐在追周睿的妹妹？ 卢欣彤看看周睿，又看看夏小寒，连忙对他们摆手，扶着额头往宁宁那边走：“我先捋一捋冷静一下。” 望着她的背影，夏小寒回头问周睿：“哥认识欣彤吗？” 周睿看了眼开着门的道具间，桌上还放着三明治。 他知道是程芜特意给小寒做的，便推着她去道具间那边：“先吃东西，别浪费程芜的心意，欣彤那边，我会解释的。” 进了道具间坐下，夏小寒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芝士的丝滑，火腿的鲜嫩，生菜的爽脆，裹着面包的香软，让夏小寒的味蕾瞬间活跃，身心都得到了满足。 夏小寒吃得很慢，一点一点的嚼，心里暗暗欢喜：学姐的手艺真好！ 吃到一半，程芜回来了，提着裙子，看起来很累。 夏小寒马上放下三明治过去问：“学姐要不要先换衣服？” “嗯。”程芜捂着肚子走到桌边，直接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开吃。 夏小寒怔了怔，看着学姐把她没吃完的三明治吃了，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我吃过的……” 程芜饿狠了，三两下就吃完了。 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程芜意味深长的问她：“我不能吃吗？” 此时的学姐有种说不出的诱人，看得夏小寒嗓子发干，连忙转过身去，小声道：“能，能的。” 刚才学姐的舌尖要是…… 夏小寒赶紧甩甩头，在想什么呢！ 目睹着小寒神情变换，程芜深深一笑：得去换衣服了。 两人来到更衣间门口，夏小寒将装有衣服的背包递给程芜：“学姐，衣服都在这里面。” 程芜摸着后腰处层层叠叠的绑带，眼眸带着笑意：“我一个人不好换，你进来帮我吧。” “可，可……”望着学姐的眼神，夏小寒有些慌。 程芜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伸手一拉，就将她拉了进来。 关上门，程芜背过身去解释：“主要是绑带太麻烦，要不然我自己可以换的。” 夏小寒心里一松，将背包挂起来，转手去解礼服的绑带。 随着绑带一道一道的拉开，学姐带着勒痕的肌肤渐渐出现在眼前，越是往下，绑带勒出来的红痕越多。 看得夏小寒心疼不已，忍不住的道：“学姐，这件礼服穿着太受罪了，以后你穿大一号也一样好看的。” 程芜笑了笑，侧首望着身后人。 小寒的眉头蹙成一团，眼里满是心疼。 程芜忽然转身，抬手抚着夏小寒的眉心：“不许皱眉，心疼我也不可以，你该开开心心的笑才对。” “可是……”夏小寒看着程芜的侧腰，如果穿合适的礼服，根本不会勒出这么深的红印来。 程芜望着她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停在眉心的指尖情不自禁的慢慢往下挪，覆在她的粉色小口上。 温热的触感，激起了一阵电流，沿着指尖瞬间传遍全身，勾起了内心压抑许久的谷欠望。 慢慢延伸，深入脑海，缠住岿然不动的理智。 程芜眸色染上一抹幽暗，呼出的气息也急促了两分。 夏小寒感觉到了一种避无可避的压迫感，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不想程芜先一步摁住她的腰，俯首靠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贴到了一起。 “你在怕什么……” 程芜的手离开夏小寒的唇，划过她的耳尖，轻轻揽住她的脖颈。 惊得夏小寒整个心都悬了起来。 “没，没有。” 望着学姐近在咫尺的脸，夏小寒心如擂鼓，脸颊瞬间浮上一层血色。 程芜了然微笑，用仅仅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浅浅的诱|惑：“口是心非。” 第46章 不等小寒开口，便心随心动，微微侧首，终于噙住了渴望已久的柔软。 夏小寒呼吸一滞，慢慢睁大脖颈，脚趾控制不住的蜷了起来。 可惜下一刻，更衣间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敲门询问：“有人吗？” 是表演小品的人要换衣服了。 程芜只能抬头松手，很是遗憾的侧过身道：“把我的打底衫拿来吧。” 小心褪下礼服至腰间，程芜去接打底衫，无意中发现小寒低着头，耳朵和脖子红得像是涂上了一层鲜血，右手不安的抠着更衣室的墙板。 “很热吗？”程芜接过衣服，故意撩她。 夏小寒愈发不敢抬头，觉得整个人好像在蒸桑拿。 好不容易等学姐换完了衣服，开门出来，夏小寒捂着脸直接跑开。 拿了两瓶矿泉水，匆匆穿过人群，去了角落躲着。 夏小寒一手拿着一瓶水贴着脸，给自己降温，背对着众人，生怕别人看见。 晚会结束，周睿提议去吃宵夜庆祝，程芜就叫上了孙文泽和罗旭。 平安夜的学生街很热闹，大家吃得开心，玩得也开心。 只是途中，周睿接了个电话后，望着夏小寒几次欲言又止。 回来的路上，卢欣彤喝多了，非要拉着夏小寒一起跳舞。 得亏夏小寒力气大，还能控制着她不胡来。 孙文泽新看上了艺术系的妹子，正和罗旭打听。 赵茹和宁宁要约会，已经提前回了学校。 于是剩下了程芜和周睿走在最后。 望着前面的小寒，程芜想起宵夜时的周睿，开口问他：“你是不是有话对小寒说？” “果然瞒不住你。”周睿笑着摇摇头，望着小寒的背影，心里很是纠结。 刚才吃饭途中，妈妈陈兰打了电话过来，让他暂时别说夏阿姨手术的事。 能让周睿担心的事情，程芜只能想到一个：“是小寒家里的事？” 周睿回道：“嗯，是小寒的妈妈。” 见到程芜沉思的样子，周睿心里一动，忽然问道：“你元旦的时候，能在江城陪小寒几天吗？” 程芜神色微凝：“很严重吗？” 周睿想起小寒以前的反应，郑重的点头：“很严重，我不知道这次小寒需不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 深夜，程芜辗转难眠，不停的翻身。 她好像并没不完全了解小寒。 宁宁和赵茹不在宿舍，欣彤醉得不像话，小寒就直接把背回了寝室。 程芜让了自己的床给卢欣彤，自己则是睡在赵茹的床上。 本来她和想小寒挤一晚，可想到欣彤在这，程芜就去了赵茹的床上睡。 不知道第几次翻身后，对面忽然传来夏小寒担忧的声音：“学姐，你是认床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睡。” 程芜翻过身来，望着对面的小寒，想了想道：“好。” 披衣下床，程芜上来小寒床上，刚躺下就想起周睿的话，不禁将小寒抱进怀里。 夏小寒直接不敢动。 脑海中还想着周睿的话，程芜没注意到小寒的异样。 直到发现怀里的人越来越热，简直像是抱着个火炉，程芜才低头一看，发现夏小寒满头大汗。 “怎么了？” 程芜一动，她的胸就挨到了夏小寒的手。 柔软的触感惊得夏小寒立刻往后一缩。 被子边缘一扬，冷风透了进来。 程芜失声笑了，拉过夏小寒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掖好被子，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早点睡。” 紧张的心缓缓放松，夏小寒轻轻应了一声，安心的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程芜将卢欣彤从被窝里拖出来，让她赶紧洗漱完去赶飞机。 卢欣彤撒娇不肯走，程芜就将她的手机递过去。 看见手机上的夺命连环call，卢欣彤直接拎起东西就跑了出去。 夏小寒从阳台进来，奇怪的问：“欣彤怎么这么着急的走了？” “小姨发现她来见男朋友了，估计正在杀来的路上。” 程芜说完，目光夏小寒站着水珠的小嘴上，笑着又问，“今天想吃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程芜变得很忙，一直泡在图书馆，搜罗了好几本心理学的书看。 夏小寒在忙着复习期末考的内容，这样元旦的时候就能好好陪陪学姐。 先前，她也没想到学姐元旦想要去自己家里。 第三十三章 别怕 元旦的前一天晚上, 夏小寒收拾好东西，和学姐一起坐地铁回家。 这个时间点，地铁里全是人。 夏小寒兴致勃勃的和程芜说着话：“妈妈很忙, 元旦可能也不在家。不过我会做饭, 学姐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如果阿姨在家的话, 她手艺很好, 也可以做饭给我们吃。” 地铁到站, 人群开始往门外涌。 程芜转身，将夏小寒护在角落里, 避免她被人挤到。 不断有人挤进来，两人渐渐紧贴到一起。 夏小寒侧着脸，靠在学姐的胸前, 听着她的心跳，嘴角不禁弯了弯，悄悄抬手抱住了学姐的腰。 感觉到腰上的温度, 程芜低头吻了吻小寒的头顶。 她侧眼看着地铁电视上的时间，这时候周睿也该打电话过来了。 正这么想着, 夏小寒口袋的手机就震了震。 她拿出手机一看，直接接通道：“哥, 我和学姐大概一个半小时后才能回来。” “你们先别回去，来同齐医院住院部, 等会我给你病房号。”周睿的声音有些沉重。 夏小寒陡然怔住, 想要详细问一问，可周睿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先挂了。” 嘟的一声，电话直接断掉。 “哥哥怎么会在医院？还让我也去医院？”夏小寒的手开始发抖。 她一直知道妈妈身体不太好, 可这几年来不是一直没查出问题吗？ 望着小寒惶恐的模样，程芜想起周睿的话, 紧紧的抱住她，低声安慰：“别怕，我在你身边。” 听到学姐的声音，夏小寒鼻头一酸，眼泪直接淌了出来。 来到住院部，根据周睿发的病房号，她们找了上来。 正好碰见陈兰揉着眉心从病房出来，夏小寒马上跑过去急忙问：“阿姨，我妈到底怎么了？” 陈兰脸色憔悴，见到夏小寒勉强笑道：“小寒别担心，第一次手术已经做了。现在只需要做第二次手术，然后好好休养，你妈妈会慢慢好起来的。” 夏小寒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什么：“是，是胃癌吗？” “嗯。”陈兰点了头，见到夏小寒掉泪，心疼的抬手帮她擦眼泪，“小寒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坚强知道吗？这样你妈妈才能好得更快。” 安慰了她好一会，陈兰才看到程芜，不禁微愣：“你不是小睿——” 程芜笑着点头：“是的，阿姨，我是程芜，现在是小寒同寝室的学姐。”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陈兰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 那边有护士找夏玉的家属，陈兰便嘱托程芜：“麻烦你照顾小寒了，我先去医生那边。” 第47章 “阿姨去吧，小寒这边有我。”程芜点了头，目送陈兰离开。 来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病床上的人，夏小寒咬着下唇，不禁攥紧了手心。 程芜站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阿姨会没事的。” …… 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夏小寒失神的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 没多时，陈兰和医生一起过来，夏小寒和程芜立刻站起来。 陈兰给主刀医生介绍：“这是夏玉的女儿夏小寒。” 医生拿出一张责任书递给她：“七八天后你母亲还需要做一个手术，这个手术有一定的风险，你先考虑一下。” “阿姨……”夏小寒转头看向旁边，只见陈兰点了点头。 医生走后，夏小寒定定的看着责任书上的条款。 啪嗒两声，眼泪掉落在纸张上，洇湿了两处。 陈兰扶着她坐下，解释道：“先前的手术是你妈妈自己签的字，现在她大多数时间昏迷不醒……” 说到这，陈兰的眼神暗了暗：“我，我的签字没有用，所以只能找你来。” “阿姨放心，你在我和我妈的心里，就是家人！”夏小寒马上振作起来，反过来安慰陈兰。 傍晚时分，夏玉醒了过来。 陈兰带着她们进去，夏玉看见小寒，眼圈顿时一红。 夏小寒坐在床边，握住夏玉的手，努力笑出来：“妈妈好好养病，我在学校一切都好，这位是一直照顾我的程芜学姐。” 她转头给夏玉介绍，程芜礼貌的打了招呼。 夏玉欣慰的颔首，总觉得在哪见过程芜似的，一时没想起来就没多想。 聊了会，夏玉累了。 护士过来换药，她们就一起出来。 周睿提了晚餐过来，陈兰就先回去休息。 简单的吃过晚饭，周睿就对她们详细的说了夏玉的病情。 早在两年前，夏玉就被发现早期胃癌，一直在保守治疗。 今年八月份突然恶化，想着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他们就一直瞒着夏小寒，想要等夏玉恢复得好一些才告诉她。 没想到第一次手术后第二天，又发现癌细胞转移了，医生建议尽快做第二次手术。 夏小寒的反应比周睿想象的冷静，可这让周睿更加担心，眉心拧着再也没有松开过。 一直到了深夜，周睿坚持让夏小寒带程芜回去休息。 出租车上，程芜一直没和夏小寒说话，只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快要到家前，手机一震，程芜收到了周睿的消息。 打开来一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小寒睡着后再睡觉。 过了会，周睿又发来消息：小寒睡着的状态你应该知道吧？ 程芜快速给他回了话：知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寒的。 到了家，夏小寒打起精神来，先安排了程芜洗澡，接着去厨房打了豆浆，蒸了一笼小馒头。 等程芜洗好出来，她就招呼道：“学姐，过来喝杯豆浆再睡吧。” 程芜过来坐在霞，见对面的夏小寒一个接一个吃馒头，忽的抓住她的手腕：“小寒，晚上别吃太多，会睡不着的。” “没事的学姐，我就是饿了。”夏小寒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异样。 可小寒越是这样月让程芜担心。 松了手，程芜只能让她先吃。 夏小寒吃完觉得还饿，又想再去蒸一笼包子，程芜起身拦住她：“小寒，我刚才喝了豆浆，你陪我一起做做瑜伽吧。” “现在吗？”夏小寒停了下来，还是答应了程芜。 她没办法拒绝学姐。 洗完碗，夏小寒从家里找了两张瑜伽垫子出来。 程芜调好空调的温度，脱掉外面的厚睡衣，将平板上的瑜伽视频点开。 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程芜慢慢教着夏小寒舒展身体，放松心情。 让程芜很意外的是，小寒很专心。 大约教小寒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程芜看了眼时间，快要十二点了，可小寒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就自己躺在瑜伽垫子上，转头问小寒：“刚才教你的会了吗？现在你来帮我做吧？” “嗯。”夏小寒没有迟疑，转身跪坐在程芜身边，协助她做瑜伽。 其实夏小寒能看出来，学姐完全不需要人帮她。 不过学姐没说，她也没有问。 刚做完一个动作，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程芜躺在地上，一拉夏小寒的双手，强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小寒，你别这样，我难受。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你开心一点好不好？” 夏小寒本来想要挣扎出去，楼上楼下却忽然热闹起来。 有人在喊：“元旦啦！” 很快有好几个声音在谈话。 客厅里很安静，夏小寒趴在程芜怀里，侧眼望着对面楼栋的人影，终于哽咽出声：“我真的很害怕失去妈妈。” “不会的，现在医学水平越来越好，阿姨肯定会好起来的。”程芜轻轻拍着她的背。 很快小寒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打底衫。 热闹了一阵后，楼上楼下渐渐安静。 夏小寒靠在程芜怀里，呼吸很平稳。 可程芜知道，小寒醒着，很清醒的那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芜的手机震了震，她没有理会。 又过了会，铃声响起。 夏小寒这才坐起来，转头看去，是哥哥的电话。 她低头对程芜说：“学姐，我们去房间睡觉吧。” “好。”程芜慢慢坐起来，抚了抚夏小寒满是泪痕的脸。 她拿了手机挂断，快速给周睿回了一条消息：放心，我陪着小寒在。 病床前，周睿微微松了口气。 抬头望着沉睡的夏玉阿姨，他脸上露出欣慰来：阿姨，你可以放心了，小寒遇到了能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房间中，程芜和夏小寒相拥而眠。 或许是先前周睿的嘱托，或许是感受到了小寒的心，程芜也一直很清醒。 两人本该睡着的人，一直到了早上十点，都始终没睡着。 夏小寒以为学姐睡着了，她悄悄翻了个身，想要起床去透透气。 不想刚坐起来，身后传来传来学姐担忧的声音：“你真的睡不着吗？” 夏小寒一愣，随后转过头来，对上学姐的目光，不禁攥住了被单：“学姐也一晚上没睡吗……” “你睡不着，我也睡不着。”程芜跟着起身，随手拿起衣服道，“既然睡不着，我们起床运动一下，好好吃一顿。要是你困了我们再休息休息，如果不困，我们就去医院看阿姨。” 夏小寒望着学姐站起来的身影，眼里满是紧张：“学，学姐都知道了吗？” 第三十四章 陪伴 穿好衣服, 程芜走到夏小寒面前，拿起毛衣给她套上，同时对她说：“我都知道, 你会慢慢好起来的。” 夏小寒转头看向书桌, 上面有个相框, 里面放着一张日出的照片。 唰的一声, 窗帘被拉开, 阳光刺得夏小寒眯起了眼。 回头往前看去，只见学姐背着光站在她面前, 笑着伸出手道：“我们一起去刷牙吧。” 第48章 这个笑容仿佛一束光照进了夏小寒的心里。 她慢慢的睁开眼，抓着学姐的手站起来：“好。”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一出门, 呼出的气息就变成了白雾。 好在今天太阳很大，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夏小寒带程芜来到她常去的早点店。 望着面前的各种早点，有粉面豆皮油条等等, 她问程芜：“学姐想吃什么？” “你喜欢吃什么？”程芜早上通常吃鸡蛋和水果，但见小寒有了点精神, 她决定好好陪小寒吃顿早饭。 夏小寒看了眼炸锅：对学姐来说，糯米鸡肯定太油了。 又转头看向粉面区, 这里的热干面很好吃，但学姐肯定担心碳水太多。 思来想去, 夏小寒的目光停在了仅剩的两份豆皮上：“要不学姐尝尝这个豆皮, 配着滚烫的蛋酒，特别好吃。” “好。”程芜笑着应了。 夏小寒让程芜坐下，她去点餐付钱, 很快将豆皮拿了过来，紧接着又去端了两碗蛋酒回来。 浓郁的米酒清香顿时扑鼻而来, 程芜有些好奇：“学校怎么没卖这个？” 夏小寒拿了调羹放到程芜碗里：“这个现做的才好喝，学校人多，估计来不及。” 酱色的方块糯米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金黄豆皮，泛着浅浅的油光，配上一小戳翠绿的葱花，又香又好看。 程芜夹起一块咬了一口，豆干和榨菜混在软黏的糯米里，嚼了两口，竟然比学校的要好吃许些。 “味道有点特别。”程芜吃过好几次豆皮，但这次的不一样。 夏小寒拿起调羹，看了眼不大的店内：“江城好吃的都是这种小店子，就是需要找。那种大型的连锁店，味道都很一般，本地人都不去的。” 程芜尝了一口蛋酒，眼睛顿时一亮：“这个好喝。” 蛋花嫩滑，米酒清甜，刚好解了刚才豆皮的油腻。 “是吧，我也很喜欢。”夏小寒见程芜喜欢，也跟着高兴。 吃完饭，两人坐地铁去医院替换周睿。 现在正是放假，地铁人多。 夏小寒带着程芜来到地铁最靠边的车厢门口等候。 这次她们上去，很幸运的有位置能坐。 不一会，两个高中生妹子站在她们面前，一路上都在聊天。 从考试卷子聊到喜欢的偶像，话题跳跃大，一个人一提，另一个人就能迅速接上来。 夏小寒忽然低头想，如果阿静还在的话，她们肯定也会像眼前这两个学生一样要好。 “小寒。”程芜牵住了小寒的手。 感觉到学姐的紧张，夏小寒抬头看去，露出一个笑来：“学姐，我没事的。” 迟疑了会，程芜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是在想她吗？” 夏小寒歪头靠在学姐的肩膀上，低声道：“嗯，在想她。” 两人来到医院，陈兰正在和医生谈话。 见到夏小寒过来，医生转身问她：“你们考虑好了吗？” 说着医生看了眼陈兰，意思是希望她能帮着劝劝。 夏小寒直接回道：“考虑好了，我会签字的。” 医生一走，陈兰眼里就泛起泪花：“我早该劝你妈妈的，她要是不拼命工作，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 夏小寒走上去握住陈兰的手，安慰她道：“阿姨，我妈能遇到你已经很幸运了。她这么努力，就是希望能变得和你一样优秀，和你在一起，你应该高兴才是。” “是啊，我该高兴飞天。”陈兰努力平复情绪，见护士过来，便让了路，“我们进去看你妈妈吧。” 程芜本来也要进去，但周睿刚好来了。 她有些事情想要问他，便留在了外面。 周睿提着药袋过来，一眼看到了程芜眼底遮不住的青色，不禁担心：“你们昨晚一夜没睡着吗？” 程芜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聊。 “没，但小寒的情绪还算稳定。” 周睿看了眼病房，小寒正在给夏玉阿姨洗脸。 坐下后，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解释：“如果之前小寒知道阿姨的病情在变严重，她根本没法好好上学。” 程芜也很累，但她更担心小寒的情况：“你们试着去看心理医生没？” “看了，没用。医生说，问题的源头在李静身上，可李静已经去世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 ”周睿低头看着手里的药袋怔住，似乎陷入了回忆。 关于李静的事情，上次周睿就已经和程芜说了。 李静是小寒中学时期唯一的朋友，但她因为家族遗传，得了癌症。 中考结束后，李静病情变严重，就一直在医院化疗。 小寒常常去看她，直到李静去世的前一天，她约了小寒一起看日出。 可第二天早早来到医院，李静却已经在晚上的时候去世了。 后来小寒妈妈被查出胃癌早期，小寒的异样才出来的，她完全无法睡着，撑了三天两夜，在体育课上心脏骤停被送到了医院。 直到小寒妈妈身体好转，她才慢慢恢复正常。 可夏小寒妈妈的身体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小寒就整夜睡不着。 慢慢的，这情况严重到，小寒必须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随着治疗，小寒妈妈的身体渐渐好转，医生给了准话，小寒才彻底不再失眠。 直到今年情况又有了变化。 他们选择隐瞒住。 病房门被打开，程芜立刻站起来。 陈兰心疼的看着他们：“你们回去休息吧，这边我来照顾阿玉就好。” “阿姨，你和哥哥回去休息，我来照顾我妈。”夏小寒立刻拒绝，坚持要留下来。 陈兰似乎还想再劝劝，被程芜拦了下来。 留在医院的一天里，夏玉清醒的时间并不算多。 不过她醒着的时候，精神看起来很好，小寒也安心了些。 责任书签了，夏小寒就专心照顾夏玉，程芜一直陪着她，在小寒身边帮忙。 同齐医院的医生很好。 可是程芜还是担心，抽了空去找医生扫描了病历，写了封邮件发给了一个朋友。 大概半个小时后，程芜接到了来自国外的电话。 “阿芜。” “嗯，是我，邮件你看了吗？” “看了，也给我叔叔看了。他说这位阿姨的情况不算很糟糕，只要下一次手术不出问题，以后就只需要慢慢调养身体。” “那我就放心了。”程芜转头看着病房里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忽然开口问：“这位阿姨我不认识，是你喜欢的人的妈妈吗？” 看着小寒的侧脸，程芜微笑起来：“是的，我现在在医院陪她一起照顾阿姨。” “那就好。”电话那头的人很高兴，很快又说起圣诞礼物的事情，“你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我很喜欢。送你的礼物，我查了一下，被海关扣住了，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到。” “你喜欢就好。你的心意已经先到了，没事的。这次麻烦你了。”程芜是真心感激的，本来两人说好不联系的。 第49章 可她叔叔是国外著名的医学博士，还刚好是内科方面的，对癌症有一定研究。 程芜还是选择了联系她。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在要挂电话之前，那边的人忽然说了句：“阿芜，我分手了。” 程芜怔了会，随后开了个玩笑：“那你妈妈又要给你相亲了。”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歇下了包袱。 “可不是。”电话那边也跟着笑起来，可很快那边的笑声渐渐消失，“我终究还是不如你勇敢，没能坚持留在你身边。” 程芜叹了一气，安慰她：“你和我不一样，你要承担你们家的未来。可我还有堂兄在，我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爸也要准备结婚了，可能会给我生弟弟妹妹的。” 病房里，夏小寒要出来，程芜就再次道谢挂了电话。 看了眼时间，她和小寒已经快三十六个小时没睡觉了。 程芜感觉很累很困，可一看见小寒的样子，她马上打起精神来。 关上门口，程芜拿了保温水瓶递给小寒：“多喝点水，你看你的嘴都干裂起皮了。” 夏小寒接过来，突然想起学姐也一晚没睡，有些担心的问：“学姐要不回去睡一觉吧？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那你呢？”程芜没回话，而是反问她。 “我……我也想睡的。”夏小寒握紧保温瓶，声音有些不稳，“我就是怕，怕一醒来妈妈就……” 程芜扶住小寒的双臂，让着她抬头看着自己：“不会的！医生说这次手术的成功率在八成以上，你妈妈会好好的，她还想看你结婚呢！” “结婚？”夏小寒愣了愣，心里陡然漏了一拍。 程芜笑着松了手，挽着她一起坐下：“是啊，难道你不想？” 夏小寒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几乎没有发出实质性的声音回道：“想。” 第三十五章 恭喜 深夜, 房间里很安静，也很黑。 程芜躺下的那一瞬间几乎就要睡着了。 可为了小寒，她睁眼强撑着, 心里默默复习期末考的重点, 以保持清醒。 忽然间, 夏小寒翻了个身坐起来, 攥着被角小声说：“我还是吃安眠药吧。” 程芜抓着她的胳膊跟着坐起来, 轻轻把她抱进怀里：“我抱着你睡，我们再试试, 等今晚过去了，你还是睡不着的话，再吃也是一样的。” “可, 可是我不想学姐勉强自己。”夏小寒抱紧程芜的腰，靠在她肩膀上忍不住的抽泣道。 程芜很累很倦，但她的声音依然温柔, 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可是你不难受我才能不难受啊。” 心头的重压，忽然消散了许多。 夏小寒望着程芜的眼睛：“那我再试试！” 两人重新躺下, 程芜将小寒揽在怀里，掖好被子, 吻了吻她的头顶，道了声晚安。 夏小寒轻轻着‘嗯’了一声, 枕着程芜的胳膊, 拥着她的腰，悬着的心渐渐落地，倦意也慢慢涌上心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程芜终于听到了小寒熟睡时的呼吸声。 她这才放心的合上眼，转眼跟着进入梦乡。 夏小寒还迷糊着的时候, 惊觉手里空空，陡然睁眼一看，眼前什么也没有！ 学姐不见了！ 她马上掀开被子，光着脚噔噔几步走到房门口。 刚要开门，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她看见程芜套着围裙，挽着头发，手还没从门把手上拿开，眼里满是担忧。 夏小寒一步上前，扑进程芜怀里，闷声道：“我还以为学姐偷偷走了。” 本来很担心，听见小寒这话，程芜不禁笑了起来：“傻瓜，我怎么偷偷离开你呢？” 熟悉的迷迭香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烧糊的味道。 夏小寒松开手，吸了吸鼻子问：“学姐在做饭吗？” “嗯，试着做了，但没成功，所以刚点了外卖。”程芜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见小寒光着脚，还只穿着秋衣，程芜连忙推着她进屋去穿衣服：“小心感冒，先穿衣服刷牙，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门被关上，隔绝了烧糊的味道，夏小寒心里好奇，学姐不是会做饭吗？ 快速洗漱完，夏小寒来到厨房门口，正好看见学姐准备倒掉一锅糊掉的面条。 “学姐，我来吧。” 卷起袖子走过去，夏小寒低头一看，酱油色的汤水，凝结成块状的面……面饼，在锅里浮浮沉沉。 夏小寒熟练的拎起锅，拿了过滤板将汤水倒进水槽，转头将黑色饼状物倒进垃圾桶时，又看到了蒸脓了的包子。 见小寒忽然顿了顿，程芜双颊浮起了一丝红晕，小声解释：“本来想蒸包子的，结果水放多了，水一沸腾包子就脓了，我看不能吃了就扔了。” “没事，我来煮面条。”夏小寒抿唇一笑。 余光里，她第一次见到学姐紧张的模样。 十五分钟后，夏小寒端了两碗面条出来。 程芜看着面前的白汤绿叶，还搭配着胡萝卜丁和虾仁，看着就很有食欲。 接过小寒的筷子，程芜尝了一口，惊讶的抬头：“你的厨艺这么好吗？简直快比上阿茹了！” “学姐要是喜欢，我有空就给你做。”夏小寒双手捧着脸看着学姐，心里满是欢喜。 比起昨天来，学姐的精神好了许多。 吃完了面条，夏小寒带上程芜一起出去买菜。 现在是半下午，菜场里的人很少。 夏小寒直接去了她熟悉的几家摊位，熟稔和伯伯阿姨们打着招呼买菜。 回到家，程芜本想帮忙，但她实在啥也不会，只能看着小寒做饭。 摘菜，洗菜，切菜，剥蒜，拍姜，开火，放油，嗞的一声，配料先下锅。 姜蒜炸好后，夏小寒麻利的放菜，开始翻炒起来。 程芜看得羡慕不已，原来小寒这么会做饭呀。 准备好晚饭，两人带上保温盒就一起去医院。 病房里，夏玉听说小寒能睡着了，激动得当场哭出来，抓着程芜的手不住的感谢她。 忙完了今天，夏小寒送程芜去地铁站，坚持不让学姐请假。 程芜知道小寒的性子，叮嘱了她几句就去了学校。 接下的几天，夏玉的精神特别好，手术前的各种指标也提前合适。 夏小寒看着学姐每天的问候，心情也越来越放松。 手术这天，程芜特意从学校请假过来陪小寒。 手术室门外，夏小寒坐得笔挺，一动不动的望着手术灯，心里祈祷着手术一切顺利。 程芜坐在她身边，紧紧的牵着小寒的手，陪着她一起等。 灯光熄灭的那一刻，两人立刻起身走过去。 没一会，主刀医生出来，摘下口罩，笑着对夏小寒道：“恭喜！一切顺利。” 夏小寒转头就抱住程芜哭了。 晚上七点多，周睿陪着下班的陈兰匆匆赶来，见到手术后的夏玉，抱着周睿一会儿笑一会哭的。 很幸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为了照顾妈妈，夏小寒请了长假。 直到期末考那天才回去。 参加完考试，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她又赶回了医院。 第50章 程芜这边的原计划是在江城多留几天，可程应亲自来学校接她。 “小芜，你今年还是回家过年吧。”程应穿着西装，打理得干净又斯文，声音也温温柔柔的，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 拉着箱子的手放下来，程芜走上去替程应系好歪了点的领带，语气温和的说：“爸过来找我，妈妈知道吗？” 听到妈妈两个字，程应的身体一僵，脸色瞬间不自然。 程芜松了手，回头拉起箱子拉杆，无比失望的道：“爸，你都和妈离婚好几年了，眼看着明年就要结婚，你为什么还这么怕她？” “我……我结不了婚了。”程应的头低下来，似乎不想在女儿面前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连戒指都买好了吗？”程芜直觉不对，脑门青筋直跳。 忽然间，程应抬起头来，抓着程芜的胳膊，脸上满是恐惧的求她：“小芜，你回去帮帮我吧，你妈妈太可怕了。你罗阿姨出了车祸，我怀疑和她有关，你再不回去，说不定我也会出车祸的，算爸爸求你好不好？” 程芜攥紧手心，胸口堵着一口气，半天才咬牙道：“妈妈是讨厌罗阿姨，但她绝对不会故意害人性命！爸，你跟我说实话！” 程应双手捂住脸，苦痛不堪的道：“是，是你外婆故意抢了公司的新项目，现在只有你能劝动你外婆了。” 他抬起头来，想要抓住程芜的手，却被程芜一下躲开，几乎是哭着求她：“小芜，爸没用，你帮帮我好吗？” 果然还是这样吗…… 此时的程芜脸上满是麻木，她之所以来江城，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掺和进卢家和程家的纠葛中。 程应站在风中苦苦哀求，完全不像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望着懦弱的父亲，程芜眼里满是悲哀。 父母的这段婚姻中，只要妈妈退一步，或者爸爸进一步，他们也不会闹成今天这样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程芜的大伯，程起走了过来。 程芜麻木的看过去，面无表情的道：“大伯不用劝我，我不会回去的。” “可是，你爷爷立了遗嘱，他的股份全部留给你。”程起无奈的看着程应。 要是弟弟有点本事，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他解释道：“当年本来是我该娶你妈妈的，阿应为了成全我才假装自己喜欢你妈妈的，是我对不起他。” 程芜还是没有反应，只说道：“我可以以后把股份转给大哥。” “可你爷爷知道了夏小寒的存在。”程起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他想起程芜爷爷的个性，还是觉得得让程芜知道。 果不其然，程芜立刻紧张起来：“大伯没骗我？” 程起苦笑：“大伯是会骗你的人吗？” 挣扎片刻，程芜看了眼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终于拿出电话给夏小寒打了过去。 “学姐，你到了吗？” “没，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情，需要先回去，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好吗？”程芜尽量让自己不泄露任何情绪。 电话那头，夏小寒敏锐的察觉到学姐在极力隐藏什么。 学姐肯定遇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不想让自己担心。 夏小寒笑着点头：“嗯，那学姐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我等你。” 挂了电话，夏小寒一回头就看见了陈兰，正对着她笑。 “阿姨。”陈兰走过来，摸了摸夏小寒的脸颊，“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瘦了不说，眼袋都长出来。” 夏小寒摇摇头：“我不辛苦，是哥哥和阿姨辛苦。” 陈兰拉着她坐下，问起了程芜的事情：“你那个学姐家里的情况，你了解吗？她是哪里人？可有兄弟姐妹？” “她是京都的，有堂哥表妹，学姐好像是独生的。家里条件应该比较好吧，上次妈妈卡里没钱了，是学姐帮忙垫付的，一下就刷了五万多。”夏小寒以为陈兰就是随意问问，并没想很多。 听了她的话，陈兰皱起眉头。 程芜还只是大学生，能一下子刷这么多钱，条件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第三十六章 心冷 寒假期间, 夏小寒和周睿一直待在医院，两人轮换着照顾夏玉。 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是午间, 夏小寒会打开手机看看, 学姐还是没有发消息给她, 朋友圈和群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很想要联系学姐, 可是想到上次的电话, 夏小寒又忍住了。 万一学姐很忙呢？ 期间宁宁会给夏小寒发她和赵茹旅行的照片，丁明会发题目过来讨论问题。 老师也打过电话来, 询问她妈妈的情况。 夏小寒心里很满足她现在的生活。 有关心她的朋友和老师，家里也有哥哥和阿姨。 只要妈妈的身体养好，一家人就没有烦恼了。 成绩出来的这天, 班级群直接炸了，夏小寒和丁明收到了好多人的@消息。 夏小寒因为在医院，设置了静音, 所以不知道。 直到杨兴一个电话打过来，还是夏玉发现了, 让她出去接电话。 来到病房外面，夏小寒直接道：“我是夏小寒。” “我当然知道你是夏小寒了！”电话里的杨兴情绪很激动,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顿，让夏小寒有些懵。 等杨兴说完, 夏小寒有些疑惑的问他：“我不是一直和你们一起学习的吗？你也在啊, 你怎么突然问我怎么学的？” 杨兴沉默了一下，随后笃定的道：“你没看群消息吧？” “没看啊，我还在医院, 估计整个寒假都很忙。” 夏小寒正准备看看群消息，电话那头传来杨兴落寞的声音：“算了, 你也别看了，估计你连成绩单邮件都没看，你考了第二，丁明第一。” 听到这个成绩，夏小寒有点遗憾，但也很高兴：“丁明果然比我厉害。” 这语气，气得杨兴牙痒痒：“你知不知道这次期末考，数分老师特意设置了错题？” 夏小寒想了想：“知道，我还改成了三种题目，做了三种解答。” 那边的杨兴简直想吐血，捶胸顿足的喊道：“你和丁明都是怪物吗？你知不知道最后那道题有二十分，所有的大一新生，除了你们俩改题解答，其他的人都不敢怀疑老师，导致没人超过八十分的？” “呃，是吗？我觉得老师的提醒已经很明显了呀？”夏小寒听出杨兴心里有一口气，但完全不知道杨兴气从何来？ 直到这时，杨兴终于认输，他和丁明夏小寒真不是一类人！ 杨兴悻悻的挂了电话，丁明又打了过来。 “小寒，你妈妈还好吗？” “挺好的，医生说寒假结束就能回家养病了。” “那……你家有人照顾你妈妈吗？”丁明帮班长整理过学生档案，知道小寒家只有妈妈在。 夏小寒对丁明的关心很开心：“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哥哥吗？阿姨也会帮忙的。” 问完了她家里的事情，丁明就进入了正题：“这次数分的试卷我看了，只有你是满分，我想问问你，你的第三种方法是怎么想到的……” 第51章 数分是第一门考试，也是夏小寒准备最充分的。 最后那道题的确很难，所以她记得很清楚，直接在电话里就给丁明解释起来。 好不容易说完，夏小寒才发现常乐给她发了消息。 ‘小寒，你联系一下程姐。刚才我给她打电话，感觉有些不对，她家好像出了点事情。’ 夏小寒心里一紧，赶紧给常乐回了个‘好’字，马上拨了电话。 嘟的一声后，夏小寒又立刻挂断。 万一学姐真遇到了什么事情呢？这个打电话很不机智！ 她马上给学姐发了一条日常的消息：学姐，你吃饭了吗？ 发完消息，夏小寒就盯着手机看时间。 决心里定学姐十分钟不回，她就再发消息过去问问。 还不回的话，她就打电话试试。 再不回—— 屏幕忽然一闪，显示学姐来电。 夏小寒忙接通电话，小心翼翼的问：“学姐？” “嗯，是我。” 那边的声音里满是疲惫，还能听见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学姐好像在屋子外。 夏小寒还在想怎么问才好，程芜已经开口解释：“刚才我家的确发生了一些争吵，常乐可能是误会了，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你好好照顾阿姨，别太累了。” “嗯。”夏小寒无条件的相信程芜。 可想起上次学姐突然要走，这次的声音没有一点精神气，小寒还是有些担心。 忍了会，她终究问了出来：“学姐的家事很难处理吗？” 阳台上，程芜只穿着羊绒衫，阵阵寒风吹来，灌进脖子里，冷得她直打颤。 可惜再冷也没有心冷。 这次程芜没有化妆，黑眼圈比先前陪小寒熬夜时还严重，明亮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彩。 听出小寒的担忧，程芜眼里才有了一丝温暖：“很难处理，但小寒要相信我，什么事我都能解决的。” 夏小寒微微放心：“我当然相信学姐！你这么厉害，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你呢！” 烦躁又忍耐了十来天，程芜的心情在这一刻放松下来，便和小寒随意的闲聊着。 忽然间，程芜打了个喷嚏，夏小寒立刻紧张的问：“学姐是不是站在外面？我看天气预报，你们那也是零下好几度，你赶紧去房间呀！” “好好好，我这就去，那我们下次再聊。”程芜抬手摸了摸僵硬的脸，心一暖，身体的寒意便有些受不住。 挂了电话，程芜一转身就看见了母亲卢淑莲。 她满脸阴郁，穿着昂贵的高定，带着精美的首饰，妆容美艳却一动不动的站在玻璃门内，目光沉沉的盯着程芜。 程芜瞬间收敛笑意，过去打开玻璃门。 冷风涌进去，拍打在卢淑莲的脸上，愈发显得她神情可怖。 进来关好门，程芜视若无睹的往前走，被卢淑莲一把掐住手腕，尖锐又带着疯狂的质问：“你在和谁打电话？你爸？还是你想要认作妈的贱人？” 程芜淡漠的转过头，望着眼前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女人。 她曾经也美丽大方，妩媚动人，是追求者无数事业有成的女人。 不得不承认，爸爸是真的配不上曾经的妈妈。 可妈妈太过可怕的控制欲一点点的侵蚀了她的内心，知道发现爸爸并不爱她，终于彻底爆发。 程芜眼里露出同情来，卢淑莲脆弱的自尊心顿时崩裂，扬手就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程芜不躲不避，接住了这一巴掌，脸上迅速浮起一个五指印，。 可她眼里依然满是同情。 卢淑莲气得浑身发抖，房门在这时被人一脚踹开，满头银发的姥姥在小姨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 姥姥满面怒容，一把推开小姨，几步上来，一拐杖打在了卢淑莲的小腿上，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这就你说的好好聊聊？！” 卢淑莲吃痛，只摇着头后退，双眼猩红，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歇斯底里的哭喊：“你们都不为着我！都不为着我！” 满头银发的老人恨恨的拿这拐杖蹬地：“小芜不只是程应的女儿！她还是你女儿！现在程家都立遗嘱了！你要怎样？” 老人望向程芜脸上的红指印，扶着那红痕，心疼的问：“疼吗？别怕，姥姥会保护你的。” “我没事的姥姥，妈妈是病了，她得去看病。”程芜的神情很严肃，这已经不是顺着她大家就能好好过日子的事情了。 姥姥神色一凛，望着女儿满是痛苦的脸，最终还是点了头。 见到母亲这般，卢淑莲疯一般的要逃，被程芜小姨一把拦住，拖着她往楼下去。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程芜转头看向窗外。 京都很冷。 江城也很冷。 夏小寒从保温盒里倒出骨头汤来，端给夏玉道：“妈，你尝尝，这是阿姨熬的，快要过年了，阿姨单位有些忙，所以这几天没能来看你。” “你这孩子，你陈阿姨年底忙的事情我会不知道？”夏玉笑着点了点夏小寒的头，开心的开始喝汤。 喝完了汤，夏玉忽然看见夏小寒打了一个哈欠。 再看女儿明显瘦了一圈的脸，心里忽然难受起来。 “小寒，都怪妈妈没用，连累你，小时候还那样对你……”夏玉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一阵阵的发酸后悔，眼泪止不住往外溢。 夏小寒连忙拿纸巾给她擦眼泪：“提这个干吗！没有妈妈，哪来的我！这几年你对我这么好，还让我有了阿姨和哥哥，哪里不好了！” 夏玉连连点头，接过纸巾自己擦脸：“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当年给你看病的孙医生回来了，刚才你不在，她打电话过来，特意问了你的情况。我说你一切都好，她才放心的。” “那等妈妈好起来，我们一起去看孙医生。”夏小寒心里也很感激孙医生，她治疗了自己好几年。 当初她这情况，看过好几位心理医生都没用，是孙医生坚持下来，才有今天的夏小寒。 大年夜里，陈兰和周睿也一起来了医院。 四个人虽然在医院过年，可大家一起看电视，一起吃饭，一起聊天，并不比别人家缺少欢乐。 快要到十二点，夏小寒想要给学姐打电话。 周睿发现了，便找了个借口让小寒出去。 夏小寒激动的拨了号码，很快电话接通，传来的却不是学姐的声音，而是她表妹卢欣彤的声音。 “小寒，我是欣彤，表姐去医院了，她手机掉在家里了，要不要我帮你送给她？” 听到这话，夏小寒立刻追问：“是学姐病了还是她家人病了？” 卢欣彤有些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的道：“是姑姑病了，不过没有大问题，你别担心，好好照顾你妈妈。” 小寒妈妈的病情，卢欣彤也是知道的。 夏小寒虽然应了她，但心里还是担心。 想了一圈，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学姐家里的事情。 犹豫了片刻，她偷偷去周睿说了这事。 对于程芜的家庭情况，周睿比小寒了解得多。 刚好他也认识一个人，肯定知道程芜家里的情况。 第52章 盯着小寒看了会，周睿就出去打电话了。 第三十七章 朋友 过年期间, 能回家的病人基本都回家了。 十二点一过，夏玉不能熬，陈兰就陪着她一起睡下。 夏小寒熄了灯关好门出来, 见到周睿站在走廊尽头, 神色似乎有些凝重。 难道学姐家里的事情很严重？ 她正要走过去, 周睿却已经往这边走来。 “小寒, 你别担心, 程芜妈妈病了，她寒假期间可能会很忙, 等开学就好了。”周睿摸了摸小寒的头，让她别担心。 对于哥哥，夏小寒自然是信的。 两人回了家, 周睿等小寒洗漱完进了房间，他才回去自己家。 躺在床上，夏小寒一闭眼就想起卢欣彤的话。 学姐妈妈病了, 学姐肯定会很担心。 可是学姐怎么会忘记带手机呢？ 正在她心神不宁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夏小寒伸手一拿, 见是学姐的电话，立刻坐起来接听：“学姐！” “是我。”和上次比起来, 程芜的声音轻松了许多。 “阿姨没事吧？”夏小寒因为自己妈妈病了，也很担心学姐的妈妈。 程芜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车流, 轻笑道：“没事, 你别担心，好好照顾你妈妈，我家里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得到程芜的肯定回答, 夏小寒才放心，挂了电话, 很快进入梦乡。 车里。 开车的是个齐腰长发的女生，淡眉杏眼，肌肤白皙，不说话的时候，冷感十足，却格外引人注目。 她见程芜一直不说话就主动开口：“刚才你的电话是打给她的吧？” 程芜回了神，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慢慢转头过来，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后悔分手了？” “这倒不是。”苏慧摇摇头，望着前面继续开车，“我只是好奇，听刚才电话里的声音，猜测她应该是个很乖巧的女生。” 乖巧吗？好像是很乖。 程芜没有回话，闭着眼睛休息，今天太累了。 苏慧侧目看了程芜一眼，没想到你会喜欢也会喜欢乖巧的女生。 寒假一晃而过，夏玉出了院，周睿也出国上学去了。 夏小寒在家里收拾着行李，听见有人按门铃，边走边奇怪：谁来了？ 跑到猫眼门口一看，夏小寒马上打开门，万分惊喜：“孙医生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和你妈妈。”孙医生提着一篮水果进来。 她一边换鞋一边看着客厅：“小寒真勤快，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 夏小寒带着孙医生往房间走，有些不好意思：“还好，打扫也不是很麻烦。” 来到房间，夏玉立刻放下手里的毛线针，要起来被孙医生上前拦住：“你好好坐着休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很快夏小寒端了枸杞菊花茶来，孙医生有些惊讶：“小寒也喜欢这种茶？” 夏玉忍不住笑道：“这个是我喝的，小睿离开前特意给我买的。” 她们聊着，夏小寒就出去继续收拾行李。 问了夏玉的病情后，孙医生看了眼门外问道：“小寒还好吧？” “还好。”夏玉自然知道孙医生问的什么，很欣慰的说，“我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是小寒的一个学姐帮忙照顾她的，晚上能睡着了。” 说起这个，夏玉又不放心的追问：“能睡着的话，应该是完全好了吧？” 孙医生没有直接说好了，而是换了一种说法：“能睡着的话，肯定和以前不一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孙医生准备离开。 夏小寒送她下楼。 楼前，孙医生忽然问她：“你和你以前的同学有联系吗？” “呃，没有。”夏小寒感觉有些怪异，总觉得孙医生好像要问什么。 孙医生笑道：“小寒上了大学也要和以前的同学多多联系呀。” 夏小寒的手垂了下来，眼神十分平静的问：“您还是怀疑我对吧？” 未散去的笑容瞬间凝滞，孙医生脸上露出担忧来：“是的。” 上楼来，夏小寒停在家门口。 当年我那么做真的错了吗？ 门忽然被打开，夏玉出现在眼前，见到夏小寒在这里才松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久才上来？！” 夏小寒连忙跑进去，来不及换鞋就直接把夏玉抱起来，送回房间躺好。 “妈！你怎么起来了？！”夏小寒坐在床边喘着气问道。 “这不是见你半个小时还没上来，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担心才出去看看的。”夏玉有些委屈。 随后想起孙医生的话，心里有些担心。 望着女儿，夏玉欲言又止，难道孙医生又发现了什么问题？ 夏小寒一下看穿她的心思，抓着夏玉的手，一字一句的道：“妈，我真的没事。” 望着她澄澈的眼睛，夏玉伸手抱住夏小寒：“嗯，以后我们都好好的。” 开学的前五天，夏小寒并没有去，她陪着妈妈去医院复查。 医生说可以适当活动，她才去的学校。 到了寝室，让夏小寒惊讶的是，学姐竟然还没来。 收拾着东西，夏小寒在犹豫要不要联系学姐。 自从上次通话后，学姐每天都会在睡前和她聊几句，说一下各自的情况。 可学姐为什么没有提她也要请假？ 看向学姐的桌子，这才发现上面有个没拆的包裹。 走过去一看，还是从国外寄来的。 寄出来的日期是圣诞节之前。 学姐从不会不拆包裹的，这是走之前，包裹还没到？ 看着上面的签收字迹，龙飞凤舞的，一看就知道是宁宁的笔迹。 夏小寒看到了寄件人的名字，是中文拼音：suhui。 中午吃饭时，夏小寒在食堂遇到了宁宁。 “小寒！”宁宁几步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她，眼里满是心疼，“瘦了这么多！阿姨还好吗？” 夏小寒无奈解释：“我微信就和你们说了呀，很好的。” 宁宁已经吃完，就坐下来陪小寒吃饭。 才动了筷子，夏小寒想起了那个包裹，抬头问她：“我看学姐桌上有个从国外寄过来的包裹，那是学姐的朋友吗？” 宁宁咬着山楂条的嘴一顿，心里一万个卧槽奔腾而过。 完了完了！小寒怎么注意到了那个包裹？！ “不是学姐的朋友吗？是亲人？”夏小寒并没有多想。 宁宁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朋友，一个国外的普通朋友。” 第三十八章 在意 下午去上课, 杨兴主动坐了过来。 “你参加决赛吗？” “参加啊。”夏小寒看了眼教室，惊讶的发现丁明不在。 杨兴知道她在奇怪什么，翻着课本道：“开学以后, 丁明一直陪着贝文心在, 这两天她感冒了, 丁明可能晚一点才来。” 夏小寒惊讶的望着他, 杨兴解释：“体育学院有位帅哥在追贝文心, 丁明被拉去当壮丁了。” “哦。”夏小寒点头，心想难道文心还是喜欢学姐？ 出乎意料的是, 这节大课结束，丁明都没有过来。 第53章 夏小寒感觉很奇怪，有些不放心, 就打了电话过去问。 可是电话半天没接通。 夏小寒有点担心：“丁明并不是不接电话的人。” “可能有什么事情在忙吧。”杨兴有些意兴阑珊，慢腾腾的收拾着东西。 “是吗？”夏小寒还是觉得不对劲，想着去寝室那边看看。 不想手机叮咚一响, 她和杨兴接到了老师的消息，说是去图书馆领书。 夏小寒只好跟着杨兴去图书馆那边。 到了图书馆门口, 要上楼梯时，夏小寒忽然发现楼梯下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后退两步, 歪头一看，还真是丁明。 不过他面前站着个高个男生, 神色有些不善。 “丁明。”夏小寒直接走过去。 高个男生往后一看, 很有点嫉妒：“你这芦柴棒子竟然这么受女生欢迎！” 越看丁明越气，他抬手就要打，丁明立刻双臂交叉护住头。 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来, 睁眼一看，丁明震惊的看着夏小寒, 她抓住了高个男生的胳膊。 高个男生也愣住了，试着抽手，结果动也动不了。 杨兴也追了过来，见到这男生，马上朝着外面夸张的大喊：“有人竟然打女生了！？大家快来看呀！” 图书馆门口不断有人进出，有人闻声朝这边看过来。 高个男生脸一黑，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谁打女生了？是她抓着我动不了好吗！” 退了两步，高个男生上下打量着瘦弱的夏小寒，不禁嘀咕：“看着文文静静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离开前，他还瞟了一眼丁明：“我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不是两拳头的事情了！” 等男生离开，丁明跟着他们一起出来，夏小寒这才发现丁明脸上有一块淤青。 “你真被打了？要告诉老师吗？”夏小寒心里后悔，该留点证据的。 丁明摇头：“不用，是我先嘲讽他的，他能忍这么久，已经算可以了。” 杨兴分外好奇：“你还会嘲讽人？” 丁明不以为意的道：“我当着贝文心一众女生的面说他肾虚。” 夏小寒：“……” 杨兴：“……” 到了图书馆，老师一边给他们发书，一边责问：“就你们三个来得最晚，干什么去了？” 转眼见到丁明脸上的伤，老师一顿：“你脸怎么了？” 丁明撒起谎来毫不脸红：“在寝室追耗子时碰伤了。” 领了书出来，三人就去系楼看书自习。 教室里，趁着杨兴去卫生间的空隙，丁明忽然问道：“小寒，范嘉是不是和你说过什么话？和程芜学姐有关。” “没有啊。”夏小寒摇头。 随后她想起在学姐办公室门口的那次，范嘉好像说过。 那一次她才知道学姐和哥哥的事情。 丁明颔首：“没有就好。” 望着他平静的神色，夏小寒总觉得他还有什么话没说。 一个星期后，程芜终于来了学校。 夏小寒早早得到了消息，去机场接她。 站在约定的接机出口，夏小寒目不转睛的望着出来的人。 忽然间，从面前经过的一个男生又退了回来。 他取下墨镜，望着夏小寒很是惊喜：“小寒！” 夏小寒一愣，看清来人后不禁有些紧张：“杜因！你怎回来了？” “你不想我回来吗？”男生有些失望。 他看了眼左右问：“你接的人是谁？” 夏小寒没有说话，转头就走。 杜因赶紧追上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你不要不理我。” 走出人群，夏小寒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杜因：“我并没有不理你。我说过，你不喜欢我了，我们才可以做朋友。” 杜因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里浮现一抹伤感：“小静已经离开我们了，她希望你能接受我，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不愿意吗？” 提起这个名字，夏小寒不禁有些激动：“是啊！对你来说，阿静是离开了！可对我来说，她并没有！” “是吗？所以你的病根本还没好。”杜因有些担心。 想起先前的孙医生，再加上杜因和李静一样，是唯一知道她所有情况的人，夏小寒的脸色白了白。 被朋友怀疑，不难受是假的，夏小寒望着他的眼睛问：“所以，在你心里心里我始终不正常？” 杜因张了张嘴，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夏小寒，不一样了。 他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够客观。” 不远处的人群中，范嘉以为自己看错了。 停下仔细一看，才确定和人聊天的确是夏小寒。 他知道夏小寒是来接程芜，这是遇到了熟人？ 正思考着，余光瞥见程芜已经出来，范嘉上去，伸手要帮程芜提东西，被程芜灵巧的躲开。 “我的东西并不重，谢谢了。” 见程芜要走，范嘉心有不甘的追上去：“小寒不只是来接你的！” 程芜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范嘉立刻领着她走出人群，指着不远处的两人道：“你看。” 路边，杜因正在和夏小寒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 和以前一样，夏小寒静静听着。 程芜没有管范嘉，直接走过去，牵起夏小寒的手，挑剔着问眼前的杜因：“你是小寒的朋友？” “呃……”眼前乍然出现个极其亮眼的美女，杜因立时愣住。 见他不回话，程芜转头问小寒：“你朋友？” 夏小寒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拉着程芜的手离开：“我们走吧。” 她们走了好几步，杜因才回过神来，连忙要追上去：“等等，小寒！” 程芜忽然回头，冲他一笑：“小寒心情不好，要见她下次吧。” 杜因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走远，拦车，上车，离开。 兀自叹息准备离开，哪想背后有人叫住了他。 “同学！” 杜因回头一看，是刚才跟着小寒姐姐身后的男生。 范嘉笑得温和，还没开口，杜因就皱眉先道：“你想打听小寒的事情对吧？” “这……”范嘉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一下被拆穿。 杜因扯了扯嘴角，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很快断定：“你喜欢刚才那位漂亮姐姐，很可惜她不喜欢你，你就想从小寒这边下手。看样子，你被拒绝了很多次吧。” 听完这些话，范嘉死死咬牙，努力告诉自己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望着眼前人隐忍的模样，杜因继续道：“我都这样说了，你还忍着，看来性子很执拗，劝你早些放弃，别总肖想得不到人。” 不再多话，杜因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随后拿出手机，给夏小寒发了一条消息：有个一脸苦瓜相偏偏要装出温柔模样的男生，想要打听你的事情，你多多注意下，别上当了。他好像认识你身边的那位姐姐。 车上，夏小寒看完消息一阵心惊。 范嘉怎么找上杜因了？ 程芜发现她脸色不对，关心问她：“怎么了？” 第54章 将手机反过来，夏小寒强行冷静道：“没事。” 正巧，程芜这边收到了苏慧的消息：阿芜，后天我就要走了，明天来江城看看你。 看完消息，程芜马上关掉手机，悄悄看了眼小寒。 关于苏慧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小寒呢？ 一路上，两个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学校。 刚到寝室，程芜看见桌上的包裹，这才想起来这是苏慧的圣诞礼物。 她放下背包，刚拿起小刀要拆，忽然又放下。 夏小寒奇怪的问：“学姐竟然不拆包裹？” “拆的。”程芜回了句，快速的拆开了包裹。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是一对情侣戒指。 程芜下意识合上盖子。 夏小寒本来没注意的，听见盖子的声音，立刻看过来：“学姐不喜欢这礼物？是什么呀？” “没什么。”程芜也不知道怎么的，选择了隐瞒。 瞬间，她明白过来，自己是不想告诉小寒的。 刚来学校，程芜有很多要忙，夏小寒也要准备决赛，很快去了系楼。 这一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 次日的天气是个大晴天。 夏小寒早早的起床去系楼那边，程芜竟然送了口气。 宁宁在阳台刷牙，赵茹转身问挑着衣服的程芜：“苏慧是今天过来对吧？” “嗯。”程芜拿着衣服的手一顿，并没有解释太多。 赵茹欲言又止，最终只说道：“关于你和苏慧的事情，我觉得你得抽空和小寒说一说，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但她很在意你。” 沉默良久，程芜还是回了个‘嗯’。 赵茹不再多说，见宁宁刷牙的动作停下，立刻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头：“竖着耳朵偷听啥呢！” 宁宁马上否认：“没有没有！”接着，赶紧刷牙。 第三十九章 羡慕 到了中午吃饭, 夏小寒和丁明杨兴一起去食堂。 下楼就遇到了贝文心，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似乎在等人。 杨兴见到她, 马上对夏小寒说：“我们去吃饭吧, 丁明午饭已经有人准备好了。” 两人正要走, 贝文心走上来拦住他们：“你们不用走, 我也给你们准备了。” 说着, 她打开饭盒，里面是洗好的车厘子。 看这个头和色泽, 肯定是最贵的那种。 丁明没有客气，接过她的饭盒：“吃饭了吗？要一起吗？” “我这边约了其他朋友，我们下次在一次吧。” 贝文心说完, 对夏小寒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提着车厘子，丁明直接递到夏小寒面前：“这是她给你的。” 夏小寒一愣：“不是给你的吗？” “是啊！不然你白白挨了体院学院那家伙的打！”杨兴伸手就要去拿, 被丁明一巴掌拍开。 丁明直接连袋子一起放到夏小寒手里：“你先吃，这的确是给你的, 先前她已经单独请我过吃饭了，还问了你和程芜学姐的事情。” 望着手里的饭盒, 是贝文心最常用的那个，既然用来装车厘子, 那肯定是要还回去的。 夏小寒拿出一个尝了下, 汁水很足，很甜。 递给杨兴的时候，他摇摇头：“算了, 我还是好好学习吧。” 丁明眉头一皱，拿起三个塞进他嘴里：“吃吧, 还矫情什么！你昨天还跟我说，看上了音乐系的一个妹子。” “哎哎哎！你别说啊！”杨兴口齿不清的慌忙阻拦，想要捂住丁明的嘴，被他侧头就躲开了。 三人来到最近的食堂，打好饭坐到一起吃。 吃着吃着，夏小寒无意间的一抬头，好像看见学姐从门外经过。 杨兴奇怪的回头看看：“你在看谁呀？” “我好像看见学姐了，应该是看错了吧，学姐说她今天不在学校。”夏小寒低头继续吃饭。 食堂门外的路上。 程芜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刚才好像在食堂看见了小寒。 “怎么了？”苏慧也停下来，看了眼这个食堂，“你不是说你们寝室那边的食堂最好吃吗？” “嗯。”程芜应了声，和苏慧继续往前走。 忽然间，她想起这个食堂距离数学系的系楼最近，脚步不自觉加快了。 苏慧很熟悉程芜的为人，回头看了眼问：“那里有你不想见的人吗？还是说小寒在那个食堂？” 被揭穿心思，程芜停了停，无奈的看着她：“我能猜出所有人的心思，却只有你能猜出我的心思。” 苏慧并不打算勉强程芜：“走吧，既然你不让我见她，那你肯定还没准备好。” 两人继续往宿舍那边走。 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苏慧又道：“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我可能就要回国了。” 程芜微惊：“所以你这次这么晚还没走，是因为你家在帮你找学校？” “是啊，我和你不一样，很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决定，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苏慧眼底浮现一抹感伤，有点羡慕的看着身边人。 能自己觉做决定吗？程芜失声笑了，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讨论。 来到食堂，程芜习惯性的点了三份饭菜。 端过来坐下，苏慧眨眨眼：“你的饭量变得这么大吗？” 程芜低头一看，随即歉意的笑笑：“抱歉，和小寒在一起吃饭久了，总担心她饿着了。” “我看小寒的照片很瘦呀，她这么能吃吗？”苏慧拿起筷子，边夹菜边问。 想起小寒吃饭的样子，程芜忍不住笑起来：“吃得挺多的，我以为只有她很能吃，但后来发现，数学系的好像都挺吃。” 苏慧望着程芜由心而笑的样子，心里又是遗憾又是高兴。 侧门出口，贝文心正和朋友一起进来，一眼看见了程芜。 她正想过去打声招呼，就发现程芜对面有人。 这个女生正给程芜夹菜，还有说有笑，看起来很亲密。 贝文心怔了怔，学姐还有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吗？ 正在聊天的苏慧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看着贝文心那边问：“那是你朋友吗？” 程芜回头一看，贝文心就慌乱的避开了。 犹豫了下，程芜和苏慧说了声，起身走了过去。 贝文心让她朋友先去打饭。 站在程芜面前，她不安的低着头：“学姐，我什么都没看见。” 程芜看向苏慧的那边道：“你不必这样，我知道你找范嘉打听了苏慧的事情。” 这话一出来，贝文心立刻顺着程芜的视线看去，神色更加惊讶。 所以学姐的前女友来学校了？ 苏慧也在看她们，微微一笑，十分友善。 从进来开始，贝文心一直观察着苏慧。 她虽然在笑，但贝文心能看出来，苏慧是个不喜欢笑的人。 “这，这件事情，小寒知道吗？”贝文心心里有点乱，学姐应该不是…… 程芜收回视线，认真解释道：“不知道，苏慧和我的事情没有你们知道的那么简单，我想准备号再和小寒说。” “好，我不会告诉小寒的。”贝文心立刻点头。 第55章 另一个食堂门口，夏小寒走出来，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丁明问她：“感冒了吗？” 夏小寒摇头：“没有，就是鼻子有点痒。”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觉得，不是学姐在想她，就是妈妈在想她。 到了半下午，几个人的思路一直不顺畅。 丁明有点头疼，提前背了书包回寝室。 说是回去做一下其他科的作业，放松放松。 夏小寒也决定出去走走，改变一下思路。 只有杨兴决定死撑，留了下来继续攻克难题。 走到寝室门口，夏小寒看了眼空饭盒，知道贝文心下午没课，便拿出手机来。 她一边低头打字，一边无往贝文心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小心。” 身前忽然伸出一双手，扶着了她的肩膀。 这声音清灵像是森林里的溪流。 夏小寒抬眸，对上一双杏眼，浓墨般的瞳仁中泛着水光，冷冷的。 看清楚她的模样时，女生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来：“用微信的话，直接语音就好，这样就能赶路了。” “谢谢姐姐。”夏小寒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女生不是会对陌生人笑的人。 女生松了手道：“那我先走了。” 夏小寒连忙让开路，看见她走进了她们的宿舍楼。 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怎么以前从没见过？ 想着要赶紧联系贝文心，夏小寒一边往前走一边发了语音。 等了会，贝文心才回了语音：“我和朋友出去了，等下次你再给我吧。” 夏小寒很开心的回了个‘好’的语音。 她马上转头回寝室，计划着先把书包放下，然后联系学姐。 女生宿舍楼，有两个楼梯。 夏小寒走的是靠近大门的楼梯。 在靠近她们宿舍门口的地方，也有个楼梯。 她习惯先走到五楼，再往尽头的520走去。 本来夏小寒想要打字，但想起刚才那位姐姐的话，改成了语音。 “学姐，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今天下午想要散散步，你有空吗？我回了宿舍，正在上楼。” 此时的另一个楼梯上，程芜送苏慧下楼。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上来一趟。” “也不算白来，知道你在这里挺好就行。不过赵茹竟然和你住一起！” 程芜正要解释，手机震了震，拿出一看，是小寒的消息。 听了小寒的话，程芜停了下来，但很快想到小寒通常不走这个楼梯，这才回了消息：“你等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回来。” 一旁的苏慧听着，忽然说道：“刚才我在楼下碰见她了。” 程芜看着她，苏慧解释：“她本来是边走边打字，差点踩空，我扶了她一把，让她发语音，她改正得很快。” “小寒本来就很乖。”程芜欣慰的笑道，后又说了句谢谢。 校门口，程芜和苏慧告别，送她上车，目送她离开。 正要回头，忽然看见上次在机场的男生正下车来。 杜因下了车，正要给小寒打电话，见到程芜在看他，立刻小跑上前。 “姐姐！你好啊。”杜因礼貌问好。 程芜上下打量着他：“你来找小寒？” 杜因点头：“是呀是呀，姐姐带我去找她吧，我明天就要走了，过来见见她。” “好啊，跟我来。”程芜浅浅一笑。 杜因看得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去。 路上，程芜随意的聊着：“你和小寒是什么时候同班的？” 杜因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回道：“初中同校，高中同班的。” 程芜眉梢一挑，这孩子挺机灵啊，知道她要问什么时候认识小寒的。 两人一路聊着回来，夏小寒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们。 见他们出现，夏小寒马上跑上去：“学姐，杜因。” 杜因从口袋里摸出个半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来：“我今天去李叔叔家了，他说这是小静留下的，送给你吧。” 望着她手里的盒子，夏小寒没敢接，心里已经猜到这是什么。 能被阿静这么珍藏的，肯定是他们三个人的大头贴。 杜因叹了一气，想要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 等了会，杜因对程芜说：“姐姐，我和小寒有话要单独聊聊，可以吗？” “可以。”程芜点了头，心里好奇，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杜因带着夏小寒走远了十几步，直接说：“孙医生联系我了，她问了那天张媛媛的有没有真的去学校。” 夏小寒拿着盒子的手一紧：“那你呢？” “我当然相信你，高考完那天，我爸说你已经完全好了。”杜因并没有任何怀疑。 第四十章 见家长 送走杜因, 回来的路上，夏小寒一直沉默。 程芜也没有追问，陪着她在校园里散步。 晚上叫上了宁宁和赵茹来, 四个人一起吃饭聊天, 总算让小寒脸上有了笑意。 回到宿舍, 程芜看着桌角的盒子, 想起苏慧的话, 便拿起盒子打开，走到夏小寒面前。 “小寒,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喜欢吗？” 樱花粉的丝光布上面，放着一对情侣戒指，分别镶嵌着一颗心的一半。 夏小寒的脑袋一下懵了：这, 这么快吗？ 可是自己都还没和学姐告白呢。 虽然学姐说过，想要成为给自己带婚戒的人，可现在她们还小…… “你不喜欢吗？这是我朋友苏慧送给我们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收起来。”程芜望着她脸上泛起的粉红，故意合上盖子要走。 话音一落, 夏小寒伸手拉住学姐的手，红着脸撇开眼, 小声道：“喜，喜欢。” 程芜嘴角的笑意顿时漾开, 拿出右手的戒指, 牵起夏小寒的手，套进她的中指，刚刚合适。 肌肤触碰到一圈冰凉, 可夏小寒的心却如同浇了一盆火油，瞬间被冰凉点燃, 熊熊燃烧起来。 她仰起头，眼里的欢喜没有任何掩饰，伸手拿过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反手握住程芜的手道：“学姐，我也给你戴。” “好呀。”程芜开心的笑了。 明亮的眼眸中倒映着夏小寒紧张又欢喜的模样，一张小脸烧红得如同深秋的枫叶林。 戴好戒指，夏小寒就去阳台洗衣服，抿着嘴也藏不住笑意。 三月伊始，学校的樱花已经初现娇容。 校外有不少人陆陆续续进来游玩赏花。 夏小寒这边平时上课，晚自习准备决赛，周末回家照顾妈妈，几乎没有一刻是空闲的。 程芜这边，课业也繁忙起来，同时家那边传来好消息，说是母亲的情况已经好转，在医生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里治疗。 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程芜特意请了假打算回去看看。 夏小寒这边，是程芜要走前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想着上次妈妈生病，学姐一直陪着自己，夏小寒也想去看看学姐的妈妈：“学姐明天就要走吗？能推迟两天不？我想陪学姐一块去看看阿姨。” 第56章 关于自己和小寒的事情，程芜目前不敢和家里透露一点消息。 特别是姥姥家那边。 程芜摸摸她的头：“你好好参加比赛，争取拿个一等奖，以后有机会，我肯定会带你回去的。” “嗯嗯，好的。”夏小寒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 坐飞机的话过去京都也很快。 不过她好像没有多余的零花钱。 这次比赛的奖金分到自己手里，估计也没有多少钱。 上次陈阿姨旁敲侧击的询问学姐家的情况，夏小寒心里也知道，学姐家条件很好，毕竟一下能拿五万出来。 如果她去京都，肯定要花钱的，不能一直让学姐照顾自己。 去比赛的路上，夏小寒有点走神。 丁明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赚钱。”夏小寒直接说了出来。 另一边的杨兴惊讶不已：“这次咱们至少能拿个三等奖，平分下来，每人有一千块呢！” 夏小寒摇头：“不够，我想去京都玩，那边消费水平高，完全不够。” 丁明想了下道：“你可以拿奖学金，有八千块。” 这话一出，夏小寒和杨兴同时看着他。 丁明疑惑：“不是八千块吗？” “有你在，小寒顶多能拿二等奖学金。”杨兴想起上次的成绩，现在都心有余悸。 这俩人遥遥领先，小寒虽然和丁明差距不大，但杨兴觉得，要短短半学期超过丁明，还是有难度的。 除非丁明放水。 杨兴想起这个，正要开口，结果丁明先说了：“小寒，你努力看看，我认为你能超过我的。” “你难道不该说你放放水吗？”杨兴有点跟不上节奏。 夏小寒笑道：“丁明要是放水，能拿奖学金我也不要的。” 听完这话，丁明竖起拳头：“加油！对你放水那是侮辱你，我不会侮辱朋友的。”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一旁的杨兴无奈摇头，这就是学神与小学神的境界吗？ 他果然拍马也跟不上。 比赛的发挥超乎想象，他们顺利的拿到了一等奖，打败了隔壁科大的团队。 老师激动不已，夸完他们，还将他带队老师的奖金也拿了出来，给他们做奖励。 这样一来，夏小寒能有了四千块，心里很高兴。 回家路上，大家因为先前太激动，导致心在很疲惫，坐上高铁就睡着了。 只有丁明还在复盘比赛时的思路。 睡了一小会，夏小寒做了个梦。 梦里她亲到了学姐，结果一激动醒来了。 看清身处哪里后，她连忙缩着脖子，生怕被别人看出异样来。 好在大家睡得都很沉。 拿出手机看时间，见到学姐发了祝贺的消息。 夏小寒想起刚才的梦，脸更烫了，窃喜着回消息。 “嗯，我们拿了一等奖，同学和老师都很开心。学姐妈妈怎么样了？还好吗？” 学校里，程芜其实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消息。 但她并没有回，依然眉头紧锁。 按照预计情况，她会在家住一天，可是当天晚上她就飞回了学校。 自然是因为卢淑莲的确不疯了，可不疯的她却让人更加害怕。 卢淑莲学会了服软，学会了示弱，让向来懦弱的父亲来到卢家看她，给了她虚无缥缈的希望。 望着小寒发过来的消息，程芜觉得，不能让父母继续这么纠缠下去。 她给程应打了电话。 回到学校，夏小寒没有收到程芜的消息，以为她还在忙。 结果推开寝室门，就看见学姐在换衣服。 “学姐？” 程芜换了一套很淑女的小香风春装，然后坐在桌前化妆。 她见小寒回来，连忙招手：“你也准备一下，我爸和罗阿姨今晚要来，我们去见一下他们。” “啊，现在去见伯伯吗？”夏小寒顿时紧张，浑身的疲劳消失无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芜起身，拉着夏小寒坐下：“不用紧张，随便见一见，我爸爸人很好，他肯定会喜欢你的。” 现在已经是半下午，学姐的爸爸要来，夏小寒自然要好好准备。 