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 第1章 《他不一样》作者：祈赢【完结】 文案 1 十七岁的林斜阴差阳错认识了十一岁的封叙。 他因为心软帮了当时走投无路的封叙。 先是帮着对方照顾外婆，外婆去世后他陪着对方成长。 他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可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 有了一个没有血缘却无比亲密的弟弟。 封叙长大以后。 看着依旧像幼时那般乖巧，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他撒娇喊哥哥，一边说着学校的趣事一边给他做饭。 一次意外，林斜撞见那个连晚上自己睡都不敢的封叙，对他的追求者露出狠戾，一言一行和他认识的人完全相悖，甚至敢在夜里偷亲自己。 2 封叙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讨喜的，只有外婆是他的亲人。 后来又多了一个林斜。 林斜在他废墟一样的世界里建起屋子，是他唯一的神明。 然而长大后他却背弃了幼时的自己。 一次次找着借口的接近，夜里无人知晓的偷吻。 明里他在林斜面前栓起了链子，装乖扮软。 暗里对试图追求林斜的人怀揣恶意。 哥哥这么心软，是会被他这个卑鄙的小人用尽办法抱在怀里的。 。 1、男主之间年龄差大。 2、年下，攻出场十一岁。 3、两人是不完美的人。 4、感情戏在双方都成年后。 内容标签：年下近水楼台 治愈 日常 搜索关键词：主角：林斜，封叙┃配角：很多┃其它： 一句话简介：捡了个小朋友养大成了男朋友 立意：世界的美好总会来遇你 第1章 充话费 寒冬腊月，林斜穿着一身不是很保暖的风衣在寒风里骂人。 什么垃圾运营商，每个月扣话费比上班打卡都准，扣的钱是一个月比一个月多。 不顺心的时候，连电话卡都不顺心。 他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家，冷漠站在树下，拿出快要冻僵的手给自己充了一千的话费。 话费充了，他拨出那个今天已经打了数遍的电话。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 林斜：“艹，都交了还想怎么样。” 他不耐烦了，找出客服电话，余光却看着那边有车子驶入自己家车库。 林斜将手机揣着跑过去。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的男人，他拿着公文包走出车库，面前多了个黑影。 徐文抬头，皱眉：“林斜，你堵在这里做什么。” 林斜努力心平气和地开口：“里面那个男的是谁？那对母子是谁？” 徐文：“没大没小，那是你哥和你阿姨。” 林斜冷笑：“我哥，我是独生子，徐文，我妈才死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这么等不及，你从哪来的一个比我还大的私生子...” “啪。” 林斜被打得脸一歪，他倔强回头：“人渣，让他们滚出我家，这栋房子是我妈买的，让他们滚。” 徐文冷眼：“林斜，你妈生前就是这么教养你的，直呼自己亲爹的名字？” 提到了母亲，特别是从这个人嘴里提到了母亲，林斜眼眶通红：“你别提我妈，她这辈子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当年什么都不是，全靠我妈才...” “啪。” 又是一巴掌，徐文被提及这种事，还是自己儿子提起了，胸腔起伏不定：“林斜，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长辈的事也轮得到你议论。” 凛冽的寒风里，林斜双颊发烫，被打的。 他盯着面前这个男的，陈述事实：“你和我妈二十年前结的婚，我今天17岁，里面那个杂种18，比我大一岁，徐文，你婚内出轨，恶心透了，现在我妈才去世，你就迫不及待带...” 话没说完又是一巴掌，这次打得很用力，用力到林斜嘴角溢出了血。 林斜舔了一下嘴角，他接着说：“我外公外婆才走没几年，以前还能找找借口，这几年你连借口都不找就频繁不着家，怎么，是去外面和那个看上有妇之夫的垃圾以及婚内出轨的证物温情去了吗？” 徐文还想打，这次却被林斜制住了。 十七八岁的少年，发育得好，力气大得像牛一样。 林斜盯着徐文，他咬着牙：“我妈病重时一个月见不到你一次人，怎么，你们奸夫□□是商量着等着我妈死了好住进她的房子，睡她的床是吗。” “徐文，你是不是遗嘱都立好了，我外公外婆的公司你是想留给那个孽障对吧。” 徐文彻底被激怒：“林斜，他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还配为人子吗，你妈没死前就教你这些东西吗，市侩，满嘴污言秽语，你和你妈一样...” 林斜死死盯着徐文，一字一句问：“我和我妈一样什么，你说啊，我妈她就是瞎了眼又傻了，才会看上你还相信你。” 面前这张脸简直和死去的那个人一样，徐文挣脱林斜的手：“滚，滚开。” 林斜：“要滚也是你滚，你们全都滚，这是我妈的房子。” 林斜疯了一样冲回家里，面对里面无措看着他的一男一女，林斜拎起东西就砸：“滚，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妈住的地方，你们两不配进来，全给我滚。” 徐文进门，一个花瓶砸在脚步，徐文：“林斜，你发什么疯。” 林斜：“我发疯，徐文，我外公外婆的遗嘱说了，这里的房子，公司里的股份都是我的，你也滚，你在这里让我恶心，你们一家三口都让我无比恶心，滚出我家，全都滚。” 徐文将人护在身后，他看着林斜，笑了：“林斜，你别后悔。” 林斜抹了嘴角的血：“后悔？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小时候没让我妈和你离婚，眼睁睁看着你装模作样靠着我妈起来，狗东西，一群人渣，傻逼，三只见不得人的老鼠。” 徐文气得说不出话，他读了一辈子书，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子。 徐文拉着后面女人和孩子的手：“我们走。” 林斜坐在家里，听着外面的车声一动不动。 他望着这个家，想起他妈妈曾经在沙发那里因为徐文的敷衍，不回家，甚至可能是出轨而偷偷哭，林斜心里被刺了一下，自从他妈妈病了后一直压抑的情绪今天彻底爆发。 “啊啊啊啊。” 吼完后他躺在楼梯上，别墅里一个佣人都没了，因为他妈妈去世，徐文把这些知道前情的佣人全都解雇了。 林斜睁大眼看着天花板，眼睛又干又红，熬了这么多天夜还很涩。 他盯着天花板走神。 林斜躺了不知多久，身体冷得动不了。 总不能死在这吧，还是冷死，丢死人了。 林斜慢慢移到自己房间里，扯过被子盖着。 偌大的别墅冷清得像住了鬼。 第二天被太阳刺醒的林斜坐起来，迷茫了好久。 他今天要做什么。 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他休学了一年，离开学还有大半年，不用去读书，不用照顾妈妈，不用每天想怎么给妈妈编造徐文去哪的谎言，也不用每天想方设法找徐文来看他妈妈。 第2章 林斜又躺了回去。 就这么躺了一早上。 他看着屋子里的陈设，突然在架子上看见了一个礼盒，昨天还没有。 他过去打开，里面是一套游戏设备，旁边还有一张纸。 【弟弟，你好，我...】 林斜没看完一把揉乱，将东西全都扔下楼。 他扔完了又去检查其他房间，有个房间放了衣服，是少年人的男装，不是他的。 林斜喘着气将东西全扔了出去，他又去看他妈妈的房间。 林斜：“艹。” 他妈妈的东西被人动了，打包在了一起，像是要扔出去。 他就一天没回来看着，就一天！ 林斜打开袋子仔细查看里面的东西，没少什么，应该是只来得及收拾，他就出去一个小时不到，做贼的果然动作都快。 林斜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着这个房子里所有多出来的东西都不顺眼。 他拿出手机打电话，要叫人来收拾干净，把所有不属于他和他妈妈的东西都丢了。 “对不起，您的电话已停机。” 林斜：“神经病吧。” 他去打客服，客服说他已欠费一百二十六元。 他面无表情去找昨天的交费记录。 对啊，他交了一千。 林斜闭眼，再睁眼拿出手机去投诉。 客服：“您好，请问您是不是交错了？” 林斜：“我自己的号码我能不记得....” 他望着充值提醒里的那个号码，前面七位都一样，他的尾号是6868，这个人是6869。 林斜梗着：“抱歉，打扰了。” 客服：“感谢您的支持。” 充错了就充错了，林斜重新充。 上面弹出一个提醒框【您的余额不足。】 林斜又试了一遍还是这个结果。 林斜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去查自己的余额，结果自己两张卡被停了，他外公外婆留给他钱的那张卡被冻结了。 他能用的余额还剩998。 林斜：“艹。” 他给张律师打了微信语音，这人是他外公介绍给他的，说以后有事可以找他，可以信任。 语音接通，林斜开门见山：“张叔，我该怎么才能让徐文净身出户。” 张律师：“如果是十年前会容易，现在很难，几乎不可能。” 林斜对此也有点数，这么多年，哪怕是树苗都扎根到地底了，他换了个问法：“我外公还有我妈妈在公司的股份是留给我的吧。” 张律师：“是，只不过你必须成年，未成年只会到监护人手里，跟现在结果一样。” 林斜：“我该怎么样才能让徐文滚出公司。” 张律师给林斜细细解释。 徐文是道德问题，而且现在他妈妈去世了，他的监护权在徐文那里，总之就是很难办，想办也得等一年，等他成年，现在去办，很容易被徐文钻空子。 林斜问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卡被徐文冻了，我自己可以去解冻吗？” 张律师：“需要监护人签字。” 挂了语音，林斜坐在地上发呆。 他还是想将房子里的东西清理干净。 林斜先给自己交了两百块话费，然后照着刚刚交错的号码打过去。 等了好一会，在他要挂断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林斜：“对不起，我交话费交错了，你能将话费还给我吗？” 对方：“多少话费。” 声音很稚嫩，林斜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说：“一千。” 对面好半天没说话，林斜没有耐烦心：“还不还。” 对方软软糯糯的声音接着响起：“哥哥，我没有这么多钱，可以一周还十块吗？” “我刚刚算了，我一周只能还十块。” 林斜脾气卡在嗓子眼，真的是孩子，他没听错。 “我打错了。” 他一下将电话挂了。 林斜望着家里的东西，出了门在外面随意一个电杆上撕下一张收破烂的小gg打过去。 等人上门的时间，林斜将所有原本要丢的东西都搬到了门口。 贱卖！ 徐文几万块的领带被他拿来打包垃圾，衣服全都扔进了捐献箱，还有很多胸针，纽扣，几万几十万的东西全被林斜以几块钱一斤给卖了。 他妈妈的首饰他打包收好放在卧室。 卖了一堆东西，收破烂那个人看着这些精贵的物品小心翼翼问：“这些也要卖？” 林斜丧着个脸：“我爸出轨了跟小三跑了，他的东西留着晦气。” 收破烂的人多给了林斜几千块钱。 要不然受着实在良心不安。 林斜一天净赚了六千块。 他看着别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联系张律师将别墅锁了。 这栋别墅确实在他妈名下，经过张律师的手现在算是在他名下，他住不了，交不起物业费冬天也交不起暖气。 主要问题是太大了，午夜梦回真的像住在鬼屋一样，一想到除了妈妈还有个恶心男人也曾住在这里，这里留下过那人的痕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后面几年，这栋房子里承载的不再是欢声笑语，是他妈妈痛苦的泪水以及病魔的折磨。 他拖着行李打车走了两个小时来到一栋比较老旧的公寓。 他满月的时候他外公外婆给他的礼物。 公寓虽然老旧，但是应有尽有，周边环境也不差，里面的装修更是几年一变，直到他外公外婆去世。 第2章 电话 林斜搬进这个公寓，无所事事地躺了好几天，实在饿得受不了就下楼去随意找个小摊子吃点东西。 这一片因为有几所小学和初中在附近，下面多是小吃摊。 林斜点了一碗酸辣粉，吃得心不在焉。 不用心的后果就是被呛到，他扶着桌子捂着嘴咳得天昏地暗，眼泪都被呛了出来，挂在眼角看着好不可怜。 “大哥哥，给。” 林斜带着泪花望着前面的小孩，小孩递给了他一张纸巾。 林斜嗓子辣得开不了口，含糊不清道:“谢谢。” 小孩似乎对他笑了一下，林斜没看清楚。 等他缓过来摊子上已经没了什么人，他将剩下的酸辣粉吃完，行尸走肉一般回了公寓。 房内窗帘拉得死死的，分不出白天还是黑夜。 林斜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 夜里，林斜手机响了起来，白天睡多了现在只能睁眼看着天花板的林斜无所谓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半天没说话，林斜不想说话也没挂，就将手机扔在旁边。 慢慢地电话里传来一声呜咽。 林斜动了动，谁家哭丧啊，他扯起嘴角难不成是徐文死了。 他来了点兴趣，拿起手机发现这个号码不认识但是很熟悉。 就跟他自己的号码一样熟悉。 哦，打错了。 林斜准备挂，电话里的哭声越来越大，听起来似乎是个孩子。 孩子？ 林斜将手机放一旁，没挂也没理。 那个孩子可能真的很伤心，哭了一晚上，林斜也听了一晚上，他听着对方睡着了都还在哭，梦呓喊了几十声外婆。 第3章 林斜摸着发烫的手机，电量即将告罄。 他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给对方说还是给自己说:“睡吧，明天醒来就好了。” 手机嗡嗡震动几声，关机了。 林斜总算有了点困意，他闭上眼裹着被子睡了。 林斜又颓废了十几天，总算在圣诞节那天出了门，今天是他外公外婆的祭日。 他洗了澡，湿漉漉的头发已经能遮眼，林斜找出一把剪刀，咔嚓几下将前面的头发剪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像鬼一样。 林斜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拿上东西去墓园。 林斜抱着花和外公外婆说了会话，今天的太阳有点晃眼，太久没见光的他居然感觉有点晕。 走出墓园，他随便挑了条街逛着。 一边出神一边走。 “大哥哥，看看吧。” 林斜被人拦着，他看过去，是一个企鹅玩偶人，手里拿着一张传单。 这个声音... 林斜无精打采问:“关于什么的传单。” 企鹅玩偶人:“火锅店，新店开业，拿着单子进去一律七折。” 林斜接过来，他走了两步问:“童工一天多少钱？” 企鹅玩偶僵住了。 林斜:“随便问问。” 企鹅玩偶拉住林斜的衣服:“大哥哥，别说出去好不好。” 林斜叹气，他胃里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道:“发传单就别喊大哥哥了。” 他说完就走。 走到街角，林斜看见了传单上的火锅店。 林斜胃开始冒酸，他回忆自己今天还没吃东西，看着没扔的传单抬脚走进去。 在医院那段时间，他妈妈已经不能沾任何辛辣，他妈妈以前是无辣不欢的。 林斜点了最辣的锅底，菜吃进口中，却没什么滋味。 辣味没有，菜味也没有，味同嚼蜡。 没什么意思。 他吃了一半东西就放下筷子出门。 走出火锅店，风一吹他胃里翻滚，像是抗议他的随意对待，让林斜恶心得站不住。 林斜立刻朝着角落跑去，蹲着却吐不出什么。 “大哥哥，给你。” 林斜抬头，是刚刚那个企鹅玩偶，这会将头套摘了，露出还有婴儿肥的脸，大冷天对方正冒着热气，几根头发湿答答粘在额头上，脸颊被捂得红彤彤的。 林斜接过纸，想起之前在楼下也接过一张纸巾。 林斜扯出个笑:“谢谢。” 小孩也给了他一个笑，然后走了，走了两步停下来说:“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不能拖。” 林斜捂着翻滚的胃:“好。” 他蹲着，余光看着这人又将头套戴着出去了。 林斜放空脑子，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绵绵小雪是冬日的标配。 林斜迷茫抬头望天，阴沉的天色像是徐文死了。 雪花飘进林斜的眼睛，林斜被激得闭眼。 低头缓了好一会，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林斜抬眼，刚刚激起的生理性泪水挂在眼角。 是那个小孩。 林斜撑着墙，深色的袖口蹭了大片灰白的污渍。 “下班了？” 小孩撑着一把大伞，玩偶服已经脱了。 “去医院吗？” 林斜:“不去，死不了。” 小孩垂眼:“伞给你。” 林斜被伞挡住，一时没动，视线十分模糊，神思早就不在这里。 等他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活动着手将伞拿开，除了白茫茫的雪，什么都没有，连脚印都没有。 他试着动脚，蹲久了脚早就没了知觉。 只有胃的疼痛提醒他，他还活着。 林斜踉跄着站起来，等腿部酸麻感过去又因为胃部痉挛蹲下去。 伞因为拿不稳而掉在雪里。 红色的老式伞翻了过来，扇柄像个钩子一样勾着林斜的胃。 林斜思考，被别人打120与自己去医院似乎结果不大。 他自嘲扯出一个笑，将伞收起，当作拐杖撑着自己去医院。 一进医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是林斜这些时间里闻到最多的味道了。 他机械地去挂了号。 不知道是不是来医院这件事让他的胃受到了威胁，这会反而不那么疼了。 疼痛减轻，林斜望着挂号单。 他知道的，医生的建议绝大部分都是做胃镜。 他...没有陪同人。 既然不痛了，林斜将挂的号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突然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林斜一时迷茫住了。 他看着医院的设施，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走楼梯慢慢爬着来到他妈妈住院的那一层。 站在门口，林斜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护士站一个护士看了过来，林斜立刻躲进了一旁恰好开了的电梯里。 这个护士就是负责他妈妈的那个护士。 林斜无措无目的地跟着电梯走，来到了顶层。 他突然笑了起来，无声大笑。 笑得他站不直，只能撑着伞弯着腰。 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意思呢。 笑了好一会，林斜才坐在楼梯口，他妈妈要是知道他把自己弄成这样会生气吧。 他妈妈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哪怕后面因为病痛没什么精力，也要坚持每日一束鲜花。 林斜往后躺，躺在楼梯上望着上面。 楼顶的光透了下来。 他半晌才发现问题，医院天台的门居然是开的。 林斜爬起来往上走。 天台很空旷，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乌云被太阳推开，泄露出一丝彩霞。 林斜闭眼享受着这一刻阳光带来的温暖。 僵硬了十几天的身体有了一丝活力。 “呜呜呜。” 不知道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呜咽，林斜睁开眼，他就说医院天台的门怎么开了。 他不想管，但是脚却朝着哭声过去。 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他熟悉的孩子。 明明长得不算矮，却一张婴儿肥脸，稚气满脸，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 小孩正在狼吞虎咽吃着盒饭，一边吃一边哭。 林斜没出声，也没动。 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他在医院陪他妈妈住了一年，看得多了，心生怜悯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刻多了，现在已经学会了漠视。 林斜悄悄离开，一步一步下着楼梯，手里的红伞撑着。 他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别人的事。 走了十几道阶梯，脚下却迈不开了。 医院天台的门有那么好开吗？ 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林斜转头，看着阶梯之上那扇门，门外洒着大片的阳光，映在地上那层薄薄的雪上显得耀眼无比。 他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去晒晒太阳。 今日天空作美，他不去倒显得自己不知趣了。 他也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仅此而已。 林斜又爬了上去，让自己目不斜视走到天台中央，余光看着那边的人朝着护栏走去，撑着护栏望着下面。 第4章 林斜转头，再往前一步就是绝境了。 嘴比脑子快。 林斜听见自己的声音：“喂，这是你的伞吗？” 那边的人似乎受到了惊吓，摇摇晃晃的。 林斜心跳飙升，他什么都顾不了跑过去拉住人胳膊，强硬将人拉下来。 小孩似乎不明白怎么了，一脸茫然看着他。 林斜大喘着气，他反悔了。 人之所以是人，不就是那一刻的悲悯吗。 在这个孩子的目光里，林斜头脑转动，嘶哑着声音说：“小孩，还钱。” “一周十块，不能反悔。” “不管你要干什么，你得先把钱还了。” 封叙傻乎乎看着这个大哥哥，胳膊被对方拽得生疼。 林斜：“别傻了，还钱。” 对方说了几次还钱，封叙脑子也乱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要将这件事忘记了。 现在被林斜提醒，封叙慢慢想起来：“是你啊大哥哥。” 林斜：“你有几个大哥哥。” 他说完闭眼，果然是这段时间太颓废了，脑子长久不用生锈了。 “不是，你欠钱的大哥哥还有谁。” 封叙呆愣说：“就你一个。” 林斜绝望了，不想说这个话题：“楼顶风大，我们下去商量一下怎么还。” 封叙有点急，说话都快了几分：“我可以先去楼下捡帕子吗？我的帕子被风吹下去了。” 林斜：“......” 他失语片刻，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哦，好。” 第3章 病重 两人到楼下去找帕子。 林斜陪着人满绿化带钻。 找到帕子后林斜看帕子上绣着一朵花，样子很精致，在这个大家都随身携带纸巾的时代，看着这个帕子林斜明白为什么封叙这么紧张了。 应该是有什么独特意义的。 封叙小心翼翼拍干净帕子上的雪然后收好。 “谢谢你，大哥哥。” 林斜：“哥就是哥，大哥哥是什么称呼。” “我叫林斜。” 封叙一愣，然后跟着说：“我叫封叙。” 林斜看着封叙红肿的眼睛，嗯了一声。 封叙说完想起外婆还等着自己吃完饭回去，封叙：“大哥...哥，我，我上去了，我不会忘记还你钱的。” 说完封叙又局促了：“只是我现在一周还不了你十块。” 林斜听着对方小声地说：“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等等我，我一定会还的。” 林斜想说不用还了，本来就是他充错了，又不是封叙想要的，是他无理取闹了。 但是看着封叙那张难掩倦怠和哭痕的娃娃脸。 林斜没说话。 有个事情吊着总是好的。 封叙不好意思看林斜：“我，我上去了，哥哥再见。” 林斜看着对方跑开。 他从大哥哥变成哥哥了。 他鬼使神差跟着封叙上去。 来到楼里。 靠窗那边一个老人睡在那里。 “幺幺吃完饭了，有没有吃肉啊。” 封叙的声音传来：“吃了，盒饭里有红烧肉，好几块呢。” 老人笑着去摸林斜的头：“别哭，没事的，我死不了。” 封叙眼睛又红了，却还是笑着和老人说话。 林斜站在门外，刚刚看见封叙吃的盒饭，里面别说肉了，连点荤腥都看不见，就只有一个青菜。 老人：“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家，别听医生乱说，我没事的，幺幺别耗在这里了，今天是不是周一啊，幺幺去读书，读书以后才能好过，读书才能好啊。” “我们还有点钱，别浪费在这上面了，天冷了，你要加一件新棉服。” 老人碎碎念着，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睡着了。 封叙红着眼趴在床边小声呢喃：“外婆。” 林斜靠在墙头，等了好一会才敲门。 他看见封叙快速抹着眼泪然后抬头，发现是他后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方有十岁吗？ 封叙过来：“哥哥。” 林斜开门见山地说：“我找你有件事。” 封叙吸着鼻子：“什么事。” 林斜没问对方的情况，只是说：“明天陪我去做个胃镜。” 封叙先是答应：“好。” 说完又顿了会：“什么时候啊？” 他关上门小声对林斜说：“可以早上吗？我明天中午要去发传单...” 林斜：“一天多少钱？” 封叙整着自己袖子：“六十。” 林斜：“一百块，你陪我去做个胃镜，我...我没有家人陪，需要个人陪着。” 封叙听完摇头：“不用，大哥哥，我们早上去就可以了，不用你给我钱。” 林斜望着人，封叙坚持。 林斜：“那我就不要你陪了，我自己去。” 封叙呆滞。 林斜又改口：“算了，我不做了，你当我没来过。” 林斜转身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干什么。 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袖子被拉住了。 林斜停下。 封叙：“我，我陪你去。” “别不看病。” 他外婆之前就生病了，一直瞒着，这次疼晕过去他才发现，现在治不了了，那天听到医生给的诊断，他哭了一晚上，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有病真的不能托。 林斜没回头：“明天早上，我来找你。” 封叙：“好。” 林斜走出住院楼。 他回到家里，胃又开始痛了，这提醒林斜他今天一天就中午吃了顿火锅，还没吃完，胃估计在抗议。 林斜来到厨房站了片刻，厨房里自然什么都没有，米都没有，哪怕有也无济于事，他不会做。 从小到大，林斜吃到穿的全是家里阿姨弄好的，他能认识部分食材还是在学校课本上学的。 别说做了，他连菜市场在哪边都不知道。 林斜认命下楼去买了碗粥。 一碗粥下肚，胃暂时平息了，却没多久又疼了起来。 林斜躺在床上闭眼等着身体习惯这个痛感后睡着。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斜提着几个肉包子出现在病房前。 封叙已经醒了，正在给吃完粥的外婆擦嘴。 “幺幺吃了没有。” 封叙：“吃了，食堂的包子特别好吃，我吃了三个。” 外婆笑着：“好好好，幺幺要多吃一点，今年多长高一点。” 封叙：“嗯。” 外婆吃完没几分钟就又睡着了，一天清醒的时候没有几个小时，但是更贵的治疗封叙用不起。 封叙看着外婆心揪着痛，如果不是因为他，外婆不会这么辛苦，也不会因为劳累省吃俭用得这些病。 林斜出声提醒。 封叙抬头，这次倒没有哭。 封叙出来：“哥哥，走吧。” 林斜：“嗯。” 两人去挂了号，林斜将手里的包子塞给封叙。 “忘记做胃镜不能吃东西了，等到中午冰了不好吃，你吃吧，不吃就扔了。” 第5章 封叙拿着包子，小小地应了一声：“嗯。” 林斜见封叙开始吃包子，没说什么去排队。 等封叙吃完，林斜觉得对方可能没吃饱。 林斜：“你几岁了。” 封叙：“十一岁。” 林斜还真没看出来，光看脸，他觉得对方九岁顶天了，甚至可能七岁。 看身高，估计有一米五的样子，但是身高说明不了什么，有些孩子发育快，小学三四年级就有这个身高了。 他四年级就有一米四。 林斜：“真小啊。” 封叙没说话。 里面叫到林斜的号，林斜进去看病。 封叙站在后面眉头紧皱，他听着林斜和医生说状况，听着医生问他饮食习惯如何，听着林斜说一天一顿，有时间一天一顿都没有。 难怪大哥哥这么瘦。 林斜被医生骂了一顿，然后拿上做胃镜的单子去做胃镜。 去做胃镜需要签承诺书，林斜知道未成年做胃镜是需要家长签字陪同的，朋友不能作为陪同人。 他揉着额头，趁着人多医师不注意自己模仿了徐文的字，躲着趁乱将东西弄了。 然后拿着药单去取药。 封叙欲言又止。 林斜：“我现在是孤儿。” 封叙看着林斜单薄的身子：“对不起。” 林斜：“没事。” 林斜喝了药，做了幽门杆菌检查，等时间到了进去做胃镜。 躺在床上，手上扎了点滴，鼻子插上氧气管，他看着头顶的灯。 灯光晃眼，没一会儿就没了意识。 等林斜再有意识时他正被封叙扶着，封叙让他穿鞋。 从胃镜室走出去，林斜的意识才回来，但是脑子还是懵的。 等结果还需要些时间，他和封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缓神。 林斜问：“你小学毕业了吗？” 封叙：“还没有，明年毕业。” 林斜迟钝了半天，那现在就是六年级，真是小学生啊。 不过他们省中小学还没放假，六年级这样旷课，会不会影响小升初呢。 林斜想了半天才拉回思绪，对方怎么样似乎他也管不着。 缓了半个小时，报告才拿到。 林斜看了报告，慢性胃炎。 封叙问：“严重吗？” 林斜：“不严重。” 两人回到医生那里给医生看结果。 医生：“你这个胃炎已经很严重了。” 林斜：“......” 封叙错愕看着林斜。 林斜又被骂了一顿，因为他的饮食习惯，然后开了单子给他去拿药，同时强调一天三顿必须按时吃！ 拿了药已经十一点了，封叙算着时间他外婆应该要醒了。 “我回去了，哥哥你记得吃饭，吃药。” 林斜塞给了封叙一百块钱：“你不拿着也不用还给我，丢了吧。” 说完林斜就走了。 封叙站了一分钟，时间来不及了，他拽着钱只能先跑去食堂给他外婆买午饭。 提着午饭回去，封叙摸着这个钱，还是收下了。 他需要钱。 回去照顾外婆吃完，封叙道：“外婆，下午我要去上课，放学我再来看您。” 外婆高兴，她拍着封叙的手：“好好好，你好好学，我们幺幺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封叙：“会的，以后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外婆你再也不用去劳累了，我给您买大房子。” 外婆欣慰，她笑着说：“家里床下的盒子里还有两千块钱，幺幺拿来买点棉衣，吃好点知道吗，我们不差钱。” 封叙忍着泪水：“好，我知道。” 外婆现在连最合适的药都用不起，每天只能这样拖着却还想着他。 封叙再次念叨：“我会努力读书的，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 外婆欣慰：“幺幺最乖了，快去吃饭吧，下午输液我能照看自己，幺幺不要耽搁了学习。” 封叙：“我知道了。” 外婆：“快去吧。” 封叙检查了周围一圈，能做的都做的才出门。 他一出门就看见旁边椅子上坐着的林斜。 “哥哥，还有事情吗？” 林斜：“有，跟我走吧。” 封叙没动。 林斜：“就半个小时，不耽搁你下午的事情。” 封叙这才跟着林斜走。 两人来到一家餐馆。 封叙没进去。 林斜：“菜是提前点的，钱已经付了，你不吃我也吃不完只能丢了。” 封叙这才抬脚进去。 菜上来，林斜注意到封叙的眼神。 半大的孩子消化快，昨晚就吃了那点东西，早上吃的包子没两下就消化了，早就饿了吧。 林斜：“吃吧。” “这几道菜都吃完，我吃不了，胃疼。” 封叙抬头。 林斜抬着自己的小米粥慢慢喝。 封叙微微低头：“谢谢。” 林斜无所谓笑了下：“是我谢谢你，要不然今天都没人扶我从胃镜室里出来。” 封叙没说话，低头吃饭。 十分钟都没用到就吃干净了。 林斜拿出一瓶牛奶扔过去：“我走了，你去忙吧。” 封叙拿着牛奶道：“吃药。” 林斜：“什么？” 封叙说：“哥哥，你还没吃药。” 林斜望着封叙，这两天简单的接触让他知道封叙很犟，他找店家要了点热水将药吃了。 “好了。” 封叙放过他。 封叙：“哥哥，你一定要记得吃药，每天都要吃饭。” 林斜不在意答：“嗯。” 封叙最后给林斜鞠躬：“谢谢哥哥请我吃饭。” 林斜哑然。 他没做什么。 “走了。” 封叙：“哥哥再见。” 林斜头也不回走了。 今天的胃镜加上吃饭花了一千多，他还有五千多块钱。 从前一个月零花钱都是几万起步的林斜头一次知道钱的重要。 这点钱够封叙吃很久的饭了。 他以前剩下的零花钱全存起来了，现在被徐文这么一弄，他一分都用不了。 林斜回到家，找出自己的衣服和鞋。 他的衣服很多，鞋也很多，有好几双是限量版球鞋，他没穿过。 林斜将鞋和自己一些不常穿的名牌衣服全都挂到了网上。 现实里他卖不了，未成年无法到正规的店去卖。 想要卖得快，网上几乎折了一半多的价钱。 全都挂上去后，林斜望着网站又是一呆，他现在又不缺钱，卖这些干什么。 心里有个声音说，万一有用呢。 林斜抿着唇，没有将东西从网站下了，就这么挂着。 第4章 病重 林斜后面几天没去医院，这天出门觅食，在楼下遇见了给别人送饭的封叙。 封叙也是一愣：“哥哥。” 林斜：“嗯。” 他等着封叙送完问：“不发传单了？” 封叙点头，那家店新开业的时间过了，现在不需要发传单的了，其他家不要他，说太小了。 第6章 他现在同村叔叔家的店里帮忙，早上来帮忙三小时，中午一点来，下午五点走。 负责洗菜洗碗，忙的时候帮忙送外卖，一天一百。 林斜和封叙一起走，林斜问：“你外婆怎么样了？” 封叙低声：“不好。” 没有好药用这样拖着，只能减轻点痛楚。 外婆闹着回家，他没让，如果连这点药都没有了，能活生生再疼晕。 林斜：“嗯。”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封叙打工的店里。 封叙：“哥哥，我去忙了。” 林斜点头。 看着封叙的背影，几天不见瘦了。 沉稳了很多。 林斜拢了拢衣服，天越来越冷了。 今年还有好几场大雪。 林斜吃了东西回去。 当天晚上林斜接到了一个电话，尾号和他的号码就差一个数，电话刚接通就被挂了。 林斜坐在床上看着手机，过了两分钟他下床穿上衣服赶去医院。 他没在病房找到封叙，病床上也没有人。 林斜找了值班的护士问。 护士：“你是他家什么人？” 林斜：“我是封叙的哥哥。” 护士：“在急诊。” 林斜跑到急诊，封叙在椅子上呆呆坐着。 林斜过去：“封叙。” 封叙抬头，他沙哑着声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电话的。” 他给他爸打电话是空号，给其他认识的人打，有的安慰他，有的没接，但是都拿不出钱借他。 他也知道，别人不愿意借是正常的。 他将通讯簿的号码都拨了一遍，最后一个是林斜的，打出去他才反应过来，急忙给挂了。 林斜：“需要多少钱。” 封叙迷茫摇头：“不知道，目前的药就要十几万。” 药只能拖着他外婆的生命，没办法治愈，这些药只能让他和外婆多相处一段时间。 他从小就跟着外婆，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林斜将自己不用的东西卖了，也就凑到了十二万。 他道：“我给你。” 封叙抬头，半晌才开口，说了两次才有声音，带着哽咽道：“哥哥，我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还你。” 他知道那些人不借钱给他是因为什么，因为他还不起，因为这些钱用了他外婆的病也治不好，因为这是个有去无回的无底洞。 林斜道：“等你外婆病好了，一周十块，慢慢还。” 封叙不想哭的，可是真的忍不住，他眼泪滴下来，擦都擦不干净。 林斜叹气，这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啊。 他递出纸巾：“擦擦吧，快去交钱。” 封叙带着哭腔：“好，哥哥，我会还钱的。” 林斜：“嗯，我相信你。” 封叙带着林斜去缴费。 等外婆从急诊出来，慢慢转危为安。 缴了费，药也能用上了。 熬了一晚上的林斜去买了不知道算早餐还是午餐的一餐，回来他递给封叙：“吃完去休息，熬夜会长不高的。” 封叙眼睛还是红的。 “不了。” 林斜明白了，封叙要去打工。 他道：“你外婆醒了最希望的应该是看见你。” 林斜叹气：“不差这么一天。” 封叙沉默片刻，然后道：“哥哥，可以麻烦你帮我先看着外婆吗？” 他解释：“张叔张婶是很好的人，他们其实不缺人却找了我去帮忙，我想去给他们解释清楚请今天的假。” 他没有张叔张婶的联系方式，之前忘了这回事，今天已经晚了，但是人家好心给他工作，他怎么也要去正式说一声。 林斜：“可以，去吧，路上把东西吃了。” 封叙看着手里的粥和包子，很多，他问：“哥哥你吃了吗？你带药来了吗？” 林斜：“吃了，没带药。” 封叙立刻道：“我会很快回来了，到时候哥哥你回家吃药。” 已经耽搁林斜一顿药了，封叙不想耽搁第二顿。 林斜不觉得缺一两顿药会怎么样，这几天他倒是记得一天三顿饭，药想得起来吃点，想不起就算了。 不过他没说，他道：“好。” 封叙跑出医院，因为一夜没睡还踉跄了一下。 林斜慢慢坐在病房走廊的椅子上。 老天真是不开眼啊，这种病为什么要挑这样的人家，努力活着都成了一件难事。 怎么徐文那样的人不会得病呢。 如果可以，希望全天下苦命人的病都生给那些缺德的人。 林斜闭着眼缓了好一会才起身进到病房里。 医生说病人的求生意识很强，脱离危险也很快。 可能心里也想给封叙省点钱吧。 林斜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希望快好起来。 他拉了椅子在旁边坐着，看着窗外，又开始下雪了。 “幺幺，幺幺。” 林斜转头，旁边老人的梦呓声很小，他听不清在说什么。 过了会，老人慢慢睁眼，手颤颤巍巍抬起：“幺幺，幺幺。” 林斜这次听清了，他伸手过去抓着老人的手：“我在。” 老人笑了笑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手还抓着林斜。 林斜没拉开，就这样坐着看外面的雪。 封叙回来得很快，一个小时没要到就回来了。 林斜松开老人的手：“你外婆刚刚醒过来一次。” 封叙笑起来碎碎念：“那就好，那就好。” 林斜：“嗯，我回去了。” 封叙拉着林斜，塞给了林斜一碗瘦肉粥：“哥哥，吃了再走吧。” 林斜没动，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谎言这么快就被揭穿了。 封叙没直接说林斜根本没吃东西，他只是道：“很香的哥哥，是张婶熬的，给了我一碗。” 林斜拗不过封叙，坐在一旁吃了起来，袋子里还有两个鸡蛋。 这是封叙在楼下买的。 林斜敲开蛋壳吃了一个，剩下一个他推给了封叙：“我不吃了。” 封叙：“哥哥，你快回家吃药。” 林斜：“好。” 封叙念叨：“一定要吃三餐，不能忘，也不能因为不想吃就不吃，饭后要吃药，多喝水。” 林斜揉着发胀的额头：“我知道了，我走了。” 封叙送林斜出去。 林斜：“你回去吧。” 封叙：“好。” 封叙再怎么表现成熟，也还是个孩子，昨晚林斜的出现在他心里已经将林斜当成可以依靠的大人，不知不觉有点黏着林斜。 他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叮嘱：“要记得吃药。” 林斜：“嗯。” 进电梯之前，林斜抬头揉了揉封叙的头：“好好照顾你外婆。” 封叙：“我会的。” 林斜进了电梯，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封叙，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鬼使神差地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封叙心里一下安稳了，他带着雀跃：“好。” 电梯往下，林斜出了电梯走出医院，看着外面的雪，呼了口气进了雪幕里。 第7章 回到家，不知道是不是封叙念得太多，林斜一跨进家门就想起了药。 他接水将药吃了。 吃完药去洗了澡，躺床上就是一下午。 晚上醒了，下去吃了碗粉，上来又吃了次药。 他坐在落地窗前发呆。 这段时间里林斜做得最多的事除了睡觉就是发呆了。 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就这么坐着他能坐一下午。 如果没人找，从前打游戏看球的网瘾少年，现在手机关机了都想不起来玩手机。 林斜翻看着相册，这本相册只有他和妈妈的照片，徐文的被他找出来烧了。 他看着之前的自己，穿着一身球衣笑得比太阳还绚烂。 摸着相片里的自己，林斜发怔，这是他吗？ 他去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现在的他头发凌乱，瘦得快认不出来了。 以前他的头发很宝贵，每次剪头都要精挑细选好的托尼老师，发型一定要帅。 林斜恍惚，以前好远啊。 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想不起那个时候的心情。 林斜关上相册，揉着胀疼的头，回到床上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事刺激到了他，自从妈妈生病后就没做过梦的林斜，久违做了个梦。 他在梦里清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的跳跃很大，他在操场打球，隔壁的同学朝他吹口哨：“牛啊林斜，这个球帅死了。” 林斜笑着骂：“滚。” 几人说说笑笑就决定今晚上网去游戏里大杀四方。 梦境一转，是在病房里，他妈妈笑容里带着哀伤道：“别找你爸爸了，他忙。” 林斜像头暴躁的小野兽：“他忙什么，有什么比您生病还重要的事。” 他妈妈只是笑着安抚说：“没关系的，小斜，今天我们去买束花吧，就要一束绿色乒乓菊怎么样，然后我们合个影，妈妈生病了是不是不好看了。” 林斜犟着：“我要红色的。” 然后他才道：“好看，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 他妈妈笑得很开心：“走吧儿子。” 画面又转，是他妈妈生病最严重的时候。 他休学了一年照顾他妈妈，一天撞见他妈妈和律师商量事情。 他听见他妈妈说：“我的股份是给小斜的，他的财产也必须是，当初他在我爸面前保证过一辈子的，他甚至签过合约给我爸，我不想讨论感情，他既然出轨，那我就必须为小斜考虑，他的所有东西，必须是我儿子的，张律师，后面的事情还得麻烦你，公司我安排好了...” 这是林斜第一次知道他爹出轨的事情。 梦里的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听着他妈妈拖着病重的身体，一步一步把他未来都打算好了。 林斜看着梦里的自己去查，找了侦探去跟踪徐文，拿到的结果让他觉得自己十几年像个傻子。 他为此和徐文闹，甚至动过手。 他困兽一般的状态被他妈妈看见了。 知子莫若母。 他听见他妈妈劝他：“宝贝，他不配当你父亲，向前走向前看。” 林斜：“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妈妈眼里流露出了伤心不是假的。 “我那次昏倒入院的时候。” 他后来才知道，他妈妈发现是因为身体不支持，他妈妈在公司的所有东西都转给徐文代入决策，这个时候的徐文松懈了，他妈妈才知道对方有个比他还大的儿子。 在此之前他妈妈一直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是自己的问题才让徐文一回家就是一副疲惫的样子，让徐文和她没话说，是不是赘婿的名头，让徐文在她面前没了面子。 他妈妈逐渐将自己手里的东西交给徐文代管，换来的却是徐文越发的冷漠，她妈妈关心徐文，徐文就说是公司很大，他很忙。 徐文从不和他妈妈吵架，几乎都是冷战，就那么冷眼看着他妈妈。 他妈妈之前也曾疑心过，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徐文拿着这件事质问她是不是不相信他，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说他真的很累，他对她很失望。 林斜在梦里都想笑。 难为对方装了这么多年，哄骗了这么多年。 最后的梦里是他妈妈笑着对他说：“宝贝，不要在意他是你父亲，你是妈妈最珍贵的宝物，妈妈不后悔和他的这二十年，他让我有了你，这足以抵消他的一切。” 林斜在他妈妈的笑意里红了眼眶。 怎么可能抵消，夜深人静时他看见过他妈妈的泪水，自从他上了初中他就很少看见徐文，徐文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公司忙，他记忆里外公外婆都比徐文占比高。 他妈妈是个精致有生活情趣，从小被宠着不愿想太多的人，最后为了他的未来殚精竭虑。 林斜睁开眼睛，泪水滑过脸庞。 天亮了。 第5章 冬至 第二天一早，封叙在医院可谓是望眼欲穿。 他外婆笑了笑问：“幺幺在等人吗？” 封叙点头：“嗯，一个大哥哥，他超级好。” 外婆：“我的医药费是他给的吧。” 封叙惊讶。 外婆苦笑：“我今天感觉好多了，这个药很贵吧。” 封叙摇头：“不贵的，您放心用。” 外婆又笑了笑，她老了，没能等到她的幺幺长大成人，现在反倒给他的幺幺添了许多麻烦。 她怕是活不到还这笔债了，她的幺幺还小啊。 她想回家，又想到要是让幺幺看着她这么死去，对幺幺来说太残忍了。 她老婆子，活不活对幺幺都是拖累。 看着封叙脸上的笑意，她知道她这样茍活着，至少幺幺是开心的，幺幺不会觉得无所依。 哪怕她没什么用。 外婆拉着封叙的手：“瘦了，幺幺瘦了。” 脸都瘦了一大圈。 封叙握着外婆的手：“以前太胖了，现在瘦点好，瘦点精神。” 外婆没说话，从小到大封叙就跟胖这个字沾不上边，吃进去的东西都拿去长身高了，就是脸看着圆乎了些，身上一斤多余的肉都没有，而现在更是皮包骨。 外婆抹了抹眼睛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封叙：“大哥哥很好很好，很善良，您一会见到他就知道了，不过别问他的爸爸妈妈，大哥哥说他是孤儿。” 外婆：“孤儿？幺幺，没有孤儿这个给说法，大哥哥他啊只是提前习惯自己走，就像幺幺一样，你妈妈很爱你，只是迫不得已才丢下你去了。” 封叙：“我知道的外婆。” 林斜来得晚一点，他买了早饭上来，推开门就撞进了封叙的眼睛里。 林斜：“来吃早餐。” 封叙：“哥哥我给你留了早餐。” 两人同时说，林斜稍微侧目，旁边的桌子上确实放着碗粥。 林斜过去对上老人的视线先给老人打了个招呼：“老人家。” 封叙外婆看着林斜：“谢谢你了，孩子。” 林斜将手里的早饭塞给封叙：“吃了吧。” 他对封叙外婆说：“没什么，力所能及而已。” 第8章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点了。 老人摇头：“我和幺幺真的谢谢你。” 林斜笑笑没说话，让封叙抓紧吃。 封叙早上是吃了早餐的，吃了一碗清粥。 他打开早餐，是肉丝卷。 封叙咬了一口：“谢谢哥哥，哥哥快吃早餐。” 林斜打开粥，封叙是怎么每次都猜到他没吃早餐的，他在封叙眼里就是天天不吃饭的人吗？ 林斜一边吃粥一边想。 外婆：“几点了？幺幺要迟到了吧，快去上学，我这里有医生护士。” 封叙僵硬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林斜。 林斜什么都没说。 封叙松了口气：“好，我马上就去，来得及的。” 外婆：“快去吧幺幺，迟到了不好。” 她一个将死之人，不能再拖累封叙读书了。 封叙：“好，我这就走。” 封叙吃完林斜带的这份早餐，胃里总算有了充实感。 他看着林斜。 林斜：“老人家，我下次再来看您。” 封叙外婆：“好，孩子，你也快去忙吧。” 林斜：“再见。” 外婆笑着撵两人出门。 看着人出了门她才重重叹气，这个孩子看年纪也小，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看着这个孩子的衣服，家里父母在时可能也是富庶家庭，这些钱怕是父母留给他的生存本。 她不仅拖累了幺幺，还拖累了个好心孩子。 外婆躺着，眉眼间全是愁。 门外封叙问林斜：“哥哥你还读书吗？” 林斜：“没读，休学了。” 封叙：“这样啊。” 两人一起出了医院，封叙要去店里帮忙。 “哥哥，你早上又忘记吃药了。” 林斜看着这个才达到他胸膛的孩子：“记得的，回去吃。” 封叙：“一定要吃。” 林斜：“嗯。” 封叙又问：“哥哥，你还有钱吃饭吗？” “我还有十天就发工资了。” 林斜笑起来：“担心这个干什么，我还有钱吃饭，你的钱收好。” 封叙低头没说话。 林斜：“按规定，一周十块，十天过后还十块。” 封叙：“太少了。” 林斜：“你外婆那边可能还有用。” 林斜知道是肯定还有用的，他那天晚上和封叙去交钱也算了解了封叙外婆的病，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只是延缓死亡。 如果不是在医院靠药物养着，不出一星期就要出事。 林斜：“不用考虑我，你的钱存着吧，多吃点，你瘦了你外婆看得出来。” 封叙没说话，过来会才仰头笑：“好。” 他存着，随时可以还给大哥哥。 林斜又摸了摸封叙的头：“去吧。” 封叙跑出去两步又停下，他回头小心翼翼问：“你明天还来看我吗？” 林斜：“你照顾好你外婆就好。” 封叙明白，这就是不来了。 林斜回家躺了很久很久，他才去见了张律师。 他昨晚做梦想起来一些事，他妈妈很多东西都安排好了，他要去确认一遍。 林斜来到张律师那里，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林斜：“我之前质询您这样让他净身出户，您说很难是因为什么？” 张律师：“这些东西只能让他将明面上的财产交给你，暗地里的不可能，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还没成年之前不要让他有任何察觉。” 徐文混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抓住。 他只能尽可能地给林斜争取更多的东西。 林斜明白了：“谢谢。” 张律师道：“我是你外公外婆资助起来的学生，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虽然我很想建议你回去，忍气吞声让他降低防备，不过想了想算了。” 林斜：“嗯。” 让他去和徐文虚与委蛇难度很大，他怕自己忍不住。 张律师：“你的卡被他冻了，我先给你三万块现金，以后找我手机联系就好，线下我们少见面。” 林斜明白了，确实要少见面，徐文认识张律师，今天是他莽撞了。 林斜：“好，谢谢。” 望着林斜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张律师温和笑了一下：“谢什么，快回去吧。” 林斜拿着钱出门。 天色已经黑了。 林斜在寒风里想着今天的事，只能说世事无常。 路过花店，林斜买了一枝绿色乒乓菊。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神，人已经站在医院门口了。 林斜看着医院的亮光，他和医院还真是有缘分。 进去没两步他又退出来，去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份宵夜。 大步来到病房前，里面封叙正在和他外婆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是笑意满满。 封叙手里还拿着饺子。 林斜看了好一会，没进去，只是将宵夜放在门前。 出了医院他给封叙发短信。 【给你买了宵夜在门口。】 冷风吹过，林斜将手揣进兜里，呼出一口白气往家走。 冬日的夜里，路上行人都寥寥无几。 林斜很冷，他望着远处的绿化树干发呆。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树干都挂起了灯笼。 或许是林斜站得太久了，久到一个小女孩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林斜低头。 小女孩拿着一个帮着彩灯的发箍：“大哥哥，今天冬至，买一个吧。” 林斜：“冬至。” 原来是冬至啊。 林斜：“冬至为什么要卖发箍啊，这个跟今天没什么关系吧。” 小女孩语塞不知道说什么，睁着大眼睛看着林斜。 林斜拿了一个问：“多少钱？” 小女孩松了口气：“十块钱，大哥哥。” 林斜付了钱，拿着发箍看了两眼，小孩子的玩意啊。 他又呼出一口白气，太冷了，还是回去吧。 走了两步，林斜干脆跑了起来。 他有多久没跑过了？ 他不知道。 肆意地奔跑，不需要认路地跑。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冻得生疼的耳朵，手上握紧发箍，发箍上面的彩灯陷入手心的手，留下一个个红痕。 林斜跑了许久，来到了河边。 对着河水想笑又觉得自己是疯了，复杂的情绪最后只剩呆愣，就这么盯着河水。 直到脸被风一吹，冰得他刺痛。 林斜伸手摸了摸，他居然哭了。 他抓着护栏坐在河边，脸上突然被什么蹭了一下。 林斜抬头，是一支绿色乒乓菊。 封叙气喘吁吁，没说他出医院找了多久；没说他看见林斜后跑过去林斜却跑了，他在后面追了多久；也没说他喊林斜一路，林斜没听见。 他只是坐在林斜旁边喘着气道：“哥哥，好美的花。” 林斜下意识去摸口袋，他的花呢。 好像和夜宵一起放在病房门口了。 封叙笑起来：“哥哥，这个发箍是给我的吗？” 第9章 林斜反应了片刻将发箍递过去。 封叙研究了会儿打开开关将发箍戴上。 上面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的。 封叙：“很好看，谢谢哥哥。” 他从怀里拿出一小盒饺子：“哥哥，尝尝。” 林斜望着饺子突然道：“我妈妈包的饺子总是新颖的，她只会包饺子，一次包饺子时灵光一闪往里面加了蓝莓，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水果馅混合肉馅的饺子。” 封叙：“好吃吗？” 林斜摇头：“很难吃。” 但是他吃完了，因为他妈妈每次下厨都是给他做的，他不爱吃饺子，每年只吃他妈妈的饺子。 再难吃以后也吃不到了。 封叙掏出手帕，仔细给林斜擦脸：“哥哥，我妈妈厨艺很好的。” “听外婆说，她很会做菜，非常香，手艺比外婆还好，我虽然没吃过，不过我外婆手艺很好的，比外婆手艺还好她肯定很厉害。” 林斜打开饺子，饺子还是温的。 没有筷子。 封叙尴尬道：“我忘了。” 他看见林斜的短信就冲出来了，看着地上的花和夜宵，他回去给外婆说了后揣着剩下的饺子就追了出来，忘记拿筷子了。 林斜却笑了起来，笑出了声音。 他捡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眼角不知不觉湿润。 今天是自从林斜妈妈生病后林斜第一次哭。 他一个又一个地捡着饺子塞进嘴里，带着笑含糊不清说：“封叙，我好想她啊，她最喜欢鲜花了。” 如果他妈妈还在，那徐文怎么样他都不在乎。 他可以没爹。 也可以没钱。 可以将徐文当成一个恶心对象。 封叙看着林斜笑着，眼泪却大滴大滴掉下来。 没有哭声，仿佛只是寻常。 他将饺子关上，在林斜的目光里抱上去。 两个人就不难受了。 他小时候不懂事被别人骂没爹没妈时也是这么被他外婆抱着。 林斜没说话，微微靠在封叙身上，望着河面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 封叙头上的发箍闪着他眼睛，让他知道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妈妈，今年的饺子依旧难吃。 他还是喜欢蓝莓馅的饺子。 林斜闭着眼，再睁眼时眼里没了泪水。 “好了，再抱下去饺子就吃不成了。” 封叙放开林斜。 林斜望着封叙微红的眼睛，似乎从他认识封叙到现在，封叙几乎都在哭。 林斜没有纸，用袖子擦干净封叙的脸：“还剩两个，一人一个，别说我没给你吃。” 封叙声音略微凝滞：“好。” 林斜歪着头笑：“爱哭鬼。” 封叙没说话只是将那个饺子吃了。 “不好吃，以后不买医院的饺子了。” 林斜耐心回头：“嗯，以后不买了。” 第6章 咨询 最后林斜买去医院的那份宵夜被他和封叙用医院微波炉热了后一人吃了一半。 林斜：“外婆睡了，你也快去睡吧。” 封叙点头：“好。” 步伐却丝毫未动。 和林斜不一样，林斜哭完了只是眼尾红了点，面色看起来更加红润，封叙一哭却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他哭了。 眼睛又红又肿。 林斜摸着封叙脑袋温声：“明天我再来看你。” 封叙立刻接话：“那我等你吃早餐。” 林斜：“行，你给外婆买就行了，你的早餐我带上来，医院的不好吃。” 封叙笑起来，林斜发现封叙居然有两颗小虎牙。 十一岁，牙换全了吧。 封叙：“好，哥哥，我等你。” 林斜又揉了一把封叙头发：“快去睡吧，以后长高点，不用送我了。” 封叙乖乖点头，然而还是跟着林斜到了楼下。 林斜好笑：“上去吧。” 林斜说完走进了寒风中，在拐角马上要看不见医院的地方他回头，封叙还站着。 林斜抬手挥了挥，看见封叙也给他挥了挥手后加速回家。 回到家打开门，林斜第一件事就是将全家的灯打开，审视着这个家，将需要洗的东西拿去洗了，又找出花瓶将那枝乒乓菊养了起来。 来到浴室洗了澡，林斜看着自己的发型，拿起剪刀认真修了修，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看起来非常桀骜不驯。 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双颊一丝肉也没有，因为皮肤白的缘故，看着愈发单薄。 林斜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睫毛，他的睫毛像他妈妈，很长，小的时候还被他妈妈哄着穿过裙子。 现在长大了，小时候圆圆的眼睛长开了，眼尾细长上挑，五分像他妈妈，剩下五分给了五官的棱角，不会被认成女孩。 林斜很喜欢自己的脸，从小到大无论周围人说什么他都坚定不移喜欢自己这张脸。 可是现在瘦得不好看。 一股子大病初愈的味道。 他讨厌这样的病态。 林斜想起什么，去客厅将胃药吃了。 妈妈，如果您在天堂看着，请不要为我担心，我以后也会有鲜花。 林斜睡了一次正常的觉，第二天醒来时还觉得睡不够。 他换好衣服去医院。 在路上买了一束康乃馨，提着早餐上楼。 封叙看见林斜呆了一刻。 以前大哥哥的头发一撮长一撮短，他连大哥哥的眼睛都没看清，现在发现，大哥哥的眼睛很漂亮。 五官全部露出来，就像...就像... 封叙六年级的词汇有点匮乏，一时找不出一个形容词去形容眼前的大哥哥，他只知道，原来大哥哥真的是王子。 林斜拿着花进来，他问：“外婆，您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外婆笑着点头：“你来了，感觉好多了。” “吃早饭了吗？” 林斜提着早饭：“这就吃，封叙，来吃早饭。” 封叙没反应。 林斜看过去，这小子不知道傻愣愣盯着他在想什么。 林斜在封叙面前招手：“回神。” 封叙回神，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怎么了？” 林斜：“叫你吃饭。” 封叙低头：“哦，好。” 封叙接过早餐咬了一口，看了眼林斜，又咬了一口。 林斜望着封叙脸上的红晕，觉得奇怪，他又看对方这副样子故意问：“豆浆好吃吗？” 封叙点头：“好吃。” 封叙说完就见林斜和他外婆都笑了。 封叙迷茫望着两人。 外婆乐了：“幺幺你吃的哪里有豆浆啊。” 封叙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鸡肉卷。 林斜笑着：“明天给你带豆浆。” 封叙只听见了明天。 他点头：“好。” 外婆看着封叙可乐：“快吃吧，吃完去上学。” 封叙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说这件事了，他对着外婆道：“不忙，第一节 课还早，我请了假不上早读。” 外婆：“这样啊，也可以早点去复习，你们是不是要考试了？有没有通知哪天考试啊？” 第10章 封叙想了想：“没有通知，不过快了，去年就是一月七号考的。” 没有几天了。 外婆担忧：“幺幺可别因为我让成绩下降了。” 林斜：“封叙成绩很好吗？” 外婆骄傲：“以前都是全年级第一呢。” 林斜诧异：“这么厉害。” 林斜小时候成绩也好，得过很多奖状，初中爱玩，勉勉强强上了高中，不过他小学时成绩再好，也没到过全年级第一。 封叙脸红：“没，我们年纪也就一百多个人。” 林斜：“那也很厉害。” 外婆骄傲：“十一月底市里举行小学全市摸底联考，幺幺都是第二，和第一名只差了三分。” 可惜她老婆子不争气，那天带幺幺去吃东西，说要给幺幺庆祝，吃了碗酸辣粉才到家门口她就倒下了。 林斜望着封叙笑：“了不起，真是个小学霸。” 封叙不好意思地说：“只是现在是小学才能这样，以后就不一定了。” 林斜撑着头：“现在这么厉害，以后也会厉害的。” 学到这种程度，只要保持很难掉下来了。 外婆：“你大哥哥说得对，在学习认真学，以后不会太差的。”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去上学吧，我这里有医生护士，快去吧。” 多去接触接触同学，要不然等她这个老婆子死了，幺幺得多孤单啊。 封叙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吃完：“那我走了。” 外婆笑盈盈：“快去吧。” 林斜起身：“我明天再来看您。” 外婆望着林斜道：“你忙不忙，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吗？” 林斜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老人有事情要说。 “好。” 封叙指着自己：“那我呢？我不能陪着吗？” 同时他心里有点忐忑，他没上学的事情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给学校说清楚了，学校老师刚开始还想着劝他，后来去他家了解了一切情况后，来家访的那位老师给他塞了五百块钱，给他说今天不去考试是可以的，不会有什么影响，明天再回去读书接着读，让他专心照顾外婆。 学校的人应该不会来找他外婆，他们连他家在哪个医院哪个科室都不知道，他外婆的手机在那天晕倒的时候就坏了。 封叙担心是他自己露馅，被他外婆看出了什么。 外婆笑骂：“你要迟到了，快走吧。” 封叙看着林斜。 林斜：“放心，我不会说那天我看见你哭的事。” 封叙呆愣：“啊？” 外婆勉强笑了一下：“幺幺，外婆没事，去吧。” 封叙在林斜的眼神里明白林斜的意思了，这是答应帮他保密。 封叙：“好，那我走了。” 他还小，去店里干不了什么重活，只能每天早去一点多做一点小事，洗菜洗碗拖地，这样才能对得起张叔张婶的帮忙。 封叙看着时间：“那我走了。” 外婆遮好心情：“去吧，我还能欺负你大哥哥不成。” 封叙急了：“外婆。”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林斜接过话：“难道你担心我欺负你外婆？” 封叙：“哥哥！” 林斜好笑：“不担心就走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封叙再不走就说不清了。 他不情不愿出门，走出医院就没空想了，今天周五，生意好，他要去早点。 医院里，林斜看着老人家欲言又止，他主动问起：“外婆，是想和我说说封叙吗？” 外婆眼里续起泪水，她拿手擦掉：“幺幺这个孩子从一岁起就跟我住了，别人都以为他是遗腹子，其实他爹还在。” “只不过那是个狼心狗肺的，当年图新鲜好玩，闹出人命后哄着我女儿将幺幺生了下来，两人领了证不到一年，那人见异思迁，又担不起为人父的责任，我那女儿也是个不争气的，为了这件事身体愈发不好，在幺幺一岁的时候去世了。” 但凡女儿当时听她的断了，回来她照顾他们娘俩，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没了。 她人老了，不受待见，想去照顾女儿和幺幺都不行。 外婆收拾好情绪接着说：“他妈死了以后，他爹不过一周就另娶，幺幺那会那么小，加上那个黑心肝的也不愿意养着个孩子，想把幺幺送人，老婆子我去要，幺幺就跟了我。” 外婆：“我这些年也没个章程，也没个商量的人，我文化不高，以前觉得不沾边最好，幺幺户口都在我这，没这么个可以说是污点的爹最好不过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成了这样，我家这边没什么人能养幺幺，要是我死了，幺幺...幺幺可怎么办啊。” 林斜听完了，他问：“您想封叙回去吗？” 外婆摇头：“我不想，当初都能做出送走幺幺的事，幺幺要是回去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但是不回去幺幺去哪？我听说那些孤儿院都是吃人的。他还这么小，一个人可怎么过啊。” “老婆子我是病急乱投医，我找不到个商量的人，孩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林斜也不知道，林斜：“封叙他一个五服内的亲戚都没有吗？” 外婆摇头：“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家是那些年全家逃难逃过来的，当时我比幺幺还小，早就不知道有什么亲戚了，他外公，他外公那边代代单传，没有别人了。” 林斜：“我想想。” “我回去给您咨询一下。” 第7章 练字 世上多数男的都有恶劣根。 徐文如此，封叙的爹也如此。 不仅这些人，这些年他身边那些叔叔伯伯也有很多。 林斜觉得讽刺。 这辈子如果没把握给一个人一辈子的忠诚和幸福就不要结婚，不沾惹对谁都好。 他叹气，帮着去咨询张律师。 其实不问他都知道，这种情况封叙只有两条路，要么去孤儿院，要么在小区登记以后自己住。 问下来结果差不多。 林斜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很快封叙就“考完试”了，考完试的封叙开始每天找理由出去打工。 刚开始外婆还问，后来就不问了。 这天林斜来看外婆，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外婆：“幺幺他看着很累。” 林斜想起封叙的样子，笑了一下：“还好，挺精神的。” 早上出门还有时间给他分享自己班群里老师发的成绩。 封叙虽然没去考试，不过他老师给了他考试的卷子，封叙自己做自己改，分数看着很可人。 林斜挑了个苹果来削，这是他今天买来的。 看着林斜熟练地削苹果，苹果皮一点没断，外婆有些意外：“你还会这个啊。” 林斜将苹果切成块放进干净的热水里温着。 “嗯，之前学的。” 他妈妈不喜欢苹果，为了哄他妈妈多吃一点，他可以给苹果雕花。 他吃剩下来的边角料，每次都惹得他妈妈笑。 外婆接过来吃了一块：“手艺真好。” 第11章 林斜笑着拿出下一个直接啃。 外婆：“像你这样沉稳的娃娃不多。” 这个年纪，就该玩闹心大一点，村里隔壁家那个孩子就和林斜差不多大，天天听他妈妈骂去医院就知道打游戏。 外婆心里泛起心酸，没有孩子是天生就懂事的，这个孩子也是经历了别人不知道的事。 外婆：“那里还有香蕉，多吃点。” 林斜看了眼香蕉：“这个是卖给您的，我不吃。” 外婆：“不喜欢？” 林斜：“...” 他实话实说：“不喜欢。” 黄色的水果他只吃黄桃。 外婆总算在林斜身上看见了一点少年人的影子。 她笑起来：“不吃，不吃，那就吃苹果。” 林斜身体微微凝滞了片刻才拿起苹果接着吃。 这种哄人的语气，像是在哄封叙。 大寒一过天就更加冷了，离过年还剩十天。 整个城市里的人都在准备着备年货。 封叙今天放了一天假，张叔家有事今天不开店。 林斜听外婆提起：“往年这天腊肉都熏好了，用橘皮甘蔗和柏树来熏，颜色好看味道又好。” 腊肉？ 往年他家倒是没熏过腊肉，偶尔吃一顿还是别人送的。 应该说林斜就不知道怎么熏腊肉。 林斜让封叙照顾好外婆，他回到别墅去翻了信箱和快递柜，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包熏好的腊肉腊肠。 这是他妈妈资助的那些学生送的，每年都送。 林斜还在旁边找到了这些学生写的信。 林斜打开看了，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好，买了信纸一封封写明情况，这些东西以后不用送了。 