傍晚时分，程芜带着夏小寒离开学校，去了市中心的一座旋转餐厅。 这个餐厅夏小寒跟着陈阿姨来过，所以勉强放心了些。 很快她们来到定好的座位前，夏小寒见到了气质温和的程应，以及他的未婚妻罗真。 “爸，阿姨，这是小寒，我的心上人。”程芜大大方方的给两人介绍。 这没把程应和罗真吓到，反倒把夏小寒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握紧了手。 忽然，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学姐的手！ 程应是早就知道夏小寒的，并不意外。 不过她以为夏小寒和苏慧是一个类型的人，所以见到夏小寒真人时，还是愣了愣。 他站起来抬手：“小寒，坐，别客气。” 罗真女士则完全不同，她惊喜万分，直接起身抓住夏小寒的另一只手：“那你们什么结婚？” “咳！咳咳！”夏小寒被罗阿姨的生猛惊到了。 京都人和江城人差别这么大吗？ 想起当初妈妈和陈阿姨，夏小寒心里一阵心酸。 程芜松开小寒，过去把罗阿姨扶着坐下：“您别着急，小寒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呢，结婚的事情肯定在更后面呀。” 罗真女士盯着俩人的情侣戒指笑而不语。 这顿饭比想象中的更加温馨。 过来的路上，程芜也简单的和夏小寒说了他们家的情况。 在她小学毕业那年，父母离婚，卢阿姨一直心有不甘。 这么多年，程伯伯遇到了不离不弃的罗阿姨。 目前准备结婚，但很不顺利。 夏小寒其实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什么，但学姐不说，她也没问。 目前应该不是合适说的时机。 吃完饭，四人一起去江滩散步，罗阿姨是个特别容易满足的人。 程应随手买了一朵玫瑰花送给她，罗阿姨都能高兴半个小时。 不多时，罗真和夏小寒在前面走着，程芜和程应就在后面跟着聊天。 “罗阿姨这个年纪还能生孩子，你再这么耽误下午，怕是以后会很难。” “可，可是你妈妈才刚好。”程应还是不忍心伤害卢淑莲。 程芜轻笑一声，望着他道：“你知道我上次回去，她对我说什么吗？” 面前的女儿，长相和卢淑莲十分相像，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偏执得让人害怕，一个让人完全看不透。 程应觉得自己有些失败，只能开口问：“说了什么？” “她说，让我讨厌罗阿姨，假装讨厌也行，这样爸爸就不会再婚。” 程芜望着前面的罗真和小寒，两人简直像是姐妹一般。 这样善良的罗阿姨，她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哪怕是假装的也不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程应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有些内疚：“都怪我，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承担了所有。” 第57章 “不是你，是你们。”程芜对于过去的事情没有责怪，也谈不上原谅。 “对不起。”程应的眼睛湿了。 程芜却笑了：“所以爸爸应该更坚定一点，赶紧和罗阿姨结婚，这样你才能弥补我，不然的话，你下半辈子都会活在妈妈的阴影中。” 听到后面两句，程应的手抖了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不过程芜又解释：“这次姥姥请来的心理医生很厉害，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听说她曾经彻底治好了一个很棘手的病人。我想妈妈会好的，但需要时间。” “那就好。”程应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那按照你说的秘密结婚，是连你爷爷也要瞒着吗？” 程芜眸光晶莹，颔首道：“这是自然。” 散了步，双方要各自回去。 罗真拉着夏小寒的手依依不舍：“小寒，你真厉害，你这聪明劲要是给我那侄女一丁点就好了，她整天只知道看剧看小说，躲在家里嘿嘿偷笑。” “没有啦，她也很厉害的，能写出这么厉害的电影来，我才羡慕呢！”夏小寒连连摇头。 她是真的羡慕罗阿姨的侄女，也是十八岁，能写出获奖的电影剧本，得到很多人喜欢。 罗真哼笑道：“她一般般吧。哪像你，你简直是数学天才，她可是一百以内的加减乘除都要思考半小时呢！” 旁边的程芜都无奈了：“阿姨，人各有所长嘛！” 她看了眼布满星星的天空，意味深长的道：“这天色完了，你不打算多陪陪我爸？” 罗真脸一红，抓着程应的胳膊遮住了烧起来的脸。 三天后，程应给程芜发消息。 “小芜，我和你罗阿姨领证了。” “好，祝你们幸福，早生贵子。”程芜心头松了口气。 过了会，程应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其实不想回来管家里的公司对吧？” 沉默半晌，程芜才回复了他：“是，我可以勉强自己，但不能勉强我喜欢的人。” 民政局门口，程应望着手机，又看了看身边欢喜不已的妻子。 心头萦绕多年的阴影忽的烟消云散，以后他的妻子是罗真，而不是卢淑莲，他要保护的人也是罗真。 这一瞬间，程应感觉自己好像不那么畏惧卢家了。 很快，他给程芜打了一个字：“好。” 此时的程芜，正在学校里陪着夏小寒自习，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心酸来。 这么多年，程应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肯定的答复。 每次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说：“我能给你买，也能陪你做，但这件事情得让你妈妈同意，我们才能买，才能做。” 程芜吸了吸鼻子，正要拿纸巾，身边的小寒已经递了纸巾过来：“学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是夏小寒第一次看见学姐红了眼。 她身上那种如释负重的轻松感，甚至感染了自己。 夏小寒从几天前的见面，和学姐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出学姐以前过得也很艰难。 学姐没仔细提过她的妈妈，但夏小寒心里却有了一种形象。 美丽强大，却过分的连丈夫女儿的人生都想控制。 她见过这样母亲。 “学姐！”夏小寒伸手抱住了程芜，心里很是心疼。 不知道学姐经历了什么，但她肯定也会痛苦难过，孤单无助，可她撑了过来。 没有埋怨爸爸，反而努力帮助爸爸走出困境。 程芜靠在夏小寒头上，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心底深处软了一角。 还好，遇见了小寒。 三月下旬，学校的樱花盛开，游人如织。 夏小寒最近一直在努力学习，争取拿到一等奖学金。 原来她也合计过打工。 学校附近的兼职，一小时十块钱。 除掉上课和陪学姐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并不多。 这种完全不划算。 不过后来杨兴给她介绍了一份时薪一百块的家教工作。 夏小寒很激动，去上了一次课，结果十六岁的高一尖子生，愣是哭着要换老师。 关于这件事情，夏小寒没有说。 但杨兴特别好奇，甚至找了程芜打听，也没打听出来。 程芜本来不好奇的，但被杨兴说得好奇，便去找了小寒过来问。 那天的事情，夏小寒这几天补了一下师范生的课程，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望着面前等着的几人，除了学姐和杨兴，还有宁宁和丁明。 他们似乎也有些好奇。 实在是因为后来听说，那个请家教的女生妈妈，似乎有些后悔，想请夏小寒回去，但又不敢。 被大家目光灼灼的盯着，夏小寒挠了挠头：“我刚开始也没经验，其实她的数学成绩已经很好了，每次都能拿一百三十分。可他们班前十名，除了她，其余的都是一百四十分，短板在最后那道大题上。” “然后呢？”杨兴迫不及待。 夏小寒叹道：“我找了我之前类似的奥数题出来，给她讲解，她没听懂。我又详细的讲了一遍，她似乎有些懂了，我就让她自己做题。” “接着呢？”杨兴催促她。 “后来我给她看题，发现她有个步骤算错了，心里很不解，说了‘这么简单怎么会错呢’的话。” 夏小寒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现在知道，我不能那么说的。她数学本来就不好，能考一百三已经是极限了。” 这话听得杨兴十分窒息，连忙抬手：“你别说了，我都要被你打击了！” 丁明不同，好奇的问：“什么题？” 夏小寒知道他的性子，便拿出手机照片给丁明看。 很快，丁明眼睛陡然一亮：“这道题当初我想了十几天呢！你几天想出来的？” “好像是三四天，不长就是了。”夏小寒回忆了下，有些记不清。 杨兴看了眼那题目，顿时想起当年被奥数支配的恐惧。 他扭头就走：“拜拜！我不想和你们站在一起。” 旁边的宁宁一脸崇拜的望着小寒：“天啊！小寒这么厉害吗！” 程芜眼里满是欣慰，我家小寒果然厉害！ 短时间内，夏小寒不敢再做家教，所以决定拿奖学金好了。 周四这天下午，小寒寝室的四人约好一起赏樱花。 四人打扮一番，什么都不用做，便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杨兴知道小寒他们去游玩，心里也忍不住，硬生生拖着丁明也来了。 双方在路口相遇，赵茹知道丁明和杨兴是小寒的朋友。 刚好她新做了几盘点心，便主动邀请：“要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我做了荷花酥。” “好呀好呀！”杨兴先前蹭过赵茹送给小寒的饭菜，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丁明站在一边无奈叹息，这个被食欲支配的人。 这满目的粉白樱花，好看是好看，不如多做两道题呢。 女生们在一起，最主要的活动就是拍照和录短视频。 杨兴为了撩妹，特意学了摄影，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于是丁明成了后勤人员，帮忙拎东西，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的走。 第58章 宁宁拉着夏小寒拍照玩闹，程芜和赵茹跟在后面，特别是程芜，只是走着，便吸引了不少校外男生的目光。 老几届都知道程芜的存在，但新生不知道。 许多胆大或者羞怯的男生都企图搭讪，被程芜一亮手机壳就默默退下。 丁明望着程芜手机壳上那闪烁的荧光字：已经有恋人。 心想要是说已经有女友，怕是会引来更多男生吧。 宁宁喜欢小寒，拉着小寒玩闹，杨兴替他们拍照，程芜不断遇到熟人，也没有什么空。 只有赵茹见丁明很无聊，走过来问道：“要不要坐下休息，尝尝我的手艺？” “学姐不用客气，我不累，也不无聊。”丁明一直觉得，食物而已，不过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没什么特别的。 所以他对杨兴的夸赞并没放在心上。 赵茹笑了笑，寻了个空地，拿过野餐布铺下。 同时对他道：“真是辛苦你照顾小寒和杨兴了，他们估计挺给你添麻烦的。” 丁明过来帮她摆盘：“小寒还好，有程芜学姐照顾着呢。杨兴这家伙在身边，虽然有些闹，但身边总是要有个会热闹的人才行。” “你这话可真是有趣，所以以后打算找个活泼的女朋友吗？”赵茹摆好餐点，拿了保温瓶出来，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尝尝看。” 丁明接过纸杯，正要喝的时候，赵茹用叉子叉了一块荷花酥递给他：“先吃这个，陪着红茶味道才是最好的。” “嗯。”丁明点头，按照赵茹的吃法，先吃了荷花酥—— 咦？怎么味道和以前吃过的不太一样？ 丁明又喝了口红茶，荷花酥的软糯和红茶的甘甜一结合，顿时让他口水直冒，忍不住一口吃了荷花酥，又将红茶喝完。 “好吃吗？”赵茹期待的看着他。 丁明放下杯子和叉子，认真的道：“好吃，是我以前想岔了，原来食物是不同的，因为做的人不一样。” 赵茹眉眼的弧度加大：“你真会夸人。” 那头的宁宁看到了他们开吃，连忙拉着夏小寒过来，坐下也要吃。 刚坐下，宁宁想起什么，转头喊着杨兴：“过来拍阿茹做的糕点！” 杨兴拿好相机过来，见丁明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这小子分明说过，这些不过口腹之欲！ 啊呸！ 夏小寒起身去叫程芜，走到路边，正要开口，视线却看向了路的另一边。 赏樱花的游人中间，站着个神色阴郁的女生，她穿着一身不太合适的粉色连衣裙，目光钉在了夏小寒身上。 第四十一章 解释 “小寒？”程芜走了过来,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 路面的那个女生已经转身汇入人群。 夏小寒回过神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拉着程芜的手：“学姐, 他们开始吃点糕点了, 我们快点过去吧。” 跟着她离开, 程芜还是有些不放心, 回头看了眼, 正好看见个粉色连衣裙的女生回头看着她们，脸色很是阴沉。 这是谁？小寒的同学？ 程芜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那女生有些畏惧的转回头，匆匆离开这里。 来到野餐布上面坐下，夏小寒一直心神不宁, 平时吃东西很快的她，此时居然成了最慢的一个。 在场的除了杨兴，其他人多多少少看出了小寒的异样。 本来丁明还吃得开心, 也慢慢不吃了。 杨兴瞬间眉飞色舞起来：“哼！这就觉得不好吃了吧？！” 很是无语的丁明只好指了指对面的夏小寒，杨兴也才顺眼看去, 发现她手里的糕点都快被叉子戳烂了，还没要吃的意思。 这是…… 所有人都不安的看着她, 夏小寒却毫无察觉。 直到赵茹站了起来，带着其他人离开, 程芜才握住了夏小寒的手：“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心事？” “啊？”夏小寒完全没听见学姐的话, 眼神瞬间慌乱。 以学姐的眼力，肯定看出了些什么，说不定也看到张媛媛。 程芜并没有多问, 而是给她倒了一杯热红茶：“先喝一下暖暖胃。” 接了杯子，夏小寒慢慢的喝着红茶, 脸色恢复了不少。 忽然间，她抬头问程芜：“学姐，如果有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现在还有必要解释吗？” 程芜眼前闪过刚才那个阴沉女生的脸，斟酌着道：“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解释。如果是影响了对方的生活，你有必要解释清楚。” “嗯。”夏小寒握着空杯子。 想到了杜因说相信她，心里忽然坚定起来，不管有用没用，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夏小寒和程芜说了声，起身离开这里。 站在路边，她给张媛媛发了一条消息：“你来了江大对吗？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正坐在是凳子上的张媛媛一直发怔，她完全不敢相信那个人就是夏小寒！ 那个又丑又黑，自卑又懦弱的夏小寒。 她变白了，变漂亮了，身边有很多朋友，性子也和以前大不一样。 如果不是无意间听见有人叫她小寒，张媛媛无法肯定那个人就是她认识的夏小寒。 凭什么！ 凭什么夏小寒已经有了聪明的脑子，还要让她变漂亮，让她有了那么朋友！ 刚才牵着她手的人，还是江大的风云人物程芜！ 是她妈妈一直想要她学习的对象！ 大学失利，妈妈失望过后，就改变了塑造她的路线。 在大学里，成绩不是唯一，只要你漂亮有气质有能力，成绩差一点，也能争取自己想要的。 她妈妈是高校老师，和江大科大一直有交流活动。 见过程芜之后，妈妈就觉得程芜那样的人是她奋斗的目标。 这一次来江大赏花，她很不愿意。 可是她无法反抗妈妈，只能过来，寻找机会搭讪这位大二的程芜学姐。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见到了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噩梦！ 手机叮咚一声，张媛媛看着屏幕上消息，瞬间睁大眼，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愤恨！ 她夏小寒怎么还敢联系自己！ 还想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 过了会，又有一条消息过来，这次是语音！ 张媛媛头忽然炸裂一痛，瞬间蹲了下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 直到背后传来那道让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声音。 “媛媛。” 张媛媛猛地站起来，回头看着来人，连退三步后，瞪着她道：“你，你不要过来！” 此时的夏小寒，脸上是极少人见过的冷静和淡然。 她慢慢走向张媛媛：“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你不要过来！”张媛媛转身要逃。 而背后陡然出现一声嘲讽中带着轻蔑的笑声：“呵呵。” 这个笑声明明夹在在人群中，并不那么明显。 可张媛媛的耳朵自动忽略了所有声音，只听到了这个让她惊惧的笑声。 第59章 夏小寒慢慢走到她面前，牵起了她冰凉的手，凑到她耳边勾起唇角：“都说了有事要和你说，你为什么要我用这种方法留你下来呢？” 张媛媛一动不敢动，拼命压制的恐惧突然消失一般，她认命了。 第四十二章 恨意 “跟我来吧。”夏小寒转身, 带着张媛媛走出了樱花林。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她便转过身来，目光死死锁定张媛媛的眼睛：“你心里其实后悔的对吧？” 张媛媛咬着唇没有说话, 却不敢不看夏小寒的眼睛。 望着她在痛苦和恐惧中挣扎的模样, 夏小寒忽然觉得她很可怜, 可转念想起小静的死, 心里又冷硬起来。 “当年模仿小静的字迹给你写信的人是我, 给你的抽屉里放蝴蝶发卡的也是我，最后在教室里假扮小静也是的我。” 张媛媛赫然睁大眼睛, 不禁后退了两步：“我知道你会模仿李静的字迹，也知道你有我送给李静发卡。” 她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但那天！校工帮我找了半个小时，保安也帮我看了监控, 教室和老师办公室都没人！你明明早早就离开了学校！不可能是你。” 夏小寒叹了一声，走进两步，贴着张媛媛的耳朵, 说了个绝对没人知道秘密。 “我看到你尿裤子了。” 霎时，张媛媛脑袋轰的一下, 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天的事情，如十倍快进的电影飞速的在眼前闪过。 夏小寒侧首望着林子里的小路, 看见了三个关系很好女生在一起自拍，不禁笑了起来。 几分钟后, 张媛媛面色苍白的回神, 声音沙哑道：“那，那天你到底藏在哪？” 夏小寒笑着回头：“你不记得吗？第二天大扫除，班长惊呼, 黑板报里面的夹角上面怎么会有两个脚印，痛骂体育委员了一顿。” 听到她这话, 张媛媛终于想起来了，那天班长一直在骂体育委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别人随便开玩笑的话，他也当真！ 被夏小寒假扮李静吓人的前两天，体育委员和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打赌，说他能徒手爬墙。 九十度的直角墙，左脚和右脚分别踩在两边墙上，掌握技巧并不算很难，特别对于力气大的人来说。 夏小寒是打扫卫生的时候，看见体育委员几次练习失败，她才过去试试的。 没想到很轻松就上去了。 见张媛媛已经彻底呆住，夏小寒解释：“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心有愧疚，自己吓自己而已。我只是想让你去小静墓前道歉，后来你去了，我就没有再吓你。” 萦绕在心头的恐惧瞬间消散，真相也终于揭开，张媛媛却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大哭。 哭声惊到了不远处自拍的三个女生，她们好奇朝这边看了看，有个矮个的女生似乎有些担心，但被另一个尖脸的女生拉走。 夏小寒望着面前放声大哭的张媛媛，她长得很漂亮，尖脸尖下巴，眼睛也大，不需要整容就拥有一张天然的网红脸。 曾经她被人欺负，李静第一次想要过来帮自己，被李静生生拉走。 如同刚才远处的尖脸女生一般，张媛媛并不想惹麻烦。 被很多人欺负的夏小寒，在张媛媛的眼里，就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夏小寒转身要走，忽然手被人拉住，身后传来张媛媛的低声啜泣：“对不起，我不该嫉妒你的，更不该骗小静的，我不知道她病得那么严重，走路都走不动。” 颤颤巍巍的吸了口气，张媛媛松了手，终于说出了那天的始末：“我不甘心，明明我和小静先认识的，她为什么这么护着你，所以知道你和她约好要看日出，我就偷偷先去了，骗她说，你在楼顶等她。” 夏小寒握紧了拳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毫无保护措施的小静被带去楼顶，冷风一吹，情况恶化，最终因为缺氧而呼吸困难。 胆小如鼠的张媛媛惊慌失措的逃走了，留下小静苦苦挣扎。 后来被查房的护士发现，这才找到了小静带回来强求。 最终抢救无效去世。 匆匆赶来的夏小寒遇到了崩溃失控的李妈妈，茫然中被骂被打。 后来哥哥和陈阿姨赶来，了解了事情经过，找了监控证据才还了夏小寒清白。 可李妈妈仍然迁怒，只是收敛许多。 老家风俗，未成年子女的葬礼不适合大办。 夏小寒甚至都没见到小静最后一面。 按住心里的悲伤，夏小寒和张媛媛说了一声就要走。 哪想张媛媛忽然开口：“小寒，你和程芜的关系很好对吧？” 夏小寒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眯眼看着她：“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我妈想让我和程芜搞好关系，她大伯是江大的副校长……”张媛媛越说声音越低。 除了有点害怕夏小寒，她还知道夏小寒最讨厌被人利用。 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高考失利，复读压力大到晕倒，只能选择上大学。 张媛媛见夏小寒神色还算平静，硬着头皮道：“如果不是你那一年吓我，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压力，也不会考不好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帮我认识程芜，我就不计较了。” 不知道怎么的，张媛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语气也渐渐强势。 听完她的话，夏小寒嘴角不断上扬，眉眼却渐渐冷下来：“你觉得你考不好是我的原因？” “难道不是吗！”张媛媛见夏小寒神色渐渐变了，又有点害怕起来，“总归大部分原因是你！再说了，如果你不约小静，我也不会一时冲动的。” 夏小寒低低笑了，慢慢走向张媛媛，笑容不减，眸色却越来越深。 张媛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见到夏小寒慢慢收敛笑意，身体却动也动不了，哪怕理智想要逃跑。 抬手刚在张媛媛肩膀上，夏小寒凑近她的耳朵：“有件事情你不要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带你去给小静道歉的。” 张媛媛身体抖了抖，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不敢忘记的。” “那你觉得我会帮你认识学姐吗？”夏小寒退后两步，笑眯眯的看着她。 刺客夏小寒的眼里酝酿着疯狂，张媛媛很清楚，她要是在这么坚持下去，倒霉的肯定还是她。 想起这个，张媛媛心里生出几分恨意来。 明明夏小寒很可怕，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瘦弱可怜。 谁也不知道她背地里竟然还有这种模样！ 张媛媛不敢惹恼她，这里是江大，全是被夏小寒欺骗的人，她不能这么硬碰硬！ 转身要走，却被夏小寒喊住：“等等，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什么事？”张媛媛回头，努力挤出一丝笑来。 夏小寒眉眼一弯：“你要是敢利用这件事情接近程芜学姐，那我就把你高三打胎的事情告诉你妈。” 在这一刻，张媛媛终于彻底感受到夏小寒的恐怖之处，抖着唇道：“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不止如此，我手里还有你扔掉的结算单，上面可清楚的写着你是做流产手术。” 第60章 夏小寒笑着，声音很温柔，可说出来的却让张媛媛如至冰窖。 一旦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她就全完了！ 不再管张媛媛的反应，夏小寒转身就走，她相信张媛媛会清楚厉害关系的。 回到樱花林这边，找了一圈，没看见程芜她们的人影。 直到身后传来范嘉的声音：“小寒，你在找程芜吗？” “学长！”夏小寒立刻紧张起来，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范嘉并没有问什么，指了指最前面道：“有记者过来采访，李雅崴了脚，程芜就被顶上去了，赵茹他们也都过去了，你看看手机，他们应该给你发了消息。” 夏小寒马上拿出手机一看，学姐果然给自己发了消息，匆匆和范嘉道谢，往采访那边去了。 好不容易来到人群后面，夏小寒刚要往前面挤，前面的人忽然往后退。 猝不及防中，身后有人试图把她拉到一边，结果两人一起倒地。 听到身下的声音，夏小寒慌忙爬起来，转身将贝文心也来起来：“你没受伤吧？” “手肘有点痛。”贝文心拉着夏小寒退到一边，看着人群不断后退后涌。 很快摄像机出现，程芜拿着话筒，跟着摄像师的节奏，自信又大方。 走到夏小寒这边时，程芜忽然停下，对着镜头道：“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江大的学生。” 程芜直接走过人群，来到了夏小寒和贝文心面前，将话筒递给他们：“你们是江大的学生吗？” “是，是啊。”夏小寒有些懵，学姐不是知道她们是江大的吗？ 短短一瞬，贝文心立刻反应过来，牵起夏小寒的手安抚她，同时笑着对镜头道：“是的，我们都是大一新生，今天相约过来看樱花。” 程芜心里一松，马上问了几个问题，贝文心不禁对答如流，还带着点小俏皮，摄像师都忍不住给了她好几个特写。 简单的采访完，程芜继续往前走，又采访了一些人。 很快，宁宁和杨兴过来，兴奋的说着程芜被当众表白的事情。 话一说完，宁宁才意识到不对，连忙解释：“小寒，你——” “我很开心啊，有那么多人喜欢学姐。”夏小寒插话进来，总比被那么多人讨厌欺负的要好。 宁宁这才松了口气。 夏小寒发现赵茹和丁明不在，就问了他们，杨兴抢着解释道：“刚下丁明被帮忙收拾野餐布的时候手被地上的石头划破皮了，赵茹学姐就带他去医务室了。” “这样啊。”看了眼杨兴背着的大包，夏小寒点点头，看来等会他们还要过来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只有一个人赵茹回来了，丁明并没有回来。 第四十三章 危机感 杨兴很是奇怪, 追着问原因，赵茹只好解释：“他说有道题有了思路，要回去做一下。” 得知是这个原因, 杨兴恨恨的拍了一下手：“这个家伙真是的！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 赵茹笑笑没接着解释, 但夏小寒却觉得赵茹好像隐瞒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学姐不在, 或许是因为刚刚见了张媛媛一面, 夏小寒的兴致不太高。 陪着他们玩了会, 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夏小寒很是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联系自己了？ 和赵茹说了声，夏小寒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杜叔叔你好。” “小寒好，你最近还好吗？”杜鑫坐在办公室里, 手里拿着夏小寒的病例问她。 桌面上的电脑里面，显示着张媛媛的病例。 望着游玩的行人，夏小寒转身就往宿舍走, 并没有立刻回答杜鑫的话。 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张媛媛打了电话过去。 夏小寒见四周无人, 这才开口道：“都挺好的，我刚才都和张媛媛说了。” 电话那头的杜鑫叹了一气, 有些遗憾的道：“你不应该说的，媛媛这孩子是被她妈妈逼成这个样子的。” 夏小寒突然停下来, 提醒他道：“杜叔叔, 你的本职是外科医生。” 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悦，杜鑫知道不适合继续聊下去，只能道：“张媛媛的妈妈毕竟是我三十多年的朋友, 媛媛和小因也是一起长大的，我总该关心关心的。” “我明白杜叔叔。”夏小寒没有再说什么。 挂电话前, 杜鑫又补充了两句：“我辅修心理学，每个月也会去医院的心理咨询室值班，也算得上是心理医生。” 夏小寒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了谢直接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夏小寒坐在桌前，双手撑着额头。 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回想那些可怕的记忆。 当初她被送到医院，本来不是杜鑫管床，但他每天都会过来看看她，也是杜鑫第一个看出她心理有问题的人。 后面治疗不顺利，最后也是杜鑫帮忙找的孙医生。 最关键的是，当初她为了李静逼张媛媛去墓园道歉，杜鑫也全都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 抬起头来的时候，夏小寒看到了学姐给她戴上的戒指，不安的心这才缓和了些。 傍晚时分，程芜给夏小寒打了电话，想带她一块去吃饭。 夏小寒第一次拒绝了学姐，说丁明找她有事。 晚饭在食堂，夏小寒有些失神，张媛媛到底和杜叔叔说了什么？ 这么久杜叔叔都没打电话给她，刚才居然打了？ 迟疑了会，夏小寒给杜因打了一个电话，半天没人接。 不过很快杜因回了电话过来：“小寒，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今天在学校里我碰到了张媛媛，没多时，你爸就打电话给我了，问我在学校的情况。” 杜因一怔：“不可能吧！张媛媛知道你在江大，她不可能去的！” “如果是她妈要求的呢？”夏小寒面无表情。 怔了会，杜因才说：“你等等，我套一套我爸的话。” 挂了电话，夏小寒刚拿起筷子，发现有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抬头一看，是丁明。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丁明就打断她：“不是你和程芜学姐说，我找你有事吗？” 夏小寒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可是这是托词啊。” 丁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不过我找你还真的有事。” “你说。”夏小寒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想起下午在医务室的事情，丁明的脸红了红，努力挺直背脊道：“我喜欢赵茹学姐。” 刚嚼了几口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夏小寒一时激动，呛到了：“咳咳！咳咳咳咳！” 她难以置信的抬头：“怎么以前没看出来？” 说出了口，丁明渐渐冷静下来：“以前没感觉，今天有感觉的，赵茹学姐很特别。” “不，不是。”夏小寒放下筷子，认真想了很久，最后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喜欢赵茹学姐了？” 丁明想了想道：“我也解释不了，今天回了宿舍确认了一下午，我的确喜欢赵茹学姐。” 夏小寒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宁宁，赵茹学姐和宁宁—— 第61章 “我过来是找你确认下，赵茹学姐和宁宁学姐是恋人吗？” 脑海中的那层薄纱终于被戳破，夏小寒瞬间明白，原来赵茹学姐和宁宁的关系不只是很好那么简单。 她一直以来的理所当然，都是有原因的。 眼前赵茹学姐和宁宁几乎是形影不离，明明赵茹学姐和学姐认识更久，但看起来赵茹学姐和宁宁的关系更好。 原来宁宁和学姐是不一样的。 沉思良久，夏小寒点点头，肯定的道：“是。” 丁明的眼神瞬间黯淡：“果然。” 不过丁明很快打起精神来，说到了上次的奥数题。 夜里，程芜回来，看见小寒坐在桌前做作业，微微凝目。 难道是她多想了？下午打电话给小寒时，她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对。 “学姐！”夏小寒伸懒腰的时候，发现学姐回了，立刻站起来。 程芜走到她面前，伸手捧着夏小寒的脸，触感冰凉，不禁皱眉：“再忙也要起来活动活动，你看看你的脸这么凉！” 夏小寒望着学姐的眼睛，抬手握住贴着自己脸的手，吐了吐舌头，拉着她过来坐下：“我等学姐回来给我暖手呀！” 听到这话，程芜人忍不住笑了，保住夏小寒的双手：“现在天还冷，实在不行，把羽绒服拿出来穿上。” “这太夸张了！不要！”夏小寒坚持不要，嘴角满是笑意。 半个月后，来江大看樱花的人终于少了一大半。 夏小寒恢复了往日平静的生活，上课或者约会。 一直到了六月初，大家又开始紧张的备考期末。 数学系的新生们体会到了老师们的‘关怀’，纷纷主动上起晚自习，不到九点坚决不离开。 只有夏小寒每天雷打不动的八点就走，让班上的人羡慕得不行。 杨兴望着夏小寒离开的背影，不禁担忧：“这样下去，小寒这次期末还是考不过你吧 。” 丁明抬头看了看，凝神道：“不一定，小寒约会并不只是在玩。有一次我在图书馆看见了程芜学姐在给他补英语。” “不会吧！那小寒这次的六级？”杨兴突然压力山大，不安的咬了咬指头。 所以上次小寒说，她想一次过并不是开玩笑的。 丁明拍拍他的肩膀：“你长点心，人家小寒谈恋爱也在学习的。” 面子上过不去，杨兴只能强行挽尊：“我要是能被程芜学姐追，我也能每天学习。” 望着头上冒汗的好友，丁明只能一脸可惜。 期末考试很快到来，和别的系不同，数学系如临大敌。 唯二面不改色的，只有夏小寒和丁明。 下午考数分的时候，贝文心忧心忡忡的问夏小寒：“这次我能考八十分吗？” 夏小寒想了想上次的考卷：“只要老师不故意为难，你可以的。” 听到故意二字，贝文心的腿软了软，冲着小寒摆手：“希望吧。” 两人到了教室门口要分开，夏小寒给她打气：“昨晚我发给你的题目你再看看，万一押中了，你这次肯定能过八十的。” “嗯！”贝文心挤出一个笑容来，心里其实已经觉得自己估计考不了八十分。 一个半小时后，铃声响起，考试结束。 立刻起身交卷的人只有丁明和夏小寒，其他人羡慕的看着他们，在老师的催促下，终于还是不甘心的交了卷子。 走出教室，贝文心已经在门口等着，见夏小寒出来，直接抱住她：“小寒！你真厉害！居然能猜中老师的题！” 门口还没走的同学立刻围了上来，特别是杨兴：“小寒！你猜中了吗！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夏小寒正要解释，贝文心马上解释：“小寒全都发在群里了。” 杨兴脸色一垮：“你说的是那个一兆的txt文档？” “是啊！”贝文心数学不差，但比起夏小寒和丁明来，她差远了。 哪怕是杨兴，都比她的脑子更灵活一些。 杨兴嘴角抽了抽：那些范围，比老师给的还多！ 离开了教学楼，贝文心要专心准备转专业的事情，就先走了。 丁明喊住了夏小寒问道：“你有没有感觉老师这次的题目很正常？” “嗯，不难，我觉得我这次可以拿满分。”夏小寒笑了起来。 丁明也跟着点头：“我也是。” 站在中间的杨兴突然觉得，他这个卷子都没写完的人，完全不适合跟这俩人走在一起。 数学系的考试提前考完，管理系的还有一门在明天。 夏小寒坐在寝室里收拾东西，盘算着暑假去京都打工，这样就可以陪学姐一起渡过一个暑假。 过了会，宁宁垂头丧气的回来，将书包往课桌上一甩，直接爬上床去睡了。 夏小寒有事想要问她，但最终还是没问。 不过寝室门外忽然有人敲门，夏小寒马上喊道：“门没关。” 房门被推开，苏慧出现在夏小寒的面前。 她微怔：“你是？” “我是阿芜的朋友苏慧。” 来人笑着走进来，惊得床上咸鱼躺尸的宁宁立刻坐起来，张着嘴，双手胡乱的比划了几下，还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苏慧倒是知道宁宁为什么这么震惊，笑着道：“我来看看阿芜，她还在看考试，我就先来寝室了。” 听了这话，宁宁马上从床上爬下来，视线在小寒和苏慧只见来回移动。 夏小寒想起了上次被苏慧提醒，脱口而出道：“所以上次你就来找过学姐？” “嗯。”苏慧点点头，笑着打量着夏小寒。 比起上次见面，这次的夏小寒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苏慧收起笑容，很自然坐到了程芜的位置上，拿起桌面的一本书翻开。 熟稔得好像学姐的位置是她的一样。 夏小寒心里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她很肯定，面前的苏慧和学姐的关系很好。 可是她从没听学姐提起过这个人。 唯一一次，还是学姐说戒指是苏慧送的。 夏小寒低头一看，心里有无数的疑问跳出来。 站在一旁的宁宁简直想要转身就逃，为什么苏慧会突然出现，为什么苏慧看起来还是特意来看小寒的一样？ 天啊！ 这是个什么情况！ 宁宁头皮发麻，她明显看到小寒的神情有些僵硬，苏慧也在暗暗打量小寒。 芜姐姐肯定不知道！ 不行！她得立刻给芜姐姐发个消息！ 宁宁正要转身拿手机，夏小寒忽然抬头问苏慧：“你和学姐认识很久了吧？” “嗯，一起长大的，先前在国外，不过今年我就要回来了。”苏慧放下手提袋，本能的拿起程芜的水杯要去打水。 夏小寒感觉有点不适，出声问道：“这是学姐的杯子，要不我帮你那个纸杯？” 苏慧脚步一顿，低头一看，随即失笑，放下了杯子，看向夏小寒：“抱歉，以前习惯了。” “嗯。”夏小寒很清楚，学姐轻易不会和人共用水杯，这个苏慧到底是学姐什么人？ 第62章 拿了纸杯，她给苏慧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毕竟是学姐的朋友，夏小寒又问：“你想喝点其他的吗？” 不等苏慧回答，她又转身问宁宁：“你的零食还有吗？” “有有有！我这就拿！”宁宁立刻转身，打开抽屉，心里虽然疑惑，但小寒看起来并没有怀疑，马上拿了零食出来。 三人坐下，苏慧也没有客气，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闲聊：“宁宁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吃。” 先前宁宁当然见过苏慧，但从前的苏慧只对着芜姐姐一个人笑，现在居然还对着她和小寒笑。 这种怪异的行为让宁宁无法适应，几乎是绷着脸笑道：“是是是。” 夏小寒感觉宁宁有点奇怪，可苏慧在场，她又不好直接问。 正在她思考为什么的时候，苏慧又问宁宁：“阿茹呢？她不是和你一个专业吗？她也应该考完了才是。” “学生会那边有事要忙，阿茹晚点回来。”宁宁如坐针毡，这苏慧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还阿茹阿茹叫得这么亲热？以前她可是直接喊阿茹全名的！ 最关键的是，阿茹和苏慧的关系也没这么好的！ 苏慧干嘛突然关心起她们来了？ 宁宁腹诽着，苏慧又笑着问道：“你和阿茹的事情，你们家人都知道吗？” “哈？”宁宁猛地抬头，有点不喜欢苏慧了，闷声道，“不知道。” 听着她们的谈话，夏小寒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些话好像是问她一样。 猝不及防，苏慧平静的转过脸来：“那小寒呢？你家人知道吗？” 心里的感觉被验证，夏小寒反而放松起来，微笑道：“我妈妈不会反对的。” 苏慧眼神微凝，面前的这个人好像和阿芜说的不太一样呢。 “是吗？”苏慧转头喝了一口水。 夏小寒想了想又道：“我家里的人都见过学姐，他们都很喜欢学姐。” 苏慧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无声勾了勾唇，看来不只是乖巧懂事，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呢。 她放下纸杯，邀请道：“马上暑假了，不如去京都旅游？” 夏小寒懵了一下，随后才点头：“好。” 这话说完，苏慧就转头去看书，室内一下安静起来。 宁宁立刻给程芜和赵茹发消息。 夏小寒这边继续收拾东西，时不时的看看苏慧，心里的疑团越生越多。 没多时，贝文心打了电话过来。 “小寒，有人缠着程芜学姐不放，她说是你同学，你快过来看看，我感觉不太对。” 夏小寒立刻站了起来：“男生女生？” “女生。” 张媛媛！ 夏小寒马上打了招呼，直接朝着管理系系楼赶去。 此时的学会生办公室门口，程芜和张媛媛站着，等着常乐送钥匙过来。 “张媛媛，你是李教授的女儿对吧？”程芜有些无奈。 昨天她跟大伯参加了饭局，隔壁学校的李教授对她格外热情，还说起了她张媛媛，说是要找机会介绍她们认识一下。 程芜本来也只是客套一下，说好。 结果李教授马上说，让张媛媛明天来找她。 张媛媛根本不想过来，她虽然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夏小寒故意吓她的。 可那次赏樱回家的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夏小寒派来的流产手术单。 上面的签名已经发黄发旧，但字迹依然清晰。 张媛媛一直在和妈妈周旋，结果没想到突然说程芜愿意交她这个朋友，她才不得不过来。 “是。”张媛媛看得出来，程芜是那种看起来很和蔼，其实拒人千里之外的人。 昨天妈妈回来说的话，怕只是程芜客气的答应了一下。 程芜打量着眼前的女生，总觉得在哪见过。 这种刻板生硬的言行举止，好像是—— 想起昨天的饭局结束后，大伯问她对几位教授的看法。 程芜说了，大伯点了头，但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李教授学术成就不错，平时也是有点架子的。她对你热情，可能是想让你带带她女儿。” 昨天李教授才说让她女儿过来，她女儿竟然真的过来了！ 也是因为李教授是个很强势的人吗？ 大概是有相同境遇，程芜的语气软了点：“你不用紧张，你妈妈和我大伯是朋友。” “我不紧张，一点也不紧张。”张媛媛连连摆手，心里却更加惶恐。 刚才她是打着夏小寒的旗号才和程芜说上话的。 要是…… “学姐！”走廊尽头传来夏小寒的声音。 张媛媛立刻看过去，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心。 夏小寒笑着跑过来，眼睛澄澈得像是蓝天下的湖水。 果然！她别人面前就装出这一幅乖巧无害的模样！ “媛媛，你也认识学姐吗？”夏小寒走过来，第一句话却是问她。 张媛媛嘴唇抖了抖，神态有些不自然：“我妈和程芜学姐的大伯是朋友。” 所以她来找学姐，还是因为她妈妈的原因。 既然这样，夏小寒就并不担心，对她笑了笑，转头看着程芜：“学姐，苏慧姐姐来了，在寝室里。” 刚察觉出张媛媛和小寒之间的异样，听见苏慧两个字，程芜脑袋一懵。 过了会她才道：“她怎么来了？” 夏小寒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找学姐有事吧。” 看了眼张媛媛，她又问：“那学姐要不要回去？张媛媛好像也是找学姐的？” “抱歉，我今天有事，下次我们再见吧。”程芜歉意的对张媛媛一笑，转头就走。 夏小寒看着发呆的张媛媛，出声打断她：“你妈妈为什么想让你和学姐打好关系？” 听见她声音里的冷意，张媛媛乍然回神，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没，没什么。” 眼神闪烁，语气不坚定，明显就是敷衍。 不过夏小寒也能想到，张媛媛的学校不好，金融专业还是江大的最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能转校。 没机会的话，凭张媛媛自己，很难考上江大金融系的研究生。 最终目的还是想要改变张媛媛的学校。 “张媛媛，你其实挺聪明的。”夏小寒转身看着走廊外，“你现在的学校是不好，但你努力一点，还是能考上江大研究生的。” 要只是研究生那就好了！ 张媛媛死死攥着拳头，面容逐渐狰狞。 见夏小寒要转身，她马上又退了一步，神情变得极其僵硬。 “或许不只是让你考研顺利一点，而是想要转校？”夏小寒似笑非笑，摇了摇头，转头离开了这里。 张媛媛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姐好像很在意苏慧。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赶回宿舍的途中，夏小寒拿掉了戒指，装在了口袋里。 既然是苏慧送的情侣对戒，那她肯定知道自己和学姐的关系。 寝室楼下，夏小寒碰到了出来的宁宁。 “小寒！芜姐姐和苏慧有事出去了，说是晚点回来一起吃饭。”宁宁马上就对拉住了夏小寒。 第63章 回过头来，夏小寒不解：“既然要一起吃饭，为什么学姐和苏慧还出去了？” 宁宁有点语塞，她总不能说，苏慧直接把程芜拉走了吧。 “可能是家里的事情，毕竟苏慧和芜姐姐一起长大的嘛。”宁宁努力的解释着。 刚才她问过阿茹，苏慧不会不打招呼提前过来，除非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合适在手机上聊。 夏小寒也没有再问什么，跟着宁宁一块去点餐。 学校里的小餐厅，她们坐了没一会，程芜和苏慧就过来了。 宁宁马上让餐厅上菜。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夏小寒觉得学姐好像刻意避着苏慧。 上了菜，苏慧也一直安静的吃着，一句话也没说。 宁宁知道程芜和苏慧的关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多问。 夏小寒也感觉气氛有点沉闷，直觉不聊天最好。 可刚才在寝室里，苏慧明明会聊天的。 “苏慧姐姐，你和学姐一直是同学吗？”夏小寒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正吃着的苏慧停下筷子，刚才程芜已经和她说清楚，抬起头笑着道：“嗯，我们最开始是一个小区的，后来我们家搬走了，但从五年级开始，我们就一直在一个学校。” 夏小寒遏制住内心的醋意，眉眼弯弯道：“那苏慧姐姐肯定知道学姐的好多事情，真羡慕呀。” 苏慧笑看着她：“你不用羡慕，以后你和阿芜在一起的时间，会比我多很多。” “嗯。”夏小寒点了头，这句话是知道她吃醋了？ 偷偷看向学姐，两人四目相对。 程芜迅速掩去眼底的忧色，给她夹了一块肉：“快点吃饭，等会我们去送苏慧，顺便见见我爸。” “哦，好。”夏小寒加紧吃饭，心里奇怪，程伯伯怎么突然来了？ 吃完饭，送走苏慧，程芜就带着夏小寒去了上次的餐厅。 和上次有点不一样，这次除了程应和罗真，程起和卢欣彤也在。 “小寒！”卢欣彤的神色似乎很担忧，过来挽着小寒的手，陪着她一起过来坐下。 其实在学校里，夏小寒见过程起好多次。 但大部分都是正式场合，私底下这还是第一次。 和程应罗真打完招呼，她才和程起问好：“程校长。” 程起摆摆手：“这是校外，你和小芜一样，喊我大伯就行。” “哦，好，大伯。”夏小寒受宠若惊，看向程芜。 只见学姐冲她点点头，让她不要烦心。 饭菜上齐之后，程起举起酒杯，看向程芜和小寒：“这次请你们过来，是感谢你们的。” “大伯不用客气。”程芜拿起高脚杯，和程起碰了碰。 夏小寒跟着拿起装着橘子汁的杯子，程起也和她碰了碰，三人一起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后，程起看了看安安静静的程应罗真，又看了看夏小寒和程芜，颇为头疼的道：“你们一起去见程芜爷爷吧。” 程应第一个站起来：“大哥！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罗真扯了扯她的袖子，让他听听女儿程芜的意见。 他这才赶紧坐下来。 “大伯怎么突然这么决定？”程芜似乎并不意外。 程起苦笑：“反正你爸偷偷结婚的事情，也是你提议的，刚好一起坦白。” 沉默良久，程芜摇了摇头：“我爸的事情可以说，但我和小寒的事情，等毕业再说。” “你是担心你妈妈？”程起立刻想到了原因。 程芜没有否认，直接回道：“嗯，我妈已经准备回公司了，而且准备和苏慧家合作。”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夏小寒。 第四十四章 信任 面对所有人投过来的目光, 夏小寒有一丝茫然，为什么都看着自己？ “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和阿慧见过面, 我们会解决好这件事的。”程芜说完, 握紧了夏小寒的手, 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吃得差不多, 卢欣彤收到了程芜的眼神示意, 便起身拉着夏小寒一起出去买冰淇淋。 这次的卢欣彤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她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夏小寒回头看了看餐厅, 学姐妈妈要和苏慧家合作，有什么问题吗？ 大约半个小时，两人一起回来。 繁华热闹的街上, 夏小寒发现程起他们已经走了，只剩下程芜在这等她们。 “小寒，那我先走吧。”卢欣彤见这情况, 明白程芜决定坦白，就和夏小寒打了招呼直接离开。 来到学姐面前, 夏小寒有一丝丝紧张，她从未见过学姐这样庄重。 亲人的劝说, 让程芜终于下定决心，解释她和苏慧的关系。 可当小寒来到她面前, 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扭头就跑的冲动。 “小寒。” 沙哑的嗓音让夏小寒顿生担忧, 忍不住的牵起程芜的手：“学姐感冒了吗？” 程芜心里一松，伸手将夏小寒揽入怀里，低声问：“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学姐！”夏小寒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接着慢慢抬手环住学姐的腰。 学姐为什么会不安？ 是因为家里的事情很难处理吗？ 看学姐爸爸的状态，让夏小寒深深感受到了学姐身上的压力。 明明学姐是女儿, 父亲却一直要女儿帮忙，真是—— 不称职的爸爸。 夏小寒靠在学姐的肩膀上，熟悉的幽香让她起伏的心绪渐渐平稳。 没多久，程芜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苏慧是我前女友。” 合上的眼睛陡然睁开，夏小寒轻轻松手，仰起头笑了起来：“我猜到了，只要现在学姐心里的人是我就行。” 望着小寒弯弯的月牙眼，程芜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这顿饭之前，她认真分析过小寒会有的各种反应，但唯独没有预料到小寒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 一如既往的信任她，没有吃醋没有吃惊，甚至都没有多问，小寒一直想要的只有她而已，此时此刻的她而已。 各色霓虹灯的光影交错间，小寒的眼里只倒映着她的模样。 程芜忽然失笑，她这是干什么，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失了分寸。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和小寒一样，给予对方信任。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程芜不再有任何顾忌，紧紧将夏小寒箍在怀里。 夏小寒将头埋进学姐怀里，眼底深藏的忧色终于消失。 学姐只能是她的。 全部的考试结束后，校园里就显得十分空旷，顿时安静了不少。 和最后离校的校友不同，夏小寒是拖着行李箱回来的。 经过综合楼门口时，有个苍老的声音忽口喊住了她。 “小姑娘，可以问个路吗？” 夏小寒侧首看过去，是个穿着唐装的老爷爷，很瘦，满头白发，但精神矍铄。 他拄着一根黑得发亮拐杖，目光乍看很和蔼，多看两眼则多了两分不知所措。 迷路的老爷爷？ “爷爷，您要去哪？”夏小寒马上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老爷爷眯着眼打量她，满是褶子的脸动了动，露出个和善的笑来：“我要找校长办公室，你知道在哪吗？” 第64章 夏小寒看了眼他身后的综合楼说：“校长办公室就在你身后，不过需要预约，您有预约吗？” 眼前的老人看起来和她之前遇到过的没两样，但夏小寒越看心里越怪异，总觉得这个老爷爷的眼神很眼熟。 是谁呢？ “还有预约吗？”老爷爷皱了下眉头，不过随即舒展开来，指着校门口的方向道，“算了，我下次再来吧，你能带我出去吗？” 夏小寒很自然的应道：“当然可以。” 领着老爷爷往校门口走，夏小寒忍住想多看老人两眼的冲动，心里愈发奇怪，怎么感觉这老爷爷和谁很像。 走了没一会，老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年轻的时候来过江大一次，几十年没来，这里变化很大啊。” 这些年江大建了好多新楼，但依然保留了不少建筑。 为了照顾老人，夏小寒还特意走近了些才指给老人看，给他解释道：“爷爷您看，那座楼只是维修了下，样子和几十年还是一样的。” 老人眉眼微动，笑意浓了些，顺着夏小寒所指的方向看去，颇有些感慨道：“是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但终究还是我们老了，你们才是未来。” 到了校门口，老人随手找了一辆出租车，谢过夏小寒就走了。 才目送出租车汇入车流，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夏小寒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的校园网号码。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接听了。 “小寒，是我周薇薇，宁宁学姐这边可能需要你帮忙，你能来金融系一趟吗？” 周薇薇并没有直接说原因，不过涉及到宁宁的事情，夏小寒还是应了。 走近系楼，夏小寒一眼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宁宁，一手扣着光滑的石柱，一手抓着孙文泽的后衣领，嘴巴都快要扁到天上去了。 金融系系楼侧门门口，丁明正背对着宁宁和赵茹说着什么。 不怪夏小寒先看到了宁宁和孙文泽，实在是孙文泽那幅敢怒不敢言、想跑不敢跑的表情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视线。 周薇薇望着他们，很是担忧的道：“本来不该麻烦你的，但是我根本劝不动宁宁学姐……” “没事，我去劝宁宁。”夏小寒放下行李箱，走到了宁宁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一道阴影投下来，孙文泽仰头一看，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小寒！快！快救我！” 见到夏小寒，宁宁的手就松了，孙文泽趁机歪头，一个滑铲逃出魔抓。 宁宁有些心虚，不敢看夏小寒，左顾右盼的低声解释：“我，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夏小寒点点头，回头看了眼丁明和赵茹那边。 丁明还在说，声音隐约的传过来，听得不太清楚。 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夏小寒挽起宁宁的手，带着她走到了看不到丁明和赵茹的另一边。 她还没开口，宁宁就突然仰起头来，委屈巴巴的说了起来：“我知道阿茹这次和丁明见面是我同意的，也知道丁明是个干脆利落的人，我也相信阿茹，可，可……” 宁宁越说越急，眼泪竟一下子掉了出来。 见她这样，夏小寒连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准备好的话也不打算说了。 现在的自己，只需要听宁宁说就行。 两人在花坛的边缘坐下来，过了好一会，宁宁的情绪才渐渐平稳。 她用完最后一张纸巾，揉成团后偏过头望着夏小寒问：“那天芜姐姐真的只说了那一句话吗？你什么都没问？” 夏小寒眉眼弯弯的颔首：“嗯，我相信学姐。” 再次听到肯定的答复，宁宁还是不信，她不禁睁大了眼睛：“你真的什么都没问吗？苏慧她可是——总之，苏慧在芜姐姐心里的地位很特别的，你真的一点不好奇？” 认真想了会，夏小寒回她：“说实话，有点好奇。” 宁宁的眉毛顿时扬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夏小寒又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苏慧既然放弃了学姐，那她们就不可能回到从前的。” 听到这话，宁宁刚张开的嘴又默默合上，不解的看了夏小寒好一会，最后垂头丧气的望着地上。 好半天她才认命似的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又小气又爱胡思乱想，哪怕是丁明这样没啥威胁的人，知道他喜欢阿茹，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冒酸气，忍不住的乱想。” 夏小寒摸摸宁宁的头，安慰她道：“这很正常，丁明不是孙文泽，他性子简单，脑袋聪明，人也很好，和别的男生不同，你担心也很正常，毕竟赵茹学姐还真没见过丁明这样的男生。” “就是就是！” 这话简直说到了宁宁心坎上，她连连点头。 夏小寒正要接着往下说，哪想宁宁话锋一转又问到了自己身上：“如果丁明喜欢程芜学姐，你会吃醋吗？” “会呀！”夏小寒回答得很干脆。 宁宁更加惊讶了，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知道苏慧是芜姐姐的前女友，她们现在关系都很好，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这句话夏小寒也扪心自问过，但答案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脑海里，真的不介意。 “不介意。” 宁宁很是佩服的望着她：“我记得之前我们一块追剧的时候，你说过不喜欢和前任藕断丝连的人。” 思考了会她又举了个例子：“比如孙文泽这样的人！” 提到孙文泽，夏小寒无奈的解释：“我之前对孙文泽很防备是因为不了解他，毕竟刚开学的那件事你也知道。” 宁宁还是不解，愈发攥紧手里的纸团，鼓足了勇气才问：“某种程度上，芜姐姐其实也挺附和的。” 夏小寒听出了一点异样来，凝神看着宁宁，看得她心里发虚别开眼，这才叹道：“你不喜欢苏慧对吧？” “怎，怎么会！我，我和她也不熟，才见过几面而已！”宁宁矢口否认。 只是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话都不利索了，夏小寒更加确认了。 宁宁真的不太喜欢苏慧。 掩饰失败，宁宁只好承认：“是，我不喜欢苏慧。” 第四十五章 “要在一起的是苏慧, 要分手的也是苏慧。” “当初芜姐姐差点被赶出程家，结果她苏慧却要分手！” “分手出国就算了，还一直联系芜姐姐。” “让芜姐姐帮她分析现任！帮她挑礼物！” “凭什么！” “她苏慧是家里掌上明珠, 有才有貌, 芜姐姐差了哪里吗！” “我就是不喜欢她！”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低她一等！瞧不起谁呢！” 夜深人静, 本该入睡的夏小寒却怎么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宁宁的话。 本来夏小寒是过去安慰宁宁, 结果成了宁宁替她抱不平。 起身开了灯, 夏小寒解锁手机。 刚连上网，发现宁宁给她发了上十条消息。 ‘对不起, 小寒，白天我冲动了，也多话了。除了替芜姐姐不值外, 还有阿茹的原因。’ 第65章 ‘以前她们三个是一个学校的，阿茹家条件不好，成绩一般, 也没什么特长。’ ‘苏慧对谁都冷淡，哪怕阿茹芜姐姐的朋友。’ ‘我也知道芜姐姐朋友多, 苏慧本就是个清冷人，可阿茹以前对苏慧好, 并不是图苏慧什么，只因为芜姐姐。’ ‘别人会图苏慧什么, 但阿茹绝对不会！不然芜姐姐也不会和阿茹成为好朋友！’ ‘苏慧那么聪明, 居然曾经也误会过阿茹！’ ‘我只是觉得她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该继续纠缠芜姐姐。’ ‘你和芜姐姐相信她，但并不代表别人相信她。’ ‘我见过芜姐姐的妈妈, 她很偏执，如果她知道你的存在, 可能宁愿芜姐姐和苏慧复合。’ ‘很抱歉，我知道我又说偏了，但小寒，你和苏慧不一样，我不想你受委屈。’ 看完消息，夏小寒沉默了。 她很清楚宁宁是真的担心。 一般人或多或少会在意心上人和前任有联系，但她既然选择相信学姐，那就会一直相信下去。 点开学姐的聊天框，最后一句是学姐到家报平安的消息。 静静的看了很久，夏小寒才转头给宁宁回了消息：嗯嗯，我知道的。 第二天清早。 夏玉一边替夏小寒准备行李，一边叮嘱她：“你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另外安顿下来就尽量别打扰阿姨，她这次是去出差的。” “我知道我知道。”夏小寒无奈点头，想插手都找不到地方。 这次是夏小寒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夏玉很是不放心。 不过她等会还要去上班，只能把小寒送去地铁站。 这个时间点，正是百万大学生回家的时候。 地铁站人很多，夏小寒挥手和夏玉告别，转头就汇入人流之中。 下了地铁，取了机票，来到候机厅。 刚坐下，夏小寒就听见有人叫她。 “夏小寒。” 抬头一看，居然是李雅。 和往常不同，此时的李雅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头发绑成马尾高高束起来。 “还真是你。” 李雅看了眼夏小寒身旁的空位，笑着问：“不介意坐你旁边吧？” 夏小寒摇了摇头。 于是李雅将行李箱杆收起来，转身坐下。 无意间的一瞟，发现夏小寒机票的目的地是京都，李雅微微挑眉。 昨天程芜才走，夏小寒怎么又要去京都？ 难道不是去找程芜的？ 犹豫了下，耳边忽然响起程芜说过的话，李雅失声笑了笑，并没多问。 两个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过了会，李雅接了个电话。 “你在哪里呀？” 这声音……夏小寒不禁皱眉。 怎么会是张媛媛？ 紧接着，身边的李雅起身，冲着她身后招了招手：“我在这，在这。” 夏小寒回头看去，迎面走来的张媛媛笑容瞬间凝固。 李雅见张媛媛忽然停下，很是疑惑。 不过她还是继续招手道：“过来呀，刚好我在这边碰到了一位朋友。” 两排座椅后面，张媛媛纹丝不动。 她紧紧握着拉杆，心里翻江倒海：怎么又遇到了夏小寒！ 最终，在李雅越发疑惑的目光下，张媛媛还是过来了。 “小寒，你也在啊。” “嗯，刚好遇见李雅学姐了。”夏小寒点头，神情和平时别无二致。 李雅却很好奇：“你们……已经认识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夏小寒说错什么，张媛媛抢着回答：“嗯嗯，以前是中学同学。” “哦，这样啊。”李雅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夏小寒，总觉得这俩人的关系有点不寻常。 坐下后，张媛媛主动和李雅聊天，偶尔也问夏小寒两句。 见夏小寒没有为难自己，张媛媛暗暗松了口气，对李雅愈发热情起来。 眼看着快要登机，李雅开始不住的看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 张媛媛心思微动，看了眼候机厅入口，解释道：“雅姐，方哲他半路回了一趟学校，可能赶不及。要是没赶上他就改签，咱们去了京都再联系他。” “你和他一起来的？”李雅倒也没有很诧异。 “嗯。”张媛媛有些紧张，李雅和方哲说的反应不一样。 李雅的神色淡了几分，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旁边的夏小寒心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怎么张媛媛有些怕李雅？ 时间到了，三人起身登机。 让夏小寒很意外的是，李雅和张媛媛的票居然就在她的前一排。 几人刚坐下，入口处匆匆跑进来一个男生，直奔李雅这边来。 他停下后，冲李雅一笑，然后赶紧放好背包。 准备坐下时，他忽然盯着夏小寒问：“你是夏小寒？” “你是？”夏小寒抬头一看，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我叫方哲！是程芜的朋友！”眼前人眉眼一弯，十分殷勤的自我介绍。 但旁边的李雅却皱眉了：“你什么时候是程芜的朋友了？” 方哲立刻冲李雅使劲眨眼：“表姐，我和程芜都认识几个月了，当然是朋友啦！” 李雅想到了什么，十分严肃的纠正他：“你和程芜只见过两面，算不上朋友。” 她看了眼张媛媛，又道：“你女朋友就在这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方哲只好收起不安分的心思。 不过坐下前，他还是习惯性的冲夏小寒眨眨眼。 李雅欲言又止，但见方哲转头又去哄张媛媛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一路上，方哲就没停过嘴，张媛媛也乐意配合。 李雅似乎已经习惯，只专心看着自己的书。 终于到达目的地，几人一起下飞机。 手机刚连上网，夏小寒就接到了程芜的电话。 “小寒，你在哪？我来机场接你了。” “啊？”夏小寒一怔，随后眉眼不由自主的弯了弯，“我刚下机。” “那好，你去五号门等我。”程芜马上加速。 刚挂完电话，夏小寒抬眼就对上方哲期待的眼神：“程芜要来接你？！” 李雅不禁扶额，抬手拦着方哲：“程芜来不来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妈还在家里等我们，你别想继续耗在这，我们直接去出租车点。” “不行！程芜马上就要来了。”方哲满脸兴奋，恨不得立刻冲去五号门。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争辩了起来。 夏小寒很是无奈，直接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等等我！”方哲转头就去追。 一直沉默的张媛媛忽然开口道：“方哲，我怀孕了。” 这句话不止成功让方哲回头，还让夏小寒也停了下来。 不过夏小寒并没有回头，继续往五号门赶去。 学姐还在等自己。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隐约可以听见方哲和张媛媛吵了起来。 但这些和她都没有关系。 还没出五号门，夏小寒就看见了门外等候的程芜，心情顿时雀跃起来。 第66章 她忍不住的小跑起来，行李箱的轮子哗哗滚动。 “学姐！” 一出门，夏小寒就兴奋的招手。 程芜立刻回头，惊讶的看着来人。 在小寒快要扑上来的前，自然的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两人紧紧相拥，夏小寒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幽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松手后，程芜很不解的问道：“你既然要来京都，怎么不和我一起？” “我是打算来京都先兼职一个月再玩的，而且阿姨知道了，直接给我安排了住处和工作。” 夏小寒牵着程芜的手，一起往停车场那边走。 “学姐走之前不是说家里有事吗，我就没和你说。” 望着小寒这么懂事的模样，程芜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愈发心疼。 “我家在这，你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和我说，不管忙不忙，来接你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嗯！”夏小寒一口答应。 两人上车后，夏小寒说了一个地址。 程芜忽然有些疑惑：“这个小区……” “怎么了？” 犹豫了一下，程芜还是说了出来：“苏慧妈妈最近住在这个小区。” 夏小寒一怔：“苏慧家不可能这么偏远吧……” 程芜思考了下问道：“陈阿姨有说她过来出差是干什么的吗？” 关于陈兰的工作，夏小寒知道的并不多，只能摇头。 陈兰给夏小寒准备了门禁卡，所以她们很顺利的就进了小区。 三栋二单元楼下。 程芜抬头望着面前的这栋楼。 这么凑巧吗？高阿姨也住在这一栋。 “学姐。”夏小寒小声喊了程芜一句。 回过神来，程芜看着她的眼睛问：“陈阿姨住在几零几？” “602。” 这一瞬间，程芜神色微凝，半晌才道：“这是苏慧家。” 夏小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所以陈阿姨安排的住处是苏慧家的房子？ 正在这时候，夏小寒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陈兰打过来的。 接了电话，陈兰马上就问：“小寒，你到小区没？我这边已经和保安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进来就好……” 话还没说完，夏小寒就回了她：“阿姨，我进来了，到楼下了。” 第四十六章 “那你先上去好好休息下, 等我下班晚上来看你。” 陈兰又叮嘱了许多事情，这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程芜和夏小寒一块进了电梯。 叮的一声, 电梯门刚打开, 眼前出现了个打扮十分素雅的女人。 熟悉的眉眼, 不一样的温婉气质。 夏小寒一眼认出这人就是苏慧的妈妈, 程芜说的高阿姨。 “你是小寒——” 高文英见电梯里的女孩和照片里的一样, 眼睛顿时一亮。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程芜也出现在了视线中。 “阿芜？”高文英有些惊讶。 看着俩人一起出来, 程芜还提着个不是她风格的素色帆布包，想到了什么。 正在这时候，陈兰的电话又来了。 “小寒, 等会有个高阿姨接你们……” “不用等会了，我都接到她了，你先好好上班, 晚上咱们一块吃饭。”高文英略微扬声，让电话里的陈兰放心。 “文英, 你也真是的，都说了这孩子很乖, 不用你操心的。” 夏小寒见状，顺势将手机递过去。 高文英接过手机, 摸摸夏小寒的头, 又对程芜笑笑，带着她们进屋去。 房子是很常见的三室一厅，装修简单, 家具是配套的灰白蓝色调，舒适又明快。 这种风格和陈阿姨家如出一辙。 高文英指了下朝南的房间, 转头一边接电话一边给泡茶。 来到房间，程芜熟练的打开衣柜，帮忙放行李。 倒是夏小寒一眼看到了书桌上的相框，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合照。 是苏慧和程芜。 两人挽着手，都很开心。 苏慧眉眼弯弯，嘴角带着浅笑，气质和现在差别不大。 倒是程芜，比着剪刀手，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夏小寒从未见过的模样。 “这是高一开学的时候拍的，后来我们春游秋游，在这里住过几天，照片洗出来了就放在这了。” 程芜解释着，小心观察着夏小寒的神情。 察觉到了学姐的紧张，夏小寒转身牵起程芜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说：“以前幸好有苏慧姐姐在，现在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学姐的。” “小寒……”程芜感动不已，忽然觉得自己不该隐瞒她的。 正在这时，高文英过来喊人：“两位小宝贝，出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目光触及两人牵着的手，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惊讶。 来到客厅坐下，茶几上摆好了小蛋糕和现切水果，有牛奶也有泡好的花茶。 高文英对夏小寒十分热情，不停的问她。 “路上累不累？” “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我在手机上给你点。” “除了兼职打工，还有什么计划没？” “想不想在这多玩一段时间？” 夏小寒很有礼貌的答了。 “不累。” “这些已经够了。” “暂时没有。” “暑假都在呆在这的。” “谢谢高阿姨，让你费心了。” 乖巧有礼貌，说话温柔也不局促。 高文英有些意外，和陈兰那边听来不太一样。 既然程芜在这，高文英自然免不了问夏小寒和程芜怎么认识的。 程芜简单说了下两人同校同寝，关系不错。 最后斟酌了下，她又补充了一句：“阿慧来学校看过我，小寒也是认识的。” “那可正好，晚上我把阿慧一块喊来。”高文英做了决定。 程芜微微一笑：“刚好我妈也想见阿姨，不如我把我妈也叫上吧。” 说到这，高文英的笑意有些淡了，但仍旧同意了。 因为不熟悉夏小寒，高文英有说不完的话。 临近傍晚，苏慧和卢淑莲前后脚来了。 两人在楼下碰到，卢淑莲前所未有的热情，让苏慧十分不适。 直到进了屋，苏慧才解脱般的疾走过去。 “小寒，阿芜。” 程芜点点头，上前迎接卢淑莲，转身给她介绍道：“妈，这是小寒，我的夏小寒。” 霎时，卢淑莲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瞬间蒙上一层阴翳。 她死死盯着夏小寒，指尖隐隐发颤，努力深呼吸控制着情绪。 气氛渐渐紧张，直到高文英从厨房出来，打破了沉默：“淑莲，你来了。” “文英。”卢淑莲顿时换上笑脸，转身上前，“今天怎么想到要一块吃饭的？” 高文英挽着她的手走过来，望着夏小寒介绍说：“她是小寒，前几天我和你说的，阿兰的干女儿。” “是，那个陈兰主任？”卢淑莲感觉自己有点转不过来。 “没错，就是陈主任，等会她也会过来一块吃饭，我叫了阿慧，阿芜也联系了你，等会孩子们一块玩，我们和陈主任聊聊项目的事情。” 第67章 高文英的话说到这，已经很直白了。 孩子们只见的事情让孩子们去解决，别影响了工作上的事情。 见卢淑莲有些神情依然紧绷着，高文英继续提点她：“你这多年不管事了，既然决定要好好管事，那就别让私人情绪影响了工作上的事。” 说着，她转头冲夏小寒招手，示意她过来：“小寒，这是阿芜的妈妈。” 刚才的冷脸夏小寒并未放在心上，笑着上前：“阿姨好，我是小寒。” 卢淑莲抿着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扯出个笑来：“好，好。” 几人一块下楼，出发去餐厅等陈兰。 程芜坐了卢淑莲的车。 车子发动后，两人一言不发。 卢淑莲眉头紧皱，死死抓着方向盘，油门一踩直接飙了出去。 副驾驶上程芜神情平静，看着前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另一边，高文英带着夏小寒坐的是苏慧的车。 这里的气氛要好很好。 苏慧转回国内读书，便聊到了学校的话题上。 得知夏小寒成绩很好，高文英的喜欢多了两分真心，极力推荐她考研，到时候来京都上学。 夏小寒想尽快工作，婉拒了这个提议。 不过高文英依然很有兴趣，提到了很多知名的公司，也没避讳自己家的公司。 “你是数学专业的，能做很多岗位，逻辑清晰，学习能力强，不管是做技术还是科研都很好，不过科研的话还是偏向考研读博的。” “到时候看吧，其实也不一定。”夏小寒读这个专业前，其实是考虑过读研的。 只是妈妈的身体让她担心，如果自己尽快工作的话，能减少她的压力。 “那到时候你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和阿姨说，京城的学校不错，但选择和发展还是京都更好。” 前面的苏慧透过后视镜看着热切聊天的两人，不禁会心一笑。 难得看见母亲大人对一个晚辈这么亲切。 哪怕是当年的程芜，都没有这个待遇。 到了餐厅停车场，卢淑莲终于开口了。 “所以你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程芜微微侧目，看着满眼阴郁的母亲，十分淡然的说道：“你看到了，高阿姨并不在意苏慧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啪的一声，卢淑莲狠狠拍了下方向盘，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是我卢淑莲的女儿！就算有病也该看上苏慧那样的人，怎么能看上那种出生的人！” 程芜顿时脸色一沉，冷冰冰的纠正她：“她和苏慧一样，都出生在祖国大地上！” 卢淑莲低声笑了，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眼里满是鄙夷。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夏小寒的亲生父亲打人喝酒当小偷，案底都不知道留了多少，她妈没结婚还要跟着这种男人，能养出什么样的女儿来……” “那你呢？母亲是退休局长，父亲是工厂厂长，生活优越，二十年前的高材生，考了公务员后来离职创业，事业有成，嫁给了程应，生了女儿，没几年却离了婚，女儿为了离开你去外地读书。” 程芜望着瞧不起别人的卢淑莲，只觉得可笑。 “姥爷病重想多看看你，你却把我关起来逼着我爸不准离婚，姥姥为了你的视野，退休都还得陪着笑脸去找以前的领导和同事。” “可你呢？只会觉得姥爷姥姥偏心小姨，可他们偏心的明明是你。” “当年姥姥费尽心思调动你的单位，结果你要辞职创业，小姨有了工厂的工作背景，根本没办法再考进去了。” “你创业成功，小姨费尽心思，你结了婚不管公司厂子，都是小姨接手的。” “现在你要回来，哪怕很多业务不熟悉，小姨还是让你当了总经理。” “我是你女儿，你生了我，打我骂我是应该的，可小姨不是，她你妹妹，明明是你该照顾她的。” “姥爷姥姥生你养你，偏爱你一辈子，到头一个去世前见不到女儿，一个老了还要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的确比夏阿姨优秀。” 卢淑莲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脸色苍白如纸。 这些话从没有人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她也更想不到，说这些话的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每一句话都像尖刀一样，准确无误的插在心上。 程芜打开车门，语气有了一丝温度：“至少夏阿姨不会打小寒。” 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卢淑莲气得发抖。 可脑海中忽然浮现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模样，眼泪却陡然掉下来。 “爸……” 卢淑莲终于忍不住，趴在方向盘低声哭了起来。 餐厅门口，高文英见只有程芜一个人过来，有些意外。 她刚才可看见卢淑莲的车开了进来。 苏慧上前问她：“阿姨不来吗？” “不知道，有可能来有可能不来。”程芜神情很平静，但正因为过于平静，但让人觉得不安。 尤其是夏小寒，她看到了程芜眼里隐藏极好的难受。 高文英知道卢淑莲的情况，不禁有些担心：“那我过去看看她吧。” “不用麻烦了，这次主要是为了见陈阿姨，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陪着我妈。”程芜拒绝了高文英的好意。 说到了这个份上，高文英也不好强行插手别人的家事，只能带着苏慧夏小寒先进去。 目送她们离开，程芜返回了停车场。 让她意外的是，卢淑莲下了车，还补了妆，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正常。 程芜微微拧眉：“妈，你——” “怎么了？你觉得我会发疯还是会羞愧得回家？”卢淑莲笑了起来，看起来知性又美艳。 “那我们上去吧。”程芜习惯了，转身要走。 哪想卢淑莲走过来拉住她，抬起手替程芜理了理头发：“我不去了，这次不是个好机会，刚才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去和高阿姨打个招呼，下次再一块吃饭。” 程芜轻轻推开她的手：“你要见我爸还是我爷爷？” 见女儿这般防备，卢淑莲眉眼一弯，笑得有些讥讽：“程家该做的都做了，你爸非要和那个贱人结婚，我的确拦不住，我有我的事情要做，过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卢淑莲上车，启动，踩油门，离开了这儿。 程芜沉默了会，拿出手机给程应打了个电话。 第四十七章 打完电话, 程芜在门口遇到了陈兰，两人一块进的包间。 高文英正拉着夏小寒聊天，热情得苏慧都想阻止一下她了。 好在陈兰来了, 高文英马上起身上前。 “阿兰, 可算等到你了。” “最近实在太忙, 以后小寒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既然高文英主动来了, 凭借以前的关系, 陈兰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人齐了，菜很快送了上来。 包间临窗, 圆桌也并不大，六个人的位置，五个人刚好。 陈兰本就是冲着项目来的, 自然和高文英坐一块。 苏慧在高文英身边，夏小寒在陈兰身边。 第68章 程芜便坐在了苏慧和夏小寒的正中间，不偏不倚。 刚开始坐下, 高文英要和陈兰拉近关系，还是从夏小寒身上下手。 虽然一直在夸小寒, 但分寸感把握得极好。 陈兰向来不喜欢人情饭局，现在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合适。 很快, 话题转到了周睿身上。 “说起来小睿也很久没回过京都老家了，不知道他在国外过得怎么样？可是打算在国外继续读书？” 见陈兰的花茶喝完了, 高文英想给她再倒一杯。 陈兰抬手婉拒：“真不用这么客气, 那个项目我虽然参与了，但还是总工做最后决定的，你们公司资质和经验都足够, 希望很大的。” 高文英抿唇一笑，看了眼苏慧解释道：“这个我当然知道, 所以项目的事其实只是次要的，倒是我这不争气的女儿，眼瞧着年纪到了，她不着急，我这做妈的着急了。” 这话一出，陈兰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还没来京都时，高文英就一直在自己面前提苏慧。 什么想法，其实很明显了。 反倒是一直苏慧震惊得猛然抬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 程芜略略沉吟，有点不明白高文英为什么想撮合周睿和苏慧。 高文英的眼光向来极为挑剔。 正吃着菜的夏小寒听了筷子，先看了眼苏慧，然后看向程芜，表示很不理解。 陈兰笑笑，劝慰道：“苏慧又漂亮又年轻，还没毕业呢，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再说了，孩子们的事，现在都得看孩子们的意愿。” “你说也是，是我着急了。”高文英抬手碰了碰额头，十分赞同的点头。 不过随后话锋一转又道：“那到时候小睿回国，让他们认识认识，只当先做个朋友呗，想当年俩孩子还在一个医院出生的呢。” 提起了这事，陈兰的眉眼温柔了许多，笑着看向苏慧：“这个也是，当初俩孩子都肉嘟嘟的，喝奶都是一个时间。” 说的是婴儿时期的事情，苏慧当然不记得。 她甚至现在才知道妈妈和陈兰阿姨有旧交。 程芜也不懂，夏小寒却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当年陈兰帮夏玉打官司找医生的时候，说了很多旧事。 比如陈兰阿姨后去了京都，生了孩子后和丈夫去了西部工作。 没几年周伯伯因公殉职，种种缘由，陈兰带着周睿来到了江城工作生活，这才遇到了困境中夏玉和夏小寒。 提起旧事，高文英也很是感慨，不小心提到了周睿爸爸，又连忙岔开话题。 倒是陈兰已经很平静了：“其实你也不用避开他，小睿有这样的父亲，永远都是他的榜样。” 气氛突然伤感起来，高文英只能尽快延伸话题，说到了周睿的爷爷：“说起来，周老爷子也很久都没有出门走动了，不知道他的身体可还好？” 陈兰点点头：“挺好的，最近和师父聊得挺开心，还讨论了不少工作上事情。” “那看来周老爷子还能瞧着小睿结婚生子，抱个重孙。”高文英是真心为周家高兴。 毕竟周家自从周睿爸爸出事，已经沉寂很久了。 现在周老爷子把陈兰叫了回来，参加京都的项目，看来是已经走出来了。 兜兜转转还是聊到了孩子们的感情婚姻。 陈兰不免看向程芜：“说起来，小睿的眼光和小寒一样好，都挺喜欢阿芜的，以后阿芜有空，可以一块吃吃饭。” “只要陈阿姨不嫌弃我挑食，随时都可以。”程芜听出来陈兰爱屋及乌，真的喜欢自己，心里很是动容。 看着身边人，程芜顺着陈兰说起了俏皮话：“到时候可要惹得小寒吃醋了。” “我才不会吃学姐的醋。”夏小寒和程芜目光相撞，脸颊微微发热，小声反驳着。 这顿饭吃得出乎意料的愉快，陈兰兴起，喝了两杯梅子清酒。 程芜开车送高文英和夏小寒回去。 高文英知道陈兰肯定有话和夏小寒单独说，便没打扰她们，带着苏慧回去自己家了。 路上，苏慧终于忍不住问起高文英陈兰家的事情。 “你怎么突然看上周睿了？陈阿姨也就是在普通的技术公务员吧。” 正巧前面红灯，高文英顺势刹车。 她转头看着女儿，摇摇头说：“你现在没毕业，家里的事情你也没接触过，周睿爷爷一直在保密单位工作，算是个不小的负责人。” 苏慧恍然：“怪不得。” 红灯变绿灯，高文英继续开车，同时给她解释：“当年你陈兰阿姨刚结婚在京都工作，你外公帮过一点忙，咱们家这才攀上交情。” “那现在周爷爷没在原来单位了吧？”苏慧想起今天的饭局，若有所思。 高文英点头：“那是自然，当初周睿爸爸出事，是记了一等功的。这小睿过两年要毕业回国，周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孙子，肯定要出来走动帮忙。阿兰这次能回京都负责这个项目，说明周老爷子的面子很大。” “可这次项目的总工程师出了名的认实力不认人情的。”苏慧也不是完全不了解，对于一些报道出来的人和事，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望着前方通畅的路，高文英很是感叹：“你都知道这位总工的脾气了，那自然是陈兰阿姨实力到位，能上来定级主任，那就是水平到达这个等级。” 苏慧很是诧异：“陈阿姨这么厉害吗？完全没看出来。” 高文英解释：“这就是我看上周睿的原因，不只是周老爷子，还因为陈兰，她自己本身就厉害，要是当年没调去江城工作，现在的成就只会更高。” 想了会，苏慧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妈，卢阿姨是不是不知道周爷爷家的事。” 高文英侧目含笑：“当然不知道，周家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淑莲要是知道周老爷子，她哪敢嫌弃周睿，以她的脾气，怕是要按着阿芜的头和周睿在一起。” “阿芜妈妈太偏执了。”苏慧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记忆，突然很心疼程芜。 “不偏执也不会去严重到需要心理治疗了。”高文英想起卢淑莲的将神状态连连摇头。 不过看今天卢淑莲的样子，好了不少。 高文英忽然问：“你知道给程芜妈妈治疗的医生是谁吗？” 苏慧想了下摇头：“不知道，不过阿芜说很厉害，治好过不少棘手的病人。” “这样吗？正常状态的卢淑莲可不好对付，只怕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知道陈兰和周睿的关系，到时候很有可能改变主意。” 高文英神情严肃了点：“阿慧，你这几天多和阿芜联系联系，注意下你卢阿姨的情况。” 苏慧很不解：“妈，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我和阿芜不可能了，阿芜和周睿自然也不可能了。” “涉及到利益，就没有不复杂的事情，她能逼着阿芜和你复合，也能逼着阿芜和周睿在一起。” 高文英深深看了眼苏慧，以一个过来的身份教着女儿：“今天你也看到了，淑莲为了这个项目，都主动让你和程芜复合，这还是不知道阿兰和周睿的关系，一旦知道，大概率会逼着程芜和周睿在一起，这事，程芜看得比你透。” 第69章 …… “学姐，阿姨是不是不知道陈阿姨是我哥的妈妈？” 楼下，夏小寒拉住程芜的手，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程芜摸摸她的头：“你不用担心，我们家的实力能参与不了这个项目，和陈阿姨就算接触了，也不会有太深的交集，陈阿姨人很好，和我妈走不到一块的。” “那她万一知道了，会不会……”夏小寒咬着下唇，微微低头，没敢把话说完。 今天这顿饭，她听出了不少消息。 陈阿姨很厉害，参与的项目很大很重要。 苏家比学姐家更有实力，还和周家爷爷认识。 周家爷爷又是个很厉害的人，连高阿姨都很尊敬关心。 以至于高阿姨想撮合苏慧和周睿，连带着对自己都很好。 天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除了学姐。 夏小寒担心，万一学姐妈妈知道了这件事，逼着学姐和哥哥在一起怎么办。 “不会的，她其实……”程芜看着小可怜似的的小寒，很有些不忍，最终还是说了一些事出来，“有看中的人了。” “所以阿姨真的讨厌我。”夏小寒倏然抬头，眼眶都忍不住红了。 程芜看着心疼，伸手抱住她：“小寒乖，我会解决好这件事的，感情强求不来，何况不只是爷爷爸爸，姥姥也不会站在我妈那边的。” 靠在学姐怀里，熟悉的幽香萦绕在周身，夏小寒渐渐安静下来，选择相信她。 程芜催促她赶紧上楼：“你赶紧回家，陈阿姨还在等你。” “我再送送你。”夏小寒想和学姐多待一会。 “乖，明天有空我再来，陈阿姨很忙的，以后几天说不定都没空。”程芜轻声哄她，牵着夏小寒的手来到电梯门口。 “快上去，我们明天见。” 夏小寒只能进去电梯，按了楼层，眼也不眨的看着学姐消失在眼前。 到了六楼，夏小寒还跑到楼梯间窗户往下看。 果然看到了学姐还没走。 程芜知道夏小寒肯定会看着她离开，往楼上窗口挥挥手，这才坚定的转头离开。 学姐的身影消失了好一会，夏小寒还呆呆的没走。 直到身后出现了陈兰的声音。 “你这孩子，明天又不是见不到。” 夏小寒慌张回头，根本不看陈兰的眼睛，低着头转身进屋。 洗漱完，陈兰和夏小寒睡在一起。 现在不算晚，十点钟多一点。 今天学姐妈妈和苏慧妈妈的态度，让夏小寒辗转难眠。 陈兰知道程芜妈妈来过，也知道程芜妈妈看不上自家儿子过。 这些她本来都不在意，但程芜妈妈不喜欢小寒，让陈兰有些担心。 正当她要开导小寒时，夏小寒忽然转身轻声问她：“阿姨，这个房子以前是不是你们在住呀？” 陈兰一怔，随即想起小寒其实很聪明，便放心了不少。 “嗯，这套房子以前是小睿爷爷买给我和小睿爸爸的婚房，你哥在这里还住了两年。” “那现在怎么成了苏慧姐姐的家房子？” 陈兰沉默了会才说：“因为一些复杂的事，我决定离开这里，这房子当年不好卖，是文英主动出钱买下了这个房子，帮了我家的忙。” 顿了顿，陈兰有些怅然：“我没想到的是，她一直保留着原来的装修风格，前几天你说你要来这里兼职，给你找工作时被文英知道了，她很热心帮忙，还说这房子也空着，给你住很合适，文英是个很热心的人，拒绝她也不好。” “高阿姨人很好，可她……也是带着目的的。”夏小寒转过身来，看向了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 陈兰有些无奈，有些感慨：“是啊，成年人的世界，一直都这么复杂的，只是比起其他人，高阿姨算好的了。” 第四十八章 清早七点多, 门铃响了。 夏小寒正刷着牙，赶紧漱口擦嘴过去开门。 没想到是来人是苏慧，提着早餐问她：“现在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 进来坐吧。”夏小寒马上侧身让她进来, 忽然想起这是苏慧家的房子, “这是你家, 要来的话可以直接进来的。” 苏慧过去将早餐放在桌上, 转身推着夏小寒去卫生间：“你现在一个人住，可不能这么想, 万一是坏人呢？” 夏小寒点点头，等洗完脸出来，苏慧已经把早餐摆好了, 招呼她过来一块吃。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过了会，苏慧开口解释她这次过来的原因：“我妈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拜托我过来看看你。” “我在这住了快一个星期了, 门口保安大叔都认识我了，阿姨真的不用担心, 我每天也会给陈阿姨打电话的。” 夏小寒没想到高文英对自己这么用心，有些招架不住。 这几天高文英一直在耳边说着夏小寒的事, 苏慧渐渐有些明白程芜为什么喜欢她了。 “倒不是担心，在这儿除了陈阿姨, 我们就是你最熟悉的人, 关心你也是正常的。” 见夏小寒的豆浆喝完了，苏慧很自然的给她开了一盒牛奶。 “阿芜说你饭量比较大，但也要注意营养。” 此时的苏慧和之前很不一样, 夏小寒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苏慧忍不住抿唇一笑, 望着面前正认真吃包子的夏小寒，突然有些羡慕她。 吃完饭，苏慧开车送夏小寒去公司。 “其实人工智能这一块，我们家也有涉及，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明年可以来我们公司实习，正好有个项目要启动。” 夏小寒苦笑着婉拒：“我不行的，程序语言这一块我才刚接触，是几个实习生里最差的一个了。” 苏慧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厉害的，那个公司虽然是个创业公司，但是创始人都是技术出生。” “我知道，所以才觉得自己不行。”夏小寒想起这几天上班的过程，脑门隐隐作痛。 “你不是计算机专业出生的，一周能上手真的很厉害了，赵立师兄可不轻易夸人的。”苏慧是真心夸奖夏小寒的，并不是鼓励她。 上次跟着爸爸引荐她认识的几位学长，这位赵师兄是唯一一个不说客套话的人。 “你认识赵总监？”夏小寒有些惊讶，难道说苏慧的学校定了？ 苏慧看出她在想什么，点头回她：“当然认识，以后我就去赵师兄的学校上学，赵师兄的公司我爸想投资，都没来得及呢。” 到了公司楼下，苏慧停好车，打算和夏小寒一块去公司，见见赵师兄。 八点半正是上班族乘坐电梯的高峰时间。 两人刚排队等电梯，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寒，今天的任务有点急，你也留下来加班。” 夏小寒忙回头看去，是赵立。 他穿着和昨天一个款式的格子衫，带着黑框眼镜，一手提着早餐，一手拿着手机回消息。 “好，好的。” 刚才已经确认是夏小寒了，现在听到了回答，赵立低着头继续说：“不只是今天，接下来的一个月你直接参与这个项目，工资会按照开发部的来给，岗位调动需要人事那边调整，所以还需要等几天，你的新工牌才会下来。” 第70章 夏小寒又惊又喜，忙点头道谢：“谢谢总监，我会好好努力的。” 之前她在运维部做简单的数据处理工作，学到的东西有限。 六天前她被赵立看中，暂时去开发部帮忙，和其他实习生一块学习新项目。 因为没有python语言基础，她是所有实习生中最吃力的一个。 能学到技术，夏小寒更愿意留在开发部，所以一直很努力。 下班后也一直在家自学，希望的是在开发部多留几天。 没想到今天赵立直接让去开发部了。 见两人聊完，赵立还没自己的存在，苏慧只好主动走过去打招呼：“师兄，你好。” 赵立疑惑的抬起头，盯着苏慧看了半天，不知道她是谁。 只知道自己见过她。 苏慧一看赵立这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再次自我介绍道：“我叫苏慧，上次一块在邮大吃饭的。” “原来是苏小姐，你是……来找我吗？”赵立发现苏慧和夏小寒站在一块，有些不确定。 苏慧顺势挽着夏小寒的手：“是呀，小寒刚好住在我家，听说她在师兄干活，我就过来看看。” “好，电梯来了，我们先上去。”赵立虽然不太喜欢攀关系，但这种投资人女儿，他也知道不能得罪。 三人一块上电梯，赵立一直在和夏小寒说着项目的事情。 夏小寒忙拿出手机开始速记。 两人一直说到了公司里，苏慧压根没有插话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她也完全听不懂。 幸好公司总经理也在，是赵立校友，主要负责公司运作这一块。 苏慧回国后，她爸爸几次挑选投资项目都带上了她。 总经理很热情的邀请苏慧去办公室坐坐。 互联网行业流行扁平化管理，说是总经理办公室，其实也就是一个鱼缸隔开配有沙发的休息室。 苏慧进去坐下，能一眼看到公司里的情况。 能拉到投资的创业公司，规模算不错了。 夏小寒所在开发部，那一块的人已经有十来人。 大家都坐在工位上敲着代码，几个实习生都分配人带，有什么不懂的很积极的问着自己师父。 夏小寒是赵立决定调过来的，暂时由赵立带。 赵立打开电脑后，直接给夏小寒转派了好几个任务。 “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说完这句话，赵立也加入了敲代码大军。 夏小寒看着分派的任务，打开项目开始干活。 第一个功能就难到了她，只能发消息问赵立。 过了半分钟，赵立回了她两个链接。 点开后，夏小寒开始认真看文档和代码示例。 很快，大家的交流越来越多。 休息室里的苏慧喝着茶，和总经理聊天，偶然一瞥眼，发现赵立站在夏小寒身后，又快又犀利的指错。 夏小寒一边点头一边修改，紧张又慌乱，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旁边有人欲言又止，但见是赵立，只能默默回头干活。 苏慧愣了好一会才叹道：“赵师兄果然一如既往。” 上次吃饭她以为赵立不喜欢她。 现在看来，赵立对待自己比较赏识的人，也是这么直白。 “咳咳，赵立是这样的。”总经理有些尴尬，不免为赵立解释，“苏小姐不要介意，他很少亲自教人的，小寒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赵立很喜欢她的。” 苏慧收回视线，笑着回道：“我知道，师兄这样性格也挺好的。” 过了会，苏慧就离开了这。 回家里的路上，高文英打了电话过来问小寒的情况。 苏慧仔细给她说了上午的情况。 哪想高文英眉头一皱，很不满意：“怎么把小寒调去开发不了，他们公司做开发很辛苦的，她又不是毕业需要找工作，不需要这么辛苦。” “小寒挺喜欢的。”苏慧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解释说，“她压力的确很大，但看得出来，她更喜欢现在这种工作。” 高文英没亲自去过那个公司，不知道具体情况。 不过女儿这么肯定，她也不怀疑。 只要夏小寒喜欢就好。 “对了，最近淑莲一直没动静，阿芜也没来找小寒，你今天去看看阿芜，我总觉得他们家又出事了。” 提起程芜的家事，苏慧也严肃起来：“嗯，我本来就打算去的，我旁敲侧击问过小寒了，这几天阿芜只联系过小寒一次。” …… 将近十二点，写字楼群大多都还灯火通明。 夏小寒调试通过，上传了代码后，直接瘫在椅子上。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忙过了。 这时候赵立拿了一袋饼干给她：“先垫垫肚子，等会我们一块出去吃饭。” “谢谢。”夏小寒拿了饼干，正准备吃手机忽然响了。 是陈兰的电话。 调岗的事情，她还没和阿姨说，所以接电话的时候有些心虚。 “阿姨，你还没睡吗？” 那边的陈兰一听这语气，顿时知道她还没下班，但苏慧也说是她自己喜欢的，只能叮嘱她早点回家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赵立他们已经准备去吃饭了。 夏小寒赶紧拿了包跟上去。 阿姨没有说什么，妈妈一直支持自己。 哪怕现在很累，加班到很晚，夏小寒依然很高兴。 想到这，她立刻给程芜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转到了开发部，总监还很看重自己。 夏天的夜里，烧烤总是无法缺席。 点好了菜，大家便开始聊天。 从学校聊到工作，聊到男女朋友。 夏小寒年纪最小，也刚来不久，只默默听着。 直到有人问她：“小寒，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有……” 女朋友三个字还没说完，有人格外惊讶：“小寒这么可爱乖巧，居然没有男朋友，可有什么喜欢的类型？” 说着，这人看了圈公司单身的几个同事。 夏小寒尴尬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拒绝：“暂时没考虑男朋友，先毕业再说。” 对面那人还想说话，一直闷头吃菜的赵立忽然抬头，扫了一眼对面几人：“你们都是老油条了，别欺负小姑娘。既然你们这么闲，明天任务加倍。” “不要吧老大……” “对不起老大，我开玩笑的。” “老大，放过我们吧。” 大伙顿时叫苦，但赵立神情不变，直接敞开了说：“小寒不想找男朋友，你们就别想她的心思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提起话头的人有些尴尬，大家只能赶紧岔开话题。 吃完了饭，赵立亲自送夏小寒回家。 夏小寒本想拒绝，随后就听见赵立说：“陈主任帮了我爸不少忙，送你回家是应该的，你不用有什么负担。” “哦。”夏小寒点头。 到了家里，放下包，夏小寒却站着没动。 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突然，眼前浮现学姐的模样。 对了！ 学姐一直没有回她消息。 第71章 下午的时候，夏小寒就给程芜发了消息，但程芜一直没回。 刚才吃夜宵的时候，又发了消息，还是没有回复。 夏小寒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将近一点钟。 万一学姐睡着了，这个时候打电话好像不太好。 迟疑了半晌，夏小寒决定明天在给学姐打电话。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点半了。 夏小寒关了灯，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她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学姐回的消息：恭喜呀，不过你这个工作很累，一定要注意休息。 看了眼时间，夏小寒想的是，这个时候学姐也没休息。 难道是学姐家又有什么事吗？ 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 夏小寒抿了抿唇，打了电话过去。 很快，程芜接了电话：“小寒？你还睡吗？” “要睡了，学姐……”夏小寒听到电话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有很多人。 程芜回头看了眼，往外面走了走，解释道：“我这边要帮我爸处理一些事情，在公司，这段时间很忙，抱歉，等我忙完就去看你。” 夏小寒马上摇头：“学姐不用担心我，这几天高阿姨一直来了，今天苏慧姐姐也来了，还带了早餐给我，不用担心我，倒是学姐你，你们家的事情好处理吗？” “还行，我不行，还有我大伯和爷爷呢。” 程芜说着，见有人过来喊她，便道了句晚安就挂了电话。 望着手机的通话记录，夏小寒却更睡不着了。 对于学姐家里的事情，她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也许，她应该抽时间去看学姐才对。 做了决定，夏小寒开始逼着自己睡觉。 第二天开始了忙碌的工作生活。 比起之前，她更努力了，吃饭也不去楼下，而是点外卖。 如果下班比较早，则是带着电脑回家，继续工作。 短短十天下来，进步十分明显，甚至成了实习生里能力最强的那个。 周会总结时，赵立难得多说了几句话夸夏小寒。 因为夏小寒的缘故，其他实习生也跟着内卷，开始主动加班。 直到半个月后，项目提前完成了第一个阶段的任务。 比起奖金和公司发放的福利，夏小寒更想要三天假。 眼看着七月低了，但学姐那边还是在忙，夏小寒坐不住了。 “师父，我能请三天假？” 赵立有些意外：“你有事？” “嗯。” “不用请假，你本来就有假，填个调休单子就行。” “谢谢师父。”夏小寒放心的笑了。 快速去人事那边填了调休单子，夏小寒走出公司就给程芜发了消息：学姐，你现在在哪？我可以去看你了。 第四十九章 程芜看到消息的时候, 立刻给夏小寒回了个电话。 “我这边很忙，你真不用来。” “可，可我已经到了你们楼下。”夏小寒有些委屈。 她站在写字楼面前, 来来往往都是人, 每个都行色匆匆。 之前学姐一直不想让她来, 夏小寒想给学姐一个惊喜, 还特意问了苏慧地址的。 没想到学姐回了电话, 开口就不让她来。 程芜一怔：“你到楼下了！” 她马上拿过手机，翻看了消息的时间。 居然是昨晚发的。 既然夏小寒来了, 程芜肯定不能不管。 放下手头的事，出去和经理说了声，程芜直接坐电梯下去, 同时给小寒发消息，让她等着，自己马上下来。 夏小寒其实知道程芜在哪一层, 但需要预约，她进不去。 大约十来分钟, 程芜才来到了夏小寒面前。 天气很热，又是大中午, 哪怕夏小寒站在阴凉处，还是流了不少汗。 程芜有些心疼, 拿出纸巾替她擦汗：“对不起, 最近真的很忙。” 望着学姐疲惫的神色，声音都沙哑了两三分，夏小寒瞬间心生后悔。 她不该来的。 这一看, 学姐昨晚肯定通宵了。 “不是，是我不好, 没有得到你的回复，擅作主张就来了。”夏小寒很是自责，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看了眼时间，程芜挽着她的手，往对面的餐厅走去：“来都来了，我们吃顿饭吧。” 夏小寒看了眼她身后的大厦：“时间够吗？” “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程芜忍俊不禁，敲了敲她的额头。 虽然没到饭点，但cbd中心地带的餐厅总是人很多。 两人等了会才排到了位置。 坐下来后，程芜迅速点了三菜一汤，这才解释最近的情况。 “我不是不想见你，家里的事情，有些不好说。”程芜抬起手，撑着自己的头，尽显疲态。 夏小寒倒了一杯大麦茶递给她：“学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量帮你。” 程芜结果杯子，温度刚好，直接一饮而尽。 她摇摇头：“需要你的时候，我肯定会和你说的。” 菜很快上了上来，两人吃的也快。 程芜想两人一起多坐一会，被夏小寒坚定的拒绝了。 送程芜进了电梯，夏小寒冲她挥手，直到电梯合上。 走出大厦，夏小寒有些茫然。 她特意请三天是想来看看学姐的。 现在自己留下，只会打扰她。 乘车回家的路上，陈兰打了电话过来。 “小寒，听赵立说你请了三天假，是想去找小芜吗？” “嗯，但学姐很忙，我正在回家。” “那刚好，你来我这，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哦哦，好。” 来到约定的地点，夏小寒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孙医生。 “小寒，你好。” 夏小寒看了眼左右，阿姨并不在。 孙医生忙解释：“其实我是请陈主任帮这个忙的，我知道你不太想见我，但我遇到了一点问题，需要你帮忙。” “可以。”夏小寒深吸一口气，跟着孙医生来到包间。 门一关上，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夏小寒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看来孙医生选这个地方，是做好了准备的。 “小寒，你放松，这次是我遇到了问题，有个客户和你有点像，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哪怕夏小寒神情并没什么变化，孙医生还是一眼看出她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夏小寒并没放松：“抱歉，和你在一起，总是不太愉快。” 这般直白，反倒让孙医生诧异了两分。 “你以前好像……” “不会这么直接吗？”夏小寒笑了笑，“我说过，没有你的治疗我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孙医生点头，终于对她放心。 接着，她就说起这次的问题：“我目前有个客户，她现在能正常工作交际，但面对亲人，特别是她的女儿时，很容易恢复以前那种状态。” “对她女儿？”夏小寒心思一转，脱口而出，“她是位女性客户，还离婚了。” 第72章 孙医生很是感慨，夏小寒真是她见过最聪明，但也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客户了。 “没错，婚姻失败正是她病症的原由。” “具体是什么问题？” “我觉得她没病。” 夏小寒本来握着杯子，手心不自觉的紧了紧。 “是吗？” 如果是这种情况，她有段时间也的确在装病。 望着孙医生的眼神，夏小寒知道，她可能早就看出来了。 斟酌了会，夏小寒才慢慢开口：“心理疾病很复杂。” 孙医生表示认同：“这个自然是，你和她一样，都是持续性创伤造成的，但有一点不同，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吗……”夏小寒陷入了沉思。 等她回过神，茶水已经凉了。 夏小寒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孙医生却很感激的站起来：“不，你已经帮到我了，我大概能明白了。” 拿出视线准备好的礼物，孙医生很认真的道：“这个是我的心意，毕竟麻烦你和陈主任了。” 夏小寒知道她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最后接受礼物。 离开包间，夏小寒整个人都像是轻松了。 正在这时候，孙医生接到了一个电话。 “卢总，您最近是有空了吗？” “有空了，刚好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夏小寒脚步一顿。 这声音不是—— 前面的孙医生回头冲着她招招手，示意夏小寒她先走了。 站在走廊里，夏小寒呆了很久。 孙医生说的那位客户，竟然是学姐的妈妈。 晚饭时候。 夏小寒陪着陈兰摘菜。 “这两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听赵立说，你们加班多，太辛苦了。” “还好，没上大学之前，其实也是这个类似的状态。” “对了，孙医生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我的情况。” 提起这个，夏小寒就想起了当年的事：“其实以前阿姨你更辛苦，当年要不是你帮着我们，可能现在……” 陈兰放下小白菜，握住夏小寒的手：“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我们朝前看，日子还长着，不要想那些晦气事。” 夏小寒点头：“嗯。” 聊了会，夏小寒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到了卢淑莲身上。 “卢阿姨最近好像也很忙，学姐都没空回家了。” “是啊，她其实也挺厉害的。” 这段日子以来，陈兰也大致了解到了卢淑莲的情况。 说真的，她挺佩服卢淑莲的。 唯一一点，在感情上执拗了些。 “最近她为了项目，基本上不着家，能力不比别人差，只是她那个公司的资质还是差一点。” “这个项目需要很多条件吗？”夏小寒跟着问，心里也有了点好奇。 陈兰回道：“需要，其实一开始她和苏家合作就是最好的办法，可她不愿意。我总感觉她有些着急了。” “毕竟，以她的能力，过几年，她的公司就有资质了。” 夏小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卢阿姨很忙很着急。 今天去见学姐，她也很忙很着急。 难道是有什么协议约定之类的吗？ 吃完饭，夏小寒陪着陈兰在小区散步，聊着家常。 没过多久，陈兰接到了电话，她就开车先走了。 夏小寒回家，本来是想要好好休息的。 只是洗完澡，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能什么都不做。 夏小寒打开灯，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阿姨，我是小寒，今天我去见了学姐，她工作很忙很累。以前她无论何时都化好妆，穿最喜欢的衣服，但现在她的妆很简单，衣服也是白领那种。阿姨，我和她说了，一定好好休息，你也是，她一直很在乎你的。’ 确定没什么过激的词语，夏小寒这才点了发送。 刚合上手机，屏幕马上亮了。 是卢淑莲会的短信：你离程芜远点！ 夏小寒心口一堵，但很快缓了下来。 孙医生说过，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过来：你死了这条心，就算我同意，那也是苏慧！ 夏小寒攥紧手机，不断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算卢阿姨同意，高阿姨也不会同意的。 有时候，人可以说服自己，但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夏小寒失眠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她还头脑清醒。 实在睡不着，夏小寒还是认命的起床了。 正在洗漱，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是江城。 夏小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张媛媛。” “有事吗？”夏小寒回了一句，继续刷牙。 张媛媛听出夏小寒的声音有些异样：“你是不是感冒了？” 漱完口，夏小寒回她：“我刚才在刷，牙……” 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声音。 “嗯，我感冒了。” 张媛媛说了几种治疗咽喉炎的药，还贴心的叮嘱了用法，最后才问出她真正想问的话：“方哲有联系你或者程芜吗？” 夏小寒眉头一皱：“没有联系我，程芜学姐那边我不知道。” “你不是最关心程芜吗？”张媛媛有些着急，语气都重了两分。 “是啊！但我也不会随便打扰学姐！你找不到方哲，问我有什么用！”夏小寒也想废话了。 本来她心情就不好。 张媛媛一听这语气，赶紧道歉，然后挂电话。 这边的夏小寒一想到方哲可能去找学姐，心情更烦躁了。 想了很久，她给程芜发了一条消息：学姐，要注意吃饭和休息呀，工作可以慢慢来。 程芜：我知道，你放心。 怎么这么快？ 夏小寒觉得不对。 想了想她又问：我想你了，现在能视频吗？ 第五十章 夏小寒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等了两分钟，迟迟没有消息。 认真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为难学姐。 正要回消息时, 程芜发了消息过来：现在不行, 我手头的事情今天就可以交给我爸, 最迟明天下午, 我就过去看你好不好？ 夏小寒稍微安心了些：好, 那我等你。 正吃着早饭，有人按了门铃。 “这时候会有谁来？”夏小寒走到玄关处一看, 小区门口的人居然是方哲。 想起张媛媛的话，她决定下去见一见方哲。 来到小区门口，方哲站在门口很开心的和她打着招呼。 “小寒！我在这！要不你还是让我进去。” 夏小寒拒绝了他的提议, 自己来到了门外。 站在树荫下，方哲仍旧觉得热，又换了个说法：“要不我带你去附近的咖啡厅？奶茶店也行？” “不用。”夏小寒坚定的摇头, 看了眼方哲手里的香奈儿礼盒说，“学姐不喜欢这个牌子。” 方哲眼睛一亮, 按捺住自己的兴奋问：“那她喜欢什么牌子？只要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送给你。” 第73章 夏小寒的目光再次落在礼盒上, 沉思了会说：“你与其在这里讨好我，不如去讨好学姐的妈妈, 刚好卢阿姨为了工作的事情正烦着。” 方哲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是喜欢程芜，但贸然去找程芜的母亲并不好。 见他有些迟疑，夏小寒直接说出了卢淑莲遇到的难题。 “这, 这我也不懂，何况我没打算这么早见家长。”方哲萌生退意。 刚才夏小寒说的项目, 他并不知道是什么项目。 但提到竞争公司，他多少还是听过的，他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压力。 送走了方哲，夏小寒给张媛媛发了一条消息：短时间内，方哲应该不会再找学姐或者我了。 不到半分钟，张媛媛打了个电话过来：“方哲找你了？他现在在哪？” 夏小寒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你觉得你真的能和方哲走到一起去吗？” 张媛媛沉默了会说：“不知道，但我想试试。” “那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吗？”夏小寒其实并不懂张媛媛的做法。 方哲见一个喜欢一个，而且很不负责任。 这样的人，哪怕再帅，家庭条件再好，她都不会看一眼。 张媛媛自嘲的笑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方哲，更是讨厌我，但我和他就是这样的人，方哲能喜欢我一次，我就要让他喜欢我第二次，凭什么他不喜欢我就不喜欢了！他想甩了我追别人，做梦！” 不等夏小寒回话，张媛媛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大概觉得我有病，是我犯贱也好，不服气被甩也好，至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嗯。”夏小寒不打算再多说了。 某种意义上，张媛媛和方哲也是一类人。 张媛媛有些不放心，再次确认：“方哲真的不会再找程芜了？” 夏小寒回道：“方哲知道他可能高攀不上学姐。” 张媛媛还准备说什么，夏小寒马上挂了电话。 回到家里，吃了早餐喝了药，整个人都晕沉沉的。 昨晚没睡着，理论上她应该先去睡一觉，只是脑海里反复想起学姐妈妈说的话，心神不宁的。 快十一点的时候，夏玉照常打电话过来。 得知夏小寒感冒，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 又听说她一个人在家，叮嘱了一大堆。 夏小寒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安抚住了夏玉，挂了电话，脑子嗡嗡作响。 闭着眼休息了会，陈兰打了个电话来，说是等会有个赵叔叔过来，接她去单位那边。 夏小寒本想说自己没事，但陈兰已经挂了电话。 紧接着手机上收到了赵叔叔的微信推荐。 通过之后，赵叔叔马上给她打了电话，连带着发了个定位过来。 夏小寒只好起来简单收拾一下。 等到赵叔叔过来，夏小寒就跟着他一块去陈兰单位那边。 车上，赵叔叔先关心了一下她，然后骂了赵立一顿。 夏小寒想替赵立解释一下，根本没插嘴的机会。 好在有人打了电话过来，赵叔叔才没再继续骂赵立。 “赵科长，是我卢淑莲，关于资质审核的事情，我想再问问。” 赵叔叔叹了一气回她：“卢总，这要求也不是我定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说也是没用的。” 卢淑莲那边还是不想放弃：“我知道我知道，辛苦您了。只是非得胡教授不可吗？他现在根本来不了北京，能不能换成别的教授呢？” “这个真不能，当然高总那边的吴教授也行。” “赵科长，您就别开玩笑了，要是吴教授能来我这，我就不会给您打电话了。”卢淑莲明显很心累。 “是啊，高总也提议过，让您和他们公司合作，是您不答应的。” 卢淑莲沉默了。 前面路口变绿灯了，赵叔叔要专心开车，便结束了电话。 坐在后面的夏小寒想起了上次，陈阿姨也提到过胡教授，好像并不是因为他来不了北京。 快要到单位，车速慢了下来。 夏小寒有些好奇的问道：“赵叔叔，那个吴教授很有名吗？” 赵叔叔一脸自豪：“那当然，我们这个项目的级别很高，能到达要求的教授就那么几个，胡教授在业内口碑很好，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再接项目了。” “哦。”夏小寒明白过来，是卢淑莲那边没搞定胡教授而已。 来到陈兰单位，夏小寒见了很多叔叔阿姨，还有爷爷奶奶辈的人。 吃饭前，她两手空空。 吃完饭，抱着一堆零食水果。 陈兰带着她往宿舍那边走：“这些阿姨叔叔，就是喜欢你，你现在病了，想吃就吃点，不要多吃，下午就在我房间里休息，等我下班，如果你情况没有好转，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嗯嗯。”夏小寒默默点头。 来到宿舍这边，陈兰安排好夏小寒就走了。 夏小寒刚放下零食，发现门口探了个小脑袋进来，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桌上的零食。 这里是单位宿舍，这个小孩子大概是陈阿姨同事的孩子。 “你想吃零食？”夏小寒指了指桌上。 门口的小孩点点头，抬手指了指桌角的妙脆角。 夏小寒拿了两小袋走到门口，这才发现是个小男孩，年纪很小，三四岁的样子，光着脚站在门边。 他望着夏小寒手里的零食，吧嗒吧嗒两下嘴，口水都流了出来。 夏小寒笑着将零食递给他，同时问道：“你爸爸妈妈呢？只有你一个人吗？” “帮，帮我打开。”小男孩还是盯着零食。 “你先说你爸爸妈妈呢？”夏小寒并没有马上给零食他。 小男孩的口水都递到了地上，急急的指着后面说：“妈，妈妈出去了。” 夏小寒前后看了一圈，发现真的没有人，只能打开零食给他吃。 吃完了零食，小男孩又望着他的手机说：“佩奇，我要看佩奇。” 夏小寒无奈，只能把带来的电脑打开，然后抱着小男孩在一米远的地方一块看动画片。 大概一集过后，门外有人在喊：“毛毛！毛毛！你在哪！” 夏小寒马上抱着小男孩出去，不远处的女人马上走了过来。 见到夏小寒还很奇怪：“你是……” “我是陈兰阿姨的女儿，叫——” “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小寒呀！”女人将毛毛抱过去。 发现夏小寒的胳膊上有口水，顿时很尴尬，不住的道歉。 夏小寒摇摇头表示没事。 女人要抱着毛毛走，毛毛突然大哭起来，挣扎往夏小寒伸手：“姐姐！我要姐姐！” 女人有些控制不住他。 夏小寒见毛毛还在闹，回去又拿了两袋零食过来，毛毛马上不闹了。 女人很不好意思。 夏小寒笑着摇头：“没事的，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等他们一走，夏小寒就回了屋，大概是感冒药的作用，她倒下就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 夏小寒起床来开门，是之前的女人抱着毛毛来了。 第74章 她很不好意思的问夏小寒：“听说你是来这边休息的，我这边有点急事，能不能麻烦照看一下毛毛。” “没问题。”既然是陈阿姨同时，夏小寒自然应下了。 女人又看了她一眼：“听说你不舒服，要是不行的话我找其他人也行。” 夏小寒解释：“我早上中午吃了药，刚才又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没关系的。” “那就好，我就是去接他外公一下，最慢两个小时就能回来。”女人将毛毛递给夏小寒，然后解释了一下缘由。 “没事，阿姨路上小心，不出意外的话，六点前我肯定在这里。”夏小寒抱着毛毛，让女人安心去接人。 等女人一走，毛毛就喊着要看小猪佩奇。 夏小寒想了想，觉得小孩子老看电视不好，就带着他去楼下玩。 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是对什么东西都好奇的时候，有人教就很乖的。 很快一个半小时过去，女人回来了，还有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正在这时候，陈兰过来了。 看见老人时她很是惊讶：“胡老先生，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来不了北京吗？” 夏小寒牵着毛毛的手，隐约想到了胡教授。 果不其然，等老人过来，陈兰给夏小寒介绍：“这是胡教授，是我们业内的泰斗老前辈。” “胡爷爷好。”夏小寒马上叫人。 胡老先生笑着点头：“嗯，你这个年纪的丫头，难得有耐心带小娃娃。” 夏小寒腼腆笑笑。 陈兰和胡老先生聊了会，就带着夏小寒出去了。 路上，夏小寒忍不住问陈兰：“这个胡爷爷是卢阿姨想找的胡教授吗？” 第五十一章 遇到红灯, 陈兰刹住车，看了眼夏小寒。 “嗯，你刚才也看到了, 胡教授年纪大了, 他来这也是来看女儿和外孙的。” 夏小寒点点头, 看着窗外车流如龙, 心情有些低落。 自己和学姐之间, 好像有道跨不过去的坎。 夜里，夏小寒临睡前, 犹豫再三还是给程芜发了‘晚安’。 不到十分钟，程芜也给她回了消息：晚安，明天晚上我来接你。 夏小寒很快打出一个好字, 临到发送前又删掉了。 今天吃完饭的时候，陈阿姨说胡老先生难得回，明天下班带她去拜访老先生。 办公室里, 程芜看了手机好几眼，小寒还是没有回消息。 她有些奇怪, 明天不行吗？ 叮的一声，程芜拿起手机一看：下周吧, 明天陈阿姨要带我出门。 程芜回了个好，放下手机, 看向桌上准备好的礼物：“看来你要下周再见到小寒了。” 简单收拾好东西, 程芜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刚走出公司，方哲抱着一捧玫瑰花迎面走来。 程芜停下脚步，皱眉望着他手里的花：“你怎么来了？” 方哲见她生出不喜, 当即将花束丢进脚边的垃圾桶，满脸讨好：“是卢阿姨让我来接你的, 说你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下班不安全……” 程芜微微笑道：“那你知道我从放假开始就在这工作吗？” 方哲愈发殷勤，点头道：“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说太晚下班不安全？是之前一直安全吗？还是说你今天才有空才来的？” 三句话成功让方哲闭嘴，程芜拎着包出门搭电梯下楼。 方哲后知后觉，赶紧追上来：“你听我解释，之前没来的确是我的错，这不是大家都很忙吗？” 电梯门打开，张媛媛出现在两人跟前。 程芜侧眼看向身边，方哲的声音戛然而止，面露不喜。 “你们二位慢慢聊，我先走一步了。”程芜收回视线，两步进了电梯。 方哲要跟进去，张媛媛抬手拦住他：“我有事和你说！”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方哲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脸色冷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 电梯给了程芜能够放松的方寸空间。 她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梳理着最近的事情。 程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卢家那边怕是短时间内安稳不下来。 拿出手机，卢淑莲给程芜发的最后一条消息赫然在目。 ‘你让你爸找关系，解决我这个项目资质的问题，你的事情我可以暂时不管。’ 程芜关掉手机，肩膀垮下来。 卢淑莲提出的条件，程家根本做不到！ 然而她也很清楚，这已经是卢淑莲的让步。 想起小寒，程芜再次拿出手机，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一个人。 思考良久，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地下室。 程芜走出电梯，想起大伯提过李雅有个表叔，在京都大学当教授。 他的资质本来是不够的，但他被前辈推荐，参加过两个很重要的项目，表现很好，后面破格提拔为教授的。 上了车，程芜给李雅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可有时间？要不要见一面？ …… 茶餐厅。 李雅接过程芜送给她的礼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红宝石项链。 她迟疑着说：“这有些贵重，我应该帮不了你什么忙。” 程芜并不着急：“你放心，这个是我奶奶送给我的礼物，没花钱。” “那我更不能收了。”李雅将礼盒推回去。 程芜思考片刻才道：“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对你来说举手之劳，只看你愿不愿意卖我这个人情。” 李雅有些奇怪：“你们家的事情不是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吗？总不能是和夏小寒有关吧？” 程芜唇角微弯：“也算有点关系，我妈在参加一个项目的招标，但她公司的资质不够，我听说你表叔可以接这种项目，所以想请你引荐一下。” 李雅看了眼礼盒：“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问问我妈，这礼物你先留着。” “好。”程芜稍微放心。 城西某处幽静的小区内。 陈兰带着夏小寒来到胡教授家。 刚进院子，毛毛就小跑着上前来，甜甜的喊着夏小寒姐姐。 夏小寒将他抱起来，笑着问他：“今天开不开心？” 毛毛点头：“开心！姥爷昨天就说姐姐要来！” 进了屋，胡教授放下手里的书，笑着对夏小寒说：“毛毛太重了，你让他自己下来走，这孩子就说被惯坏了。” “胡老先生好。”夏小寒抱着毛毛坐下，一边逗着毛毛一边回胡教授：“老先生说得哪里的话，毛毛很乖，一点都没被惯着。” “嗯嗯！毛毛很乖！”毛毛顺溜的从夏小寒身上下来，拉着她的手要出去玩。 陈兰见状，冲着夏小寒摆摆手：“你们去玩吧。” 夏小寒知道陈阿姨有事，牵着毛毛来到院子里。 院子不大，但种了两畦菜。 门口的雨花石上面还有只狸花猫在晒太阳。 毛毛很喜欢这只猫，但猫猫见到毛毛追来，马上跳走，换个地方晒太阳。 如此几次，毛毛也急了，拉着夏小寒的手说：“姐姐！我要猫猫，猫猫。” 第75章 猫最是认生。 夏小寒想要靠近小猫还挺难的。 不过她有经验。 曾经李静家里养了只很怕人的猫，除了李静的爸爸，最喜欢的就是夏小寒了。 安抚好毛毛，夏小寒找来猫粮和小鱼干，经过了半小时的拉扯，终于获得了小猫的信任。 毛毛看见了，高兴得冲过来，吓得小猫几步跳出院子。 夏小寒叹了一气，功败垂成。 毛毛要出门找小猫，夏小寒去问了毛毛的妈妈，得到许可后带着毛毛出了院子。 根据毛毛妈妈的意思，小猫就在隔壁家的巷子里。 夏小寒这次学乖了，抱着毛毛走，用奶酪棒让他安静下来。 在毛毛妈妈说的地方，他们果然找到了小猫。 小鱼干的威力大，在夏小寒的引导下，毛毛也和小猫熟悉起来。 到了傍晚要吃饭的时间，夏小寒一手牵着毛毛，一手抱着小猫回家去。 毛毛妈妈正好要出门叫他们回来。 见到毛毛这么乖巧，惊讶又欢喜的跑上去：“毛毛变乖了，米米也变乖了。” 夏小寒看着怀里的小猫：“是他们本来就乖。” 因为她发现米米不是怕生，它只是很懒。 偏偏毛毛好动，所以不喜欢和毛毛玩。 吃饭的时候，毛毛妈妈对夏小寒赞不绝口。 胡教授也很认同：“小寒细心又有耐心，以后很适合做科研。” 陈兰暗自心惊，她认识胡教授这么多年，很少见到他这么直接夸人的。 “那倒是，小寒学习虽然一般，但性子却是同龄人中少见的稳重。”这么好的机会，陈兰自然不想放过。 如果小寒想走科研的路子，有胡教授的帮衬，将来要少走不少弯路。 两人聊着聊着，自然问起了夏小寒要不要读研。 夏小寒在没认识学姐前，是打算直接工作的。 后来认识了学姐，现在又来了一趟京都，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小，世界有多大。 读研是一条很适合她的路。 “还在考虑中。”夏小寒其实也不确定。 工作是因为家里，想要读研是想要更靠近学姐一点。 毛毛最先吃饭完，闹着要出去玩，围着桌子跑来跑去。 不巧毛毛妈妈盛了汤送过来，毛毛没看见她，撞了上去。 热汤一个不稳要翻。 眼看着要撒到毛毛头上，夏小寒立刻起身，眼疾手快拉着毛毛退到自己身后。 汤碗打翻，几道热汤溅到夏小寒的小腿上。 滚烫的温度刺得夏小寒忍不住‘嘶’了一声。 陈兰赶紧起身帮忙，毛毛妈妈慌张不已，担心的拉着夏小寒去卫生间：“赶快去冲冲。” 十五分钟后，夏小寒出来，小腿冷冲后涂了药膏。 毛毛妈妈一个劲道歉。 夏小寒倒觉得没什么：“毛毛没事就行，这个岁数的孩子正喜欢闹，阿姨好生和他说说就行。” 毛毛知道自己犯了错，窝在胡教授怀里不敢过来。 最后还是胡教授抱着毛毛过来道歉。 夏小寒摸摸他的头：“没事没事，下次吃饭的时候可不许闹了呀。” 毛毛点点头，和夏小寒说了对不起，然后就和妈妈上楼去洗澡了。 胡教授看着夏小寒手臂上还有几点红痕，很不好意思：“今天不仅辛苦你，还让你平白受了烫伤。” 夏小寒正要回话，门铃响了。 胡教授奇怪，这时候会是谁过来。 来到门口，胡教授看着视频里面的人皱眉。 陈兰却惊了惊：“她怎么找到这来了？” “卢阿姨？”夏小寒也奇怪。 因为视频里的卢淑莲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胡教授看向她们：“你们认识她？” 陈兰回道：“认识，应该还是为了项目的事情，老先生先去休息吧，我去和她说。” 胡教授的目光却停在夏小寒脸上。 她看起来有些担心。 “既然她来了，就让她进来。”胡教授开了锁，让卢淑莲进来。 当卢淑莲提着东西进屋时，怎么都没想到还能在这看见夏小寒。 “卢阿姨。”夏小寒主动打招呼。 陈兰见她有些发怔，提醒道：“淑莲，这是胡教授。” 卢淑莲恍然回神，笑着对夏小寒点点头，然后和胡教授打招呼。 几人来到客厅坐下。 光线充足之下，卢淑莲的脸色更加清晰。 厚厚的妆容都遮不住她的疲惫。 眼眶里的红血丝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担心。 “这么晚来打扰您，实在不应该。”卢淑莲深知自己晚上打扰很不对，但她实在没有办法。 这个项目参与不了，她就得听程芜姥姥的安排。 第五十二章 “还好, 今天难得热闹一回。”胡教授看了眼陈兰和夏小寒后回道。 比起之前，胡教授少了两分客气，多了两分亲切。 卢淑莲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不少。 几人随意聊了起来。 夏小寒人小, 几乎不插话, 便起身去倒了一壶热茶过来。 给胡教授杯里添了茶, 又给卢淑莲和陈兰都倒了一杯。 “这孩子真贴心, 你教得很好。”胡教授再次夸赞。 陈兰很是欣慰：“小寒很乖。” 过了会, 毛毛妈抱着毛毛下楼来。 “这孩子，非要给姥爷讲故事。” 胡教授摸了摸孩子的头：“毛毛难得想讲故事, 今天晚点睡也没关系。” 毛毛拿着书坐下，招手让夏小寒过来：“姐姐也来，我也讲给你听。” 毛毛妈假装不乐意：“那毛毛不讲给妈妈听吗？” 看了眼屋里还有其他人, 毛毛马上改口：“都听都听。” 大家顿时笑成一团。 毛毛望着大家，也跟着哈哈笑。 这样的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感染到了卢淑莲, 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真切笑容。 来之前，卢淑莲准备了好几套游说的说辞。 望着大家围着毛毛听故事, 她突然发现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准备好的话，到了嘴边愣是没能说出来。 不到半小时, 毛毛慢慢困了，抓着夏小寒的胳膊, 倒在她怀里。 夏小寒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阿姨, 我帮忙送上去。” “辛苦你了。”毛毛妈松了口气，总算折腾完了。 送毛毛上楼睡下，夏小寒和毛毛妈妈打完招呼就下楼了。 来到楼下, 陈兰正和胡教授告辞。 等她过来，胡教授说：“以后要是想考研, 提前和我说。” 夏小寒十分感激：“多谢爷爷。” 离开胡教授家，陈兰叹气：“你要是服软一点，也不用这么辛苦。” 卢淑莲的脸色有些僵硬，谢过陈兰的好意匆匆驱车离去。 回家的路上。 夏小寒问陈兰：“阿姨，今天卢阿姨为什么没有提工作的事情？” “因为今天不是提工作的时机。”陈兰看了眼她，“我知道你担心，但是这次她不提，胡教授反而放在心上了。” 第76章 “某种意义上的无心插柳吧。” “那卢阿姨能顺利参与这个项目吗？”夏小寒想到了学姐。 她表面不关心她妈妈，但私下却还是在想办法帮忙。 明明她自己都已经忙不过来了。 陈兰回道：“不好说。” 犹豫了很久，车子都进了车库，夏小寒还是问了出来：“那干妈能帮忙吗？” 停车熄火，陈兰抽下钥匙，摸摸她的头：“要是卢淑莲喜欢你，你不说我也要帮忙的。” 临近开学，夏小寒交接完工作，马上给程芜发了消息。 ‘阿姨给我买的票是后天。’ 大约到了晚饭的时候，程芜才打了视频过来。 背景不是在办公室，更像是在她姥姥家。 “小寒，真的抱歉，这几天我很忙，等开学我再陪你好不好？” “没事没事，你先忙，反正开学也能见到。” 程芜悬空摸了摸她的头。 门外有人喊她，视频就匆匆挂断了。 夏小寒望着手机发呆了会。 有个陌生电话突然打来。 接通后才发现是胡教授的电话。 是问她明天有空的话一块去爬山。 学姐既然没空，夏小寒就答应了胡教授的邀请。 到了约定的地点，远远的，夏小寒看见了人群中的李雅。 “姐姐！”毛毛发现了她，小跑着过来。 夏小寒抱着他走过去。 李雅也有点惊讶，但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她身边的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问道：“这是你同学吗？” 本来李雅想说校友，但见到夏小寒和毛毛亲昵的姿势，改了口：“嗯，是同学。” 胡教授这时也给夏小寒介绍：“小寒，这是王教授，我带过两次的学生，你以后想来北京读书，尽管问他。” 夏小寒赶紧问好打招呼。 接着胡教授又给王教授介筛：“小王，这是夏小寒，陈兰的女儿，以后可要多多照顾。” 王教授微惊，心里虽然奇怪但还是热络了起来。 认识了一番后，大家也很默契的没有谈工作，转头沿着台阶而上进山。 太阳快落山，陈兰过来接人。 李雅惊愕不已，这不是周睿的妈妈吗？ 怎么变成了夏小寒的妈妈？ 出于礼貌，李雅按住心中的疑惑，和他们告别。 开学了好几天，程芜还是没有来学校。 虽然每天互道早安晚安，可夏小寒心里总是望着学姐的床位发呆。 “小寒！周末要不要一块去骑车？”宁宁抱着零食过来，邀请她明天一起出去。 这几天夏小寒真的没兴致，十分抱歉：“对不起，我去不了，今年课多作业多。” 宁宁把零食放下，挪了凳子过来：“小寒，你每天除了去教室上课，就是在寝室写作业，身上都快长蘑菇了，出去晒晒太阳不好吗？” 夏小寒摇头：“真的没时间，赵茹学姐没空吗？” “她也去啊！但是先得忙完学校的事情，新生不是来了吗？”宁宁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给夏小寒看。 “你看你看，今年的学弟学妹比我们这一届好看多了！还多才多艺呢！” 经过宁宁的软磨硬泡，夏小寒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到了周末，宁宁难得早起，快速洗漱化妆。 夏小寒本来要走，哪想宁宁直接拉住她：“等等！难得出门一趟，我给你化个妆。” “化妆？”夏小寒觉得太麻烦了，“我没有买化妆品。” 宁宁直接走到程芜桌前，提着化妆箱过来坐下打开。 “你放心！芜姐姐都有！” 夏小寒觉得不合适，宁宁挤眉弄眼：“你们还分什么你的她的？难不成你嫌弃芜姐姐？还是觉得芜姐姐会嫌弃？”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夏小寒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我们不是去骑车吗？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凉快，一热岂不是都化了？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别的人吗？” 宁宁眼珠子转了转，含糊过去：“哪里哪里！都是认识的人，你先别说话，不然唇釉要涂歪了。” 化好妆后，宁宁把她拉到穿衣镜前。 夏小寒今天穿的是短袖加运动裤，头发扎起来，化的很淡的素颜妆，但涂是很青春的橘色系列口红。 整个人看起来活力满满，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学霸。 “怎么样？我的化妆技术还不错吧？”宁宁很满意，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就该活力满满。 镜中的自己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夏小寒第一个想到还是程芜，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我这个样子，学姐会喜欢吗？” 宁宁自信满满：“当然会喜欢了！你什么样子芜姐姐都喜欢。” 两人快要出学校时，迎面遇到了杨兴和丁明。 夏小寒在想学姐的事情，所以没注意。 宁宁拉着她恨不得直接冲到目的地，所以也没注意。 导致双方擦肩而过时，丁明突然停下，回头看去。 “怎么了？”杨兴跟着停下，“你遇到谁了？” 望着夏小寒她们的背影，丁明问道：“刚才过去的人是夏小寒吗？” 杨兴回忆了下：“不是吧，对了对了！有个是她的室友宁宁学姐！” 丁明转身追上去：“不对！是小寒！” 他们腿长走得快，很快追上了夏小寒她们。 “小寒！”丁明喊了一声。 夏小寒回头看去：“是你们啊。” 杨兴瞪大双眼：“我去！还真你呀！” 明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瞧着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杨兴啧啧称奇：“女生的口红真这么化腐朽为神奇吗？” 倒是丁明直接说了来意：“老师让我问问你，今年要不要参加建模比赛？如果时间不多，可能也需要挂个名指导下新生。” “今年这么早吗？”夏小寒记得这事，老师提过，但是没有细说。 丁明回道：“今年了解的人多，大家想提前准备。” 旁边的宁宁简直看不下去，气呼呼的道：“你们俩真是的！学习比赛再重要，也得分出时间放松下嘛！” 被拉来的杨兴十分赞同的点头：“没错没错，大学时光，怎能过得像高中一样。” 话一说完，杨兴才反应过来，猛得拍手：“你们要出去玩？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丁明斜眼看着他。 心虚的杨兴赶紧走到夏小寒这一边：“小寒，咱们是不是该劳逸结合？” 夏小寒迟疑了下对宁宁说：“要不下次再去？” 宁宁一听哪肯：“不行！”说完还瞪着丁明和杨兴。 想到夏小寒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太高，丁明改了口：“那刚好，我和杨兴也一起去放松下。” 宁宁黑了脸，杨兴她没意见！ 这丁明是不是知道阿茹也在？ 都是同学，宁宁只能让他们一起去。 到了湖边的租车点，大家选好自行车坐着等人。 大概十来分钟，赵茹提着饮料和零食出现。 第77章 宁宁第一眼看向丁明，发现他的眼神果然变了。 虽然不明显，可哪里逃得过她的火眼睛睛。 心里疯狂开始冒酸水。 以至于赵茹到了面前来，宁宁都没有发现。 “宁宁？”赵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由苦笑。 丁明倒是坦然的打招呼：“学姐。” 毕竟是心动过的人，眼神还是多了两分温度。 宁宁直接走到赵茹面前，扬起手挡住丁明的视线：“怎么没看你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这么热情？” 赵茹扶额，杨兴憋笑。 夏小寒没办法，指着另一个方向：“要不这样，我和丁明往那边骑。” 刚放好东西，赵茹微惊：“小寒！你不知道阿芜要来吗？这次骑行就是她约的。” “学姐要来！”夏小寒回头，满眼不可置信。 第五十三章 大家齐齐点头, 很显然，这次骑行，她和学姐才是主角。 程芜来时, 夏小寒正忐忑的走来走去。 “小寒。” 听见熟悉的声音, 夏小寒立刻回头, 望向推着车, 逐渐放慢脚步的学姐, 深吸了两口气才走过去。 等到她到了面前，程芜才回神, 打量着夏小寒的妆容，由衷的夸道：“我家小寒长大了。” 夏小寒双颊顿时浮红，双手背在身后, 脚跟左右摩擦着地面，微微颔首，抬眸小声问：“真的吗？那学姐喜欢我这个样子吗？” 其实程芜和之前的区别也挺大的, 因为要出门运动，换了浅白的运动套装, 头发扎成丸子头，化的也是淡妆, 甚至口红都没涂，但笑起来, 眉眼依然明艳动人。 暑假两个月, 程芜过得很疲惫，哪怕夏小寒和她在一个城市，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现在看到小寒, 还是精心打扮，特意等着她的小寒, 程芜心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往前倾身，贴着小寒的脸颊，带着幽香的气息划过夏小寒的耳廓：“当然喜欢。” 简单的四个字，仿佛鼓槌敲着鼓面，诱得夏小寒心跳咚咚响，脸上的笑容绽开，欢喜转头去推车。 程芜和赵茹宁宁他们打了招呼，推着车来到夏小寒身边，望着前方的绿道说：“我们走吧。” 夏小寒回头看了眼，宁宁他们已经往相反的方向骑着车走了，她心里明白过来，点了头，坐上去踩着脚蹬，开始慢慢骑行。 今天有风，拂过两人脸颊，带走了些许燥热。 眼角余光落在学姐脸上，夏小寒能清晰的感觉她发自内心的轻松，这和之前在京都的状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两人还有默契，谁也没有提起京都的事情，骑车累了，就在休闲椅上坐着聊聊天，饿了渴了，就去小卖部买两根烤肠，两瓶矿泉水。 夏小寒吃完了烤肠，喝了口水，见程芜只喝了口水，然后将烤肠递过来：“我问过丁明了，你们聪明人的脑袋瓜，消耗的能量比我们多谢，所以要多吃点。” “学姐真不饿吗？”夏小寒问着，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接过了。 程芜摸摸她的头：“不饿，吃吧。” 吃完了学姐的烤肠，胃里才舒服了，但嘴里还是口渴，夏小寒又将矿泉水几口喝完，肚子就有些撑了。 夏小寒捂着肚子仰起头，试图快速吸收胃里的水分，身边的程芜瞧见她这模样，不禁失笑。 阳光很好，穿过枝叶撒下斑驳摇晃的阴影，落在夏小寒的眉眼间，有种说不出来的诱人，嘴角残留的水珠，折射闪动跳跃的橘色光线，投进了程芜的心里。 她不知不觉看得失了神，抬手抚上了夏小寒的唇角。 温热的指腹触感传出一道酥麻电流，直击夏小寒的后脑勺，她怔怔侧目，迎上学姐的有流光闪动的双眸，心跳突然加速，浑身都热起来，却僵硬着不敢动，整个人都直接沦陷在这幽魅的眼神中。 几秒之后，程芜回神，倾身靠近，身由心动，吻上了她涂着橘色口红的唇。 是熟悉的味道，是之前就买过但很少用的橘色系列。 在程芜吻上来的那一刻，夏小寒脑袋直接轰的一声炸开，眷恋已久的幽香在这一刻直接全面入侵，四肢百骸瞬间冷却，手里的空水瓶‘哐当’落在地上。 程芜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抬起手轻轻敲了敲夏小寒的额头，弯腰捡起凋落在地上的空水瓶，起身扔进垃圾桶后，对夏小寒伸出手：“起来吧。” 反应过来的夏小寒顿时小脸爆红到了耳根，但头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抓紧学姐起来。 晚上学姐有事，没有回宿舍，夏小寒辗转难眠，哪怕用空调被捂着头，都无法冷静下来。 满脑子倒是白天学姐的那个吻。 那么突然，却又那么顺理成章，不安的心在那一刻就完全落到了地上。 夏小寒掀开被子，平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夜，捂着脸偷笑，整个人情不自禁的弓成一只虾。 失眠了，但是好开心，夏小寒第一次觉得，失眠也会这么开心。 处理好了学院的事情，已经快要到了十二点，是寝室关门的时候，程芜本来可以去大伯家住一晚，但抬手摸了摸唇角，还是决定赶回宿舍。 很幸运的是，程芜遇到了孙文泽，而他还骑着崭新的小电驴。 比起从前，孙文泽已经算是低调了，至少没有开着车在学校里骚包。 “介意送我回宿舍吗？” “当然不介意！是宁宁让我来的！”孙文泽停下小电驴，拍拍后座，“送姐姐回宿舍，荣幸至极。” 程芜想了下，抬腿坐上去，扶着后靠板，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学校？” 孙文泽骄傲的仰起头：“当然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咯！” 这话程芜不信，肯定有什么事，让他有所改变，不过两人都是聪明人，她也没问，感激的道了谢。 赶在最后的时候，程芜回了宿舍，看到孙文泽朝着自己的宿舍回去，这才帮宿管阿姨关了门。 上楼来到宿舍门口，敲了敲门，原本躺着夏小寒立刻起身。 下一秒，宁宁已经回话：“来了！” 开灯开门，刺眼的光线让夏小寒忍不住眯了眼，看到学姐时，翻身就爬了下床。 “学姐回了！” 来到成程芜跟前，夏小寒两眼都在发光，想伸手帮忙拿包又不敢，还是程芜主动给她：“帮我放好，我先去洗澡。” 夏小寒抱着程芜的包，闭着眼傻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燃烧八卦之魂的宁宁。 “今天开不开心？”宁宁的声音将夏小寒拉回现实，顿时睁眼，努力保持平和。 “开心。”夏小寒转身去把学姐的包放好，然后回自己的座位打开了新书。 宁宁跑到她身后，按着她的双肩，贼兮兮的道：“你不是说今天很累，要早点休息吗？十点半关了灯，一直没有睡着，还是芜姐姐吵醒你了？” 夏小寒没注意她话里的陷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吵醒我！” 宁宁眉眼弯弯：“那就是没有睡着了，说说看，今天你和芜姐姐怎么渡过的？开心吗？” 想到白天的事情，夏小寒脸上就发烫，宁宁赶紧拉了凳子过来坐下，趁着程芜还在洗澡，赶紧追问：“说说看嘛，你这样子，很让人浮想联翩哟。” 第78章 夏小寒不知道怎么说，又见宁宁囧囧的目光，愈发脸红耳赤，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赵茹看不下去了，下来拉走了宁宁。 十几分钟后，程芜出来，擦着头发，或许是因为用桌上小台灯的缘故，她的脸被照得不真切，有种朦胧的距离感。 夏小寒马上起身过去，主动说：“我帮你吧。” “嗯。”程芜到自己凳子上坐下，顺带收拾着桌面，聊起了今晚学院的事情，很细碎，但是夏小寒听得津津有味。 对面床铺上的宁宁望着下面的两人，小声问赵茹：“阿茹，芜姐姐和小寒是暑假的时候，感情突飞猛进了吗？可是我感觉不对啊，再不会是今天吧。” 赵茹揉揉她的头：“睡吧睡吧，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也别操心了，不管什么时候的事情，变好就好了。” 想到之前夏小寒闷闷不乐，又忧心忡忡的，现在完全换了个人样，宁宁终于放心，躺好很快睡着。 倒是赵茹看她们下面轻声聊天的两人，眼里还是有点担忧的，程芜家的事情，夏小寒知道的还没有她多。 不过以程芜的本事，赵茹觉得，她能处理好。 头发干得差不多，程芜就上了床铺，夏小寒跟着上来，和她头对头睡，虽然她很想抱着学姐，但不能太贪心，以后她们毕业了，有的时间。 寝室里安静下来，大约是有了学姐在身边，夏小寒很快困意袭来睡着了。 反倒是程芜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没有睡着，家里的事情，并未有解决，姥姥家那边，也很安静。 黑暗中，程芜轻声叹了一气。 赵茹听到了，轻声问：“你还在想家里的事情吗？” 程芜睁眼：“嗯，有点麻烦。” “那你要不要告诉下小寒，她其实一直都能察觉到你的状态，也很懂事，不会去问你，但是你这样的话，压力太大了。”赵茹很担心，想要劝一劝。 认真思索了一番，程芜还是不想小寒知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而且我能感觉到，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都在慢慢变好。” 第五十四章 爱你 大三的课程多, 京都那边的公司，程芜也要盯着，等到新一轮的新生加入, 她便彻底放手学生会的事情。 数学系本来课业就重, 另外学姐妈妈的首期款, 夏小寒也放在了心上, 简直比程芜还要忙。 宁宁和赵茹也是大三, 虽然忙，但不至于和另外两人一般, 早晚不见踪影。 望着空荡荡的寝室，宁宁倍感压力：“她们是要争取保送还是想要考研啊，都快两个月了, 才见了十几次。” 提着饭盒进去，赵茹摆好凳子，招呼宁宁过来：“快点吃饭, 你六级还没过，这学期可要好好复习了。” 闻言, 宁宁抓着薯片的手一顿，垮着小脸, 赶紧去吃饭。 图书馆里，有人吵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 脑子正乱着的夏小寒思路被打断, 抬头望去，其中一个竟是周薇薇。 有老师过来劝架，两人便勉强和好了。 周薇薇脸色依然难看, 抱着书朝着这边走，一眼看到了她。 快步过来后, 她望着夏小寒身边的空位：“程姐呢？今天你们不在一块吗？” “学姐今天下午有事，只有我在这里。” 夏小寒的视线，不由望着她怀里抱着的两本书，是心理学相关的英文原版。 “这是程姐让我帮忙盯着的书，刚刚还回来的，还和……你和程姐一个寝室，那就你带给她吧。” 别的话也没多说，周薇薇将两本厚重的书放下就走了。 凝着面前的两本书，夏小寒动手翻看了下，想到这几天，学姐频繁的接到卢阿姨的电话。 吃了晚饭后，夏小寒就没去图书馆了，回了寝室。 往常至少宁宁在的，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等到了八点钟，也还没有人回来。 放在学姐桌上的两本书，她简单的看了目录和前面两个章节。 有许多生涩且专业的词汇，阻碍了阅读进度。 夏小寒想到了杜叔叔，心里有想法。 拿出手机给学姐说了下，夏小寒就简单的收拾东西，离开了学校。 不巧，杜鑫半天刚好值班。 等到了将近十二点，夏小寒才见到了杜鑫。 “杜叔叔。” “你怎么非要今天见我？”