他见过那些学生的，家境都不好，资助的资金是建立了基金，里面的钱刚好够这些学生大学毕业，他妈妈算好的。 每年送他妈妈都会回礼，礼物不贵重，都是些糖果巧克力什么的，现在他没有糖果只能写信了。 以后他一个人，吃不了这些东西。 送来浪费了就可惜了。 将信全都寄出去，林斜拿着收到的信封去了墓地。 寒风里，林斜动红的手指翻着信，一字一句念给他妈妈听。 或许世上人心还是善的多。 封叙在医院做了一天寒假作业。 他的寒假作业是他没在这段时间该写的家庭作业以及老师发的所有数据，封叙将这些当寒假作业写。 他外婆一天都乐呵呵看着他。 “幺幺的字要写好。” 封叙拿了一个苹果吃：“好。” 外婆：“你林斜哥哥的字就很好。” 封叙立刻抬头：“外婆，哥哥什么时候写过字？” 外婆指着柜子：“里面呢，昨天我手打着针，医院一些东西是他写的，我看了，那个字很漂亮，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外婆又看着封叙本子上只能说是认得出来的字叹气：“幺幺你的字也该像你这个人一样。” 怎么就歪歪捏捏的呢？ 封叙学写字的时候她没有给封叙吃鸡爪啊。 外婆百思不得其解。 封叙拉开凳子去翻柜子。 他和外婆很幸运，住进来的这间病房没有其他人进来住，封叙从家里带了被子和垫子，晚上就在旁边病床上睡，白汀在医生查房前收拾好。 这会柜子里塞满了封叙的东西。 封叙找出纸条。 其实就几个字，像是一种药剂。 上面的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就像大哥哥一样，一眼看出这是大哥哥写的。 封叙把纸条拿过去，拿起笔在作业本最后一页模仿起来。 写废了一张纸，一点样子都没有。 封叙气馁：“哥哥的字太好了，我学不来。” 外婆：“慢慢学，慢慢学。” 她望着门口怔愣，最后低头问：“幺幺，你喜欢林斜哥哥吗？” 封叙低头，摸着纸上那几个字：“喜欢，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封叙说完又补了一句：“除了外婆。” 外婆：“傻孩子。” 封叙：“我不傻，哥哥说我很聪明。” 外婆笑着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封叙写字，眼里晦暗不明。 她老婆子就算是死也要不安生啊。 没有办法了。 封叙写着写着问：“外婆，我记得你写字也很好看。” 外婆只是笑。 她年轻时候成绩很好，不过那个年代穷啊，高中读完就到头了。 封叙又开始写字，这次是将林斜写的字笔画都拆了出来，一个偏旁一个部首去练。 等林斜提着一块腊肉再回到医院，封叙已经写了半本作业纸的林字。 林斜看着密密麻麻的林字：“你写这个干什么？” 封叙被吓一跳：“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去看外婆，外婆怎么也不出声。 外婆却笑着：“让你哥哥看看你有多用功练字。” 林斜：“练字？” 他问封叙：“你作业我可以看吗？” 封叙脸渐渐红了起来，慢吞吞将作业给出去。 林斜看着上面的字迹：“挺可爱的。” 封叙脸更红了。 外婆：“什么可爱，像鸡抓的。” 封叙：“外婆。” 他小声嘟囔：“也没有那么差吧。” 林斜好笑，他看着后面的林字，拿起笔写了一个：“林字这样写，笔顺，控笔都很重要，来我教你。” 封叙乖巧：“好。” 封叙学着写，林斜看了好几个：“不对。” 封叙不知道哪里不对。 林斜握住封叙的手：“这样，用力要这样，注意这个点。” 封叙盯着笔尖走神。 刚学写字的时候，大家都是幼儿园老师教了，回家家长带着练的，外婆很忙，为了他们两个的生活忙。 封叙就自己练，第二天那些字还被几个小朋友嘲笑。 现在被林斜这么握着，封叙真觉得这就是自己哥哥。 林斜在封叙额头上轻敲：“发什么愣？” 封叙回神：“哦，哦。” “哥哥。” 林斜低头：“嗯？” 封叙又摇头：“没什么。” 只是觉得靠着你好暖和，似乎冬天也就这样。 林斜：“来，现在教你写你的名字。” 封叙：“好。” 写了两个，封叙道：“哥哥，你的名字呢？我想学。” 林斜：“你先学好你的。” 封叙坚持：“你就写一个嘛，我看看。” 林斜对上封叙的眼睛。 和他不一样，封叙的眼睛很大，不像他那么细长。 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他心软了：“好吧。” 林斜写了自己名字，他放下笔。 “想写好字就要多练。” 封叙：“哥哥，你练了多少年？” 林斜摇头：“不记得了，会拿笔写字就会练了。” 他外婆的字很漂亮，写得比他外公的还有风骨，而外公的字更注重美感，他的字是两位老人轮流教的，被他融会贯通到了一起成了自己的字。 第12章 封叙听完下定决心，他也要多练。 他捡起笔开始写，第一个字依旧是林字。 林斜看了眼，随封叙了，练哪个字都是练。 他和外婆说话：“我带了点腊肉来，我问过医生了，外婆您可以吃一点。” 其实医生的原话本意是外婆这个情况，能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这些药最多只能吊着她到年后。 外婆惊讶：“腊肉？” 林斜点头：“我妈妈的学生送的，可惜我不会弄。” 不过腊肉本身就有佐料，也是熏熟了的，切片用医院微波炉打热应该就能吃了。 封叙也抬头：“腊肉？” 不是他馋，而是林斜说起腊肉他就想起以前外婆弄的腊肉。 鼻尖仿佛能闻到香味。 林斜：“喜欢吃？” 封叙摇头：“没有。” 他只是想念了，不算喜欢。 他口味淡，腊肉对于他来说有点咸了。 林斜：“我倒是挺喜欢的，只不过我不会做。” “这个是不是直接蒸熟就可以了？” 外婆发现了问题，她问：“你洗过了吗？” 林斜：“...没有。” 他看是抽了空气装的，应该就像超市买的那些食品一样开袋即食。 外婆：“要洗一遍，然后煮好一会，煮软了再过一遍水，不然又硬又咸，这时候才能切了蒸。” 林斜突然觉得这个腊肉也不是非吃不可了。 外婆笑着：“我给你们弄。” 林斜看着四周，在医院怎么做？ 第8章 反复 林斜见识到了封叙的能力。 这边借了个菜板，那边借了把刀，住院部每层都有保洁阿姨住的地方，封叙去借了锅。 很快腊肉煮好切成片。 林斜看着外婆切的腊肉，很薄。 那只打着留置针的手又黑又瘦。 林斜再次直观的认识到，这是一个即将枯竭的老人。 外婆：“小斜吃第一片，尝尝怎么样。” 这种煮过后蒸的腊肉就是腊肉的味道。 林斜口味重，吃着很好吃。 林斜：“很好吃，外婆您尝尝。” 外婆笑盈盈将第二片递给封叙。 封叙知道外婆的习惯，他不吃外婆就不会先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封叙接过来：“很香，外婆你快吃。” 外婆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特别是这段时间封叙给她吃的全是医院的饭菜，这种味道变得弥足珍贵。 林斜：“我们去买点馒头和粥搭配吃吧，就当是晚饭了，这腊肉这么多光吃会腻。” 外婆笑起来：“好啊。” 林斜：“我去买，这里就麻烦你收一下了。” 这句话是给封叙说的。 封叙点头，哥哥看着也不像会做这些的，他将腊肉装好，去洗菜板洗刀洗锅，收拾东西。 林斜出门，没去医院的食堂，而是去了楼下。 他买了两碗粥，几个馒头，又买了一些小菜。 食堂的饭菜非常难吃，寡淡无味。 路过水果店听见老板喊。 “新鲜的草莓，今天刚到货的。” 林斜停下脚步。 老板见状：“小伙子，买草莓不？新鲜得很，又大又甜，给病人吃最好。” 林斜问：“怎么买？” 老板：“二十八一斤，今天刚到的货，你过来瞧，没骗你，好着呢。” 林斜望着香气诱人的草莓：“我要两斤。” 老板：“好勒。” 林斜提着买好的草莓回去。 外婆第一眼就看见了，她心疼：“小斜，别乱花钱。” 林斜在这些天已经知道怎么和外婆沟通这种事了。 他说：“没事外婆，我喜欢吃，买得不多，我们尝个鲜。” 听见林斜喜欢吃，外婆：“多少钱一斤啊？我这还有点钱，一会给你，你回去的时候多买一点。” 她身上还有几百块，前几天封叙回家去取了她家里放着的那两千块，她将封叙来年的学费、课后服务费分出去，又压着封叙买了声绵服，还剩三百块。 林斜：“以前是我妈和我吃，现在一个人了，不和你们一起，我自己吃不下。” 外婆立刻拉了一把封叙：“幺幺快去将草莓洗了。” 可怜见的。 封叙僵硬着过来接下草莓，他不太自然又非常小声地说：“哥哥，以后我陪你吃，我会给你买很多草莓的。” 话语轻得像呢喃，林斜没太听清楚：“什么？” 封叙撇开头：“没什么，我去洗草莓。” 说完提着袋子出去了。 林斜看着封叙的背影，有时候小孩的心也难猜。 他将粥打开：“外婆，吃粥。” 外婆：“好。” 等封叙洗草莓回来，林斜递给封叙一个馒头。 封叙看林斜也吃馒头。 “哥哥，你怎么不吃粥？你胃还没好。” 林斜：“馒头也养胃。” 封叙不太信。 林斜给封叙一眼：“真的。” “而且，我看馒头香。” 外婆不插手两人之间的这些事，喜欢最重要，只要在可以的范围内，她招呼：“快吃，一会腊肉冷了。” 封叙：“好吧。” 他咬了一口馒头，其实大哥哥挺挑食的，还不喜欢吃粥。 之前是懒和随便，最近就开始挑起来了。 好事。 封叙喜欢林斜永远这样。 封叙夹了腊肉在馒头里又咬了一口，他侧目望着林斜吃东西。 这次再咬馒头的动作幅度小了一点。 因为林斜吃得很赏心悦目，明明是馒头配腊肉，林斜吃得却像电视里那样好看。 封叙心虚，不自觉端正吃相。 林斜发现封叙夹菜少了，他转头：“不合胃口？” 封叙迷茫：“没有啊，非常好吃。” 林斜狐疑：“真的？” 那怎么吃得这么慢？ 不过挺好吃的啊，他都觉得好吃，封叙一个吃炒青菜配饭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人应该不会觉得难吃吧， 封叙在林斜的眼神里明白林斜为什么会这么想了。 他脸一红。 总不能说他是想学林斜优雅一点吧。 外婆笑出声。 封叙脸更红了。 在林斜的视线下，封叙咬了一大口。 力证真的很好吃。 林斜咬着馒头，想什么呢这孩子。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他完全忘记了前面那段时间里他一天一顿的事了。 吃完饭，封叙打开草莓递给林斜。 林斜咬了一口，很甜。 “外婆，你尝尝，很甜。” 外婆点头：“好好好，我试试。” 草莓很贵，她从未买过，不过家门口种了些，每年她和封叙俩人都能尝个味道。 时节好的时候，两人能吃上好几次。 不过没有这个大。 外婆：“这草莓真大啊，棚子里栽的吧。” 林斜：“应该是。” 老板还说有巧克力味的，他没买，买了最原始草莓该有的味道。 第13章 林斜：“这个东西不能放，明天就坏了，我们今天赶紧吃了。” “封叙，快吃。” 封叙拿着草莓：“哥哥，很甜。” 林斜：“嗯。” 外婆笑得开心：“真甜。” 林斜跟着笑。 外婆吃了几颗就不吃了，一个劲让林斜和封叙吃。 她看着两个孩子，笑着问：“小斜家里还有什么姊妹吗？” 林斜摇头：“没有，我妈就我一个孩子。” 外婆：“那你是一个人住。” 林斜点头。 封叙又迷茫了，这些他和外婆说过啊。 外婆没理封叙，她叹气：“你不会做饭可怎么办哦。” 林斜笑了笑：“没事的。” 外婆：“幺幺八岁的时候就会做饭了。” 那段时间刚好是她觉得身体疼痛，又是农活最忙的时候，帮别人家收地里的粮食一天一百，回来就侍弄家里的菜去卖，封叙自己去做了饭菜她才反应过来今天还没吃饭。 看着林斜，她对封叙的亏欠太多了。 外婆没显露心思而是道：“幺幺做饭好吃，在家帮着我洗碗拖地洗衣服，很好养活的。” “我这个老婆子这么没用，也将他养了这么大，现在什么都会做，也苦了他，不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又早熟，做饭饭做家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林斜抬眼：“每个人有不一样的活法，外婆，封叙不会觉得这是劳累，反而是成就，他可以反过来照顾到您在他那里是值得高兴的事，对不对封叙。” 封叙狂点头，他不太会说话，这会只能干巴巴地说：“外婆，您又在想什么，我做那些是因为那是我们的家里事，我很开心的。” “您对我很好很好了，我能够有您，已经非常非常好了。” 他外婆以前不用这么劳累的，他听村里人说过，他外婆识字，以前在一家成衣店给人裁衣服，每个月的工资四五千，足够了。 是因为他太小了，离不开人，又因为生下来没有养好，导致身体不好，他外婆没办法了才辞职在家照顾他。 一个孩子的花销能把一个老人存的棺材本都给用了。 吃的穿的，上学用的，封叙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一岁时村里人说养不活的娃娃被他外婆养得又高又壮实。 出门谁都夸这个孩子有福气。 封叙想过，如果没有他，他外婆会活得更好。 以前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外婆说他是她生命的延续，没有他她下辈子是没有意义的。 外婆听得眼睛都湿润了。 “不说了不说了。” “幺幺会得可多了，也最乖了。” 林斜递过去一颗草莓：“还剩三颗，我们一人一颗。” 外婆轻抹眼角：“好，你们俩快吃。” 林斜待到天黑才回去。 他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却又想不起来。 几次三番停下脚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林斜拿出手机，又和张律师联系了。 林斜的生日在六月，他距离成年还有六个月。 他翻看日历，快过年了。 今年的新年不知道怎么过啊。 想起封叙的外婆，林斜今天没回家，去了他外公外婆住的地方。 这小栋别墅很冷清，以前他来，还没到家门口外婆就会出来接他。 或许每个孩子在外婆那里都是瘦子。 无论多胖，见到的第一句话总是瘦了。 林斜进门试着打开灯，发现灯能开。 进门很暖和。 甚至让林斜觉得热。 林斜后知后觉，那边的别墅冷不是他交不起暖气水电，而是徐文给他断了。 这种别墅，钱都是预留着的，每年直接扣。 林斜觉得很好笑，看来他不把徐文当父亲，徐文也把他当仇人。 他忘记了，这栋别墅是外公外婆病重时划给他的，钥匙密码都在他这里，那段时间徐文一个月见不到一次，应该是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估计也要断了这里的供应。 林斜脱了外衣和鞋走进去，罩着家具的布帘上有灰了。 他一间屋子一间屋子逛着，书房里还有他小学的书。 林斜翻开六年级的数学书。 哦，原来六年级就学分数乘除法了。 林斜又去翻其他东西，见到了他的相册。 从开出生到两年前，他幼儿园毕业典礼上上台去跳舞的照片都有。 林斜看到了深夜，最后在书房睡着了。 他今天难得不挑舒不舒服，只是觉得全是暖洋洋的，蜷在书架下抱着相册靠着书架睡着了。 吵醒林斜的是封叙的电话。 林斜刚接通就听见封叙惊惶失措的声音：“哥哥，外婆不见了。” 林斜惊醒。 第9章 反复 林斜赶到医院，封叙已经将医院上下找了一遍了。 林斜：“会不会回家拿东西了。” 封叙想不到他外婆还能回家拿什么，但是此刻他没什么方向，林斜说了他就踉踉跄跄回家去找。 林斜在护士那里留了自己电话，来到护士站，林斜总算想起昨天他忘记什么了。 医疗费！ 用完了，那十二万只能坚持这些天，林斜去病房里翻，在床垫下找到了这几天医院给的病条。 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中午十一点过送来，那会封叙去打工还没回来，他也没在。 林斜抓紧跑出门，抓住想要用腿跑的封叙。 “你家在哪？我打车，打车快一点。” 封叙报出地址，林斜加了钱加急打到了车。 又加了钱让师傅开得很快。 一出市区没了限速师傅几乎是狂飙。 车上封叙拽着林斜衣角一言不发，整个人像根紧绷的弦。 林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握着封叙的手：“会没事的。” 外婆不会以这种让封叙担忧的方式离开，林斜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不想让封叙知道的事。 来到封叙的家里。 封叙和林斜进了院子，房屋的锁没开。 封叙腿软了一下，六神无主：“没回来，外婆没回来。” 林斜将前后院子找了一遍，又去问了邻居，都说没见到人。 林斜坐在门坎上看着院前那小片草莓，他起身：“封叙，回医院。” 确定哪边都找不到，可以请医院帮忙看监控。 封叙：“好，好，回医院。” 再次打车回到医院。 车上林斜拉住封叙的手：“不会有事的。” 外婆如果连家都没回，肯定就不会是想不告而别，不告而别，封叙会更加接受不了。 两人再次回到医院，前台的护士见到两人回来急忙将手里的电话放下。 “我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呢，老太太回来了，刚刚回来。” 封叙一听立刻往病房里跑。 推开门，外婆正站在病房内。 封叙：“外婆。” 外婆回头，手里拿着她刚刚在柜子里翻出来的衣服。 林斜眼睛一颤。 第14章 外婆衣服上有泥，膝盖处最严重，被泥水浸成了深色，手上冻得乌青，脸色有淤青。 林斜：“您是摔倒了吗？” 外婆似乎是想笑，但是脸被冻僵了笑不起来。 林斜立刻说：“封叙，你给外婆换衣裳。” 他退出去拉上门。 人安全回来就好。 林斜退出去，正好撞见护士在发昨天的消费单，他拦住人说里面人在换衣服，自己接过了单子。 交进去的费用还剩十五块钱。 林斜呼出一口，他拿着单子下楼去缴费，他手里只有三万块了，是张律师给他的。 三万块钱交进去，林斜再上楼时，已经有护士准备去吊水了。 林斜和护士站在外面，林斜敲门，封叙拉开门：“可以了。” 护士进去吊水。 林斜望着角落里外婆换下来的衣服，有些地方干了能看出很硬，医院附近哪里有这种泥水？ 本市开发得很好，特别是这段时间要过年了，打扫得很仔细。 他想了好一会，最近的地方只有往北走有一片居民区，旁边正在施工修东西。 他又去打量外婆，外婆像是正面摔倒的，额头青了，前面的头发也有干了的泥水，后面的反而是干净的。 林斜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此时打针的护士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你这个针怎么会这样。” “你别动，这个得马上处理，我去叫护士长。” 林斜和封叙都看过去。 打着留置针的地方又红又肿，充血了。 甚至针都弯了。 封叙吸了一口气，讷讷喊着：“外婆。” 外婆缓过来了，她将手藏在被子下面：“没事，我都没感觉到疼。” “换个针就好了。” 林斜：“您摔到手了？” 外婆笑盈盈：“没事的。” 林斜明白了，外婆有事瞒着他们。 很快护士长就来了，处理了这只手又换了一只手扎针。 外婆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有当着两个孩子的面问护士她没钱了，怎么还能输药。 但是多输这一天，就是几千块啊。 外婆没让护士将药水打上去。 他给林斜和封叙说：“我饿了，你们去买点东西。” “我想吃烤红薯，还有那家汤饭。” 封叙：“没事，我看着您...” 林斜拽过封叙：“好，我们马上去。” 封叙傻眼，不能走啊，万一外婆再离开了呢。 林斜将人拉了出去。 “你不放心就在外面看着，我去烤买红薯。” 医院食堂肯定是没有烤红薯卖的，只有外面的街上有。 林斜：“等我回来你再去买汤饭。” 封叙望着林斜，他每天都醒得早，今早五点过醒的，发现人没在找了一圈，给林斜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到六点，现在快吃午饭了，林斜肯定累了。 “我去买，哥哥你在这等着。” 说完封叙不给林斜说话的机会，跑着出去了。 林斜站在门口，医院普通病房的隔音并不好，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外婆：“我没钱了，这个药不用输了。” 护士：“我们查了，您已经缴费，可以输液。” 外婆怔愣片刻然后推手：“我不用了，这个钱能退吧。” 护士耐心解答：“药物一旦配上就不能退，我们拿回去是不能复原的，今天的药物费用已经产生了，退不了。” 外婆没办法，只能伸手出去输液，嘴里念叨着：“浪费了。” 林斜在门外阖眼，果然是因为这个吗？ 那外婆出去是去做什么？ 等里面打上吊针，林斜知道外婆不会再出去了，他才去食堂买饭。 他回来封叙都还没回来，卖烤红薯的摊位在街角，不算近。 林斜：“外婆，吃午饭了。” 外婆：“小斜你回来了。” 林斜点头，打开汤饭：“外婆尝尝吧。” 外婆笑着点头。 外婆见林斜只买了她的，她问：“你的呢？你也快去买吃的，别饿着了。” 林斜：“没事，我等封叙回来一起吃。” 犹豫再三林斜还是开口了。 “外婆，您早上去哪了？” “封叙今天早上快被吓死了。” 外婆拿着勺子一愣，她没回这个问题而是道：“你是不是又给我将钱了，交了多少啊。” 林斜也没瞒着，反正明天的账单来了外婆也会知道，而且瞒着没有意义。 “三万。” 外婆眼睛一红：“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能不能退，孩子，你还小，你读书需要钱啊，吃喝需要钱啊，别把钱填进我这个无底洞里，不值得，不值得。” “我要出院，不能再交了，那些钱你去退回来。” 林斜按住老人，他说：“不退，您就安心养着，钱不是问题。” 外婆抹眼泪：“你也是个孩子啊，哪里就不是问题了，别说这些傻话，快去退，我不输了。” 林斜按住人，爬外婆扯动了吊针，他安抚：“其实我爸还活着。” 外婆闻言停顿了一会，没等林斜说完就更加激动了：“他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这孩子，别哄我了。” 要是这个爹有用，会让这个孩子一天一顿饭？会让这个孩子连去做胃镜都得随便找个孩子陪？ 这些那天封叙都给她说过了。 林斜这段时间天天来，这么养着才有了点气色，之前她见第一面的时候，瘦得哦，比幺幺还瘦，整个人都不健康。 这哪里像有爹的人。 林斜：“您别激动，您慢慢听我说。” “外婆，别激动。” 林斜好不容易将人安抚好，他半真半假地道：“我爹是个人渣，却不缺钱啊。” “他不在乎我，也不管我，我妈妈去世我就成了孤儿，但是他每个月都有给我打钱，我不缺钱，真的。” “这个月是月初他给我打了生活费。” “下个月还会给我打的，外婆您不会担心，您就放心住着。” 外婆将信将疑：“真的？” 林斜立刻上网去搜：“这个是我爹。” 外婆不认识这个人，但是知道这家公司，本市有名的企业，去年出现疫病，这个企业还捐了一大笔钱。 外婆看着这个人的名字：“怎么不跟你姓啊？” 林斜：“我跟我妈妈信。” “所以你就安心住着吧，不会有事的。” 外婆暂时被安抚住了。 她低头吃了两口饭又问：“真的啊？” 林斜肯定点头：“真的。” 外婆又吃了两口饭。 “我欠你的太多了。” 林斜：“别说这些，这些天，我都把您和封叙当亲人了，我外婆去世得早，我又是独生子，没有什么亲人，您和我说这个就是见外了。” 外婆压下心里的歉疚吃饭。 等封叙回来，外婆已经吃完了。 封叙抱着两个烤红薯：“快吃快吃，这个要烫的时候吃才有味道。” 第15章 外婆：“你的呢？” 封叙面不改色：“我去买的时候只剩一个烤好的，其余的要等，等的时候我就吃了。” 外婆和林斜心知肚明。 林斜撕下一块尝了个味道，香甜软糯，很好吃。 他放下红薯：“我不...” “我吃不了，我刚刚吃饱了。” 外婆比林斜先开口。 “小斜和你还没吃饭，多吃点。” 封叙：“您吃饭了？” 外婆笑起来：“是啊，小斜比你快多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只是馋，给我一小块就行，吃多了不消化。” 封叙听完也不敢给多，掰了一块给外婆。 外婆：“剩下的你快吃吧，你和小斜还要长身体呢。” 封叙闻着香气忍不住咬了一大口：“嚯。” 被烫到了。 林斜好笑，又拿起自己那个红薯慢慢吃了起来。 以封叙的食量，这个红薯只能当开胃菜。 林斜收拾好垃圾：“你要吃什么？我一起买了。” 封叙：“都可以的，哥哥你选你自己喜欢的。” 他现在不怎么去食堂买东西，因为他买的几乎不合林斜胃口，观察了这么多天，封叙大概摸清楚林斜在食物上的喜恶，简单来说就是一阵一阵的。 今天看见青椒烦了就不吃了，明天心情好，可能又喜欢了。 除了一些比较绝对的林斜不吃的东西，其余的封叙还摸不准。 哥哥真的太难猜了。 林斜：“行吧。” 林斜走了，外婆问封叙：“你上次说你大哥哥是在街角你认识的。” 封叙点头。 犹豫了好一会他才说：“其实不是。” 外婆：“嗯？” 封叙低头：“是哥哥交错花费了，他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他的，只是后来见到了真人。” 外婆：“他交错了多少？那天几号啊？” 封叙：“一千，那天十二号，不过哥哥听见我的声音以后就不要了。” 外婆手慢慢抓紧被子。 封叙赶紧说：“哥哥真的很好的。” 外婆：“我知道。” 纯善的孩子。 就是太好了。 外婆：“幺幺，你以后一定要对哥哥很好很好知道吗？” 封叙郑重点头：“我会的。” 外婆：“他是我的恩人，他也不容易，小小年纪的，幺幺，以后要待哥哥要比亲哥哥还好。” 封叙承诺：“外婆，这个不用您说，我会的，我以后会照顾哥哥的，一辈子照顾。” 外婆：“对不起幺幺，外婆的事又让你来承担了。” 封叙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一家人，哥哥也是一家人。” 外婆咀嚼着这个一家人几个人，都是一家人，她更不能害了人。 她惶恐啊。 两个孩子多好啊。 她得为他们打算。 第10章 未来 林斜从食堂回来，带了两碗盖饭。 今天的青椒肉丝看着还不错。 吃完了饭封叙问：“哥哥，你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林斜笑了起来：“眼神这么好啊，昨天看东西在书房看睡着了，醒来脖子是不太舒服。” 封叙走到林斜后面：“我给你按按，我按摩的技术还可以，以前外婆不舒服我按了以后她都说好。” 林斜惊奇：“是吗？手艺这么好？” 外婆帮腔：“是啊，他捏着舒服。” 林斜稍微低了点头：“那我得试试封师傅的手艺。” 封叙抿唇笑，给林斜按了起来。 林斜被按了十分钟，他真诚问：“学过？” 封叙哈哈笑了两下：“是不是很舒服。” 林斜跟着笑：“是啊。” 外婆这才说：“以前村里有个老中医，封叙经常去他那玩，是学过一点。” 林斜：“厉害厉害。” 封叙笑完了，他道：“哥哥，快回去补觉吧。” 他去买红薯的时候就给张叔张婶请了今天的假。 封叙：“我下午陪着外婆，你回去补觉，你眼底都有乌青了。” 林斜拗不过封叙，起身走了，出门他问封叙：“我下午要来吗？” 封叙快速答话：“来。” 林斜又笑了一下进了电梯。 封叙不放心，趴在窗口看，直到看见林斜走出医院，他拿出手机给林斜发短信。 【哥哥，下午一定要来，我等你，我给你买草莓。】 林斜看着短信，封叙这是哄孩子呢？ 林斜回：【草莓就算了，你多练练字吧。】 封叙看着短信才算彻底放下心：【好。】 林斜没有回家，绕了条路去北边看看。 这里确实有片工地。 但工地四周全是这种密不透风的高墙，只有正门能看见里面。 门口有保安守着。 路很泥泞，林斜走近看，如果外婆来这一片，能来干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转身走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有人喊：“封副经理再见。” 林斜停下，看着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男的快步走向街边的车，车里下来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男人接过孩子低声哄，又亲了自己妻子一口。 林斜觉得自己太过于神经质了。 他揉了揉额头回家。 没回外公外婆的别墅，那边的床全是防尘布铺着，不好睡。 林斜回了自己的公寓，一睡就是一下午。 天色开始黑了，林斜才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手机，封叙一小时前问他今晚想吃什么。 林斜慢悠悠回：【炒饭。】 封叙很快就回：【好，我现在就去买。】 林斜：【十分钟后再去买吧，我现在才出门，你买早了容易冷。】 封叙：【好的。】 外婆看着封叙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林斜要来了。 封叙：“外婆，我出去买点东西。” “您别乱跑，我会担心的。” 外婆：“好，等着你。” 封叙先是跑到医院门口买了一斤草莓。 这是他答应林斜的。 他已经干满一个月了，工资发了，他预留了三百吃饭。 不过答应给林斜的，怎么样都要有，他可以省。 买了草莓回来洗好放着，喂给外婆一颗，算着时间差不多，他才去食堂买饭。 外婆咬着草莓，默默把刚刚擦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再擦了擦草莓的汁水扔进去。 林斜一进病房，就撞进封叙亮晶晶的眼睛里。 他笑问：“这么高兴。” 封叙：“哥哥，草莓。” 林斜看了眼，没说这个钱不该花，他先是吃了一颗：“很甜。” 然后递给外婆一颗。 外婆笑眯眯接过来。 林斜再给封叙喂了一颗。 “你吃饭没有？” 封叙摇头。 林斜看着桌上两碗饭，他坐下：“快吃吧。” 封叙给林斜打开盒子，递了筷子。 林斜抬起饭：“以后别等我，你先吃。” 封叙：“没事的，又不晚。” 第16章 林斜吓封叙：“要是你也有胃病，以后我们就一个好人都没有了。” 封叙扒了口饭嘟囔：“不会的。” 林斜放下筷子敲了封叙一下：“按时吃饭，否则明天我就在家里吃了再过来。” 封叙这才咽下狡辩的话：“哦。” 林斜：“乖。” 封叙就差把脸埋进饭里面了，耳尖渐渐红了起来。 外婆咳了好几声。 林斜和封叙看过去，外婆拿纸巾捂住嘴：“被草莓汁呛到了。” 封叙过去拍背：“小心点。” 林斜倒了杯热水过去。 外婆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又扯了张纸擦干净手上的汁水。 “这个草莓好甜啊。” 林斜看垃圾桶里的纸，有很多草莓汁。 他拿刀将草莓切成两半，给外婆找了牙签插着。 可能是今天摔着了，他中午看外婆吃饭手都有点抖。 林斜：“我们去检查一下吧，摔跤不是小事。” 特别是老人。 外婆摇头：“没事的，我其实没摔到哪里，只是没站稳，当时我拉着旁边的栏杆了，什么都没摔到。” 她知道林斜心细，她道：“只是有点吓到了，所以偶尔才会心不在焉，真的没什么事，缓两天就好了。” 林斜盯着外婆。 外婆：“真没事，我还能瞒你们吗？” 封叙：“那您早上是去干什么了？” 他下午就问了，每次都被外婆岔开，追问外婆就躺下说困，让他看着吊瓶。 外婆最后还是说了：“我做了个梦，梦里你外公在那边等我，我早上醒来就去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去了摔了一跤，坐在那里恍惚了很久，我可能是年纪大了，有时候爱忘事，幺幺，你说我这个会不会是老年痴呆。” 封叙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您可以叫醒我，我陪着你去看。” 外婆：“下次不会了，摔这一跤给我摔清醒咯。” 封叙找不到话说了。 最后憋出一句：“外婆，下次不能这样了。” 外婆哄着封叙：“好，下次绝对不会让幺幺担心了。” 外婆哄好封叙又对林斜说：“我可能是太想念老头子了。” 林斜垂眼：“您还得再想很久呢。” 做梦梦见有人等不是什么好事。 外婆笑了。 林斜坐在病床边，揉着脑袋。 他问：“外婆，您最近感觉如何？” 外婆：“好得很，这个药效果真的好，我都感觉不到什么痛。” 封叙给林斜说：“这几天医生来查房问，都说神奇，说病情可能控制住了。” 外婆：“我好得很，有你们两个啊，舍不得病重。” 林斜：“这样最好，那什么时候再检查一遍？” 外婆：“不检查不检查，那个仪器做一次我怕一次，上次我都觉得我要死在上面，我不要再去检查了。” 林斜：“这是为了您好。” 外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不用检查。” 林斜看着外婆，最后妥协了。 “您要是有不舒服就说，医生好给您换药。” 外婆：“好。” 林斜希望能一直这样控制着，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总要把这一年过了吧。 外婆：“小斜你快些回去睡觉吧，这晚上不安全。” 林斜闻言哭笑不得：“我有什么不安全的。” 外婆：“晚上总是不安全的，趁着现在早，街上人多，你赶紧回去，前几天听护士们说，这一片有小偷，你要注意手机，听说他们晚上都是直接抢。” 林斜知道外婆是关心自己，他道：“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倒是不怕什么小偷。 林斜也是学过的，打架不在话下。 高中打架范围更广。 封叙：“我送你哥哥。” 林斜将封叙按回去坐好：“你才多大，没听见不安全吗，你送我什么，你就在这待着，我走了。” 封叙：“我就送到楼下可以吗？” 林斜：“不行。” “给我乖乖陪着外婆。” 封叙想送，但是林斜不给机会。 封叙眼巴巴看着林斜走。 外婆看着封叙这个样子，想着要是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她问：“幺幺以后要是娶媳妇，会不会也这么黏着人家？” 封叙脸色涨红：“外婆您说什么呢。” 外婆感叹：“我只是想着你长大后的样子。” 她是看不到了。 外婆：“你以后对媳妇一定要好，要忠诚，要爱护，尊重对方。” “两个人过日子要有商有量，人家肯和你一起过日子，你就要对对方好，像你外公那样的。” 封叙听过外公的事。 他声音像蚊子似的，不太好意思说：“我肯定会对对方好的，媳妇是要宠着的。” 外婆哈哈笑起来：“对，宠的，你们两个把日子过好最重要，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外婆只希望你们和睦，爱护，开心就足够了。” 封叙脸色红得像是能滴下来：“我会的。” 十一岁的年纪，说不懂也懂了，说懂又懂得不多。 正处于一个空白又梦幻的年纪。 封叙想着未来媳妇，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林斜的眼睛。 林斜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手也很好看。 