杜鑫有些疲惫，招呼她一块离开办公室。 两人去了医院楼下的咖啡厅。 夜深人静，两人的倒影映在玻璃窗上，和天空上的霓虹灯光交叠着，模糊到失真。 夏小寒拿出手机，转了方向递过去：“叔叔看过这两本书吗？” 杜鑫定睛望去，半晌才抬头：“你怎么在看这两本书？你和你妈妈……” “我和我妈没问题，是我喜欢的人，她和她妈妈之间有问题，她的家人认为，她妈妈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孙医生认为她没有。” 隐去了私人信息后，夏小寒又问：“这两本书是英文原版，有些词汇太专业，所以我来问问叔叔，这两本书的方向是不是和亲子关系有关的？” “看来你自己看过了。”杜鑫静静的打量她，“你想帮忙？” “我想试试。”夏小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但若是坐视不理，她做不到。 思考了会，杜鑫笑了笑：“行，你详细给我写一份报告，我帮你整理相关的病例。” 送了夏小寒到她家小区外，杜鑫忽然又问了句：“我家里有那两本书的翻译版，你需要吗？” 夏小寒很是感激：“谢谢杜叔叔，我自己能慢慢看——” 杜鑫打断她的话：“是我早年给自己做的注释版，对你应该很有用。”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夏小寒留在寝室的时间多了起来。 月底寒风呼啸，图书馆有暖气，但寝室没有。 认真学习了两周的宁宁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一开寝室门，寒风卷进来，冻得夏小寒本就僵直的身体，直接抖了抖。 “小寒！？”宁宁赶紧关上门，走过来发现夏小寒脸色苍白，赶紧将自己暖水袋递给她，“你怎么在寝室里？” 夏小寒合上面前的旧书，将冻僵的手插进暖水袋：“学姐说，这几天回学校，她很忙，我不想错过她。” 宁宁搬了凳子坐过来，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程芜家里的事情，她也知道。 想到来想去，宁宁去拿了自己零食大礼包过来：“今年冷得格外快，先吃点东西。” 夏小寒也没有客气，刚拿了包牛肉干，寝室门再次被推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神情憔悴，但眼中有光的程芜。 “学姐！”夏小寒一下起身，几步跑到了她面前，紧紧的抱着她。 程芜轻轻抚着她的发顶，反手关了门，俯首闻了闻小寒的额头：“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夏小寒仰起头，看到学姐眼底的黑眼圈，哪怕化了妆，都没能完全遮住，不禁愈发心疼：“没有，是我不好，明知道学姐家里有事，还要你回来看我。” 第79章 “不止是你，我这学期课多，已经请假好几次了，这次还足足两周，再不回来，就得挂科了。”程芜拉着她进来坐下。 宁宁去打了两杯热水进来，递给她们后，感慨道：“芜姐姐忙，小寒也忙，我也没有忙起来了，看来得等我们毕业才行。” 提到毕业，程芜的眼神却有些黯淡。 夏小寒察觉到了，但她没问，陪着学姐一块出去吃饭。 冬天的夜很冷，两人吃了饭，牵手走在校园里散步。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默契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直到张媛媛出现在眼前。 “学姐！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张媛媛努力忽视夏小寒的目光。 程芜神情淡淡的：“该说的话，微信里已经和你都说了，抱歉，我现在没空。” 她牵着夏小寒转身要走，哪想张媛媛忽然扬起声音道：“程芜！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心理医生，他能治好你妈妈。” 停下脚步，程芜侧首往后看，眼里多了几分冷意：“我妈妈现在很好，不用你们担心。” 张媛媛不甘心，盯着夏小寒的背影。 想起这一个月来，自己心力交瘁的应付家人，方哲却拼命想要甩掉自己的样子，只觉得世界真不公平！ 为什么！ 夏小寒无论在哪，都有人喜欢她，爱她，帮她！ “程芜！你真的不感兴趣吗？夏小寒能变成正常人，都是杜叔叔的功劳！你真的不在意吗？”张媛媛愤懑大喊，几乎歇斯底里。 引得前后零散的路人频频回头。 夏小寒攥紧手心，血液几乎凝固。 过往的种种，如碾碎的枯叶，纷纷扬扬的洒在眼前。 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怀抱。 熟悉的迷迭香瞬间将夏小寒笼罩，安抚了着她惴惴不安的心。 “别怕。”程芜的嗓音温柔至极，抚平了夏小寒的不安。 夏小寒抬手环住学姐的腰，埋头在学姐怀里，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半晌，她才嗡嗡出声：“有学姐在，我不怕。” 安抚好小寒，程芜才抬头朝着张媛媛望去，双眸覆上一层寒霜：“你知道你为什么被方哲拿捏得团团转吗？” 触及到程芜的眼神，张媛媛的恶胆瞬间被击溃。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整个人不停发抖。 “因为你太蠢，蠢到用一个男人，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李教授这样优秀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愚不可及的女儿，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怎么会得到别人的爱。” 程芜收回视线，带着夏小寒回了寝室。 站在门口，夏小寒没敢推门进去，她仰着头，在昏黄的廊灯下，望着学姐泛着碎光的眼眸，里面满是心疼。 “学姐，我以前——” 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程芜直接伸手，重重的拥住夏小寒。 到嘴的话淹没在学姐的胸前。 良久，程芜的下巴抵着她的颈侧，心头酸酸胀胀，眼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小寒，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用为了坦白，在我面前一遍一遍的揭开自己的伤疤。我看的那两本书，不只是为了我妈妈，也是为了你。” 夏小寒一怔，眼泪汹涌而出，洇湿了学姐的卡其色的风衣。 她听见学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情绪透过耳膜传到了心底。 “我想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感受你的孤独，你的痛苦，还有你独自一人走过的漫长人生路。” “本来我一直告诉自己，你的未来有我就足够了，可我发现，我做不到，对你的过去熟视无睹。” “就像你，明明知道我妈妈讨厌你，但因为我，你一直在想办法帮她。这样的你，我怎么舍得不爱你。” 夏小寒没有回话，只是抬手抱住学姐，回应她的热烈。 拎着夜宵回来的赵茹看到两人相拥，默默的转身，望着楼下被漆黑夜色笼罩的树林。 阿芜尚且能为了小寒拼一拼，自己呢？ 门内的宁宁又是高兴，又难过。 直到手机震了震，她无力的拿起来看。 是爸爸发来的消息，给她介绍明年的实习单位，还有……男朋友。 没一会儿，夏小寒呼吸不过来，仰起头，大口的呼吸。 程芜松开手，敲了敲门。 宁宁打开门，赵茹也提着夜宵过来。 难得四个人都在，大家也没有忙学习或者生活上的事情，开始痛快的撸串。 每个人都默契十足，只聊吃吃喝喝。 冬天夜里冷，夏小寒和程芜挤在一张床上，赵茹和宁宁也挤在一张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里，赵茹轻轻开了口。 “阿芜，你睡了吗？” “没有，睡不着。” “我也是。” “你和宁宁的事情，是不是她家里人知道了？” “嗯，上周在系楼下面，你看见的那个叔叔，就是宁宁的爸爸。”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芜叹息一声：“你还有机会。” 第五十五章 顺利 天气越来越冷, 程芜开始频繁请假，时常不在学校。 夏小寒终于看完了手里的两本书。 周末回家，在楼下遇到李教授。 她和夏玉聊着天, 愁眉不展, 眼里颇有几分请求的意味。 夏玉不停的在说着什么。 只是, 远远看去, 并没有安抚到李教授。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夏玉朝这边看了眼。 夏小寒走过去，和李教授到了招呼。 “李阿姨。” 怔怔看了夏小寒好一会儿, 李教授脸上明显浮出震惊来：“你是……小寒？” 到底是母女，此时的李教授像极了，张媛媛第一次见她的神情。 “是我, 李阿姨，要不要上楼去聊，我妈妈她身体不太好。”夏小寒能猜到李教授过来的目的, 客气的问道。 李教授回神，抬手看眼腕表, 语气亲切起来：“今天时间不够，下次等你回来, 我再过来。” 送走了李教授，夏小寒和夏玉上楼。 期间, 夏玉的目光始终在夏小寒身上打转, 似乎有话要问。 到了家里，夏小寒先看了复查报告，确认没问题, 才放心下来。 装好要还给杜叔叔的两本书，夏小寒打着招呼要离开。 夏玉终于忍不住：“小寒！” 停下来回头, 夏小寒等着她问出口。 迎着女儿澄澈又冷静的目光，夏玉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快去快回，晚上我给你做饭。” “好。”夏小寒弯唇笑了，关上门下楼。 上了地铁，她站在车厢的角落，周围是拥挤的人群，耳边是嘈杂的喧嚣，心却难得平静。 夏小寒拿出手机，看到了学姐给她发的照片。 京都的天，灰蒙蒙的，看不清天上的云。 她抬起手机，拍了张地铁的照片，发给了学姐。 纵使相隔千里，也能看到彼此眼前的风景。 杜鑫今天休假，所以夏小寒去的是他家里。 第80章 没想到的是，杜因也在。 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杜因还带着耳机，见到她的时候，两眼都在放光，几步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提袋。 “我爸竟然没骗我！你真的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夏小寒有点好奇。 这个时候，国外应该在准备期末考。 杜因去厨房拿了水果和饮料过来：“考试提前考了，还有十来天就是圣诞了，所以提前回了。” 吃了点水果，杜鑫还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夏小寒倒也不是着急，只是这马上就五点了，她坐地铁回去还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妈妈说要给她做饭的。 “我爸在接电话，是个挺重要的客户，事情挺复杂的，要是你有事的话，我先送你回去？”杜因提了个建议。 “我先等等。”夏小寒笑笑。 她这次过来，其实想问问张媛媛的事情。 五六分钟后，杜鑫出来，很是抱歉。 “是卢总，她刚刚接下了项目，了结了一桩心事，说是要过来谢谢我。” 夏小寒心里一喜：“她接到了？” 前几天，她问过陈阿姨，卢阿姨那边的项目进行并不顺利。 杜鑫过来，在他们对面坐下，跟着吃了块水果：“从她的情绪上来听，应该是接到了。” 既然项目接下了，那学姐那边，应该也很顺利。 京都程家，气氛压抑。 客厅里，没有人开口说话。 直到卢淑莲推开阳台的门进来，笑吟吟的望着大家：“程总，我的提议，大家考虑好了吗？” 视线落在众人的脸上，但话却是对着说程应说的。 程应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 最终还是程爷爷握紧了拐杖：“淑莲，你为什么总是要逼阿芜呢？” 卢淑莲难得没有变脸，只是淡淡的看向女儿：“毕竟让程应偷偷结婚的人，不是她吗？既然能做得了当父亲的主，自己的主，自然也该做得了。” 江城这边，杜因热络的要送夏小寒下楼，被杜鑫找了借口留在家里。 离开的小区的这段路上。 杜鑫告诉了她很多事情。 张媛媛开始认真学习，准备考研的事情，但李教授反而更加担心。 带着张媛媛来他这边看了下，没有什么问题。 李教授打心底里不信，在他的指点下，这才去找了夏玉。 “我知道，刚才过来前，我遇到李教授了。” 这件事情并不难猜，甚至夏小寒还知道，张媛媛之所以会变，也是因为学姐的话。 从出了书房开始，杜鑫就一直在暗中观察夏小寒的情绪。 和上大学前比较，她的变化，是由内而外的。 作为医生，他不该窥探病人的隐私。 何况夏小寒还是曾经的病人，儿子的好朋友。 眼看着到了小区门口，杜鑫还是问了句：“你很喜欢程芜吗？” 夏小寒停下来，眉眼弯弯的回道：“嗯，很喜欢。” 送走了她，杜鑫回了家。 瞧见兴致勃勃的儿子，还在挑选送圣诞节礼物。 “儿子哎，你放弃吧，她不会喜欢你的。” 杜因愣住，回头看着父亲，半晌才笑道：“我想再试试看。” 平安夜这天，程芜回了学校。 和她一同回来的，还有苏慧。 夏小寒上前和她们打了招呼，牵着学姐的手，一块去定好的餐厅。 周睿已经在包间里，手里拿着菜单，招呼她们过来看看。 刚刚坐下，程芜接到了个电话。 是孙文泽打来的。 “程姐！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能来帮帮我吗？” 他的语气很低落。 程芜看了眼夏小寒，问他：“什么事？” 不等孙文泽回答，周薇薇忽然出现在包间门口。 “程姐！小寒！你们得回学校一趟了，文泽这次真的遇到了麻烦。” 周薇薇喘着气，明显是跑过来的。 程芜和夏小寒立刻起身，异口同声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学妹说怀了孙文泽的孩子，但孙文泽说他都没有碰过那个学妹，现在学妹闹着要跳楼，辅导员想让孙文泽暂时承认。” 两人赶去学校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尾声。 贝文心上了救护车，丁明和老师在说着什么，孙泽文站在丁明身后，一脸沉默。 消防车救护车一走，众人来到了办公室里。 程芜进来时，管理系的老师起身，指了指孙文泽：“刚好，你来劝劝他。” 商量了下，老师们暂时走了，程芜和孙文泽单独聊。 夏小寒和丁明则是在走廊外面。 看出她要问什么，丁明直接回答：“学妹是数学系的新生，我和文心也在，是在商量比赛的事情。” “然后呢？”夏小寒想起孙文泽的神情，觉得有点奇怪。 “学妹中途接了电话跑出去，过了会，文心出去找她，发现她和孙文泽吵了起来，就往楼顶跑去了。 我赶紧跟了上去，正好听见学妹和孙文泽对峙。学妹说她怀了孙文泽的孩子，但孙文泽说他追都没有追过她。 后面老师来了，消防救护车都来了，老师认为肯定和孙文泽有关系，让他先稳住女生的情绪。 孙文泽倒是愿意配合，但那个女生要求有点奇怪。” 丁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正好，程芜从办公室里出来，说要去医院看看。 孙文泽依然很消沉，仿佛被人抽了魂一样。 “那个女生要打掉孩子，让孙文泽和她领证结婚。”丁明叹气。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我的！我说去做亲子鉴定，她就要跳楼！”孙文泽忽然开始生气，攥紧了拳头。 丁明赞同的点头：“我相信你，但老师想要息事宁人，毕竟你接近她，是为了追着贝文心。” 孙文泽更气了，狠狠锤了下墙：“程姐让我顺着她来，可是凭什么啊！” 望着他的样子，夏小寒想起了小时候。 她被诬陷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无力。 “学长，学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夏小寒问他。 听到她的话，孙文泽抬头看向她：“我知道的，估计还没有丁明多。” 夏小寒想起来了，学妹是要参加建模比赛的。 作为已经拿过奖的丁明，他作为学长参与指导。 很快，在丁明的帮助下，他们了解到了学妹所有信息。 夏小寒一眼看出老师对学妹的特殊照顾。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和丁明说了声，转身往行政楼跑去。 电梯门口，意外碰到了范嘉。 两人客气的打了招呼，等按了楼层后，发现两人居然失去同一层楼。 夏小寒看向范嘉的时候，范嘉也在看她。 诡异的沉默过后，还是范嘉主动开口：“小寒是要去找林老师？” 他这么说，想必也是来找林老师的。 林老师负责档案管理。 到了办公室门口，林老师准备下班，听说了范嘉和夏小寒的来意，沉思了良久，只说了句：“我先去医院看看她，你们别担心，学校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第81章 范嘉有些气馁，直接给程芜打了电话：“林老师在去医院的路上。” 望着他的背影，夏小寒觉得奇怪，学姐怎么可能找他帮忙呢？ 电话很快挂断，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范嘉笑着说：“阿芜分不开身，让我帮她来找林老师，你不要误——” 夏小寒直接打断他：“学姐不可能找你，我猜是找李雅学姐，她暂时脱不开身，而你刚好在身边。” 范嘉脸色僵了僵，仍旧带着浅笑。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离开了行政楼，夏小寒也去了医院。 平安夜很难打车，正在她在考虑要不要坐地铁的时候，苏慧开车出现了面前。 车子还有周睿。 “哥？”夏小寒很意外。 “先上车，阿芜在医院等你。”苏慧招招手。 夏小寒上了车，发现车后座上还有一束玫瑰花。 她沉默着，没有问。 第五十六章 委屈 停好车子, 周睿送夏小寒上楼。 电梯门口排队的人很多，程芜她们在五楼，夏小寒看向步梯那边。 周睿说了好。 推开沉重的铁门, 楼道里的感应灯骤亮。 随着铁门合上, 夏小寒踩着阶梯上去, 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 周睿望着喘息休息的夏小寒, 忽然开口：“小寒，我爷爷觉得苏慧人不错, 想让我和她试着接触。” 夏小寒放在门扣上的手收了回来，她怔怔回头，十指不安的蜷缩发颤。 “是, 是因为我和学姐吗？” “小寒，和你无关，只是刚好合适。”周睿抬手, 摸了摸她的头，“阿芜家的事情, 你也别担心，都会慢慢解决的。” 想起苏慧车里的花束, 还有她和学姐离开后，两人依然在一起, 并不是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只是哥哥真的是因为爷爷的提议吗？ 夏小寒望着他的眼睛, 和从前一样，却并没有和可君姐在一起时候的光。 周睿准备开门，催促她道：“你快去吧, 我就不去了，苏慧还在停车场等我。” 犹豫了几秒钟, 夏小寒突然冲过去抱住了周睿，闷闷的道：“如果哥哥不喜欢她，真的不用勉强自己，也不要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是试试看，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周睿安抚着她，心里想起苏慧的话，垂眸遮住眼底的担忧。 开了门，夏小寒离开楼梯间，和周睿拜拜。 到了学妹的病房门口，程芜不在，只有贝文心在里面。 看到她来了，贝文心便小声走出来，关上门才问：“你是来找学姐的对吧？她出去接电话了，刚走几分种。” 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格，夏小寒问了句：“你知道她是在江城哪个区读的高中吗？” 贝文心迟疑了下道：“她是复读考上我们学校的，数学系也是她的第二志愿。” “她……”夏小寒收回视线，斟酌着用词，“平时有没有比较特别的地方？” “你想问什么？”贝文心很聪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音。 话音未落，身侧传来程芜的声音：“小寒，她的事情，张媛媛刚才告诉我了。这件事情，和孙文泽无关，他替方哲背锅的。” 将近一个小时后，方哲磨磨蹭蹭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一同前来的，还有张媛媛。 她跟着方哲过来时，夏小寒还没有认出来。 等张媛媛走近了，她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张媛媛。 没有化妆，衣着也比较简单，纯白的羽绒服，头发也染回了黑色，并且拉直。 方哲垂头丧气的跟在张媛媛的身后，像个落水受惊的小鸡仔。 过来的张媛媛和她们打完招呼，看着病房里道：“她是我介绍方哲认识的，我去和她说。” 方哲伸手拉了下张媛媛的胳膊，被张媛媛侧手躲开。 他有些尴尬的摸摸脸：“你能劝好她吗？” 张媛媛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 过了会，学妹的父母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竟然还有杜叔叔。 夏小寒瞬间确定，她的猜测是对的。 家长来了，程芜让夏小寒和贝文心先回去，她要和方哲聊聊。 等小寒她们走后，程芜直接告诉他实际情况：“这个女生曾经在精神病院住过大半年，按照张媛媛的说法，她提醒过你，而且她父母也是本地人，如果他们追究法律责任，你就是涉嫌□□罪。” 方哲腿软扶墙，脸色直接失去了血色。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直接暴怒吼道：“是张媛媛报复我！一定是她！” 程芜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话：“你有证据吗？是她押着你和学妹发生关系的？” 当然不是，他只是见色起意，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以至于张媛媛的提醒，全都抛之脑后。 “你好好和张媛媛谈谈，学妹的父母很信任她，还有她在法律学院的教授母亲。”程芜言尽于此，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乘坐电梯的时候，视线下意识看向了楼梯间那边。 刚才小寒和周睿上楼时，程芜就在上半层的过道里。 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所以卢淑莲的项目，是周家帮忙的吗？ 为了小寒，周睿愿意做到这种地步。 程芜看不到小寒的表情，但是听到了小寒声音里的情绪。 她在害怕，想要退缩。 以小寒的性子，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这种情况。 叮！ 电梯到了，程芜深吸一口气，进了电梯。 回到宿舍里，小寒不在。 只有宁宁和赵茹在。 程芜看了眼手机，没有小寒的消息。 她转身就要走，却在背过身的刹那，又陡然停下。 自嘲笑笑，程芜转身进了寝室。 宁宁被冷风吹了会，扭头看去，发现程芜脸色沉沉，不由站起来：“芜姐姐！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程芜这才发现自己忧虑过重，失态了。 “没事，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需要捋一捋。” 回了自己书桌前坐下，程芜拿出手机，给小寒发了微信：你在哪？我已经回了寝室。 校门口，夏小寒正犹豫不决，在想着要不要回去。 刚才夏玉打电话过来，说周睿回家了，还带了女朋友去看她，问自己要不要也回来一趟。 手机振动，拉回了夏小寒的思绪。 她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地铁快停了。 夏小寒做了决定，给学姐回了消息：我妈妈让我回去一趟，明天一早我就回来，学姐早点休息，先养足精神。 消息发送出去，夏小寒就往地铁站走去。 程芜望着手机屏幕，犹豫再三，和赵茹宁宁说了声今晚不回来，也起身离开。 回到家里，夏小寒发现苏慧不在，只有周睿在陪着夏玉看电视。 “小寒？”周睿站起身，过去拉着她进来，让夏小寒坐在夏玉身边，将电暖炉对准她。 同时轻轻拍着她身上的雪粒子。 第82章 “怎么没带伞呢？外面居然下雪了，有没有吃完饭？” 夏小寒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夏玉要去热饭，被周睿拦住：“我去就行了。” 望着他的背影，夏小寒心里愈发沉重。 瞧出女儿有心事，夏玉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和你的学姐闹别扭了？” “不是的妈，哥的——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夏小寒半天才说出了这个称呼。 “挺不错的，只是阿兰不是很喜欢。”夏玉叹气。 夏小寒更加沉默了。 热好了饭菜，夏小寒去餐厅坐下，周睿送夏玉回房间睡觉。 等他出来时，桌上的饭菜没有动。 周睿见她望着自己，知道她在想什么，走到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你边吃边听。” 夏小寒这才低头吃饭， 随后便听到周睿告诉她：“卢阿姨的项目，我回来的时候，问过妈妈了，她说是胡老先生帮忙牵线帮忙的，和她的关系不大。” “那你和苏慧的事情……”夏小寒抬起头，望着他没有问出来。 “爷爷想让我毕业后留在京都工作，苏慧的妈妈帮忙找了关系，已经定下了，她在爷爷面前提了一句，爷爷也不好拒绝，我就答应试试看。” 周睿见她的眼睛又红了，忍不住揉揉夏小寒的头：“怎么和我没有关系，你也要哭了？以前小寒不喜欢哭的。” 夏小寒仰起头，闷闷的问道：“不可以不要高阿姨帮忙吗？你明明不喜欢她的，为了工作非要委屈自己吗……” 有些事情，周睿不知道该怎么说，周家有关系，但已经远远比不了从前。 妈妈资历深，技术好，所以不需要周家苏家的关系。 他原本也没打算回京都的，但妈妈回去了，爷爷年纪也大了。 综合考虑了很多，周睿才决定回去的。 原本出国留学大多数是锦上添花，可这次要去的单位，留学经历反而成了阻碍。 需要有在单位内的介绍人。 周睿知道自己不说，小寒肯定胡思乱想，干脆全都告诉她。 “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感情这个事情呢，说不准的，苏慧也只是试试，她家里催得急，不是我，就会是另一个人。我和她在一起，只是互相应付家里。” “她家也催吗……”夏小寒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江边的餐厅里，程芜匆匆进来，跟着服务员到了窗边的包间里。 苏慧喝着红酒，望着江边成双结对的情侣，眼神有些迷蒙。 桌上的酒瓶已经空了。 走过去在苏慧对面坐下，程芜抬手抓住苏慧的手腕：“别喝了。” 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苏慧慢慢转头，眼睛里蒙着水雾，嗔怪道：“阿芜也要管我？” 程芜松了手，苏慧失笑，还是放下了酒杯。 窝在真皮沙发里，苏慧望着隔着高脚杯的玻璃，和程芜对视，轻声呢喃：“我妈今天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和周睿在一起了。”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程芜还是起身，坐到了苏慧身边，让她靠着自己。 感受到了久违的气息，苏慧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不由自主的挽着程芜的胳膊。 程芜身体僵了僵，想要推开，但最终还是没有。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妈说，周睿难得知根知底，最关键的是，刚好我家能帮上他的忙，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为什么非要结婚，为什么非要生孩子，为什么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苏慧语速越来越快，声音里充满了怨怼。 没有人回答她，这就是客观现实。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醉意消散了些，苏慧睁眼，放开了程芜的手臂，目光炯炯的盯着她：“阿芜，帮我个忙好吗？周睿说的对，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程芜目光深深：“什么忙？” 第五十七章 征婚 第二天, 周睿开车去接苏慧，顺便送小寒去学校。 酒店门口，两人看到程芜和苏慧一块出来。 夏小寒怔住。 “小寒, 昨天我找阿芜有点事情, 聊完已经过了十二点, 就让她在我隔壁开了一间房, 你别误会。”苏慧心情很好, 解释的时候带着笑，但特别认真。 “嗯。”夏小寒看向学姐。 见她点头, 心里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周睿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似乎想到了什么。 将小寒和程芜送去了学校，周睿准备开车送苏慧去机场。 路上, 他问：“阿芜家里的事情，都还没有理清楚，别让她掺和进我们的事情里。” 苏慧面色淡淡的, 没有笑，也没有一丝不快, 望着前方回反问：“你是担心阿芜呢？还是担心你妹妹呢？” 顿了顿，她微微侧首, 勾唇低笑：“还是说，你觉得我会介入她们之间？” 前方跳转黄灯, 周睿一脚油门踩住：“今早高阿姨给我打电话, 打听程家的事情，她听说，阿芜的爷爷立了遗嘱。” 苏慧脸色微变, 很快又放松：“遗嘱可以随时改。” 红灯变绿，周睿重新发动车子, 不紧不慢的道：“卢阿姨已经将卢家名下的两个核心工厂转到了阿芜名下，你觉得，程家是在什么情况下，写下这份遗嘱的？继承人又是谁？” 苏慧蹙起眉心，没有回话。 所以母亲的松口，不只是因为，卢淑莲拿到了这次项目的份额。 学校里，夏小寒牵着学姐的手，想到哥哥家里的事情。 “学姐，你毕业后是不是直接回京都了？” “嗯，家里的事情有点多，大三的课业结束，就会回去。” “那我也去。” 程芜停下脚步，望着她的眼睛：“那你妈妈呢？” “我打算考研，到时候再回来。”夏小寒握紧她的手，“你放心，我和我妈说好了的，她同意了。” 有很多话，程芜想说，但看到小寒的眼神，最终只能拥抱住她：“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夏小寒靠在学姐怀里，坚定的道：“不为难。” 元旦后，周睿就走了。 临近期末考试，学校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图书馆也不好占位置了。 数学系临时开了自习室供暖，程芜平时分不够，得靠考试的分数来拉总分，便跟着小寒一块来了自习室。 程芜的出现，让数学系久违有了几分热闹。 “学姐，要不要喝奶茶？刚买的，是女生喜欢的草莓味。” “谢谢，我在减肥中。” “学姐，我买的是乌龙茶，还是热的。” “谢谢，今天太晚了，不喝茶。” …… 丁明终于看不下去，在群里@了全体同学，发了份新资料。 教室里顿时安静如鸡。 很快，有人开始唉声叹气，纷纷在群里问丁明，这真的是期末考的资料吗？ 怎么这么难！ 夏小寒拎着两个保温杯回来，发现同学们叫苦连天。 她好奇的在学姐身边坐下，小声问：“怎么了？” 程芜看了眼前面丁明的背影：“没什么，你们群里发了期末考的新资料。” 第83章 “是吗？”夏小寒拿出手机，看了下，“这个我早就做了，不是新的。” 前面一排的两个同学，幽怨的回头。 夏小寒干笑两声。 是她忘了，这属于课外资料。 时间过得很快，考试如期而至。 程芜大三考试多，夏小寒考完了，她还有两门。 想着这几天妈妈要复查，小寒打算先回去一天，等学姐考完的那天再回来。 因为只是回去一天，她就没有收拾东西，拎着包就要离开学校。 出校门的时候，有红色的跑车被拦在了入口处。 夏小寒本来没有注意，只是恍惚一个侧脸，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她转身看过去，车主刚好取下墨镜。 卢阿姨？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卢淑莲抬眼看过来，眼里有一丝不喜，但想到了什么，冲小寒招招手。 走过去后，夏小寒听见她说：“上车，给我指下路，我来见程芜。” 夏小寒应了声，上车坐在了后座。 车子退出去后，经过夏小寒指路，卢淑莲终于开车进了学校。 停好车子，卢淑莲拎着包下车，重新带上墨镜，招呼也不打就要走。 现在才十点钟，学姐还在考试。 “阿姨，学姐十一点半才考完，她现在在教室里。”夏小寒终究还是提醒了一句。 卢淑莲身体一滞，沉默了会，她重新上了车，直接驱车离开。 望着车子消失的路，夏小寒给学姐发了一条消息：阿姨来学校找你，但她不知道你现在在考试，又走了，可能还会回来找你。 地铁上，夏小寒接到了杜鑫的电话。 “卢总要见我，说是特意感谢我，但我不是很想见她，毕竟孙医生说的没错，她和你们不一样，没有生病。” 听得出来，杜鑫不是很喜欢卢淑莲，甚至现在保持联系，依然有些勉强。 夏小寒替她道歉：“对不起，杜叔叔，耽误你时间了。” 电话那头，杜鑫叹气：“没什么。” 回了家，夏玉在家收拾腊肠腊肉，小寒知道，她是要寄给陈阿姨的。 忙完了之后，夏玉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带点给你学姐，也不知道她吃不吃辣，所以辣味和不辣的都准备了。” 夏小寒点头，发现妈妈这次准备的有点多。 “阿姨吃不了这么多吧？” “当然吃不了。”夏玉再分出两份来，“这是送给李阿姨和你杜叔叔的，等会你和我一块出去一趟。” 上次来到张媛媛家，还是中考完之后。 李教授很是客气，对夏小寒指了指二楼：“媛媛在上面，你去找她吧，我在楼上陪你妈妈聊天。” “好。”夏小寒起身，去了二楼。 站在张媛媛的房门口，她敲了好几下门，里面始终没有声音。 夏小寒知道有人在里面：“我妈本来是不想让我来的，是我想见见你。” 静默了几瞬，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后房门打开，张媛媛警惕的盯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了眼房间里，窗帘拉着，灯也没有开，黑漆漆的一片，夏小寒笑了笑：“我想问下方哲的事情，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啪！ 房门被彻底打开，张媛媛拽着夏小寒进来，又猛地关上门。 眼前顿时陷入黑暗，让夏小寒特别不适应：“不能开灯吗？” 话音刚落，背后传来响动。 瞬间，夏小寒转身，盯着窗户那边，心里萌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媛媛，是谁来了？” 黑暗里，传来方哲的声音。 夏小寒回头，望着面前的黑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居然把方哲藏在自己房间！ “你疯了！”夏小寒的声音都变小了。 张媛媛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到了床头，开了一盏夜灯。 眼前顿时有了光亮，张媛媛坐在床边：“我没有疯。” 发现来人是夏小寒后，方哲这才站起来。 一段时间没见了，他看起来狼狈至极，整个人邋遢且没有精神，像包年的网瘾少年。 方哲尴尬的笑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沉默了很久，夏小寒不知道要不要问，毕竟眼前这个人，知不知道学姐家的事情，还不一定。 张媛媛问她：“你见到了他了，有什么问吧。” “你打算将他藏在这里多久？他家里人知道他在这里吗？”夏小寒看看她，又看向方哲那边。 见没人回答，方哲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回答：“我就是先避避风头，等我家里处理好了，我再回去。” 望着他缩头缩脑的模样，夏小寒简直无法理解，张媛媛到底怎么看上这种人的？ 渣就算了，还是个软骨头。 “方哲，卢阿姨，也就是学姐的妈妈，你们家是不是帮了她？或者是京都那边的人谁帮了她？”夏小寒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不知道吗？”方哲惊讶的反问，“程芜现在手握巨额财产，卢家的，程家的，都在她手里！她妈给她在京圈征婚呢！” 夏小寒有些慌，但面上并没有泄露什么情绪，只定定的看着方哲。 看得他心慌。 “我知道程芜喜欢你，可是你们都是女生，也生不了孩子，卢总也没有瞒着，但是对程芜有想法的人，不是贪财就是好色，要么就是贪财好色，说不定还有人，想着能娶一得俩——” “住嘴！”夏小寒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 她死死攥着手心，指尖被捏得发白。 张媛媛好奇的望着她，忽然笑了：“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个事情，你要是认识……”方哲想到了什么，“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反正消息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是震惊了挺多人的，我要是我哥，直接就——” 发现夏小寒的眼神冷得冻人，他赶紧闭嘴。 离开了张媛媛家，在去杜鑫家的路上。 夏玉发现她心事重重，想了很久才道：“媛媛的事情，你能帮就帮，要是不愿意，我们还是拜托杜医生多多上心。” “骂，她没事，我在想学姐家的事情。”夏小寒摇摇头。 “她家的事情很麻烦吗？”夏玉对女儿和程芜的事，只局限于女儿告诉她的部分。 望着妈妈，夏小寒忍不住想问，当年她和陈兰阿姨为什么分开。 可是那个年代特殊，后来妈妈又吃了那么多苦，她又不忍心开口。 夏小寒并没有说出来，只会徒增妈妈的忧虑罢了。 来到杜叔叔家的小区门口，夏小寒见到了卢淑莲，她在和保安打听杜叔叔的地址。 很显然，保安大叔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和她打马虎眼。 卢淑莲有些生气，更多的是则是无可奈何。 等小寒和夏玉走近，自然撞上了。 “你？”卢淑莲看了眼身后，忽然明白了什么，“杜医生是你介绍的？” “可能是吧。”夏小寒并不确定。 毕竟李教授和杜叔叔也很熟悉，或许会为了女儿的前途帮忙的。 第84章 卢淑莲看到了夏小寒手里的东西：“你们来看杜医生？” 不等夏小寒回答，夏玉的手机响了，是杜鑫打来的。 “你们到了吗？我下来接你们。” 杜鑫比较担心的是，她们碰到了卢淑莲。 夏玉黑着面前的人：“到了，但小寒遇到了个熟人。” 电话里静默了会，杜鑫道：“我下来接你们。” 十多分钟后，杜鑫出现在三人面前。 迫于无奈，他只好邀请卢淑莲一块上去。 到了他家里，几人落座，杜鑫泡了茶过来。 他看看小寒，又看看夏玉，最后对卢淑莲坦白：“卢总，我是看在小寒的面子上给你治疗的，但其实，你并没有病，所以你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关于小寒找他借书，后续持续关注病情进展，还有帮忙分析结果。 杜鑫没有隐瞒，全部告诉了她。 “这些日子以来，卢总也知道，心理医生只是我的副业，时间有限，我只讲时间花在真正的病人身上，在见过您一次之后，我就知道，你不是病人。” 卢淑莲的脸色有些僵硬：“那后面你一直见我，和我保持联系，只因为她？” 望着夏小寒，卢淑莲突然自己很可笑。 “嗯，我儿子喜欢小寒，但她只喜欢女孩，没办法，儿子没有妈妈，我只能又当爹又当妈，尽量帮他一把，你不喜欢小寒，总有人喜欢她的。” 平时在医院心理辅导室值班，杜鑫见过太多人间疾苦，人性善恶。 大部分人并不是真的心理出了问题，他们只是想倾诉，找个宣泄口。 这也导致，他特别擅长开导人，看人也极准。 卢淑莲这样的人，杜鑫见过好几个，人生太过顺利，以至于有一点失控，便是发疯装傻，也要所有人顺着自己。 属于是控制欲失衡，但并没有严重到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的范畴。 她能工作，能社交，甚至能够筹谋许多事情。 唯独不能放过家人，依仗也只是笃定家人会退让。 “另外，你也不用关心杜因，他更喜欢小寒的妈妈，当他的妈妈。”杜鑫说完，端起茶盏，喝了口。 霎时，卢淑莲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夏小寒更是震惊，卢淑莲来这里，是对杜叔叔有好感？ 长辈的感情，夏小寒不敢随便开口，心里想着要不要和妈妈先走。 没想到夏玉正中她下怀：“要不这样，我和小寒下次来看你。” “行。”杜鑫起身，准备送她们离开。 坐着的卢淑莲这下更坐不住了，绷着脸起来：“这些日子多谢了，治疗费用，我会让助力和你联系的。” 杜鑫回道：“作为心理医生，我是义诊，不收费的。” 卢淑莲转身就走了。 夏小寒想要追上去解释下，和妈妈说了声就先走了。 留下来的夏玉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支支吾吾的道：“那，那我也走了。” “小玉，你不用这样避着我，这次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杜鑫苦笑着，指了指客厅，“你身体不好，还是在这里等小寒吧。” 夏玉想到自己做手术的事，杜鑫也帮了忙，拒绝似乎也不太好。 两人相顾无言很久，最终还是夏玉先开口了：“那，那个，小因真的喜欢小寒吗？他小时候，不是很讨厌小寒吗？” 杜鑫忍不住笑了：“那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小因长大了就懂事了，何况小寒这么乖巧懂事。” 再次陷入沉默，杜鑫忽然问：“小寒性子执拗，听说她要考研去京都读书，你会跟过去吗？” “我现在还能照顾自己，不用小寒操心。”夏玉提到女儿，眼里浮现了光，“何况在京都那边，她哥哥毕业了也会去京都工作的，还有她的学姐，都会照顾好她的。” 杜鑫心里叹气，看来儿子是没机会了。 “以后等小寒不在江城，我可以多去看看你吗？” 夏玉怔住，迎着他的目光道：“阿兰会回来的。” “那我就放心。”杜鑫坦然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其他事情。 楼下，夏小寒刚出电梯，发现卢淑莲蹲在安全出口，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像是在哭。 夏小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过去。 正犹豫着，卢淑莲忽然站起来，脸上的泪痕花了妆，故作坚强的呵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不是的阿姨，我只是担心你，我也没想到，你会喜欢……杜叔叔，他相亲过好多次，都没有成功，一般人都有点怕他。”夏小寒连忙摆手。 她说的也都是实话，总觉得他能看透任何人的心。 这也是自己当初生病，对他很抗拒的原因。 张媛媛更不用说，见别人的医生都行，唯独杜医生就不行。 “怕？他有什么好怕的。”卢淑莲不明白，但她看得出来，“我只是没想到，你和你妈都挺有本事的，程芜喜欢你，杜因也喜欢你，现在陈兰喜欢你妈，杜鑫也喜欢你妈，你们母女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的。” 夏小寒睁大眼睛：“你说什么？杜叔叔喜欢我妈？” 卢淑莲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抬手才包里拿出卸妆巾和小镜子，开始擦拭自己的妆容。 “你当真以为，他是为了他儿子？资历这么深的主任医生，在心理学领域还有成就，发表了十多本期刊，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杜鑫是个相当理智的人，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怎么会看上你妈。” 补好了妆容，卢淑莲收起东西，上下打量着夏小寒：“或许杜鑫说的对，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如坦诚点，反而能更开心。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已经在程芜征婚，条件嘛！自然是配得上她的。” 夏小寒没想到，卢淑莲居然会亲自和告诉她这个事情。 最关键的是，她没想到卢淑莲不只是不接受自己，甚至变本加厉想要控制学姐。 “阿姨，你为什么非要逼学姐？明明她已经很迁就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你的女儿吗？你真的一点都不爱她吗？” 卢淑莲合上链条包的动作滞缓，掀起眼皮子盯着夏小寒，唇角勾起冷笑：“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怎么知道我作为一个母亲不爱她？！” 几步走到夏小寒面前，逼得她步步后退，直到墙角。 “你以为的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如果我不争取，该程芜得到的，全都会被她堂哥拿去！如果我不争取，卢家的厂子公司，全都会被我那个好妹夫摆在外头的女人身上！ 如果我不争取，我怎么会知道，之前的遗嘱上，程芜只得到了两个小公司和几套房产！程起是校长，希望程芜考公靠编，他儿子好继承程家的一切是吧！？” 夏小寒根本不知道学姐家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她喃喃着想要说点什么，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夏小寒，你和阿芜一样，还没走出社会，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阿芜爸爸那个性子，任人拿捏，在程家的公司里，连个小小个部门经理都不把他当回事。 第85章 如果我不争取，阿芜什么都没了！我也没想要多的，该是阿芜的，必须给她！女孩怎么了？女孩也是人，怎么就能区别对待呢！” 卢淑莲摸着夏小寒的脸，眼里从满了悲悯：“如果你只是阿芜的同学，我会很喜欢你的。谢谢你，这次的项目，你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 说完这些，卢淑莲调整好情绪，昂首阔步的走了。 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战斗前的号角，迫使得夏小寒的心渐渐紧绷。 愣了好久，夏小寒才回过神来。 她上楼回去，按响了杜叔叔家的门铃。 夏玉开门，仔细打量着女儿，脸上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后才放心下来。 “我们走吧。” “不和杜叔叔打招呼吗？”夏小寒看了眼屋里，发现书房的门关着。 回头看了眼，夏玉带着小寒出来，关上门道：“他有电话，现在有点忙，我们下次再来看他。” 离开杜叔叔的小区后，夏小寒想起还有下次，又想到卢阿姨的话，不停看了妈妈好几眼。 夏玉笑道：“想问什么就问，我是你妈，不用瞻前顾后。” 犹豫了会，夏小寒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杜叔叔之前就认识吗？” 想起当年的事，夏玉很是感慨：“也不算很早，和阿兰分手后，我回江城相亲，遇到了他，后来他发现我不爱他，就分了。听说阿兰怀孕了，我就结婚了。再后来，他后悔了，但我已经要生你了。” 夏小寒想起杜因只比自己小半岁，疑惑道：“时间不对，杜因那时候，已经在他妈妈肚子里了。” 第五十八章 决定 “杜因妈妈难产遇到了她的初恋, 执意要和他离婚，离婚后，他才找我的。后来, 杜因妈妈难产去世, 孩子是被送了回来, 他妈妈初恋家不认这个孩子。” 想起往事, 夏玉也是感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对了, 皆大欢喜。 错了，自食苦果。 夏小寒听完，若有所思。 回了家后, 她才收到了学姐的消息。 让她不要担心。 夜里，夏小寒怎么都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清早醒来,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开门，发现是头发有些凌乱的张媛媛, 还有些余惊未了的模样。 夏小寒瞬间清醒过来，侧身让她进来, 去倒了杯温水给她。 在张媛媛对面坐下，夏小寒发现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但并没有主动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而是起身去拿了妈妈离开前煮好的鸡蛋和玉米过来。 “先吃点吧。” 张媛媛放下杯子，拿起玉米开始狂啃，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突然停下, 低着头闷声哭起来。 半个多小时过去，张媛媛红着眼抬头：“小寒, 你说的对，我明知道方哲这个人无可救药，就不该继续和他纠缠下去的。他就是个禽兽！” 夏小寒点头，听着她说。 “昨天你走的时候，让我不要留下他，让我离他远点，我就该赶他出门的！你说过，程芜也说过，我为什么就是不听呢？为什么要这么蠢呢？” 张媛媛死死的攥着玉米棒，浅黄的汁水从她的指缝里漏出来。 眼看着要滴到了地板上，夏小寒抽出纸巾给她垫着。 到这里，张媛媛愣住。 见她没动，夏小寒直接将纸巾放在茶几上，拉了拉她的手：“别流到地板上了，我家是老房子，地板最好不要沾水。” “哦。”张媛媛放下玉米棒，又抽了两张纸擦手。 沉默过后，她才说清了事情缘由：“今天早上，他想要强迫我，还打了我，刚好我妈和阿姨都不在家，差点让他得逞，他骂我是贱人，我就砸了他脑袋，跑了出来。” “你留了他在你家？”夏小寒很不赞同这个做法。 “没有，我给李雅打了电话，我是看着他家里人找过来，带他走了，我才来你这里的。” 张媛媛看到夏小寒始终平静的表情，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而且我来你家，你也不好奇？” 夏小寒忍不住笑了笑：“你唯一的朋友都被你利用了，你还能去哪？而且你和方哲混在一起，这种结果已经算好的了，不过最后一件事，你做得还挺对，让他家里人带他走了。” 见到她的笑意，张媛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你明明什么都问，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是你说的吗？我一向聪明。”夏小寒见她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弄完后去厨房蒸了几个包子，坐在餐桌上安静的吃早饭。 本就饿了一晚上，张媛媛肚子咕咕叫，厚着脸皮走到餐桌这边来：“我能吃点吗？” 夏小寒将盘子推过去：“吃吧，反正也不贵。” 吃完了包子，夏小寒准备收拾下家里去学校，张媛媛似乎有什么话要问，一直在看她。 等夏小寒出门时，张张媛媛终于忍不住拦住她：“我要不要告诉楠楠？” “你真的觉得徐楠什么都不知道吗？”夏小寒觉得好笑。 她问过贝文心，学妹并没有提到张媛媛一句话。 大概是因为在楠楠心里，张媛媛是她唯一的朋友吧。 楠楠的性子很敏感，除了贝文心，别的同学都接触不多。 按照贝文心的说法，徐楠其实很聪明。 不然她也不会考上这个大学。 张媛媛抓着衣角，眼神有些游移，很明显在恐惧着什么。 今天要早点去学校，夏小寒推开她的手：“我建议你，还是去给徐楠道个歉，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你在她心里的地位挺不一般的。” 寝室里，程芜刚刚考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着电话。 听电话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应该是卢欣彤，在抱怨着什么。 见小寒进来，程芜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昨天我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程芜有些担心，所以没敢在电话里问，才现在当面说的。 “她喜欢杜叔叔。”夏小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程芜的动作停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她喜欢杜医生？” 夏小寒便将昨天她和妈妈遇到卢淑莲的事情，简单的讲了。 听到杜叔叔当面拒绝了卢淑莲，而她情绪失控，程芜只觉得不可思议。 扶着桌子坐下来，程芜又让小寒详细的说了一遍，杜家发生的事情。 程芜忽然问：“杜医生喜欢你妈妈对吗？” “嗯，我妈当年和杜叔叔相亲过。”夏小寒点头。 “原来是这样。”程芜明白了，开心的笑了。 虽然杜鑫拒绝了她妈，但也说明了，卢淑莲也会喜欢别的人。 “或许我妈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她就不会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 说着程芜握住夏小寒的双手，眼睛透亮：“小寒！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情，我会陪着你回江城的。” 夏小寒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要不要告诉学姐，卢阿姨根本不会让她自己做主的。 第86章 程芜站起身来，直接抱住了小寒，深深的望着寝室门背板上的日历，低声道：“你别担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我们的时间还很长，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伸手环住学姐的腰，夏小寒靠在温暖的怀抱里，轻声回了个嗯。 寒假来临，夏小寒先跟着程芜去了趟京都。 她这次住在了程芜的房子里，去看望胡老先生和毛毛，还陪着陈兰置办了年货。 离开前，张媛媛给她打了个电话。 “小寒，你现在还在京都吗？” “在。” “楠楠说，要不要放过方哲，由我决定。” “那你好好考虑下，徐楠真的很喜欢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会才传来声音：“你想不想帮你哥？” 夏小寒紧紧抿唇，半晌才回答：“我给不了什么。” 她不觉得张媛媛没有任何企图。 “夏小寒，在你眼里，我至始至终都是个坏人吗？”张媛媛心有不甘，但想到被徐楠家人讨厌后，自己竟然只能跑去夏小寒家里，又觉得自己真可怜。 “难道不是吗？”夏小寒奇怪的反问。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张媛媛的所作所为，在她眼里，都不是正常人会干的事情。 张媛媛想要反驳，气都提到了嗓子眼，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反驳。 仔细想想，她的确是个坏人。 “算了，我不和你争辩了，方哲妈妈想要赔钱，我家和楠楠家都不缺钱，你哥内推的介绍人，可以让方哲的三舅爷去。” “等等！”夏小寒打断她，“你怎么知道我哥的事情？” “方哲告诉我的，我也很惊讶，你哥居然还是个落魄三代。”张媛媛知道自己语气不好，赶紧追问，“你要这个机会吗？” “我做不了决定，我得问问阿姨和我哥。”夏小寒当然心动了，毕竟能让哥哥不用勉强自己。 只是这是大事，不能随便做决定。 何况还是用的徐楠的人情。 夏小寒不太喜欢。 虽然她并不知道张媛媛为什么讨好自己。 挂了电话，夏小寒和陈兰说了这个事情。 陈兰很意外：“方家的确有个合适的人选，但因为这个让方家亲戚做介绍人不合适。徐楠父母迟早会知道的。” 夏小寒也是这么想的，发了个消息拒绝了张媛媛。 看到消息的张媛媛很气。 直到又收到了夏小寒的消息：你还是问问徐楠的想法吧，她才是受害人。 冬去春来，又是新的一年。 大三下学期，程芜更忙了，好在京都的事情，不怎么需要她亲自处理了。 夏小寒难得天天和学姐腻在一起。 她才大二，没课的时候，也会去学姐的课堂上旁听。 尽可能的陪在学姐身边。 只是开心的时光总是一晃而逝。 六月底考完试，程芜就收拾东西要回京都了。 下次回来，就是明年六月答辩的时候。 夏小寒很不舍的，但她只能目送学姐离开。 回来的路上，手机震了震。 是王教授发来的邮件。 关于历年研究生的招录情况，以及相关专业的介绍。 看完之后，夏小寒心里有些拿捏不准，自己考去京都的话，应该没问题。 只是要不要转专业呢？ 王教授介绍的几个专业的确好，可是她不是很喜欢。 想不明白，夏小寒就去问能想明白的人。 丁明听说她要考去京都的学习，直接问：“是清大还是北大？” “你这是默认了我还是学数学吗？”夏小寒苦笑。 “不然呢？我觉得你继续下去的话，肯定会有所成就的。”丁明眼里浮现几分欣慰来，“老师本来还叫我来劝劝你，以你的成绩保研肯定没问题的。” 夏小寒有点抱歉：“老师也问过我，但是我之前不想考研的。” 丁明笑道：“现在改变主意也来得及，你想去京都当然可以，过几天，九月份陈教授会来我们学校开讲座，到时候你可以问问他的建议。” “陈教授要来？！”夏小寒学数学的，对这个数学界的泰斗前辈，心里很是敬仰。 “嗯。”丁明也想了下，“我们可以一块问问。” 得到了这个消息，夏小寒的压力猛增，陈教授不带研究生，但他手下的林教授带！ 如果要继续读下去，还是会在陈教授手下的。 原计划夏小寒是要去京都一个月的，但既然为了学业，她决定好好学习。 她给学姐和陈阿姨都发了消息。 陈兰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你确定吗？这个挺难考的，林教授这几年手下带的研究生，有不少是少年班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发表了重要期刊的数学天才。” 夏小寒也知道这么做压力很大，但她并不担心：“阿姨，我想考研的话，就想要考个好学校，既然林教授是目前最难考的，那我就一定要考上他的研究生。” 知道这孩子的性子，陈兰也不再劝了，但不免担忧起来。 林教授出题，通常都特别难。 思来想去，陈兰趁着不忙请了假，去找了趟胡老先生。 听说夏小寒要考林教授的研究生，胡老先生缕着胡须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她，这孩子不止聪明，心气也高。” 陈兰却一脸担忧：“只是林教授这几年带的学生都特别出色，我担心小寒考不上，会打击她的自信心。” 胡老先生摆摆手：“小陈啊，这就是你对孩子不想自信了，她要考这个，心里肯定是有把握的。” 晚上，程芜才看到了小寒的消息，立刻去查了林教授的履历，和他这几年招生的情况。 很有难度啊。 程芜一直都知道小寒聪明，但林教授这几年带的学生，都不简单。 笔试难不说，面试更难。 第二天，程芜和陈兰在清大碰面了。 不用谁开口，瞬间明白彼此是为了谁来的。 打听完具体的消息后，两人都神色凝重。 她们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林教授打算接下来几年，减少招生的名额。 “小寒要是考不上怎么办？”陈兰真是又紧张又高兴。 小寒继续读书，还是来京都读，她很开心。 可是要考这么难的导师……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小寒自己的真本事。 程芜想到最近公司不忙：“陈阿姨，过几天我回去看看她，先看看她心里的想法。” 刚才在办公室，程芜就特别稳重，现在又认真替小寒考虑，陈兰是越看越满意。 “好，她有什么想法，你及时和我说。” 江城这边，班主任很高兴夏小寒要深造，但听说了她选择的是林教授，喜悦之情没来得及退下去，担忧就浮现在了脸上。 “小寒啊，你确定要考林教授的研究生吗？要不咱们先仔细选选？还有好几个其他的教授，不一定非要林教授。” 夏小寒思索下了说：“丁明说我要去陈教授手下的话，当林教授的研究生是最保险的。” 第87章 老师视线偏移，觑着旁边的丁明：你小子提的？ 学生有更高的目标，当老师虽然担心，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整个暑假对夏小寒而言，几乎是图书馆食堂寝室三点一线。 每天空闲的一点时间，她都整理下今天的学习进度，拍张照片，像是在建造一条船，开往学姐身边的船。 霓虹灯的璀璨之中，程芜发现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小姨和小姨夫开始争吵，表妹每次打着放松的旗号来找她，实际全是为了喝酒。 堂哥人很好，也很关心她，但他不想走程起的路。 偶尔旁敲侧击的提起小寒，也是笑问：“听说小寒在准备考研，阿芜这般聪明，要不要，也和她一块试试？女孩子嘛，多读点书，挺好的。” 卢家最挣钱的那个厂子，出现亏空。追溯到底，发现当年的经手人，已经移民国外，替那人做担保的便是小姨夫。 这个亏空的数额不小，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 只是互联网的浪潮兴起，厂子面临转型的困境，各种矛盾堆积到一块，掩藏的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程家的事情，终究都是自家事，卢家的问题，却涉及到了几千工人的饭碗问题。 卢欣彤来求程芜的时候，是红着眼睛的。 “表姐，你回家帮帮我们好不好？” 经过了爷爷的同意，程芜去了卢淑莲手下，接替了小姨的位置。 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卢家几个公司账目这么混乱。 办公室门被推开，卢淑莲依然妆容精致，将新项目的方案放到程芜面前：“你先看看这个，账目和裁员的事情，我来处理。” 程芜翻看了两页，是和清大有关的几个大数据项目，只有简单的概述，后面全是空白。 “你要做互联网项目？” “只是试试看，能接下来的话，能少裁点员工。” 说完卢淑莲就走了，根本不给程芜说话的机会。 程芜了解了一番后，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不只是卢家的几个公司，程家手底下，也没有符合要求的资质。 想清楚后，程芜知道卢淑莲的意思，是要自己从零坐起。 这几个项目应该是卢淑莲的内部拿到的消息。 短时间内估计都不会招标。 想明白了这些后，程芜立刻着手筹建新公司。 人脉资源资金，她都不缺。 到年底的时候，公司已经初具规模。 只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需要更大的投入，最关键的是，核心人才很难招到。 有实力的人才不仅要看工资，还要看公司的发展潜力。 程芜头疼时，堂哥带着她去参加了几个朋友公司的年会。 认识了一些人，大致了解了这些技术大佬的脾性。 “阿芜，我能帮你的就只有牵个线，接下来你能不能挖到想要的人，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爸还要在江城待几年，他带出来的人不是搞互联网这一块的，所以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我们帮不了。” 隔行如隔山，程芜当然明白这句话。 谢过了堂哥后，她亲自去接触这些人。 很快也摸出一些门道来。 比如搞技术的，并不热衷喝酒社交，反而对游戏投资这几方面感兴趣。 他们很谨慎，但也很大胆，和别的行业不同，互联网这块，资历不适用年纪堆起来的。 寒假的到来，让夏小寒松了口气。 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妈妈去了京都。 修整了一晚上，赵立打了电话过来：“小寒，公司举办年会，你要不要来一趟？” 夏小寒好奇：“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了，我问过我们总经理了，他很欢迎你来，何况两个月前的那个项目，你也帮了大忙，他恨不得你大四直接入职我们公司呢！”赵立笑着回道。 问过了妈妈和陈阿姨后，她们一致认为小寒去参加最好。 为了这次年会，陈兰和夏玉特意带着她去了趟商场。 精心挑选出了一件白色小礼裙。 夏小寒觉得有点夸张：“赵立哥说随意穿，不用特意打扮，我穿去年刚买的呢子大衣不行吗？我才穿过两次。” 陈兰替她整理着领口：“这已经很日常了，搭配你的呢子大衣也能穿，已经很随意了。” 年会在后天晚上，学姐刚好也是大后天有空。 陈兰开车载着小寒和夏玉，开往赵立公司那边，聊起了赵立的工作。 “赵立这孩子聪明省心，这才几年功夫，已经是副总监了，听说还有不少人想开高价挖他呢，他爸倒是希望他能稳重些，多积累些经验再跳槽。” “其实赵立哥今年就该升总监了，他很厉害的，我觉得他们领导觉得他太年轻了，才没有升上去的。” 小寒去年下半年，兼职帮赵立的团队做了个紧急项目，对他还是挺了解的。 这个紧急项目之所以落到他头上，便是因为原来的技术总监被人挖走了。 他接受后，出色的完成了这个项目。 当时赵立自己也以为，自己能升职总监的，毕竟在公司快五年了。 赵立在停车场等她们，看到夏小寒的第一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愣是一下没认出来。 今天的夏小寒穿着白裙子，头发挽起，带着点缀珍珠的发箍，一双黑色玛丽珍小皮鞋。 在冷白的灯光下，淡淡的妆容，也显得有十分精致。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误入停车场的小公主。 “赵立哥！”夏小寒冲他挥挥手，这才让赵立回神。 赵立赶紧过来，和陈兰夏玉打了招呼。 陈兰望着夏小寒，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夏玉，眼睛一弯：“好好照顾小寒，等会我来接她。” “不用不用，我送小寒回去就好了。哪能让陈阿姨再忙呢。”赵立连忙摆手。 送走了陈阿姨，赵立带着夏小寒去坐电梯。 抬眼就看到电梯门口的两人。 程芜穿着黑色缎面旗袍，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乌发被一根银簪挽起来，耳朵上缀着婴儿拇指大小的珍珠，柳眉红唇，在暖色调的廊灯的氤氲下，像是月光下盛开的玫瑰，瞬间吸引了夏小寒的目光。 “学姐！”夏小寒惊喜不已，瞬间提着裙子小跑过去。 听到声音，程芜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人，怀里便多了个熟悉的人儿。 白栀子香味的洗发水，顿时萦绕在鼻尖。 程芜低头望去，正好对上夏小寒扬起来的双眸，亮晶晶的，像是聚光灯下闪耀的传世钻石。 第五十九章 受伤 “小寒, 你怎么在这？”程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大半年没见了，小寒好像长大了。 赵立跟了过来, 解释道：“她参加我们公司的项目, 刚好年会她在京都, 就一块邀请她来了。” 不过他看向的却是程芜身后的人。 苏慧侧身站出来, 笑吟吟的打招呼：“师兄, 你好啊。” 听到这个声音，夏小寒才放开手, 和苏慧打了招呼。 四个人一块上电梯。 第88章 赵立在偷偷打量了程芜，心里想着的是，前几天见过她和总监一块在楼下咖啡厅。 程芜望着小寒, 去年暑假开始，小寒就在准备考研，怎么还在兼职？缺钱吗？ 夏小寒靠着学姐的胳膊, 透过广告牌的反光，盯着苏慧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明明记得，最近苏慧和学姐没有什么业务往来才对。 苏慧很好奇, 赵立邀请小寒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他肯定知道小寒和程芜的关系，最近程芜也在挖人, 他们总经理上次还说了, 赵立能力很不错，给他升职太快，反而留不住他。 几个人各怀心思, 直到电梯停在了宴会厅这一层。 夏小寒松了手，她是赵立带来的人, 得去技术部那边。 程芜则是跟着苏慧先去了见了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技术部的人已经换了一批，除了赵立，剩下的人里面，她居然只认识一个。 好在工作的时候，大家也熟悉了，也不算很尴尬。 看了会复习题，赵立过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个戴眼镜的男人，穿着合适的西服，但身板有点瘦小，看起来像是学生一样。 “小寒，这是姚总监。”赵立给她介绍着。 夏小寒微微张口，慢慢的站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来人。 “你好啊，小寒，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姚聪走到她面前，友好的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夏小寒连忙伸手，腼腆的回应。 赵立诧异：“你们认识？” 姚聪也没有隐瞒：“去年九月份老师在江大开讲座，小寒提了两个有趣的问题，让老师很高兴。” 既然认识，赵立就不多说了。 听见小寒想要考林教授的研究生，心里愈发佩服她了。 姚聪说起了去年赵立做的那个紧急项目，对于其中小寒负责的部分大加赞赏。 夏小寒有点不好意思。 项目都是团队做的，她只是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方向。 程芜来时，看到的便是，姚聪和小寒聊得火热的场景，时不时蹦出来的专业名词，听得她太阳穴条件性的突突跳。 发现学姐过来，夏小寒便停了下来，冲着姚聪背后挥手：“学姐。” 姚聪回头望去：“你说的学姐是程总？” “嗯嗯，她还没毕业呢，今年在京都实习。”夏小寒很高兴，拉着程芜一块过来坐下。 程芜笑问：“姚总不介意吧？” 大家都认识，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这次有了夏小寒的在中间，程芜成功要到了姚聪的联系方式。 只是他对程芜的邀约，依然保持着礼貌的拒绝。 夏小寒也看出来了点苗头，学姐来这里，只怕就是为了这个姚总。 宴会临近尾声，姚聪特意问了下：“小寒，你还需要资料吗？过几天，我要回学校一趟，可以帮你找学姐学长带点资料给你。” “需要需要，谢谢谢谢。”夏小寒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这个，自然是感激不尽。 既然程芜在这，夏小寒就没让赵立送她。 她们走后，苏慧特意留了会，想和赵立单独聊聊。 今天姚聪在顶头上司的介绍下，也没有给程芜很大的面子，大概率是挖不动了。 退而求其次，赵立或许也可以。 苏慧刚刚表明来意，赵立直截了当的拒绝：“你们也算是看得起我了，但我爸给微臣安排好了，后年开年，得考去他的单位。” “这样啊。”苏慧满心遗憾，原来不是他们总经理故意打压赵立，而是赵立迟早都会走。 怪不得重金挖了姚聪过来，怪不得能在京都站稳脚跟。 回家的路上，夏小寒问：“学姐，你想要挖掘姚总吗？” 程芜趁着红灯的间隙，捏了捏眉心：“嗯，但是他应该不会离开这个公司，我开了，双倍的条件，他都没有动心。” “要不我帮学姐问问？”夏小寒从想到，学姐脸上也会出现这种颓丧的神色，心里有点难受。 启动了车子，程芜拒绝了她的好意：“这是生意场的事情，你还要读书，以后还想去陈教授手下，这些事情，不用你插手，我会解决的，并非只有姚聪才行。” 到了陈阿姨小区外，夏小寒舍不得放手，学姐的手有点冷，握住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变暖。 “小寒，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再见。”程芜抽回手，推着她进去，“陈阿姨和你妈妈还在家里等你呢。” “好，那学姐回家的路上也要小心。”夏小寒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着还是进了小区。 隔着铁门，学姐的身影有些模糊，但依然挥了挥手，示意她快点回家。 夏小寒也不忍心，看学姐在外面等着，小跑着回家去。 进了门，她马上给学姐拍了照片：我到家啦！ 程芜回了个晚安，屏幕上跳出堂哥的消息：阿芜，李公子在等你，他倒是耐心，他的狗腿子不耐心了。 “我这就来。”程芜回了条语音，上车加速赶往不夜城那边。 停好车子，程芜皮了件薄外套，取了簪子，将头发放下来。 刚刚下车来，李雅的电话过来：“你在哪？” 程芜报了地址，抬头望着面前门面低调的夜店，哪怕是门槛极高的私人会所，她也十分厌恶。 “你真的打算和我哥合作？”李雅有点不理解，“他是什么人，存的什么心思，你会看不明白？” 手机震了震，是堂哥在催了。 程芜锁了车门，朝着门口走去：“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而且也不只是个我一个人。” 李雅依然担心：“你堂哥那性子，被几个美女一围，转眼就忘了你这个妹妹了。” 挂了电话，到了门口，是李行亲自来接的程芜。 “程总难得赏面，里面请。”李行穿着比较随性，看起来温文尔雅，气质也不是寻常花花公子的浪荡。 终究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李行身上还是有几分稳重，抬手的动作，说话的语气，也没有程芜有任何不适感。 不过看人不能看表面，更何况作为亲妹妹的李雅都提醒程芜了。 “谢谢李总，不过还得等一个人，她刚好也有点事情，要找李总。”程芜客气疏离的笑着，回头看向停车场那边。 她应该也到了。 不到十分钟，苏慧换了身白色旗袍，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 李行侧目看向程芜，似笑非笑的试探：“没记错的话，苏小姐是你前女友吧？” “分手了就不能做朋友吗？我听李雅说，李总这样的朋友不少呢。”程芜勾唇微笑，眼波流转间，妩媚生姿。 饶是知道程芜对他有戒备，李行还是不受控制的沦陷，比起五年前，现在的程芜真的成熟了，像颗饱满轻熟的蜜桃，简直想让人狠狠攥在手里。 苏慧过来时，很自然的挽着程芜的手，笑着和李行打招呼。 李行客气的回应，带着她们进去。 时间还很长，他一点都不急。 一觉醒来，夏小寒收到了学姐的消息：临时有事，我们改天再约吧。 同时发过来的，还有一张猫猫爱你的表情包。 第89章 夏小寒有点失落，但她也知道，学姐很忙，马上就振作起来。 反正还要在京都待几天，那就好好陪陪陈阿姨和妈妈。 要走的前一天，姚聪给夏小寒打了电话。 让她去趟学校拿下资料。 陈兰有事，夏玉身体不好，她就自己一个做地铁过去。 还没有到站，张媛媛忽然给她发了两张照片，都和学姐有关。 第一张照片上，学姐将苏慧护在怀里，抓住了一个男人的胳膊。 后面一张，学姐的手腕在流血，苏慧砸了刚才那个男人的脑袋。 夏小寒一动不动的盯着学姐皓腕上的一抹鲜红。 学姐受伤了？ 怎么受伤的？ 是为了苏慧受伤的吗？ 照片里，学姐和苏慧所处的环境，光线并不充足，隐约能看出是个包厢，玻璃护栏外的远处有人抱着吉他在唱歌。 这是在哪！ 夏小寒马上翻看了下，这几天和学姐的聊天记录，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目光再次聚焦在张媛媛发来的两张照片上。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抓住，攥得生疼。 为什么，在学姐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姚聪发来了消息，问她到了哪？ 夏小寒后知后觉的回神，抬头看向站点屏幕，发现自己已经过站了三站路。。 她连忙起身，给姚聪回了电话，不住的道歉。 终于赶紧到了学校里，夏小寒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姚聪面前：“对不起，我临时有点事情，过站了，让你久等了。” 姚聪看到她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这大冷天的，估计是一路跑过来的。 “没事没事，只是很遗憾，林教授半个小时前还在的，如果你能准时来的话，还能让他指点指点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姚聪语气里还是很可惜的：“林教授这两年缩招，你明年考试怕有难度，笔试我相信你没问题，面试的话，到时候再说吧。” 原来拿资料才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和林教授见一见。 夏小寒更加自责了，学姐的事情，加学业的事情，一下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姚聪瞬间无措，动了动手，张了张嘴，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抚。 第六十章 原谅 哭了十秒钟, 夏小寒陡然停下，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睛里还有泪水蓄着。 稳定住情绪后, 她快速擦干脸上的泪痕, 给姚聪道歉：“ 对不起, 是我没有守时, 我会努力考上的！” 姚聪看到了她眼里疯狂压制的情绪, 明明很难受，却还是努力控制着。 