脖子又白又长，上次按摩他还发现哥哥的脖子很容易红。 封叙不知道自己以后为找什么样的人，他还小，不过林斜不小了，他问外婆：“那哥哥呢？” “哥哥会娶媳妇吗？” 外婆：“会啊，哥哥也会娶媳妇。” 封叙：“会是什么样子的？” 外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哥哥这个人稳重，善良，心细，长得又俊。” “应该要找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孩吧。” 封叙：“只是温柔乖巧吗？哥哥他那么挑食，又不爱吃饭，还不喜欢吃药。” 外婆盯着封叙又想起林斜，她突然道：“在他面前温柔乖巧可以，希望有点城府，你哥哥太善良了，两个善良的人在一起容易被欺负，这个世道，好人很难过得下去，而且要心细一点，会做饭最好，天天管着他吃。” “不过说了这么多，你哥哥喜欢最要紧。” “幺幺。” 封叙抬头：“嗯？” 外婆咳了两声：“你也要看着点，别让哥哥被骗了，他太心软了，有些时候，喜欢不是最要紧的，一定要找个人好的。” 封叙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好。” 第11章 借钱 林斜第二天照常来医院。 他发现封叙总是傻傻盯着他看，吃完饭林斜问封叙：“怎么了？” 封叙纠结了会快速问：“哥哥，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人啊？” 林斜没想到封叙是问这个，他挑眉：“你才十一岁，问这个干什么。” 封叙：“外婆昨天和我谈，说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人好好地过日子，要尊重，忠诚，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17章 林斜想了想就明白了，外婆知道自己看不到封叙长大成家，所以才会在昨晚把能说的说了。 林斜：“那你就听外婆的。” 封叙：“那你呢？” 他问林斜：“你会找什么样的人？” 林斜摇头：“不知道，没喜欢的，没想过。” 封叙若有所思。 林斜揉了一把封叙的头：“别想这些了，你去张叔那里要来不及了。” 封叙被提醒：“我都忘了，哥哥我走了。” 林斜：“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封叙：“好。” 林斜在医院陪着外婆输液。 外婆：“我之前忘记问了，小斜你在哪里读书啊？” 林斜：“三中。” 初中玩心大，勉勉强强上了三中。 徐文小学时就在家里说不要去私立学校，要让他从小和正常人相处。 现在回想起这个正常人，三个字真是耐人寻味。 外婆：“那你是考试了？” 林斜回神，笑着答：“我休学了，明天再去接着读。” 外婆：“这样啊。” “好好读书，以后才有出路。” 林斜点头：“我知道。” 外婆望着外边：“明天是不是又要下雪了。” 林斜看天气预报：“是啊，下好几天呢。” 外婆：“真冷啊。” 林斜给外婆拉了拉被子：“没事的，瑞雪兆丰年。” 外婆笑起来：“好兆头啊。” 林斜：“嗯。” 如此过了几天，距离除夕夜只有两天了。 这几天冷，外婆躺着不爱动弹。 而林斜却没有时间天天守在外婆那里，要过年了，他要去扫墓，除了这些，他还要想想怎么弄钱。 三万块只能坚持几天。 林斜又回到了原来的别墅。 这次他的目标是地下那间收藏室，里面有他妈妈收藏的东西，也有徐文早年附庸风雅拍回来的藏品。 这些东西每个去处都有记录，当时买的人不是他，他想出手有点难，他也不了解这方面的市场。 而且这些东西不比球鞋，太贵重了，拿不出票据会让人怀疑真假性。 林斜逛了一圈，没找到立刻就能变现的。 他又去书房卧室都转了，林斜徐文书房里的挂饰，沙发地毯，书架上装饰的一些玩意，能挂的挂网上，不能挂的又打了上次那个收废品的电话。 这次林斜收拾得很彻底。 不仅书房，卧室，凡是和徐文有关的，不是什么重要文件的都卖了。 徐文早年买来的茶宠，那些极好的茶具，家里的酒。 这些能挂的挂了，不能挂的就卖。 这次林斜没有像上次那么随意。 他和老板讲了价。 老板看着他也没有多犹豫，只要在合理范围都给了。 上次拿到那些胸针领带，他翻了几百倍，这些天买了房，盘了铺子，接了妻女过来生活，自己也不干这个了，是看见来电的人是上次那个小孩他才来的。 老板爽快给钱，他也感恩这个有钱的小孩，虽然对方父亲是个人渣。 于是林斜这些东西，沙发茶几柜子凡是徐文碰过的又跟他妈妈没关系的他都卖了，卖了五万多块。 老板也没亏，光是这个沙发市场价就是三万起步，虽然旧了点，但也值钱，更别说还有其他的也值钱。 双方都满意。 林斜拿着钱算着时间去了一趟医院交了三万。 见外婆睡着了，他就没进去打扰，他回家去打扫家里，除夕那天他想接外婆来家过，哪怕只有一会，也比在医院好。 他家离医院近，方便。 他布置好了自己的公寓，柴米油盐都买了，这个家看着就有生活气息。 此时，只有一天就是除夕了。 林斜给外婆还有封叙买了两身新衣裳，他一大早拿着东西进医院，却没在病房找到人。 封叙和外婆都不在。 林斜却在床边看见了封叙的手机。 封叙出门不可能连手机都不带。 林斜直觉出事了，衣服都来不及放就跑了出去。 电梯一直在被占用，旁边的医用电梯直接不给他们用，林斜从楼梯上跑下去，直冲抢救室。 他跑到那里，上面是红灯，封叙似乎是刚刚坐下，慢慢动着把自己缩在了墙角，整个人都在颤抖。 林斜跑过去：“封叙。” 封叙木讷抬头，在林斜的眼神里半天才缓过来，他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咿咿呀呀指着自己和抢救室，然后木然看着林斜。 林斜将人抱在怀里：“没事没事。” “外婆会没事的。” 他还等着一起过除夕呢。 封叙咬着自己唇瓣，在林斜怀里傻愣着，耳边全是耳鸣，他不知道林斜说了什么。 林斜感觉到封叙在发抖，他扯出刚刚带来的衣服给封叙围着，一下一下顺着封叙的气。 “哥哥。” “哥哥。” “哥哥。” 嘶哑的声音一点点响起。 林斜：“我在。” “我在。” 封叙闭眼：“我早上起床去买了早餐，喊外婆起床，发现喊不醒，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一句话封叙说得艰难，林斜却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他抱紧封叙：“还没过年呢，不会的。” “不会的。” 林斜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给封叙信心一边给自己洗脑。 他脑子却不受控制去回想那些天的事。 这是他妈妈生病了他知道徐文出轨后留下的毛病，这种时候会去回想所有细节。 包括前几天外婆突然挑食说不好吃，那天少吃了点东西，这些天睡得多了，是想睡还是支撑不住，上次咳嗽是被呛到还是忍不住咳。 林斜想得脑子又胀又疼，却又停不下地去想。 封叙靠着他，他也靠着封叙。 两人相互依靠，靠着对方的力量才不会摔倒。 怎么会呢。 不应该啊。 外婆不是说没有什么感觉吗？ 是没有感觉还是瞒着他们。 林斜回想着这些天外婆的态度，似乎开朗了，总是笑，也不念叨以后怎么办，不说她拖累他们的话了。 林斜慢慢吐出口气：“怪我，怪我没察觉到外婆的不正常。” 封叙在林斜怀里摇头，拼命地摇头。 怪谁都不会怪林斜。 是林斜给他贫瘠的人生里搭建了一间雨棚。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走廊静得可怕。 林斜扶着封叙坐到椅子上，他坐在旁边。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互握着，互相给着力量。 里面的护士匆匆忙忙出来，然后朝着一边药房去，边走边喊，似乎是让准备什么药剂，说里面的不够。 林斜拉着封叙看着大门开了又关上，只有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比秒慢的。 林斜盯着上面的红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等医生从里面出来叫人的时候，他甚至没能反应过来。 第18章 医生又叫了一遍。 林斜才拉着封叙起来。 情况不乐观，人是救过来了，但是只能去重症监护室，而且极大可能熬不出重症监护室。 哪怕熬出来了，也没有多少时间，器官衰竭得厉害，无力回天。 林斜看着医生欲言又止、说得含糊的话语。 他听出来了对方是想说不行就放弃吧。 医生也知道他们的情况，更知道这些钱来得不容易。 林斜摇头：“接着治。” 他要尽力，总要过了今年吧。 医生：“...好。” 外婆很快就转入了重症监护室，林斜和封叙隔着玻璃看，心里也焦灼。 封叙从刚刚开始就没说话，这会扒着玻璃问林斜：“哥哥，这里多少钱一天。” 林斜：“不知道。” 每个患者不一样，使用的药物医疗器械不一样，价格就不一样。 封叙蠕动着嘴唇，好一会问：“还有几天到除夕啊。” 林斜：“明天就是。” 封叙垂眼，说不出话了。 他昨晚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现在想起来就是交代遗言。 外婆说：“你以后要乖乖地，你哥哥心软。” “幺幺，以后好好照顾哥哥。” “以后长大了记得带媳妇来见我。” 说到最后，外婆拉着封叙的手说：“看着你哥哥，别让他为我花钱了，他没钱，他骗我们的，他要是有钱他又那么心软善良当初压根就不会找你还钱，你哥哥惯会胡说，这些日子怕是将家底都逃出来了。” 还说了什么封叙不记得了，只知道外婆声音很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他喊了几声，心慌得厉害，立刻去摇外婆。 外婆醒了，笑着说：“幺幺别吵，让外婆好好睡一觉。” 封叙以为没事，心还慌着却也没再喊了。 回过神望着里面的外婆，封叙想说不治了，但是狠不下心。 不知道外婆有没有感觉，疼不疼啊。 接着治的话哥哥怎么办，这个太贵了，哥哥不能再被拖累了。 封叙脑子一片白茫茫，无助盯着里面的人。 林斜手搭在封叙的肩上：“别多想。” “我还没吃饭，幺幺可以去给我买一点吗？”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 封叙仿佛从梦中惊醒：“哦，哦，对，哥哥还没吃饭，吃饭，吃饭。” 封叙朝着食堂楼梯口走去，走到一半又回来：“哥哥，你要吃什么？” 林斜：“粥就好。” 封叙：“粥，好，吃粥，我们吃粥。” 林斜望着封叙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盯着空旷的走廊愣了会，然后慢慢坐了下去。 手里还抱着给外婆的新衣服。 林斜闭着眼缓了会起身去找医生详细了解了病情以及估算在里面一天的价格。 在了解到上次交钱剩下的费用只够一天时，林斜将自己手里剩下的两万也交了。 但也只能多坚持一天。 去哪里筹钱呢。 林斜思考了很久，又去看了自己挂在网上的东西，没这么快卖出去。 他已经将别墅里能卖的都卖了。 其余的东西以他的身份卖不出去。 走黑卖了容易被徐文倒打一耙。 林斜想得脑袋疼。 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林斜发着愣直到封叙回来。 封叙：“哥哥，快起来。” 林斜：“你回来了。” 封叙点头：“哥哥，快吃吧。” 这都下午了，林斜今天算是滴水未进。 林斜望着那一碗粥问：“你怎么只买了一碗？” 封叙呆呆地问：“你要吃两碗吗？我再去买。” 林斜一把拉住封叙：“你的呢？” 封叙迷茫：“什么？” 林斜叹气，打开粥给封叙喂了一勺：“张嘴。” 封叙几乎是林斜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温热的粥下肚，一天没吃东西的肠胃有了反应封叙才知道，哦，原来他也没吃东西。 林斜喂完了一碗粥。 封叙看着空了的碗醒神：“我，我...” “我再去买一碗。” 说完跑了出去。 林斜指尖发麻。 这还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啊。 之前再怎么强装镇定，到了这一步还是崩溃的。 林斜发现，这一次封叙没有哭。 林斜揉着快要炸了的头，埋头在膝盖里。 差点想睡着。 也不能说是睡着，该说是晕吧。 林斜猛地掐了自己一下，深吸口气，他不能去找张律师借钱。 之前的同学更不可能。 还有谁呢？ 林斜想了很多人，最后拿起手机给一个叔叔打去了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 林斜“喂，路叔叔，是我，小斜，林雯家儿子。” 那边诧异了会问：“怎么了小斜？” 林斜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最后捂着脸说：“叔叔可以借我二十万块钱吗？” 那边似乎更加诧异了。 林斜从小到大从未因为什么去求过别人，更别说钱了。 周围人都知道他倔又骄傲。 现在连开口都艰难万分。 小时候玩具被幼儿园小朋友抢了，他连告老师都觉得羞耻，都是自己想办法再抢回来，虽然后面被请家长了。 林斜收回思绪，他知道的叔叔里面，只有路叔叔不是利益至上，比较爱护小辈。 既然开了这个口，林斜就更加坦诚了点，摊开了自己的事来说：“我爹将我所有卡冻了，家里的物业暖气费都停了，我朋友的外婆生病，我凑不出钱来给她治病，路叔叔，我能卖的都卖了，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您，就半年，半年我成年就能做主我的钱了，到时候就还给您。” “路叔叔，求您借我二十万块钱。” 门口封叙提着袋子，没有进门也没有出声，只是垂着头像根木头一样杵着。 林斜说完等着对面回答。 对方很利落：“小斜，说什么求不求还不还的，我也算看着你长大，我这就让助理将钱转给你。” 对方和林斜也就是他外公外婆没去世时每年逢年过节见上两三面而已，肯借就让林斜松了口气。 “谢谢路叔叔，这个钱我半年后就还给您。” 对方：“小斜别说这些，我记得你快成年了，这个钱就当是叔叔给你的成年礼。” 林斜一下子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成年礼啊。 林斜眼睛有点涩，再次道谢：“谢谢路叔叔。” 对方温和地说：“不用，钱转过去了，我助理加你了，你快去办事吧，病人等不起。” 林斜：“好，真的谢谢您。” 电话挂了，林斜加上助理的联系方式，拿到了对方转来的钱。 林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 封叙立刻蹑手蹑脚往后走，东张西望随便拉开一间病房躲了进去。 透过门缝看林斜走了，封叙一下松懈坐在墙角。 这间病房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第19章 最后一个女人开口问：“请问你找谁？” 封叙连忙站起来：“对不起，我走错了。” 女人看着封叙脸上的泪水，递了张纸巾过去：“小朋友快回去吧。” 封叙胡乱擦了把脸：“谢谢阿姨。” 他拉开门出去。 封叙将粥放到桌上，病房里乱得很，今早他慌乱时弄的，还没来得及收拾。 封叙忍着眼泪，将被子折好。 床垫拉出来了点，封叙伸手去整理。 床垫下面有纸。 封叙将纸拉出来，上面一片黑红。 他站着不会动。 盯着这张纸巾，半晌才拉开床垫。 下面全是纸巾，每一张纸巾上面都是黑红色的血。 塞满了。 封叙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啊啊啊...” 封叙趴在床上咬着自己手腕，不敢哭出声。 哭了一会封叙又弯腰深呼吸，然后进浴室洗干净脸。 出来接着整理房间。 哥哥要回来了。 不能让哥哥察觉。 他将垃圾打包放一边，等着林斜回来。 林斜一口气将二十万全缴费了。 他爬上来见封叙回来了。 林斜：“买回来了？” 封叙笑起来：“哥哥，是青菜瘦肉粥。” 林斜现在脑子转不动没发现异常，他打开粥吃了。 “你刚刚没吃饱吧，怎么不再多买一点。” 封叙摇头：“没事的，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晚饭一起吃就好了。” 林斜看时间，四点过马上五点了。 这顿直接可以说是晚饭了。 林斜：“这样啊，一会我给带吃的。” 封叙：“好。” “哥哥你慢慢吃，我去守着外婆。” 林斜：“嗯，去吧，多穿点衣服，今天比昨天冷，晚点我来换你。” 封叙拿着那件林斜今早给他披的衣服：“好。” 这件衣服真好看，也真暖和。 封叙出了房门就一直吸气睁大眼，不能哭了。 不能再做小孩子了。 哥哥也还有半年才是大人啊。 第12章 跟我住吧 外婆的情况比想象中危险。 除夕夜已经过了，封叙和林斜在病房过了一次除夕，两人在监护室前依偎在一起守岁。 林斜：“你是什么时候的生日？” 封叙：“今天。” 林斜抬眼，重复道：“今天。” 封叙嗯了一声。 除夕的生日，不就代表封叙又长大一岁了吗。 林斜：“以后就不是十一岁的小朋友了，是十二岁。” 封叙勉强笑了一下：“嗯，是十二岁。” 林斜摸着封叙的脑袋：“新的一年，要平安。” 不求别的。 封叙：“哥哥也是，新的一年，要平安喜乐。” 林斜靠着墙：“借你吉言了。” 封叙人生最初的三年没有印象了，他有印象以后每一年的除夕外婆都会给他做长寿面，还总是多给他煮个鸡蛋。 以后就没有那样味道的长寿面了。 封叙又挨近了一点林斜，汲取着林斜身上的暖意。 “哥哥，你呢？” 林斜：“我？” “我啊，我的生日在六月，六月十六。” 封叙：“那还有半年。” 林斜摇头：“没有半年了，我的是公历，还有五个月零十四天，现在零点过了还有五个月零十三天。” 封叙不解为什么林斜算得这么清楚。 他道：“我记住了。” 林斜笑了一下：“你记这个干什么。” 封叙低头：“反正我记住了。” 林斜心里倏地软了一下：“别记这些，别把这种日子当成负担。” “把脑子腾空，你要记的是开心的事，比如前几天你和我说你去买饭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它主动蹭了你的裤腿是不是。” 封叙：“嗯，它很可爱。” 看着小小的，软乎乎的。 林斜：“嗯，记住它的可爱。” 封叙突然抬头，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看着林斜。 他会记住了。 外婆说求神拜佛皆为保平安，可是神佛没有做到，反正是哥哥在一直举着他们。 这就是他的神佛。 封叙呢喃：“我记住了。” 哥哥的一切。 初三那天过了，外婆奇迹般地醒了。 不仅醒了，精神看着还特别好。 医生找到林斜，隐晦问老人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问他们要不要接回家。 林斜心立刻就死了，他知道医生的意思了。 林斜来到外婆身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外婆看着林斜却笑道：“我们收拾东西回家吧，我想念院子里的草莓了。” 封叙抓紧外婆的手，还没出重症监护室呢，怎么能回去。 外婆安抚拍了拍封叙的手：“幺幺，不知道我们后院那株蜡梅开了没有，我想看了。” 林斜拉着封叙：“好，我去包车，封叙你去整理外婆的东西，我们回家。” 外婆笑得很灿烂：“回家。” 封叙不傻，他哽咽道：“我马上去。” 医生很快将外婆身上的仪器整理干净，外婆在病房里坐着，林斜一边联系包车一边给外婆弄出院手续。 二十万还剩二万块，不过今天人家不上班，这些东西只能以后来办，钱也要以后退。 林斜没犹豫，就是简单地办了个出院。 其余以后来弄。 外婆从角落里找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包拿着：“走吧，幺幺收自己的衣服，其他东西不要了。” 一个病重老太婆用过的东西，留着没用也不吉利。 封叙依旧在收。 外婆不断催促：“走吧，幺幺走了，不收了，我想看蜡梅。” “走了幺幺。” “那些不要了，我都出院了，我不想看见那些东西。” 外婆催得厉害，封叙不敢和外婆犟，洗漱用品，外婆的衣服，他带来的被褥一样没拿，只来得及拿上自己的衣服。 等林斜过来，看着封叙手里一个小小的包，估计着只能装一两套衣服。 他没多问：“走吧，车在楼下等着了。” 外婆迫不及待往外面走。 林斜和封叙跟着扶着人。 出了医院，外婆笑得像个小孩：“新年了，你们两个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走吧，回家，这个医院我看着都瘆得慌。” 林斜拉开车门：“好。” 车上，林斜给司机说开慢点，外婆要求开快点。 外婆：“快些走，我想家了。” “好不容易出了医院，我要赶紧回家，外面多待一刻都不是那个味道。” 林斜望着外婆，最后妥协了：“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一小时没到就到了外婆家。 外婆下车那会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封叙扶着外婆，林斜将东西拿了下来。 外婆：“幺幺，快看草莓，挂果了。” 第20章 封叙看来一眼，是有一个草莓挂果了，很小。 “嗯。” 外婆进门满家转了一圈，东看看西看看。 她找出房本和贵重的东西放在客厅。 林斜和那封叙看着外婆进进出出的忙碌，两人想帮忙外婆不让。 外婆将那些东西放在桌上。 “这是这个房子的证明，幺幺你要拿好。” “还有这些东西是年轻时候你们外公送我的，我没舍得卖，以后没路了就卖了吧。” “你外公旁边那块地我一直没动，当初来看的先生说了，风水好，幺幺妈妈也在那里。” 林斜闻言别开头。 封叙紧紧抿着唇不说话。 外婆笑了笑，她坐下：“幺幺，帮我搬个椅子去后院的腊梅下面。” 封叙：“好。” 林斜去帮忙被外婆喊住。 林斜：“怎么了外婆。” 外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孩子了。” 林斜摇头：“没那么好。” 外婆就是笑：“我有点累了，这个平安符给你吧。” 外婆递过自己拿了一路的小手包。 “很灵验的。” 林斜摸着手包，里面很硬，应该有好几样东西。 “这个该给封叙。” 外婆摇头，坚持道：“给你。” “我对不起你啊。” 林斜：“没有，您谁都没有对不起。” 无论是他还是封叙。 外婆对得起所有人。 外婆抬手：“扶我一把，我要去看梅花。” 林斜扶着人，他能感觉到相较于刚出医院那会外婆的精气神都在下降。 林斜沉默扶着人去后院封叙刚刚搬来的躺椅子上坐着。 封叙给外婆盖上毯子：“蜡梅开花了，很香。” 外婆望着树顶自言自语：“你闻到了吗？” “闻到了，你也觉得今年的梅花开得好啊。” 外婆转头：“幺幺，我想吃一碗面，我饿了。” 封叙半刻不敢耽搁，颤抖着手进了厨房。 林斜站在那。 外婆：“小斜，这个小院离幺幺读书的地方太远了，每天早上都要走四十多分钟，又没有公交车，热天他就骑自行车，天冷了就早起走路，走暖和了才舒服。” “你去厨房给幺幺讲，有一碗不要放葱花。” 林斜：“两碗面吗？” 外婆转过头一眨不眨盯着梅花：“嗯。” “别煮得太过了。” “你看着他点，那一碗让他多放一勺辣椒。” 林斜叹气：“好。”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去厨房，跨进门的那一刻，林斜回头，一朵蜡梅掉落，外婆正伸手去接。 林斜转身进门。 厨房里，他看着封叙熟练地煮面切菜。 林斜：“要两碗，有一碗不要葱，多放一勺辣。” 封叙一愣：“好。” 他又加面。 林斜：“我可以帮上什么吗？” 封叙将快递递过去：“哥哥，你守着煮，时不时搅和一下，水有点少，不搅和容易粘锅。” 林斜：“好。” 两个人的情绪都很稳定。 这些天哭也哭过了，崩溃的时候是真的崩溃。 情绪大起大落之后只余有平静。 以及没有尽头的疲惫。 这种疲惫是从心里起来的，眼睁睁看着沦陷的无助让疲惫生根发芽。 没有多说话，很快，两碗面就煮好了。 林斜和封叙一人抬着一碗出去。 到了院外，外婆似乎是睡着了。 很安详，手里还拿着一朵蜡梅。 林斜将面放在桌子上，又去接过呆愣站着的封叙手里的面。 林斜：“外婆。” “外婆。” 无人应答。 封叙走过去轻轻摇了一下人：“外婆。” 封叙深吸了口气再重重吐出来，他回头：“哥哥，外婆睡着了，快吃面。” 林斜：“吃面...” 封叙坐过来，将那碗没有葱花加了一勺辣椒的面推给林斜：“是啊，吃面，我外公他是不吃辣的，我妈妈也不吃。” 林斜望着热气腾腾的面，所以这碗面就是给他的。 他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封叙也吃。 两碗面很快就吃完了。 封叙平静放下筷子：“哥哥，我想好了，先火化，火化后请人办个事，然后葬在我外公旁边，那里热闹，不寂寞，简单一点办完。” “外婆不喜欢繁琐。” “哥哥，你能陪陪我吗？就这几天。” 林斜心疼，他揉封叙的头：“好。” 封叙没有什么钱。 林斜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封叙，两人加起来有一万多一点。 “医院剩下的钱要初六过后才能拿出来。” 封叙低头：“够了。” “不能等了，今天就办。” 林斜：“好。” 林斜陪着封叙带上所有证明去村委会找人。 村里人来看了，邻居们纷纷过来帮忙。 看着这个场景，叹息的叹息，哭的哭了两声。 纷纷安慰起了封叙。 安慰完了又忧愁封叙以后该怎么办啊。 封叙没那么多时间，他去买了烟，又请了认识的邻居帮忙。 买衣服，给外婆梳洗换装。 林斜留在了家里盯着。 封叙紧急带着证明和村委会的人去警察局开死亡证明。 村里人见林斜在这站着，一个个纷纷问：“你和他家是什么关系，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哪来的娃娃，你家和他家有什么关系，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封叙他外婆病重，你...” 林斜还没说话，回来拿东西的封叙打断这些人的话：“他是我外婆认的干孙子，我外婆病重的时候是我哥天天在医院看护的，钱也是我哥出的，我还小，我哥怎么说也要大点，这些事当然要我哥看着。” “不是说信不过各位叔伯，实在是我们在医院还欠了一笔钱，这房子是抵押了的，我哥看着要是有人来闹事也好解释。” 林斜看着冷脸的封叙。 长大了。 人真的是能一夕之间长大的。 封叙主动将自家房子变成烫手山芋，村里好人多但有其他心思的人也不少，以前是外婆强势护着他，现在该他护着这里和哥哥了。 封叙：“这里还要麻烦各位叔伯婶子，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哥商量，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封叙进去找齐了东西，出门前对林斜说：“哥哥，麻烦你了。” 林斜突然笑了：“快去吧，小大人。” 等封叙的手续办下来，林斜立刻联系了最近的殡仪馆，因为大过年的，殡仪馆也清闲，所以流程走得很快。 村里人都说太快了，该办个三五天。 法事也要做。 封叙坚持。 村里人还劝封叙就抬手要钱。 张口就是他们欠了外面多少，没有钱办，他以后还得读书，他哥不可能帮他还这个钱，这个钱他还不上。 第21章 慢慢地大家都闭嘴了。 封叙冷眼看着，外婆要清清静静地走。 当晚，封叙买了烟酒帕子谢过这些人，又跪下请了能干活愿意帮忙的人第二天来帮忙。 做完这些就和林斜一起带着外婆去了殡仪馆。 殡仪馆晚上不做事。 封叙趁着还不晚又去找人买了下葬需要的东西。 林斜全程没能怎么帮忙。 封叙一个人僵着脸全安排好了。 他看着封叙电话联系了很多人，有的开口第一句话是我不借钱，有的开口就是低声下气地求人。 等到第二天早上，这些东西全都置办好了，封叙将钱付清。 殡仪馆开始工作后两人等了一早上。 封叙用剩下的钱找了车带外婆回去。 林斜默默跟着。 从始至终都没插手，也没多说话，只是在封叙累了的时候给封叙靠着小憩一下。 村里人虽然闲话不少，但是昨天封叙的烟酒和下跪这个举动，今天还是来了不少人。 封叙看见了张叔。 这个时候他才软和一点。 张叔拍着封叙的肩膀：“以后就要担起自己的家了。” 封叙：“嗯。” 张叔：“这些人我都说过了，完事后去我家吃饭，你张婶子在做饭。” 封叙：“谢谢，谢谢张叔。” 张叔叹气：“谢什么，走吧。” 林斜跟着上山，看着外婆下葬。 林斜看着墓碑，他转头问刚刚下来休息喝水的张叔：“张叔，这个碑？” 张叔：“我们和封叙他外婆一家认识一辈子了，没什么的。” 林斜：“这个钱，过几天我让封叙给您。” 张叔摇头：“不要。” 林斜是知道的，当初封叙借钱，就是张叔家借了，后来又让封叙去店里帮忙。 林斜：“要还的。” 张叔：“你这个小子，这方面跟封叙真像，读出来再还吧。” 林斜：“谢谢。” 过几年他就取出医院的钱让封叙还上。 张叔喝完水就去招呼大家去他家吃饭。 “你们俩一起来。” 林斜望着封叙，封叙摇头：“医院的事没弄完就不去了，谢谢叔，我们俩在家里随便吃点就行。” ... ... 一切尘埃落定。 林斜吹着傍晚的山风，看着坐在墓碑前的封叙。 他去烧了纸磕了头。 林斜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封叙轻声：“哥哥，我以后就是一个人住了。” 一个人吃一个人睡，一个人上学。 “我以后能经常去找你吗？” 我只有你了。 林斜沉默，他盯着眼前没灭的火。 “封叙。” 封叙声音很飘忽：“嗯。” 林斜抬手：“跟我住吧，我找人把你的户口迁到我这里来。” 封叙僵硬转头，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林斜望着封叙的眼睛：“你还欠我钱呢，你要是一个人住出事了，谁还我钱，一周十块，一次都不能少。” 第13章 一起住 封叙第二天就拿着东西到了林斜家里。 他望着家里的布置，很喜庆。 林斜没有说他布置家里来做什么，而是接下了门口的红绸和福字，带封叙去了给封叙的房间。 “家里空着的就这间房间了，有点小别介意。” 封叙看着四周：“很大了。” 真的很大了，是他以前的两倍不止。 里面什么都有，都齐全。 林斜将钥匙给封叙，然后揉了把封叙的头：“自己收拾，收拾完自己四处看看熟悉熟悉，我去买吃的。” 封叙：“好。” 等林斜走了以后封叙先是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 其实也就是一些衣服和证件。 整理完封叙出了房间，哥哥这里真的很大，他一间一间地看去，逛到厨房发现厨房有食材，拉开冰箱，冰箱也是塞满的，有些菜都要坏了，看得出放的天数有点久了。 家里有食材哥哥为什么要出去买吃的？ 封叙关上冰箱去看其他的。 林斜在楼下买了点炒粉。 打开门进家看见封叙在厨房忙活。 林斜：“在做什么？快来吃东西。” 封叙回头：“哥哥，这个菜坏掉了，我先把这里清理了，还有几个菜只坏了一部分，必须赶快择出来，要不然就吃不成了。” 林斜想说吃不成就扔了吧，转念一想，他连下楼去买个炒粉的钱都是之前忘在这件衣服里的一点现金。 好像是高一去买口香糖忘带手机找同学借的，后来用手机转了账，零钱随意塞在兜里就给忘了。 还好这件衣服只穿了那一天，后来他妈妈生病没来得及顾上就没拿出去洗。 要不然今天连个炒粉都买不起。 林斜放下炒粉：“我和你一起弄。” “赶快弄完赶快吃饭。” “下午我们还要去医院办那天没弄完的手续。” 封叙想了会：“哥哥，你洗菜吧，我们晚饭就吃这个了。” 林斜：“好。” 说完林斜顿了一下：“你做。” 封叙笑起来：“我做。” 林斜又觉得有点欺负人，封叙比他小这么多。 “我学两天可能就会了。” 封叙摇头：“不用学，我会就行。” 林斜没多说什么。 学还是要学的。 两人快速弄完。 然后一起在桌子上吃着炒面。 林斜：“你什么时候开学？我怕我忘了。” 封叙：“二月二十八。” 林斜不假思索道：“今年过年晚，不到一个月了啊。” 封叙点头：“嗯，哥哥你呢？” 林斜：“我休学一年，要到下半年才开学，别担心钱，到了下半年不会被钱困住了。” 哪怕只是他这些年过年的压岁钱和没用完的零花钱，只要他和封叙不是想买奢侈品，买车买房，就够他们过完这一辈子。 林斜都不太记得清自己有多少钱了。 反正对于现在的他和封叙来说，是很大一笔数目。 封叙埋头吃面：“嗯。” 他希望是这样，哥哥好过最好。 他该赚的钱还是要赚。 去下面打包食物的好处来了，两人吃完不用洗碗，拎着出去扔了就行。 然后就是去医院将所有手续都办好。 拿着退下来的钱，林斜叹了叹气。 封叙拉着林斜：“走了哥哥，我们回家。” 病房里的东西早就被那一层的阿姨清理干净了，封叙拉着林斜回家。 年初和年尾之间的这段时间最是尴尬。 林斜也找不到什么做的，封叙反而是看起了书。 林斜靠过来：“什么书啊？” “做菜大全？在哪找的？” 封叙：“书房，哥哥你的书架上有什么书你不知道？” 林斜笑了一下：“我的书架也是我外婆给我整理的，我确实不知道，不爱看书。” 第22章 封叙看着林斜堂而皇之地说自己不爱看书。 封叙：“真的吗？” 林斜笑着转头“当然是...” 他盯着封叙的大眼睛，脑子里出现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话到嘴边林斜变了个说法：“是不爱看这些书，这些书是我外婆未来增加生活闲趣放上去的。” 封叙：“这样啊。” 林斜认真点头：“是的，多看点书好，你要多看看书，喜欢看这些就看，我已经很没生活情趣了，一个家好歹要有一个人有。” 封叙立刻笑起来：“嗯。” “哥哥，晚上我做这个。” 林斜望了一眼，红烧茄子，他不知道难度大不大，只能先支持：“好。” 说完林斜找事情忙去了。 他去整理自己房间，这几天忙没时间管也没回来，他怀疑都积尘了。 拆了被套床单去洗，又收拾前几天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林斜将衣服兜里的东西掏出来，看见了外婆给自己的那个小手包，说装着平安符。 林斜拿着在手里捏了捏。 他拉开拉链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确实有个平安符，然而平安符很小，剩下的东西是纸包着的。 林斜拆开，是一张银行卡。 上面有张纸条。 “断亲书？” 封叙看下去，是一个叫封腾的男人和封叙断了关系的断亲书，上面有身份证号，有签字画押。 下面还有一张协议，是转增协议，说了这张卡上的钱是给封叙到十八岁的所有抚养费。 有二十万块。 卡后还有一张小纸条，这张纸条是给林斜的。 是外婆写的。 说这个钱给他，求他帮忙照顾封叙。 林斜心里五味杂陈。 那天外婆为什么出去，又为什么那一身泥水回来。 