像极了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没事, 下次有机会，我再联系你。”姚聪也不知道为何，很是心软, 大约是这个孩子身上，有种特别脆弱感。 和姚聪告别，夏小寒走在校园里, 心里回想起当年高考的时候。 她不是不能考上这里。 只是想要留在江大，就近照顾妈妈, 顺便…… “夏小寒。”身边突然传来陈教授的声音。 她循声望过去，发现陈教授身边的人, 不是正是林教授吗？ 夏小寒连忙走过去打招呼：“陈老师，林教授。” 陈教授颔首, 给林教授介绍：“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个孩子, 她想要考研，到时候考到你这里，是个不错的苗子。” 林教授仔细打量着夏小寒, 其实他已经听姚聪提过了。 本以为是个内向沉闷的女孩，没想到现在亲眼看到, 这接人待物，落落大方，一点也不露怯。 “叫我林老师就好，这里是学校。”林教授笑着点头，看到她手里提着的资料，想到刚才的姚聪来了趟，“姚聪这孩子眼高于顶，他给你找资料，想必也是很看重你的。” 闲聊了会，陈教授他们还有事情，先走了。 目送他们走远，夏小寒想到了姚聪的介绍，连忙给他发了条信息：姚总，我遇到林教授和陈教授了，今天谢谢你，下次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姚聪刚刚上车，收到她的消息后，忍不住笑了。 直觉夏小寒能考上，给她发了句：好，以后说不定就要改口叫师兄了。 离开前，夏小寒很想去看看学姐，可是给学姐发消息，她一直说自己很忙。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 纠结过后，她还是决定不去了。 第二天去高铁站的路上，陈兰不住叮嘱小寒，回去后好好照顾妈妈。 来京都的这些天，夏玉有点受不住这边的干燥，这两天精神状况不太好，也没什么食欲。 夏小寒一边听着一边记在便签里。 直到学姐的来电，打断了陈兰的话。 “学姐，怎么了？” “你到车站了吗？在哪个出口？” “你来了！？”夏小寒下意识的看向窗外，他们的车还没有到高铁站，“我们刚刚到，还没下车呢，估计十分钟左右到进站口那里。” 程芜回头看向身后的路：“嗯，我在进站口这边等你，我穿着红色的连衣裙。” 下了车，夏小寒还是激动，恨不得拖着箱子飞奔过去。 陈兰见状，接过了她的大箱子：“给我吧，你去找学姐。” “谢谢陈阿姨，我在进站口等你们。”夏小寒突然客气的鞠躬道谢，转身往进站口飞奔。 瞧着她的背影，夏玉叹气：“这孩子真是……” 拉着箱子，陈兰挽着夏玉的手，慢慢的走在广场上：“小寒长大了，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还这么坚定从不退缩，我们应该高兴。” 夏玉留在陈兰家的几天，知道了程芜家的许多事情，眼里蒙上一层忧虑：“可程芜的妈妈不喜欢小寒，最近程芜又在相亲……我担心小寒知道了，会难过的。” 陈兰到不觉得小寒什么都不知道，安抚夏玉：“你放心，程芜这孩子比她妈妈稳重，我看着，她也挺喜欢小寒的，我们再等等就是，以后小寒读完了书，小睿回来，指不定谁看不上谁呢。” 进站口的人群里，夏小寒远远的看见一袭火红的身影。 明明她们相隔上百米，中间还有许多路人挡在了她们中间，夏小寒就是一眼看到了学姐。 她用力的呼吸，心跳控制不止的加速，双手按在胸膛上，也无法阻止这份悸动。 学姐还是来送她了！ 程芜在夏小寒停下的那一刻，也看到了她。 人群中的身影，明明那么不起眼，穿着今年最流行的浅蓝羽绒服，自己还是一眼锁定了小寒。 看不清小寒的表情，程芜知道，她很开心。 夏小寒没想到学姐来了，狂喜之余，却忍不住想到，张媛媛发给的两张照片。 学姐的世界很大，有许多人，还有许多事，都装在她心里。 自己只是她的一部分，或许是学姐人生中，并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好难受，为什么自己不是她最重要的人呢？ 是不是自己太弱小了，所以不能站在她身边？ 自己要站得多高，才能保护学姐不受伤呢。 第90章 见夏小寒迟迟没有动，程芜就向她走来，像一只优雅高贵的火烈鸟，带着爱和喜欢，一步步拉进两人的距离。 夏小寒心潮汹涌，鼻子发酸，再也无法停留，奔向了自己的所爱。 两人在人群里交汇，夏小寒扑进程芜怀里，吸着鼻子，委屈得像被人抢了棒棒糖的小孩：“我还以为学姐没有时间呢。” 程芜紧紧的抱着她，侧脸靠在小寒的鬓角上，贪婪的攫取她的体温，驱散了她心里的焦躁和愤怒。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明明你就在这里，我却一直没有来见你。” 向来敏锐的夏小寒察觉到了学姐的疲惫，环在学姐腰上的手箍得更紧了：“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那下次，就是我去找学姐了。” 程芜忍俊不禁：“好呀，我等着你。” 再长久的拥抱也会有分开的时候。 陈兰和夏玉过来时，程芜便松了手，帮忙陈兰拿了箱子，送她们进站。 目送她们进去后，陈兰才看向程芜：“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需要，有需要的话，我不会客气的，毕竟我也不能让小寒等太久。”程芜说完，眼神惆怅的看向身后的天空。 “离开学校，我才知道，我妈妈也挺不容易的，她的确不是个好妈妈，但她已经在努力了。” 陈兰和她并肩而立：“是啊，一个女人，拖着两家人，的确很难，但你是她女儿，用你的幸福和婚约作为生意场的筹码，她也着实狠心。” 程芜没有回答，默认了。 不狠心的话，怎么会连所有人都被她骗了呢？ 开春后，天气渐渐暖和。 学校的樱花又开了，人流如织，今年学校为了不打扰学生，进行了预约限流。 夏小寒却觉得，学校里的游客不减反增。 食堂去晚了十分钟，喜欢的菜就没了。 于是夏小寒和丁明杨兴约定，三人兵分三路。 一人买汤，一人买饭，一人买饮料。 夏小寒本就饭量大，现在准备考研中，吃的只多不少。 丁明也在准备考研。 杨兴则是跟着老师做计算机的项目，熬夜的次数比他们考研的还多，肉眼可见的瘦了，黑眼圈也重了。 打完了饭菜，三人开始狼吞虎咽，尽量缩短吃饭的时间。 “小寒，你吃完饭有时间吗？”贝文心走过来时，神情很是憔悴。 “有。”夏小寒放慢吃饭的速度。 旁边差不多的丁明和杨兴则是加快速度，吃完端着盘子走了。 贝文心在她对面坐下来，双手搁在桌面上，不安的交握着。 夏小寒也不催促，边吃边等。 眼看着她快要吃完了，贝文心终于开口：“小寒，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徐楠？” 放下筷子，夏小寒想了会问：“她怎么了？” “她喜欢张媛媛，被拒绝了，因为是我告诉张媛媛的，她不肯见我，我有担心她，最近她总是半夜给我发语音，我给她发消息，但她从来都不回。” 贝文心说完，又赶紧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张媛媛，但徐楠真的太可怜了，她妈妈听说我给程芜学姐告白过，来学校警告我，离她女儿远点，我想偷偷去看看她也不行。” 夏小寒想到手机张媛媛发来的那两张照片，刚好顺便可以去问问这照片怎么来的。 “好，我帮你去看。” “谢谢！谢谢你小寒！”贝文心一下站起来，帮着她收拾餐盘，“我来我来，你快去自习室吧，别耽误了时间。” 她要考研，而且考去最好的学校和专业，选的也是最厉害的导师，时间肯定不够用。 谢过贝文心后，夏小寒就走了。 周末上完了网课，她就坐地铁回家了。 经过高中的站点时，余光里似乎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夏小寒凝神想了下，这不是张媛媛吗？ 她身边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 起身朝着后面一节车厢走去，刚好到了站点，原本坐的的两人起身。 的确是张媛媛。 她扶着的女生带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是谁。 莫名的，夏小寒想到了张媛媛私藏方哲的事情。 这次她不会偷偷带徐楠出来了吧？！ 眼看到关门倒计时，夏小寒马上跟着下车。 在人群里搜索了一番，发现了电梯上的张媛媛，连忙追了过去。 在学校里听贝文心的意思，徐楠的情绪不太好，大概率是病情复发。 张媛媛这个时候带她出来？ 小心翼翼的追了上去，夏小寒同时给丁明发了短信，让他去找老师，联系下徐楠家人，确定下徐楠是不是失踪了。 跟着张媛媛来到了高中的后门口，她们居然直接推门进去了！ 后门没锁！ 她们知道门没锁！ 不妙的预感浮现在心头。 偏偏丁明那边，还没有回消息。 犹豫了会，夏小寒给丁明又发了条消息：张媛媛在二中，和她一块进去的，很有可能就是徐楠。 跟随进去之后，张媛媛她们走到了高三这边的教学楼下。 今天高三放假，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人。 夏小寒不敢走得太近，躲在百米外的大树后，观察着那边。 没一会，另一个女生取下了帽子。 还真是徐楠！ 她和张媛媛似乎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激烈。 意外的是，张媛媛的情绪更加激动：“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男生！男人！我不是不喜欢你！但这种喜欢不一样的！我没办法亲你……” 后面说了什么，徐楠似乎在哭，张媛媛妥协了，抱了抱徐楠。 夏小寒手机震了震，是丁明发来的消息：徐楠离家出走了，她家人正在往学校赶去。 那就好了。 刚刚放下心，夏小寒一抬头，发现徐楠突然抽出了一把水果刀，扬起来就往自己身上扎。 张媛媛吓坏了，但还是伸手拦了下。 夏小寒感觉不对劲，发现徐楠的刀尖调转了方向，冲着张媛媛的后背抬了起来。 “张媛媛松手！她要扎你！” 第六十一章 靠拢 本就是偷偷来这里的, 听到声音，张媛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恰好避开了徐楠落下的刀。 余光看到刀面上反射出来的光, 张媛媛猛地后退几步。 徐楠压根不给她机会, 直接追上去。 夏小寒跑过去, 毫不犹豫的用力拽住徐楠握刀的手腕。 吃痛一声, 徐楠五指松开, 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吓得面色苍白的张媛媛马上捡起水果刀，后退好几步。 徐楠面色狰狞到扭曲, 死死地盯着夏小寒，咬牙想要挣脱夏小寒的桎梏，用了好几次了力道, 脸都憋红了，反扣住她的双手纹丝不动。 “你是谁？”这种超出徐楠预期的力气，让她想起了病院里的几个医生, “怎么力气这么大？” 见徐楠被转移了注意力，张媛媛才将水果刀藏在身后, 慢慢的靠过来，嘴唇颤抖, 毫无血色。 她根本无法相信，徐楠居然要伤害自己。 第91章 “楠楠？”张媛媛试探性的叫了声。 徐楠看过去, 顿时露出被人欺负的模样：“媛媛……” 如果是从前的张媛媛, 自己肯定会过去安慰她，但刚刚才死里逃生，她做不到。 脑子里浮现出徐楠家人的各种叮嘱。 张媛媛转过身去, 给徐楠的妈妈打电话：“阿姨，你们到哪了？” 徐楠家人是二十多分钟后过来的。 此时的徐楠和想要伤害张媛媛的徐楠, 简直像是两个人。 夏小寒虽然放开了徐楠，但并没有松懈，一直盯着她。 和徐妈妈一块来的，还有个中年男人，和徐楠有几分相似，皱着眉，脸色带着不满，站在旁边抽烟。 徐妈妈给女儿喂了药后，冷着脸回头：“不要当着楠楠的面抽烟，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中年男人一把扔掉烟头，用脚碾灭，啐了口：“我他妈还不想整天跟着个疯子跑呢！要我说，你和大哥再生个，这丫头让她自生自灭得了……” 后面的事情，便是无意义的争吵。 夏小寒懒得留下来，和张媛媛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 张媛媛也想走，但她被徐妈妈喊住了：“媛媛！你等下，跟我说说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偷偷带楠楠出来！” …… 离开学校后，夏小寒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高中，无数的记忆像是雪花般纷纷扬扬的落在脑海里。 高中时候的她，并不开心。 学习成绩好，生了病，老师会格外偏爱和心疼。 天平不失衡都会有各种问题，何况是天平倾向了她这个怪胎身上。 所以她几乎不会回想这里的事情，甚至对这里，带着抗拒。 夏小寒低头看了眼中指上的戒指，轻轻的摩挲着银色的戒面，如释重负的笑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她有学姐在身边，未来的日子还长。 回家的路上，夏小寒给贝文心打了电话，说明了徐楠和张媛媛的情况。 下午四点多，还不是夏玉下班的时间点，有人在敲门。 夏小寒去开门，正如她所料，张媛媛来了。 “进来吧。”夏小寒转身进去。 张媛媛跟着她身后，关上门，走到沙发前，发现已经倒了一杯果汁。 她攥紧手心，看向平静扫地的夏小寒，眼里涌出畏惧来：“你知道我会过来？” 夏小寒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你发给我的照片是哪来的？” 听到这句话，张媛媛松了口气，翘了翘唇角，坦然走到沙发上坐下，将果汁一饮而尽。 “我还以为你一直不会问呢？” 夏小寒停下来，直起身体看她：“你是要提什么条件？我帮不了你什么。” 张媛媛特别怕夏小寒面无表情的样子，缩了缩脖子：“我没什么条件，我这不是讨好你吗？你这么喜欢程芜，她却和前女友纠缠不休，你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 “学姐没有和苏慧纠缠。”夏小寒握紧扫帚柄，声音很轻。 不知道是说给张媛媛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媛媛没有察觉她的情绪变化，站起身来，去了餐桌边，拿了大瓶的橙汁过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便喝便说这个照片的由来。 “你一直没问，我还以为，你去问了程芜。这个照片是方哲发的，他还没删我，我偷偷保存下来了。至于事情的原委，我听我一个朋友说的。 她说有人看上了苏慧，程芜为了保护她和那个男人争执起来，这才受了伤，最后事情是李雅哥哥解决的。” “李雅的哥哥？”夏小寒皱眉。 张媛媛又喝了一杯：“嗯，听说我朋友说，李雅哥哥在追程芜学姐，她去那个地方，就是为了见李雅的哥哥，说是为了生意去的。” 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夏小寒开口送客：“我妈快回了，她要是知道你在这里，又要重新买菜，你回去吧，这次就当我们两清了。” “你当我是什么！”张媛媛有些生气，“我可当你是朋友！” 夏小寒似笑非笑，吓得张媛媛不要放下纸杯：“算了算了，当我自作多情。” 砰的一声，张媛媛转身就走了。 六点半，夏玉准时回家，发现橙汁拿了出来，惊讶的问：“有同学来了？” “嗯，她家里有事，早就走了。”夏小寒拿起果汁，放进冰箱去。 等夏玉做好饭，夏小寒却没什么胃口，一直在想张媛媛说的事情。 她的朋友，都知道学姐的事情。 自己却留在江城一无所知。 学姐也没有告诉自己。 明明知道是学姐害怕自己担心，可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是因为苏慧吗？ 如果换成别人，自己就不会在意吗？ 想了很久，夏小寒脑子里一团浆糊，想也想不明白。 “小寒？” 夏小寒被夏玉叫回神，发现自己碗里的饭已经冷了：“我马上就吃。” 夏玉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碗：“冷了，我去给你盛一碗热的来。” 过了会，一碗热饭送到了面前。 坐下来的同时，夏玉问她：“你和学姐是不是吵架了？” 既然被看了出来，夏小寒干脆也没有隐瞒，将学姐受伤，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说了遍。 最后她一下一下咀嚼着米饭：“我也不知道，我在纠结什么，有点不开心。” 夏玉确认了下：“你早就知道照片的事情？” “知道。” “重点不是学姐受伤，也不是她瞒着你，和苏慧关系也不大，是她为了工作，去见自己的追求者，你难过的是，她在京都，你在江城，你帮不了她。” “更加让你难受的是，她为了工作，可以妥协这一次，你害怕她以后会为了工作，步步退让，你害怕的是，失去她。” 自己也是过来人，夏玉何尝不知道，小寒在害怕什么。 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小寒，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你既然也遇到了我相似的问题，我只能告诉你，你选择继续读书是对的，你和她，本来差距就很大，要走的路，也不是同一条，爱能敌万难，但踏不平万难，你好好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你的阿兰妈妈也会帮你的。” 夏小寒咬着下唇，视线被泪水模糊，起身扑进妈妈怀里：“妈！对不去！” 本来说好的，她留在江城照顾妈妈的。 结果她没能遵守承诺。 夏玉抱着自己的孩子，笑着道：“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相互靠拢，而不是一人等着另一个人，被爱的人，也要学会爱人。” 入夜，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夏小寒给程芜发了一条消息：学姐，下班没？我想你了，可以给你打视频吗？ 等了十来分钟，没有回答。 夏小寒不想等了，哪怕打扰到学姐，她也要打过去。 正当她准备直接点击视频通话的时候，学姐的视频来电出现在面前。 赶紧接通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个水雾朦胧的画面。 莹润的锁骨和纤细的臂膀，直直冲入眼帘。 第92章 随着头顶的热水落下，夏小寒瞬间明白，学姐在洗澡！ 她不由垂下眉眼，一张小脸直接红了个通透，消失掉进了油漆桶一般。 程芜关了水阀，伸手擦了擦屏幕，看到了端坐着的小寒低着头，红着脸，像个幼儿园的小宝宝一样单纯，忍不住笑了。 “小寒不是想我了吗？怎么不敢抬头？” “我我我……”夏小寒抬头，水雾散了些，画面愈发清晰，呼吸和心跳齐齐一滞。 她不敢挪开眼，只能抿着嘴，努力克制着起伏的胸膛，侧眼望着旁边，小声说：“我，我不知道学姐在洗澡。” 程芜看到她这样，越发想要逗逗她，故意失落的道：“小寒都不看我，难道是我最近工作太多，没有管理好皮肤和身材，所以不好看了吗？” 夏小寒连忙摇头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学姐最好看了！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围了浴巾，程芜从浴室出来，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阿姨最近还好吗？” 程芜看到小寒的视频背景是她家里，不免有点担心，是不是夏阿姨的身体又不好了。 夏小寒听出来了她的意思，愈发不好意思：“挺好的，我这次回家，是帮文心看看徐楠的。” 关于徐楠的事情，程芜也一直有所了解。 当初孙文泽被波及进去，她就了解了清楚了。 “怎么让你去看徐楠？她怎么不自己去？” “徐楠爸妈不让文心去，说是文心喜欢女生，会带坏徐楠。”夏小寒想起徐楠没吃药时候的状态，简直替贝文心捏了一把汗。 “呵。”程芜轻笑一声，也没在这个事情多问，说起了另外的事情。 她伸手去拿吹风机的事情，露出了右手腕上的疤痕。 虽然很浅，但夏小寒看得清楚。 第六十二章 狩猎 聊到将近十二点, 夏小寒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学姐的手腕。 她很想不在意，但无法不在意。 程芜也知道她在看哪里, 但关于这件事情, 她暂时不想让小寒知道。 “小寒, 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学姐。” 挂断了视频，夏小寒倒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熄灭的顶灯，怅然若失。 学姐知道自己想问的事情，但她没有说。 是想要自己问出来, 还是暂时不好说呢？ 翻了个身，夏小寒将脸埋进被子里，眼前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才终于说服自己，以后再问也是一样的。 六月初, 又是一年毕业季。 最近这几天，夏小寒睡得很晚, 好不容易睡着后，又总是做噩梦。 程芜回学校时, 看到的就是盯着黑眼圈的小寒, 疲惫又憔悴。 “最近压力太大了吗？”程芜轻轻揉着夏小寒的太阳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有点大。”夏小寒转过身来，抱着学姐的腰, 不自主的撒娇，“要是能天天和学姐在一起, 我就能好好睡觉了。” “等你去了京都读研，我们就住在一起。”程芜抚着她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寒的头发好像变少了。 低头看了眼，好像还好。 程芜回了学校，和小寒呆在一块的时间也不多。 她忙着论文和答辩，还有参加各种聚会。 夏小寒除了上课，便是在自习室里上课做题。 大概是因为学姐回了，每天都能在学姐怀里入睡，她再也没有做噩梦，精神渐渐饱满，黑眼圈也消失得差不多。 学姐拍毕业照这天，夏小寒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换了套黑色的小裙子，请了杨兴给她和学姐拍照和记录。 “可以了，换个动作。”杨兴扬手提醒。 夏小寒苦着小脸：“我还能换什么动作呀？” 这一年多，她和丁明忙着考研，杨兴忙着兼职和摄影，技术大增。 杨兴抬起头，抬抬眉毛建议道：“要不你亲下学姐？” “这，这怎么行……”夏小寒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像也可以。 她偷偷掀起眼皮，看向学姐。 程芜正拿着口红补妆，见小寒看过来，笑着说：“等会给你也加上口红雨衣，不然待会亲得口红花了，还要浪费时间补妆。” 夏小寒第一次听到口红雨衣这个词，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是后面的话，让她听明白了，是为了避免接吻花了妆。 霎时间，小寒脸色发热，避开了学姐的目光，揪着衣角，心里隐隐的，满是期待。 看着补妆镜中的自己，程芜很满意自己的状态。 收起镜子后，她伸手挑起小寒的下巴，仔细给小寒涂抹口红雨衣。 杨兴调试好镜头，抬眼望去，看到便是两人的侧脸。 程芜微微颔首，看着小寒的唇，一下一下的描摹着。 夏小寒则是仰着脸，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程芜的眼睛。 初夏的风吹来，扬起的发丝，像是无数条绳索，将两人紧紧的连接起来。 太棒了！ 杨兴立刻半蹲下来，咔咔咔的几连拍，捕捉到了两个人最自然的状态。 调出照片后，杨兴夹紧肩膀，眯眼赞叹：“我真是个天才摄影师！敲什么代码！转行搞艺术好了，必定是一代艺术家！” 程芜收好东西，发现杨兴陷入自己世界，走过去刚准备提醒他，发现镜头里的照片，微微一怔。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小寒望向自己的眼睛里，除了深沉的眷恋，还有一丝自己从未发现的东西。 “怎么样学姐，我厉害吧！？这几张照片，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需要后期修图，学姐的美貌，小寒的单纯，你们站在一块，就是咱们学校最美的风景！” 杨兴自夸自擂的同时，还不忘吹一波彩虹屁。 程芜笑了：“的确不错，等你拍完了，直接传一份原图给我。” “没问题！”杨兴比了个ok，继续给她们拍照。 刚刚拍完照片，程芜的手机响了。 望着上面的号码，她走远了几米才接通了。 夏小寒跟着杨兴看了会照片，无意中发现背对着自己的学姐脸色有些凝重。 她没了看照片的心思。 没一会，程芜挂了电话过来，笑容和刚才一样：“小寒，我有点事情，晚上就不陪你吃饭了，要是我没回来，你就早点睡。” 夏小寒答应了，但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 正当程芜转身的瞬间，脚步立刻停下。 这时候，夏小寒也注意到了，前面出现了个看起来挺稳重的男人。 白衬衫黑西裤，袖子卷到了手肘处，捧着一束太阳花。 那是学姐最喜欢的花。 程芜快步走了过去，和那个男人说了两句话。 男人回头朝着夏小寒看过来，眼里闪过惊诧之色。 随后小寒看到学姐接过了他的话，男人这才收回视线，跟着学姐离开。 “他是谁啊？”杨兴很好奇，觉得不对劲。 瞧了眼夏小寒怔住的模样，也不敢多问。 天色渐渐暗下来，夏小寒不住的看着窗外，学姐怎么还没有回来？ 第93章 拿出手机，也没有消息。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学姐的喜好？学姐怎么会接受她的话。 法式餐厅里。 李行给程芜倒了一杯葡萄酒：“你居然接受了我的单独邀约。” “李总亲自来了学校，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程芜面上笑着，浅浅的抿了口酒，警惕的观察着对面的神色。 刚才见到小寒的时候，李行的眼神，她并没有错过。 上次会所事件后，李行忌惮苏慧，放弃了对自己的追求。 期间，又换了好三个女伴。 风格很统一，都是单纯学生妹这一款。 李行在看到小寒的瞬间，眼中的惊讶，还有那势在必得的狩猎气息，让程芜充满了担忧。 万幸的是，用餐结束，李行也没有询问小寒的事情。 程芜稍微放心。 先去了趟大伯家，程芜才回了学校，却发现小寒不在宿舍，也不在自习室。 她立刻给小寒打了电话：“小寒，你在哪里？” 夏小寒望着面前的李行回道：“我在医院里，在学校的时候，被车带倒了——” “你在哪个医院？我这就过来！”程芜立刻拎起包，转身就出门。 “没事没事，我已经检查完了，马上就回去的！”夏小寒抬头看向面前的李行，歉意的笑笑。 李行剥开吸管的塑料包装，插进牛奶盒，等夏小寒挂了电话，面上十分抱歉的道：“是你的朋友吗？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你放心，我会送你学校的。” 接过了李行的牛奶，夏小寒摇摇头：“真的不用，我妈妈说会过来接我的。” 喝了口牛奶，总算解渴了。 李行的目光扫过夏小寒沾着牛奶的嘴唇，喉结上下滚了滚，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整个心直接化成了一滩水。 再加上她额角处的纱布包，简直想要让人狠狠的撕开。 伤口应该带血才对。 “叔叔，你在想什么？”夏小寒放下牛奶，睁大眼睛问道。 李行露出微笑：“没想什么，你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终究还是我的错，我加一下你的微信，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 夏小寒刚想拒绝，门口传来杜鑫的声音：“不用了，她已经上上下下检查过了，没有问题，只是额头和膝盖擦破了皮，过几天就好。” 李行回头，对上杜鑫的目光，知道今天这个事情，算是了了。 不过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行。那我先走了。”李行转身离开。 等李行走了，杜鑫拿起床头柜上的检查单仔细看了遍，最后问：“他是谁？你真的是不小心被撞的吗？” 夏小寒坐在床边，双脚悬空，左右摇晃着，两手撑着床沿，手背上青筋凸起，低声回道：“他是故意撞上来的。” 杜鑫眉头拧成了川字型，良久才道：“你离他远点。” 夏小寒抬起头，笑着说：“我知道的，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半个小时后，夏玉来了，白着脸，步伐蹒跚。 确定夏小寒没事后，她才放心，不住的埋怨：“你们学校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车进去？进去就算了，怎么速度这么快还撞了人！” 夏小寒解释：“速度不算快。” 因为李行是故意撞上来的。 杜鑫送他们回了家。 刚刚出了电梯，发现程芜站在自家门口。 “小寒！”程芜两步上来，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纱布，心疼不已，“没事就好。” 杜鑫送她们回来就走了。 夏玉则是去洗澡，趁着这个机会，程芜问她：“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是应该在自习室吗？” 夏小寒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也觉得意外：“姚总给我发了资料，有点多，我想去图书馆打印，那边便宜，回来的时候，没注意身后，就被路过的车子带倒了，其实没有大问题，我也是倒霉，路边刚好有块尖锐的石头，磕到了脑袋上。”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只涂了碘酒消毒，过几天就能好。 唯独额头上伤口有点深，故意得半个月才能好。 “这几天来学校的外人多，车子也多，有不少是领导的车，也不好拦，你要打印做什么事，白天去就行了，不要晚上去了。” 叮嘱完，程芜觉得不放心，干脆给丁明发了消息，让他陪着小寒。 夏小寒看到学姐担忧的模样，心里涌出后悔，一把抱住了学姐：“对不起学姐，我以后会小心。” 她知道李行是故意撞上来的。 如果不是在图书馆里，发现了李行居然是李雅的哥哥，就是学姐不得不去见的那个人。 她会避开的。 第六十三章 目标 这种男人的眼神, 夏小寒早就见过很多次了。 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道貌岸然，不择手段。 毕业典礼结束，夏小寒送学姐去机场。 天气不好, 一直在打雷下雨。 自然没有意外, 飞机晚点。 程芜不想耽误小寒的时间, 执意要她先回学校。 无奈, 小寒只能坐了地铁回学校。 刚刚走出地铁站, 她刚准备去买把十块钱的透明伞，头顶落下一道阴影。 抬头望去, 是一把黑色的大伞。 “好巧，我送你回学校。” 夏小寒扭头看去，出现在身边的人, 正是李行。 这两天时间，她已经远远的看见李行五次了。 其中两次是找学姐的，另外三次, 都是在图书馆门口。 夏小寒直觉，李行是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刷一波若即若离的存在感。 等今天学姐离开，他才正式和自己再次碰面。 手段很高明, 分寸也把握得极其到位。 她甚至有预感，李行之所以现在才敢接近自己, 也是为了避开学姐。 “谢谢, 我要先回宿舍，还是去买伞好了。”夏小寒婉拒，转身去旁边学妹面前, 买了一把透明的雨伞。 撑开伞，夏小寒直接进入雨幕, 很快汇入人群里。 李行望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角：不简单呀。 不一会儿，李行的手机响了，是李雅打来的电话。 “你怎么还没走？程芜都走了。” “谁说我是为了程芜才在这里留这么多天的。”李行的眼神透露出势在必得的气势。 挂了电话后，他打开手机，望着上面的照片。 是程芜和夏小寒的合照。 收起手机，李行给程芜发了消息：明天我们见个面。 刚准备登机的程芜收到信息，不由蹙眉，李行这是什么意思？ 飞机落地后，卢淑莲在接机口等着程芜。 见到女儿，她取下墨镜，对着程芜招了招手。 程芜拉着行李箱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卢淑莲迟疑着盯着她：“你和李行不是……” “什么意思？”程芜想到了上飞机前的那条信息，立刻解释，“我和李行没有任何关系。” “那李行怎么派了他的特助过来谈合作？”卢淑莲觉得奇怪，上下打量着程芜，“他难道真的喜欢你？” 第94章 程芜脸上浮现淡淡的嘲讽，并未言语。 等到两人上了车，卢淑莲将合作的初步方案发给程芜：“你先看看。” 仔细看过后，程芜神色微凝：李行居然真的有想要合作的打算。 认真思考了几分种，她给李行打了电话过去。 江城这边，李行看到程芜的来电，并没有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进了七月份，学校里剩下的，只剩下考研党和兼职党。 眼看着考研时间逼近，夏小寒整日绷着神经，直到李行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自己的班主任。 “老师。”夏小寒叫完老师，视线移到了李行脸上，考虑着该怎么喊人。 班主任笑着介绍：“小寒，丁明，这是李总，他过来商量合作的事情。对了小寒，李总和清大也有不少合作，和你想要考的学院正在合作中哦。” 夏小寒含笑应声，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简单聊了几句，她就和丁明一块走远了。 等身后听不见声音，丁明问她：“你认识那个李总吗？” “认识，上次我在学校就是被他撞了。” 她说得云淡风气，丁明却停下脚步：“是他撞的你！” 夏小寒跟着停下来：“嗯，你别担心，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不和他有太多接触的。” 不到三天，贝文心的朋友圈里，出现了李行和学姐的合照。 当天晚上，夏小寒辗转难眠。 学姐怎么又和李行见面了？ 哪怕苏慧和李雅都在，她却觉得，李行是冲着她来的。 实在睡不着，夏小寒直接掀开被子起床，在桌前将下午没做完的真题补上。 放下笔的那一刻，她抬头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四点半。 这个时候找学姐肯定不合理。 她拿出手机，点开好友申请的页面，看到了李行的好友申请。 犹豫了下，她还是点击通过。 翻开李行的朋友圈，夏小寒看到了相同的照片。 和贝文心的不同，李行配了一行文字。 清楚的标明了是和学姐公司的合作。 整晚上没睡，夏小寒直接去了自习室。 趁着吃早饭的功夫，问了贝文心的实习情况。 聊了会，她才知道，贝文心是班主任介绍去李行公司实习的。 在自己眼里，李行不是好人。 可是在贝文心眼里，李行是提携她的贵人。 夏小寒犹豫了好久，还是决定不多话。 暑假很快过去，新生入校，老生报道。 贝文心也回来了一趟学校。 同她一块回来的，还有李行。 加了微信的两个月里，夏小寒和李行都没有相互发过任何消息。 本来她都快要忘了有李行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现在，李行和贝文心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寒，你压力是不是太大了，你都瘦了一圈了都。”贝文心很是担心，望着夏小寒细胳膊细腿，还有她日渐上移的发际线。 夏小寒抬手摸了摸发顶：“等考试考完了就好了。”说完，她看向旁边的李行，“李总怎么也来了？” 贝文心马上转身解释：“李总过来找程校长的，刚好我回来，他就和我一块了。” 简单的聊了两句，夏小寒去了自习室。 去找程校长的路上，李行随口提起：“我车里有合作方送的补品，等会你都拿下去，跟着我跑前跑后，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的。”贝文心连忙表态。 被班主任推荐跟着李行的这些日子，她适应得很快，自然也发现了李行对自己的特殊照顾。 刚开始，她还以为李行对自己有所图谋。 后来发现，李行真真是她的贵人。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对她各种提携指点，从未有过任何不妥的行为和话语。 合作方送给李行的礼品，好多都被李行转送给了她。 这次贝文心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只是她回头去拿补品时，望着十来箱的补品，直接呆住了。 怎么这么多？ 她本就不喜欢喝这些东西，再说了，家里和京都都有。 想了下，贝文心喊来了夏小寒和丁明。 “我实在喝不完，家里还有好多，这些都是李总的心意，你们俩考研也很辛苦，要不你们分了吧。” 丁明走过去看了下，拿出手机查了查，抬头看向贝文心：“这些东西都不便宜，虽然是保健品，但都是国际大品牌，转卖也能值不少钱的。” 贝文心苦恼：“我哪敢转卖啊，李总这么看中我，他送的东西，再之前我也不能卖啊，何况我还是新人，李总提携了我不少，我也不缺钱，还是转送给你们好了。” 说着她直接去提东西，直接塞给夏小寒：“刚好小寒用脑过度，需要补补。” 手里多了好几提补品，夏小寒才回神过来。 正好李行从远处走来，迎上了夏小寒的目光。 视线交汇，夏小寒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 贝文心塞过来的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转个弯要给她的。 夏小寒收回视线开口：“我不喜欢这些东西，要不送给老师们吧，他们也挺辛苦的。” 丁明听出了她的意思，跟着附和：“你跟李总工作，这是你应该的，我们无功不受禄。” 多出来的东西，最后全都送去办公室那边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晚上，班主任给夏小寒发了消息，说是聚餐。 实际上，是几个老师，宴请感谢李总的饭局。 夏小寒看到包间门口的贝文心时，瞬间停下了脚步。 心里对李行的第一次产生了浓重的厌恶。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是，李行从没有直接和她接触。 她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 说不定还觉得她是自作多情。 在夏小寒眼里，李行的行为，像极了围猎的猎人，耐心的在远处匍匐，手里握着枪，等待着一个她掉以轻心的时机。 “小寒！快来！”贝文心看见她，连忙冲她招手。 夏小寒走了过去，以学习为借口，离开了这里。 屋里的李行看到进屋的人，只有贝文心，也在他的意料中。 贝文心说明缘由，老师们也没在意。 李行端起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浅浅的抿了口，和老师们说着合作的事情。 回家的路上，夏小寒看着学姐发给自己的工作日常。 其中充斥着李行公司的身影。 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束缚感。 她想和学姐说一下李行的情况，但又不敢打扰学姐，万一李行又盯着学姐怎么办？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李行盯着自己。 学姐已经够忙了。 突然间，李行给她发了个链接。 是林教授手下项目的成果报告，以及未来的一下规划。 夏小寒熄灭手机，心情很糟糕。 她遇到过很多对自己有企图的人，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耐心到可怕的人。 第95章 又是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学姐打来视频，夏小寒差点挂断。 “小寒，你看起来精神很差？是遇到什么事吗？” 夏小寒一边去阳台刷牙洗脸，一边回着学姐：“没有，就是晚上没睡好。” 她拿着牙刷的手有气无力，慢慢的搓牙，眼睛都快要合上了。 另一边的程芜有点担心。 李行又去了江城，还去了学校。 虽然问过贝文心关于李行的行程，但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些什么。 当时李行看向小寒的那个眼神，始终让程芜很不安。 “小寒，你有没有见过文心的老板？” “远远的见过，还差点一块吃了饭。”夏小寒回答完，吐掉牙膏沫，开始漱口。 两人聊到了夏小寒要出门才挂的电话。 夏小寒将手机放进口袋，眼睛瞬间睁大。 学姐都察觉到了，看来李行也快要有动作了。 办公室里的程芜双手撑着额头，望着面前的合同，实在有些想不明白，李行为什么会松口合作。 这些条款对她很有利，能帮助他们公司接触到林教授的项目。 最重要的是，李行对她失去了兴趣。 这些日子接触以来，程芜渐渐深入了解了李行这个人。 他很有耐心，对看上的人，总是能一步一步的来。 最近李行接触的人里面，实在找不到可能是目标的女人。 仔细想了一圈，程芜竟然想到了小寒！ 只是小寒那边并没有异样。 贝文心也已经被排除。 到底是谁呢？ 李行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这么顺利的和自己合作，肯定有所图。 第六十四章 察觉 处理好学校的事情, 贝文心要走，夏小寒去送她。 “你以后打算在京都发展吗？” 叫好了网约车，贝文心抬起头看了下天空：“我想留在大城市, 李总刚好很看重我, 所以我想留下来, 虽然我妈并不同意。” 车子到了, 夏小寒帮忙将行礼提进后备箱：“李总对你这么好, 你肯定能留下来的。” 后备箱的盖子盖上，贝文心就上了车, 摇下车窗沉思了会：“其实我也不知道，李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公司里有好几个清北的毕业生, 虽然我们学校不差，但我这个专业，能得到这个岗位, 虽然老师帮忙介绍了我，但还是李总帮了大忙。” 夏小寒安抚：“你也不要担心太多, 李总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你现在好好积累经验, 将来调岗或者跳槽，也是有资历的。” 前面的司机在催了, 贝文心冲她摆摆手, 关上了车窗。 靠着椅背，脑海里反复想起小寒的话。 积累经验，调岗, 跳槽，资历。 “小寒的意思是李总有什么原因才提携我的？”贝文心从后视镜看了眼自己, 很漂亮，性格好，多才多艺。 从小她就一直被人追，对别人释放的好意，也感觉出目的来。 李行绝对不是喜欢她。 看来还是要好好靠自己。 靠别人的提携终究还是短暂的。 国庆节过去，天气就倏然冷下来。 夏小寒生了一场病。 虽然是小感冒，却持续了好几天，脑袋昏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气。 为此错过了学姐的好几个电话。 终于在在第六天的时候，夏小寒一觉醒来，觉得身体恢复得还行，看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赶紧回拨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没人接，正当她打算躺下时，电话接通了。 “学姐，我吃了药睡太久，没听到你的电话，我——” 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却是李行的声音。 “小寒，程芜醉了，我刚刚送她回酒店。” 夏小寒瞬间坐起来，紧紧握着手机，半晌才问道：“学姐怎么醉了？她喝了很多酒吗？她身边的助力呢？没有人和她一起吗？” 一连串的质疑抛出来，夏小寒的手在发抖，但也很快反应过来。 学姐不可能任由自己不省人事，也不可能身边没有人就喝酒。 果然，下一秒，李行将手机递给头疼欲裂的程芜：“有人打电话给你了，刚才你没醒，我擅自做主帮你接了。” 随后不远处传来李雅的声音：“哥？你怎么在这？” 李行的声音也远了：“刚好你来了，程芜开不了门，我外面还有事，你好好照顾她，我就先走了。” 李雅走过来，拿起了程芜手里的手机：“小寒，程芜今天见了个合作方的领导，对方要喝白酒，她不能不喝，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犹豫了会，她又道：“等会苏慧会过来接她。” 夏小寒松了口气：“好。” 挂了电话，李雅看到手机弹出来的备注：叮嘱小寒吃药，好好吃饭。 李雅转头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程芜，用自己的手机给夏小寒发了一条消息：小寒，程芜在手机上备注了，这个点你该吃药了，好好吃饭。 夏小寒回了消息：谢谢，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放下手机后，夏小寒去喝了药，然后出门吃饭。 刚刚下楼，发现丁明在等她。 “小寒，你感觉好点了吗？”丁明盯着她的脸，有点担心，“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我去帮你买饭？” 夏小寒摇摇头，打了个哈欠，朝着食堂走去：“不用，已经好几天了，我感觉我好得差不多了。” 去食堂打好了饭，她却没有什么胃口，脑子里一直在想学姐的事情。 李行真的偶然遇到的吗？ 哪怕李雅在，苏慧也在去的路上，夏小寒心里还是不放心，想要更快点去京都，去学姐身边。 吃了两口饭，隔壁突然传来一个激动的女声。 “两年了，我们异地恋两年了，我来看过你多少次！你去看过我多少次？每次需要你在身边的时候，你永远不在！”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很忙，学校的事情太多了。” 女生的歇斯底里，男生不住的道歉。 夏小寒怔怔的看了会，那女生忽然抬起头来：“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分手吧，你很忙，不管是学习还是兼职，永远都排在我前面，两年来，你来我的学校两次，我来了你这里十二次，你很忙，我也很累。” 男生怔住，想要说点什么，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食堂里也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看似在吃饭，实则都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争吵。 女生转身走了，男生追了两步，望着女生的背影，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夏小寒收回视线，怔怔的望着自己几乎没动的饭，忽然站起来：“丁明！我要去找学姐。” “现在？”丁明也站了起来，“现在八点多了，太晚了吧，要不明天再去？今天你先好好休息。” “不！我现在就要去！”夏小寒拿出手机来，找到了最近的机票，是晚上十一点的。 她打个车过去，刚刚好。 夏小寒快速订了票，望着餐桌上的饭道：“你帮我收拾下，我现在就走。” 第96章 丁明扬手还想说点什么，夏小寒已经小跑着出了食堂。 喘着气跑到了学校门口，打了车，同时联系李雅。 等到了机场，匆匆进站取票。 找到了登机口，还没一会儿，广播就开始登机播报了。 夏小寒排队上了飞机，找到自己的位置后，李雅给她回了消息：苏慧来了，我就先走了。 她回了个好。 刚刚准备关机，李雅忽然又给她发了消息：你认识我哥吗？ 望着屏幕上的几个字，夏小寒忽然笑了，李雅果然还是了解李行的。 夏小寒：认识。 收到了信息的李雅皱眉，正巧苏慧走出房间：“还有事吗？” “没了，等会小寒会过来，她会联系你的。”李雅说完，转身离开了酒店。 苏慧站在原地，望着被李雅关上的门，兀自笑了笑。 大半个小时后，程芜撑着坐起来，看到苏慧在书桌前办公，哑着嗓音道：“谁要来？” “小寒来了，她已经在飞机上了。”苏慧起身，过来扶着程芜坐好，“李行帮你接了个电话，听说你喝醉了，马上就来了。” 程芜顿住，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话记录。 将近八点的时候，的确有个小寒打来的电话。 她揉了揉眉心，接过苏慧递来的矿泉水，喝了半瓶，总算是压住了胃里面的不适感。 “话说，李行看上的人，是不是小寒呀？”苏慧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放下水平，程芜抬起头来：“我不会让他接近小寒的。” 机场里，夏小寒意外碰到了周睿。 “小寒！” 熟悉的声音让夏小寒回头，看到了拖着行李箱的周睿，顿时惊喜的跑上前：“哥！你怎么现在就回了！？不是说年底才能回家吗？” 周睿揉揉她的脑袋，上下打量着她：“国外的事情提前办完了，所以就先回来了，倒是你，不是在准备考研吗？怎么来了京都？” 夏小寒刚想说话，眼角余光忽然看到李行和贝文心靠近。 她到嘴边的话愣住卡住了。 周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马上冲着李行招招手：“行哥，这边。” 等李行和贝文心过来，周睿给夏小寒介绍：“小寒，这是李行，李总。” 随后他又给李行介绍：“行哥，这是我妹妹小寒。” 李行有点意外，扫了眼目光凝滞的夏小寒，笑着问：“不是亲妹妹吧？” “不是，但比亲妹妹还亲。”周睿笑着回答。 夏小寒真的没有想到，会在机场遇到周睿，更没有想到，来接周睿的人，居然是李行。 世界真的好小。 坐在李行车上，夏小寒沉默着，听着周睿和李行聊天。 听着他们熟稔的语气，以及聊天时候透露出来的信息。 周睿和李行很早就认识了，在周睿没有随陈兰阿姨搬来江城前，他们就认识了。 这次周睿能提前处理好国外的事情，也是李行在中间帮了忙。 车子到了家，周睿热情的邀请李行上楼去。 李行看了眼夏小寒：“小寒是不是有事？要不你先问问她？” 周睿后知后觉，正要开口，夏小寒笑着道：“没事，我过来看学姐的，明天去是一样的。” 跟着他们上楼，夏小寒给学姐发了一条微信：学姐，我遇到了我哥了，明天去看你。 程芜刚刚洗完澡，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反而松了口气：好，刚好我明天休假。 家里并没有人，陈兰在单位的宿舍。 周睿去开灯，夏小寒去厨房烧水泡茶。 李行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夏小寒的背影。 看她这么熟悉这里，看来是经常来这里了。 不是亲妹妹的话，她和周睿是什么关系呢？ 他打量夏小寒的眼神太过明显，贝文心实在很难不察觉到，心里忽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吗…… 水开了，夏小寒泡了茶送过来，随后说了声，转身要回房间休息。 贝文心趁着这个机会，也跟了上去：“我还没来过你家呢，刚好和你去看看。” 两人去了夏小寒的房间里。 刚一关上门，贝文心开门见山的问：“李总是不是在追你？” 夏小寒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些：“我之前没和你说，是怕你怕你误会我自作多情，我感觉李行就是在追我，但从没有表现出来。” 回想起当初，贝文心连连失笑，坐在床边，心里的疑问也有答案。 第六十五章 敌意 怪不得, 李总对她本来没什么兴趣，在她接到了小寒的电话后，李总就多问了些问题。 怪不得, 入职后, 李总会数学系很感兴趣, 话里话外, 问的是女生为什么学数学, 实际上想打探的是夏小寒的事情。 怪不得，上次她回学校, 李总明明有事，还是和她一块回了江城。 往日里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通通连成一条线, 有了缘由。 “文心，这次我来京都，是因为学姐喝醉了, 接电话的人却是李行，在见过我之前, 他在追学姐，三番两次出现在学姐身边, 我实在不放心。” 夏小寒在她身边坐下，沉沉的望着房间门口。 头顶像是悬着一块石头, 时刻提醒她, 要保持警惕。 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今天会不会喝酒，会打得她多重, 自己又会请假多少天才行。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贝文心的双手无处安放, 心里惴惴不安。 回过神后，夏小寒调整好情绪后，转身望着贝文心的眼睛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好好工作，假装不知道就行，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贝文心想起这段时间里，李行那些前女友明里暗里的试探，但谁也不敢明面上得罪李行，可见他的手段不一般。 “要不然你还是和程芜学姐说一声吧，李总这样的人，我们也惹不起。” “不用麻烦学姐，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文心，拜托你了，不要告诉学姐，她本来操心的事情就多，我不想让她再替我担心，何况，他本来就和我哥很熟，逃避是没有用的。” 望着小寒殷切的眼神，贝文心只能答应。 程芜的公司，本就是李行带着走的。 真要追究起来，李行并没有做什么。 夏小寒跟在周睿身后，送了李行和贝文心下楼。 比起之前，夏小寒的态度友善许多：“李总慢走，下次有时间再来。” 李行诧异的扬了扬眉，温和回道：“好，等你考完，我请你和小睿一块吃饭。” 停车场里，贝文心上了车，关上门。 李行启动车子前，说了句：“明天开始，你去营销部吧。” 贝文心紧张之余，又有点惊讶。 李总看出来，她知道了，但没有直接调她去边缘岗位，反而去了比较重要的营销部。 “谢谢李总。” 次日一早，夏小寒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转身就去找学姐。 到达约定的地点后，程芜已经到了。 站在人群里，学姐艳光四射，夏小寒一眼就看到了她。 第97章 可是走近后，她才发现，学姐的眼底还带着宿醉后的疲惫。 夏小寒有那么一丝后悔，早知道就该让学姐好好休息了。 “在想什么？”程芜抬手，抚平小寒隆起的眉心，“不开心会长皱纹的。”随后牵起小寒的手，“这里开一家新店，味道不错，分量也足，你肯定会喜欢的。” 她们在楼上靠窗的包间吃着饭，路过的李行偶然的一瞥眼，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秘书好奇的顺眼看去：“是要去和程总打招呼吗？” 李行看了眼腕表：“不用，等她上班了再说。” 两人刚走，夏小寒这才朝楼下看去，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怎么了？遇到了谁吗？”程芜察觉的时候，楼下的李行已经进了大楼。 夏小寒收回视线，笑着给学姐叉了块切好的肉：“你多吃点，你比我辛苦，还比我瘦。” 回学校的路上，夏小寒看到了李行的朋友圈，是和学姐签署和的照片。 很正式，但李行的跟着的人，已经换了，不再是贝文心。 天气越来越冷，考研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在考试的前一天，程芜过来看她。 夜色笼罩的校园里，路灯都带着一层薄雾。 天上不见星子不见月，寒风拂过面庞，刺入骨髓，叫人发颤。 程芜没有问她考试的事情，而是说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许多细枝末节，夏小寒都不记得了，但程芜记得一清二楚。 “小寒。”程芜停下来，牵着夏小寒的双手，迎着她清澈的目光，“尽力就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夏小寒心里发热，直接抱住学姐，靠在她怀里：“我知道的，学姐不用担心。” 轻轻拍着小寒的背，程芜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前天我和苏慧是去国外考察，她家刚好也想要参加这个项目。” “我知道。”夏小寒闭上了眼睛，学姐肯定有她的计划。 送小寒回了寝室，程芜就走了。 宿舍里已经换了三个学妹，都是数学系的。 这两年，数学系的新生多了些。 夏小寒洗漱完，早早的上床，给学姐发了晚安，便准备睡觉。 手机忽然震了下，屏幕亮起来，弹框里是李行发来的消息一段视频。 想起三天前李行发的朋友圈，夏小寒不由攥紧了手心。 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该看这个视频，但身体已经自己行动，点开了手机。 视频一共有八秒的时长。 画面里是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学姐穿着黑色缎面的鱼尾礼服，戴着长至小手臂的白色蕾丝手套，细长的中式眉形下，是明亮妩媚的丹凤眼，深红色的唇微微勾起，端着酒杯，和身边穿着白色旗袍的苏慧说着话。 面前的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程芜的笑容有些勉强，苏慧却主动挽起了程芜的手臂。 程芜偏头，露出的侧脸，在金色的光影下，像是大师描绘出的美人图。 她拉起苏慧的手，轻轻的吻了吻。 视频很清晰，夏小寒没有看到学姐手上的戒指。 夏小寒心绪起伏，如潮涌波动，一阵一阵的激荡着，幅度越来越大。 倏然，她将手机反面覆在被子上，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 这一晚上，夏小寒几乎没有睡着。 天不亮，她就起来洗漱，带着包，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寝室。 来到考场门口，天色还没有亮。 夏小寒将背包抱在怀里，靠在墙，蹲在地上，直到开门的老师过来。 考试开始前，夏小寒深吸一口气，望着学姐发来的早安，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最后放在了讲台前。 最后一门考试考完，夏小寒交完卷子，拎着包出来，拿出手机一看。 有学姐发过来的消息：我在楼下等你。 阴郁了两天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些。 夏小寒开心的跑下楼去，站在大门口，视线扫来扫去，寻找着学姐的身影。 没想到的是，身后却传来了一道领她恶寒的声音。 “小寒，恭喜你，考完了！” 夏小寒抓紧书包回头，看到李行手里捧着一束太阳花递过来：“恭喜你。” 盯着面前的太阳花，夏小寒努力平静的质问：“李总怎么会在这里？” 李行将太阳花往她怀里送，小寒伸手拍掉：“我不需要你的花！” “小寒？”身边传来周睿的声音。 夏小寒转头看过去，发现周睿看着地上的话愣了下。 李行弯腰捡起地上的花束，调侃着周睿：“看来你妹妹不喜欢你送的太阳花呢。” 刹那间，夏小寒身体僵住，心里也明白过来，李行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不喜欢，只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睿已经走了过来，接过李行手里的花束，给她找补：“是我仓促了，你不喜欢红色，下次我会注意的，恭喜你呀，小寒，终于考完了。” 夏小寒眼睛发酸，直接扑进了周睿怀里，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送的。” 周睿摸摸她的头，歉意的看了李行两眼。 李行笑笑表示没关系，视线越过小寒二人，看到了不远处也抱着太阳花的程芜，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程芜停下脚步，想到了小寒室友提到的事情，心里愈发沉重。 走过来后，程芜发现小寒红了眼睛，柔声细语的安抚了她一番，成功逗笑了她。 周睿见程芜来了，便打了招呼，带着李行走了。 回到宿舍收拾东西，程芜忽然道：“小寒，李行喜欢你。” 夏小寒心里一紧，学姐发现了！ 不过她很快调整情绪，干笑道：“怎么会。” 她这个模样，在程芜眼里，基本等于不打自招。 看来小寒早就知道这个事情。 程芜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小寒面前，拉着她坐下，语重心长的道：“小寒，你不了解李行这个人，他……看上的人，不会轻易放弃，你以后去了京都，要避免和他见面，最好不要有任何交集。” 夏小寒肩膀垮下去：“可是他是哥哥的朋友，哥哥在准备国考，到时候面试需要他帮忙的。” 听到这话，程芜直觉，李行肯定早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接近了小寒。 “这个事情我会和周睿说的，你还是——” 不等程芜说完，夏小寒反向抓住她的话：“不要告诉哥哥！李行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寒！”程芜心脏抽了抽，“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行这种人，没有人比李雅更清楚，她都提醒我，让我离她哥远点，你这么单纯，会被他骗了的！还是说，因为周睿的原因，你不想得罪他？” 夏小寒咬着下唇，垂下眼眸，没有回话。 她不是不知道李行是什么人，但李行那个朋友圈，很明显，是告诉她，如果不追自己的话，他就要去追程芜。 不想让学姐再为了别的事情分心了。 “姐姐，我知道分寸的！哥哥的朋友不会是坏人。”夏小寒站起来，将程芜的头拥进怀里，让她听着自己的心跳。 第98章 “我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谁好谁坏的。” 最重要的是，李行一旦抓着姐姐不放，苏慧就会出现在姐姐身边。 明明自己才是学姐的心上人，为什么在别人面前，苏慧才是学姐喜欢的那个人。 凭什么！ 程芜的心尖尖沉下去。 她不知道，小寒为什么这么相信李行。 周睿的工作还没有落地，李行帮了忙，也和周睿很早之前就认识，但是他欠李行的，为什么要小寒去还？ 来这里之前，她以为小寒不清楚李行是什么人。 现在看来，或许只是因为，周睿在小寒心里更重要。 程芜抬手扣住小寒的腰，低声道：“好，我相信你，如果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一定要告诉我。” “嗯。”夏小寒松了口气，等她去了京都，就能帮到姐姐了。 第二天，周睿送小寒和程芜去了机场。 走出机场大厅时，他看到了李行站在路边打电话。 李行见了他，快速说了两句，马上挂了电话，走过来问：“程芜她们走了？” 周睿盯着他的眼睛：“嗯。你呢？什么时候走？” 李行叹气：“和江大的合作出了点问题，我得多留两天。” 说完，李行摆摆手转身就走。 周睿喊住他：“行哥！” 李行停下回头，疑惑的望着他。 “你是李家的继承人，想要什么女人都有，小寒只是普通的学生，心思单纯，性子也执拗，她配不上你，她很爱程芜，你也会遇到自己爱的人的。” 周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眼神也渐渐坚定起来：“小寒虽然不是我亲妹妹，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而且，我妈心里，小寒很重要的。” 李行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严肃起来。 旁的话，周睿也不多说了：“李总慢走，我也要去看干妈了。” 从李行身边错肩而过后，周睿上了出租车离开。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李行渐渐拧眉：干妈？和夏小寒有什么关系吗？ 回到了京都，程芜陪着小寒玩了两天，她就是姚聪的公司工作了。 忙了一天回到家，夏小寒几乎倒头就睡下了。 忽然被一阵铃声吵醒。 夏小寒接通电话，是孙文泽打过来的。 “小寒，你和程姐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很好啊。”夏小寒睁开眼睛，望着床头灯，忽然笑着道，“谢谢你了，等你来京都玩，我请你吃饭。” 孙文泽连忙拒绝：“哪能要你请吃饭啊，我都工作了，你还继续读书呢！让程姐请就行。” 夏小寒笑了：“好啊。” 挂了电话，她闭上眼睛，想起了考试前，孙文泽给她发的消息。 询问她和程芜是不是闹矛盾了？ 刚开始，夏小寒只是觉得奇怪，否认了之后，察觉到了不对劲。 再三逼问下，才发现，孙文泽去京出差的时候，因为和程芜关系一直不错，听到了一些风声。 说是程芜和苏慧复合了。 孙文泽当然不信了，但是很快李行公开表白程芜被拒后，程芜和苏慧出国了。 程芜是为了工作，但苏慧可不是。 最关键的是，孙文泽是做旅行这一块的，发现了程芜和苏慧的机票和酒店，是双人游套餐。 孙文泽不是京都这边的人，不太了解苏慧，但他了解程芜和夏小寒啊。 下意识觉得，程芜和小寒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才给小寒发消息试探一下。 夏小寒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打电话给姐姐了，但李行发的朋友圈，又提醒了她。 事情或许并不简单。 李行的每个消息，都让她有种刻意而为的感觉。 李行可以公开场合为难姐姐，但他从来不会得罪苏慧。 思来想去，夏小寒还是觉得自己太弱小了。 既然李行的目标是她，不如就让他好好盯着自己好了。 这样姐姐也不用让苏慧帮忙。 明知道是她们是假的，夏小寒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现在终于走过了第一个阶段，她也能稍微安心了。 将近十二点，程芜终于做完了手头的事情。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身心疲惫。 今天，她打听了下李行和江大的合作，说是出了点问题。 规划好的项目，很有可能要黄了。 程芜睁开眼，打开手机，看到了小寒发来的晚安，给她回了晚安。 准备关上手机的时候，她给贝文心打了个电话，询问她调岗的原因。 贝文心还在办公室加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是新人，工作任务比老人还多，美其名曰，给你机会。 很多东西，贝文心还没有完全熟悉和了解，稍微有点问题，不是训斥就是直接被推翻重做。 上周她才和旁边的同时打好关系，发现自己的直属上司，是李行的前任底下情人。 贝文心简直想笑，李行这个人的确有点眼光。 有工作能力的留了下来，没工作能力的，给一笔钱滚蛋。 她自问不差，但莫名受了这么白眼，还是有些生气。 程芜的电话过来，询问自己的工作问题。 贝文心本来还顾忌着小寒，但想到自己迟早要走，便决定全都告诉程芜。 最后，她满心疲惫的道：“学姐，李行这个人，真的机关算尽，最喜欢的就是放出钩子，让人咬，小寒不能和他接触太多。” 程芜听出了她的意思：“你以后想要跳槽，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可以介绍你去苏慧家的公司。” 贝文心很感激，但她觉得没必要：“先等我毕业再说吧，工作的事情不着急。” 挂了电话，收拾好东西，程芜驱车去找苏慧。 比较意外而是，苏慧是周睿送来的。 周睿也没想，程芜就是苏慧要见的人。 “阿芜，我妈让小周送我来的。”苏慧也不想单独和程芜见面了，毕竟夏小寒来了京都。 程芜看到周睿就想到那天，小寒抓着周睿的衣角，明显很依赖他。 “你们单独聊吧，我先走了。”周睿想起小寒，不免想到了李行。 刚在苏慧家里吃饭，苏慧也说了程芜目前的处境，她也是迫不得已站出来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和程芜复合。 周睿走了，苏慧无奈的笑笑：“他对我这么放心，看来也不怎么喜欢我。” 程芜指了指前面：“边走边说吧。” 两人在散着步，望着照亮城市夜空的灯光，各怀心思。 “我这次想和你说的是，你不用避着小寒。” “你想要做什么？”苏慧有点诧异，侧目望着程芜的眼神，居然看不懂她想要干什么，“要是小寒误会了怎么办？” “误会就误会吧。”程芜仰起头，望着夜空，心里做了决定。 既然小寒不听劝，那就让她主动离开李行。 过年前夕，程芜很忙，没有来送夏小寒。 她有点失落。 周睿听着广播里的声音，拍拍她的肩膀：“她应该是临时有事，不会来了。” 第99章 望着机场大厅的门口，还是没有熟悉的身影，广播在催他们登机，夏小寒只好放弃，嘴里咕哝着：“姐姐明明说好的，今天有空的。” 上了飞机，刚刚放好行李，手机震了震。 夏小寒马上拿出手机来，发现不是姐姐的消息，而是李行的信息：抱歉了，项目突然要推进，程总去不了。 愤愤的将手机关机，夏小寒气鼓鼓的坐在座位上，对李行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讨厌。 考完试来了京都，周睿几乎没有和李行有任何联系，至少在她面前，一次也没有联系过。 有次她跟着姚聪出门办事，偶遇了李行。 当天晚上，周睿打了很久的电话。 再之后，夏小寒基本上只留在公司，不再外出办事了。 她知道，是哥哥在保护自己。 可是哥哥的工作还没有确定…… “别生气了，项目有进展，对阿芜来说是好事。”周睿以为她在生程芜的气，坐下来后，替程芜好好解释着。 夏小寒赶紧解释：“哥，我不是——” 周睿立刻投降：“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生姐姐的气，现在系好安全带，等会空姐要过来检查了。” 说着，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好。 关于李行的事情，夏小寒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闷闷等着飞机餐送来，化烦躁为食量。 春节过去，很快就到了二月份。 考研的成绩也要出来了。 夏小寒真的没想到，李行居然会出现在公司里。 总经理叫了姚聪带着小寒过来一趟。 姚聪皱眉，压根没有喊小寒，自己过去了。 赵立很早就辞职了，现在夏小寒基本上听姚聪的，所以也没有发现李行来了。 “小寒呢？”总经理奇怪，“她现在有事吗？不是说她明天要出成绩，这两天很紧张吗？我记得你没给她安排什么很重的任务啊。” 姚聪看着李行解释：“小寒是个精益求精的孩子，简单的任务也力求做到最好，她还在忙呢，李总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面对他的敌意，李行轻笑两声，上下打量着姚聪，语气带着点敌意：“你喜欢小寒？” “喜不喜欢是我个人的事情。”姚聪面色冷淡，他向来讨厌李行这种高高在上的人。 第六十六章 作怪 李行知道姚聪和陈教授是师生,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起工作的事情来。 快要到了中午，夏小寒才知道李行来了。 她打开手机, 看到了这几天, 李行给自己发的各种关于分数线的消息。 林教授今年只打算招三名研究生, 报考的人数却超过了一百。 夏小寒怎么会不知道, 李行的意思, 只觉得有点好笑。 她保存好代码，关了电脑, 去了总经理那边敲门。 见到是她，李行满意的笑起来。 夏小寒客气的总经理和李行打了招呼，随后才看向姚聪：“姚总, 大家等你开饭呢。” 昨天姚聪答应今天请技术部的人吃饭。 姚聪趁着这个机会告辞。 本就是冲着夏小寒过来的，李行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 他也站起身来：“不如我请大家吃饭吧。” 总经理的目光从李行身上移到了小寒身上，在京都这边, 不好得罪李行，斟酌片刻, 还是答应了他。 餐厅就在楼下，位置已经定好了。 很明显, 李行是有备而来。 确定座位的时候，姚聪坐在夏小寒和李行中间。 李行并没有在意, 等酒菜上来, 有另一边的总经理陪着，很快聊到了夏小寒考试的情况上。 “今年林教授缩招，小寒会不会觉得有难度？” 夏小寒吃完口里的肉才回答：“肯定是有难度的。” 李行紧追不舍：“小寒这么聪明, 肯定心里有底，感觉自己靠得怎么样？” “本来能靠得更好的, 考前的几天心情不太好，可能会有所影响。”夏小寒想起那几天的事情，情绪还是有些低落， 姐姐吻了苏慧的手，她们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自己呢？ 自己又算什么。 李行是看着夏小寒的情绪转低的，摆出怜悯的模样安抚了几句，也没有在意夏小寒并不怎么接话。 夹在中间的姚聪却觉得奇怪，小寒的确说了，她没有发挥好。 可这也不代表，她考不上吧？ 姚聪再次看向李行，发现他的笑意更真切了两分，这人很希望小寒考不上？ 吃完了饭，夏小寒跟着大部队回公司休息。 刚准备趴着睡会，手机闪了下，是李行发来的消息。 “上次真的抱歉了，我才知道你马上就要考试了。如果分数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调剂的事情。” 夏小寒觉得好笑，李行居然是这个目的？ 考试那两天，自己的确被影响了，但这可不代表她分数不够。 看来是自己被小看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夏小寒没有特别在意，反而是十点零五分的时候，李行发来消息，询问她的笔试成绩。 夏小寒放下手里的事情，笑了笑，打开网站去查了自己的成绩。 总分401。 她直接截图，将自己的个人信息打码，发到了朋友圈。 接着便继续工作。 办公室里，李行一言不发的望着夏小寒发的朋友圈。 这个分数在这几年都很难得了。 哪怕夏小寒的面试成绩差点，靠着笔试成绩也能拉分。 李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微微眯起，喃喃自语道：“真有意思……” 丁明的分数也很高，但让夏小寒有点惊讶的是，张媛媛的分数也不错。 看来大家都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学校。 面试成绩在四月，夏小寒一边工作，一边准备复试。 有姚聪在，她的复习进度比想象的药顺利许多。 三月份中旬，孙文泽来京都，给学校的朋友们发了消息，邀请大家一块去滑雪。 夏小寒本来不想去，但姐姐想去，她也答应了。 本来她想和姐姐一块去，但姐姐说公司有点事情，让她和贝文心孙文泽一块先去。 “姐姐为什么这么忙？”夏小寒靠着窗边，望着车外倒流的风景。 “程姐的公司现在基本上步入正轨了，但是要往长远考虑，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忙说明发展还不错，不忙才有大问题。”贝文心这几天被调去市场部，愈发了解到程芜的不容易。 在京都这么个大城市从零开始，家里能提供资金，但技术和市场，只能学程芜自己去落地发展。 前面开车的孙文泽见缝插针：“文心说的没错，忙说明势头好，你放一百个心，程姐无所不能！” 夏小寒收回视线，望着成熟许多的孙文泽：“你们都忙，好像只有我很闲，希望去了新学校能帮到姐姐。” 贝文心捧着她的脸，仔细打量小寒的眼睛：“你哪里闲了！看这黑眼圈，看这红血丝，分明是工作熬出来的，杨兴不止一次和我说你真厉害，他解决不了的问题，问问你，最迟第二天就能解决！何况你还在准备复试，一心二用，一般人谁能做到？” 第100章 放开小寒后，贝文心靠在椅背，有手背搭着额头，感慨着：“上高中的时候，就想去江城读书，后来去江城读了书，又想去京都，明明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走，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累，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前面的孙文泽好奇的问：“你想要什么呢？” 贝文心睁开眼，迷茫的道：“不知道。”她转头看向旁边，“小寒，你呢？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说，你的理想，你的梦想是什么？” 理想？梦想？ 夏小寒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就是想在江城读书，方便照顾妈妈，最开始，也没想过考研，计划是毕业找个离家近的工作就行。” “那现在呢？”贝文心眼眸亮晶晶的盯着她，“你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想法吧？” “有，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夏小寒转头看向窗外。 她想要追上姐姐的脚步，和姐姐站在一起，而不是一直被姐姐照顾着。 到了滑雪场，赵茹和宁宁，还有范嘉已经到了。 “小寒！”宁宁早已经换了衣服，看到夏小寒出现，立刻飞奔过来，紧紧的抱着她，“好久不见了！” 赵茹和范嘉跟着过来，范嘉看了眼孙文泽身后：“程芜呢？她还没来吗？” 孙文泽摆摆手：“程姐很忙，晚点过来。” 见宁宁不肯松手，赵茹过来扒开了宁宁的手：“你是要把小寒勒死吗？你看她脸都红了。” “哪有！我是太高兴了！”宁宁扁嘴，但还是小心看了眼小寒的脸，发现她的脸是冻红的，追着赵茹去闹了。 这边孙文泽招呼小寒去换衣服，贝文心有点晕车，表示要休息下。 范嘉知道自己不讨喜，没有跟着宁宁她们走，而是留下来照顾贝文心，打了热水过来给她。 “谢谢。”贝文心坐在屋檐下，捧着热水，抿了几口，身体才稍微好转。 过了会，范嘉问起了她的工作：“听说你一直在李雅哥哥的公司，感觉如何？” 大约是经过了社会的拷打，贝文心此时觉得，范嘉已经算不错了，心里的那点偏见也消散了。 她将手里的温水一饮而尽，回道：“感觉还行吧，毕业转正是没有问题的，公司的前景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上限能到哪。” 范嘉笑着道：“你们公司那么多高材生，你能站稳脚跟，将来发展肯定很好的。” 听多了打击，难得听到别人恭维，贝文心也露出一丝笑容：“你倒是高看我，你也不差啊，要不要来京都发展呢？” “好啊，如果可以的话，就要拜托学妹内推下了。”范嘉顺势回答。 贝文心微怔，讶异的转脸看过去，发现范嘉的神情是认真的。 半晌她才问道：“你在江城的工作不顺利吗？” 事到如今，范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不顺利，创业失败了，没了应届生的资格，找到的工作都不是心理预期，所以想着来京都试试。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帮忙内推下，这几个月我应该会一直留在京都这边的。” 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要找工作，还求到了自己这里。 贝文心不知道，范嘉知不知道李行和李雅的关系，但他找了开口，也不好提李雅的事情。 考虑过后，她慎重的道：“等会回公司，找个机会问问人事部那边吧。” 范嘉十分感激：“多谢了。” 程芜和李雅过来的时候，看到便是范嘉对着贝文心赔笑的模样。 “他竟然来了。”程芜有点惊讶。 李雅倒是很清楚范嘉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在来这里之前，范嘉就来找过她了，想进李行的公司。 当初自己追范嘉的时候，李行就嘲笑了她一番，还说别让范嘉落到他手里。 李雅很清楚，李行当年不是开玩笑。 虽说如今，她和范嘉早就没什么往来，但要是她出面内推，只会让范嘉适得其反，所以她拒绝了，让范嘉去找贝文心。 她没有想到，范嘉动作真快，这会儿就找上来了。 夏小寒出来时，直奔程芜面前，抓着她的手撒娇：“姐姐来得好慢，我们都等你们好久了。” 程芜摸摸小寒的头：“那晚上我只陪你一个人好不好？” 夏小寒抿了抿唇，小声说了个好。 程芜望着小寒颤动的眼睫毛，笑容里渐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进了滑雪场，程芜亲自教小寒。 贝文心和范嘉跟着教练学习。 李雅过来，只是想见见以前的同学。 工作后，她才发现，以前在学校，生活真是简单又恣意，根本不用考虑太多的东西。 所以她选择坐在露天的玻璃暖房里，喝着咖啡，听着唱片机里的经典老歌。 直到李雅发现楼下，出现了哥哥和苏慧的身影。 李行第一个发现的人，不是李雅，而是贝文心，接着，觉察贝文心身边的男人有点眼熟。 好像是在妹妹的手机里看到过。 “李总怎么来了？”贝文心对旁人的目光特别在意，何况还是前上司。 贝文心取了滑板，和范嘉说了声，便朝着李行走过去。 范嘉自然认识李行，收拾了下也跟了过去。 “李总，苏总。”范嘉客气有礼的打招呼。 苏慧点点头，转身朝着玻璃暖房那边看去。 恰好，李雅站了起来，她笑着说了句：“李总，你妹妹也在这里呢。” 李行抬眼望着，只看到了李雅的背影，心里略微有点不悦。 这次滑雪旅行，李雅怎么会来？ “嗯。”李行收回视线，目光扫过贝文心和范嘉，淡淡的问，“你和范嘉关系很好？” 贝文心心头一跳，感觉不妙，镇定的回答：“毕竟是校友，以前在学校也有些交集，是朋友。” 范嘉也是聪明人，看到李雅下来，苏慧指了指他们这边，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李总，这次是孙文泽组织的聚会，他交际广泛，和程芜李雅关系都不错，刚好我也在京都，他就邀请我一块来了。” 对于他的回答，李行是认可的，但就是莫名对范嘉喜欢不起来。 直到李雅过来后，气氛才有所缓和。 只不过李雅一开口就是质问：“哥！？你怎么来了？我们是校友聚会，你又不是江大的。” 对于李行出现在这里，李雅心里猜到了为什么，就是觉得生气。 程芜告诉她，李行想要追夏小寒的时候，她根本不信。 既然是亲兄妹，李雅直接问了李行。 李行也直接承认了。 “怎么不能来了？我可是苏总邀请过来的，组织这次聚会的孙文泽，他想在京都开分公司，刚巧我对旅游这块也有投资的想法，他又是你同学，便一块过来看看了。” 理由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说起来，还是看在李雅的面子上。 李雅无法反驳，侧目往后看了眼，有点不明白，苏慧邀请李行过来干什么？ 第101章 在场的任何人，没有比她更了解李行的了。 “好好好！反正你别打小寒的注意！”李雅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行看上谁，李雅平时都不会管，但程芜和夏小寒是她认识的人，绝对不行。 滑雪一趟回来，夏小寒看到了苏慧，还看到了李行，笑容肉眼可见的浅了。 “阿慧，你怎么来了？”程芜有点惊讶。 苏慧状似无意的扫过夏小寒的脸，看向门里的孙文泽：“他想要在京都开拓业务，不是你帮他牵的线吗？李总这边本来就有这块的业务，我就邀请他一块来了。” 话音刚落，孙文泽和李行出来，看到小寒时，有点歉意道：“我也没想到苏慧直接带李总来了这里。” 李行听了，和善的开口：“既然都是认识的，你也不用这么客气，我是雅雅的哥哥，你叫我行哥就可以了。” 孙文泽在人际交往这块，向来有几分天赋，马上从善如流。 瞅着此时的气氛有些僵硬，马上提议去做缆车。 贝文心和范嘉马上附和，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本就是缓和气氛的，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 大家排队去坐缆车，夏小寒和程芜一起，李雅绷着脸，直接站到李行身边。 范嘉自然而然的陪着贝文心，孙文泽看向苏慧：“要不我们一块？” 苏慧望着最前面的夏小寒，轻轻笑了：“好啊。”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夏小寒回头，却撞上了李行的目光。 李雅揪了下李行的胳膊，低声道：“哥，别让我难为，程芜和小寒都是我朋友。” 可惜衣服太厚，李行没什么感觉，反而笑吟吟的问夏小寒：“第一次坐吧？别害怕，没有危险的。” 夏小寒是真的没有想到，李行居然会这么直白，当即回头，紧紧靠着程芜，小声道：“姐姐，后面的那个人真讨厌。” “嗯。”程芜十分赞同。 随着缆车动起来，夏小寒很快被雪景吸引了目光，虽然已经初春，冰雪正在消融，但人少，景色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 要是没有身后李行时不时的插话，一切都很好了。 下了缆车，夏小寒拉着程芜就要走远，身后却传来孙文泽的喊声：“范嘉！过来帮个忙，苏慧好像扭伤了。” 听到这句话的程芜停下来，很自然的推开夏小寒的手：“我去看看阿慧，你先和宁宁她们一块玩下。” 夏小寒愣住，呆呆地望着程芜朝着苏慧走去，快步走去，最后小跑起来，蹲在苏慧面前，查看她的情况。 “不是有医院吗？直接去医院不行吗？！”宁宁走过的，站在夏小寒身边，气呼呼的盯着苏慧，“小人多作怪！” 她刚说完，范嘉和程芜扶着苏慧去了医院那边。 滑雪场这里有专门的医院，治疗骨折跌打扭伤，特别有一手。 宁宁扭头发现夏小寒脸色不对劲，眼圈都红了，赶紧拉着她的手臂解释：“小寒小寒，你别哭，别哭啊，苏慧和芜姐姐……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点很正常。你不要误会，我就是瞎说的，她们肯定没什么的。” 夏小寒转身往远处跑，宁宁赶紧追上去。 好在她只是跑到了住宿区的树林边，蹲在一棵大树前，背对着外面，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姐姐非要去送苏慧？ 最让夏小寒难以接受的是，听到苏慧出事的瞬间，姐姐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的手。 怎么会没有一点迟疑呢？ 苏慧还能站着，身边有孙文泽，看起来也没有大问题，怎么就马上推开了她？ 难道姐姐不担心自己误会吗？ 夏小寒一直都知道，自己很懂事，开始姐姐真的就一点点也不会在乎她的感受吗？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姐姐和苏慧旧情复燃了？ 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岔。 直到身后的声音变成了李行的声音。 夏小寒毛骨悚然，猛地回头。 不想一个不稳，整个人的身体往前栽倒。 李行早就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知道夏小寒骤然起来，肯定不稳，及时的伸手，半跪着扶住了她：“小心！” 夏小寒不喜欢陌生人的接触，特别是年纪稍大的中年异性。 没有任何停顿，她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同时甩开了李行的手：“不用你来假惺惺！我没事！” 李行看到夏小寒憋红的双眼，抿着嘴，小脸气得圆鼓鼓，像是被人抢了胡萝卜的兔子一样。 他忍俊不禁，起身后退两步，然后半蹲下来，和夏小寒四目平行对视。 “你别害怕，我只是担心你。刚才我看跟在你身后的女孩走了，我才过来的。” 夏小寒没说完。 李行也不着急，干脆学着她，也坐在雪地上，望着前面的滑雪场道：“苏慧和程芜关系，我想你肯定知道，她们是年少的情谊，当年分手，也是家里逼迫，虽然后来程芜和你在一起了，但从程芜大三开始，她一直在京都，苏慧和程芜不一样，她谈过男朋友，但女朋友，她只有过程芜，在苏慧心里，程芜很特别。”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小寒脸色渐渐冷下来，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听这个个人胡言乱语，感情上，却按捺不住的想听下去。 李行侧目，望着她的眼睛，不安忐忑的情绪汹涌，仿佛要化为实质。 果然是小姑娘，几句话就绷不住情绪了。 脑瓜子聪明，终究还是没经历过多少世事，单纯又倔强，真叫人爱怜。 “程芜在苏慧心里很特别，反之，苏慧在程芜心里也很特别，程芜喜欢你，但苏慧早就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程芜的公司，苏慧一直在帮忙，而且，苏慧妈妈一直不喜欢程芜，但为了女儿，还是帮了程芜。” 李行不确定夏小寒知道多少，尽可能挑真话说：“你还在江城读书的时候，苏慧一直陪在程芜身边，我和程芜合作，也是想追她，毕竟是个圈里闻名的大美人，卢总又在给程芜征婚，我年纪也差不多了，想着也该收心结婚了，但苏慧站了出来。” 夏小寒听着他说话，手指不由自主的扣着雪地里的枯草。 这些事情，她都知道。 “苏慧和程芜当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苏家我也不敢得罪，他们目前也没有表态，所以我只能退出，这两年多，在你不知道的事情，一直都是苏慧陪着程芜的，如果没有你的话，她们应该会在一起吧。” 李行颇为感慨，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雪，转身走到夏小寒面前，对她伸出手来：“小寒，幸好，我遇见了你，让我知道，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眼前的男人，相貌不差，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年纪的确有点大，但从小的养尊处优，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贵气和稳重。 看起来，很值得信赖。 夏小寒迷蒙着双眼，慢慢的伸出了手。 第六十七章 让让 李行微笑起来, 弯腰靠近。 第102章 在两人双手即将要碰的时候，夏小寒猛地站起来，用手肘挥开李行的手, 冷漠的回道：“麻烦让一让。” 直到夏小寒离开, 李行还楞在原地, 久久没有回神。 走出住宿区, 夏小寒很快遇到了宁宁, 赵茹似乎在劝她什么。 赵茹发现她来了，连忙冲夏小寒招手：“小寒！这里这里！你帮我劝劝宁宁。” 夏小寒走到她们面前, 宁宁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知反倒是赵茹看了她身后，李行站在住宿区的出口, 遥遥的望着这边，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小寒，李总, 是在找你吗？” “应该不是，我们刚才见过了。”夏小寒并没有在意, 拉着宁宁往玻璃暖房那边去，“你刚才还想安慰我的, 怎么现在又自己生气了？” 宁宁跟着她往前走，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 而是看了眼赵茹。 只见赵茹对着自己微微摇头, 宁宁泄了气：“没什么事，芜姐姐送苏慧回去了。” 夏小寒顿住，宁宁见状, 赶紧帮程芜解释：“小寒，你别误会, 咱们都是认识的，只有苏慧和李雅她哥是外人，她走了也好，芜姐姐说，她今天晚上会赶回来的。” 现在已经下午快三点了，如果要赶回来，可能就要到十二点了。 晚餐是在玻璃暖房里吃的，可以欣赏漫天星辰。 从程芜走后，夏小寒并没有表现出异常来，宁宁等人也就放心了。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聊着各自的生活和工作，吐槽着遇到的奇葩人和事。 笑笑闹闹直到深夜凌晨。 李雅是个规律睡觉的人，早早的走了。 她想拉走李行，但李行和孙文泽聊得正欢，也不好打扰。 范嘉在电磁炉上煎小牛排。 宁宁喜欢的偶像有演唱会直播，刚巧也是贝文心喜欢的，两人一块看平板。 角落里，赵茹打开了电脑，在处理工作的事情。 夏小寒坐在她旁边，看着复习资料，偶尔喝口冷泡茶提神。 快要到一点钟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几秒钟的空隙里，冷风灌入，冻得大家一颤，齐齐朝着门口望过去。 程芜取下围巾，扫了眼众人：“大家都没睡呢。” 走到夏小寒面前，她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红宝石项链，在荧荧的月色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她虽然不是很认可我，但临走前，她还是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留给我了。这个送给你，祝贺你考试成功。” 夏小寒几乎没听过姐姐提起她奶奶，但姐姐这么说，这条项链代表的意义必定不一般。 她不认识珠宝，但还是能猜测出，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留在这里的几个人，只有李行知道这条项链的来历，当即扬了扬眉。 “这，这个会不会太珍贵了……”夏小寒当然知道这是姐姐的心意，但总觉得这个礼物出现得有些突兀。 程芜抬手摸摸她的脸：“珍贵从送给你。” 时间很晚了，程芜来了，大家就散了。 只有李行坐着没动，目光跟在夏小寒提着纸袋上：居然直接送给夏小寒了？ “行哥，你不休息吗？”孙文泽送别的人回去后转身折回来。 没了旁人，李行掏出烟盒，抽出根烟来叼着。 孙文泽以为他没有火，连忙从口袋拿出打火机来：“行哥。” 李行摆摆手：“我在戒烟，现在只过过嘴瘾，你先去休息吧，我有点事情，等个人。” 这般说了，孙文泽便叮嘱了值夜班的服务生几句，也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程芜回来，在李行对面坐下，招手让服务生送了杯热茶来。 “程总这么晚喝茶，不怕睡不着？”李行靠着沙发，将烟夹在两指中间，试探着问道。 “当然是有事情要谈了，喝点茶提提神。”程芜从包里拿出一叠合同来，“李总既然没有诚心合作，我们来谈谈解约吧。” 李行眯了眯眼：“现在解约？你可知道，我投了多少资源进去？” 程芜不管他，直接翻开合同，转个方向，推到李行面前：“你在江大做的事情，大伯不是生意人，所以看不明白。现在你又想在卢家的厂子上故技重施，有点太小看我家卢总了。” 程应一直在教育系统里，生意场上的事情，终究还是看不透彻，被李行白嫖了一波学术资源。 卢家的厂子的确困难，但都是实际资产，厂房场地，还有各种设备，积累几十年的人脉资源，都是实打实的。 互联网发展的确迅速，但泡沫也大，抗风险能力太弱。 李行公司的估值虚高，大家有目共睹，赌也是未来的发展。 想要平稳落地，必须要有实际资产对抗风险。 生意场上，各有心思，程芜也知道，但李行逮着程家和卢家薅羊毛，未免太不把她当回事了。 “我知道李总志向远大，我们卢家的厂子，做的都是些老旧产业，抵不了多少钱，李总不想解约也行，第一阶段合作结束，咱们就不用签约第二阶段的合同了。” 面对程芜的开门见山，李行笑了笑：“卢总都知道要转型，必须跟上时代的发展，故步自封，死得更快。” 程芜喝了口茶，身体暖和起来，也懒得多说：“转型当然要转型，我已经和江大合作了。” 李行两指微动，转着手里的烟，淡淡的道：“江大可远远比不上清大，你可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江大毕竟有我大伯在，只要踏实做事，发展慢点，还是能做出点成绩来的。”程芜直接贴脸嘲讽。 气氛有些僵硬，李行第一次感受到压力，忽然想起苏慧的提醒。 “你可以说卢家程家不如你们李家，但阿芜绝对比你厉害，她只是比较年轻而已，时间到了，她迟早会反击。” 李行拿起合同，算是让步：“我先看看。” 程芜不给他机会：“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暖房里只剩下合同翻页的声音，沉闷得叫人心里发慌。 漫长的一个小时过去，夏小寒过来喊程芜：“姐姐，还不睡吗？” “来了。”程芜起身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回头对李行一笑，“李总慢慢看，我们先回去了。” 等她们一走，李行放下合同，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手里的烟，狠狠的吸了口。 一支烟结束，他拿出手机，开始给公司里的人打电话。 房间里，程芜亲了亲夏小寒的额头：“我先去洗澡，等我一会儿。” 夏小寒望着关上的浴室门，低头拿出手机，上面是李行发来的消息。 “我需要你手里的项链，你开个条件吧。” 关掉手机，夏小寒再次看向浴室门，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所有的事？ 程芜出来时，看见小寒坐着发呆，裹着浴巾在她身边坐下：“在想什么？” 夏小寒看向床头上的盒子：“在想姐姐怎么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说起来的确挺贵重的，但那是因为，我大伯我爸，还有我堂哥，用不上这个，她不喜欢大伯母，更不喜欢我妈，只能留给我了。” 第103章 程芜擦着头发，说起旧事来，忍不住笑了。 “这，这样吗？”夏小寒愣住。 在暖房那边的时候，听姐姐的语气，分明代表的意义不一般。 放下擦头巾，程芜握紧夏小寒的手：“李行现在特别想要这个项链，但他不知道这条项链在我这里，如果他以后为难你，你就拿这个应付他。” 夏小寒心里瞬间酸酸涨涨的，一下子抱紧程芜：“对不起，白天是我任性了，不该闹脾气的。” 程芜摸着夏小寒的发顶，目光渐渐幽深：“没关系，苏慧毕竟不一样，我不想和李行合作，只能和苏慧合作了，所以我必须好好照顾她。” 闻言的夏小寒怔了下，瓮声瓮气的嗯了声。 第二天一大早，李雅醒来，发现李行已经走了。 刚想给李行打电话问问，他就打了电话过来，说了昨晚的事情。 “项链？”李雅奇怪。 随后她手机收到了李行发过来的照片。 李雅怔住，这条项链，当初程芜差点就要送给自己了。 有这么贵重吗？ “李雅学姐，早呀。”夏小寒和程芜进来，见李雅在里面，她打招呼。 “早啊。”李雅收起手机，趁着吃早饭的时间，问了下她走后的事情。 夏小寒将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李雅也没有绕弯子，将手机递过去：“是这条项链吗？” “是。”夏小寒点头。 她太坦荡，李雅看向旁边，程芜递了杯牛奶过来，同样不觉得有什么。 奇怪，这条项链这么贵重的话，程芜当初怎么这么轻易送了出来？ 李行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趟旅行结束，李雅直接李行的公司找他，被秘书一阵为难。 李雅皱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秘书冷着脸道：“不管你是谁，请预约！” 正巧贝文心过来办点事，打量着陌生面孔的秘书，忍不住笑着提醒：“这位是李总的亲妹妹李雅，你不会把她当成了李总另一位朋友吧？” 在朋友二字上，贝文心特意咬了重音。 她也不像阴阳怪气，偏偏这位刚刚上位不到一个月的秘书，实在太嚣张。 刚进公司，得罪了一圈人。 贝文心作为李总身边的曾经人，也被莫名其妙的刁难过。 以李行的性子，只要手下人不影响工作，都由着她们来。 尝过甜头的贝文心，现在也好生吃了甜头之后的苦。 李行开完会出来，看见李雅和贝文心，直接招手：“进来说。” 第六十八章 气笑 复试很顺利。 考完后, 夏小寒就回了江城，准备论文和毕业的事情。 程芜因为开分公司的缘故，也跟着一块回来。 两人下了飞机, 迎接她们的, 不只有周睿, 还有苏慧。 夏小寒望着迎面走过来的两人, 怔了下。 过来的周睿帮小寒拿了行李箱, 同时苏慧拿走了程芜的行李箱。 “妈妈让我现在江城工作一段时间，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调回京都去。”周睿解释完, 发现小寒时不时看向苏慧，有补充了句，“我昨天回来的, 苏慧送的我。” 深吸一口气，夏小寒点头，对苏慧道谢。 苏慧目光流转, 落在程芜的脸上：“不用这么客气，阿芜会记在心里的。”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周睿看向苏慧和程芜，却又没发现什么。 夏小寒在前面问车子停在哪, 他就追了上去。 目送两人走远，苏慧半开玩笑的问：“要是小寒真的误会了怎么办？” 程芜伸手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意有所指的回道：“她不会的。” 前面小寒回来接她们, 程芜便迎了上去。 遥遥的望着两人牵起了手，苏慧心里涌出一股怅然，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下, 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察觉到了夏小寒看过来，她微笑了下, 也跟了上去。 周睿直接去了学校，小寒会宿舍，程芜去找大伯，苏慧则是留在了车里。 握紧方向盘，周睿并没有启动车子离开：“你和程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小寒在？” 苏慧翻下化妆镜，给自己仔细补妆：“算是有吧。” “什么叫算是有？”周睿有点不满，“小寒和你不一样，她想法简单，心里没那么弯弯绕绕。” 收起化妆品，苏慧侧脸盯着他的眼睛：“她只是心思简单，但只是对上她不在乎的人和事，如果她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小寒在乎阿芜，你有没想过，阿芜比小寒付出的更多呢？” 说完，苏慧下车离开。 六月底，夏小寒先去了京都，拿录取通知，趁着还没有开学，继续兼职工作。 新项目启动前，贝文心作为她们公司代表，过来谈合作。 午饭时间，她约了夏小寒一块吃饭。 贝文心过来谈项目的时候，夏小寒跟着姚聪也一块参加了。 所以对于他们开出的合作条件，很有点吃惊。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要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贝文心给她倒了杯大麦茶，直截了当的说，“李总三年前投资的几个金融项目暴雷了，亏损太大，他现在必须找新项目来做，而且是回款快的项目，你们公司原本不再考虑范围内，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夏小寒喝了口茶水，想起了姐姐告诉自己的事情。 李行现在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实际上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趁着公司内部问题还没有暴露，他屡次抛出橄榄枝，和别的公司合作，不是为了白嫖资源就是为了低价侵吞，来填补资金缺口。 她发现得不算早，但还算及时。 “我们公司的项目验收快，回款自然也快，但按照你的说法，也填补不了多少吧？”夏小寒搞得是技术，但跟着姚聪，公司内部的东西还是了解了一些的。 菜上齐了，贝文心实在饿了，大口吃肉，边吃边说：“所以李总在找投资，他看上了城投，但是城投那边很多人盯着，他不一定拿的到，据说你们公司董事长有那边的关系，李总才想要合作的。” 夏小寒慢慢的吃着，没有继续说这个事情，问起了别的事情：“毕业的时候，你不是说要离开李行的公司吗？怎么还是留了下来？” 停下筷子缓了会，贝文心无奈道：“李总做好了卖资产裁员的准备，他希望自己重点提拔的人留下来，我本来也不算是重点提拔，但总归是给了我机会，我想留下来试试。而且，我引荐了范嘉，也不好让他一来我就走。” 原来是这样……夏小寒倒也能理解，贝文心这个人，人缘好也是有原因的。 吃完了饭，她送贝文心离开。 夏小寒看着她上车，想来想去还是问了句：“李行让你来这里，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贝文心刚刚扣好安全带，动作缓下来，耸耸肩膀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他想让我说服你，将那条红宝石项链卖给他，但这是你的。程芜学姐宁愿给你，都不愿卖给李总这个面子，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呢！李总承诺的报酬很不少，但我觉得，我以后也能自己赚到。” 第104章 夏小寒突然有些惭愧，正想说抱歉的时候，贝文心又说了句：“那条项链你可以问问你们董事长，他知道用处，应该能帮到程芜学姐的公司。” 送走贝文心后，夏小寒上了楼，想着她的话。 半下午去茶水间的时候，里面刚巧只有姚聪在。 “姚总，周董事长下周是不是会回来开会？” 姚聪按停按钮，回头问她：“你有事找董事长？” 夏小寒眼前浮现姐姐熬夜加班的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下周一，董事长来公司开例会。 会议结束，姚聪单独留下，将夏小寒拿来的项链给他看。 周董事长扶了扶眼镜，仔细瞧了半天，最后拿出手机，翻开图片，和面前的项链仔细对比。 “这是鉴定书。”姚聪从手提袋里，拿出一本鉴定书来。 翻看了鉴定书后，周董事长惊讶不已：“真的居然在这里！” 过了会，夏小寒也进了会议室。 面对周董事长，她也很直接：“这是姐姐送给我的，我听说有位领导的妈妈一直想要这条项链，既然如此的话，我想着可以卖给您。” 周董事长打量了她好久才道：“你姐姐是谁？” “程芜，正安科技的创始人。” “原来是她。”周董事长恍然，打量着项链好一会儿，想起当初的事情。 程芜去找过那位夫人，但程芜的妈妈很早的时候，得罪了那位夫人，当面拒收了。 不过没多久，夫人便后悔了，到处找人打听，看有没有能从程芜那里买来。 面子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怪。 “这样吧，我买了，到时候我会提一提正安科技的。”周董事长有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九月份入学的时候，程芜来送夏小寒。 办理好各种手续之后，两人走在初秋的校园里。 “我拿到了城投的投资了。” “恭喜姐姐，至少能渡过眼前的难关了。” 夏小寒握紧程芜的手，心里甜丝丝的。 侧目望着她的笑容，程芜心情却有些复杂，事情的发展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原以为小寒能用这么来拿捏李行，却没想到直接帮了她的大忙。 “你们公司的周董和那位领导的关系，是姚聪姚聪告诉你的吗？” “不是。”夏小寒停下来，望着姐姐的眼睛，她不想隐瞒，“是文心告诉我的。” 程芜想起贝文心被调去了东北，突然明白过来：“这样啊。” 说来说去，这个机会，还是和李行有关系。 回家后，程芜联系了李行，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夜店里。 几年前是李行开桌等她，现如今，是程芜开桌等李行。 夜店里的客人已经换了一批，但也有几个熟人。 比如当初想要伤了程芜的那位公子哥，见程芜来了，客气的过来打招呼。 李行来时，公子哥诧异的盯着他和程芜，但也没多说，招呼也没和李行打就走了。 当年李行的面子大，如果李家出了事，自然靠的是程芜的面子。 看着当年伤人的公子哥走远，李行倒也不觉得世态炎凉，反正当初他也是这般行径。 落座后，李行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找我什么事？” “考虑入股我的公司吗？”程芜摇晃着酒杯，淡蓝色的液体，折射出几缕冷光，落在了她明灭不定的脸上，叫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李行凝目沉思许久，忽然笑了：“听说你今天去送了小寒入学？” “嗯。”程芜抿了口酒，甘甜中带一丝酸，入喉冰冷，给躁动的神经降降温。 大约明白了程芜的想法，李行自嘲的笑笑：“你也太小看我了，夏小寒在周董的公司，迟早会知道项链在她手里，我派文心去东北，不是迁怒，是为了开拓市场，那边的人都是老一派，年轻的小姑娘中间，只有文心能应付下来。” 程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李总勿怪，多多包涵。” 李行招手又叫了一杯酒：“不怪你，你们年轻人行事，直来直往，恩怨分明，也是好事。不过入股就算了，之前卢总给你的项目提案，刚好林教授明年要开始推进了，年底进行招标，以小寒的能力，必定能独当一面，你没有任何想法吗？” 这个事情，程芜当然知道，但她没有告诉小寒。 “你拿了5%的份额还不够吗？”程芜不想给小寒压力。 “当然不够了，你们现在都知道了，我家里的资金缺口大，必须要争取多一些份额才行。”李行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但始终没找到机会。 现在程芜主动找自己，他自然而然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程芜拧眉：“这很难。” “什么事情不难呢。”李行故态复萌，笑着道，“之前是我低估了她，我相信以她的能力，肯定——” “李行！”程芜站起来打断他，“你不要再去打扰小寒！你知道你为什么投资惨败吗？” 见李行笑容消失，她继续说：“你太自负了！也太贪婪了！你觉得世上没有谁比你更聪明，你也知道迟早暴雷，贪图那几天的收益，政策一变，再想抽身已经晚了。你还没吃到教训吗？” 程芜转身走了，没几步停下来回头道：“别打小寒主意！另外，我已经付了钱，就先走了。” 等她走远，李行直接整瓶的喝，脑子有些发晕，给夏小寒发送了一条消息。 刚准备休息，夏小寒收到消息，仔细看了会，给他回了个三个字：“知道了。” 研一课程还是比较多的，不过夏小寒还挺适应，能空余的时间也不少，便开始抓紧时间自学。 年底期末考，夏小寒的付出有了回报，成绩年级第一。 林教授对她特别满意，在打听到她放假还要去兼职，直接问她想不想参加陈教授的项目？ 夏小寒一看，这不是李行参加的项目吗？ 如果她进去的话，是不是也能帮到姐姐？ 和姚聪那边说明了情况后，夏小寒放假后就留在了学校里。 她还没有告诉程芜这个事情，李行就先找了过来。 “小寒，有人找你。” 夏小寒奇怪的走出去一看，发现是李行，不由奇怪：“李总怎么来了？” “忙吗？我想和你聊聊。”李行看了眼办公室问。 想到这里老师同学人来人往，夏小寒还是决定出去说话：“不忙。” 下了楼之后，李行本想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夏小寒婉拒，直接道：“有事说事，两点后还是忙的。” 李行知道她对自己的抗拒，斟酌了好一会儿：“我听你学长说，你参加了他们的项目组，感觉如何？能适应吗？” 夏小寒下意识反问：“哪个学长？” 没想到她这么敏锐，李行犹豫了下还是说了个名字。 居然是他！ 有点意外但也不算意外，夏小寒大约猜到了李行过来的目的：“我帮不了你，毕竟我才刚进去。” 李行连忙道：“现在不着急，明年也只是开始。” 夏小寒停下来，眼神怪异的盯着他：“我帮姐姐，也不会帮你啊。” 第105章 准备好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像是一团棉花，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要命。 想了好一会儿，李行才问：“你想要什么？” “除了姐姐，我没什么想要的。” 夏小寒的回答让李行无话可说。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程芜出现在两人面前，打破了僵局。 “小寒！” 程芜来了，夏小寒直接转头跑向她，拉着她的手问：“姐姐！你怎么来了？” 抬头看了眼前面的李行，程芜将手里衣服递给她：“陈阿姨说你留校了，我也刚才江城回来，顺便过来看看你。” 李行过来，和程芜打了招呼，识趣的走了。 等他走远后，程芜才问：“他怎么又来找你了？” 夏小寒没有隐瞒，全都告诉了她，最后满含期待的问：“姐姐，要不要我帮你？林教授和导师现在很看重我的。” 程芜理了理她的头发，摇头道：“不用，你好好学习，我的事情，我能处理，以后别和李行来往了，他目的不纯，你们做的这个项目是重点项目，不能出差错。” “哦哦。”夏小寒虽然有点失望，但知道姐姐是关心自己，也没有多想。 “对了，明天有空吗？我妈还有小姨姥姥，她们想见见你。”程芜突然问道。 “明天吗？”夏小寒停下脚步，瞬间紧张，“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她们喜欢什么？欣彤是不是也在？” 姐姐的家人，她认识的，只有卢欣彤。 见过卢淑莲，但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 想到这个，夏小寒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程芜看出了她的紧张，抬起双手，轻轻揉着小寒冻红的脸颊：“不需要准备什么，带点水果就行，欣彤也在，我特意和她说了，她早早的回来了，小姨很忙，她在帮小姨，所以没有来找你。” “嗯嗯！”夏小寒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清早，天色还没亮，夏小寒就早早的起来。 换了姐姐刚刚送给她的衣服，又仔细的化了妆，再三确认没问题，才走出了宿舍。 和程芜一块来的，还有卢欣彤。 许久没见，当初的小丫头也成熟了，漂亮了。 只是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卢欣彤见到楼梯上的夏小寒，马上举起双手对她拼命的挥：“小寒！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 现在距离年关还有十几天，所以学校还是有不少人的。 外来的车子不能进来，宿舍大门的卡，夏小寒只有一张，所以她们没有上楼。 夏小寒小跑着过去，看到了程芜带着她一样的红色针织帽，早上下了小雪，上面落了层薄薄的雪粒子。 “姐姐，欣彤。” 卢欣彤按着夏小寒的肩膀，对着她挤眉弄眼：“叫着我们两个人，眼睛却一直望着表姐，是表姐身上有强力胶吗？粘住了就挪不开了。” 见夏小寒红了脸，程芜牵起小寒的手，招呼卢欣彤：“别逗她了，本来她就很紧张。” “好好好！”卢欣彤挽着夏小寒的另一只手，开始给她说着自己妈妈和姥姥的脾性。 夏小寒仔细听着，用心记在脑海里。 来到卢家时，是卢淑莲出来接的她们。 许久不见卢阿姨，夏小寒发现，她和姐姐真像。 “是不是和表姐很像？”卢欣彤说出了夏小寒的心声，“等你多看几眼，就习惯了。” 卢淑莲比从前和蔼许多，笑起来艳光四射，虽然有了皱纹，但依然明媚动人。 “小寒，快进来。” 跟着卢淑莲进了屋里，夏小寒见到了程芜的小姨，很漂亮，但气质和卢淑莲完全相反，特别温婉，开口也是温温柔柔的。 至于程芜的姥姥，打量了夏小寒几眼，神情淡淡的，应了声就回屋去休息了。 程芜解释道：“姥姥这两年身体不太好，精神一直提不上来，很容易累，你不要误会。” 夏小寒其实能看出来，姐姐的姥姥对她没什么感觉。 反而是最后看向卢淑莲的一眼，似乎含有警告的意思。 学姐的家人都很好，让夏小寒没有任何不适应。 包括卢淑莲。 聊了会，卢淑莲就叫上妹妹去准备午饭，卢欣彤去房间里，照顾姥姥吃药做理疗。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夏小寒真心为程芜感到高兴，直接靠在了程芜的肩膀上：“真好。” 程芜看了眼厨房那边，才回答：“以后会更好的。” 吃午饭的期间，程芜接到了公司的电话，去了书房那边。 卢欣彤热情的给夏小寒夹菜。 正当她推辞不了的时候，卢淑莲开口了：“别为难小寒了。” “大姨偏心！”卢欣彤假装生气，“那我自己吃好了。” 卢淑莲笑着给夏小寒夹了块肉：“听阿芜说，你今年研一，感觉怎么样？我们北方比较冷比较干燥，还适应吗？” 夏小寒谢过她之后，道：“感觉挺好的，能适应北方的天气，毕竟有暖气嘛。” “阿芜说你学习好，性子也好，还跟着导师做项目呢，看样子是真的厉害。”卢淑莲又给她夹了块肉，“多吃点，你看起来比阿芜还瘦。” 卢欣彤没听出来，但她妈妈听出来了，不由看向姐姐卢淑莲，想说点什么，但被卢淑莲看了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夏小寒也没有太多防备，卢淑莲说起自己的工作，也说起程芜的工作，穿插着询问她参加的项目进度。 她才刚刚加入，了解的也不多，能说的都说了。 不该说的，自然也没有提。 对于卢淑莲来说，已经很足够了。 她甚至有点惊讶：“你才研一，要上课还要工作，忙得过来吗？而且你都会吗？” 夏小寒并不觉得难：“忙得过来，我很早就京都这边兼职了，基础是有的。对这种大项目，我是第一次接，但有学长导师，还有一些厉害的前辈带着，会快就能学会的。” “小寒真厉害。”卢淑莲心里重新评估了下，看来是自己小看了她。 程芜出来后，卢淑莲不再替工作的事情，只提家事。 最后她问程芜：“你爷爷见过小寒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小寒去见他？” 想到程家那边的事情，程芜没有说明：“再等等吧。” 卢淑莲笑了笑，也没有继续问。 这顿饭结束，小姨趁着卢淑莲打电话的空隙，告诉了饭桌上，卢淑莲问小寒的一些事情。 程芜皱眉：“我不是说过，不要问小寒这些事情吗？她到底想干什么！” 见她有些生气，小姨赶紧拉住她：“阿芜，你也别去质问你妈妈，这不是刚好小寒在里面吗？也就是问问，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肯定也会帮你的说不是，你妈妈也没有要求小寒做什么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程芜比小姨更了解卢淑莲。 她开了口，还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问的，那说明她心里早就有了计划，而不仅仅只是想法。 “我知道了，麻烦小姨帮忙看着点她了。”程芜只能交代这些，然后带着小寒离开。 第106章 回到了学校里，夏小寒打开了电脑，开始学习。 她并不是不知道卢阿姨的想法，但现在的自己，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 小年这天，程芜陪着小寒一块回江城。 到家的时候，发现杜叔叔带着杜因也来了。 “小寒！”杜因很惊喜，一下子站起来，完全忽略了夏小寒身边的程芜，“你回来了！” 程芜上前一步，将手里提着东西递给他：“回来了，帮个忙，提进去吧。” 杜因这才看向她，半天才不情愿的接过来：“哦。” 进来之后，杜鑫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程芜时，打了声招呼。 放好东西的杜因马上又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坐到夏小寒身边，就被程芜拉着去了厨房：“让小寒休息下，我们来帮夏阿姨做饭。” 杜因不肯，被程芜笑眯眯的看着。 三秒钟之后，他妥协了：“好吧。” 客厅里只剩下夏小寒和杜鑫，气氛忽然局促起来。 “杜叔叔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不在江城的这段时间里，我经常过来，当然，小因比我勤快，他三天两头往这里跑。”杜鑫拿着水果刀，削着水果。 夏小寒低声说了句：“谢谢杜叔叔。” 见她情绪低沉，杜鑫忍不住笑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只是想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有所顾忌，你妈妈并不是没有朋友，会有人照顾她的。” 听到这里，夏小寒的眼睛发酸，眼眶里涌出泪水来。 她仰了仰头，努力的眨眼睛，让自己不要哭。 杜鑫看了眼厨房那边，杜因在里面鬼哭狼嚎，实在忍不住笑了：“你们年轻人是要有更广阔的的天地，你陈阿姨已经说了，等周睿工作稳定，她就提前退休。” 夏小寒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掉了出来，赶紧低头，不让杜鑫看见。 面前有纸巾伸过来，夏小寒赶紧拿了擦干眼泪，抬起头才发现，居然程芜坐在身边。 “姐姐！我……”她慌张的想要解释。 程芜一下子抱住她：“我都知道，是我带你走了，不过你放心，等京都那边稳定下来，我会交给我妈和堂哥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回江城这边的分公司。” 闻言的夏小寒直接在程芜的怀里大哭起来。 厨房里的动静小了，夏玉望着女儿的紧紧抓着程芜手臂的模样，自己的眼泪也一下流出来。 杜因赶紧抽了纸巾给她：“阿姨别哭，小寒会回来的。” 这顿饭，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夏小寒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期盼，想要早点毕业，早点成为独当一面的成年人。 送杜鑫和杜因离开时，远处有人放烟花。 声音不是很响，但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瞬间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 “我记得城里禁鞭好久了。”说话的是夏玉，让她想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临近年关，天黑下来，便有人放，热闹极了。 杜鑫想起前几天的新闻：“今年放宽松了，三环外可以放了，鞭炮还是不允许的，但烟花礼花是可以，但也不能放多了，交警会查的。” “小寒，今年咱们也去放一个。”夏玉望着再次陷入黑暗的天空道。 “好。”夏小寒应了。 程芜本来是要走的，但听到了夏阿姨的话，决定留下来。 腊月二十八这天，陈兰带着周睿回了江城。 夏小寒买了两个礼花，程芜开着车，带着他们四个，去了三环外的河堤公园里。 在空旷地方，放置好礼花。 原计划是让周睿去点，夏小寒自告奋勇，决定亲自去点。 程芜本来也不是很怕这个，拿了打火机，和夏小寒一块过去点火引子。 “咀！嘣——” “咀！嘣——” 两个礼花几乎前后同时点燃。 夏小寒和程芜立刻起身往回跑，两人走到一起，紧紧牵着彼此的手，两道绚烂的烟花在身后的夜空里炸开，照应着两个奔跑中的身影。 夏玉坐在轮椅上，紧紧握着陈兰的手，眼里溢满了泪花。 “阿玉，别担心，程芜会照顾好小寒的。” “我知道，我知道。”夏玉不住的点头。 烟花盛放之下，夏小寒和程芜十指相扣，看着不断升起的烟花。 周睿拿出手机来，对着天空拍了照，发给了苏慧。 正疲于应付家里人的苏慧收到消息，看到的却是照片角落里的靠在一起的身影。 “真好。” “好什么？”高文英气得不行，“是周睿的消息吗？他真的不在京都过年了吗？” 苏慧收起手机：“他说还没决定，不过我觉得陈阿姨不回来，他肯定会回来的。” 高文英立刻激动：“那你和他多去约会约会，培养下感情。” “好好好。”苏慧敷衍的点头，热得高文英又急了。 新的一年里，夏小寒比从前更努力，和卢家熟悉起来后，有空她就会去看望程芜的姥姥，时常能碰到卢淑莲。 俩人很快熟悉起来，卢淑莲有空就去学校给夏小寒送饭，在同学老师眼里，也熟悉了起来。 江城那边，夏天过去，夏玉已经不能长时间工作了，提前病退。 她不想让小寒担心，让陈兰和周睿瞒着在。 研二开学前，夏小寒回去了一趟，发现夏玉在家里也坐着轮椅，顿时有些慌张。 “妈，你身体是不是又变差了？” “没事。”夏玉握着她的手，说话的声音却是用的气音，“这天气变冷了，感冒了大半个月没好，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本来就差所以也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胡思乱想。” 夏小寒起身要去找病例，正好周睿从厨房出来：“小寒，干妈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但你也不用紧张，你要看的话，等会我陪你去医院，医生说的话，你总相信吧？” “也是。”夏小寒转身回去，坐在妈妈身边，“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 “是你做的那个项目吗？听小睿说，你现在被提拔成了小组长，在攻克几个难题，是不是特别难的那种？”夏玉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感觉稀疏了不少。 再看她的身材，也比之前胖了些。 之前高考前，小寒就是突然胖了，杜鑫说她压力太大。 夏小寒做了几个深呼吸：“还好，主要是想要收获的话，肯定是要付出的。导师也是信任我！” 吃完了饭，夏小寒就去午休了。 客厅里，夏玉担忧的问：“小寒不会真的要去医院吧？” 周睿想起夏小寒在学校的日子，正常的课程都缺席了半个月，说明工作压力不一般的大。 她这次回来，也是林教授强制让她休假的。 “她醒来应该会忙工作，没时间的。” 夏玉想松口气，但又觉得松不下来：“她才这么小，干嘛要这么拼命呢。” 周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寒的想法，也给他透露过。 她想要的，只有她自己努力才行。 别人根本帮不了忙。 京都有钱人很多，人才也很多，小寒想要做到独一无二，只能拼尽全力。 第107章 她不敢懈怠，只有拼命，才能缓解压力。 夏小寒醒来后，习惯性的打开了手机，几个工作群里99+的消息，看得她脑壳痛。 最重要的是，还有几十个私聊信息。 从领导到老师，到学弟学妹。 她看到了，就没有办法忽略，只能马上起来，拿出电脑，开始处理工作的事情。 处理到最后时，夏小寒发现李行居然在工作的领导群里。 这不是最关键的是，@她的那个领导，居然让自己和李行对接。 李行婉拒了，领导却说：“你和小寒熟，以后她的文章带你的名字。” 望着这条消息，夏小寒心里有种莫名的怒火。 为了赶项目的进度，她的两篇文章都延迟了，而且已经加三个人的名字，现在突然有出现个李行。 “位置不够了，要不我就不要署名了。” 她这话出来，原本还在聊天的两个人突然停下来。 过了足足十分钟，夏小寒都要关手机了，那个发话的领导又发了消息：“也行，到时候李总多给小寒一点资金。” 夏小寒当场气笑了，直接关了手机。 如果不是为了姐姐，她根本不会拼命做这个项目，工资她不在意，但也没想到，直接把她当牛马来使用，还耽误了课业和论文的进度。 这就是职场吗？ 仰头倒在床上，夏小寒望着头顶的云朵灯，心里想着：这样拼命真的值得吗？ 万一帮不到姐姐呢？ 过了会，夏小寒又坐了起来，她之前只知道工作，能不能帮姐姐完全不知道。 想到这里，她给姚聪发了消息询问。 姚聪看到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犹豫了很久，姚聪给夏小寒回了个电话：“小寒，这个项目第二段招标，乃至第三段招标，都是已经定好的，除非程总那边，能有大领导那边的关系，不然谁也安插不进来的。” 夏小寒想到了突然出现的李行：“那李行呢？他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地狱10%的份额进不来我们工作群的？” 姚聪叹气，半晌才说：“李雅你认识吧，她和大领导的小儿子订婚了。” 第六十九章 吓唬 “什么时候的事情？”夏小寒下意识的开了扩音, 点开手机，看了下李行的入群时间。 “我也不太清楚，一两个月前吧。”姚聪知道的不多, 还是开会的时候, 董事长提了两句。 谢过姚聪后, 夏小寒认真思考了下, 心里有了决定。 她多请了两天假, 林老师同意了，但主管那边没有同意。 如果是以前, 她或许就算了。 这次夏小寒直接回道：“我的调休假已经积攒了六十天，加班的时常还能兑换七十六的假，我妈妈生病了, 我想在老家多留两天。” “你妈妈医院会看着，耽误了项目进度，你承担得起责任吗？不想做的话, 直接退出好了！” 夏小寒马上回了个好。 微信那边，一直在显示正在编辑中, 但足足十分钟没有发消息过来。 直到林老师打了电话：“小寒，你妈妈身体不好的话, 我给你请个长假，研发组那边我去和他们说, 你是我的学生, 不是他们的员工。” 夏小寒很是感激，谢过了林老师，还是决定只请两天假。 彻底关闭了电脑之后, 夏小寒心里总算是有了时间，赶文章的进度。 休息了一天, 研发组这边，进度滞缓，负责夏小寒小组的主管，急得上火，直接找到了林教授，让他去联系夏小寒，让她赶紧回来。 结果因为态度实在咄咄逼人，惹了林教授不快。 夏小寒回去学校时，林教授单独找了她谈话。 “你这么拼命做这个项目，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积累点经验，如果可以的话，能让姐姐也加入这个项目，但看起来，好像不太行。”夏小寒问过姚聪后，心里就有了底。 林教授思索了下：“你说的姐姐，是正安科技的程总吗？她妈妈找过我两次，但说实话，正安科技太年轻了，没有这个级别的项目经验，基本不会被考虑的。当然，如果挂靠在大集团下面，用打集团的资质，也是可以的。” 如果能够挂靠大型集团，程芜早就这么做了。 正是没有这方面的资源，正安科技只能一步步来。 能接到分包下来的外围任务，核心任务都是保密的，有版权的，不会让正安科技插手。 “那我做完第一个阶段的任务就辞职吧，我想发表几篇文章，做好自己的事情。”夏小寒直接放弃了。 林教授松了口气：“你能想明白就好，你要想现在辞职也行，你还没毕业，他们就这般压榨你，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夏小寒笑着安抚他：“老师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在学校，把手头的两篇文章写完再说。” 在林教授的安排下，夏小寒请了一个月的假。 二十天后，第一篇文章通过了终审。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看了眼日历，明天周末，夏小寒给程芜发了消息，明天一块出去玩。 程芜公司重金挖来的两个技术人才，又被挖走了。 她正焦头烂额，看到小寒的消息，想答应，但看着接到手的几个项目，头疼得不行。 收到姐姐的电话，夏小寒激动不已：“姐姐有空吗？” “抱歉，小寒，可能没有空，要不这样，你明天来我公司吧，如果我能上午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下午陪你出去好不好。” 夏小寒听出了她的意思：“你晚上还有事吗？” 程芜也没有隐瞒她：“嗯，晚上苏慧给我引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必须去见他。” “好。”夏小寒没有失落，一口答应。 刚好她也打算去学姐公司看看，如果自己能力足够的话，去姐姐公司兼职好了。 第二天早早的去了姐姐公司，让夏小寒意外的是，她碰到了之前在项目组面试过的两个人。 对方有些尴尬，打了招呼，背着电脑包离开了。 夏小寒去了程芜办公室坐下，拿出自己的电脑来，搜集资料。 将近十一点的样子，程芜才从会议室出来，跟在她身后，是人事部的乔姐。 “你是夏小寒？！”乔姐两步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她，转头对程芜道，“程总，苏总介绍的新人是她吗？” 程芜奇怪：“不是，她是我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乔姐惊喜的神情溢于言表，扬了扬双手，想要拥抱小寒，但又觉得不太礼貌，最后突然大笑出来。 半晌，乔姐才道：“程总，你早说呀，小寒是自己人，咱们也不用这么辛苦了！直接让她来我们公司当技术总监好了！” 夏小寒连忙摆手：“我不行的，我技术还不到位呢。” 乔姐转身，拍拍她的肩膀，神色认真道：“你要是不行，徐组长怎么会钦点要你明年正式加入一组呢？我在紫阙林的朋友，早就说了，他们等着你毕业呢。早知道你是程总的女朋友，我们还费什么心思挖别人呢！” 第108章 徐组长是研发部的核心，整个项目的架构都是他带人做的。 他也是陈教授的博士生，比姚聪大两届，年纪却比姚聪小两岁，是从小闻名的少年天才。 在整个行业内，都是有名的技术大神。 现在是紫阙林下属子公司的总裁，主要还是搞技术。 夏小寒被提拔为小组长后，每周开例会，都能从徐组长这里学到不少东西。 只是乔姐说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啊。 “没有啊，徐组长没和我说过，倒是在工作上指点过我几次。”夏小寒一脸茫然。 乔姐也很疑惑：“不可能啊，我花了重金才得知的这个消息，当初我也想挖你的，但你没有毕业，学校有可能会卡人，所以我没有考虑你。” 夏小寒想到了负责自己的主管，似乎明白了过来：“乔姐，你放心，学校的那个任务，我昨晚第一阶段就不做了，老师也希望我轻松些，有更多精力放在学业上。” 乔姐直接拍手：“那就更好办了！反正我们缺的也是核心成员，不会耽误你的学业的。” 程芜却站出来问了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小寒将自己在项目组的事情说了，听得程芜直皱眉。 “我本以为能帮姐姐，让你有机会中标第二个阶段的项目，老师和我说了后，我就明白了。帮不到你的话，我也不想干了。”夏小寒有些委屈。 当初刚去项目组的时候，她还以为可以的。 原来是她太天真了。 等乔姐走后，程芜给她倒了水，送过来：“小寒，你真的不用什么事情，都要为我考虑，阿姨说，最近你很辛苦，我以为你只是学习上的原因，所以只给关注了你的饮食睡眠。” 夏小寒拉着程芜的手晃动，撒娇道：“我哪有姐姐辛苦，我走的是技术路，只要方向找到了，迟早能解决，不像姐姐，要面对人情世故，这可比学习复杂多了。” 程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就来我们公司吧，至少我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 “好啊！”夏小寒一下站起来，直接扑进了姐姐怀里。 回了学校后，她就和林教授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教授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这样说不定，正安科技更有机会。” 夏小寒没明白老师的意思：“你不是说正安科技资历不够吗？” 这段时间，不只是小寒的主管，上面的两个领导来找他，询问小寒什么时候回去。 他这才抽空仔细看了下小寒负责的模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夏小寒带着三个本科生，一共四人小组，负责了正式研发六组的任务。 六组的正式成员，早就三个月前，陆续都离职了。 “过段时间你会明白的。”林教授也没有多说。 人际关系这块，小寒不太上心，但他在学校这么多年，也参加过六七个大型项目，怎么会不知道，六组组长和小寒的主管狼狈为奸，侵吞小寒的工作成果呢。 难怪小徐最近频频夸奖六组，感情都是小寒做的。 离职的事情提出来，主管和六组组长直接跑到了小寒教室门口等她。 两人直接把她围起来。 “小寒，你可不能说走就走，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对啊，何况你有了这个项目经验，以后能进紫阙林的，这可是国内最好的公司了。” 夏小寒先是感谢了他们的厚爱，随后态度坚决的道：“我签的合同只是项目保密合同，我是以林老师的名义参加项目的，只要他答应，我随时可以走，但第一阶段的任务我参与了全程，不做完我也觉得不好，这才打算多留一两个月的。” “那可不行！”主管习惯了在夏小寒面前强势，直接咄咄逼人，“保密合同也包含了你的工作合同，你必须参加这个项目的工作！” 夏小寒不由瞪大眼睛：“我签的什么合同我会不知道？我都研二了，不是小孩子了！” 发现她有点生气，六组组长赶紧拉开主管，对着夏小寒说好话：“对不起小寒，他性子比较急，心是好的，我们也是为了项目着想不是，你看徐组长多次提起你，很看重你的，到时候来我们的紫阙林，都是百万签约起步的。” “我不缺钱，我有奖学金，而且我找到新工作了。”夏小寒耐着性子回答。 不等六组组长开口，他后面的主管像是抓到了她的把柄：“当时林教授签了竞业协议的！几千万的违约赔偿，你赔得起吗？” “你们有必要这么吓唬她吗？”姚聪本来不想过来的，实在是他们越说越离谱，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第七十章 失色 半个小时后, 陈教授办公室。 姚聪给夏小寒倒了杯水：“你主要是林教授的学生，遇到什么问题，直接去找老师, 不要怕麻烦。” 夏小寒接过水杯, 一口气喝完, 心情才渐渐平缓：“我现在知道了。” 没多时, 陈教授和林教授一块来的。 “老师, 陈老师。”夏小寒站起身来。 “没事没事，你坐着就行, 你的事情，让你老师去处理。”陈教授抬手，过来问了几句文章的进度, 就和姚聪走了。 林教授带着夏小寒回办公室，边走边对她说：“项目组那边，我已经提交了申请, 老师帮我出面打了招呼，以后你就安心在学校上课, 想找兼职的话，还是去姚聪那。” 夏小寒有点担心：“会不会影响到老师？” 进了办公室, 林教授拿出退出的保密合同来：“这个你别担心，还有你师兄师姐呢, 何况陈教授那边, 还有两个博士生也在，进度可能会慢点，但不影响大局的, 没了谁都一样。” 听到老师这么说，夏小寒才放心了, 签了合同。 第二天，等审批通过，她就在各个群里，和各位领导同事发了消息告别退群。 工作交接是林教授派了两个师兄来接手的，所以三天时间，她就顺利交接完成。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十月底，天气越发冷了。 夏小寒补上了课业，拖着的另一篇文章也过了终审。 先前说好的名字，自然也要加上。 压力突然消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程芜招的人是江城那边的，最终决定将研发组定在江城的分公司，和江大进行合作。 江大这边主导的教授，便是丁明的导师。 杨兴也入职了正安科技，不过他没有做技术，而是做的售前。 元旦这天，夏小寒和程芜回了江城，和分公司的员工一块聚餐。 听着他们聊天，夏小寒才知道，正安科技的项目最终还是分下去了，江大也是全国前十的高校，自然也有份额。 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但程芜是其中一个。 杨兴工作了两年多，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感慨道：“程芜学姐游说我跳槽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她说到做到。” 末了，他给丁明倒了杯饮料：“多谢兄弟了！要不是你，我都没想过来的。” 等这个项目结束，杨兴想去哪个公司都行。 第109章 丁明却看向身边的夏小寒：“学姐说，她能提前安排好，也是小寒的功劳。” 杨兴知道小寒在京都那边，参加了核心项目的研发，顿时敬佩得不得了，天花乱坠的夸赞不要钱似的吐出来。 夏小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不是，我和没有关系的。主要是姐姐提前知道了江大也有份额，我也就是跟着老师学习下。” 离开项目组后，她没有那么焦虑了，身材恢复了原样，睡眠也好了不少。 第二阶段江大这边的招标，正安科技顺利中了。 分公司这边四月份开始忙碌起来。 夏小寒忙着学业和发文章，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年底前，她跟着陈教授和林教授发表了一篇特别重要的文章，出国交流了两个月。 因此错过了春节。 江城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程芜赶来时，发现周睿还在纠结。 她一看就知道，周睿没有告诉小寒。 “你还在犹豫什么？”程芜自己掏出手机来，准备联系小寒。 周睿伸手拦住她：“再等等，干妈醒着时候，再三求我不要告诉小寒，这次学术交流对她很重要。” 程芜简直无法理解，厉声质问：“如果阿姨没有撑住呢？小寒错过了阿姨最后一面呢？你明明知道，阿姨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我……”周睿想要解释，但语言太苍白，心里也举棋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冷静了片刻，程芜在门口的凳子上坐下来，打开手机，望着小寒发给自己的照片和视频。 夏小寒稳重自信的模样，是程芜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 这些照片视频，想必夏玉阿姨也看到了，所以才不想耽误小寒的前途。 程芜收起手机，仰头靠着椅背，静静的道：“如果小寒知道了，她肯定会怪我们的。” 大半个小时过后，陈兰拿着化验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周睿和程芜马上迎上去，询问情况。 陈兰走到门口，望着病房里睡着的夏玉，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半晌，她才整理好情绪，转头对他们两人说：“你们暂时可以放心，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好好养着，三五年应该没有问题。” 周睿拥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妈，时代在进步，医学也在发展，说不定过两年，就有办法治好干妈的呢。” 明知道是安慰的话，陈兰还是忍不住信了，不住的点头：“对！时代在进步嘛。你阿玉阿姨都熬到了退休，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程芜望着泣不成声的陈兰，舅舅的没有说话。 转头看向病房的玻璃窗，夏玉戴着氧气罩，床头的各种仪器，发着冰冷的滴答声，记录着她的生命特征。 等小寒回来，一定要和她解释清楚。 三月下旬，夏玉出院，周睿调回了京都，陈兰就回了京城，在家里照顾她。 没几天，夏小寒也回了京都。 她一下飞机就给程芜打了电话：“姐姐，陈教授想让继续读博，可是我想去公司帮你，你觉得我要不要继续读下去呢？” 程芜刚刚离开小寒家，正准备启动车子离开，听到她的话，又收回了手：“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正安科技发展很慢，底蕴是要慢慢积累的，她过去，其实也不能立刻改变姐姐公司的现状，心里是有点想继续读下去的。 这次跟着陈教授和导师出国，和许多学术界的前辈交流一番，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才何其多。 在陈教授眼里，她很适合做学术，这次交流会更是不遗余力的将她介绍给诸多前辈。 如果她愿意读博，可以直接留校，毕业后直接升为副教授。 可是…… “前天和妈妈视频，她精神状态不太好，去了医院住了几天，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我要是继续读下去，就没有多少时间陪在她身边了。” 夏小寒看到了自己的行李，拿了箱子。 检查过后，跟着团队上了回学校的大巴车。 程芜想告诉她实情，但最近李雅频频联系自己，告诉了自己许多关于小寒的事情。 小寒现在声名远扬，是林教授和陈教授的得意门生。 这次出国交流，更是收到了不少橄榄枝。 她如果继续读下去，肯定能走更远，成就远不会止步于此。 可是—— “小寒，你妈妈癌症扩散了，在你出国的时候，做了手术，她不想让你担心，害怕耽误你的学业，不让我们告诉你。” 程芜还是说了出来，她实在无法想象，失去母亲的小寒会变成什么样子。 晚上十一点，程芜在机场接到了下飞机的小寒。 她什么都没有带，只是背着电脑包，两眼含泪，死咬着下唇，双手照背包带，慌慌张张的在出站口四处张望，像个无助的小孩。 程芜心头一钝，穿越人群，快步朝她走去，将拉进怀里：“我在这里。” 落入熟悉的怀抱，夏小寒顿时被淡淡的迷迭香笼罩，她仰起头，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张着嘴像是要哭喊，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别怕，我在。”程芜紧紧抱住她。 眼泪贴着下颌处，顺着脖颈流进了领口，冰冷的触感，激得程芜浑身颤颤。 她的小寒原来这般脆弱。 坐在副驾驶室里，夏小寒静默着听着姐姐说着妈妈生病期间的事情。 听到最后，她忍不住捂着脸，无声的痛苦。 泪水从指缝里溢出来，滴落在黑色的棉裤上，洇湿成两团深黑。 站在家门口，夏小寒没有勇气掏出钥匙，眼睛早就哭肿了。 妈妈肯定会知道，自己都知道了。 站在身后的程芜默默拿出手机，给陈兰发了一条消息：阿姨，我和小寒回了，她不敢回家，能麻烦你来开一下门吗？” 过了半分钟，屋内有脚步声传来。 夏小寒肉眼可见的慌张。 随着门把手转动，大门打开，陈兰凹陷的双眼，迎上了夏小寒惶恐的眼睛。 陈兰伸手，握住小寒冻僵的手：“进来再说。” 两人跟着陈兰进屋，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夏玉已经睡了。 陈兰倒了两杯热水过来，在她们对面坐下。 “小寒。” “嗯。”夏小寒握着水杯的手一抖，开水晃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背。 程芜见状，赶紧拿过水杯放下，拉着她去厨房里，在流水下冲了十来分钟，看到没有起泡这才安心。 带着小寒回来坐下，陈兰看了眼程芜，然后对小寒说：“看来阿芜都告诉你了，小寒，你妈妈的意思是，她这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你，所以她希望你不要为了她，放弃你的学业，你的前途，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夏小寒没有回话，只静静的听着。 陈兰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妈妈更愿意看到，你去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为了她止步不前。” “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你作为女儿，已经做得足够好了。阿玉很后悔，没有早点带你早点离开，这样的话，你会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样，开开心心的长大。” 第110章 “作为母亲，不管是我，还是阿玉，都不要求你们一定要如何报答我们，只要你们健康长大，每天开心就好了。” 夏小寒身体僵着，眼泪直直落下，一抽一抽的呼吸着，像是被人掐住了气管。 程芜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直到捂热。 夜里，程芜陪着小寒入睡，讲着她小时候的事情，终于哄睡了她。 清早醒来，夏玉看到了床头的夏小寒，笑着伸手：“你回了，拉我起来吧。” 夏小寒扶着妈妈靠坐起来，拿了牙膏水杯来，帮她刷牙擦脸，最后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药瓶，按照医嘱，取出要吃的药来。 花花绿绿白白，在手心里足足有一捧。 看到这里，夏玉叹息一声：“你都知道了对吧，我都说了，不要他们告诉你，我的身体也是老样子，也能活到现在不错了，算是老天厚爱了。” 夏小寒红了眼，竭力忍着，准备喂药喂水。 “我又不是没手。”夏玉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尽量不给别人添加负担才是。 拿过了夏小寒手里的药，夏玉直接一把按进嘴里，接过水杯，大喝一口，将嘴里的药全都吞了下去。 舌根发苦，夏玉将剩下的水喝完。 过了会，陈兰送来了早餐。 夏玉一边吃一边问：“阿芜上班去了吗？” “嗯，说是下班后再来看你。”陈兰剥着鸡蛋，将蛋白放在夏玉的碗里，自己将蛋黄吃了。 吃完了早饭，夏玉抬头问小寒：“你六月份不是研究生毕业吗？听小睿说，你们老师想让你继续读博，上次你大学同学，叫杨兴的那个，跟着阿芜一块来的，说你你现在被老师器重，继续发展下去，肯定能成为像陈老师一样的人。” 夏小寒低下了头：“妈，我毕业就回来江城照顾你。” “可是……”夏玉愣住。 想了很久，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摆手让她出去。 陈教授那边打来电话，夏小寒出去接了，和陈老师说明了情况。 电话那边，陈教授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在江城先照顾你妈妈两年，以后你再想读下去，可以继续回来。” “好。”夏小寒感激不已。 “那，留校的资格可就没有了，到时候得看你以后的表现了。”陈教授听出了小寒的哭腔，半开玩笑的想要让她放轻松些。 “好的好的。”夏小寒总算是放心了。 在江城留了两天，程芜公司那边，要进行项目汇总，带着杨兴小寒一块去了京都。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夏小寒专心做毕业论文，顺便跟着趁着还在学校的时间，尽量抽出多的时间，跟着陈教授学习。 六月初，夏小寒推导出一个重要的猜想！直接轰动全球！ 原本的毕业典礼都来不及参加，跟着全国来的几个老教授，一块出国参加学术讨论会。 作为这次的核心人物，夏小寒开始忙碌的准备期。 等讨论会结束，他们就立刻启程回国。 刚下飞机，各路记者蜂拥而至，导致夏小寒都不敢回学校，坐车去了姐姐家。 让夏小寒没想到的是，还是有人找了过来。 来人是李雅。 “李雅学姐想喝点什么？”夏小寒还穿着睡衣，很有点局促。 “矿泉水就行，我今天只是过来问问你接下来的打算。”李雅也没想到，当年不起眼的夏小寒，如今竟是各国争抢的人才。 拿了两瓶水过来，夏小寒想了想，还是去换了套衣服。 是一条红色的宽肩带裙子，颜色鲜艳得像是夏日里的红色美人蕉。 这是姐姐送给她的毕业礼物。 昨天仓皇中来姐姐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 刚开始有人按门铃，她还以为姐姐望了带钥匙。 打开门发现是李雅后，这才觉得自己穿着不妥当。 这几年下来，夏小寒的皮肤越来越白，骨架不算小，但身上没什么肉，乍然穿上一条这么艳丽的裙子，一双眼睛又大又水灵，澄澈到了极致，单纯与娇艳的碰撞，割裂又和谐，如平地起惊雷般，生出几分过目不忘的惊艳感。 李雅看到夏小寒走出来，乌发雪肤红裙，叫人见之不忘。 “李雅学姐？”夏小寒喊了她一声。 “这是程芜送给你的裙子吧？”李雅回神，几乎是肯定的问道。 “是，我昨天来得匆忙，什么衣服都没有带。” “以后好好打扮，你一直都挺漂亮的。” 夏小寒抿了抿唇，小声说了句：“才不想打扮给别人看呢。” 本来她不想穿这个件裙子的，但姐姐的衣服，胸围太大，要为太细，都不是一个尺码的。 她根本塞不下去。 李雅打量着她的神色：“看来你晚上还要和程芜约会，那我就长话短说，你毕业后不想留校的话，有别的想法吗？” 这几年下来，她也算是和李雅熟悉了，加上她和姐姐也来工作上的往来。 夏小寒也就直接说了：“我想回江城照顾我妈妈，她病得很严重。” 李雅心里很遗憾，但面上还是好生安抚了她一番，最后才说了句：“你现在刚刚硕士毕业，就有这样的成就，多少人一辈子羡慕不来。如果不深造的话，我公公想请你去他公司工作，他也可以为你在江城开个分公司，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你公公是？”夏小寒其实想到了。 之前在工作群里的那个大领导就是的，她不怎么喜欢。 李雅仔细介绍了她公公的背景后道：“他真的很看重你，以后等你读了博，深造完毕，想做什么都可以。” 夏小寒不觉得会有这么简单：“他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李雅想要笑一笑，但又觉得这样太虚伪，干脆直接说明：“好吧，我直接说了，他想让你下次的论文一作带上我未婚夫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下一篇论文的？”夏小寒忍着不悦反问。 “这个去你们班上问一问就知道了。”李雅也知道她的性子，连忙解释，“以你的水平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论文，想要去哪发展都行，但我未婚夫他年纪大了，水平一般，现在卡着职称上不去，没有优质论文，如果你带着他发表一篇论文，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当初没能在研发组待下去，李雅未来公公真的功不可没。 夏小寒深吸一口气：“这个还真不行，我下一篇文章不支持共同一作，而且二作我必须留给陈教授和林教授，没有他们的栽培，我也没有今天的成就，三作的话，我也得考虑同学和学弟，他们也帮了我的忙。” 李雅也知道夏小寒的下一篇文章很重要，盯着这个的人肯定不少。 以她的性子，肯定是按劳分配的。 陈教授都只是二作，他未婚夫想一作，的确是想多了。 “那我再回去问问。”李雅也没有什么底气来要求她。 刚巧，程芜打来电话，让小寒下楼。 夏小寒就和李雅一块下来，去了地下停车场。 她们到的时候，站在程芜身边的，还有个带着银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气质儒雅，笑容温和，和程芜聊着。 第111章 “姐姐！”夏小寒扫了那个男人一眼，并没有在意，小跑着朝着程芜过去。 听到小寒的声音，聊天的两人齐齐回头。 地下停车场南北都有出口，今天起了风，灌了进来。 出现在程芜眼前的，便是穿着一袭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笑颜如花，眸若星辰，被风扬起来的黑发，像是水藻般跟着裙摆飘动，如同夏日里的精力，直直的向她飞奔而来。 程芜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眼光，但看到小寒时，依然被她牢牢吸引。 奔跑而来的女孩，让眼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夏小寒停在程芜面前，仰起头，双手敛在身后，扬起下巴，露出细白的脖颈，眉眼弯弯的对她笑道：“姐姐，我今天好看吗？” 刚才李雅说好看，至少是不差的。 程芜回神，笑着摸摸她的头：“当然好看了，我家小寒最好看了。” 两人被彼此吸引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了身旁的目光。 中年男人从夏小寒出现的那一刻起，目光紧紧黏在这道灵动的身影上，呼吸都停止了下来。 等夏小寒停下，露出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他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掐了下，怦然而动。 他甚至觉得鼻梁上的平光眼镜碍事，不由自主的抬手取了下来，直直的盯着夏小寒的闪着碎光的眼眸。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的女孩。 跟过来的李雅发现了未婚夫的异样，不由蹙眉。 她不敢打断他，而是提醒程芜：“阿芜，小寒为了你特意换上了你送给她的裙子，你们快去约会吧。” 程芜回神，瞬间注意到了身边这个男人的目光，牵起夏小寒的手，快速和他们告辞，然后上车离开。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中年男人重新戴好眼镜，面色恢复平常的温润，淡淡的问：“程芜在追小寒还是说，她们已经在一起了？” 李雅听出他的不悦，但也只能恭敬的回答：“已经在一起了。” 中年男人轻笑，侧目看过来：“可我听说，程总和苏总一直暧昧不清呢。” 第七十一章 黑影 夏日的京都, 到处都是人。 天色渐暗，充满烟火气的后街里，各种小店门口摆满了迎客的桌椅。 程芜牵着夏小寒的手, 走在人群里, 说着从前的事情：“小学的时候我参加了学校的公益电影, 出演渴望亲情友情的女主角, 得了全市一等奖, 那段时间，每个学校的大屏幕上, 滚动播放这个电影，导致我成了当时的小明星，走到哪都有认识的小孩, 要和牵手拥抱，最后我发现了这个地方，在学校和小区之外的世界里, 我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停在一个卖中式点心的店门口，程芜看向里面正忙碌的按阿姨, 露出笑容来：“小寒，那时候的郭阿姨, 只当我是和家里走散的小孩，小心的安慰我, 询问我知不知道家在哪里？” 