看着这些东西让林斜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甚至林斜控制不去地去想，外婆如果是正面摔倒的，胸膛怎么也要更脏点。 为什么是额头和膝盖还有手臂最脏。 那一片施工地，是没有栏杆的。 没人带着外婆根本进不去有安保看着的施工地。 这个钱，是不是就有可能是一个老人放下尊严去求来的，求的估计还是自己曾经的女婿。 林斜想到这种可能，缓缓吐出句脏话：“艹。” 他坐在地上，疯狂回想那天的细节，对了，似乎有个副总监，姓封。 林斜拿出手机，转了一万块钱给一个人。 【帮我查个人...】 他之前调查徐文找了很多人，也因此认识很多人。 林斜交代完看着手上的卡，找了文件袋连卡和协议都装好了。 这个钱得留给。 无论如何都不能动。 断亲书是没有法律效应的。 林斜将东西收好，才抱着脏衣服出去。 这种人渣，就不该让现在的封叙知道，等封叙长大后再说，看封叙要怎么做。 当晚，林斜吃上了搬到这里来以后，从这间房子做出来的第一顿饭。 林斜眼睛一亮：“很好吃。” 想不到封叙在这方面天赋还很高。 封叙轻微松了一口气。 “哥哥多吃点。” 林斜：“嗯。” 第一天是红烧茄子。 第二天是八宝豆腐。 第三天是椒盐土豆饼。 第四天...... 林斜下厨的心思在封叙看了菜谱后一天一个花样的菜里死了。 到现在他唯一学会的就是煮面。 煮的还是半熟面。 切工依旧停留在粗犷的大碎八块上面。 林斜深吸气，放弃了。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出门，就在家里待着，封叙在看书做菜，林斜在忙自己的事，他在梳理我外公外婆还有妈妈留给他的东西有哪些。 白天时不时跑到那边别墅去寄东西，是他挂在网上卖的那些。 等到封叙开学，林斜靠着网上卖的那些东西又有了一笔钱。 有钱了林斜就张狂了。 开始给封叙买衣服。 封叙的衣服有点小了。 以前的衣裳也都穿得起球了。 林斜给封叙买了冬装又□□秋装。 不敢买太多了，封叙长得太快。 上学那天，他亲自送封叙去学校。 他这里恰好就是学区，封叙走路十多分钟就到校门口。 封叙无奈：“哥哥，不用送，我认识路。” 这一片的路他比林斜还要熟。 林斜坚持：“第一天上学哪有不接送的，我送你去。” 封叙看着林斜同意了。 两人出门，林斜道：“开春还是比较冷的，多穿点。” “文具我昨晚都给你放到书包里了，中午我来接你吃饭。” 封叙顿了顿：“哥哥，中午必须在食堂吃饭，我们有午辅导。” 林斜：“啊？不睡午觉吗？” 封叙：“十二点放学，一点十分上午辅导，可以休息的。” 林斜深吸气，还好他毕业得早，现在的教育都卷到小学了吗？ “那我给你钱。” 封叙笑起来：“哥哥，这个钱是统一交。” “我回去给班主任说，加你进我们班级群。” 林斜：“好。” 送封叙到了校门口，林斜望着周围的家长，心里有一丝安慰，还好他送封叙来了，这些孩子都是家长送来的。 这所小学的名字林斜是听过的，在全市是名列前茅，每年招生都卡得很死，收学生在乎精不在乎量。 林斜在学校周围转了一圈，他下午还是来接封叙吧。 他知道封叙不怕，也知道封叙一个人肯定可以。 不过他想来接。 别人家小朋友有的，他也要给封叙。 下午放学，封叙冷着脸避开了那几个一直看不惯他喊他孤儿的人，只有半年了，他不想给哥哥惹事。 走出门，封叙无视后面的叫喊。 林斜一眼看见封叙：“封叙。” 封叙闻言先是愣了，然后停下来左右望，看着林斜以后脸上的冷厉如冰雪融化一般，立刻扬起笑跑过去：“哥哥。” 林斜塞给封叙一串糖葫芦。 “现在小学放学都这么晚了吗？” 封叙点头：“我们下午有课后服务也就是晚辅导，多上一节课。” “我忘记给你说了，哥哥，是不是等久了。” “明天可以不来接我的。” 林斜好笑道：“等得不久，我发现小学门口的小吃是真的多，那家的狼牙土豆很香，我本来想给你留点的，没忍住吃完了。” “还有那边，五毛钱一串的串串，也好吃。” “我刚刚还没吃够，你既然下课了，我们一起去。” 封叙拿着糖葫芦，嘴角压不住。 “好，哥哥，那边有家奶茶也不错，我没喝过不过同学们都说好喝，珍珠是店家自己做自己煮的，奶茶也是，三块钱一杯。” 林斜：“这么便宜？” 他之前买杯奶茶随随便便都要二十左右。 第23章 封叙：“是小杯子，不过很好喝。” 林斜来兴趣了：“走去试试。” 林斜挤在一帮小不点里买了两杯奶茶。 杯子是真的小，感觉也就比一次性纸杯大一点。 林斜喝了一口。 “还可以。” 喝不出一点香精的味道，更像纯奶和茶煮出来的。 封叙：“哥哥，你喜欢吗？” 林斜点头：“喜欢。” 封叙暗暗看着手里的奶茶。 林斜拉着封叙吃遍了小吃摊。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学门口这么有实力。 “封叙，我明天还来接你。” 封叙：“好。” 林斜光顾的这些小吃都是重辣的，恰好是林斜的口味。 不过封叙也不担心，最多一星期，哥哥就不会喜欢了。 他要想想后面给哥哥做什么吃的。 第14章 买衣服 半年时间，说不上是林斜照顾封叙还是封叙照顾林斜。 林斜之前掉了的肉全被封叙给养了回来。 脸上再没有那种病态，加上他开始锻炼，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有精神。 而且林斜又长高了两厘米，现在看着真的像个真正的大人。 当晚林斜回家，他今天有事没有去接封叙，他回到家封叙已经到家了。 林斜笑问：“怎么不开灯啊？” 封叙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哥哥，闭眼。” 林斜疑惑，不过也照做了，他闭上眼睛。 黑暗里他听见嚓的一声，红色的光照着眼皮。 感觉到有光，他唰一下睁开眼睛。 封叙抬着个蛋糕走过来：“哥哥，生日快乐。” 蛋糕上插了蜡烛，林斜觉得一定是十八根。 林斜深吸一口气：“真惊喜。” 封叙抬着蛋糕给林斜唱生日歌。 歌声跑调还带着点不好意思地颤抖。 林斜笑着等封叙过来，他将文件袋扔在一旁的架子上。 封叙唱完歌，睁大眼睛看着林斜再次强调：“哥哥，生日快乐，快许愿。” 林斜盯着蛋糕沉思了会，在封叙期待的眼神里闭上眼许愿。 希望他和封叙未来都和和美美。 林斜许完愿，吹灭了蜡烛。 封叙：“我去开灯。” 林斜：“我来。” 两人同时去摸灯，封叙因为抬着蛋糕没站稳往下倒，林斜被带着摔在玄关处。 摔下去前林斜按下了开关。 两人同时静默了会儿。 疼痛过去，林斜看着封叙的姿势没忍住露出笑。 “你这是什么姿势。” 封叙两只手稳住蛋糕举过了头顶，整个人摔在了林斜怀里。 林斜背靠着门，止不住地笑。 封叙脸红了。 “哥哥！” 这个姿势他动不了，也不敢动，怕将蛋糕摔了。 林斜忍笑伸出手去扶着蛋糕，让封叙能够起来。 封叙鼻尖闻着林斜身上的味道，不像家里的洗衣液，倒像是香水，很好闻，一股冷冽的花香。 说不上来是什么花，让人闻了还想闻。 因为味道很淡，封叙逼近吸了两口，发现来源在颈侧。 六月的天，林斜身上的黑色衬衣吸热，白天就少扣了颗扣子，这会封叙靠近，裸露的皮肤被封叙的头发挠得很痒。 林斜往旁边躲：“你是猫吗？” 他妈妈养的那只猫也喜欢这样蹭人。 他妈妈还没结婚之前就养了很多年，后来寿终正寝。 从此，他家再没有养过猫。 这会封叙的动作，让林斜想到了那只猫。 封叙闻言彻底红透了脸，手脚并用爬了起来。 林斜望着封叙的脸，比蛋糕上的草莓还要红，他伸手：“接一下。” 封叙伸手后退了点，伸手拉住林斜那只拉着柜子的手。 林斜：“嗯？” 我是想让你把蛋糕接过去。 他看着封叙：“拉好了，再摔你就要负责了。” 封叙：“嗯。” 林斜借力站起来。 “还好，要是摔伤了，封叙小朋友，你以后不仅每天要做饭洗衣，可能还要服侍我这个半伤残人员。” 封叙：“乱说，你不会成那样的。” 林斜：“开个玩笑。” “走走走，吃蛋糕去，我看这个蛋糕的样式是你做的吧。” 封叙：“家里的烤箱好久没用了。” 林斜揽着封叙的肩膀：“什么好久没用了，烤箱要不是你今天拿出来用，我都以为我们家没有烤箱。” 封叙丝毫不震惊，意料之中的事。 林斜：“快来吧，这个蛋糕我吃不完。” 林斜不爱甜品，但是爱水果。 他切蛋糕的手法很奇特，一半切给封叙，另一半切了上面的草莓和下面的蛋糕，中间的奶油放着。 封叙：“...” “哥哥，你又挑食。” 林斜对封叙笑，试图混过。 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在生活很多事上反而反过来了。 林斜被封叙管着。 封叙发现其实林斜的性格很开朗，之前只是特殊环境，让他认识了那个看着冷漠实际善良又心软的林斜。 封叙吃着蛋糕，没有问林斜今天去哪了。 他不需要林斜告诉他去哪了，他只要知道林斜什么时候回家就行。 吃完蛋糕，林斜拉站起来：“你长得可真快啊。” 才半年又长高了一截。 “明天我带你买点衣服吧。” 刚说完林斜又道：“明天不行，过几天吧。” 封叙嘴角沾着奶油：“好，没事的。” 林斜一下就心疼了。 刚开学的时候他天天去接封叙，后来忙了就变成时不时去接一次。 他这几天和张律师讨论事情，收集证据，见他妈妈最后那段时间给他布置的人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每天只能和封叙吃一顿晚饭。 家长的缺席往往是孩子成长的道路上最严重的问题。 可林斜又腾不出时间，好不容易成年，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明天他就要正式忙起来了，甚至晚饭都不知道能不能和封叙一起吃。 林斜看时间，才八点，来得及。 “快吃，吃完我们去买东西。” 封叙：“哥哥，我们买什么？” “家里什么都不缺啊。” 林斜：“缺。” 封叙哦了一声，几口将手里的蛋糕吃了。 林斜见状衣服都没换，就穿着这身衬衣拉着封叙出门。 两人打车来到离家最近的商城。 这个商城晚上玩的人多，服装店还没关门。 林斜拉封叙进去。 封叙怔愣：“我们要买衣服吗” 林斜：“给你买，你没发现你的衣服都小了吗？” 封叙：“为什么这么晚了来买？” 林斜推着封叙往里走：“我过段时间很忙，总不能让你穿着小一号的衣服过这么长时间吧。” 封叙滞了一下，低声自语：“很忙吗？” 林斜问：“什么？” 第24章 封叙摇头：“没什么。” 两人进去，封叙对于穿什么几乎不发表意见，林斜眼光非常好，挑的衣服他都没什么不喜欢的。 封叙是什么都可以穿，他买衣服以前在乎价格，在便宜的价格里选择最舒服的，没考虑过款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挑。 两人之间的对话都是： 林斜：“这件不错，适合你，你穿起来肯定很乖，去换上试试。” 封叙：“好。” 林斜：“这个外套也不错，就是料子不太好，你试试？买回去就当是日抛的。” 封叙：“...好。” 林斜逛了一圈，给封叙买了十多套衣服。 封叙却看中了一件粉色的衬衫。 这件衬衫太适合林斜了。 虽然是粉色的，但是一看就觉得林斜穿着好看。 封叙悄悄打包，趁着林斜让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去结账了。 这些钱是他攒的，有给同学写作业得的，有中午那会在食堂那里兼职得的，慢慢一学期也有一千多块钱。 买了这件衣服，封叙将他放在结账台，这里有很多刚刚林斜给他选的衣服。 林斜转了一圈回来，找不到满意的了。 “就这些吧，先穿下半年，明年入夏我们再来买。” 封叙看着上面堆积的购物袋：“已经很多了。” 林斜摇头：“不够。” 封叙抿嘴笑，他没说林斜浪费钱，他天天看着家里的那些东西，接触得多了，也知道林斜家里的东西有多贵，知道以前林斜肯定也是这样过日子的，甚至比现在还要自由。 他以后会努力的。 努力让林斜像他没见过的那样恣意，想买什么买什么，永远不用为钱发愁。 东西太多，店家答应送货上门。 封叙填了地址点清楚东西交给店家。 两人出门。 林斜转头问：“饿不饿。” 封叙：“有点，原来买衣服也是力气活。” 林斜失笑：“现在这么想想就行了，以后可不能这么想。” 封叙疑惑：“为什么？” 林斜：“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陪对象逛街，怎么能说累呢。 他陪他妈妈上街都不敢说累。 封叙不理解，为什么以后就知道了？ 林斜没说，而是带着封叙下去吃东西。 大夏天又是晚上的，街上最热闹的当然是烧烤。 两人随意找了个店进去。 因为店里闷热，店家在外面支起了棚子。 林斜拉着封叙在外面坐下。 封叙看着林斜熟练点着串问：“哥哥，你以前也吃烧烤吗？” 林斜头都没抬，本来想点冰啤酒，想起封叙还小，又改成了两罐冰可乐：“吃啊。” 封叙：“来店里吃？” 林斜歪头看着四周摇头：“没。” 路边摊是他这半年养成的爱好，以后家里做饭的阿姨总说路边摊不干净，吃什么不是去饭店就是她做。 林斜以前没有这么喜欢吃，对外面的东西自然也没有那么好奇。 封叙低头：“嗯。” 林斜：“我发现以前的我缺少一双发现美食的眼睛。” 他感叹：“这些多好吃啊。” 封叙逐渐笑起来。 “我们可以在家做。” 林斜：“偶尔几次可以，太多了麻烦。” 封叙嘟囔：“又不让你做，我都没说麻烦。” 林斜听见了，他稀奇去捏封叙的脸：“我是怕累着你，明不明白啊。” 封叙：“哦。” 林斜：“还哦...你脸上的婴儿肥怎么消失得这么彻底？” 才半年，封叙天天和他一起吃，他的肉倒是长回来一些了，怎么封叙脸上的肉不但没长，还消失了。 封叙：“长大了，不是孩子，所以婴儿肥也没有了。” 刚好林斜点的东西上来了，林斜将辣椒少的那盘递给封叙。 他开了可乐，咬着串：“还长大了，别忘了，你还是小学生。” 封叙：“...” 闷闷不乐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 林斜笑得开心。 “别灰心，马上你就是初中生了。” 封叙并没有被安慰到，他就算是初中生，他和林斜之间还是差得远。 他还是需要哥哥养着，没有能力去养哥哥。 但是他看着夜灯下的林斜，穿着和这里格格不入，像是精灵误入了尘世，被染上一身的烟火气。 耀眼得惊人。 也让封叙意识到他想要养林斜，中间有多大的台阶要走。 “哈哈哈，怎么还有小朋友为了自己年龄而生气的。” 林斜一边吃一边笑。 封叙阻止：“别笑，小心点，吃完再说。” 他的话引得林斜笑得更欢。 封叙见阻止不了，只能在心里默数：1，2，3...... 3才落下，林斜被呛到了。 封叙就知道！ 他快速起身一边给林斜拍背一边递水。 他和林斜第一次见面林斜也是被呛到。 封叙无奈：“哥哥，你不是小朋友了，吃饭专心一点。” 林斜再次被呛出眼泪，一边摆手一边咳，说不出多余的话。 封叙看着心里一揪，伸手去擦拭林斜眼角的泪珠。 林斜缓了好久：“这家辣椒真够劲。” 封叙刚刚的揪心瞬间消散。 他无奈：“哥哥。” 林斜保证：“快去吃吧，我这次不笑了，真的。” 马上十一点了。 封叙明天还要上课呢。 封叙几下就将盘子里的串吃了， 林斜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走吧。” 封叙：“嗯。” 林斜叮嘱封叙：“明天买的衣服到了你别给人家开门，等门口没人了再去拿。” 封叙停顿。 “哥哥，你真把我当小朋友了。” 林斜：“你本来就是。” 林斜想起好玩的，他揉封叙的头：“要是有什么人上门，比如修水管，查电路，你就说大人不在家。” 封叙：“...” 他重重叹气：“好。” 虽然上个月整个小区才全体排查了一遍水电。 林斜：“好了，哥不逗你了，走吧。” “我明天不一定能回来，我会提前给你发消息的，如果我不回来，记得锁好门窗，第二天上课没有我叫你别迟到，记得定闹钟。” 今天大晚上出来买衣服封叙就猜到后面林斜肯定没时间，但是这会林斜亲自说出来他心里还是闷了下。 那他的毕业典礼，哥哥是不是也没时间来。 毕业照要邀请家长一起。 封叙黯然说：“哥哥你忘了，我起得比你早。” 林斜一塞，好像是，刚开始他还能天天起早，后来放松了每次起来去叫封叙，封叙都起了。 早餐还是封叙弄的。 让他弄，他就只会煮鸡蛋来配牛奶和面包。 林斜笑着说：“那我不回来，你岂不是可以少做一份早餐了，好事，别愁眉苦脸的了。” 封叙微微偏开头。 第25章 才不是好事。 半晌封叙轻声道：“哥哥，不论怎么忙都要记得吃饭。” 别以为他不知道林斜今天中午饭没吃。 封叙有时候想，林斜是不是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喜欢吃。 今天中午发来的消息明显就暴露自己忘了吃饭的事情。 封叙板着脸：“哥哥，一日三餐你都要报备，给我拍照。” “没看见你吃饭，我很担心。” 林斜歪头，伸手戳了一下封叙的脸，看着对方板着的脸软和下来：“好。” 第15章 毕业 第二天一早，封叙起床发现林斜已经走了。 他站在林斜卧室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转身去餐厅，在桌子上看见一张便签。 【我走了，给你留了早餐，会记得一日三餐报备的。】 封叙小心翼翼撕下便签，哥哥的字还是那么好看。 他看餐桌上的东西。 一个煮鸡蛋，一杯牛奶，两片吐司，旁边还有一个苹果。 封叙失笑，这是哥哥做早餐能做到的极致了。 他坐下吃早餐，刚刚的失落一扫而空。 林斜那边早早就到公司，带着一系列人。 许久不见林斜的徐文看见林斜还以为出幻觉了。 特别是对方那张和他妈那么像的脸，徐文差点以为那个女人死而复生。 林斜：“早啊，出轨软饭男。” 林斜一说话，徐文那点抓不住的叹息瞬间消失，接着来的是厌恶。 “林斜，你的家教呢。” 林斜：“不知道，可能是你没教养遗传的吧。”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和那对出轨了二十多年的母子生活不如你所愿啊，还是说现在的感觉没有一起偷的那种刺激。” 经历了这半年的事，给林斜的成长就是心里哪怕恶心透了面前这个人，也不会被激怒。 徐文脸色不好看，大庭广众之下，这件事被拆开来说，林斜是不要他妈的面子了吗？ 林斜妈妈生病的时候林斜再怎么找徐文闹都没有闹到明面上来，他不想有人用怜悯或者嘲笑的目光看待他妈。 但是他妈妈去世时那些话让他明白，徐文狗屁不是，他妈只在乎他。 林斜：“脸色别这么难看，从小你就教我敢作敢当，怎么你自己反而做不到了，哦哟，这么一说其实我还得感谢你，都说言传身教，多谢你平时在我们面前装得人模狗样，要不然我都不敢想我会被你传染得多垃圾。” 徐文压抑着努力：“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出去每年当这里是街上吗？” 林斜笑起来：“我知道今天公司有晨会，我故意的。” “好了徐文，忘恩负义的狗养这么多年也够了。” “恰好今天全部人都在，我们开始吧。” 徐文看着林斜后面那几个人，压住心里的慌乱：“林斜还小，孩子故意来捣乱，大家别见怪，小李，把他拉出去。” 林斜对着徐文使口型：傻逼。 有个男的漫不经心开口：“慢着，他成年了，那前董事的股份就该回到他手上，他有资格参加。” 张律师快速拿出当年的协议，还有徐文和林斜外公签那些如果出轨徐文就要净身出户的协议，包括前段时间他和林斜整理出来了徐文出轨的证据。 还有后面几个人找出其他罪证。 徐文越听越恨。 恨林斜的不是人，这些东西他做得很隐蔽，林斜是怎么查出来的。 徐文想完看着一边的男人。 他闭眼骂：“奸夫□□。” 难怪林斜这小崽子这么嚣张，那女人死了都不安生。 林斜立刻冷脸，张律师及时按住林斜，怕林斜冲上去打人。 那男的当场给了徐文一拳。 男人：“她当初是瞎了才会看上你。” “我半年前才回国，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你可真下作。” 男人又给了一拳：“你这些年这些做法是自卑吧，自卑你配不上她，自卑你谁都比不上。” “呵。” 大家乱作一团，劝架的劝架，看戏的看戏。 林斜就是那个看戏的。 徐文这种文弱的人，哪里会是对方的对手。 虽然他不认识对面那个人，不过他支持他，多打点，他爱看。 张律师拉完这边拉那边，打人这种事可大可小，千万别影响今天的大事。 “林钰，小斜今天有重要的事，你要打回去打。” 男人也就是林钰停下手看着林斜。 林斜怔愣了好一会。 林钰？ 他上前试探叫了声：“舅舅。” 林钰点头：“嗯。” “你长大了。” 林斜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回国的，他也没有对方联系方式，甚至这么多年他只和对方见过一面，那会他小学还没毕业呢，在外公家见了一面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 听说是外公外婆领养的孩子。 那天他和妈妈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没进去，只知道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后点了个头就走了。 外公外婆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回头。 后来外公外婆说这是他舅舅，叫林钰。 林斜是跟着妈妈姓的。 徐文可能是痛的，后面没怎么说话。 可能也不敢说话。 会议开了一早上，林斜中午饭都没吃就跟着去处理事情。 他忙得四处转，终于让徐文下午就收拾东西滚出了公司。 林斜看着他舅舅给他的文件，非常庆幸他没有多拖一天，现在徐文已经转走一些东西了，有小部分没法追回，他但凡再晚点徐文得到的东西更多。 不过这些只是公司的东西，徐文这么多年的个人财产全在他出轨的那个女人名下。 林斜虽然不屑于要，但这也是徐文靠着他家才得的，拿着依靠妻子赚的钱去养小三和小三儿子。 林斜深吸气，慢慢来，他不会让徐文好过。 林斜又忙了一中午。 他对于公司了解不多，现在属于是恶补了。 林钰过来敲门。 林斜：“请进。” 林钰：“小斜。” 林斜放下手里的东西：“舅舅。” 林钰点头：“吃饭了吗？” 听见吃饭两个字，林斜猛地拍脑袋：“完了。” 林钰：“嗯？” 林斜四处看，找到了刚刚张律师让人送来的饭菜。 林斜打开。 林钰皱眉：“都冷了。” 林斜：“没事。” 他吃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拍照发给封叙。 这时候才发现中午封叙给他发过消息，问他吃饭了没有，后面又问是不是忙忘了。 林斜看了一眼时间，两点四十五，还算中午。 他回：【吃饭了，今天有点忙，午饭有点晚，但是我吃了。】 看着很像欲盖弥彰，林斜发完自己都不敢再看。 林钰：“谈恋爱了？” 林斜：“啊？” 他回神：“没有，是家里的小朋友。” 林钰品尝了小朋友这三个字，他道：“嗯。” 第26章 林斜抓紧时间将手里的饭吃了。 天热，虽然是冷饭倒也没难吃到哪里去。 林钰突然道：“你不像你妈。” 她是不可能吃冷饭的。 林斜握着筷子没说话，他只知道林钰是他舅舅，其他的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当年事，所以他没立场也没资格说话。 不过这还是第一个说他不像他妈妈的人，以前认识的所有人都说他像他妈妈，外貌还有一些习惯性格。 林斜吃得不多，感受不到饿了以后就放下不吃了。 林钰：“我来找你是有个关于公司的建议。” 林斜认真起来。 两人讨论半天，等林斜回过神天已经黑了。 看着面前这堆东西和林钰的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 林斜给封叙发消息说他今天回不去了，让封叙注意安全，锁好门窗。 封叙的消息回得很快：【哥哥，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林斜：“......” 封叙要不要每次都这么准。 林斜放下手里的东西：【马上去吃。】 封叙：【哥哥，一定要记得吃饭。】 林斜：【好，你今晚也要好好吃饭。】 封叙对着桌上的菜，沉默了会给林斜说好。 放下手机，封叙端起碗吃饭，桌上的菜都是林斜爱吃的。 他吃了几口，放下碗又沉默了会。 最后抬起碗接着吃。 封叙按照平时的习惯，吃完饭去写作业，写了作业又去看了会书，然后才去洗澡准备睡觉。 封叙刚躺在床上，手机响了。 封叙一看备注是哥哥，连忙抓起手机接听。 “喂，哥哥。” 林斜站在饭店露台上打电话，他望着夜空：“吃饭了吧。” 封叙点头，点完才想起林斜看不见，他出声：“吃完了哥哥。” 林斜：“今晚我回不去你可别害怕哦。” “可别哭鼻子。” 封叙：“哭什么鼻子，我不是小孩......” 他顿了顿：“如果我害怕怎么办。” 林斜也愣了，他倚着栏杆，刚刚的话他就这么一说，他知道封叙不会怕。 封叙接着问：“哥哥，如果我怕怎么办。” 林斜产生一个冲动，丢下里面吃饭的那些自称他叔叔伯伯的人，回家去陪封叙。 封叙等了一会儿又道：“骗你的哥哥，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他强调：“真的。” “没事的，我可以自己睡。” 林斜像吃坏了东西，心里又酸又涩。 封叙确实可以自己睡，只是以前家里有外婆陪着，后来有他，他也还没小学毕业啊。 刚刚十二岁的孩子。 林斜看了看时间：“我哄你睡好不好。” 封叙闻言自然是觉得好。 然而林斜才说完，里面就有人来找他了。 真是一刻都闲不了。 封叙隔着手机也听见了。 “哥哥你去吧，我不需要哄睡的。” 林斜看着里面的人，快速给封叙说：“要是想我的话去我房间睡吧。” 大人的房间应该能给小朋友一点安全感吧。 林斜说完又道：“晚安，明天早上我打电话喊你起床。” 封叙还没从那个提议里回过神，电话已经挂了。 他看着挂断的电话，在床上躺了好一会，然后下床去了林斜的房间。 林斜的房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的，林斜睡觉不喜欢有光。 封叙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进去躺在床上。 似乎真的感觉林斜就在家。 封叙闭眼，闻着枕头上林斜洗发水的味道，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斜挂了电话，进去接着周璇。 他今天夺了徐文的权，自己又是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毛头小子，这些事件的应酬无异于鸿门宴。 其实林斜也可以不这么累，只要交给林钰就行。 但是这么多年只见过一次人，外婆外公以及他妈妈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个人，林斜无法相信。 就像徐文一样，人一开始都是会装的。 也因为这些事，导致林斜再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 今天难得偷闲，林斜脑子都不太清醒，他洗了个澡就想去补觉。 躺下去瞬间睡着。 然后又惊醒，不对啊，今天周六，封叙怎么没在家？ 林斜先是全家找了一遍，确定没封叙不在家。 他拿出手机，手机上他们俩的对话还停留在昨晚他给对方说的晚安。 林斜发消息：“你去哪儿了？回家没看见你。” 林斜等消息的时候又去看了看这些天其他的消息。 翻到了封叙的班级群，说今天开家长会顺便举行毕业典礼。 林斜屁股都还没挨着床就弹了起来。 他忘了。 封叙要毕业了。 完了，林斜看时间，九点的班会，现在九点二十。 林斜深吸气，他刚刚洗澡换了睡衣这会拉开柜子找衣服换。 林斜扫视了一圈，挑出一件粉色的衬衣。 他什么时候买过这件衣服。 林斜闻了一下，上面的味道是他家的洗衣液。 不是他买的，但肯定是封叙洗的。 林斜连轴转了多天的脑子开始回忆，这件衣服他似乎在哪见过，好像就是那天他带封叙去买衣服的那家店里。 林斜揉着额头，明白衣服怎么来的了。 小朋友偷偷给他买的，洗完了挂在他衣柜里。 林斜换了这件衬衣，打理好自己后冲去学校。 他成功赶在最后一个老师发言完毕的点进了教室。 班主任在上面宣布家长会结束。 林斜抬脚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倒是封叙，看见林斜那一刻，整个人都亮了。 “哥哥。” 班主任也愣了会：“您是封叙的哥哥啊。” 林斜笑着点头。 班主任：“那正好，我找您说点事。” 林斜：“好。” 他们拍毕业照要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林斜在办公室和班主任沟通。 林斜听懂了，总之就是封叙成绩很好，够得上最好的那所初中，那所初中也抛来了橄榄枝，但是那所初中学费比其他学校贵。 所以班主任给他推荐了几所初中，需要他带着封叙去考试。 林斜知道那所初中，学费贵是正常的，因为砸钱砸了很多很厉害的老师。 学校里的设施各方面都很厉害。 私立学校。 林斜要给，自然要给最好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林斜出了办公室，封叙就在那里站着。 林斜笑起来：“罚站呢？” 封叙刚刚已经激动过了，现在看着林斜只想黏过去。 封叙：“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们下去说。” 林斜跟在封叙身后：“对不起啊封叙，是我没注意到，这几天太忙忽略你了。” 想起刚刚的场景，全班都是家长坐在位置上孩子坐在一旁，就封叙一个人坐着。 第27章 林斜压下心疼：“以后都不会了。” 封叙摇头：“没有对不起。” “哥哥你忙我知道的。” 林斜看着封叙拽着自己的手，他摸了摸封叙的头：“以后都会记得的，你头发长了，该剪头发了。” “一会拍完毕业照，我们去剪头发吧。” 封叙：“好。” 林斜想起刚刚老师说的问封叙：“你有什么心仪的学校吗？” 封叙摇头：“没有，随便哪个都可以。” 他自学能力很强的。 林斜：“那就去五中吧，那里师资力量最好，环境也最好。” 封叙停下：“哥哥，那里很贵。” 林斜跟着停下来，他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封叙说自己的事。 林斜认真说：“哥有钱，封叙，我们不差钱了，再也不会缺钱了。” “真的。” 封叙半信半疑。 林斜拿出手机，随便打开一张卡的余额递给封叙看。 封叙数着上面的零，越数越心惊。 七百多万啊。 林斜：“还有呢。” 他换了张卡：“看。” 封叙一看，这次零更多。 林斜尽可能简洁地说：“我其实一直都有钱，只是之前卡里的钱被徐文...被我生理学上的父亲冻了，没成年拿不到。” 林斜看着封叙的眼睛：“所以封叙，不用担心钱，我们有钱，读就要读最好的学校。” “今天你毕业，我们去买东西，你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封叙被林斜话语里那种一掷千金的豪气震醒了。 那他以后想要养林斜是不是就更难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封叙。 拍毕业的时候也是板着一张小脸。 反而是林斜在他旁边笑得开心。 第16章 遇见 毕业照拍完，封叙又是十几天没见到林斜。 差点让封叙以为那天林斜回来陪他拍照是个梦。 封叙猛地坐起来去翻看自己的毕业照。 他摸着毕业照上林斜那张笑脸。 明晃晃的证据告诉他，那天不是梦。 封叙抱着照片倒在沙发上，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得空啊。 等林斜彻底将公司的事摸透，又重金请了团队，将自己从公司摘出来时暑假已经结束了。 一整个暑假，封叙几乎是睡在林斜的房间里。 他和林斜每天的联系就是早晚一通电话，林斜一日三餐的报备。 今天，封叙照常去了林斜房间睡觉，这么久了，房间里已经没有多少林斜的气息，封叙蹭着枕头看林斜说今晚可能不回来了的消息，盖着手机叹息：“哥哥。” 他想林斜了。 这么久的时间他和林斜见了还不到三面。 他知道林斜这段时间很忙，他能做的只有乖乖在家等着。 封叙闭上眼，是他太弱小了，跟不上林斜，而自己能做的只有不拖累。 快点长大吧。 林斜半夜到家，轻手轻脚开了门。 换了鞋子，将东西放好，脱了外衣，揉着太阳穴往房间里走去。 林斜今天中午在公司洗过澡了，他现在一丝多余的精力都没有。 本来想睡在公司的，转念一想，明天封叙就要去学校报名，他就披着夜色赶了回来。 他可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家长啊。 林斜进房间，脱了衬衫仍在地上，睡衣都懒得换就往床上倒下去。 封叙猛然被旁边的动静惊醒，眼里一丝睡意都没有满是警觉。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等着动静。 林斜累迷糊了，什么都没察觉到。 他坚持着最后一点精力拿起手机设了个闹钟。 封叙错愕，在手机的光亮里，他看清楚了人。 封叙一下坐起来:“哥哥。” 林斜被旁边的声音吓一跳，但是人却一点没动。 他糊住的脑子稍微转动了一下，哦，是封叙。 他困得抬手拉了一下封叙：“是我，睡觉。” “晚安。” 林斜说完将手机一扔就睡着了。 封叙望着林斜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好一会才慢慢躺下去。 他转头去看林斜，但是林斜的房间真的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 凭着感觉，封叙朝林斜那边移动了一点。 又移动了一点。 直到他能感觉林斜就在身侧。 封叙轻声：“晚安，哥哥。” 等林斜醒来，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林斜抓到自己手机一看时间，九点了。 九点？ 九点！ 林斜坐起来，他的闹钟呢？ 林斜下床找衣服套着开门出去。 封叙正端着早餐出来。 林斜：“你今天报到，怪我起晚了。” 封叙不在意地说：“还早，报到是今天一天，又不是早上，晚点也没什么。” 林斜松了口气，他的闹钟应该是被封叙给关了。 “我去洗个澡。” 封叙声音雀跃：“好，我做了虾饺，马上就蒸好了。” 林斜打着呵欠：“做这个很麻烦吧。” 封叙：“不麻烦。” 林斜停下打呵欠的手，回头看着封叙。 虽然封叙走路很正常，但是他觉得对方像是要蹦起来了。 这么开心吗？ 因为要到新学校了？ 林斜被感染了也跟着笑。 他快速洗了个澡坐到餐桌旁。 小米粥配蒸饺，很丰盛。 “很香。” 封叙嘴角的笑意更加大：“哥哥饿了吧，快吃吧。” 林斜拿起筷子：“非常好吃。” 封叙全程都是笑着的。 吃完早饭林斜送封叙去上学。 林斜：“等我哪天去考个驾照，到时候我送你去上学。” 封叙下意识摇头。 林斜这样一讲，感觉又要忙了。 封叙：“不用的哥哥，从家里到学校公交车十分钟就到了。” 林斜想了想：“行吧，那过段时间再去考。” 等他把高三读完吧。 休学一年，今年还得去读高二。 林斜算了一下自己年龄，算是高龄了。 十八岁的高二。 想想也无趣。 林斜送封叙报到以后拿了开学需要的东西就带着封叙去他的学校了。 封叙：“怎么来这里？” 林斜无奈：“因为我也要读书。” 他之前的班主任说已经给他办好手续了。 林斜：“啊？” “哦。” 对啊，哥哥也要读书。 不知道为什么，封叙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不少。 林斜也在读书，两人的距离仿佛没那么远了。 封叙笑着：“哥哥，好好学习。” 林斜顺嘴接了一句：“天天向上。” 说是这样说，林斜原本读书时心就不在课业上，又休学了一年以前的知识都不知道还记得多少。 深吸一口气，林斜去新班主任那里报到了。 下午回家，封叙拉着林斜絮絮叨叨说这些天的事情。 第28章 林斜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没在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少呢。 封叙：“哥哥，我的学校和你的学校好近，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林斜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读的这所高中换过一次地址，特意选的这个地方，一是因为离封叙的学校近，想着近水楼台招点好学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两个学校的校董是同一个人，他是赶上刚开始扩招的时候，要不然初中那个成绩不一定进得来。 现在这所学校开始了校董的一贯作风，已经挖了十几个精英教师了，今年的招生也缩了，成绩要求也提上去了。 林斜：“好事，高二不忙，我们可以一起上课。” 封叙笑得开心：“嗯。” 封叙歪头：“哥哥，你以后都不忙了吗？” 林斜毫不犹豫：“不忙了，花钱请了团队，我读书就好了。” “以后要忙除非公司出事或者我毕业。” 林斜望着封叙：“大学毕业。” “我算算，我大学毕业刚好你高中也毕业了。” 高中毕业封叙不一定在本市上大学，哪怕在本市上大学，大学事情这么多，又是住校，封叙应该就不需要他一直陪着了。 封叙点头：“嗯。” 他也期待着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是大人了。 两人随意逛着，林斜一下想吃封叙小学门口的东西了。 林斜：“我们去你小学看看吧。” 封叙：“啊？” 林斜问：“你说小学现在开学了吗？” 封叙回答：“开了，和初中同一天开学。” 林斜肃然起敬，不愧是本市最卷的小学。 “走，我们去看看。” 封叙本来不明白去看什么，等到学校看着林斜直奔小吃摊，封叙哭笑不得。 时间又到了。 哥哥对于吃的总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 一段时间喜欢，一段时间不喜欢。 现在应该是不记得什么味道了又喜欢了。 封叙走在林斜后面。 林斜：“你看那个小丸子。” 封叙立刻上地道说：“我想吃。” 林斜笑了一下：“刚好我也想。” 两人去买了两碗小丸子。 吃着往前走，林斜看见卖糖葫芦的问封叙：“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封叙面无表情点头：“想。” 林斜：“等着我去买。” 林斜买了两串，自己那串吃了两个就腻了。 封叙默默接过来。 他就知道，林斜偏好辣的，无论是甜辣，酸辣或者就是辣，这些都吃得很好，对于甜的就是看见疯狂想吃，但是吃两口就腻。 林斜：“嗯？你的不够？” 封叙点头：“不够，但是再多一串就腻了。” 林斜：“好吧。” “委屈你吃这串了。” 封叙咬着糖葫芦，腮帮子鼓起来：“我愿意。” 林斜没听清，他问：“什么？” “哈哈哈，你像只仓鼠。” 封叙睁大眼：“啊？” 林斜轻轻戳了一下封叙的腮帮子：“你是哪家跑出来的仓鼠啊。” 封叙咬碎那颗山楂：“你家的，不是仓鼠，没跑，跟着你出来的。” 林斜对于封叙一本正经地回答乐不可支。 “现在又不是小仓鼠了。” 封叙无奈：“本来就不是。” 林斜：“好好好，你不是，走吧，前面是不是有一家烤鱿鱼？” 封叙跟上，觉得今天的晚饭可能不用做了。 林斜从这家买到那家，封叙跟着硬生生给自己吃饱了。 林斜抬着寿司：“吃不下了，还剩最后一个。” 封叙拿起来吃了：“不买了。” 林斜：“我保证不买了，前面有个文具店，我们去看看。” “给你买点文具。” 封叙看着四周，不知不觉他和林斜都偏离学校一条街了。 封叙给林斜说：“文具家里有，你给我买的笔都还剩一盒。” 林斜：“我没有啊，我也要买。” 见林斜说自己没有，封叙问：“高二需要什么文具啊？” 林斜思考：“笔，笔记本，没了吧。” 封叙：“只要这些吗？” 林斜斩钉截铁点头：“对。” 之前他就只要了这些啊。 封叙：“那我给你买。” 林斜随口答应：“现在是初中生了，阔气。” 林斜选着玩具，抬头看见有个男人拉着孩子进来。 林斜顿住。 有点眼熟。 这里离小学说近也近说远也远，他是和封叙一路吃着东西走过来的。 男人抱着孩子来选文具。 孩子：“明明学校门口就有，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买呀。” 男人将孩子抱起来哄：“学校门口人多太挤了。” 林斜抬头，立刻知道这人是睡了。 这个抱孩子的侧影和那个施工场地里的那个男人重合了。 林斜拿出手机翻看他找人查的资料。 封腾。 离过三次婚，现在和某个地产老板的小女儿在一起。 林斜看着数据里显示封腾的孩子是个女孩。 他那天在施工地看着封腾抱着哄的也是个小女孩。 而现在旁边这个是个男孩。 林斜嗤笑。 狗改不了吃屎。 他悄悄拍了两张照片。 封叙选好了东西：“哥哥。” 林斜连忙收起手机，一把拽着封叙进了里面。 他不知道两人认识不认识，他只是私心不想让封叙见到这个人。 封叙迷茫：“怎么了？” 林斜咳了一声，四处看了看，这里全是玩具。 林斜：“想要什么，我给你买，至少要挑一个。” 封叙：“啊？” 他一头雾水，他不玩这些啊。 这些都是小孩玩的。 林斜：“别啊，快挑一个。” 封叙看林斜真的想给他买，他郁闷：“我不是孩子了。” “至少不是小孩子。” 林斜：“你就是。” 封叙站直，凑到林斜面前：“我已经到你的下巴了，哥哥。” “再过几年我就会比你高。” 他想用身高给林斜说，不要把他当成孩子。 林斜看近在咫尺的人。 “我没喂你激素啊。” 封叙怎么长这么快？ 才一个暑假没见，又长了。 封叙闷着不说话。 林斜余光看见那个男的过来了，后面是墙，前面被封叙堵住了路。 眼看封叙要转身，林斜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好好好，你是大人，你是大人行了吧。” 他强制按住封叙的头在自己肩上。 “你最大了。” 封叙僵硬着附和：“嗯。” 耳尖却红得比旁边红心奥特曼都要红。 第17章 同学 两人回家，封叙手里拿着一个奥特曼玩具，胸前的红心一闪一闪的。 林斜研究了一下奥特曼：“你就这么喜欢这个？” 第29章 封叙沉默了会，他不喜欢，但是当时和林斜的距离太近，他清晰闻到了林斜身上的味道，整个人面红耳赤的，担心林斜问起就随意扯了旁边一个玩具。 林斜：“这是什么奥特曼？” 封叙：“不认识。” 林斜好笑：“不认识你买？” “回去给你找找他的影片，看了应该就认识了。” 封叙不想说话。 林斜：“哎哟哟，理理我吧。” 这么大个人了被抱一下居然还害羞，羞得比远处的夕阳还红。 林斜凑近：“封叙，封叙。” 见封不说话，林斜接着喊：“幺幺？” 封叙停住，林斜立刻投降：“我安静。” 封叙抬眼看着林斜，眼里的情绪太多。 “哥哥。” 林斜站正，眨眼道：“我在。” 封叙顿时弱下来：“回家吧。” 林斜：“好的。” 路上林斜时不时偏头看一眼封叙，伸手拿过奥特曼戳了一下。 “你说封叙在想什么？” 封叙歪头。 林斜非常无辜地说：“我问他呢。” 说完举起手上的玩具。 封叙拿林斜没办法，只好又转回来接着走。 林斜戳一下玩具说一句：“封叙是不是长大了，变酷了。” “还是说他不喜欢...” 封叙回头，手遮住奥特曼。 林斜眨着眼睛：“嗯？” 封叙伸手拉住林斜，另一只手将那个玩具拿了过来：“哥哥，回家。” 林斜看着牵着他面无表情走在前面的小孩。 身体一抖一抖的。 封叙：“笑出来，别呛到自己。” 林斜肆意笑出来。 “这么容易害羞啊，以后可怎么办哦。” “要是以后女孩子和你说句话，你岂不是要红成西红柿。” 封叙：“不会。” 林斜：“不可能，我们家小大人长得可乖了，有些女孩子就喜欢你这样可爱的。” 封叙看着重点抓错的林斜，强调：“我是说，我不会脸红的。” 又不是谁都是你。 封叙牵着林斜：“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子，不要笑。” 林斜假装深思：“我可以暂时不是大人。” 封叙：“那等等我。” 林斜不明白：“等什么？” 封叙：“快走了，明天就要上课了。” 林斜：“你还没说清楚呢。” 封叙闭嘴一句话不说，随林斜怎么问。 等什么，等我有能力了，等我成为真正的大人了，等我能够给你撑起现在你给我撑起的这片天，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去做孩子了。 封叙在家里看过林斜以前的相片。 球场里的林斜，游戏机室的里林斜，教室里的林斜，春游赏花跳舞，滑雪弹琴游泳，这些照片拍得很有爱，光是看照片就知道拍照的人对照片里的人有多爱。 跟那个在医院死气沉沉的林斜一点都不一样。 他想让林斜又成为那样的人。 回到家，林斜将奥特曼玩具放在客厅，真去找了影片来看。 封叙陪着看。 看着看着，封叙肩膀上一沉。 他轻轻转头，林斜睡着了。 封叙将声音调小了一点，这么多天的忙碌哪里是一晚上的睡眠就能补上来的。 林斜的手机响起来，封叙及时关掉。 他看着上面的消息。 因为锁屏，封叙只看见了一半，但是这一半已经足够了。 他没有父亲，在他跟着外婆的时候他就没有了父亲，在外婆重病他打不通那个电话的时候他父亲就死了。 外婆和哥哥的妈妈是变成了星星，而这种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 封叙将手机放回去。 偏头也靠着林斜，在电视的光亮里，两人相互依偎。 当然，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林斜起来，脖子怎么都不舒服。 封叙低头：“怪我，我昨晚该送你去床上睡的。” 林斜转着脖子：“没事，我睡得沉。” “再说你也抱不动我啊。” 封叙：“那是现在。” 林斜：“好好好，现在。” 他发现这段时间封叙对于年龄和他小这件事敏感得很。 林斜：“你肩膀没事吧，我脑袋也不轻。” 封叙：“没事。” “我去做饭。” 林斜：“我来，我来。” “你的书包收拾好了吗？昨天一回来就睡着了，你去整理整理。” 封叙看着林斜不熟练地拿着锅铲。 封叙从冰箱里拿出今早顺手包的饺子：“先放水，水开了以后再放饺子，煮一会再放一点水，等饺子飘起来就熟了。” 林斜一看，觉得简单，他：“好的。” 封叙去收拾客厅，换衣服整理书包。 林斜守着煮。 什么时候算煮了一会？放多少水啊？ 林斜沉思了一会，决定凭着感觉走。 他煮好饺子捞起来关火，自己去洗漱。 等封叙回来，看着一个个胖嘟嘟的饺子没忍住笑了笑。 真可爱。 他煎了两个鸡蛋一起抬出来。 林斜对今早的早餐一句话不敢说。 这个饺子被他煮成灌汤的了，一咬一口面汤。 他去看封叙，封叙吃得津津有味。 怪他太挑。 林斜默默吃完早餐。 两人一起出门去学校，分开后林斜处理了昨晚的事。 他又请人去查了封腾，将封腾这些年的所有事情和照片给每个情人包括现在的妻子都寄了一份。 林斜觉得不够味，又给那个地产老板也寄了一份，自己女儿被这样的人渣骗了，是谁都不会忍受的。 等消息发完他收起手机，看着校园，深吸一口气跨了进去。 从广场走到教学楼，路上有几个他叫得出名字的学弟，是他高二读了的那一个月里认识的人。 不过现在算同学了。 以前的同班同学他一个都没看见，也是他们高三了，高三提前开学，早自习也早，看不见是正常。 林斜拐弯走进高二的教学楼。 他找到班级进去，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真的来我们班了。” “他好帅啊。” “这就是之前贴吧里那个人吧。” “咦，听说是gay。” “你怎么知道？” “你们知道他怎么休学的吗？听说是因为爱而不得。” “闭嘴吧，这你们也信。” 林斜没听见这些人的话，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重回校园，心情复杂，特别是这半年一直在跟公司那些老狐狸纠缠，现在坐在这，觉得他都年轻了。 虽然他也不老。 不一会林斜刚刚在路上看见的那几个叫得出名字的男生进门了。 走在最前面那个一进来就四处看，看见林斜后立刻过去。 “林斜，你休学回来了。” 林斜：“嗯。” 吴永摸着书包带子：“那以前的事就冰释前嫌了，我们还可以一起打球。” 第30章 林斜微微抬头望着人，以前的事？ 他仔细沉思。 林斜的沉默让其他看着这边的人一个个脸色五彩缤纷。 刺激啊。 吴永脸色沉了沉，带着点委屈：“你不原谅我吗？我当时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抱歉。” 那边的人看不下去了：“永哥你跟他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 林斜总算想起来了，吴永似乎是那次打球被他不小心撞到了。 他后来给人买水道歉，下一场这人走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俩又撞到一起了。 林斜：“没事，我已经忘了。” 想这点事他得想半天。 吴永脸色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他对林斜说：“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兄弟。” 林斜：“......谢谢。” 这是什么大事吗？ 他莫名其妙，而且他和吴永不就是简单的球友吗？ 吴永：“你回来就好。” 林斜累了：“嗯。” “走了永哥，你怎么还这么温柔啊。” “就是，你一个被追求的，拒绝人还怕人伤心啊。” 林斜听见了，但没听懂。 不过他一年不在学校，听不懂也正常，可能哪里发生了什么趣事也不知道。 教室大就是好，单人单桌。 第一天上课没什么重要东西，早上就是发书升旗交代注意事项。 林斜混完早上就约着以前的同学吃东西去了。 “斜子，你总算回来了，这一年没有你的校园寂寞如雪啊。” “你不知道，高三老班像魔鬼一样，每天金属探测仪在手，但凡发现谁没交手机，那叫一个惨啊。” “我前天迟到被老班罚着去操场跑了十圈，十圈！差点给我跑吐了。” “哈哈哈，老班看他居然真的能跑完，非常惊喜地说今年运动会三千米交给他了。” 林斜听着朋友们唠嗑，旁边一个文文静静的男生跟着笑，在林斜看过来的时候温和说：“欢迎回来，林斜。” 林斜递给对方一杯茶。 “今年好多了吧。” 杨宿笑了笑：“嗯，身体好多了，虽然还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打球。” 林斜：“别理他们，也别跟他们出去熬夜。” 杨宿抿嘴笑：“听你的。” 其他几个人看见了，纷纷攘攘着：“他也就听你的了，高二下半学期拼得要死，熬夜看书，每天就是学习，现在是我们年级第一，那几个好班的老师看了这个成绩都要馋疯了。” “我们劝都劝不动。” 杨宿：“没有那么夸张。” 林斜：“学习是重要事，但你也要注意身体。” 杨宿端着茶杯：“嗯，不会了。” 林斜笑骂其他起哄的。 杨宿跟他们不一样，杨宿有目标。 其他人笑着你骂我我骂你就转移了这个话题。 杨宿中考没去成重点班就是因为生病有一科没考，在他们班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会和他们玩到一起还是一次体育课，林斜回去拿水发现杨宿晕倒在座位上，简单做了急救打了120送人去了医院。 从那以后杨宿就成了林斜的小跟班。 久而久之就和他们混在一起了。 不过大家都有自知之明，去食堂，学习组队或者什么会找杨宿，出去熬夜上网，打架就会默默瞒着杨宿。 不过自从林斜休学了以后，杨宿在团体里就不怎么爱笑，也不如之前活泼了。 而林斜那段时间忙且状态不对，给群里哥们说了原因以后就不怎么去看手机了。 江晋看杨宿又笑了起来。 私聊去戳林斜。 【斜子，我觉得小星宿对你有意思。】 林斜看了一眼：【滚。】 江晋：【你别不信，自从你今天开始在群里说话，以前一直沉迷学习的小星宿第一次迫不及待来吃饭。】 林斜：【少开玩笑，你知道我的。】 江晋：【我知道啊，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男的才给你说啊，你看小星宿，人又温柔学习又好，你不喜欢？】 林斜放下手机，朝江晋扔纸。 江晋被砸了个正着：“我错了。” 林斜打字：【别拿他开玩笑。】 江晋：【好，都是兄弟，给你说过事,你等我慢慢打。】 林斜皱眉，卖什么关子。 “江晋！” 这个声音，全桌的人都一激灵。 江晋抬头，班主任在不远处伸着手：“自己拿过来还是我来搜。” 江晋：“......” 林斜无情嘲笑。 江晋乖乖将手机交过去，可能是午饭时间，老班心情好，没拉他谈话，很快就将他赶回来了。 江晋：“这是老子被收的第五个手机了。” 林斜不敢笑，他咳了一声。 江晋：“你咳什么？嗓子不好去看医生。” 然后他看见其他人也咳。 江晋：“我艹，你们别得了什么病传染我。” 杨宿看不下去起来：“老师好。” 江晋后知后觉回头，副校长站在他身后。 副校长微笑：“你是谁老子，艹什么。” 江晋心死，喜提下周一国旗下检讨。 一顿饭，吃得欢乐无比，除了江晋。 吃完饭杨宿递给林斜一个东西：“高二秋游去的灵寺，你没在我就帮你求了一个，保平安。” 林斜接过来：“这个很难求吧，谢谢。” 杨宿摇头：“不难，我身体不好，所以更知道身体好才是一切的本钱，你拿好。” 林斜：“好，你也是，高三别太拼，你已经很厉害了。” 杨宿笑着点头：“我知道，身体最重要。” 林斜叹气：“对。” 吃完饭几个人又去操场聊了会，江晋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检讨上，忘记给林斜说刚刚想说的事了。 下午放学，江晋第一个来找林斜约着一起去吃饭。 “等我们一节课，我们去吃烤肉。” 林斜看着自己的消息。 “不了，我弟在等我。” 江晋：“你弟？” 林斜点头：“我弟。” 江晋：“你哪来的弟弟？你不是独生子吗？” 林斜：“现在不是了。” “我和他一个户口的。” 前段时间他询问过封叙的意见后，走了些关系将封叙的户口移到了自己户口上，他家户口本只有他们两个。 江晋：“好吧，哪天带他出来玩。” 林斜：“放假吧，他成绩好，不像你这么闲。” 江晋在原地东看西看，内心一声艹很想骂出来，但是他忍住了。 他看着林斜走远的背影。 “拉踩谁呢，我们俩大哥别笑二哥好吗？” 林斜每次考试都靠外语和语文拉分，外语几乎满分，剩下的会写的没几个。 他是一碗水端平，哪科都不出彩，但也都不那么差。 综合一下他们俩半斤八两好不好。 林斜头也不回：“但是我弟厉害啊，你弟厉害吗？哦，不对，你有弟弟吗？” 第31章 江晋气得朝着林斜背影啐了一口。 林斜出门，封叙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封叙：“哥哥。” 林斜：“我课比你多一节，你下次别等我了。” 封叙：“没事，正好在教室将今天的作业写了。” “要等你，我想我们一起回家。” 林斜拉过封叙揉了一下脸。 “明天我会出来得更早的，饿不饿，今天不做饭了，我们出去吃，有家餐厅的水煮鱼非常不错。” 封叙：“好。” 两人走了两步，后面传来声音。 “斜子，你是不是就喜欢乖的。” 林斜回头，后面是江晋。 林斜：“兄弟，你后面还有课，你跟着出来干什么？” 江晋：“问你话呢。” 林斜敷衍：“是，喜欢乖的，喜欢温柔的...” 看着要套入杨宿了，林斜又加了一句：“喜欢傻傻的。” “温馨提示，你要是再迟到，这次就不是跑十圈了。” 江晋没手机，不爱戴手表，现在闻言给林斜说：“我回去给你推荐个人，之前来看我们打过球，他，他和我家有点关系，不说又烦，刚好和你喜欢的是反的，你看着拒绝，做得利落点，把我摘出去。” 江晋说完看着封叙：“这是弟弟吧，你好，哪天我请你们吃饭，我走了，再不走老班能杀了我。” 林斜：“...” 难怪今天江晋会问他喜不喜欢杨宿。 “快滚吧。” 林斜：“刚刚那人叫江晋，我朋友，他今天忙上课，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封叙心不在焉点头。 乖的，温柔的，傻傻的。 第18章 广播 两人生活正式回归学生。 林斜每天和封叙一起起床去上学，放学后封叙就在教室做完作业去找林斜一起回家，几天下来，林斜那几个玩得好的人都知道林斜有个弟弟。 今日封叙照例去找林斜，却在校门口看见江晋和林斜站在树后。 封叙走过去听见江晋说。 “我这个脑子，前几天差点把那件事忘了。” 林斜：“什么事？你们最近好奇怪，怎么都这么热衷于给我找对象。” 还有杨宿，最近找他也很频繁，大课间从高三教学楼过来只为了给他借支笔。 江晋支支吾吾，最后叹气说：“斜子，我这不是怕你走不出来吗。” “那谁也没有多好，我说了你别生气，可能是你以前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谁真的一般，你看上他还不如看上我。” 林斜虽然不懂江晋前面在说什么，但是最后这句话他听懂了，并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是喜欢男的，但是也不是什么男的都喜欢，你......” 林斜上下看了一眼江晋，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树后封叙握紧了手中给林斜买的糖葫芦。 喜欢男的？ 他听错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江晋炸毛：“我去你的，我还看不上你呢，我只是打个比方，做个比较，艹，我们从初中就认识，爹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 林斜：“...滚。” 江晋：“哎呀，总之看见你正常就好，那谁忘了吧，好男人多得是。” 林斜深吸气：“你在讲什么，给我原原本本讲清楚。” 江晋：“就是那谁，他...” 江晋抓耳挠腮，说太明白又怕触及兄弟的伤心事，看林斜的样子说不定已经忘了，他们这几天实在是太大惊小怪了，但是论坛上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他东张西望组织语言：“就是你喜欢的...封叙？” 林斜：“？” “你疯了？” 江晋压下事：“你放学了。” 林斜意识到不对回头：“作业写完了？” “我准备去找你呢。” 封叙走近：“写完了，哥哥，给你。” “江晋哥，我没想到你在，没买你的，抱歉。” 江晋摆手：“没事，我不爱吃。” “斜子，你什么时候爱吃糖葫芦了？” 林斜咬了两个尝了鲜觉得腻了，封叙顺手接过去将剩下的吃了。 林斜：“不爱吃，就是有时候非常想吃。” 江晋无语。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事，忘了是好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改日兄弟给你介绍好的，走了，你和弟弟回家吧。” 林斜一头雾水，怎么感觉他休学结束后这群人在情感这种事情上都把他当玻璃一样对待，小心翼翼的。 林斜打了个寒颤，瘆得慌。 “你快走吧，我觉得你们最近不太正常，我们还是少接触得好。” 江晋望着林斜：“我...你...行，好好好，我走了。” “没心没肺好一点。” 林斜歪头给封叙说：“我觉得我休学一年一年他们憋坏了。” 神经质了。 封叙抬眼：“江晋哥喜欢你吗？哥哥。” 林斜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什么喜欢我，他喜欢腰细腿长，肤白貌...”的妹子。 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封叙还是个未成年，自动消音。 “不喜欢，他不喜欢我，他要是喜欢我，他自己先得恶心一阵子，然后我恶心一阵子。” 封叙语气平静：“可是哥哥你腿很长，腰也细啊。” 林斜又是一激灵。 封叙却接着说：“皮肤也白，容貌...唔...” 林斜手堵住封叙的嘴：“闭嘴吧小大人，别刺激我，要不然我现在就进去把江晋杀了。” 封叙眨眼：“嗯。” 林斜放下手：“你来多久了？等久了吧，我们回家，把今天的事忘了，你江晋哥就是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喜欢我，当然我也是。” “你这个小脑袋还是装知识比较好，这些就别记了。” 林斜压根没想起重点在哪，只觉得封叙太小，恋爱这种事要避着小朋友。 封叙慢吞吞回答：“哦。” 林斜：“走走走，回家。” 封叙跟在林斜后面，目光盯着林斜的背影。 江晋哥乖吗？不乖，那没事了。 “哥哥。” 林斜回头：“嗯？” 封叙伸手：“牵着我，要不然怕你走丢了。” 林斜语塞。 谁？谁走丢？ 他无语伸手牵着封叙：“主谓宾倒了吧。” 封叙从善如流改口：“哥哥牵着我，要不然我会走丢。” “我不想走丢。” 林斜抬眼看着封叙：“行。” 他思考，是不是这几天封叙和江晋他们接触太多了。 他有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剧里那些担心爹娶了后妈不要自己的孩子一样。 林斜握紧封叙的手：“我第一次当人哥哥，你要是有要求就提出来。” “封叙，不管我谈不谈恋爱，有没有对象，你都是我弟，我们是家人，不会因为别人改变。” 封叙：“那哥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斜笑起来：“我记得这个问题在医院我就回答过你了。” “没有。” 第32章 封叙想问是现在没有还是以前也没有，转念一想，现在没有就行。 “哥哥，今晚你想吃什么。” 林斜见封叙不纠结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他高兴道：“都可以，今天不挑。” 封叙：“好。” 林斜走了会接着道：“虽然现在给你说似乎太早了，但是今天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那我就郑重给你说一下感情观念。” 封叙认真：“你说。” 林斜：“你现在还太小了，我是客观从年龄上出发，你还小，谈恋爱不适合现在的你，我不说什么以学习为重这样的话，你很聪明，自控力很强，学习的事你自己有数，我只是说不确定，未来有更多的可能性，不是质疑你现在的感情，是从整体上来评估，现在的感情当不得真，如果你觉得你喜欢某个人，那你不要随便宣之于口，将这个喜欢放着，慢慢来，用时间来明确自己的心，如果几年后你依旧喜欢，那我支持你。” 林斜也是小心翼翼组织着措辞：“我也是学生，我知道年少的冲动，封叙，我希望你每一个决定都是仔细思考过的。” 第一次当家长，这个情感问题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能这么模模糊糊给封叙说。 说多了怕封叙觉得他管得多，说少了又觉得自己没尽责。 封叙自己总结：“这个年纪不成熟，爱情也是不成熟的，我知道。” 林斜：“...” 爱情？ 好吧，他刚刚那个觉得和封叙说这个词有点难以启齿的想法幼稚了。 林斜：“啊对，回家吧。” 这个话题就不该说。 封叙：“嗯，回家。” 林斜原本以为关于爱情这个事情就过了，第二天回学校那帮兄弟也正常了，杨宿也不千里迢迢来借笔了。 一切都很美好。 但是全班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特别是体育课打球的时候。 林斜再怎么混日子也发现了问题。 感觉全班都在讨论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还有女生给他送水然后用心疼的表情看他。 林斜：“...” 林斜课间找了个人出去说话。 对方非常不客气：“你很帅的，就是眼神不太好。” 林斜：“？” 对方也纳闷：“你喜欢吴永什么啊？” “追这么久，为对方休学，现在回来还喜欢。” “你长这样要什么人没有啊，非喜欢他。” “林斜，我不是贬低他，实在是我颜狗，看不得天鹅配□□。” “对不起，侮辱到你心上人了。” 林斜看着眼前这个妹子，对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他喜欢谁？ 林斜：“吴永？” 对方：“我知道你们一旦陷进去就头脑发昏，眼瞎心瞎，对不起，冒犯了，你当我没说。” 林斜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对方回到教室，再看着满教室的人，他突然觉得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说他。 真是邪门了。 就连路过的学生看他一眼他都觉得有问题。 学校背着他进化了？ 进化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林斜深吸气给拿出手机给封叙发消息让封叙今天先走。 转头就和自己班主任对视。 林斜眨眼，三秒后给封叙说自己手机没电了后面联系不上别担心，然后利落下了手机卡将手机上交。 班主任对于林斜下卡这个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将手机没收了。 林斜跟在班主任身后进教室。 他看着那边坐着的吴永，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显然源头在这里。 吴永也看见了林斜看他。 吴永趁着班主任去办公室拿东西对林斜说：“别偷看我。” 全班一片哗然。 林斜敲着桌子，语气随和：“吴永，放学别着急走，校外那片小巷子见，我等着你。” 周围的讨论声更大了。 班主任刚好进门，闻言皱眉：“安静，打架是要处分并且写检讨的，早恋也一样。” “现在打开书，我们上新课，林斜，你起来读一遍文章。” 林斜：“...好的。”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上课。 放了学，林斜收拾书包，在其他同学的目光里出了门。 他们学校不远有一片小巷子，鱼龙混杂，网吧酒吧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 靠近学校这边大多是网吧游戏厅以及约会打架圣地。 吴永兄弟看着吴永：“你要去？林斜多恶心啊，喜欢男的，听说他们同性恋可脏了，他喜欢你说不定他会赖上你。” 吴永心激动地在颤抖，他努力平静道：“我去和他说清楚，我们都是同学，这样不好，没事，江湖规矩，这种事就当事人解决，你们别跟来。” 封叙站在后面，脸色冷得像冰。 他跟着吴永进去。 旁边几个男的看见笑了几声：“不是，现在初中生都来上网？” “你别看不起初中生，里面还有很多小学生呢。” “小学生的钱好赚。” 封叙冷漠从几人旁边过去，直直跟着吴永，没人会多在意一个穿着初中生校服的人，吴永也不会觉得有人跟踪自己。 吴永到地点的时候，林斜正倚着墙看书。 吴永：“你找我约会？” 他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我勉为其难可以答应一下。” 封叙躲在暗处垂眼。 林斜关上自己在那边铺子随意拿的漫画：“感觉挺良好啊。” “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我什么时候喜...” 对着面前这个人，喜欢这次词仿佛烫嘴，说出来就像吃了脏东西一样恶心。 吴永却很激动：“我知道你喜欢我，虽然我们去年才相处过一个月，你却对我笑，你给我买水，你关心我，打球你都故意撞到我身上，你还找理由和我一起吃饭，其实你长得很好，我也不是不喜欢你，就是这样太张扬了。” “林斜，你喜欢我的腹肌吧，之前打球你就偷看过几次了，我知道你们这种骚零就喜欢这种，喜欢满足感。” “你长得漂亮，你这样勾/引我我很难做，我不是故意给大家说我不喜欢你的，实在是你这个群体特殊你明白吗？” “但是你勾/引得太明显了，大家看出来了，我只好承认我不是gay。” “虽然我不是gay，但是你喜欢我可以是，我们现在就去订酒店，我一定让你满足，我...” 林斜实在没勇气听下去了，他怕隔夜饭都被恶心吐了。 艹。 林斜手里的漫画抡到对方头上， 一拳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太久没打架，是觉得他脾气温和了吗？ 哪来的臆想恶心男。 还喜欢，勾/引？ 他勾/引他家十八代祖宗呢。 一想到他不在学校这一年，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黄谣，林斜打人都用力了三分。 吴永想反抗。 但是林斜学过，小时候他妈怕他受欺负特意送他去学的。 第33章 而且林斜比吴永高一个头，按着吴永锤就像按着□□锤。 封叙听得心惊肉跳，他看林斜丝毫不落下风没出来，林斜是大人了，这种事让他知道会不好意思的，但是他又怕打出事。 不远处传来声音：“停手，都给我停手。” “校外打架是要处分的。” 林斜停下来，看着鼻青脸肿流鼻血的吴永。 冷笑着打开书包拿出现金砸下去：“傻逼，医疗费。” 这个世界的男的怎么总有那么多傻逼。 骨子里是装了大粪吗？ 一个个一举一动都这么恶臭。 林斜班主任今晚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带着人来查，没想到真遇上了。 林斜利落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不该打架。” 班主任仔细检查了吴永的伤势，闻言沉默：“......” 知道不该你还打？ 她看了眼林斜的手，手都打破皮了，这得多用力啊。 林斜：“我有分寸。” 他避开要害的。 班主任语气严厉：“双方都叫家...” “我联系吴永家长，你跟着来。” 林斜：“好。” 林斜头也没回走在班主任后面。 