店门口的客人买完东西走远, 程芜带着小寒上前去：“郭阿姨，最近生意怎么样？肩膀还疼吗？上次给你买的膏药有用吗？” 郭阿姨见到程芜，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笑吟吟的点头：“到暑假了，生意好了些, 肩膀还是老样子，但不影响睡觉了。” 回答了程芜的话，她看向旁边的小寒：“这位是你说的小姑娘吧，看着就乖巧聪明。” 夏小寒连忙喊人，程芜要了两斤点心，郭阿姨多称了半斤。 临走前，郭阿姨特别开心的道：“明年我女儿也要博士毕业了，我儿子也结了婚，在老家买的房子，明年我就不做生意了，小芜以后想吃我做的点心，发个短信告诉我，我寄给你们。” 程芜替阿姨开心：“真是恭喜阿姨了！以后也能好好享福了。” 郭阿姨大约觉得，以后很难在见面了，转身从拿了罐茶叶出来，外面套着红色的塑料袋，塞到了程芜手里。 “这个你别嫌弃，我老家的特产，你们尝尝鲜，以后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了。” 道别总是伤感的，夏小寒陪着姐姐，看她和郭阿姨聊天，说着从前的事情。 直到有客人来了，郭阿姨才摆摆手让她们离开。 程芜带着小寒去了街道尽头的小餐馆，铁架子桌红色塑料凳，菜单上都是一些家常小炒。 厨房就在进门口的地方，油烟重，店主光着膀子，轮着大铁锅，不断的炒菜。 他妻子便负责端菜收拾盘子，动作麻利又迅速。 送走一桌客人，又迎来一桌客人。 夏小寒坐下后，程芜点了两菜一汤。 收回视线后，程芜回头解释：“这家老板是江城人，做的菜是你们家那边的口味，你肯定吃得惯。” “姐姐。”夏小寒心里很是感动。 她并不挑食，但姐姐总是能照顾到她心里去。 程芜倒了两杯水，递给小寒后，准备将解释自己和苏慧的事情。 却不想，夏小寒的手机响了，是陈教授打来的电话。 陈教授的老师来了学校，想见见她，一同来的，还有胡老先生。 这两位都是重量级的人物，夏小寒挂了电话，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程芜：“姐姐，老师那边在等我。” 别人夏小寒可以拒绝，但胡老先生和陈教授的老师，她必须回去。 “没事，我们下次再来吃。”程芜也没有在意。 程芜送了夏小寒回了学校。 面对德高望重的前辈，夏小寒长久以来，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免有点紧张。 幸好胡老先生是认识的，还能帮着缓和下气氛。 好在老前辈只是外冷内热，问了几个问题后，夏小寒便放松下来。 但老前辈聊着聊着，在专业的道路上一去不回，问题越来越尖锐。 听的人都头大，只有夏小寒能跟上老前辈的节奏。 最终胡老先生忍无可忍：“你这老家伙！这里又不是课堂，教书呢！” 陈教授也跟着出来打圆场：“老师，你今天运动量够了，思考问题的时间也够了，咱们先去吃饭吧。不然要是饿到了您老，我们可不好交代呀。” 看在好友和学生的面子上，老前辈总算是妥协了，点名要夏小寒一块去。 到了吃饭的地方，夏小寒见到了只在网上联系过的领导，李雅未来的公公。 和网上给人感觉很不一样的是，现实中这位特别亲和，也绝口不提，工作相关的事情。 见到她，也只是打打招呼。 饭局结束，夏小寒见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 “老师。”男人过来和陈教授的老师打招呼。 最后对夏小寒伸出手：“你好，夏小姐，我叫闻浩。” 夏小寒不想伸手，但在场这么多人，她不好不伸手。 万幸的是，胡老先生帮她开口：“小寒，天色不早了，你没有车回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夏小寒歉意的对闻浩点点头，去了胡老先生那边。 离开了餐厅，坐在胡老先生的车上，夏小寒感激不已：“谢谢爷爷。” 胡老先生也是叹气：“幸好你暂时不继续读书了，闻浩这孩子别的都好，唯独作风有问题，你尽快回家江城去吧。” 第112章 “嗯！”夏小寒重重的点头。 回到了程芜家，可是家里却没有人。 给姐姐打电话，她也半天没有接。 夏小寒从去学校开始，一直紧张到现在，实在太累了，窝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只微凉的手抚在了额头上，夏小寒迷糊着睁开眼，发现是姐姐，但她的神情有点不对。 “姐姐，你怎么了？”夏小寒坐起来。 客厅里的灯光很昏暗，玄关处的壁灯亮着，从程芜的背后射过来，让夏小寒看不清她的脸。 程芜抬手捧着她的脸：“小寒，你信我吗？” “我当然信你了。”夏小寒心里突然紧张起来，马上将学校和饭局上的事情说了，“胡老先生让我赶紧回去，那个闻浩是不是很厉害？” “嗯，苏慧的舅舅出事了，我得帮她，江城那边，陈阿姨说，会照顾好你的。”程芜本来想全都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不想开口。 当天晚上，夏小寒依偎在程芜怀里入睡，只觉得安心。 次日一早的飞机，程芜将夏小寒送走了。 候机大厅里，望着飞机起飞后，程芜提着包，开车去往人民医院。 在单人病房里，程芜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李雅，再三问她：“你还是确定要嫁给闻浩吗？” 麻醉早就过去了，额角的伤口疼得李雅脸色发白，但她依然坚定：“不嫁的话，我哥就要进去。” 程芜深深拧眉：“李行不只是投资暴雷？” 李雅摇头，多余的话，她也没有细说。 “行吧，小寒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闻浩那个层面的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有人会保护好小寒的。”程芜看了眼时间，准备要走。 “是谁？”李雅生出好奇。 “别多问了，在京都没有谁能一手遮天的。”程芜替她拉了拉被子，转身离开。 回了江城后半个月，夏小寒才知道妈妈的身体，恶化严重。 她本来还想去上班，但陈阿姨有事，去了京都那边，她就全职在家照顾妈妈。 夏玉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愧疚。 临近九月，陈兰才回了江城来，神情有些疲惫。 夏小寒问了一句，但陈阿姨只说和周睿的爷爷有关系，让她不要操心。 国庆节前后，夏小寒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可是每次回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倒是有次在小区门口，偶遇了张媛媛。 “小寒！你回来了？” “回来快三个月了。”夏小寒发现她拎着东西，像是要去看谁。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妈，你现在可是大名人，我妈说要和搞好关系，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张媛媛耸耸肩膀，也很直白。 想起最近妈妈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杜叔叔说，可以适当带妈妈出门。 可她的身体，夏小寒很担心。 现在张媛媛来了，或许也可以。 夏小寒也很直白：“我是不喜欢你，但我妈妈不好出门，你来她或许会开心点。” 两人到了家门口，张媛媛奇怪：“你家门怎么没关？” 夏小寒赶紧开门进去，发现玄关到客厅里，有几个浅浅的脏脚印。 “妈！”她冲到客厅里。 好在夏玉安然无恙，窝在沙发上，眼神有些呆滞。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才回神，看到张媛媛眼里浮现了几分惊喜：“是媛媛啊，你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你要过来，你这么快就来了啊。” 张媛媛有点尴尬，将东西放在茶几上：“是是是。” 其实她没想来的，故意说了个延后的时间，没想到老妈居然还给夏小寒妈妈打电话。 幸好她来了。 夏小寒很敏锐，发现厨房里的篮子翻了，洗好的番茄滚了两个在地上，还有两个不见了。 “妈，谁来我家了吗？” “是……是检查煤气的。”夏玉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相信弄翻的。” 夏小寒在厨房没注意，张媛媛却是看到了，小寒妈妈的眼神有些慌张。 张媛媛正奇怪着，只见小寒妈妈祈求的看着自己。 意思是不要拆穿她？ 煤气的确被人动了，夏小寒还是觉得奇怪：“这次的检查人员怎么这么不专业？不带鞋套就算了，还打翻别人家的东西。” 夏玉赶紧解释：“是个新手，我家小，东西多，也不管别人。” 家里脏了，还来了客人，夏小寒让张媛媛陪着夏玉，自己去打扫做饭。 大约是张媛媛的眼神有点疑惑，夏玉赶紧问起她工作的事情。 吃了饭，夏小寒送妈妈去房间休息后，就送张媛媛离开。 刚刚打开大门，她发现旁边的楼梯道里有道黑影闪过。 “什么东西？” 夏小寒回头看张媛媛：“你刚才看到了吗？” 第七十二章 谋杀 张媛媛在想小寒妈妈想隐瞒什么, 一下子没注意，只能摇头：“没什么啊。” 送走了张媛媛后，夏小寒返回小区的时候, 远远的看到了楼下, 收纸壳的大爷拉着个瘦高的黑衣男人在吵架。 不知道为何, 夏小寒觉得那个黑色的背影, 有点莫名的眼熟。 忽然的, 那个黑衣男人推开大爷，猛地跑了。 幸好大爷身后是一堆软纸壳, 没有大问题。 夏小寒赶紧跑过去，扶起大爷问：“刚才那人是谁？你没事吧？” 大爷在小区里收纸壳，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认识他, 他也记得每一个人。 “没事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只是这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应该是小偷踩点，我问他是哪栋的, 这家伙说不出来。”大爷说完，又提醒道, “这些天你们注意下，我得去和物业那边说说, 要多注意下。” 确定大爷没事，夏小寒上楼回家, 发现家门是敞开的。 她立刻跑进家里, 发现妈妈拿着拖把在清理地面的水渍和碎玻璃。 “妈！你不用干！我来就好！”夏小寒带上们，快步跑过去，扶着妈妈坐下, 一边清理地面一边观察妈妈的脸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夏玉的脸色很不好, 嘴唇毫无血色，脸色发僵，眼神也有些呆滞。 听到女儿的话，她转头看过来，似乎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但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快速收拾好水渍和碎玻璃，夏小寒根本没来得及想，为什么玻璃碎片太小，水渍飞溅得太远，不像是不小心碰倒的。 拿了血压计和血糖试纸来，逐一给妈妈检查过后，除了心跳有点快，别的到没有什么变化。 夏小寒松了口气，想起这个周末陈兰要回来：“如果后天的复查结果不错，我带你和干妈去公园转转，你也不能老是呆在家里。” 夏玉望着她，久久的回了个好。 晚上，夏玉翻来覆去睡不着，早上起床后，精神特别差。 感觉妈妈很不对劲，夏小寒立刻带着她出门，直接去了医院复查。 忙碌了一上午，各项数据都在趋于好转，但妈妈的精神特别不好，医生的意思是，忧虑太重，需要放宽心态，保持好心情。 第113章 夏小寒推着轮椅，要出医院的时候，夏玉忽然道：“小寒，我的病历你帮我去打印下，我在大厅里等你。” “全部的吗？我手机上就可以看到的。”夏小寒停下来。 “你干妈的年纪也大了，虽然不是老花眼，但盯着手机看也不好，还是打出来的好。” 夏玉似乎有些着急，直接站起来，推着夏小寒走：“别耽误时间。” “哦哦。”夏小寒走到咨询大厅那边，和志愿者说了声，便朝着打印病历的住院部那边走去。 等她刚刚走远，夏玉一回头，看到面前默不出声的男人，心脏骤停，不由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轮椅上。 阴沉的老男人佝偻着背脊，死死地盯着夏小寒的背影。 回神的夏玉马上站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医院外面走：“你别找她！你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男人回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阴冷可怖：“夏玉，你居然给她钙了名字，要不是闻老板，我还不知道夏小寒就是我女儿呢。” 瞧着男人透露的恶意，夏玉再也控制不住，拽着他就往医院外面走。 周围的志愿者和护士看了过来，男人发现这里人太多，只能便由着夏玉拉出了医院。 刚刚走出来，男人不耐烦的推开夏玉，直接狮子大开口：“我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到了她了，我也打听了，像她这样的人，很能挣钱，我也不多要，给我五百万赡养费，以后我就不来找你们麻烦。” 夏玉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寒才刚刚毕业，连工作也没有，哪来的钱！” 男人很不耐烦的抓住夏玉的手腕，恶狠狠的道：“我才不管你们！她没有，难道你没有吗？当初你和陈兰那个贱人送我坐牢，她不是很有钱吗？你找她啊！不给我钱，我就去找你女儿要，我是她爹，她摆脱不了我的！” 再次提到夏小寒，夏玉忍无可忍，扬手给了男人一巴掌：“你敢去找小寒，我会和拼命！” 男人怒了，一脚踹在夏玉的心窝：“贱人！你敢打我！反了天！” 他正要继续动手的时候，有保安发现了这边，大喊道：“哎哎哎！你们在干什么？” 想起刚出狱，男人咬咬牙，转身跑了。 夏小寒刚刚拿着病例回来，发现妈妈被人推着，往急诊送过去，顿时慌了神，打印好还没来得及装订的病例散落一地。 “妈！”她追着病床过去。 护士急忙问：“你是家属？” 夏小寒不住点头：“是是是！我妈怎么了？” 护士快速回道：“有人在医院外人殴打你妈妈，保安队那边去追人了，你先去缴费！” “好好好！”夏小寒追到了急诊室门口，拿了护士开的单，马上在手机上交了费。 急诊医生快速的检查一番后道：“先去拍下ct，看看骨折没？” 又是一番忙乱，去地下室拍了ct，等了半个多小时，确定没骨折，夏小寒才缓了缓。 她想让妈妈住院，但夏玉坚持不肯，执拗的要出院。 夏小寒也不知道妈妈怎么了，但她硬拔针头的动作，吓到了她了，只能同意了她。 输完了液，她就带着妈妈离开了医院。 在路边等待打车的时候，夏玉望着马路上的车流道：“回家后，我们立刻搬家。” 感觉到妈妈的情绪不对劲，夏小寒只能顺着她来：“好好好，我这就打电话，联系搬家公司。” 夏玉抓住她的手：“不用搬家公司，我们——” 正说着，她看到夏小寒背后的红灯变成了绿灯，靠路边的是一辆破旧的小面包车，抓着方向盘的司机，正阴冷着盯着她。 在车子启动的瞬间，夏玉直接站起来，拉着夏小寒就要跑。 可是那辆面包车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打死方向盘，冲着夏小寒和夏玉撞过来。 夏小寒余光看到了突然撞来的车子，下意识要推开妈妈。 但夏玉的动作比她更快，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狠狠一推，夏小寒直接往后倒下去。 砰！ 小面包车撞到了夏玉，带着她的身体冲上了台阶，碾进了车轮里，直到被医院的铁栅栏挡住。 眼前的一切蒙上了一层猩红色，夏玉半个身体都在车子下，她转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夏小寒，眼里有些庆幸。 幸好，小寒没事。 “妈——” 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夏小寒瞳孔猛缩，猛地爬起来。 周围的路人也反应过来，几个中青年男性，纷纷跑上来帮忙，有人按住了司机，有人帮忙抬开了车子。 有两个路人小姑娘带着急诊的医护过来，附近的警察也到了位，直接抓住了肇事者。 夏小寒看到了妈妈反折的小腿，被碾压扁下去的胸腔，还有她涣散的瞳孔。 她被路人扶起来，眼前有警灯在闪烁，看到了那个肇事者挣扎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脸。 是他！！！ 居然是他出狱了！ 夏小寒脸色惨白，几乎晕厥。 不能晕过去！ 她死死地盯了那个男人一眼，转身朝着急诊室跑去。 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夏小寒交了钱，跟着护士来到了抢救室门口。 不多时，有护士出来，拿了厚厚一叠病危通知单给她。 夏小寒没有任何迟疑，马上签字。 坐下后，夏小寒的眼泪这才汹涌而出，她颤抖着手给陈兰打了电话。 “小寒，怎么了？” “妈，我妈被他撞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你快过来看看她，我怕你再不回来……” “哪，哪个医院？”陈兰的声音瞬间发抖，太过紧张，甚至碰到了水杯。 “妈妈复查的遗愿，一楼急诊科的抢救室。”夏小寒一边回答着，一边抽噎着，胸腔里仿佛堵着一块石头，压得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我这就回来！”陈兰匆匆挂了电话。 夏小寒抬头看了眼抢救室那边，灯亮着。 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抱着双臂。 直到耳边听到有人打电话：“学姐你别担心……” 夏小寒回神，拿出电话来，拨通了姐姐的电话。 回应她的却是长久的嘟嘟嘟。 姐姐怎么会没有接电话呢？ 再次拨打了一边，这次回应她的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夏小寒害怕极了，切到了微信上，给程芜发语音：“姐姐，你在哪里？你能不能现在回江城来，我一个人好害怕。” “姐姐，你要是看到了消息，快点回我一下好不好？” “你好，你是夏玉的家属吗？”身边出现的声音拉回了她逐渐失控的情绪。 抬头望去，来人是个女警。 夏小寒怔怔点头：“是。” 女警在他身边坐下，开始询问当时的情况。 再次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夏小寒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尽量平静的回答问题。 直到女警问她：“肇事者说，被害者是他妻子，你是他女——” 第114章 “不是的！我妈不是他妻子！我也不是他女儿！”夏小寒直接站起来，失控东升反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眼猩红得像是要瞪出来。 “小寒！”正在这时候，杜鑫和杜因小跑着过来。 杜鑫没有穿白大褂，今天休息。 他过来后，扶着小寒交给杜因：“你先照顾好她，我和警察来说。” 带着警察离开后，杜因紧紧握着夏小寒的手，不住的安慰她：“你别担心，阿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第七十三章 葬礼 一个多小时后, 陈兰跌跌撞撞的出现，在看到夏小寒的那一刻，她是身体发软, 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稳。 杜因马上对夏小寒说：“陈阿姨来了！” 闻言的小寒瞬间抬头, 毫不犹豫的起身跑过去, 扶着陈兰哭道：“妈, 我妈她……” 太久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小寒, 陈兰哪怕浑身发软，依然硬撑着站直, 抓紧小寒的手，断断续续的安抚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的！” 来到了抢救室门口, 陈兰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交代杜因照顾好小寒，起身去了警察那边。 从白天到黑夜, 抢救室的门才终于打开。 医生走出来，遗憾而怜悯的望着她：“抱歉, 我们尽力了，你妈妈前不久做过手术, 这次车祸……” 剩下的话夏小寒完全听不进去，她挣脱了杜因的阻拦, 跪在医生面前, 哭喊着求他：“求求你们救救我妈！救救我妈……” 她不住的磕头求医生，谁也拦不住，直到额头破皮流血, 来了两个骨科的大夫，才将夏小寒架住。 没一会, 杜因扶着陈兰回来，正好护士推着夏玉出来。 惨白的布盖过了头顶，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 陈兰双腿一软，彻底站不住。 反倒是挣扎的夏小寒陡然安静，怔怔的望着病床上的妈妈。 胸膛没有起伏…… 夏小寒埃很难受，心里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肉，但她却哭不出来，眼睛很胀，很痛，浑身又冷又僵，脑子却无比清晰。 在医生的提醒下，护士推着病床送往太平间。 “我想送送我妈，我不会吵闹了，我会很乖的。”夏小寒看向架着她的两个医生，不住的道歉。 “好好好。”两名医生松了手。 夏小寒走过去，接替了推着病床的护士，握紧推柄，回头看向身后，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杜叔，叔叔，麻烦，你，帮忙，照顾下陈兰妈妈。” 陈兰心疼得要命，推开杜因的手，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我没事，我陪你一起。” 一路来到地下室的太平间，刚刚停下来，有护士拿了死亡通知书过来。 陈兰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护士并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问了句：“你是直系亲属吗？如果父母儿女在的话，他们签字才行。” “我……”陈兰默默的收回手，声音渐小，“我不是直系亲属……” “我是她女儿。”夏小寒看到了陈兰眼里的神伤，走过去，接过了通知书和签字笔，手腕发颤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护士离开后，陈兰走到了夏玉面前，伸手想要揭开白布。 指尖碰到白布前的瞬间，她又陡然停下。 夏小寒走到另一边，低头道：“妈，陈妈妈来看你了。” 说着，她伸手拉开了白布。 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陈兰心脏骤停，幸好有杜因在身后。 停尸床上的夏玉紧闭着双眼，眉心蹙着，似乎还在担忧什么。 阴冷的太平间里，想起断断续续的哭声。 直到深夜，看守停尸房的老头过来提醒：“要关门了，你们明天再来吧，要不然找殡仪车拖走也行。” 陈兰原本在隔壁开会，得知了这件事，坐了两个多小时后的车赶回来。 先是忙着配合警察调查，后面又等着夏玉出抢救室，喝了不少水，但几乎没怎么吃饭。 原本就劳累，再加上大悲之后，陈兰彻底撑不住。 夏小寒做主，直接在医院附近开了房间。 送了陈兰去睡下后，夏小寒在楼下点了几个清淡的菜，请杜叔叔和杜因吃饭。 “今天谢谢你们了，警察那边消息出来前，可能还要麻烦你们的，等会你们明天先回去休息，有需要的话，我再找你们。” 夏小寒说着，给他们倒了鲜榨的玉米汁，还是热的。 杜鑫和儿子杜因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夏小寒的情绪不太对，还是决定留下来。 “没事，我这两天休假，小因，你在陈阿姨隔壁定一间房。” “我也没事，公司年假不能积累，到明年就不能用了，我请假几天好了。” 知道他们的是担心自己，夏小寒拦住杜因，给他们定了房间。 夏小寒带头吃起来，还督促他们也一块吃。 这顿饭吃得沉默，完了各自回房间，已经快两点了。 浅浅的壁灯照耀下，夏小寒看到陈兰睡得极不安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抬手，一会儿缩成一团。 最后喃喃的喊着“阿玉……” 耳膜轻颤，震荡传进心里，如同惊雷落下，夏小寒扶着卫生间的门框，剧烈的喘息着，胃里一阵翻涌。 她马上冲进卫生间，关上门跪在马桶前，疯狂的呕吐，直到胃里空荡荡，只剩下酸水。 筋疲力竭后，夏小寒转身，靠着淋浴的玻璃格挡，仰着头望着刺眼的灯光，眼前不断冒金星，还有五彩斑斓的光晕。 她好累。 夏小寒几乎就要闭上眼睛，直到有人敲门，强行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撑着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 屏幕四分五裂，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姐姐为什么回她消息…… 夏小寒像个提线木偶去看了门，是杜因。 他看到小寒这个模样，立刻判断出来：“你吐了！” 没给夏小寒开口的机会，杜因马上拉着她出来，关上门，见夏小寒走不动路，背着她去了医院急诊。 医生简单的看过之后，给夏小寒开了点滴，加抽血化验。 结果出来得很快，夏小寒各项指数都偏低，马上又开了几瓶点滴，补充微量元素。 夏小寒很困，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睡了也没多久，做了噩梦陡然惊醒。 杜因也被她吓醒过来，站起身就要喊护士，被夏小寒拉住，声音细如蚊蚋：“我没事了，现在几点？我睡了多久？” 撑着身子坐起来，夏小寒弓着腰，身体沉重得要命。 看了眼时间，才凌晨四点半。 杜因看着小寒的手背，上面贴着拔针后的胶带：“不到两个小时，你刚刚打完针。” 夏小寒转身下床，看着杜因的黑眼圈，知道他一夜没睡，心里很是感激：“你先回去休息，我真的没事了。” 两人离开急诊这边，去了太平间。 站在夏玉面前，夏小寒静静的望着妈妈，忽然想起那个被警察抓走的人：“对了，警局那边——” 正说着，杜鑫的声音出现在身后：“陈兰去了，你不用担心，她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第115章 夏小寒垂下眼眸，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攥紧了手心。 天色大亮后，夏小寒联系了殡仪馆，租了冰棺，办理了妈妈的出院手续，另外还订购了丧葬用品。 事情并不多，时间却一晃而过。 下午将近三点的时候，杜因接到了陈兰的电话：“你在小寒身边吗？她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杜因看向夏小寒：“她在我这里，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我正在过来的路上。”陈兰没有多说，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夏小寒这才摸了摸口袋。 空的。 她想起来了，昨晚在卫生间吐的时候，掉在地上了。 陈兰来了，睡了一晚上，她的神色依然憔悴。 警局那边的调查也很快。 医院的监控很清晰，那个男人已经被刑拘，正在走流程。 怎么判还要等判决出来。 陈兰说完，走到夏小寒面前，握住她的手：“小寒，你妈妈早就想好了，她想葬在长江里。” “我知道。”夏小寒满眼红血丝，吸了口气半天吐不出来。 周睿回来时，他们一行人已经在火葬场。 看到小寒和妈妈，周睿心头跳了跳。 小寒眼里没有了光，妈妈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走过来。 周睿看到了夏玉最后一面，死死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妈妈和妹妹还在身边呢。 可是他实在忍不住，只能别开脸，不让她们看到。 时间到了，火葬场的员工过来提醒他们。 夏小寒点头说马上就好。 周睿欲言又止，拿出手机来，看了又看，最后只能看着小寒推着夏玉进去。 有种焚化炉有玻璃窗，可以看到了燃烧的过程。 夏小寒执意选了这一种，陈兰和周睿都拗不过她，只能同意。 唯有杜因露出深深的担忧。 火焰吞噬了夏玉，也吞噬了夏小寒的心里的光。 夏小寒捧着骨灰盒，沉默的坐着车，去了江边，上了船只。 船只行驶到江心停下，夏小寒将骨灰盒交给陈兰：“妈，你来吧。” 陈兰双手去接，但不知道为何，手腕发软，差点没拿稳，还是周睿在一旁帮忙托住。 骨灰落入江河，随着水流奔腾，去往了大海。 夏小寒抬头，看向天边，残阳如血，大片的晚霞染红了天际。 她喃喃自语：“姐姐，你在哪呢……” 靠岸后，天空已经变成了深蓝色，路灯亮起，照应着缓缓东去的大江。 工作人员打开栅栏，夏小寒转身看到了站在路灯下的程芜，她穿着黑色束腰大衣，头发披散，没有化妆，神情焦急而带着几分慌乱。 在看到小寒的瞬间，程芜直接沿着踏板上船来。 夏小寒怔怔的望着她，只说了一句：“姐姐，妈妈走了。” “你还有陈妈妈，还有我，还有你哥哥，还有杜叔叔，还有很多人。”程芜心如刀绞，嗓音沙哑。 因为说话，牵动了气管，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夏小寒牵着程芜的手下船，有点担忧：“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小感冒而已。”程芜摇摇头。 后面回家，收拾妈妈的遗物，整理房子，夏小寒亲力亲为。 很快，她在沙发下面发现碎掉的玻璃渣。 忽然的想起那天妈妈打翻的杯子。 真的是妈妈打翻的吗？ 收纸壳的大爷来家里时，不住的感慨，收了小寒家的旧沙发餐桌椅子等等，他非要给钱。 夏小寒不肯收，最后中和的办法是捐给了小区里失独老人。 送走了大爷，她怔怔的望着门口。 那天在楼梯间看到的黑影，那天和大爷争执的男人…… 回到家里，收拾厨房时，夏小寒想起了那天家里的黑脚印，妈妈说，那是检查煤气的。 可是检查煤气，怎么会打翻菜篮子，顺走番茄呢？ 一切的一切并不是没有预兆，只是她没有提前察觉而已。 那个男人判了几年来着？ 怎么会这么早就被放出来呢？ 夏小寒无助的蹲在地上，头痛欲裂，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能早点发现，妈妈就不会出事了。 “小寒！小寒！小寒！”程芜找到厨房门口时，夏小寒抱着头，睁着猩红的眼，没有焦距，嘴里喃喃不停的吐出不清晰的词汇。 她立刻想到了杜因的提醒，尝试着叫醒小寒。 但不管她多大声音，小寒依然保持着抱头的动作，听不到她的喊声，感觉不到她的动作。 程芜正要叫救护车的时候，周睿闻声赶了过来，脸色骤变：“小寒！” 听到他的声音，夏小寒猛地停下来，怔怔抬头，眼睛缓缓聚焦，看清楚了面前的周睿和程芜：“怎，怎么了吗？” 周睿有经验，安抚的摸摸她的头：“没事，刚才你在收拾厨房，你累了，等会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哦，好。”夏小寒扶着周睿的手站起来，下意识说了句，“对了，我妈想吃——” 刚说完，她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黯淡：“对不起哥，我忘了。” 周睿心里难受，但面上还是保持着不在意：“没事的，这几天你辛苦了，等会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下，就会没事了。” 夏小寒跟着周睿出去，去了隔壁房子里，陈兰做好了饭菜。 程芜望着他们的背影，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寒是不是也忘记了自己？ 饭桌上，夏小寒吃完了饭，想要继续去收拾房子，被陈兰喊住：“小寒，我有点东西没买，你和小睿下楼帮我去买一下好吗？” 夏小寒毫不犹豫的答应。 等他们走后，陈兰放下筷子，看向程芜道：“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 程芜斟酌着问：“小寒她……” “嗯，她可能复发了。”陈兰忧心忡忡，捂着心口，眼泪一下子掉下来，“阿玉才走，小寒就又病了，都怪我，没能照顾好她们。” “阿姨，这件事情是意外，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和你无关。”程芜挪着椅子坐过去，轻轻拍着陈兰的背。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小寒当初生病，一直是周睿在照顾她吗？” 陈兰颔首：“嗯，在家是我和阿玉，上学就是小睿，他很耐心，是把小寒当亲妹妹看，当初为了她，甚至……哎，也没什么好说的。” 收拾屋子花了三四天时间，按照陈兰的想法，是想带小寒出门旅游散散心。 但夏小寒决定会京都继续读书。 陈兰不是不同意，是小寒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做有压力的事情。 “小寒，你看这开学都过去几个月了，马上就要元旦过新年了，咱们再等等，明年下半年再去也是一样的。” “妈，我问过陈教授了，他说我随时可以回去。”夏小寒拿出了新手机，打开微信，将他们的对话递过去。 不止如此，小寒甚至还联系好了姚聪，工作方面都有了计划。 事情到了这里，他们只能同意。 第116章 离开江城的前一天，杜鑫和杜因来了趟，简单的和夏小寒聊了聊，最后叮嘱了程芜一些注意事项。 去学校的时候，是程兰和周睿送夏小寒去的。 夏小寒刚开始没注意，到了学校才想起来：“哥，姐姐呢？她今天很忙吗？她为什么不来送我？” “她在江城好几天了，公司有些事情，她需要回去处理，明天她回来看你的。”周睿不动声色的回道。 “哦。”夏小寒没有怀疑，只是想到那天在医院，自己怎么也打不通姐姐的电话。 后来姐姐来了江城，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陈兰和陈教授聊了好久，才和周睿离开。 夏小寒进入状态很快，拉下的课程，对她而言，很简单。 目前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做研究发文章，争取留校的机会。 第二天程芜来时，刚巧夏小寒不在，她就给小寒发了消息：“我在你们教学楼下，中午有空吗？我们一块吃饭。” 望着手机的信息，夏小寒刚想回消息，再次想到了在那天医院里，为什么电话没有通？ “姐姐，我中午有点事，可以下次吗？” 程芜想上去看看，想起陈兰的话，还有杜因的嘱咐，决定还是先等等看：“好，那我下次再来。” 夏小寒盯着回复的消息，久久没有反应。 直到学弟提醒：“小寒姐，有人找你。” 她以为是姐姐，惊喜的起身，朝着门口看去。 出现在眼前的人，却是闻浩。 他戴着眼镜，笑得温文尔雅，眼神中却透露中一丝丝看好戏的戏谑。 夏小寒拧紧眉头，特别不舒服。 见她没有动，闻浩直接走了进来。 夏小寒马上动了，快步跑到门口，示意闻浩出来：“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回学校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几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闻浩亲昵的语气，让夏小寒胃里翻涌。 不是看在陈教授的面子上，她话都不想说：“要是没什么事，我还要忙，就先进去了。” 闻浩发现夏小寒的情绪很不好，笑着问道：“是因为你见到了你爸吗？” 夏小寒猛地回头，瞪大眼睛盯着他，情绪也开始激动：“你怎么知道他的？” 闻浩笑得恶劣：“是我疏通了关系，让你爸能提前三年出狱的呀，怎么？是要好好感谢我吗？” 夏小寒忍无可忍，抬手一拳，直接将闻浩干翻在地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办公室里的老师学弟们闻声而动。 最快的是门口的老师，看到闻浩捂着眼睛，几乎是瘫软在地上，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嚎。 “闻，闻处！”跟随出来的有年纪大点的老师，认识闻浩，顿时惊呆了，“快快快！把扶他起来啊！” 一阵慌乱中，陈教授得了消息赶过来。 闻浩已经被送走了，夏小寒依然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脸色惨白。 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竟然是他！ 夏小寒五官扭曲，双手抓着头发，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其他人不敢接近。 只有陈教授知道内情，打了电话给周睿，同时自己亲自带着她去了自己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没有闲杂人等，陈教授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打人，拿了糖果巧克力过来：“小寒，这都是你喜欢的，你林老师前天听说你要回学校，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 很快，不只是周睿，还有陈兰都一块赶到了学校。 他们看到夏小寒时候，她望着来人哭了起来：“闻浩说，是他找关系，放了那个恶鬼出来，不然妈妈根本不会死，跟本不会死……” 陈兰心痛得不行，快步上前，搂着无助的小寒，轻声安慰道：“你别怕，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夏小寒摇摇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赔钱被抓我都不在乎，可是他凭什么，凭什么能放那个恶鬼出来！我要举报他！我一定要举报他！” 想起妈妈的死，夏小寒越来越激动，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 门口林老师也赶了过来，走到林教授身边低声说了句：“那边报警了。” 陈教授不以为意：“刚好，有些事情也顺便一块查。” 林教授怔住：“可是闻家那边……” “他们自己的烂摊子还没收拾清楚呢。”陈教授起身来。 陈兰见状，将小寒交给周睿，自己跟着陈教授去了隔壁。 “小寒不会说谎，我相信她。而且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的确是有人给他疏通了关系，只是不知道是谁。这次当街杀人，恶意报复，死刑没有问题。” 听出了陈兰的意思，陈教授也点头：“你需要帮忙的话，提前和我说，学校这边，我们已经给他们家的面子够多了，前几年那个女研究生，明明也是个好苗子的，是我的错。这次我不会作壁上观的。” 陈兰知道陈教授在学校的为难，本也没有想到他会帮忙，但这么说，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谢谢陈教授了。” “谢什么，学校本就不该这么乌烟瘴气。” 夏小寒跟着陈兰周睿回了周家，没有人打扰她。 直到晚上，程芜来了。 她看到夏小寒靠在床上发呆，手里拿着手机，不断有电话打来，消息弹出来，但手机静音，没有任何声音。 程芜在她面前坐下，抬手想要摸摸小寒的脸，却被小寒歪头避开。 第七十四章 陌路 僵在空中的手, 最终默默收回。 程芜不确定小寒目前的状态，正是思索着，自己的脸被小寒双手捧起来。 夏小寒跪在床上, 低着头, 和程芜四目相对：“姐姐,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 程芜想要开口，夏小寒却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直接低头，封住了她的唇。 有些事情，只要细想, 一切都有迹可循。 眼泪落在程芜脸上，看到小寒藏在阴影里双眸里，燃烧的火焰。 小寒在嫉妒, 在埋怨，沉溺在痛苦里, 理智渐渐失控。 程芜抬手，扣住小寒的后脑勺, 起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热烈的吻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引导着惶恐的心渐渐落地…… 窗外的光透过帘子缝隙, 勾醒了夏小寒沉睡的意识，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触感光滑的脊背贴着柔软的躯体, 腰间落下的素手，指骨分明。 夏小寒醒了, 但她不敢睁眼，昨晚的激情一幕幕的划过脑海。 明明确认了程芜的心意，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不安。 程芜知道她醒了，也知道她在逃避，五指沿着小寒的腰线往上，穿进铺满枕头的秀发里，轻轻的抚着她的耳廓，低声道：“小寒，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晚上再来。” 夏小寒依然没有动，全副心神却听着身后的动静。 程芜掀开了被子，又盖上了被子，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低头落下一吻，转身去了卫生间。 听到卫生间门合上的声音后，夏小寒才敢睁开眼。 她望着透进来的几缕光，不断的问自己：真的要这么逃避下去吗？ 第117章 水声停了，程芜走了出来，穿上衣服，化了妆，拎起包，静静的望着小寒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小寒，你要是——” “叮叮叮！” 手机急催的响起来，程芜看到号码，望着小寒的背影，犹豫了会道：“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夏小寒转过身，望着虚掩着房门，外面的冷气透进来，让她的脑袋愈发清晰。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兰回来了，发现夏小寒已经穿好衣服，坐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阴天。 陈兰走到她面前蹲下：“小寒，你需要去做下笔录。” “好。”夏小寒跟着她出门。 穿过院子里的人工池塘时，看到了个凉亭里的坐着个带皮翻帽子的背影，握着一并鱼竿，岿然不动。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陈兰解释：“那是周睿爷爷，有机会的话，我带你见他。” 在程芜走后，夏小寒马上起床，想去拜访哥哥的爷爷，但被婉拒了。 这里不是干妈家里，所以她待在房间，直到陈兰回来。 夏小寒收回视线：“嗯。” 大概以后不会有机会了。 正如夏小寒所猜想，她被暂时羁押。 陈兰很生气，打了很多电话，最终无疾而终。 她看到被关起来的夏小寒，终于崩溃忍不住哭了：“对不起阿玉，是我没能保护好小寒……” 夏小寒抓住陈兰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抚：“没关系的，我这个事情，定格也就七天行政拘留，妈妈不要担心，在动手前，我就想到了最坏的后果。” 安慰了陈兰许久，直到周睿过来，夏小寒才放心。 陈兰看见周睿，死死抓着他的手质问：“你爷爷是不是还在怪我！？这辈子我没求过他几件事情，这么一件事情，他还是不肯帮忙吗！对！都是我的错……” 周睿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听着母亲埋怨。 离开前，他看向夏小寒只说了三个字：“别担心。” 夏小寒看懂了他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程芜来了，同行的人还有苏慧。 两人是一前一后出现在眼前的，夏小寒见到程芜时，还想着要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神情憔悴的苏慧，情绪瞬间紧绷。 苏慧怎么会过来？ “只有十分钟，你们快点。” 程芜谢过领她们进来的人，快步走到夏小寒面前：“小寒，你没事吧？” 夏小寒摇头：“我没事。”随后外头看向门口的苏慧，“她的脸色很差？生病了吗？” “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边。”苏慧侧首，眉心蹙起的道。 “小寒，她没事的，倒是你，陈阿姨不是说，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吗？你怎么还是进来了？”程芜很着急，嘴唇干裂，起了一排细密的火泡，红艳艳的，微微肿着。 具体什么情况，夏小寒也不知道，但她相信周睿，只能尽量安抚程芜：“姐姐别担心我，哥哥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他会帮我的，而且我也就顶多拘留七天不是，没什么好在意的。” 程芜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去，苏慧摇摇头，靠着墙，弓着腰，脸色愈发苍白，头顶上甚至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时间过了大半，程芜能找到的关系找了，能想的办法想了，但事情变成变成今天这样，谁也没有预料到。 正如杀人的人不是闻浩，哪怕他只是始作俑者。 规定的时间到了，程芜只能离开，转身扶起苏慧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惹来苏慧轻笑。 夏小寒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脑海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程芜看向苏慧的眼神，还有苏慧回应程芜的微笑。 她们没有说话，但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 “阿芜……”夏小寒颓然的坐在地上，总觉得，她们的世界里，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横插一杠的人。 夜里睡不着，周围安静得叫人心慌。 夏小寒头顶上是刺眼的白炽灯，还有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 她蜷缩在长椅上，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挣脱着束缚，像是无数只蚂蚁，不断的吞噬着。 七天不长也不断，夏小寒在一遍遍的复盘，自己和程芜的关系。 每一次都能找出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约是苏慧给程芜寄戒指回来的那次。 夏小寒低着头，望着右手中指上的银圈，忽然笑起来，取了下来。 扔掉吗？ 怎么会！ 她将戒指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第七天早晨，来见夏小寒的人不是陈兰，而是李行。 “夏小姐，你能不能放过闻浩？”李行黑眼圈很深，眼尾纹仿佛一夜之间张了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可是他放过了我吗？放过了我妈吗？放过了陈兰妈妈吗？他又放过了谁？”夏小寒站起身来，隔着铁栏和李行四目相望。 李行想要解释，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说到自己妹妹：“能不能看在雅雅的面子上，不要追究下去了，雅雅是你学姐，她很喜欢你，对你也很好——” 夏小寒无情的打断他：“李行，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李行忽然暴怒，抓着铁栏吼道：“你不过是个脑子有点聪明的普通人！幸运的碰到了周睿程芜，你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回了雅雅！凭什么要毁了我们李家！” 无能狂怒够了，李行跪在了夏小寒面前：“夏小寒，你大人有大量，放过雅雅，放过闻浩吧，他们的未来还很长……” 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夏小寒脸色并没有任何波澜，只平静的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和后果，我已经承担了后果，出去承担自己的责任就是，他自然也要承担他该承担的。” 下午六点，周睿过来接她，同时手写了道歉信，给予了合理的赔偿。 上车后，夏小寒马上联系了程芜，接电话却是苏慧。 “小寒，阿芜姥姥病了，我陪着她在医院。” “在哪个医院，我们马上过去。”夏小寒想起程芜的姥姥，那位老人，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 去了医院，她并没有见到程芜的姥姥，听程芜的意思，是老毛病，不用担心。 夏小寒知道程芜在撒谎，但她没有多问，只静静的陪着程芜。 没多时，接完电话的周睿回来：“程芜，我得带小寒回去了，我妈妈和爷爷在家里等她。” 程芜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真的什么都不告诉他们吗？”苏慧有点生气，“你做了这么多，不让夏小寒知道就算了，为什么都不告诉周睿？！” “周睿也很为难，他为了陈阿姨和小寒，已经做了太多让步了。”程芜垂下眼眸，双手撑着头。 苏慧轻笑两声：“不就是周睿愿意和那位大小姐订婚吗！要是真娶了那位大小姐，他将来才真的是前途不可限量，有什么让步的！” 周家，客厅。 陈兰听完周睿爷爷的话，一下子站起来，却被周睿拉着坐下来：“妈！爷爷答应帮忙了。” 第118章 听到这句话的陈兰脸色立刻灰败，她怔怔的坐下来。 门外的夏小寒仰头望着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漆黑一片。 或许，该让步的人，是她。 夏小寒离开了周家，去了机场。 在上飞机前，她给陈兰和周睿发了消息，说明去向，让她们不要担心。 等周睿发现小寒发来的微信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回拨电话，手机已经关机。 飞机落地江城，夏小寒走出机场，杜鑫和杜因已经在等她。 杜鑫心疼的看着她，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杜因气鼓鼓的攥着拳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们陪着夏小寒去了警察局。 再次见到那个男人，夏小寒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老，见到她，立刻痛哭流涕，祈求夏小寒的原谅。 看得出来，他的求生欲很强。 夏小寒直接问他：“我答应你，出家属谅解书。” 男人喜极而泣，随后狂笑，一度忘了自己被铐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手腕被勒住，痛得他哇哇直叫。 冷静下来后，男人想到了她的条件，笑盈盈的道：“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冬去春来，惊蛰过后，闻浩被羁押。 半个月过去，证据齐全，闻浩进入审讯阶段。 端午节前夕，闻浩牵涉的其他案子陆续浮出水面。 随着证据越来越多，李雅站出来，实名举报闻家贪污受贿，以权谋私。 闻家案直接轰动京都。 李雅作为证人，被保护起来。 年末，闻家相关的事情，终于出了第一份通告。 夏小寒望着通告的内容，悬着心终于放下。 新年前夜十一点，夏小寒带上买好的小白菊，开着车去了江边。 夜风很冷，随着水葬的推行，今年的除夕夜里，江边陆续有人来祭奠先人。 夏小寒站在江边，没有焚香烧纸，而是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写的一封信，扔进了火盆里。 “妈，对不起。”夏小寒低下头。 她原谅了那个杀人凶手，所以他还活着，但罪魁祸首，已经进了监狱。 看守祭奠台的老头并没有因为夏小寒的特殊，而给她多一秒的时间，到点直接挥手：“下一位！” 夏小寒转身，看到了同样捧着小白菊的程芜。 她站在浓浓的夜色里，江边的路灯仿佛天生的聚光灯，将程芜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程芜觉得心脏在疼，眼前的小寒如此陌生。 是熟悉的眉眼，脸上却是淡漠的表情，仿佛两人之间，隔着天堑。 “麻烦让让！”有新的一家人上来，提醒了句。 夏小寒歉意的点点头，侧身让路，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下阶梯。 停在程芜面前，她习惯性的仰起头。 这个动作她做了无数遍，曾经的甜蜜过往，如慢放电影般一帧一帧的在眼前闪过。 她露出微笑：“学姐。” 客气的疏离刺痛了程芜的心脏。 她像往常一样抬手，想要摸摸小寒的头，却被小寒转身避开，望着前方道：“干妈和睿哥在那边。” 程芜转身，看着夏小寒渐行渐远的身影，僵持在空中的右手，颓然垂落。 她要失去小寒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自己明明已经竭尽全力，为什么最后却失去了她。 夏小寒朝着陈兰和周睿走去，在程芜看不到的地方，早已经泪痕满面。 走到了周睿面前，夏小寒几乎站不稳。 周睿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让小寒靠在自己怀里哭，然后抬头看向跟过来，在看到小寒抱紧自己的时候，又陡然停下来的程芜。 久久的，程芜的左手失力，小白菊苍然砸落在地上。 所以小寒是选择了周睿？ 在小寒心里，自己根本比不上周睿！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周睿！ 程芜无法接受，心痛得难以呼吸，捂着心口，咬着牙，渐渐红了眼。 她看到周睿背起小寒离开，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回头，仿佛彼此之间，已经是陌路人。 夏小寒趴在周睿肩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浸湿了周睿的毛衣领子。 至少现在看来，她的选择是对的。 程家没有被波及，卢家也安然无恙，程芜还是京圈里程总。 有得必有舍。 这是她一直明白的道理。 大年初六，春节放假的最后一天，张媛媛来陈兰家拜年。 在家的其实也就夏小寒一个人。 初一凌晨，祭奠完夏玉后，周睿带着陈兰连夜回了京都，周家如今，也算是正式显山露水。 周睿的应酬有很多，陈兰作为周家的遗孀，开始重新做回优雅得体的周夫人。 “没想到，周睿的爷爷居然这么厉害。”张媛媛工研究生毕业，考了公，在家庭和亲戚的帮助下，也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你不用旁敲侧击，我之前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告诉我，闻家早就撑不住了，得罪太多人，我也不会走出这一步，只是没想到最大的压力，还是周爷爷帮我顶住的。”夏小寒握着搪瓷杯，轻轻的抿了口。 茶叶泡枸杞，她已经提前进入养生状态。 张媛媛摆摆手：“周睿家的事情，我哪里需要来问你！” 她悄悄侧眼看向夏小寒，自己真正想问的是，夏小寒和程芜的事情。 夏小寒这时也明白过来，张媛媛想知道什么。 缓缓放下搪瓷杯，夏小寒转移了话题：“听说方哲在追你？” 原本八卦的张媛媛立刻干咳两声：“哪有的事情！他来江城不过刚好有事，毕竟认识一场，吃个饭而已。” 夏小寒笑而不语，没有揭穿她。 能让丁明都记忆尤深的事情，想必方哲当街甩自己耳光跪在地上装狗叫，求着的女主角，就是张媛媛了。 现在的她，早就不是从前的张媛媛了。 听了夏小寒的提醒，张媛媛如坐针毡，没一会儿就匆匆告辞。 送她下楼，作为朋友，夏小寒提醒了她一句：“你未婚夫性子好，但你未来的婆婆性子可一点不好，你还是趁早当断则断，方哲能对李雅李行落井下石，万一你哪天被他抓住把柄，必定万劫不复。” 张媛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酸，好像只有夏小寒在替着想。 “好。” 见她神色认真，夏小寒回了手，转身上楼。 张媛媛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小时候，为什么李静会喜欢她。 当年的李静，如同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不由自主的珍惜夏小寒这个朋友。 初十这天，夏小寒和杜因去福利院当义工。 没多时，杨兴和丁明也来了。 夏小寒看破不说破，招呼他们一块帮忙。 被人打扰到的杜因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眯着眼，直直等着两人。 偏偏杨兴脸皮厚，身后不打笑脸人。 丁明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要杜因不动手，他都能当杜因这个人不存在。 第119章 眼神又不能杀人。 最后憋屈的只有杜因，干的活一再出错。 夏小寒只能拦住他：“等等等等！你先休息会。” 杜因本来也累了，顺势坐下。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杨兴贼兮兮的问：“小寒啊，你和程芜学姐真的分手了吗？” 夏小寒动作一顿，杜因直接跳起来，拽着杨兴往后退，低声喝斥：“大过年的你嗲耨陈扫什么兴！” 杨兴没有办法，受人之托，而且老板越来越不是认识的那个程芜了，卢淑莲不来求他，他也回来问一问的。 “你们过来就是问这个的？”夏小寒放下手里的玩具，转身看着他们。 今天的太阳很好，光线很足，福利院的草地上，周围全是嬉闹的儿童。 夏小寒逆着光，丁明三人眯着眼，看不清她眼里到底藏着的是什么情绪。 杨兴觉得眼前的小寒太陌生，气场太强，压得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杜因却神色怔怔，呢喃着喊道：“小寒……” 是他小时候折服的夏小寒。 只有丁明一如既往，声音没什么变化：“嗯，程总病了，卢总想找你，被你拒绝了。你们为什么要分手？总得给程总一个理由吧。” 夏小寒转过身去，重新拿起条桌上的玩具，慢慢的清洗着：“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分手，我放过了那个人，他作为污点证人送闻浩进了监狱。我用自己和李雅交换，答应了帮李行东山再起，我接受了哥哥爷爷的帮助，自然也需要和程家的人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是彻底断开联系吗？”丁明不解。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夏小寒回头，问他：“你不也为了你老师，拒绝了科大赵教授的邀请吗？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丁明皱眉思索了下：“我知道了。” 杨兴不明白：“喂喂喂！你知道了什么？” 他不敢一个人面对夏小寒，只能追着丁明走了。 离开福利院后，丁明给赵茹打了个电话：“你那边怎么样？” 赵茹叹气：“不顺利，什么都没问出来，苏慧就差强来了。” 想起夏小寒的回答：“再等等吧，等一个时机。”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芜姐姐和小寒都太可怜了，为什么她们会遇到这种事情，她们都是小人物，哪经得起这种折腾。” 电话那头传来宁宁暴躁的喊声。 丁明也没有办法：“京都那边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内情，但我看小寒和程芜学姐都是知道的样子，她们之间只能她们自己想明白了，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宁宁焦急得不行：“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帮忙！小寒和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们不会多劝劝吗？” 杨兴不乐意了，也冲着电话反驳：“那你们呢？你们和程芜学姐关系更好！怎么不见你们劝劝她？” 眼看着俩人要吵起来，赵茹赶紧挂电话。 福利院里，夏小寒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这还是夏小寒吗？ 直到手机震了震，苏慧打来电话。 夏小寒犹豫了下，还是接了：“夏小寒，我就当你们分手了！这是你不要程芜的！那我要了！你不要后悔！” 第七十五章 结婚 这是夏小寒第一次听到苏慧有这么激烈的情绪, 迟疑了片刻：“我……” 刚刚说了一个字，电话就被挂断。 夏小寒有些慌，可是她该怎么办？ 周爷爷说到做到, 难道自己要言而无信吗？ 蹲在地上, 夏小寒握紧手机, 哭了好久。 杜因在外面迟迟没有见小寒出来吃饭, 来到了卫生间这边, 便看到了这一幕。 这天晚上，杜因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三点钟, 他起身去了父亲房门口，看到门缝里漏出来的几缕光亮。 杜鑫听到了客厅的动静，起身开门, 对他道：“你想去就去吧。” “好。”杜因突然发现，来敲门之前，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 飞到京都, 他找到程芜时，几乎有点认不出她来。 从前的程芜, 明艳动人，站在人群里, 绝对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程芜，黑发挽起来, 带着黑框眼镜, 黑色的职业套装，不苟言笑的端坐在桌后，处理着工作事务。 整个人像是罩上了一层厚厚的壳, 拒人千里之外。 乔姐过来，见杜因没有敲门, 便帮忙敲门提醒：“程总，有客人来了。” 程芜双手停下，抬头望去，见到杜因倒也没有意外，放下手里的事情，起身请杜因进来坐。 拿了资料后，乔姐出去时，贴心的关上门。 杜因也很直接：“这边的事情，我不清楚，但你和小寒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吗？” 泡好茶后，程芜递给他一杯：“她年后会来京都工作。” “真的？”杜因松了口气。 然而程芜又道：“但她是替李行工作，和我是竞争对手。当年周家退出市场，是我们卢家吃下了他们家的份额，这本来不算什么，但当年提拔我姥姥的领导，是闻浩爷爷提拔的。李雅临阵倒戈，得罪了太多人，但也得到了她想要的，比如周家，比如小寒。” 杜因也不是小孩子了，程芜说的，他都懂。 “那你是怎么回事？” “我们卢家本来就是边缘人，一旦出了事，也是最先倒的。苏慧家其实比较中立，但苏慧说服了她妈，入股了我们公司，目前算是合作吧。” “只是这样？”杜因有点不信。 “当然只是这样。”程芜想到了苏慧前两天的情绪，忽然笑了，“你不会以为，我和苏慧在一起了吧？” 杜因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没有，就是担心你和小寒。” 在杜因准备告辞的时候，程芜终究还是忍不住：“我妈妈最近失眠严重，我去拜访下杜医生吧。” “好哇！”杜因眼睛都亮了。 江城，小区楼下。 周睿匆匆下车，看到徐婉站在夏小寒面前，仰着下巴打量着她：“你就是周睿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夏小寒不是第一次见到徐婉，但在她印象里，徐婉是个温柔大方的女生。 “是。” “你长得也不怎么样嘛，为了你，周睿得罪了一圈人，你怕不是对周睿有什么企图吧？” “徐婉！”周睿快步走过来，将夏小寒护在身后，严肃的道，“我说过了，不要来打扰她！” 徐婉不以为意：“我可没有动手，也没有骂人，只是过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放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听说当年，你和初恋分手，也是为了她？” 周睿很不喜欢京圈的这些平辈，长辈至少会维持表面的和谐，他们则是骨子里瞧不起京圈之外的任何人。 有些话，周睿深知，和这些人说不通。 “小寒，我们回家。”周睿扶着夏小寒的肩膀，转身就走。 徐婉最讨厌被人无视，当即脾气上来：“周睿你要是敢走！把我晾在这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120章 夏小寒有点担心：“哥，要不你和徐小姐好好聊聊，我自己上去就行。” 开年之后，小寒终究还是要去京都的，周睿不想她被任何人欺负，安抚道：“你放心，爷爷答应了我，十五之后，我就和我住在一起。” 徐婉惊呆了，不禁脱口而出：“你们真不要脸！” 想起妈妈的交代，她又气急败坏：“周睿，为了这个乡下人，你居然放弃我？你不知道圈子里跟本不认同你！没有我，你根本进不了我们圈子！我到底哪里不如这个乡下丫头了？！” 周睿生气了，但面上并没有变化，只有熟悉他的小寒察觉到了。 夏小寒连忙拉住周睿的手：“哥！哥哥！你别生气，徐小姐只是心直口快。” “你这个绿茶女给我闭嘴！”徐婉再也忍不住，然后看向转身的周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可以跟你交往，但不要让我再见这个小绿茶！一拳打歪闻浩的脸，还在这里装柔弱！可怜的闻浩，居然被这种女人阴——” “徐婉！”周睿的脸色冷的可怕，吓得徐婉有点不敢开口，“我再说一遍，不要诋毁小寒。另外你们所谓的圈子，我从来都不在乎，看在你爸爸和你爷爷的份上，我还给你面子，下次你再说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了。” 夏小寒听到徐婉提起闻浩，还替闻浩不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退让，并不能让徐婉理解。 她也没有再开口，任由周睿牵着她上楼去。 徐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想要骂人，但远处有个捡垃圾的大爷一直盯着这里。 跺了跺脚，徐婉只好转身离开。 在另一边的路口，程芜和杜因等徐婉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 杜因头上冒汗：“这个，那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程芜若有所思，周睿来这里，肯定是接小寒去京都的。 刚才周睿也说了，他会和小寒住在一起。 苏慧才说了，现在周睿在京圈里炙手可热，到处有人给他介绍对象，她这种身份，都够不着周睿了，只能靠边站。 周家爷爷什么心思，旁边猜不透，但根据一年多的动向猜测，程芜至少确认了一点，周睿做任何事情前，都是得到他爷爷默许的。 他们住在一起，还是这个节骨眼上。 应该不会吧…… 眼看着程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杜因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句：“睿哥我也是从小认识的，他一直当小寒是妹妹，小寒也只是当他是哥哥的。” “走吧。”程芜突然迫切起来，正安科技的影响力还是太小了。 正月二十这天，夏小寒跟着周睿去了周家。 这次周爷爷请了几个客人，夏小寒只认识一个人，那就是胡老先生。 在周爷爷的介绍下，夏小寒的身份是陈兰挚友的女儿，如今父母孤苦伶仃，陈兰和周睿会好好照顾她的。 别说夏小寒，陈兰和周睿都惊了，但他们不敢发出质疑。 直到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周睿才问了出来：“爷爷，你不是说，会接受小寒吗？” 周爷爷眼神平静如幽潭：“嗯，小寒很不错，你不是不想这么早结婚吗？那刚好，有小寒在，你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可是——”周睿刚要说什么，看到爷爷的眼神，只能低下头。 这天之后，没有人再给周睿介绍对象。 夏小寒去了李行公司，直接担任继续总监。 由于工作的缘故，她总是避免不了，得知程芜的消息。 有程芜在的地方，必定有苏慧。 几次远远的遇见，两人也仿佛陌生人一般。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 元旦这天凌晨，李氏集团推出一款新产品，强大的功能直接横扫市场上的所有产品。 紫阙林到手的项目，直接黄了。 功能强大，核心技术，价格低廉，三合一的组合拳下来，不到半年时间，李氏集团的股票一路飙升，市值是从前顶峰的十倍。 贝文心和范嘉调回京都，作为低谷时期的老员工，回来就是升职。 夏小寒的任务也圆满完成，离职去了周睿所在单位的下属公司，专心做研发，没想到遇到了曾经的同事赵立。 比起外人来，显然他很清楚小寒和周睿的关系。 食堂里，不是赵立八卦，而是有人拜托他来探夏小寒的口风。 “你和程总，就是你那个学姐程芜，你们还有联系吗？” 夏小寒停下筷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互删，朋友圈也没有屏蔽彼此，甚至工作的缘故，还能偶尔遇见，但没有任何交流，这算是有联系吗？” 赵立噎住：“这样啊。” 他正苦恼着，周睿也进了食堂，打了饭过来坐下。 别的同事不知内情，找了借口带走了赵立。 “小寒，多吃点肉。”周睿所在的职位，没办法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可是小寒被孤立，他又不忍心，还是只能求了爷爷调她来这里。 “谢谢哥。”夏小寒坦然接过来，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只是这几天总有人问起来，她和周睿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喝杯喜酒。 人情关系的的单位里，夏小寒不能任性，笑着含糊过去。 可是在这里待久了，她觉得自己脑袋会炸掉。 前几天，夏小寒收到了国外学术交流会的邀请函。 她想，自己或许还是想要继续读下去的。 夏小寒吃完了饭，收拾东西前问：“哥，我要在这里待多久？如果我想读书的话，是不是只能去国外？” 周睿回道：“不用！你想读书就读书！不用在乎任何人！” “那我是你妹妹吗？”夏小寒突然觉得委屈。 明明知道周睿也没有办法，她该做的都做了，但并没有改变什么。 一切都是别人说了算。 “是！”周睿擦掉夏小寒眼角的泪珠，“你出国留学吧。” 夏小寒不知道周睿怎么说服他爷爷的，但半个月后，周睿和陈兰来送她出国。 上飞机前，夏小寒给程芜发送了一条消息：“姐姐，我出国了，后会有期。” 程芜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周睿通电话。 看到小寒发来的文字，程芜笑了起来，给小寒回了消息：“我等你。” 三年后，夏小寒回国前夕。 周睿接到了周爷爷的电话：“你回来和小睿假结婚，等徐婉放弃了小睿，你想做什么就自己去做。当然，这个事情，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根本不给夏小寒说话的机会，电话就挂断了。 夏小寒在上飞机前，给周睿打了电话：“哥，徐婉的爷爷是不是出事了？” “嗯，这些事情你别管，我让程芜去接你。”周睿的声音很疲惫，很快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程芜的电话过来。 夏小寒没有接，想起这三年里，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 因为工作缘故，她三年里没有见任何人。 这次回国也是一路波折，最后还是周爷爷帮的忙。 想到这里，夏小寒挂了程芜的电话，给周爷爷又打了电话回去。 第121章 “爷爷，徐小姐的爷爷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是，他很喜欢小睿，如果小睿结婚，他会挑另外一个人。” “我知道了。” 夏小寒挂了电话，看到了程芜发来的消息：“小寒，是不是在忙？等会你想吃什么？我提前订好。” “吃你以前带我去的那条小巷子吧。” 上了飞机，夏小寒手机震了震：“那条巷子拆了，大部分都搬走了。” 在空姐的提醒下，她没有回复程芜，而是直接关了手机。 京都的公司里。 程芜看着手机好一会儿，总觉得很不安。 飞机落地，夏小寒走出出站口，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的程芜。 “小寒！”程芜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现在你不用担心了，闻家事情造成的影响消弭得差不多了。” 夏小寒停下来，仰起头望着程芜：“姐姐，我要和哥哥结婚。” 程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很快她想到了苏慧提起的一件事情。 徐婉的爷爷不行了，想看着徐婉结完婚再走。 “为什么是你？”程芜不甘心，“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付出让步，那是周家的事情。” 果然程芜也能猜到，夏小寒反而稍微放心：“爷爷帮了我回国。” 程芜没有理由再说什么。 两人沉默的上车，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来到了周家的小区外，程芜忍不住问了夏小寒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如果我和周睿掉进水里，你会救谁？” 夏小寒有点不可思议，但很快想明白了，程芜在意的，是她和周睿，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足足两分钟的沉默，程芜转头，望着前方道：“下车吧，我就不进去了。” 明明早就知道小寒的选择，但她不想接受这个现实。 “姐姐，再等等。”夏小寒说完后，自己都觉得陌生。 从前的她并不是这样一再妥协的人。 大概是长大了吧。 取舍之间，天平永远会有所倾斜。 没有得到程芜的回答，夏小寒还是下车了，这次他能顺利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本来周爷爷就没有义务帮她的。 望着她的背影，程芜拿出了手机，给周睿打了电话：“你知道你要和小寒结婚了吗？” “什么？”周睿当然不知道，“你别误会，肯定是我爷爷，我去——” “不要去为难你爷爷了，为了小寒安全回来，你爷爷也得罪了人，至少现在不能得罪徐婉的爷爷不是？既然要做戏，我们就做个全套的好了。毕竟这三年，徐婉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程芜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周睿觉得不妥，但这已经是最优解了。 在周睿和夏小寒的结婚证发出来的时候，苏慧第一时间找到了程芜办公室。 她还未开口，看到程芜的手机屏幕上，便是两人结婚证的照片。 苏慧只能坐下来：“阿芜，你是怎么想的？” 关掉电脑，程芜看着她：“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这下轮到苏慧吃惊了：“啊？” 两天后，徐婉找到了马场里的程芜。 她远远的看见，程芜身前，还有个女生。 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十分亲昵。 徐婉刚开始以为是夏小寒，等马走近，她才发现，程芜身前的女人，是苏慧！ “你们……”徐婉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芜下马后，扶着苏慧下来，然后先帮苏慧脱掉头盔，再取下自己的头盔：“徐小姐是找我还是找阿慧？” 徐婉五官扭动，看到她们挽在一起的手，最终干巴巴的吐了几个字：“你不是喜欢，夏小寒吗？” “是啊？可是我们早就分手了，在她写下谅解书，站在了周家那边之后。”程芜说得理所当然。 以至于徐婉怀疑，是不是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 程芜看了下时间：“徐小姐要是有空，我们可以一块吃个饭。” 徐婉才不会和她们这种人吃饭，嫌弃的掩鼻，后退两步：“没空。” 说完转身就走了。 望着徐婉离开的身影，苏慧仍旧有些担心：“要是她爷爷一直在icu里面吊着怎么办？” 程芜却摇头：“不会的，至少据我所知，徐婉的父亲是个很孝顺的人。” 夏小寒没有办婚礼，直接住进了周家。 工作已经内定，进了研究所。 这也是回国的条件之一。 徐婉在夏小寒下班路上逮她。 “你给我站住！”徐婉眼疾手快，快步跑了上去。 夏小寒看门她身后跟着的司机，只能停下：“徐小姐。” 徐婉直接质问：“你和周睿是不是假结婚？” “结婚证给你看了，徐小姐还要我们怎么证明？”夏小寒无奈。 “那你们为什么不办婚礼？”徐婉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今年哥哥犯太岁，明年再补办，到时候肯定会邀请徐小姐来的。”夏小寒十分客气，而且冷静。 她也是这个态度，徐婉越生气，气得直跺脚：“你们果然早就有一腿！你恶不恶心！觊觎自己的哥哥！” 夏小寒笑了笑，比起京圈其他人，徐婉的攻击力已经大大低于平均水平了。 所以她不在意，看了眼腕表：“我哥来接我了，徐小姐再见。” 