跟着班主任的那几个吴永兄弟立刻来扶着吴永。 林斜冷着脸走过去，在转角看见封叙那一刻脸色瞬间绷不住。 “你怎么在这？” 封叙：“我听见他们的话来找你。” 林斜看着前面的班主任：“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先回家。” 封叙摇头：“我等你。” 班主任回头。 林斜摸着鼻子：“我弟。” 后面几个人震惊。 班主任看着林斜：“大的就要做好榜样知道吗？” 林斜：“...知道了。” 要是知道封叙在旁边，他绝对不今天动手，他明天找人去堵都可以。 班主任：“跟着来吧。” 封叙：“嗯。” 林斜歪脸去看封叙。 封叙板着脸，目不斜视。 林斜察觉封叙生气了。 但是不知道对方在生气什么？ 生气他骗他有事晚点回去让他先走？ 等到了办公室。 吴永立刻哭天喊地，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 封叙：“这个大哥能安静吗？如果很痛我可以打120，我们去医院谈也是一样的。” 林斜看过去，他发现封叙一到这种事上成熟得不行。 吴永的家长来得很快。 办公室立刻闹哄哄的。 林斜什么都没说，坚持赔偿。 然后喜提周一国旗台上检讨和警告处分。 林斜在心里骂江晋，前几天那几人那么反常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这下好了，周一国旗下检讨江晋不在寂寞，有他陪着了。 事情解决完了，林斜在班主任那听了一节思政课，态度良好保证后才被放了。 林斜看着封叙：“我们回家。” 封叙没说话，背着书包走在前面。 林斜：“好了，不生气了。” 封叙接着沉默。 林斜追着人哄了一路。 到家后还没哄好，林斜：“封叙。” 封叙一抬头。 林斜慌了一下：“别哭啊。” 封叙：“我没哭。” 林斜想说你是没哭，可是你眼睛红了。 林斜：“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有事。” 封叙：“不是这个原因。” 林斜：“那是什么原因。” 封叙：“林斜，你打架了。” 林斜立刻道：“是我不好。” 封叙摇头：“不是打架不好，而是你明知会有事你却瞒着我，这是你打得过，要是你打不过呢？” “如果你打不过，我却在家傻傻等着你吗？” 林斜：“不会，我不可能打不过，我...” 他看着你封叙红红的眼睛，闭嘴了。 “我保证，以后这种事绝对给你说，绝对绝对不让你担心。” 封叙：“你说的。” 林斜在对方眼睛里丝毫起不了不答应的念头。 “我说的。” 封叙脸色这才好转，他放下书包拿出药箱，拉起林斜的手轻吹：“哥哥，痛不痛啊。” “不...”林斜话音一转，“痛！” “痛！可痛了。” 封叙：“知道痛下次就别这么莽撞动手，想打他的办法很多。” 林斜：“好。” 他弯腰：“小大人，我饿了，今晚想吃麻婆豆腐。” 封叙抬眼：“没有麻婆豆腐，受伤了要吃清淡的。” 林斜望着自己的手：“我就擦破了点皮，不算受伤吧。” 说完他看着封叙那副样子似乎要哭。 林斜立刻改口：“算，算受伤，吃清淡点好。” 封叙：“海鲜粥可以吗？” 林斜：“好。” 经此一事，林斜被迫在家休养了一个周末，他和江晋总算聊上了天，也摸到了学校贴吧。 看着里面那些错位的照片和让林斜觉得无语的言论。 他总算知道江晋他们是这么被洗脑的了。 那次打球他第一次是无意撞上的，第二次是对方撞他的。 他压根没看过对方腹肌，那是在看后面的东西。 还有笑。 林斜对谁都笑啊。 他看着那些分析，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要信了。 吴永这□□，造谣造势都有一手啊。 不去娱乐圈工作太可惜了。 周一一早，林斜和封叙去学校，林斜再三保证自己的检讨写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封叙说：“哥哥，那样的烂人你别喜欢他了。” 林斜差点没平地摔。 “我不喜欢。” 封叙点头：“嗯，我相信你。” 林斜想说你的表情不太像。 他想好好和封叙说，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进了学校，升旗后林斜看着一边的江晋。 江晋小声：“难兄难弟。” 林斜冷笑。 江晋是高三，于是他先去念了检讨。 林斜等江晋念完上台。 “各位老师同学们早上好，我是高二十一班的林斜。” “今天站在这里是想说一件事。” “高二十一班的吴永同学，你非常普通但是你很自信，我喜不喜欢男的先不说，首先我没瞎，人也没长歪，我林斜并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发散自己思维去臆想，满校园造谣我喜欢你，我不知道你造谣的时候有没有照过镜子，如果家里没有，我可以捐助镜子，记住是捐赠，不是我喜欢你。” “麻烦你从今以后脑子清醒一点，我笑是因为我活泼开朗，我之前给你送水是因为你打球走位稀烂导致我撞到了你的赔礼道歉，我请你吃饭并不是只请你，我请的是一整个球队，我休学是个人原因，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你不说我都忘了有你这个人，休学一年回来面对这些谣言，一想到别人是这样认为的，我就像有了案底，头都抬不起来做人，也请广大同学注意，我眼光高得很，不要随意相信谣言。” 第34章 老师们都呆了，林斜语速又快，等反应过来去掐麦林斜已经说完了。 刚在下楼梯的江晋一步没踩实给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斜子，你是真牛。 第19章 广播 江晋这一摔，将老师们的注意力又引了过去，林斜趁机下台回班级。 兄弟，我会记得你的。 江晋: “……” 真不愧是兄弟。 林斜回到班级，无视周围的打量。 有个女孩子给林斜竖起大拇指: “很酷，造谣最恶心了。” 林斜对女孩子笑了笑。 吴永伤不重，今天没有请假强撑着这张脸来上课，本来是想看林斜如何检讨，结果听完这些脸色一白，四周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连忙说不舒服跑了。 其他年级其他班知道这件事的和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都知道了，往旁边一打听就听完了全部过程。 “好恶心，居然造谣人家喜欢他。” “真的恶心，都一年了还在造谣。” “高二十一班的吴永，我知道他，特别自信，我上次去买水，因为要迟到了，他还搁那和收银员扯，我来不及了就连他的三块钱一起付了，后面他找到我不是还钱，而是给我说他不喜欢我，说我这样的不配暗恋他，我当时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那他钱还了吗” “…没。” 周围倒吸气，极品啊。 全操场都在议论这件事，台上老师们安顿好江晋后: “安静。” 后面按着流程走完，林斜就被喊到了办公室。 林斜: “…” 才开学，他就要成办公室熟客了。 不过事情好解决得很，老师们都知道了原因，也知道那天为什么林斜打人，批评教育了林斜一顿这种做法的不对就让林斜走了。 林斜出门前给班主任说: “老师，麻烦通知一下吴永家长，我要告吴永造谣，告他侵犯了我的名誉权。” 那种家长，只有一次性收拾了才会乖。 班主任揉着头: “行，你回去上课吧。” 林斜出门就联系了张律师找人起稿，说告就告。 当他软柿子呢。 也要给学生们立个样子，这是造谣的对象是他，他有能力解决，那要是造谣的对象是那些平时很乖，家庭不好的同学呢。 试试想，如果对象是没跟他住的封叙呢。 难不成要自认倒霉吗。 林斜想想那个场面就觉得不适。 学校里，枯燥的学习让学生们对八卦很好奇。 一天时间，不仅本校，外校的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林斜将事情扔给张律师，自己下午翘了一节课去接封叙。 算着时间，这个点封叙放学了，现在应该在教室做作业。 林斜慢悠悠逛到封叙教室那一楼。 “你说他是孤儿” “一班那个不会吧，我看他衣服都很贵的。” “我以前和他一个小学的，他就是孤儿，他妈死了，他爸跑了，他外婆也死了，你不知道，他们村的人都说他不吉利。” 林斜站在走廊抬头望天，今天是什么日子，早上出一回风头，下午难不成还要打一次架 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会吧，那他的钱哪里来的，他那一身都不便宜啊。” “谁知道啊，他长得好，才开学一个多星期，你自己看，这几个班的女生哪个不喜欢他。” “整天装高冷，还有那么多女生喜欢，我可告诉你们，别和他走太近，会倒霉的。” “他们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克人。” 林斜手痒。 他怀疑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什么吸引力法则。 所以他和封叙两个经历这么像的人才会遇见在一起。 但是打吴永那样的人他可以下手，透过窗户看里面两个小屁孩就不好打了。 林斜敲窗。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林斜轻声问: “你们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是新来的老师，你们学生证呢，学生证给我递过来。” 里面的人顿时被吓住了，一动不动。 林斜沉着脸: “赶紧递过来，哪个班的你们这个素质太差了。” 两人颤颤巍巍递上学生证。 林斜翻开看了一眼。 哟，刚刚声音这么大的那个小胖子和封叙都不是一个班的。 “名字我记下了，会告诉你们班班主任的，今天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明天我给你们班主任要，明天叫不上来就等着请家长吧。” “学生没有学生样，像什么样子。”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就给校长说给你们记过，记过多了就让你们退学。” “听见了吗” 小胖子已经要哭了: “听，听见了。” 另外一个学生: “听见了，老师，我们再也不会了。” 林斜将学生证拍了张照片。 “你们在我这里留底了，不要出现下次。” “我错了老师，我再也不敢了。” “我们错了。” 林斜摆手: “放学了就赶紧走吧。” 两人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斜长叹气。 心口有点疼。 他家封叙这么乖。 林斜往前走，封叙他们班就和这个教室相邻。 教室后门是开着的。 林斜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封叙，距离门边只隔了两个位置。 他不敢置信回头，两间教室这么近，刚刚那两个学生讲话声音特别大，他一上走廊就听见了。 说明封叙也听见了。 林斜不爽，刚刚放人放早了。 这俩孩子明显是故意的，或者说那个小胖是故意的，就他一直说，就他声音最大。 林斜走过去，看着封叙耳朵上的耳机指尖都麻了。 封叙习惯很好，写作业的时候根本不会去听歌。 林斜摘下耳尖。 封叙倏地看过来，眼神冷冽，看见是林斜又软和下来。 封叙惊喜: “哥哥。” 林斜将耳尖戴着自己耳朵上，耳机里的声音很大，放的歌曲也很激烈。 封叙连忙暂停了歌。 “哥哥，我马上收拾好。” 林斜坐在封叙前面的凳子上: “你怎么坐这里” 封叙: “啊哦，我有点高，坐前面会挡着同学。” 林斜仰头，确实，封叙这个长势就像风吹一样。 “不错不错。” 林斜看着封叙收拾书包，他状似无意问: “新学校感觉怎么样” “老师同学们相处都还好吗” 封叙点头: “好，老师教得特别好，还很照顾我。” 林斜: “那同学们呢” 封叙顿了一下: “同学们也很热情。” “我收好了哥哥。” “走吧。” 林斜: “好。” 封叙: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林斜面不改色扯谎: “今天周一，最后一节课的老师有事情，恰好学校有活动，我不想参加就走了。” 封叙听得云里雾里的: “什么活动啊” 林斜: “好像是什么什么培训，老师说有意愿的去参加，没有的就在教室自习。” 第35章 封叙: “那你们岂不是没下课” 林斜: “…” 是啊，他翻墙出来的。 林斜: “自习不也就是没课，走吧。” 封叙看着明显掩饰什么的林斜，他抓紧书包。 是觉得在学校看见那个人不开心吗 任谁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烂人都会伤心的吧。 封叙: “哥哥，牵我的手。” 不开心的话还有我呢。 那个就忘吧。 林斜伸手去牵着封叙。 封叙平时对于那些乱七八糟的语言是怎么过的，一个人戴着耳机默默不听吗 封叙: “我们走回去，不远的。” 林斜: “好。” 两人都没多说什么，就这么牵着手在夕阳下走回去。 回到家，林斜跟着封叙进厨房。 封叙在林斜的帮忙下比平时多用了十多分钟才做好晚饭。 林斜摸着鼻子: “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看清，那个小苏打好像盐，他就放错了，一碗豆腐发成了一锅豆腐。 对于花椒他喜欢麻一点就想多放一点，没想到现在麻到下不了口。 封叙情绪稳定: “没事的哥哥。” “怪我昨天没把小苏打收进去。” “今天的晚饭依旧丰盛。” 林斜决定还是不要轻易进厨房了。 封叙勾起笑容，虽然林斜像是在捣乱，但是他很开心和林斜一起做饭。 吃完饭林斜主动将碗收进去洗了。 洗个碗他还是会的。 将碗筷放入洗碗机，再将桌面擦了，林斜洗手出来。 “收拾好了。” “今天要看电影吗” 封叙: “我们可以等会再看吗给我半个小时，我将作业写了。” 林斜: “ok。” 封叙埋头写作业，间或抬头看一会林斜。 林斜似乎很无聊。 是无聊还是回忆 封叙抬头: “哥哥，我有个题目不会写。” 林斜正在看张律师给的律师函，闻言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啊 封叙还有不会写的题目 林斜先是保守地问: “哪一科” 封叙望着手里的数学作业，他默默换了一本: “生物。” 很好，林斜死了。 林斜: “要不明天去问老师” 封叙摇头: “我想让你教。” 家长辅导孩子作业是本职，是他该做的! 但是林斜有心无力啊。 他问: “你英语作业有问题吗语文也可以。” 封叙又换了一本: “有。” 初一的英语很简单，封叙不想让林斜觉得他没有认真学，就拿了老师借给他看的英语测题，翻到了高年级那一页。 希望哥哥想久一点。 别去想那个人了。 林斜过来看了一眼: “选a。” 封叙慢一拍，他问: “为什么” 林斜: “就选a啊，哪有为什么这个一读就选a。” 封叙望着林斜，林斜望着封叙。 封叙: “那这个呢” 林斜精准说出答案。 封叙悄悄对了一下，全对。 封叙: “哥哥，能详细一点吗” 林斜仔细思考，这就像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一目了然啊，怎么讲详细 他对上封叙的目光，拿出手机搜答案。 林斜: “哦，原来是语法。” “这里是…” 林斜说完差点给绕死，就一个简简单单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麻烦 也没见他们说中文要纠结语法啊。 封叙听懂了，也记住了。 他接着问: “那这个呢” 林斜说了答案，然后开始搜解析。 两个人靠在一起对着解析来理解。 最后电影没有看成功，两人做了一晚上题目。 林斜不敢相信呢喃: “原来英语这么难的吗” 封叙也不敢相信: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答案的” 林斜说不出来。 就像中文课文完形填空，一看就知道啊。 不过今天他也算查缺补漏了，知道有些地方该填什么。 封叙则是觉得林斜要是好好学习成绩估计会很好，林斜的记忆力太恐怖了。 看一眼的东西都能记住。 林斜看了看时间: “十点了，电影明天看吧，睡觉。” 封叙: “好。” 封叙回去简单洗了个澡。 他站在门口犹豫。 拉开门又关上。 夜晚哥哥会伤心吗 他看网上都说夜里最容易想起伤心事。 前几天晚上封叙都是拉着林斜看电影，直到林斜困了。 今天因为写作业没看成电影。 这个点哥哥会不会胡思乱想。 第一次喜欢人就遇上这种事。 封叙想起上个星期六他悄悄查了林斜看的链接摸去林斜高中的贴吧看见的东西。 就这么喜欢吗 封叙开门走到林斜门前，抬手准备敲门，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又放下。 他该怎么说啊。 封叙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听见里面一声抽泣他立刻敲门。 林斜捂着被撞到的手指，疼得直吸气。 他听见声音: “进来，门没锁。” 封叙推开门。 林斜将手背在身后: “怎么了。” 封叙张嘴。 想说我来看看你是不是伤心了。 但是面对着林斜又说不出来。 林斜凑过来: “傻了” “不会今晚做题做傻了吧。” 封叙: “我…” “我害怕。” 林斜诧异。 封叙: “不是，没什么，我刚刚乱说的，我走了。” 封叙转头就走。 林斜呆滞在原地。 封叙怕吗 他揉着刚刚撞得通红的手指。 怕 林斜缓缓坐在床上。 似乎他不在家那段时间封叙都是在他这里睡的。 他原本以为是想他了，现在想想也可能是害怕。 一个小孩亲眼看着亲人去世，晚上是不是会做噩梦。 林斜还在想。 门口刚刚的声音又转回来了。 林斜抬头。 封叙似乎是不好意思。 封叙埋着头: “哥哥，我可以和你睡吗” 林斜惊醒: “可以，可以，快过来。” “昨天看的电影太可怕了，我刚好不敢一个人睡。” 封叙: “嗯。” 封叙去抱了枕头过来，林斜让开，让封叙睡里面。 封叙躺下，林斜将灯关了。 “快睡吧。” 封叙: “嗯。” 林斜躺着，在内心控诉自己的失职。 现在想想就是一阵后怕，封叙那么小，那段时间他扔对方一个人住，虽然一天三个电话，但始终隔着网线啊。 要是封叙承受不住或者多想点什么。 林斜抖了一下。 他可真心大啊。 这么小的孩子。 封叙盯着林斜的侧影，伸手去摸林斜的脸。 林斜一激灵: “嗯” 封叙收回手，还好没哭。 第36章 他知道哥哥没那么脆弱，但是很多人都说这个年纪的爱情很脆弱。 林斜小声: “怎么了” 封叙: “我…我就确定一下…” 林斜想问，是确定他在不在吗 还是确定他这段时间回来陪着封叙不是梦。 林斜脑补了一出大戏，自己给自己想得心脏闷疼。 林斜伸手拽着封叙: “睡过来点。” 封叙往林斜旁边移了点。 林斜侧身环抱住封叙，轻轻拍着封叙的背: “我在呢，睡吧。” 林斜就这么抱着人哄了好一会，直到听着封叙的呼吸声均匀平缓。 他才安心睡过去。 封叙缓慢睁开眼睛，脸颊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眼珠转了一圈，默默拉高了被子，捂到了眼睛下面。 …… 林斜逃课有一就有二。 自从上次听见封叙学校里那些言论，他几乎天天都逃最后一节课去找封叙。 逃课的名声直接传到了高三江晋他们耳朵里。 “你们说斜子逃课是逃去干什么” “他最近哪怕是周末都不见他打游戏，他的游戏账号已经一年多没登了。” 杨宿问: “那个吴永怎么样了” 江晋随意道: “转学了，他被斜子告了，他满十六了，爹妈为了他赔了钱，前几天就转走了。” 杨宿: “这样啊，那还好。” 江晋: “我也觉得幸好转走了，要不然就斜子那个暴脾气，两人一个班不得再次打起来。” 杨宿: “林斜今年回来脾气好多了，温和了很多。” 江晋: “确实也是，要是换作以前，他那个脾气不得闹翻了，我初中认识他那会，你不知道，就是一祖宗。” 人心很好，脾气也很大。 一个就是家长精心养着长大的，吃不了亏，也低不下头，嘴硬心软，见到什么都起怜悯心。 杨宿: “我倒是很想见见那个时候的林斜。” 江晋看着杨宿: “如果是你，和他相处应该会处得来，你温和，他那种脾气跟他来硬的他比谁都硬，我初中和他一开始就是打架认识的，不过要是软下来，他就不好意思硬了，典型的你对他好，他就加倍对你好。你对坏他比你更坏。” 杨宿: “那你们怎么成的朋友。” 江晋陷入回忆: “说来话长……” “所以就是你和江晋哥给一个老人抢回被偷的钱包，让你把江晋哥看顺眼了” 封叙听完林斜说他和江晋的事总结道: “哥哥，你们那会真好玩。” 林斜: “现在想起来也真傻。” “年轻中二。” 封叙: “很正义。” 林斜好笑: “行行行，正义。” 封叙问: “所以今天为什么又提前一节课出来了。” 林斜: “…”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记得问这个啊。 林斜逃课快逃了一个月了，借口都找个遍，现在真想不出来。 林斜: “我…想出来了，就出来了。” 封叙一脸严肃: “哥哥你逃课。” 林斜破罐子破摔: “不小心逃了一节。” 封叙: “这样不好。” 林斜: “没事，就一节课而已。” 封叙: “我记得这个时间保安叔叔不会放你们出来的，你怎么出来的。” 林斜: “…” 他叹气，小孩子家家地问这些做什么。 林斜: “翻墙，翻墙出来的。” 封叙: “哥哥。” 林斜警惕: “怎么了” 封叙: “那明天我也逃课吧，刚好听同学们说中心广场新开了家书店，我们去看看。”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几个打字在林斜脑子里反复出现。 那天班主任怎么说去了。 大的要做好带头作用。 要给小的做榜样。 封叙: “哥哥，明天这里见，听说书店旁边还有一家蛋糕店，我…” 林斜: “不行。” 封叙无辜望着林斜: “我想去。” 林斜狠心: “周六去。” 封叙: “我想明天去。” 林斜冷硬: “周六。” 封叙: “为什么” 林斜自己打自己脸: “不能逃课，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逃课是万万不行的。” 封叙: “可是……” 可是什么封叙没说，但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林斜: “我决定明天好好上课，你写完作业来找我。” 封叙可惜地语气说道: “好吧” 林斜拉着人回去，路上给封叙说做学生就该要怎么做。 封叙勾起笑容，在林斜看过来时又压下去问: “哥哥也是这样吗” 林斜违心地说: “是。” “这个月是意外。” 封叙: “那我要向哥哥学习。” 林斜平静得像死了: “嗯，向我学习。”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 “哥哥，晚上我们吃火锅吧。” 林斜勉强活过来了: “去外面吃，在家里吃好麻烦，我订位置。” 封叙: “好。” 路上看见了气球，封叙多看了两眼。 林斜买下来给封叙拿着，人彻底活过来了: “喜欢就说。” 封叙: “那今天可不可以再教我写作业。” 林斜轻敲封叙的头，声音惆怅又无奈: “我都教了一个月了，你说可不可以。” 封叙: “今天我们写数学。” 林斜步子一顿，先假装没听见。 吃火锅的时候不要有这些杂念。 火锅吃得有多开心，回家后林斜对着数学本就有头疼。 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转头对上封叙那双大眼睛又不忍心说不教。 最后林斜拿起了书本，先自己钻研了一遍，然后和封叙一边讨论一边写。 他和封叙一起学，完全忘了封叙给他的作业超纲了，根本不是初一的学生能做的。 林斜算了一晚上的函数，脑子都给算懵了。 晚上洗了澡将封叙拉过来当抱枕抱着就睡着了。 封叙现在已经是很合格的抱枕了，刚开始哥哥是拍着他的背哄他睡，后来就是习惯抱着他睡。 封叙观察了很多天，觉得林斜走出来了。 除了第一晚他听见抽泣声，后面这一个月都没出现任何伤心的情绪。 林斜不知道封叙在想什么，他前天睡着了脑子都是世界地图，昨天全是古诗词，今天一脑子函数。 这个觉睡得特别踏实。 感觉被知识强制。爱了。 高二十一班的老师最近讨论起林斜都感叹这个孩子开窍了。 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写，进步神速。 数学老师摇头: “他就不笨，聪明着呢，以前就是懒，懒得学。” 英语老师叹气: “他确实不爱学。” 物理老师无语: “他英语几乎满分叫不爱学他是不爱学其他科。” 英语老师: “他确实不学，但是这个孩子家庭环境很好，他有很丰富的英语环境，出过国，语感非常棒，英语在他眼里和中文没什么两样。” 几个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第37章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趁着现在他学，使劲教。 林斜突然觉得各科老师都好热情。 热情到他招架不住。 江晋第n次来找林斜，林斜都在埋头学习。 江晋: “你转性了” 林斜抬头: “滚。” 江晋: “受什么刺激了最近和学习上演了一出强制。爱啊。” 林斜放下笔: “你懂什么。” 天天放学回家，封叙都拉着他问题目。 一个两个答不上来就算了，要是一直答不上来。 先不说丢人不丢人，这个榜样就没做好。 而且，环境是会影响孩子的。 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对孩子的帮助才是最大的。 他总不能连封叙都教不了吧。 江晋: “我是不懂，你这个劲头看着比杨宿还拼。” 林斜: “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既然决定了要学，总不能学在半道卡着不上不下吧。” 江晋竖起拇指: “要强!欣赏你。” 林斜看着江晋: “来来来，这道题怎么做” 江晋看了一眼。 看了两眼。 三眼，四眼…… “我去帮你问杨宿。” 林斜: “…你学，学懂了给我讲，他身体不好，别让他上上下下四处跑。” 江晋: “霸道。” “卷子给我，我去给你学。” 林斜讲卷子给江晋。 “快点啊，别我这边自己琢磨出来了你都还没学懂。” 江晋: “你看不起谁，等着，明天我就给你讲。” 林斜: “我等着。” 林斜看着江晋走远，自己去找班主任请假，明天封叙他们要开家长会，他得请一天。 既然明天都请了，干脆连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也请了吧。 请完假林斜提着东西去找封叙。 刚上那层楼走廊就听见有人说话。 “他拽什么啊。” “我不知道啊，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我女神给他送情书都不接。” “穷逼一个。” “听隔壁班胖子说封叙家在村里，以前连春游费用都交不起，我回家给我爸说，我爸让我离他远一点，免得沾上穷酸。” 林斜后退一步。 他是和这个走廊有什么缘分吗 还是说他和流言蜚语有缘分。 林斜从楼梯间出来: “抽烟呢” 他拿出手机: “来来来，笑一个。” “明天家长会，我给你们爸妈放一个。” 靠着窗的几个人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其中一个最先反应过来: “艹，你有病吧。” “哪来的神经病。” 林斜收好手机: “这样，那我发给校长吧。” “你他妈谁啊。” “还校长，我看你就是神经病。” 林斜: “哦，不相信啊，我真认识校长，因为你们站的这栋楼是我家捐的。” “抽烟都只能抽这种次等货，真可怜。” “人家封叙多少分啊，哦，好像是你们年级第一，你们三个多少分啊” “你们爹妈的钱是他们的，分数可是你们实实在在考出来的。” “不会吧，不会你们考不过一个村里人吧。” 林斜一顿输出，对着这些人，打也不能打，只能骂了。 林斜看着他们不服气，林斜指着监控: “看见了没有，来来来打，你们动个手，明天就可以退学了。” 几人一僵: “神经病。” “走了，别和这个神经病讲话。” 林斜望着监控，这么多监控是闲置的吗学生在走廊抽烟都没人管 林斜冷着脸，当初只想着这所初中教育资源最好，是他忘了这所初中势力的孩子家长也多。 林斜揉了揉脸，笑着去找封叙回家。 封叙: “哥哥，你又逃课了。” 林斜将请假条放在封叙眼前: “看见了没，我光明正大从学校正门走出来的。” 封叙笑起来，细碎的阳光洒在身上: “看见了，对不起，是我冤枉哥哥了。” 林斜: “明天我要来开家长会的。” 封叙笑容更加深: “嗯。” 林斜想起自己听见的那些话。 已经想好家长会怎么开了。 一个个的势利眼是吧。 第二天的家长会，封叙坐在座位上等林斜，哥哥让他等他。 他也不知道等什么。 等时间到了。 学校的广播响起: “各位家长，各位同学下午好。” 封叙在位置上一呆。 哥哥的声音怎么从广播里传来。 第20章 朦胧 “七年级一班的封叙同学你好，作为你哥哥，我在此给你送上个祝福。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你的每一天都会充满阳光和欢笑，每一刻都洋溢着爱与温暖。” 封叙听着广播里的话，心里一颤。 手紧紧握着，呼吸都快了几分。 周围同学都看过来。 不是说封叙是孤儿吗 封叙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哥哥…… 广播还在继续: “好了，祝福送到了，接下来是我给诸位家长的一封信，作为七年级年级第一封叙同学的家长，我很荣幸接到学校这边的邀请站在这里给大家分享我的经验。” “亲爱的家长们，你们好，我是七年级一班封叙的家长林斜，在此给大家谈谈关于孩子的教育方法。” “品格能决定人生，这比天资还要重要，家长的言行势必会影响孩子，树人树人，要将品格树立起来，……” 封叙听着广播里，林斜隐晦地骂很多家长言行不端，让孩子耳濡目染有样学样，他眨眼，努力将眼角的湿润眨回去。 哥哥知道。 哥哥这是在为他讨公道吗 林斜站在广播室，骂完了人后开始说: “现在的孩子最需要的是自制力和学习兴趣，在此就要表扬一下封叙同学，自制力满分，每天回家第一件事是写作业，对课外的书籍兴趣昂扬，他很享受获得知识的感觉，封叙同学做得很棒，哥哥为你骄傲。” 封叙感受着四周的目光，刚刚的感动变成了羞意，红晕从脖子爬到耳尖。 他坐得端正。 他是林斜的骄傲。 林斜分享完自己的方法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 广播室里，副校长笑着问: “还需要些什么吗” 林斜摆手: “不用，耽搁各位了。” “我现在下去开家长会。” 副校长: “好，我送你。” 林斜和副校长笑，一路谈着话回去。 广播室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谁都没有说什么。 没办法，林斜给得实在太多了。 初中就拥有一座豪华图书馆，哪个学校不想要啊。 林斜和副校长一起来到班级门口。 林斜: “就到这吧，校长您去忙吧，我要去给我弟开家长会了。” 副校长: “那行，后续事情我们私下联系商量。” 林斜: “好。” 副校长离开后，林斜给老师打招呼表示自己来晚了。 第38章 老师: “没，家长请进。” 林斜走到封叙旁边坐着。 封叙歪头呢喃: “哥哥。” 林斜抓着封叙的手: “我在。” 封叙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天。 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胸腔已经要装不住了。 旁边林斜身上那股淡雅的花香飘进他鼻子里。 封叙突然不敢看林斜。 被林斜牵着的那只手正在发热发烫。 冬日的小松鼠被好心人捡了回去。 发现对方的房子里全是松果。 不仅如此，对方还给了他盛大的爱。 家长会说了什么封叙已经听不清了。 老师让他发言他也呆呆愣愣的。 最后被林斜推着上去。 封叙眼神闪躲着说出自己早就倒背如流的稿子。 在林斜鼓励的目光中被定住。 他卡顿了不到一秒，盯着林斜说完了剩下的稿子。 下台的途中，封叙心想完了。 四周的声音他都听不见，心脏跳动好快，仿佛要坏了。 坐回位置上，封叙听见林斜在说什么。 他盲目点头: “嗯。” 林斜凝视着封叙。 封叙一慌: “怎…怎么了。” 林斜靠近研究封叙的脸色: “傻了” “我说结束了，我们去吃牛排还是日料。” 太近了，封叙: “你睫毛好长啊。” 林斜: “…” 他挑眉: “好看吗” 封叙傻傻点头: “有星星。” 你眼里有星星。 林斜叹气: “已读乱回是吧，我们去吃牛排吧。” “走了。” 封叙站起来跟着走。 林斜回头，再次叹气，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回去将封叙的书包收拾好。 封叙望着林斜手里的书包伸手去接。 “哥哥，你身上是的香水吗” 林斜: “是啊，出席重要活动，喷点香水是基本礼仪。” “我喷得不多，这款香水没有那么浓烈，只要不是和我贴着就闻不到，你闻到了不好闻那我走远点。” 封叙抓着林斜的衣角: “没，很好闻。” 林斜担忧望着封叙: “不会一个家长会就给你开傻了吧。” “这是几” 封叙迷茫: “没有手啊。” 林斜: “没有就对了，我没伸手。” “今天让你出风头了，讨厌这种感觉吗” 封叙摇头: “不讨厌，关于你的我都不讨厌。” “我很开心大家知道我是你的。” 林斜等了会，封叙没有后文了，他补上后面两个字: “弟弟。” 封叙: “嗯” 林斜: “你是我的弟弟。” “说话别说一半，你现在好像喝醉断片了。” 封叙不懂。 喝醉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全世界都虚化了，只有林斜是清晰且生动的。 耳边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声音都大。 封叙: “我没喝。” 林斜笑起来: “我当然知道你没喝。” 封叙: “没醉。” 林斜附和: “没醉没醉。” 封叙看着林斜身上的西装。 “哥哥你穿西装。” 林斜低头: “有问题吗” 封叙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只是觉得好好看。 朦胧又精致。 封叙: “林斜。” 林斜扬眉没说话。 封叙接着叫: “林斜，林斜，林斜。” 这是林斜第一次听封叙喊他名字。 林斜捏了一下封叙的脸: “没大没小。” 封叙仰着头: “林斜。” 林斜犹豫了会答应了: “在。” 封叙笑起来，嘴角的梨涡都出来了。 林斜拉着封叙走，封叙这个状态让他怀疑一会儿会撞上路边的东西。