刚刚转身，夏小寒又停下回头，吓得徐婉后退一步。 毕竟惹急了这个女人，她是真的会动手的。 闻浩并不弱，反而经常健身，但也被她一圈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也是徐婉非要司机下车跟着她的原因。 “上次家宴上，我见过徐小姐的对象，他很优秀，而且性格也好，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徐婉最讨厌别人议论自己的事情，还出口就是对象：“你懂什么！他妈妈可是小——” 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徐婉闭嘴，转身就走。 没几步，她又觉得生气，想到了程芜和苏慧，转头对着夏小寒的背影喊道：“你不知道吧？程芜和苏慧在一起了哦！下次我做东，请你们一起去马场玩一玩！” 夏小寒驻足，顿了下才回头，但徐婉已经上车了。 没一会，周睿也来了。 她将遇到徐婉的事情告诉了他。 周睿听完后眉头紧皱：“你放心，我会和程芜解释的。” “不用解释，姐姐肯定知道，或许是有她的考虑。”夏小寒说着，点开了程芜的朋友圈。 惊愕的发现，自己被她屏蔽了。 然而，夏小寒并没有时间多想，徐婉真的邀请了他们。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张媛媛竟然也在。 “周夫人，你好啊。”徐婉眯着眼，对夏小寒说的话里，充满了恶意。 “你好。”夏小寒实在忍不住看向徐婉身后的张媛媛。 “看谁呢？”徐婉回头，程芜和苏慧也来了。 她们穿着同一款旗袍，一红一蓝，埃亮眼极了。 徐婉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去叫驯马员过来。” 张媛媛连忙点头，快步离开。 第122章 根本没有给夏小寒一个眼神。 程芜和苏慧走过来，四个人，面面相觑，又各怀心思。 三个驯马员牵了三匹马过来。 徐婉在张媛媛的帮助下戴好护具，然后骑上了自己挑中的马：“程总，上次见到你和苏小姐也同骑一匹马。看我多贴心，这次也给你们安排一匹马。” 说完，她看向周睿和夏小寒：“小寒不会骑马，你好好教她吧！免得给我们丢脸！” 最后她将手机掏出来，直接扔给张媛媛，然后招呼着程芜和苏慧一块，骑着马去了草场。 周睿看向张媛媛：“你怎么认识徐婉的？” 张媛媛苦笑：“我调来京都，是她家帮的忙。不过，我大学时候就认识她了，那时候徐婉不是这样的。” 两人说完，齐齐转头，看着夏小寒，她正望着程芜和苏慧骑马。 “徐婉她脾气不好，但心思相对比较简单，为难人也都浮于表面。你们再等等，辛苦辛苦，等徐婉结婚就好了。”张媛媛抱着徐婉的东西叹气。 夏小寒回头，自己去戴好护具，但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都不熟练。 周睿来过好几次，走过去，帮着小寒戴护具。 不巧，程芜和苏慧转了一圈回来，看到的画面，就是小寒熟练的听从周睿的指挥，穿戴着护具。 第七十六章 假证 苏慧看到了程芜握紧缰绳, 叹道：“我们去休息会吧。” 她们返回来时，周睿刚刚扶着夏小寒上马，在驯马员的指导下, 慢慢的适应骑马的感觉。 双方迎面相遇, 夏小寒抓着缰绳, 听着驯马员的指示, 眼角余光却是看向程芜那边。 程芜担心自己的个人想法暴露, 目光始终落在苏慧身上。 苏慧发现周睿先是看了眼程芜，随后一直看着小寒, 和驯马员一左一右，将夏小寒护在中间。 周睿担心徐婉找来的人有问题，也不管对面的程芜和苏慧了, 现在小寒的安全最重要。 四个人就这么相向而遇，又错肩而过。 等走远了，夏小寒才收回视线, 情绪瞬间低落，所以姐姐果真和苏慧在一起了吗？ 可是她们明明就没有分手！ 来到了草场上, 夏小寒分神，差点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万幸有周睿眼疾手快扶着她：“小寒！你得集中注意力！” 夏小寒回神, 心有余悸，同时也知道自己犯了错, 连忙道歉：“对不起, 我尽量认真。” 周睿看向远处的徐婉道：“程芜和苏慧的事情，等过段时间，你会明白。”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夏小寒惊喜不已：“是我想的那样？” 毕竟徐婉来找自己，说那样的话, 又弄了这次聚会，目的不言而喻。 周睿这里已经成了定局，所以从她这里下手。 “你先下来，我让驯马员换套马具，我上去教你。”周睿实在担心，夏小寒的心思温乔就不在骑马上面。 要是还是这样三心二意的，受伤是迟早的事情。 夏小寒翻身下来，驯马员牵着马去换马具。 远处的徐婉回来，勒停缰绳，让马立在他们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道：“怎么？这就不学了？也是，周夫人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些。”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奚落小寒，周睿也不用给她好脸色：“徐小姐放心，小寒的智商绝对在你之上，骑马这种小事，我亲自教她，想必今天就能学会。” “呵！”徐婉怒极而笑。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周睿这么护着一个人，心里愈发恼怒：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夏小寒了？脑袋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人用她，才能发挥她的价值。 驯马员换了马具过来，周睿自己先上马，然后对小寒伸手：“来，我教你。” 夏小寒知道，周睿这是彻底不给徐婉面子了。 哥哥都不顾及了，她就不需要估计什么，马上伸手，借力上马，坐在了周睿跟前。 徐婉脸色渐渐难看，周睿根本不再多说，直接带着夏小寒去了草场里。 “周睿！”徐婉不甘心，扬起缰绳追了上去。 她就不信了，夏小寒今天能学会！ 站在马棚里的张媛媛追出来，看到徐婉手机上的来电备注，欲言又止。 程芜骑着马追出去，看到了夏小寒专心致志的跟着周睿学习，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心情愈发烦闷。 所以从一开始，自己在小寒只能排第二。 这让程芜想起周睿回学校的那天，三人见面，小寒得知，周睿喜欢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将自己让出去？ 程芜立刻调转马头，回到了马棚边，停在正在喝水的苏慧面前：“来吧，我教你骑马！” 苏慧怔了下，刚想说自己会，随后看到草场上的周睿和夏小寒：“行！” 她马上放下手里的水，重新戴好护具，上了程芜的马。 张媛媛见状，赶紧上前一步：“程芜学姐，你碰到了徐婉的话，麻烦告诉她一声，于先生正在过来的路上。” “嗯。”程芜应了，一夹马肚，掉头离开。 不知道为何，张媛媛从程芜脸上看到了一不高兴。 在她的印象里，程芜的情绪很少外露。 刚刚掌握了骑马的感觉，夏小寒一回头，看到苏慧坐在程芜身后，紧紧搂着程芜的腰，靠在她的背上。 程芜则是握紧缰绳，在操场上驰骋，英姿飒爽，叫人挪不开眼。 两人新式旗袍的宽松裙摆在风里猎猎作响，像是敲鼓的棒槌，一下一下的落在夏小寒的心尖上。 夏小寒静静着望着她们，心里越来越堵得慌。 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刚刚掌握好缰绳，根本不敢跑起来。 “哥，你再去挑一匹马来，跟着我，我会尽快学会的。”夏小寒抬手整理下了护具。 周睿看看小寒，又看看远处的程芜和苏慧，心里有点不懂，为了让徐婉死心，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不多时，周睿骑着另外一匹马过来，指导着夏小寒骑马。 和周睿想的一样，小寒认真起来，学起来极快。 不到一个小时，已经能独自跑起来。 徐婉本来就是想看看他们这些人中间的猫腻，没想到程芜和夏小寒一句话不说，反倒是周睿对夏小寒十分上心，程芜和苏慧联手在她面前秀了一波马术。 最可恶的是，夏小寒真学的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她不禁能够独自骑马，而且速度越越来越快。 最近真是万事不顺！ 结果徐婉停下来，程芜骑着马也过来了，告诉了她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于博正在过来的路上。 徐婉彻底爆炸，当场怒吼：“谁让他来的！” 说完骑马返回马棚。 她刚刚到，于博和李行一起出现在眼前。 徐婉脸色骤然阴沉，调转马头就走，一个好脸色也不给他。 李行不禁苦笑：“真是为难你了，徐小姐的脾气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不好。” 于博的神色十分坦然：“脾气而已，多哄哄就是了。” 毕竟他想要借徐家的势，来稳固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第123章 对比京圈其他的女生，徐婉的性子，已经难得的单纯而且直爽了。 “不过看起来，徐小姐看起来更喜欢周睿。”李行抬头看向远处，徐婉已经到了周睿身边，正和他争辩着什么。 “周睿结婚了。”于博笑了笑。 虽然那个结婚证是假的，但他不会告诉徐婉的。 于博也去挑了一匹马，骑着往那边赶去。 跟着于博过来的李行留下，坐在了张媛媛的身边。 他对张媛媛的了解，比徐婉多得多。 所以他很好奇：“你现在是徐小姐的人呢？还是夏小姐的人呢？” 如今夏小寒背靠周家，自己手握技术，走到哪，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夏小寒了。 张媛媛倒也不是瞧不起李行，而是觉得李行这个人很有点可笑。 追不到程芜不说，还企图勾，引夏小寒。 至少在她眼里，小寒比程芜难对付多了。 “那李总又是谁的人呢？”张媛媛不是看不起商人，只是觉得李行这个人，看着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内，远不如李雅。 “听说你拉黑了小哲，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你，也知道错了，张小姐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张媛媛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李总这么喜欢打听我个人的私事，不如多关心下，徐家最近的动作，于博现在尚且自身难保，他可不是一个好靠山。” 这几年的浮浮沉沉，李行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揭老底，依然满脸堆笑：“于先生会成功的。” 对于他莫名其妙的自信，张媛媛也没有点破，于博当然有能力，也当然会成功，但现在的于博需要李行，将来娶了徐婉的于博，一定是不需要李行的。 正如李家翻身的机会，从来就和李行无关。 周家不是没给李家机会，偏偏李行野心大于能力，还不如李雅看得清楚，见好就收，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草场这边，夏小寒毕竟是第一次学骑马，护具到位，大腿内侧依然被磨得生疼。 她停下休息的时候，看到程芜下马来，牵着绳子，苏慧坐在上面，两人有说有笑，仿佛这里没有别人一样。 于博先去找了徐婉，被骂了一顿，转身来到了夏小寒这边。 “夏小姐。” 比起徐婉故意恶心人的周夫人，于博这句话已经代表了他知道夏小寒假结婚的事情。 夏小寒神情淡淡的：“于先生。” 对于她的冷淡，于博完全不介意：“婉婉只是被宠坏了，她今天邀请你们来这里，并没有恶意，希望夏小姐不要介意。” “我们有资格介意吗？”夏小寒干脆在太阳伞下的条凳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完。 前面苏慧骑着马的不知道为何突然受了惊，扬了扬蹄子，差点将苏慧甩下来。 程芜牵着绳子，手臂也被带动了，但她不敢放手，导致身体几乎悬空。 好在驯马员继续过来，帮忙制服了躁动的马。 夏小寒视力很好，学姐的白手套上渗了血出来，在阳光下特别的刺眼。 看见血的那一刻，她控制不住的站起来，但苏慧就在程芜身边，下了马，马上小心翼翼的脱掉了程芜的手套，捧着她的手，表情很是不满。 程芜似乎安慰了她几句，苏慧拉着她，朝着马场的医务厅小跑着去。 在一楼大厅里，有配套的医院。 大约是夏小寒的目光太强烈，程芜侧首看了眼这边。 因为是逆着光，夏小寒并没有看清楚她眼里的情绪。 “你想过去看看她，现在就过去，婉婉现在正生着我的气，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的。”于博将她的担忧尽收眼底，贴心的提出建议。 夏小寒神情复杂的看了眼他，最终还是跟着去了医务厅那边。 医生诊疗室，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传来苏慧焦急的询问：“几天能好？会不会留疤？要不要去市里？” 程芜无奈：“只是破了皮，不会留疤，估计睡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医生也安抚道：“放心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后面便是苏慧絮絮叨叨的叮嘱，程芜一一应着。 夏小寒站在门外，陡然生出错觉来，也许苏慧更适合姐姐？ “麻烦让让。”护士过来，客气的提醒她。 诊疗室里的声音也陡然停下，夏小寒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跑了。 随着护士推门进来，程芜想到了什么，快速起身跑到门口，在转角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程芜忽然低声笑了，低头看了掌心的勒痕，决定包一圈纱布。 刚刚走出医务厅，夏小寒迎面碰到了徐婉。 见小寒脸色不对，徐婉反应过来，兴奋的扬起眉毛：“听说程总受伤了，你过来看她？” 夏小寒没有理会她，往旁边挪了一步，直接要走。 没想到这个行为惹恼了徐婉，她直接转身扣住夏小寒的手腕，怒然道：“我在和你说话呢！” “徐婉！”周睿提着水果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快步跑过来，不由分说的拉开徐婉的手。 从小到大，徐婉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直接懵了。 等周睿看到了徐婉手腕上的红痕，快速道了歉，带着小寒一块离开。 徐婉反应过来时，站在原地大骂：“周睿你个王八蛋！你敢拽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于博。 本来徐婉只是生气，现在是彻底冷了脸，直接对着于博撒气：“你要不要脸！你这种私生子也配得上我！给我滚开！” 从前不管徐婉多么生气，都不会这么直接点出于博的身份。 还是在外人面前点出他的身份。 于博看了眼大厅里进退两难的程芜和苏慧，勉强的笑笑，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苏慧叹气：“自尊心挺强的，可惜了。” 程芜却有不同的看法：“并不可惜，他以后能走挺远的。” 中午吃饭，夏小寒没什么胃口，一直在想，程芜受伤时候，苏慧当时反应，还有程芜反过来安慰苏慧的样子。 “小寒。”周睿见她不吃，自己也吃不下，“我带你回去吧。” 夏小寒抬眼，看到他在担心，但是她想留下：“哥，下午继续教我骑马吧。” 说完她就开始埋头吃饭，吃完饭，自己单独去找了徐婉。 顶楼的露台上，徐婉玩着手机，张媛媛在旁边坐着给她剥瓜子。 “徐婉，对不起。”夏小寒认真道歉。 听到她的话，徐婉抬起头来：“要道歉的人是周睿，他是缩头乌龟吗？让你来？！” 夏小寒微微皱眉：“我哥没错！本来就是你冒犯我，他是为了保护我。我给你道歉是因为，我来这里是你邀请的，作为客人，无视你的存在，是我的问题。” 徐婉气歪了嘴：“你哪来的歪理！” “不是歪理。”夏小寒走到她对面坐下，挤开了张媛媛，“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真的喜欢我哥，也就是周睿吗？” “谁喜欢他了！”徐婉翻了个白眼，随后想到了爷爷，情绪有些低落，“是我爷爷说，他很合适我。” 第124章 夏小寒纠正她：“我记得我哥说的是，你爷爷更喜欢于博。” 徐婉呵呵一声，但也没有反驳。 以她对周睿的了解，他知道的事情，夏小寒肯定都知道。 “于博虽然别有目的，但你嫁给他也挺合适的，至少他只能依靠你，而且也没什么坏习惯，他想要的只有你能给他。”夏小寒循循善诱道。 徐婉打了个哈欠，假装划着手机，但在夏小寒面前，一切伪装都是徒劳。 夏小寒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坦白：“我发出来的结婚证是我找人办的假证。” 徐婉惊讶的放下手机，但远不如张媛媛震惊：“你……” “你果然知道。”夏小寒笑了笑，“其实当时周爷爷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很仓促，但情况紧急，我并没有多想，后来你出现了，哥哥又说了模棱两可的话，我认真想了下，或许我想错了，爷爷只是测试下，我能为哥哥做到什么什么地步。” 至此，徐婉才收敛起脾气，眼神里有了两分欣赏：“你果然聪明，怪不得周爷爷不放心你。” 她靠在躺椅上，带上了墨镜，语气平静的说：“我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不喜欢于博这样的人，而且我也是真的喜欢你哥这样性格的人，但有一点不好，就是比太感情用事，他为你做的事情，远比你以为的要多很多。” 夏小寒拿起桌面的瓜子磕着：“我大概知道，而且我也知道苏慧是真的想要复合。” 徐婉侧首看过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任由她继续这样下去？” “因为我想看看姐姐，什么时候会发现苏慧的心思。”夏小寒慢慢嗑开瓜子，舌头灵活的分开瓜子皮和瓜子仁。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睿找了过来，看到徐婉和夏小寒坐在一块吃瓜子，心里浮现说不清的怪异感。 夏小寒拍拍手：“徐小姐，等会见。” 徐婉摆摆手：“我不去了。”随后冲着他挑挑眉，“晚上记得去泳池，有惊喜哦。” 周睿不明所以，见小寒应了，也没有多问。 重新回到了马场这里，夏小寒继续学骑马，忍着身体不适，渐入佳境。 等终于结束准备休息时，站在休息区的人不是周睿，而是苏慧。 夏小寒将马交给驯马员，一边脱下护具，一边走过去问：“苏小姐有事找我？” 苏慧试图看穿她心里所想，但很可惜，她看不出来。 既然看不出来，就直接问好了。 “你和周睿到底有没有结婚？你们到底在打算什么？” “没有结婚，我们在等着徐婉完成她爷爷的遗愿。” “那要等多久？” “不知道。” 苏慧无语的笑了：“夏小寒，以前我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看来，你一直都知道。阿芜知道这个样子吗？” 夏小寒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早就习惯了将外人眼中麻烦的自己隐藏起来。 以至于忘了想，程芜会不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日落时分，徐婉和于博一块出现。 在徐婉的另一边，是周睿，他看起来不太高兴。 他不高兴，徐婉就很高兴。 “小寒！咱们来比赛吧！” 夏小寒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很显然，于博很不适应，徐婉的平等对待。 周睿应该是知道什么，但他阻止不了徐婉。 没一会儿，程芜和苏慧也来了。 她们看起来更加亲密，但细看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苏慧挽着程芜的手，程芜提着两人的运动水壶。 最重要的是，她们换了套衣服，是专业的骑马服。 说是比赛，其实就是每人一匹马，在跑马场跑两圈。 夏小寒已经练了一下午，早就熟悉了场地。 徐婉说她是新手，让她跑内圈。 第二圈是周睿直接占据的，面对于博的疑问：“我记得你前两年参加圈内的骑马活动，拿了第一名来着。” “我要照顾好小寒。”周睿说完，又看了眼徐婉，似乎想要说什么。 无意中和程芜视线撞上，便回头和小寒叮嘱着注意事项。 夏小寒一边听一边捋着马脖子上的鬃毛。 计时开始，夏小寒跪在周睿身后，慢慢骑马。 徐婉则是一马当先，直接冲了出去，于博不得已，只能跟上去。 程芜手掌上包着纱布，按照苏慧的意思，是不打算来的，但不知道徐婉和程芜说了什么，她坚持要来。 她们没有出发，依然停留在原地。 苏慧忍不住说了句：“徐小姐任性，阿芜也不用跟着她乱来啊，你的手伤的得这么严重。” 望着前方夏小寒和周睿的背影，程芜没有看她，而是问了句：“我的伤严不严重，你不是最清楚吗？” 静默了片刻，程芜深深的看向身边人：“有时候，我在想，阿慧为什么要不计一切的帮我呢？” 苏慧避开了她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当年是我选择放手的。” “我说过，当年你做任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的。”程芜也不想再多说，扬了扬缰绳，追了上去。 看着她的背影，苏慧的视线忽然模糊，心里难受得要命。 时间仿佛倒挡，回到了她们分手的那一天。 苏慧明明记得自己亲口说的分手，还说自己不会后悔。 可为什么，现在心里这么难受。 或许答应程芜逢场作戏，本来就是个错误，让自己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 想了下，苏慧翻身下马，没想到眼泪模糊了视线，翻身下马时，脚步踏空，整个人直接摔了下来。 程芜本就没走远，听到动静，立刻调转方向。 然而，正在这时候，身后跑场转弯的地方，忽然传来两匹马的惨叫嘶鸣。 随之而来的，是周睿失控的叫喊：“小心！” 程芜闻声回头，跑在最前面的两匹马，是夏小寒和徐婉的。 周睿本来就紧跟在小寒身边，在她们的马扬蹄失控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拉住了往后倾倒的夏小寒。 原本就训练了一下午的夏小寒脑子反应过来了，但身体跟不上，哪怕拽住了周睿的手，还是掉了下来。 好在有周睿拉着缓冲，卸掉了夏小寒落地的大部分冲击力，这才让她相对平稳的扑在地上。 可周睿还在马上，为了不拖行小寒，他用力甩开了小寒的手。 偏偏刚才为了接住小寒卸力，手臂已经脱臼，这会儿一甩，直接扭到了骨头，剧痛迫使得周睿几乎俯身在马背上，手臂也不自然的垂落。 夏小寒扑倒在满是尘土碎石的跑道里，吃了一嘴一鼻子，掌心也手腕也被剐蹭破了，但她不顾疼痛，马上爬起来。 她看到了周睿，单手控不住了身下的马了。 “快点！先救我哥！我哥周睿！”夏小寒爆发从未有过的潜力，一边往前猛追，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 嗓音划破天际，仿佛鹰隼的尖啸，将程芜的心撕开一道口子。 第七十七章 误会 第125章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徐婉速度快，且太过靠前，于博是跟在她身后的。 以至于徐婉出事时, 他鞭长莫及。 短短的一瞬之后, 于博选择了最冒险的做法, 加速追上去, 直接跳下马, 用自己身体当肉垫子，接住了坠马的徐婉。 意外发生, 只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 受惊的几匹马迅速被控制，除了夏小寒，另外三个人直接被抬走。 苏慧摔倒在地上时, 下意识伸手撑住身体。 下一秒，埋在碎石砂砾里的旧铁钉刺穿了她的手掌。 剧痛使得苏慧尖叫一声，连忙收手。 程芜本就距离苏慧不远, 将视线从小寒身上收回，看到了苏慧掌心上, 插着根五六厘米的旧铁钉。 哪来的铁钉？！ 快速下马，程芜赶到苏慧面前, 扶着她坐起来，仔细看了下, 好在铁钉插入不深。 她一边扶苏慧起来, 一边盯着跑场的跑道，看向了刚才夏小寒他们出事的拐弯处。 事发突然，所有人直接被救护车送到了市内的医院里。 夏小寒只是擦伤, 周睿是脱臼加骨裂，徐婉的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伤势最严重的是于博，两根肋骨骨折。 苏慧在马场那边就处理好了，但程芜不放心，坚持要她来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不过在检查之前，她得打个破伤风。 好多年没打针，苏慧还有些害怕，程芜耐心安抚着，直到她发现夏小寒出现在门口，似乎想要进来。 苏慧突然想起程芜这一路的陪伴，明知道夏小寒也出事了，但选择了留下来陪自己。 她心念一动，侧脸靠进程芜怀里，用另一只手抱住程芜的腰，闭上了眼睛。 两人距离太近，程芜有瞬间的不适应，想要推开苏慧，但护士的针头已经举了起来。 门外的夏小寒原本已经鼓足了勇气，但看到了眼前的画面，双脚怎么都挪不动。 她记得，姐姐和任何人都会保持距离的。 哪怕是苏慧也是一样的。 之前苏慧一直和姐姐在一起，但她们从没有这么亲近过。 夏小寒无法说服自己。 在马场骑马的话，还有理由，自己也是新手，她能看出来，苏慧会骑马，但并不熟练。 可打针而已，真的害怕，闭上眼睛就行了。 而且两秒钟的事情—— 程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门口什么人都没有。 但苏慧的突然的动作，还是让她生出疑惑来。 刚才抽血的苏慧都忍住了。 “没事了。”程芜安抚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来这里后，她就打听到了周睿的病房，小寒肯定在那。 走到周睿病房门口，她还没有敲门，就听到了周睿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突然想要走？” 夏小寒望着他打着石膏的手臂，脑海里想起刚才苏慧靠在程芜怀里，心情特别糟糕：“我想换一个环境。”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但感情不是数学题，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和程芜要不要好好谈谈？再说了，徐婉的事情，我感觉也快了。”周睿哪里看不出来，小寒很难过。 刚才还说去看程芜，几分钟就回来了，显然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夏小寒趴在床边，没有回答他，只说了句：“或许姐姐心里，一直没有喜欢过我。” “那你呢？”周睿反问，他觉得小寒陷入了误区。 “我不知道。”夏小寒将脸埋进臂弯。 “你有亲口对程芜说过，你喜欢她吗？”周睿坐起来，用另一只手，将夏小寒的脸抬起来，“你说过吗？” “我……我没有，但是姐姐肯定我喜欢她的。”夏小寒不想让自己变得患得患失，更不想让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偏执模样。 不如直接放弃好了。 周睿刚想开口，忽然看到门口的身影，正想开口，程芜已经转身走了。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夏小寒跟着回头看去：“是妈妈来了吗？” “不是，是程芜来了。”周睿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她，那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小寒有瞬间的慌乱，起身跑到病房门口，一眼看到了走廊里已经走远的程芜。 她下意识的想要追出去，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前方的程芜似乎若有所觉，停下回头，对上夏小寒的目光，脸上露出客气而疏离的笑容来。 夏小寒突然觉得浑身失了力气，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一样。 可是心里却出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追上去！” 进了苏慧房间，程芜看到她已经在收拾东西，看样子准备出院。 “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得回家。”苏慧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坦白，“阿芜，刚才我打疫苗的时候，小寒在门外。” 苏慧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可是妈妈的电话一过来，她还是得回归现实。 当妈妈在电话里兴致勃勃的告诉她，夏小寒和周睿根本就没有领证，她在系统内的朋友亲自查了的。 说这几句话时的雀跃语气，让苏慧立刻猜到了妈妈接下来的话。 “看来周睿只是想让徐婉死心，我听说这次徐婉主动留下来照顾于博，没让于博的家里人插手，我感觉你还有机会！你可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你看到了，周睿这才几年功夫，直接走了别人二十年走过的路。” 程芜并不意外，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还有护士提醒不要奔跑。 她知道，小寒追来了。 “既然你让小寒误会了，那干脆让她误会到底吧。”程芜两步走上前，一手按住苏慧的肩膀，侧首贴近她的脸。 熟悉的幽香几乎将苏慧整个人笼罩，呼吸瞬间滞缓。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耳旁传来的却是程芜幽幽的叹息：“阿慧，所以一直还喜欢我对吗？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你的选择都是家人，而我永远只能是第二位。” 苏慧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被人揭穿心思，还是被程芜亲口说出来。 她有些害怕，双手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程芜，但眼角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夏小寒。 比起她，夏小寒明显更在乎程芜，更喜欢程芜，也更爱程芜。 夏小寒眼里的情绪涌动，短短几瞬就归于平静。 苏慧明白了，抬手揽住程芜的腰，听到程芜轻柔而坚定的声音：“所以我想试试看，我在小寒心里，到底是是什么位置。” 至少不能比周睿差。 夏小寒走了，她是咬破了舌尖，含着一口的血腥味，强迫自己离开的。 安静的走廊里，夏小寒心里无比的冷静，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根本不可能放弃程芜。 程芜是她的。 哥哥说过，程芜不会回头的。 三天后，周睿出院，看到了程芜的朋友圈，抬头问帮忙收拾东西的夏小寒：“你这两天有和程芜联系吗？” 夏小寒低着头回答：“联系了，但她说没空见我。” 第126章 “怎么会？”周睿看到了宁宁在下面的评论，想要程芜在出国前，和大家一块吃个饭，程芜是答应了的。 收拾好了东西，夏小寒提起东西，推着他出门：“走吧走吧，妈妈还在楼下等我们呢。” 两人下了楼，发现陈兰身边，还站着高文英和苏慧。 自从周睿发了结婚证的照片后，高文英几乎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次她来了，而且笑容满面，更重要的是，她身边还站着苏慧。 高文英热情的打招呼，还特意夸了夸夏小寒。 夏小寒看向苏慧笑了笑，客客气气的附和着高文英的恭维。 高文英情商一直很高，她今天来医院的借口是，给女儿复查，双方是偶遇。 各自有事，聊了会便回家的回家，去医院的去医院。 车子里，周睿没想明白：“高阿姨来看望徐婉和于博，怎么会在这个点过来？”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并不是寻常的看望病人的时间。 陈兰有点怀疑，消息走漏了。 最近这两天，一直有人在打探周睿什么时候办婚礼的事情。 夏小寒却是看了出来：“高阿姨带着苏慧，主要不是来看徐婉的，她们是来看哥哥的。” 陈兰一听这话，当即明白过来：“看来真的走漏了消息！” 坐在副驾驶室的周睿拿出手机来：“我先问问看。” 夏小寒阻止了他：“哥哥不用打电话了，其实也很简单，婚姻系统里有人，一查就能知道，当然一般人想不到我们办的假证。” 回了周家，刚刚吃完饭，夏小寒接到了徐婉的电话。 “我爷爷病情加重了，我打算下个月结婚，你觉得于博真的合适吗？” “合适。”夏小寒没有说多余的话。 在马场里，于博拼命护住徐婉的那一刻，徐婉心里就有了答案。 只是夏小寒有点奇怪：“你怎么来问我？” 徐婉有点不高兴：“我当你是朋友才来问你的！你这人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从前都是别人主动找她的，难得她主动找夏小寒，还放低了身段，这人果然和张媛媛说的一样，不喜欢自来熟这一套。 夏小寒无奈：“哦。”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会说不用你拿我当朋友。 可徐婉不一样，她不是张媛媛，她是徐婉，周爷爷都要客气两分的徐婉。 “你就哦一声？反应这么冷淡吗？”徐婉突然有点生气，但又想到夏小寒是这个脾气，而且按照张媛媛的话来说，之前夏小寒对她，更加不客气。 说不定哦一声，已经是客气的了。 陪着徐婉聊了两个多小时，夏小寒才能挂电话。 手机都快没电了。 她仰倒在床上，莫名想到了程芜。 明天就要聚餐了。 不能再优柔寡断了。 第七十八章 别闹 洗完了澡, 夏小寒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系程芜，宁宁突然一个电话过来。 “小寒小寒！你看到芜姐姐发的照片没？” “什么照片？在哪发的？”夏小寒的心莫名发紧。 “朋友圈啊！你没看到吗？”宁宁刚说完, 忽然一拍脑门, “抱歉抱歉！我忘了, 你看不到芜姐姐的朋友圈！” 叮的一声, 手机上显示宁宁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夏小寒改了免提, 推出来一看，是程芜和苏慧两人单独的合影。 她们穿着校服, 面容青涩，苏慧笑容灿烂，紧紧挽着程芜的手臂, 歪着头，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 认识苏慧这么久，夏小寒从没有想过, 苏慧还有这么活泼的神情。 照片的程芜气质变化不大，嘴角含着浅笑, 目光并没有直视着镜头，而是微微侧目, 目光温柔的望着身边人。 单纯的照片并不能代表什么，夏小寒在意的是, 照片配上的文字—— 从前是你, 现在也是你。 夏小寒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照片，指尖渐渐发白，下巴微颤, 牙齿碰撞出哧哧的声音来。 宁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和芜姐姐真的分手了吗？为什么呀？你为了芜姐姐付出了那么多，芜姐姐也为了你在拼命, 凭什么这个时候，让苏慧趁虚而入了？” 是啊？为什么呢？ 夏小寒不明白：“宁宁，我等会再和你聊，我去联系下姐姐。” “好好好！有什么消息，随时和我说！明天无论如何，你都要来，留下芜姐姐！我不相信芜姐姐真的放弃了你！” 抖着手挂了电话，夏小寒拨通了程芜的电话，可是没有接通。 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姐姐不可能睡了。 夏小寒固执的继续打电话，还是没有接。 她坐立不安，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出门一趟。 周睿本来就没睡，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连忙追了出来。 打开灯，发现夏小寒的情绪很不对，几步上前，拉住她：“小寒，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姐姐！”夏小寒没有回头，鞋子都没换，直接跑了出去。 察觉到小寒的不对劲，周睿一边追出去，一边给程芜打电话。 这次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在哪？小寒要去找你？” “我和苏慧在一起，让她不用来。” 电话里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在等电梯的夏小寒听到了。 她怔怔回头，眼泪汪汪，所有的勇气在这一期烟消云散。 周睿刚想要说话，电话传来苏慧的轻哼：“谁啊？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不等程芜回话，周睿已经挂了电话。 叮！ 电梯到了，夏小寒一屁股跪坐在地上，仰着头望向蹲下来扶着自己的周睿：“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姐姐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 周睿手机震了震，是程芜发来的消息，他面色微凝，最终还是收起手机，轻轻拍着小寒的背：“没事，她不要你，你还有我，还有妈妈，还有很多朋友的。” 夏小寒趴在周睿的肩膀上痛哭，心里不断的在想，姐姐怎么会不要她呢？一句话都没有亲口和自己说过。 哪怕不要自己，也该亲自告诉她啊。 等她哭累了，周睿抱着她回屋，进了小寒的房间，放下她后，拿了湿纸巾仔细给她擦着眼泪。 过了会，周睿拿了杯温水过来，夏小寒喝了，慢慢的闭上眼睛，呼吸终于平稳。 周睿等了半个小时，确定夏小寒睡着了，轻手轻脚的退出来。 关上门后，他回了自己房间，给程芜打了电话。 “你和苏慧到底在搞什么？自从夏妈妈去世，小寒比从前脆弱了很多，你这样逼她，是在伤害她，你知道吗？” 程芜望着杜鑫发来的病例，沉默了会才道：“我知道，但是你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在小寒心里，你的位置永远在我之前？将来陪她下半生的人是我，不是你！” 周睿无语：“程芜，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理智的人，怎么你现在也变得不可理喻了？我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我只会她的哥哥，别人会误会，你怎么也误会！” 第127章 “是啊，你是哥哥，以后也会结婚，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在小寒心里，结婚的哥哥，和没结婚的哥哥，并没有什么区别。当年你和袁可君分手，真的是因为她不喜欢小寒吗？” 少年时候的周睿已经很成熟了，父亲去世，他早早的成长。 直到他发现，比失去父亲更糟糕的事情，那就是有个畜生不如的父亲。 在见到小寒的第一面，周睿就知道，小寒害怕他，但为了自己的妈妈，努力讨好自己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 少年时候的爱情，来得快，来得突然。 小寒和夏玉的出现，让母亲陈兰重新振作，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周睿知道，夏阿姨以后也是自己的妈妈，小寒就是自己的妹妹。 没有人比她们更重要。 长久的沉默后，程芜也情绪也低落了几分：“我知道，你很爱小寒，恨不得保护她一辈子，可是你将来也会组建自己的家庭，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小寒不能被你保护一辈子。小寒是什么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爱她，她自然也爱你，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妈妈，她不想失去你和陈兰阿姨了。” “我……”周睿想要开口，但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比你更早遇到她，事情会不会不一样？”程芜自嘲的笑笑，很快又释然了，“不过幸好，她爱你，和爱我是不一样的。” 周睿妥协了：“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但必须全部知道。” 程芜看到了病例最后，杜鑫的建议，目光愈发坚定：“我想要独占小寒，她以前心安理得，是因为知道我喜欢她，爱她，但如果——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呢？” 周睿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程芜看到了手机上的信息，是夏小寒发来的。 “学姐，明天你不想见我，现在可以来见我吗？我在我们之前经常吃饭的餐厅等你。” 快速给夏小寒回了个好，程芜对电话里的周睿道：“小寒约我了，我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周睿立刻站起来：“不可能！刚才她情绪不稳定，我给她的水杯加了安眠药，亲眼看着她喝下睡下的。” 程芜关掉电脑：“有个事情你忽略了，小寒对安眠类的药物，有了一定的耐药性。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见她了。” 拿着手机的周睿出门来，走到了夏小寒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小寒？你醒了吗？” 没人回答，周睿想起程芜的话，还是决定打开房门。 屋内没有光，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 犹豫了会，他还是开了灯，瞬间瞪大眼睛。 床上整整齐齐，小寒不在！ 周睿马上跑到了玄关处，小寒外出的鞋子没了，地上摆着一双家居拖鞋。 正当他想要联系小寒的时候，微信收到了一条消息：“哥，你别担心我，我去找姐姐了。她答应见我，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刚刚弯腰的周睿直起身体，最终还是决定让她去一趟：“好，路上注意安全，随时联系我。” 半个小时后，夏小寒来到了越好的餐厅里。 深夜的京都，依然热闹非凡。 夏小寒穿过了热闹的前厅，到了靠窗的包间里，程芜已经坐在里面。 她像从前一样对自己招手：“小寒，坐。” “嗯。”夏小寒局促的坐下来，发现姐姐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不同。 服务员送了一杯冰水和一杯温水过来。 程芜将温水递给小寒：“夜深了，你还是喝点温的好，冰水伤胃。” 几乎瞬间，夏小寒鼻头发酸：“那姐姐呢？！为了保持身材，本来就吃得少，什么饮料酒水都不喝，这么晚了，你喝冰水就不伤胃吗？” 对着小寒认真的眼神，程芜准备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小寒也不管她，拿着冰水的杯子，自己去换了一杯温水来。 “学姐也喝这个。” “好吧。”程芜喝了口，依然有点柠檬的清香，“你是自己倒了冰水，又打了热水来的？” “不行吗？！”夏小寒将自己面前的温水一口喝光，“姐姐想吃点什么？算了，反正你也会说晚上不能吃，那我吃好了。” 喊来服务员，夏小寒点了双份的牛排套餐。 程芜看了眼时间，现在一点多了，不禁有点担心：“你现在吃这么多，晚上睡觉会难受的。”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夏小寒的消化很好，可到了京都读书，工作和学业的双重压力，导致小寒一吃多，胃就特别难受。 夏小寒低头看菜单，又加了几份小吃：“本来就睡不着，多吃点也好，当第二天的早餐吃好了。” 程芜伸手按住夏小寒的手：“小寒！别闹了！” 夏小寒抬头，和程芜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闹！我明天早上不打算吃饭了。” 点的餐很快送来，满满一桌。 要是从前的小寒，全吃完都没有问题。 但现在的她，明显有些勉强。 “小寒，我陪你吃。”程芜无奈妥协，拿了刀叉和小寒一块吃。 只是程芜好久没有这么晚吃东西了，很不适应。 最重要的是，她吃了两口，发现自己吃不下了。 程芜看着对面，小寒倒是吃得认真，速度也快，专注的样子，像极了期末考前吃早饭的时候。 吃了些东西，程芜觉得有些口渴，顺手将手边的水喝完了。 她实在吃不下，就看着小寒吃。 程芜记得，小寒每当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前，都会好好吃一顿。 馒头也好，牛排也罢，在小寒眼里，重要的是分量，要吃饱。 等等！ 程芜察觉到了不对，小寒想要做什么呢？ 头有点晕，昏昏沉沉的。程芜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扶着脑门，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 突然间，程芜有种想要打哈欠的冲动。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困！ 眼前突然白光乍现，程芜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喝完的那杯水，艰难的撑着酸软的身体，震惊的盯着夏小寒，竭力说着：“你……你给……我……” 眼看着程芜撑不住，夏小寒起身来，坐到了她身边，扶着程芜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换了双筷子，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学姐，我不想让你和苏慧一块出国，对不起了，这几天，我会好好陪你的，等我吃完饭，我就带你回家。” 第七十九章 困笼 吃完了饭, 夏小寒觉得喊来服务员结账，然后扬起程芜的胳膊，架在自己的后颈上, 另一只手搂着程芜的腰, 半推半扶的起身, 带着她下了楼。 程芜几乎睁不开眼, 意识也几乎涣散, 但她鼻尖萦绕着小寒常用洗发水的味道，是栀子香的, 身上残留的牛排和意面的味道，更是让维持着她最后一缕意识的钩子。 小寒要带她去哪？ 她想要开口问问小寒，但身体早就没了力气, 遑论说话。 餐厅门口，夏小寒碰到了意外的碰到了张媛媛和徐婉。 第128章 “小寒！”徐婉有点惊喜，但张媛媛拉了拉她的胳膊。 徐婉的视线便慢慢移到了几乎贴在小寒身上的程芜。 她微微挑眉, 并不点破，只问了句：“需要我帮忙？” 自家这边, 夏小寒能解决，但苏慧很聪明, 不一定会信她。 “嗯，等会帮我发条消息就行。”夏小寒出了门, 带着程芜上了车。 目的地是夏小寒第一次来京都兼职时住的房子。 认真算起来, 这个房子还是苏慧家的。 没有人会想到她们会来这里。 进了屋子，开了灯，客厅的沙发上还蒙着白布, 墙上的相框边缘，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夏小寒直接打横抱起学姐, 带着她进了自己早就打扫好的房间。 房间里只开了夜灯，窗帘拉得严实，玻璃窗也是双层加厚的隔音玻璃，外面的光亮和声音几乎透不进来。 小心翼翼的将程芜放到床上后，夏小寒借着微弱的夜灯光，仔细的梳理着程芜的有些乱的发丝。 “阿芜，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让你走。” 夏小寒侧身躺在程芜身边，靠在她怀里，牵住了指尖微动的手，轻声道：“你睡吧，先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苏慧走了，一切就和从前一样了。” 程芜听到了她的声音，终于支撑不住，睡着了。 等她睡着，夏小寒才睁开眼，静静的坐起身来，去衣柜里拿了睡衣来，给程芜换上，然后盖好薄毯，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晚安，阿芜。” 起身关好门，夏小寒来到了书房里。 她走到台灯前，伸手打开，暖色调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书桌上的一切更是清晰可见。 夏小寒拉开旋转椅子，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桌面中间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程芜和苏慧的合影，一张是她和李静的合影。 十多年前的她们，脸上还带着稚气，明明都是小孩子，却努力装出成熟的样子。 从笔筒里拿出剪刀来，夏小寒仔细的裁剪着照片，一点点的挖出自己，然后更加小心的将姐姐裁剪下来。 或许她们终究还是会相遇的，不然怎么会同一个夏天，在各自的校园里，拍了这张照片呢？ 夏小寒笑了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个还没有拆封的新相框。 撕掉塑封后，她抽了张湿纸巾，仔细将相框边边角角，玻璃面内外，都擦得干干净净。 放置十来分钟后，相框变得纤尘不染。 夏小寒拿起裁剪好的两个人，找准了角度叠放好，像极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合照。 “真好，阿芜的过去也有我。”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 药效估计到了清早就会失效，她得快点了。 拿着相框，夏小寒走到了房间里，将它挂在了床尾的中间，确保阿芜一睁眼就能看到。 长久的沉睡之后，程芜没有觉得疲劳，反而身体轻快了几分。 她睁开眼，顺着光亮看去，夏小寒坐在梳妆镜前，不熟练的勾画着眼线。 程芜下意识的想要坐起来，双手的手腕却被什么框住了，动不了。 她转头看去，两只手腕上被手铐锁住，金属材质的手铐上包裹了一层绸布。 所以刚才自己无意识的拉扯，并没有什么痛感。 程芜慢慢坐起来，随着她的动作，睡衣衣领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来。 坐起来后，程芜就没有再动了，而是盯着梳妆镜里的小寒。 镜灯将小寒的脸照得十分清晰，细长的弯弯柳眉，黑色上翘的眼线，还有唇上那熟悉的口红色号。 程芜的视线落在夏小寒的后背上，她卷了头发，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发梢波浪大卷，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能勾勒出细腰的缎面旗袍，绣着暗色的花纹，随着小寒身体轻轻晃动，藏在花纹里的水晶钻，折射出若隐若现的光芒。 这是她很喜欢的打扮。 小寒在模仿自己。 夏小寒知道程芜醒了，但她仍旧耐心的画好眼线，才站起身来，光着脚踩在微凉的木底板上。 她跪着上床，一步一步来到程芜面前，曲起程芜的细长的腿，缠着自己的腰。 “阿芜，你仔细看看我，现在的我，像不像你，是不是你最喜欢的样子？”夏小寒跪坐在程芜面前，捧着她的脸。 眼里跃动的暗色流光，像一条藤蔓爬出来，穿透程芜的眼睛，伸进了程芜的心里，死死的缠绕着，让她呼吸不过来。 程芜想过很多种情况，怎么都没有想到小寒会直接绑了自己。 这才是真正的小寒吗？ 眼里闪烁的惊讶，因为太过割裂的陌生感，让程芜生出不自主的惊恐来，这些情绪都被夏小寒尽收眼底。 她低垂下眼眸，抬起双臂，抱着程芜的头，侧脸贴着程芜的发顶，轻轻的安慰道：“阿芜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在你看到的我，就是最真实的我，我太喜欢你了，喜欢到爱你，爱你到深爱，深爱到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 夏小寒弓起腰，双手慢慢往下滑，一点点的亲吻着程芜的头发：“阿芜，阿芜……” 熟悉的香味引着夏小寒不断往下，吻着程芜的脸，下巴，唇角—— “叮叮叮！” 化妆镜上的手机，打破了这片旖旎。 夏小寒身体僵住，现在能打通电话只有陈兰，她甚至连哥哥都拉黑了。 程芜情动，但她看到这满屋子的暗光，还有熟悉的衣柜，心里已经猜到了这是哪里。 小寒深夜出门不回家，周睿能瞒住一时，但满不了一世。 自从夏玉去世后，陈兰几天天天都要确认夏小寒的行踪。 这也是夏小寒不敢拉黑陈兰的原因。 “小寒，听话，先接电话，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只是不想我离开你。” 夏小寒身体侧过脸，根本不敢看她，快速下床去，拿着手机，背对着程芜，发颤的肩膀泄露了她此刻不稳的情绪。 程芜安抚道：“你可以出去接电话。” 听到她的话后，夏小寒忽然转身，露出个笑脸来：“不用的，阿芜，我没有任何事情需要瞒着你。” 她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陈兰焦急但冷静的声音：“小寒，你现在在哪？和程芜在一起吗？” 夏小寒点头：“嗯，我和阿芜在一起。” 陈兰稍微放心：“好好好，那你们晚上回来吃饭吗？” 没有直接问她在哪里，来试探她们的位置。 “不回了，我要陪阿芜几天，等过几天再说吧。”夏小寒不想多说，再三确定自己不会有事的，才挂了电话。 周家，陈兰一挂电话，卢淑莲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不问问她们在哪？我没听见阿芜的声音，万一阿芜和她不在一块呢？” 陈兰严肃的摇摇头：“不行！我比你更了解小寒，她不会胡闹的。我们再等几天，到时候小寒她们不回来再说。” “还要等什么！程芜都安排好了，要出国去的。先不说她现在还去不去，公司的事情怎么办？苏慧那边我怎么办交代？万一她犯病了呢！”卢淑莲实在太紧张，终究还是失了分寸。 第129章 陈兰冷了脸，周睿也懒得在多说，将程芜给自己发的消息，递给她看：“今天的事情，在程芜的预料中，她还让我不要插手，你身为她的母亲，她愿意告诉我，都不愿意告诉你，你不想想，这是谁的问题吗？” 卢淑莲抢过手机，看到了这些天程芜给周睿发的消息，越看她越心惊。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女儿的想法。 因为程芜除了工作的事情，从来不会和她说别的事情。 周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继续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程芜和苏慧出国工作，也只是个幌子，她跟本就没想出国，只是苏慧一个人出国而已，苏慧那边，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卢淑莲来这里之前，已经去找过苏慧了，她也只是安慰自己，女儿不会有事，她丑鸡继续筹办聚餐。 这么一想，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或许只有她自己。 聚餐的餐厅里，苏慧拿着手机，不断的查看程芜的聊天页面。 从昨晚到现在，程芜一个消息都没有发给自己。 不只是她，赵茹和宁宁也都联系不上她。 贝文心和范嘉来是，发现气氛很压抑，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不痛快。 犹豫了下，贝文心选择去找宁宁问话：“程芜学姐呢？不是她要大家一聚一聚吗？还有小寒呢？她真的不来吗？” 宁宁心情烦躁，但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迁怒他人：“芜姐姐还没来，小寒没说来不来，反正她们俩，我们一个也联系不上。或许，只有她知道芜姐姐在哪咯。” 顺着宁宁的视线看去，贝文心看到了站在窗户前的苏慧，她似乎在等什么，偶尔看看手机，也没说要招呼来的大家。 想了下，贝文心走了过去，和苏慧打了招呼。 苏慧抬头，笑着点头。 “你是不是知道程芜学姐在哪？她和小寒在一块吧？”贝文心工作了这么多年，各种牛鬼蛇神都见过，苏慧着反应，她也能猜出一二来。 “或许吧。”苏慧依然看着窗外，表面上并没有泄露任何情绪，但隔几分钟看手机的动作，却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在等，而且是等一个会让自己失望的结果。 天色渐渐暗下来，无人知道的房间里，撕裂的旗袍，凌乱的睡衣，被扔在了地上，只余下满室春色。 程芜眼睛蒙着一根黑色的蕾丝发带，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双手堪堪收拢，勉强抱住怀里呼吸清浅的小寒。 耳畔是被温热的气息笼罩，程芜侧首，吻了吻怀里的人。 她望着记得，自己刚刚醒来时，床尾的挂画换成了一张相框。 起初她并没有在意，直到小寒指着身后对她说：“阿芜，你看，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程芜这次细看了两眼，发现相框里的两个人，不是自己和苏慧，也不是小寒和李静，而是她和小寒。 两个人是被拼接到一起的。 然而等不及她要细看，小寒已经蒙住了她的双眼，直接将她推到，俯身亲吻下来…… 累了一天，两人想用沉睡。 直到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这不是夏小寒的铃声，是阿芜的！ 她陡然睁开眼，看到了床边的闪着亮光的手机，那是程芜的手机。 夏小寒起身走过去，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她直觉，这是苏慧打来的。 还要半个小时，苏慧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她直接关机，转头回来，发现程芜坐了起来。 “对不起阿芜，吵醒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帮你关机了。”夏小寒上前，将程芜搂在怀里。 程芜靠着小寒，唇角微弯，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登机口，苏慧的电话被突然挂断之后，她就知道是夏小寒了。 杨兴站在她身边，有些不明白：“苏总，程总不是说了，她不来聚餐的话，就不会来了。让我们放心出国去，外面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让我们不用担心，你是有什么事情没弄明白吗？想要再问问她吗？” 苏慧自嘲的笑笑，长舒一口长气，转头看着满脸不解的杨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没有吧。”杨兴挠挠头，见苏慧情绪不高，又多说了两句，“喜欢过好几个，但人家都不喜欢我，所以我就好好工作得了。” “真好。”苏慧也不知道是对杨兴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在广播再次响起的时候，她终于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进了登机口，仿若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我爱过，但我也是我亲手放走了她。” 再次醒来时，夏小寒是被饿醒的。 手里空空的，吓得她马上坐起来，往旁边一抓，挠到了程芜的腰，惊醒了她。 程芜迷迷糊糊的睁眼：“小寒？” 夏小寒后知后觉，转身抱紧她，低声喊着：“阿芜。” 声音缱绻，像是拥着稀世珍宝。 “咕咕咕。”肚子不合适应的叫了起来。 程芜累得不行，摸了摸小寒的头：“该起来了，我肚子饿了。” 夏小寒忍不住红了脸，幸好房间里光线不足，也不会轻易的被发现。 她嘟哝着起来，手软腿也软。 幸好程芜及时扶住了她，同时抖了抖被拷住的租完：“要不你放开我，我去给你做饭？” 夏小寒转身抱着程芜，埋在她的颈间，贪婪的嗅着程芜的味道，低声道：“我怕放你放走了，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芜微怔，侧脸吻了吻夏小寒的额头，笑容渐渐加深：“我怎么会舍得丢下这么可爱的你呢。” 两人抱了会，夏小寒先去看了下时间，已经是第三天中午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苏慧怕是已经飞机落地了。 夏小寒安心下来，转身去拿钥匙，刚要给程芜开锁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仰起头，迎上了程芜带着疑问的目光。 “怎么了？” 为什么姐姐这么坦荡？为什么一点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还是说姐姐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开她才这样的？” 夏小寒突然害怕了，她不敢当面问程芜，只是强硬的低头吻下去，吻得程芜喘不过气来，这才作罢。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捧着程芜泛着水光的唇角，一字一句的道：“阿芜！你答应我，永远只会爱我一个人，喜欢我一个人，不管什么情况，永远不会离开我！” 程芜眉眼弯了弯，抬起手替小寒打理着遮挡住眼睛的几缕头发，认真的道：“我答应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喜欢你一个人，永远不会离开我。” 随着钥匙插入锁孔，程芜获得到了自由，她站起身来，捡起睡衣穿上，刚要走，被夏小寒从背后抱住：“学姐，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 程芜微怔，脑海里想起她们见到的第一面。 那时候，她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夏小寒，而不是自己早就认识的孙文泽。 看起来稳重，实则内心慌得一批的小学妹，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呆呆的模样，明明知道孙文泽有目的接近她，但还是不敢拒绝。 这样的小女孩，真的太让人担心了。 第130章 程芜低头，双手覆在夏小寒的手背上，柔柔回道：“我也是。” 简单煮了鸡蛋面，胡闹了一天两夜，程芜打算好好泡个澡，但又不想自己一个人。 于是她趁着小寒去收拾房间的时候，将浴巾拿了出去。 听到卫生间门外的动静，程芜喊了声：“小寒，浴室里没了浴巾了，你帮我拿两条进来。” 夏小寒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拿了两条没拆封的浴巾。 推门而入时，哗啦一声，程芜从浴缸里站起来。 卫生间不是之前的房间里，光线充足，将这个程芜毫无保留的展示在夏小寒面前。 这不是夏小寒和程芜第一次坦诚相待，但此时此刻，浴室里朦胧的雾气，还有程芜身上沾染上的泡泡，营造出的暧昧氛围，迅速点燃了她的心火，视线怎么也挪不开。 程芜将小寒的眼神变化尽收眼底。 她抬腿走出浴缸，直接拉着小寒进了怀里，含着她的耳尖，声音柔软得像是勾人的女妖：“小寒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干净的浴巾掉落在地上，夏小寒选择了忠于内心。 傍晚时分，陈兰再也忍不住了，找到了这边来。 敲门声终于将两人拉回了现实世界。 匆忙快速的收拾好自己，夏小寒忐忑的去开了门，让她意外的是，过来的人，居然不是周睿，而是陈兰。 在看到小寒的瞬间，陈兰彻底松了口气，眼睛也湿润了，她上下打量着小寒，确认她没有任何问题后，捂着嘴不住点头：“好好好，你没事就好，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这是带给你们的晚餐。” 陈兰将袋子递给她，这时候程芜也出来了，特别不好意思，和小寒一块想要邀请她进来坐坐，被她坚持拒绝。 在看到两人眉眼间的郁色和愁绪，已经消失无影，陈兰确定，她们这是彻底交心了。 “小寒，工作的事情，暂时缓缓吧，这么多年了，你和程芜也没有好好出去玩过，趁着这个机会，出去一趟吧。” 程芜本来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事情，听陈兰这么说了，不给小寒考虑的机会，直接一口答应。 夏小寒连忙开口：“我还没想好呢？” 陈兰笑了起来：“难道你不愿意和阿芜在一块？” 注意到程芜幽怨的眼神，夏小寒只好摆手：“不是不是，我在想，多少天合适。” “到年底吧。”陈兰直接替她说了。 工作永远也做不完，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才不负这大好年华。 夏小寒惊了：“到年底还有三四个月呢。” 程芜埃安拉了她的手：“小寒不愿意？” 现在的夏小寒哪里听得程芜这声音，简直酥得人都要麻了。 “你们好好玩，我这边先走了。”陈兰也没有多留，她只是不放心而已。 现在确定夏小寒没事，交代完事情，立刻就走了。 突然而来的假期，让夏小寒有种不真实感。 程芜倒是熟门熟路，直接拿出了自己规划好的几份旅行攻略。 夏小寒一边吃饭一边看，衣食住行，风俗特产，方方面面，事无巨细，都快比得上她写的论文了。 她不禁抬头看向对面同样吃着饭的程芜：“你是不是早就在做这个攻略了？” 程芜笑了笑：“嗯，从我大学毕业开始，我就在做这个了。” 夏小寒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等她多想，程芜放下筷子，指着手机里的大海道：“我们第一站去看海吧。” “好啊。”程芜被开始挑选海岸。 “不过，海里会不会不太合适，我来查查。”程芜开始搜索起来。 “什么不合适？”夏小寒还没反应过来，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了程芜手机上，逃出来的搜索内容。 霎时，夏小寒挪开眼，血色涌上头，红到了耳根子。 不过很快，她又悄悄将视线挪了回来：海里行不行呢？ 第八十章 婚礼 大半年的旅行, 再回国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飞机落地江城机场后，阳光正好。 走出航站楼, 冷意随着春风拂面, 夏小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回头对身后的程芜招手：“我们回来了！” 程芜收起手机, 拖着行李箱, 快步走上前，牵起她的手：“花我已经定好了, 我们直接去看你妈妈。” 夏小寒的笑容缓了会，很快又仰起头来，眼睛里泛着亮晶晶的碎光：“好！” 从机场到江边, 出租车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小寒和程芜的电话基本上没停过，亲人朋友的问候, 让她们渐渐找回生活的气息。 两人下了车，来到江边, 小寒抱着一束□□，程芜抱着一束白菊, 齐齐望着滚滚朝东而去的江水。 与自己和解，也是另一种开始。 夏小寒深吸一口气, 将没有包装的□□洒进了江水之中：“妈, 以后有阿芜陪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了。” 站在她身边的程芜也随之将白菊洒进江中，另一只手紧握着小寒：“阿姨放心, 我会照顾好小寒的。” 听到程芜的话，夏小寒终究还是忍不住, 转身抱紧了程芜，埋在她怀里，肩头微微颤动。 过了许久，夏小寒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程芜这边接到了丁明的电话，问她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再等我们半个小时。” 江大校门口，望着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庞，夏小寒忍不住笑了。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程芜就是在这里。 校门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夏小寒忍不住松开手，走到了当初被孙文泽拦下的地方，然后站定回头：“阿芜，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程芜走到她身边，和夏小寒并肩站着：“是啊，很多年了。” 夏小寒正在心里算着时间，耳畔忽然传来程芜如风般的声音：“小寒，我们结婚吧。” 霎时间，夏小寒猛地抬头，正好撞上程芜琥珀色的瞳仁，像是烈火燃尽的余晖，热烈得让她心脏砰砰跳。 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听到程芜的求婚，夏小寒还是不由紧张起来，她抓紧衣角，怔怔的道：“可，可是……” 程芜牵起她不安的双手，托起来，低头轻轻吻了吻：“只要你想，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夏小寒迎着程芜坚定的目光，心情忽然平和，踮起脚尖，吻住了程芜的吻，然后侧身靠近她怀里，贴着耳尖回答程芜：“好。” 丁明和孙文泽来时，便看到紧紧相拥的两人。 为了不打扰她们，丁明主动停下来。 孙文泽跟着停下，站在丁明身边，莫名觉得这个位置十分熟悉：“好像当初程姐和小寒第一次遇到，就是在这里。嘿嘿，要是没有我，说不定她们还不认识呢。” 丁明侧目觑着他：“有缘分的人，有你没你都一样。” 孙文泽不服气，正要争辩两句，路边有车停下来，是赵茹和宁宁来了。 “小寒！芜姐姐！”宁宁一下车，就朝着她们直奔而来。 看见朋友们都来了，夏小寒就松了手，脸蛋却红扑扑的，十分娇艳。 第131章 宁宁走过来，激动的抱了抱小寒，又抱了抱程芜。 被赵茹拉开后，宁宁才假装埋怨道：“你们还真是狠心！一声不吭跑出去玩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国外定居结婚了呢！” 程芜捏了捏小寒蜷曲的指尖，很自然的道：“我已经求婚了，小寒答应了我。我初步计划九月份结婚，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发请帖。”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宁宁一下子卡壳，瞪大眼睛，震惊好半天才看向夏小寒：“真的假的？” 夏小寒羞涩的点点头，小声道：“嗯。” 从背后走过来的丁明真诚的祝福：“恭喜你们，一定要百年好合。” 孙文泽也反应过来，赶紧倒了几局恭喜。 最后才开口的赵茹眼里满是羡慕：“恭喜你，阿芜。” 程芜颔首，回了她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也会苦尽甘来的。” 原本回江城有许多事情要办，但程芜和小寒要结婚的消息放出来，直接盖住了所有事情。 程芜那边大多是嘱咐，但夏小寒这边，却都是震惊，打电话来确认事情的真伪。 今年张媛媛刚刚被提拔，忙得脚不沾地，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小寒！你和程芜学姐真要结婚了？你们见过家长了吗？陈阿姨和你哥知道吗？这会不会对你的工作有影响？” 夏小寒靠在程芜怀里，看着她在处理工作的事情，一边回答：“真要结婚了，还没，但打算回京都就去见，妈妈和哥哥都知道，不会有影响的，我走的是技术路线，没有必须领结婚的要求。” 张媛媛松了口气，真心替夏小寒高兴：“真好！” 简单聊了几句，张媛媛又问：“这个事□□情要告诉徐婉吗？她现在在家里养胎，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夏小寒笑道：“她已经知道了，她还说，到时候一定会出国参加我们的婚礼。” 第二天早上，杜因才打来电话。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小寒，恭喜你了，你也要结婚了。” 有些话夏小寒以前不会说，但现在她得说了：“我们以后的人生还有几十年，你会遇到你爱的那个人也刚好爱你的。或许，你们早就见过，只是还没有碰撞出火花来。” 杜因苦涩的回了个“好”。 挂了电话，杜因坐在办公桌前，望着桌上的初中毕业的大合照，自嘲的笑笑。 也许他该放手了。 杜因将合照收起来，放到了办公桌最底下的一层，用钥匙锁好，最后抽出来：“小寒，一定要幸福。真的不希望有再拿出来的一天。” 京都，程家一家子早早换好衣服，在客厅里等着。 随着大门打开，除了程爷爷，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紧张。 程芜牵着夏小寒进来，来到众人面前，给她一一介绍着：“小寒，这位是我爷爷。” 夏小寒微微睁大眼睛，这不是上大学时候，在综合楼碰到的那位老爷爷吗？ 察觉到她的异常，程芜看向波澜不惊的爷爷，好奇的问：“你们见过？” “见过一面。”夏小寒回答完，连忙颔首叫人，“爷爷，大伯，大伯母，程叔叔，罗阿姨，还有堂哥。” “嗯。”程爷爷笑了笑，抬手让她们坐下。 程家人很热情，比夏小寒想象的更好相处，关于婚礼的筹备，罗阿姨给了许多实在而且有用的建议。 夏小寒和程芜自然也在准备，但罗阿姨的提议，简直刚好能覆盖她们没想到的地方。 “罗阿姨怎么这么清楚？” 终究还是程芜问了出来。 罗真干咳两声，自豪的道：“我侄女为了她的电影剧本，特意去国外深入考察了好多次。后来她自己的婚礼，也是她一手准备的。” 夏小寒想起了，罗阿姨的侄女是个编剧，听她说，后来和一位明星隐婚了。 考虑了会，程芜问罗阿姨：“我能直接联系惊蛰吗？” 罗朕也不确定：“我先问问她。” 过了两天，罗惊蛰半夜发了一百一十多g的资料包，还一条条的提供了许多诚恳的建议。 程芜一觉醒来，不看资料包，光看她的建议，就看了半个多小时。 过了会，夏小寒醒来，看到程芜的手机，瞪大了眼睛：“这是惊蛰的消息吗？” “是，我觉得她的每一条建议都很好。”程芜将手机递过去，“你先看看，我去卫生间刷牙了。” 夏小寒拿过来，仔细的看着，每一条建议的后面，都列举了她踩坑的例子。 不知道是不是罗惊蛰描述得太生动，夏小寒总觉得身临其境，将这些建议牢牢记住了。 从前她并不喜欢这些大段大段的文字。 本来罗惊蛰想亲自来帮忙，但她发现自己的姐姐，被新晋小鲜肉骚扰，于是收回了要帮忙的话，准备赶赴剧组见见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敢觊觎她的姐姐。 有了罗惊蛰的前车之鉴，婚礼筹备十分顺利。 请帖发出来，转眼间，就到了她们成婚的这天。 夏小寒和程芜没有请很多人，除了家人，剩下的就是她们关系十分好的朋友。 天空湛蓝，一碧如洗，阳光落在青青草坪上。 婚礼场地布置得简单温馨， 随着婚礼进行曲开始，夏小寒和程芜穿着婚纱，手牵着手，一起穿过鲜花拱门，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夏小寒按捺住激动的内心，看了眼程芜，得到她坚定的眼神，提着裙摆，和程芜一块走上了鲜花长台。 一步一步走到最前面，两人停在了证婚人孙文泽面前。 他见证她们的初遇，那就继续见证她们的下一个开始。 宣读誓言后，张媛媛作为伴娘送上了婚戒。 程芜和夏小寒各自接过婚戒，同时戴在对方的右手无名指上。 下面就是亲人的致辞。 卢淑莲今天打扮得很低调，但她身边带着个蓄着短胡须的中年男人，相貌温润，气质特别有亲切感，和在场的老少都能搭上话。 本来程芜想安排陈兰和周睿先上来，但卢淑莲坚持说自己有事，要第一个上台。 卢淑莲带着她身边的男人上台来，送了自己准备的礼物，快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指着自己的身边人，语气骄傲着：“他现在是我的人，以后你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程芜这辈子就没见过卢淑莲服软，听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眼眶有些发酸。 中年男人连忙细声细语的说了好几句道喜的话，硬拉着卢淑莲下来。 接着便是陈兰和周睿，他们送的是一本日记。 陈旧的封皮上，还有掉色的名字。 夏玉。 陈兰一手牵着一人，说了许多话，最后提到夏玉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好在有周睿在旁边，连忙扶着她下去。 程应和罗真一块上来，送了礼物后，程芜和夏小寒改了口：“谢谢爸爸妈妈。” 罗真手抖了下，下意识的看向台下，但卢淑莲正好身边人说着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台上。 第132章 程应却是激动了起来，哽咽了半天才说了句：“谢谢阿芜！谢谢小寒！谢谢……” 婚礼最后，孙文泽合上宣誓书：“请两位新人亲吻她们心中所爱。” 夏小寒抬起手，揽着程芜的腰，仰着头，等着程芜反手抱住她，低头落下一吻。 台下的观礼众人，杜因率先拍手，接着大家跟着鼓掌祝福。 悬停的无人机记录下两人深情拥吻的这一刻，随后飞高后撤，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镜头里画面渐渐扩大到了整个大地。 未来还很长。 （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