林斜: “你今天吃了什么啊喝别人的水了” 封叙: “没有，早上吃了小米粥，中午吃的学校食堂。” 早上和他吃得一样，中午和同学们一样，没什么问题啊，林斜问: “水呢喝过别人给的水吗” 封叙从书包里拿出水杯: “今天就喝了里面的水，还没喝完。” “怎么了哥哥。” 这会知道喊哥哥了，林斜接过水，先是闻了一下问: “没人碰过你的水杯。” 封叙: “没，我一天都看得好好…” 封叙话没说完，看着林斜喝了剩下的水。 他现在还没林斜高，这个角度清晰看着林斜抬起的脖颈，上下耸动的喉结。 林斜放下水杯感受了一下。 “也没有让人变笨的药啊。” 他看着封叙的样子，四处看了看，在路边买了两根雪糕，对着封叙的脸放上去。 封叙: “嘶。” 林斜: “清醒了吗” 封叙眨眼。 林斜笑出来: “高兴傻了吧。” 他勉强能猜出封叙这个样子是因为他今天的举动，他知道这种被自己最亲的人肯定和护着的感觉。 “回神了。” “我们去庆祝你期中考试第一。” “真厉害。” 封叙拆开雪糕咬了一口咽下去，冰冷的刺激感从喉咙到胃。 他清醒了点。 但是不敢看林斜。 封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不敢看林斜。 特别是林斜的眼睛。 林斜领着封叙去吃西餐。 封叙吃得心不在焉。 林斜托着脑袋，看来对牛排不是很喜欢，下次去吃烤肉或者火锅。 封叙抬眼撞进林斜的目光里，慌乱低头: “怎么了” 林斜: “这个牛排里有一股玫瑰味，你吃出来吗” 封叙手一顿，仔细叉起一块林斜给他切碎的牛排品尝。 “有吗” 林斜: “你再尝尝，还有一股香菜味。” 封叙接着尝，整块牛排都吃完了都没尝出来。 他疑惑: “没有啊。” 林斜扑哧一笑: “当然没有，骗你的。” “吃饭都不专心。” 封叙被耍了，但是脸却红了。 他埋头吃其他东西。 林斜适可而止，没有逗人。 安静和封叙吃完这顿晚饭。 走出餐厅门，封叙问: “你还喜欢他吗” 林斜: “谁啊” 封叙: “吴永。” 听见这个名字，林斜拉着封叙到一旁。 “我郑重地申明一遍，我不喜欢他，从未喜欢过他，不管你从哪听的看的，在这件事情之前，我甚至没注意过他。” “封叙小朋友，作为我弟，请你多了解一下你哥，你哥不喜欢人渣和烂人。” 封叙迷迷瞪瞪问: “那我哥喜欢什么人。” 林斜: “…你哥喜欢…不知道啊。” 林斜严肃地说: “你哥可能不喜欢人。” 封叙: “啊” 林斜: “对的，你哥最近喜欢数学，爱它爱得无法自拔，不喜欢人了。” 封叙看着林斜眼角的笑意，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林斜揽着人: “回家了，回去写数学作业。” 第39章 封叙: “哦。” 回到家，炽热的数学都没能让封叙脑子变得清醒。 林斜见状: “看样子今天不适合写作业，看电影吗” 封叙: “好。” 林斜找出影片来放。 在激昂的战争片里封叙总算是清醒了。 他看着上面的尸海，血流不止。 封叙: “哥哥，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电影。” 林斜无趣吃着爆米花: “不喜欢。” 封叙: “啊” 林斜: “今天的作业，看一部爱国情怀片，明天课上提问说感想。” 封叙: “……” 他看着里面的人坚持着不放弃。 也跟着看了下去。 看完时间还早林斜又放了一部纪录片。 这次林斜没办法吃爆米花了。 里面的记录让人心酸。 眼角不自觉湿润。 封叙听着里面的喊叫那些没有血却比血。腥场面更加让人心痛和仇恨的画面，在那人在敲下前伸手蒙住了林斜的眼睛。 “我知道要看，历史要铭记。” “不过今晚月色这么好…” 封叙编不下去了。 林斜拉下封叙的手: “没事，看完吧。” 封叙知道林斜心软。 就像林斜去买菜，封叙一开始不解，林斜买菜都是去超市买明码标价的菜，为什么后面会转去菜市场买。 后来才知道菜市场有个婆婆家里后辈不管她，一大把年纪出来挣点生活钱，林斜在超市门口听旁边的人说过这个事以后几乎都在婆婆那里买菜，婆婆人很好，林斜经常干的就是将手机混进菜里去称重，时不时装作没带零钱赶时间不要找钱。 看完电影，两人洗了澡以后封叙躺在床上心都是软的。 他看着林斜的身影。 何其有幸能遇见这个人。 这么好的人。 林斜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影片里的画面，他将封叙搂过来当抱枕，埋在封叙肩上。 感受着身边有个人，要安心不少。 封叙: “…”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 封叙心想:完了，又犯病了。 他的心跳声会不会吵到林斜。 第21章 毕业 封叙第二天醒来，林斜依旧睡着。 还是昨晚那个姿势。 封叙成了人形玩偶，被林斜这么抱着。 他脸爆红。 没动，乖乖给林斜抱着，直到林斜的闹钟响起来将林斜吵醒。 看着迷迷糊糊的林斜，封叙爬起来: “哥哥，早安。” 林斜手扑了空，嘟囔着: “早安。” 封叙看着林斜，嘴角勾起，看来好一会在林斜要清醒了才去洗漱。 等林斜起床，封叙的早餐都要做好了。 他不解，明明封叙比他小，比他更需要睡眠，怎么封叙每天早上这么准时准点起床，都不需要闹钟。 林斜洗漱完坐在餐桌上，封叙今天看着依旧是精气神十足。 他吃着早餐，比不过真的比不过。 两人去一起去上学，在两所学校中间那条路分开。 封叙今天去学校，居然有人扭扭捏捏来表示好意。 问久了，这个年纪还藏不住事的人表示是他们家长让他们来的，才不是他们愿意的。 封叙冷着脸，一个都没接受。 不过学校安静了，再也没有人故意在他面前嚼舌根让他听见。 就连隔壁那个和他一所小学的小胖见了他都是绕路走。 封叙乐得自在，每天按时上课，放学写完作业就去找林斜一起回家。 而林斜成了老师眼里标准的好学生，不逃课，上课认真，成绩一直在提高，思维还非常活跃。 高二刚开学的月考林斜还是班里的倒数，期末就冲到了前三。 因为他时常问题目，江晋那群人硬生生被逼成了学习工具。 高三了，课是只敢逃一点的，学习是要学的，因为要教林斜这个高二生，教不上来就会被鄙视。 也因此，江晋高考时拿到自己的分数都有点不可思议，虽然没过一本线，但是他超了二本线大几十分，可以选一个不错的二本院校，不用被他爸妈送出国镀金了。 杨宿是稳定发挥，上了c大，全国顶尖的几所学校之一。 毕业的时候，林斜给他们所有人都准备了礼物，带着封叙去参加毕业聚会。 聚会上，杨宿喝多了，拿着礼物去抱了一下林斜: “我在c大等你。” 江晋: “啊对，斜子， c大的金融学可是出名的强。” 林斜扶着杨宿坐好，他哭笑不得转身对江晋: “谢谢你们的期许。” 杨宿眼神迷离看着林斜，还想说什么旁边递过来一杯水。 杨宿看过去，封叙没什么表情捏着水: “杨宿哥，你喝醉了，喝水。” 六月的天里，杨宿无端觉得有点冷。 他清醒了点，接过水: “谢谢。” 封叙: “不用。” 整个包间的人都是喝酒，就封叙是喝牛奶，江晋给他的，未成年只能喝奶。 封叙拿起自己的牛奶喝了一口，看林斜和他们玩游戏。 几个人玩到深夜，最后还算清醒给几人打车回家。 等人都走完了，林斜扒拉着封叙叹了口气。 以后就没有拿着作业去骚扰的人了。 封叙扶着林斜: “还有我呢哥哥。” “我会一直在。” 林斜抬头好笑: “你不在你去哪” 他揉了封叙的脸: “你的户口都挂靠在了我这里，你想去哪” 封叙口齿不清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斜放开封叙的脸: “无聊了吧。” 封叙: “不无聊，江晋哥唱的歌很难听。” 林斜有所感拍了拍耳朵: “确实，魔音贯耳。” “走吧，回家，明年还要上课呢。” “今天玩得太晚了。” 封叙: “我起得来。” 林斜: “好好好，你起得来。” 他呢喃: “是我起不来。” 第二天林斜果然没起来，封叙做好早餐去叫几分钟才让林斜爬起来。 林斜洗漱好坐在餐桌上嘟囔: “我对学习是真爱无疑了。” 封叙笑，趁着林斜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去捏林斜的脸。 林斜乍然睁大眼: “大胆，你敢捏你哥的脸。” 封叙无辜眨眼: “我错了哥哥。” 说是捏，力道很轻，更像是摸。 林斜叹气: “原谅你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放假啊。” 封叙: “快了。” 林斜期待着放假，然而高二下的假期短得可怜，就连开学他都比封叙早半个月。 但是封叙还是每天早上起床给林斜做早餐。 然后下午去路口等林斜放学。 特别是冬天，看着封叙冻红的耳垂，林斜第n次提出别来接他，他又不是小孩。 可惜没什么用，封叙依旧我行我素。 林斜只好买了帽子，买了耳罩，强迫说不冷不愿意戴的封叙戴上。 等到林斜高考这天，封叙表现得比林斜还要紧张。 第40章 林斜看着多次检查他东西有没有带齐的封叙，头疼。 他去考试他倒是一觉到天亮，然而封叙却是一夜未眠。 林斜考了几天，封叙就神经紧绷了几天。 林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考完后拉着封叙回家睡了整整一天，睡到江晋他们几个来找人都没找着他。 最后他的毕业聚会延后了一天。 同样的聚会，封叙同样是喝牛奶。 杨宿歪头看，封叙一直在笑，他随着封叙的目光看过去，林斜在和别人玩游戏。 杨宿: “你多大了” 封叙转头，笑意敛，礼貌对杨宿说: “我十四了，杨宿哥。” 杨宿: “还有一年就中考了对吧。” 封叙点头。 杨宿: “嗯，好好学。” 封叙: “会的。” 两人立刻就没话说了。 杨宿等了等问: “你哥哥有对象了吗” 封叙抬眼，眼里闪过一丝光，他摇头: “没有，哥哥闲着的时间都去打球了。” 杨宿: “打球啊。” 封叙: “是啊，哥哥耐心可好了，教人打球教得比教练都好。” 杨宿张嘴半晌没说话。 林斜最不耐烦的就是教人打球，应该说教别人这种需要耐心的事情林斜都不喜欢。 杨宿: “和谁打啊。” 封叙: “哥哥让我喊哥。” 杨宿沉默下去，不再问了。 江晋玩着玩着说: “斜子，你不知道球场缺了你我有多怀念。” 林斜: “滚。” 怀念什么，怀念没人给他坑吗 林斜: “别给我提打球，接着玩。” 他最近教封叙打球快教得自己都不会了。 这孩子打球总往他身上撞。 眼睛不跟着球跑跟着他跑。 等哪天再打吧，现在教不动了。 每次和封叙打球都要笑岔气。 江晋假哭: “斜子啊，以后我们各奔东西，何时才能见一面啊。” 林斜: “…穷到没钱买票我可以赞助你。” 江晋: “…你能不能有点离别的伤感。” 林斜: “不能，真想见我，我叫司机跨省去接你。” 江晋服了: “接着玩吧。” 林斜望着时不时看一眼封叙。 封叙对上林斜的眼神就笑起来。 林斜这才转过头接着玩。 他高考这段时间，封叙像是绷紧的弦，他甚至觉得封叙可能会在这睡过去。 他也理解封叙对高考的重视。 外婆在医院那段时间常说的就是好好读书，将来的路更好走。 所以这在封叙那里无比重要。 他正是因为知道，这两年才玩命地和封叙一起学。 这次高考刚好撞上端午，就连封叙第二天都不需要上课。 大家是放开了地玩。 玩到最后只有封叙这个喝牛奶的，以及杨宿因为身体不舒服大家不让喝酒的，两个人是清醒的。 就连林斜都醉了。 全是玩游戏太非被罚的。 林斜倒在沙发上，杨宿过来问: “林斜，你还好吧。” 林斜睁眼: “还好。” “我抱枕呢。” 杨宿: “嗯什么抱枕。” 他四处看，拿了个沙发上的抱枕递给林斜。 林斜拿起来看了会，放在了旁边: “不是这个，算了。” 杨宿: “你醉了。” 林斜: “嗯，我知道，上面的房间我开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杨宿: “我扶你去休息吧。” 江晋突然坐起来: “总统套房。” 林斜蒙着眼睛笑了一下: “是，总统套房，上面一整层我都包了，随便你选。” 江晋摇摇晃晃坐下: “不急，我还能再战。” 封叙打开门，拿着卡进门。 “杨宿哥，我们送他们上去休息。” 杨宿: “嗯，先扶你哥去吧。” 封叙走过来: “哥哥。” 林斜睁眼一把将封叙拉过来揉了两把脸。 封叙低声笑: “我不是抱枕。” 林斜放开手: “哦。” 封叙垂眼看了会林斜转头对杨宿说: “没事，我扶他，我叫了服务员来帮忙，麻烦杨宿哥看看他们怎么住。” 杨宿呆愣了会: “好。” 封叙现在已经很高了，他扶着林斜不费什么力，他将房卡给杨宿，然后讲了上面的情况。 “我送哥哥进去就出来帮忙。” 杨宿看着进来的服务员，又看着埋首在封叙肩上的林斜，咬了咬嘴唇领着他们送人去了房间。 封叙半搂着林斜送去了房间里。 他看着林斜: “明明每天都按时吃饭了，怎么还怎么瘦，哥哥，你是不会长胖吗” 林斜半眯着眼睛: “去帮忙吧。” “让我躺会。” 站起来晕头转向的。 封叙: “好吧。” 他出门去帮忙，和杨宿一起将所有人安顿好。 封叙: “杨宿哥，那间就是你的了。” 杨宿拿着房卡道: “我去看看你哥。” 封叙: “我哥睡着了。” 杨宿: “没事，我看看。” 封叙眼睛半阖着: “行吧。” 封叙拿出卡进门。 林斜还躺在刚刚的位置上。 因为他晕，甚至站不起来。 听见声音林斜道: “水，小大人，给我倒杯水吧。” 封叙: “好。” 他转头给杨宿说: “我哥没事，杨宿哥放心去睡吧。” 林斜: “杨宿” 他努力坐起来揉着脖子: “你怎么还不去休息，别和我们硬熬。” 杨宿过来伸手摸了一下林斜的额头。 封叙捏着杯子过来: “水来了。” 林斜愣了会，往后仰退开了点: “我没事，没发烧。” 杨宿: “嗯，一会好好睡一觉吧。” 林斜点了点头去接水，手碰到水杯陪握不稳。 封叙眼疾手快接住，这才没让水洒了。 封叙: “我喂你吧。” 林斜就着封叙的手喝完了水: “想洗澡，一身酒气睡不着。” 封叙僵硬了一刻。 杨宿: “我给你放水好不好。” 林斜转头: “你快去睡觉，睡眠不好容易头昏，不用管我，有封叙呢。” 林斜笑着: “快去吧。” 杨宿望着林斜。 封叙: “杨宿哥去休息吧，没事，我给我哥洗。” 林斜打着呵欠: “有他呢。” 杨宿: “好吧，那我去休息了。” 林斜点头: “晚安。” 杨宿: “晚安。” 杨宿一走，封叙将门关上，对上林斜的迷蒙的神色。 封叙第一次觉得棘手。 “我先去放水。” 林斜又倒了回去: “好。” 封叙放完水: “好了。” 林斜抬手: “拉我一把。” 封叙拉着林斜到了浴室。 林斜开始脱衣服，上衣脱到了一半他望着封叙: “你也要洗” 封叙面颊发烫: “没。” 林斜伸手捏了下封叙的脸笑着说: “我自己泡，放心，淹不死我。” 第41章 他只是晕，并不是没有意识。 封叙: “…好。” 第22章 尴尬 林斜洗澡出来往床上一大倒就立刻不省人事了。 封叙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才理被子去给林斜盖上。 他自己去洗澡，洗完回来望着远处的沙发，默默躺在了林斜旁边。 两人就这么一起睡了两年了。 封叙本来以为会一直这样，直到林斜去读了c大后每星期只能回来几次。 一个星期他有三天都是自己一个人住。 封叙给自己说:要习惯，哥哥会走得更远。 然而林斜读了两年大学了他都没习惯。 甚至今年林斜大三临近毕业，忙着课题忙着比赛，他们分开的时间更长，林斜最忙的时候半个月没能回家，他知道有时候林斜都是睡在图书馆，他理解却日复一日的心慌。 封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学会了在手机上黏人。 封叙每天拿起手机想给林斜发消息又怕打扰到林斜。 一到课间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上有没有林斜发来的消息。 今天就没有，一天了都没有，封叙手都是凉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那样查岗似的问一日三餐，问行踪。 封叙读了林斜读过的高中，放了学拒绝叫他出去玩的同学，然后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赶。 一天没有理他了。 哥哥。 封叙回到家，敏锐发现家里有些地方不对。 他呼吸很轻，小心翼翼推开卧室的门，林斜在里面睡觉。 今天慌乱了一天的心猛然就回到了胸腔里安分躺好。 封叙不自觉带笑，心情很好去厨房做晚饭。 叫醒林斜吃饭，然后和林斜缩在沙发里聊天。 这样的心情一直到半夜。 林斜前几天很累，为了赶课题他熬了两夜。 回来吃完饭关心了这几天封叙的生活，困得实在受不了聊着天就睡着了。 他睡着的时候在沙发上，醒来却是在床上。 林斜小心翼翼下床。 没想到还是吵醒了封叙。 封叙揉着眼睛: “哥哥。” 林斜肢体僵硬: “你接着睡。” “我去洗手间。” 封叙迷迷糊糊: “嗯。” 林斜下床直奔浴室，关上门他才往脸上浇了点冷水。 真是要命。 是压抑久了 他撑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潮红，刚被水打湿的刘海还挂着水珠。 林斜默默算了算，很久了，他以前还以为自己是受打击过大成了性冷淡。 一年都没有一次。 原来不是啊。 前段时间他联合自己舅舅阴了徐文一手，徐文现在正在变卖手里的不动产急救，而结果是当然不可能给他救起来的，徐文当初什么样子来的林家，现在就什么样子去和他外面那对妻儿过。 而封叙的那个爹，被扫地出门还被放话封杀，在房地产那个圈子做不下去，穷困潦倒。 难道是最近好事太多，心里那份压抑消失了不少 再加上最近努力的结果得到c大金牌教授的青眼，疲惫之下还有足够多的兴奋 林斜长长吁气，认命伸手。 手在半空中却顿住了。 他应该去外面的洗手间的。 林斜看着自己这个不成体统的样子，出去更可疑。 他打开了花洒。 卧室里，封叙很清晰，从林斜醒过来那一刻就很清醒。 他望着浴室那边的方向。 怎么了 封叙摸着旁边的余温，毫无睡意等着林斜回来。 他听见里面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洗澡了 他不理解，怎么林斜半夜突然爬起来洗澡。 等了一会林斜还没出来，封叙找出手机随意点着。 又过了好一会。 十多分钟了。 林斜洗澡很少这么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封叙爬起来去敲门。 林斜动作顿住。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哥哥。” 林斜本来要到了。 封叙敲门又叫他，给他吓回去了。 林斜闭眼，难受又头疼。 他关了水: “你先睡，我没事。” 封叙: “真的” 林斜: “真的，快去睡觉，我累死了，好好…淋会缓解缓解…疲劳，疲劳。” 封叙带着疑惑回到床上。 林斜的声音不像累的。 像感冒了，有点鼻音，还有点嘶哑。 封叙去客厅找了板蓝根。 浴室里林斜干脆将热水调成了冷水，五月的夜里从头淋到脚。 没办法，一想到封叙在那边睡着，心理防线过不去。 林斜等反应消了擦干净水珠穿着浴袍出来。 鼻尖闻到一股药味。 抬头就见封叙抬着药过来。 “哥哥，板蓝根。” 林斜擦头的动作滞住: “…” 你可真贴心啊。 他接过来捏着鼻子吞了。 既然是药，你就直接是苦的不就行了。 这种甜腻的药比苦的还难吃。 封叙碰了一下林斜的手背，他皱眉: “林斜，你洗冷水” “白天很热我不否认，但是现在才7c，这个温度你洗冷水” 林斜忍着满嘴的板蓝根味道: “热水。” 封叙伸手，在林斜反应过来之前放在林斜的脖子上: “还说是热水!” 林斜: “…” 他这个破身体，温度怎么回得这么慢。 林斜: “哎呀，太甜了，我要喝点水，要吐了。” 他绕开封叙去接水喝。 封叙: “林斜!” 林斜喝着水，余光看封叙板着脸过来。 他将剩下的水咽下去道: “我好累，我要睡了。” 封叙没说话。 林斜假装看不见回去睡，头还没沾到枕头就先磕在了封叙的手里。 他睁开一只眼睛。 封叙的脸色比浴室里的冷水还冷。 林斜: “不生气了。” 封叙手隔在林斜后脑勺和床中间。 他咬牙: “睡出来点。” 林斜眨眼，照做了。 封叙拿毛巾给林斜垫着，去拿了吹风机过来。 他冷着脸给林斜吹头发。 毛巾在吸水，你擦了就能把你的湿法一步到位变成干发吗 林斜枕着封叙的手，看着给他吹头发的封叙。 他伸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脸。 孩子长得太快，脸上已经没有小时候软乎乎的手感了。 林斜: “我错了，真的，我是忘记吹头发了，不是故意不吹。” 封叙依旧不讲话。 林斜: “幺幺。” 封叙哼了一声: “为什么洗冷水，你想感冒吗” 林斜诚恳地说: “不想，我一开始洗的是热水，后面太烫了，我为了降温才开的冷水。” 封叙垂眼: “林斜，你身体是很好吗” 林斜想了想，除了隔三岔五发作一下的胃病，其他应该很好吧。 胃病的事他没有给封叙说过，反正疼得也不是很厉害，细疼，折腾人但能忍。 第42章 这个他自己悄悄去看过，因为他那段时间一天一顿有时候两天一顿的长久作息给自己弄的小病。 很难根治，只能慢慢养。 林斜没敢说前两天因为课题他一天吃一顿导致胃病发作的事。 他嘴硬: “好啊，怎么不好了，我跟你说，我已经十多年没有感冒了。” 封叙抬眼: “哦，哥哥你真棒。” 林斜自讨没趣。 干脆闭着眼睛等着封叙给他吹头发。 封叙吹到一半问: “你这个月在忙，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每顿问起都说吃了，不知道里面掺杂了多少水分。 林斜眼睛都不睁: “没，按时吃的。” 封叙看着面前这个说话眼睛都不抬的人，气得咬牙。 “林斜，你知道你的体重很诚实吗” 多吃不长胖，一旦少吃立刻瘦。 林斜: “我体重肯定没变，我都没量，你别空口无凭诬陷我。” 封叙将吹风机一关。 林斜没听见声音悄悄睁眼。 对上了封叙的眼睛。 林斜眨眼。 封叙伸手在林斜腰上圈住。 “林斜，你瘦了。” 林斜: “…” 要不要这么主观。 林斜平静地说: “痒，手拿开。” 封叙收回手，胆大包天去揉林斜的脸: “你脸上的肉都少了。” 林斜拍开封叙的手: “没大没小，下次不准揉。” “不对，没有下次。” 封叙收回手碎碎念: “你接下来是不是不忙了，我看着你补。” “一天吃斯顿。” 林斜闭眼装没听见，腰上刚刚的触感还在，细微的痒意，他又不好意思挠。 封叙吹头发吹得很温柔，热度刚刚好，林斜没一会装睡就变成了真睡。 封叙吹完将林斜抱着放到里面睡好。 他收起吹风机放回原位。 林斜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感叹十六十七的小孩牛一样的力气啊。 感叹完蹭了蹭被子又睡过去。 封叙回来看着林斜，站在床头看了好一会。 眉眼精致，双颊的肉少了。 头发好像长了点，刚刚给林斜吹头发他试了试，都能扎起来了。 “这种时候你像个小朋友一样。” 任性又不会照顾自己。 封叙睡回去。 闭上眼都要睡着了发现浑身不得劲。 他睁眼。 转头看着林斜一副好宝宝睡姿。 林斜睡着了，没有拿他当抱枕一样抱着。 明明以前不抱着他还会失眠。 去学校一段时间习惯就改了吗 封叙伸手，靠着林斜将林斜搂着。 别的抱枕不会动，他会。 林斜第二天醒来，靠着热源慢慢醒神。 他转头对上封叙放大的脸。 昨晚他和封叙睡得这么近吗 林斜懒洋洋躺着。 早上那点火气又起来了。 林斜: “…” 他怕不是吃错东西了。 昨晚吃了什么 他不可能精神成这样啊。 这会身份的封叙也醒了。 “早。” 林斜压着火气问: “昨晚我们吃了什么” 封叙不明所以: “正常吃的啊。” 林斜灵光一闪: “你有没有给我食补身体。” 封叙: “哦，补了，你熬夜这么多，我按照食谱做了个补肝补肾的汤，怎么了” 林斜: “…” 他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实在没必要这么补。 封叙: “没事吧，你高三的时候我也给你喝过啊。” 林斜慢慢吐出一个字: “没…” “没事。” 没什么大事。 只是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那几个渣渣报应完了，心里没了东西梗着，就容易有点冲动。 林斜闭眼: “你快起，我早上想吃…想吃…” 他飞快转动脑子，什么早餐最难做 “想吃小米粥，豆浆油条，蒸饺等…” 封叙: “啊” 林斜: “我很饿，真的。” 封叙看着林斜，认真问: “真要吃这些” 林斜: “对，如果还有碗八宝饭就更好了。” 封叙伸手去摸林斜的额头。 林斜一激灵: “干什么” 封叙确定林斜好好的，只是真的馋了。 他收回手: “行，我去做，你再睡会吧，我弄好了喊你，这么多，一时半会做不出来。” 林斜: “好的。” 他闭眼: “我睡了。” 封叙嗯了声。 虽然林斜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事，不过他要给林斜一点空间。 封叙出门，贴心将门关上。 林斜立刻睁眼。 长叹气。 做贼一样去反锁了门，拿着衣服去浴室。 第23章 跑出 林斜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寂寞了。 应该吧。 他是不是要找个男朋友试试 林斜带着这个想法出了卧室。 对上了正准备敲门的封叙。 封叙眼睛盯着他。 林斜问: “怎么了” 封叙问: “你洗澡了” 两人同时说话。 封叙伸手去摸林斜的手，看样子这次是热水。 他看着林斜的头发，这次吹了半干。 “吃饭吧。” 林斜还在为他早上洗澡这件事绞尽脑汁想编造一个理由，没想到理由没编出来就被放过了。 林斜立刻说: “好香啊，饿了。” 封叙笑着说: “快来吃饭。” 林斜看着满桌的早餐，这么多 封叙: “你刚刚不是想吃吗” 林斜沉默坐下，每个都来了一点。 他望着封叙: “其实也不用这么多。” 封叙: “吃不下我吃。” 林斜立刻活跃起来: “好。” 封叙: “你多久没吃早餐了” 林斜: “一个…” 半月两个字在嘴里来回了一圈又被林斜咽下去: “整天，一天没吃。” 封叙望着林斜。 林斜眨眼，夹着饺子喂过去: “真的。” 封叙咬着饺子: “最好是真的。” 林斜低头吃早餐，吃得专心致志，一看就不能谈任何话题。 封叙没说什么，今天周六，他不用上课，就拉着林斜在沙发上坐着，他看书，林斜玩手机。 林斜在群里喊: 【有帅哥吗】 没一会下面就出现了一排的问号。 江晋: 【我啊。】 林斜: 【滚，我想谈个恋爱。】 也不是说一定要谈，主要是他都二十多了，身体烦躁得很。 江晋: 【】 跟在江晋后面，下面又是一堆问号。 林斜看着手机，伸手揉了揉脑袋。 他可能是被体内激素影响了。 林斜: 【算…】 字没打完，头被人轻轻按着。 林斜将手机往旁边一扔: “小大人，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封叙不轻不重给林斜按着: “你的课题都做完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吧。” 第43章 林斜: “我在休息啊。” 封叙: “那你刚刚眉头皱得这么重干什么。” 林斜: “……”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去接触接触爱情了。 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傻逼。 林斜话没说手机响了，先是几声后面简直是轰炸。 封叙看了眼: “我给你看，你别动。” 被按得非常舒服的林斜没多想就答应了，之前封叙也给他处理过事情，他有心慢慢锻炼封叙。 结果等了会，封叙不按了。 林斜看过去: “很棘手” 封叙一字一句，声音冰冷读出来: “和你同级的年下小奶狗，大三，八块腹肌，一米八七。” “比你大两岁，是江晋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成熟稳重，特别会照顾人，一米八五，公狗腰。” “今年刚满十八的…” 林斜听不下去，立刻将手机抢了过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叙读了是群消息，就这么一会，群里全是名片。 甚至附带了介绍。 封叙读的还是能说出口的，比如什么宝刀未老，比如什么年轻气盛一夜七次不在话下了… 手机在林斜手里发烫。 林斜按灭手机: “这个，意外，意外。” 封叙低头道: “今年刚满十八，没谈过恋爱，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完全是他的天菜。”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刚满十八，就是比我大一岁。” 林斜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尽可能美化一点说: “他们给我介绍人呢，没什么，你不用懂。” 封叙眼神晦暗: “因为我还小吗” 林斜: “…” 封叙低声: “因为我不能知道对吧。” 林斜张嘴: “…” 封叙声音平静: “哥哥，那些人是要给我当另外一个哥哥吗十八岁，你是不是就要有别的弟弟了。” 林斜头大: “不是，这不是一个意思，这不能混为一谈。” 封叙看着林斜没说话。 林斜转过身，发现封叙虽然语气平静，神色却不平静。 林斜碰了一下封叙发红的眼角: “你坐。” 封叙依旧站着。 林斜温和解释: “我不是要给你找个哥哥，也不是给你找个弟弟，我…我给自己找个…” 男朋友然后发展成床伴疏解欲/望 林斜想了半天: “恋爱对象。” 封叙握住沙发，很用力才能将心里那股说不上来的酸涩和冲动压下去，他维持着这个表情: “恋爱对象那不就是给我找个哥哥。” 林斜摸着封叙的头: “你不喜欢就不用叫他哥，你永远是我弟弟，而且我只是有个念头，后面的事情还没影呢。” 封叙缓缓松开手，那股他不明白的郁闷顶在喉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委屈: “那你看吧。” 林斜怎么可能看，他将封叙拽过来: “这些人我都不认识，我…” 封叙拉着林斜: “哥哥不用解释，是我忘了你比我大六岁。” 林斜不是他的，林斜有自己的生活。 林斜确实该谈恋爱了，林斜早就成年了。 他是弟弟，应该要支持林斜找对象。 封叙一遍遍给自己说着这些: “哥哥，可以不要那么快吗不要那么快带那个人回来。” 他没有准备，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个现在压根不存在的人。 只要想到有一天，林斜会带着另外一个人来见他，他胸腔里堵塞得厉害。 他抓着林斜恳求: “哥哥。” 林斜心疼死了。 他拉着封叙的手: “我不带人回来，我只是这么一说，没说立刻谈，而且谈了肯定也要你同意我才会让你们见面，封叙，这是我家也是你家。” 封叙抓着林斜，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林斜的保证 可是林斜已经给了保证。 林斜对他很好很好了，非常好。 他就是慌乱，脑子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很抗拒那个可能出现的人。 林斜拉过封叙坐着: “好了，不想了，我又不是现在就能遇到，看电影吧。” 封叙坐在林斜旁边。 林斜看着电影，他看着林斜。 哥哥。 林斜。 电影放完，封叙盯着林斜昏昏欲睡的样子，抬手让林斜靠在自己肩上。 林斜打着呵欠，闭着眼就睡着了。 封叙抬手拨弄着林斜的睫毛。 眼底的青色很明显。 前段时间熬得太厉害了吧。 “林斜。” 封叙小声呢喃着，轻轻戳了一下林斜的脸颊。 “哥哥。” 他又喊了一声。 没有目的，就是想喊。 林斜真的很好看。 封叙望着这张脸想到了狐狸，精明又勾人得很。 这个想法一出来，封叙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在想什么，怎么能这么想林斜。 封叙猛然起身。 林斜没来依靠摔在沙发上。 沙发上全是抱枕，不疼但很懵。 林斜揉着眼睛坐起来。 封叙伸出去想接人但是没接到的手顿在半空。 他咽着口水，语塞。 林斜往后面一仰: “怎么了。” 语气里有没睡够的迷糊和软糯。 软糯 封叙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他盯着林斜说话一张一合的嘴唇，又咽了次口水。 林斜歪头: “你发什么愣” 封叙盯着林斜，林斜这个造型很平常，他以前经常见到的，现在不知怎么了，心里发紧，有股冲动想让他去抱林斜，想亲，想将这个一副慵懒样子的人揉进怀里… 封叙心跳如雷，大喘着气。 心里蠢蠢欲动，脚却钉在了原地。 林斜，林斜。 在林斜看过来的时候，他一言不发转头冲出家门。 林斜在沙发上一脸莫名其妙，睡意消散得一干二净，几分钟后才从沙发上弹跳起来。 不会出事吧。 封叙怎么突然这样 林斜拿起手机出门追人。 站在楼下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给封叙打电话封叙没接，显示无人接听。 他在小区周围找了一圈。 这会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林斜接着打，一直无人接听。 想起封叙那个状态，他回家一看，果然封叙的手机正在沙发上放得好好的。 手机都没带。 林斜又出门找人。 从学校找到封叙以前常去锻炼的广场又顺着路找去商场，甚至连菜市场他都找了个遍。 林斜揉着鼻梁。 不会真有什么事了吧。 灵光一闪，林斜去车库开车去了封叙老家。 老房子还是那个样子，每年他都和封叙来打扫，林斜又去了外婆的墓地。 没人。 林斜不由得忧心，会去哪呢 林斜找遍了地方找不到人，他只有回家等。 刚进家门，就闻到厨房飘来的香味。 林斜扔了钥匙快步进去。 第44章 封叙围着围裙抬着一碗汤看着他。 林斜舒出一口气: “你去哪了” 封叙放下汤过来。 低着头: “对不起。” 林斜倒是没生气，折腾了一天午饭都没吃。 该吃午饭的点封叙就跑了。 林斜问: “你去哪了” 封叙: “不知道。” 林斜觉得自己要被气笑了: “不知道” 封叙艰难点头: “嗯。” 他不认识，他冲出门埋头就跑，跑到了哪了他也不知道。 等清醒过来想要联系林斜发现没带手机。 还没带钱。 回来也不识路，又不记得从哪里来的了。 林斜问: “为什么跑出去” 封叙犹豫了会儿: “…可能中邪了。” 要不然他怎么满脑子都想亲近林斜，想抱想亲的。 林斜: “…” 他闭眼: “算了，吃饭吧。” 封叙在林斜饶过他的时候一慌，拉着林斜说: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林斜没回头: “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封叙呆滞: “我忘了。” 林斜抱手靠在墙上: “忘了” 封叙头更低了: “对不起。” 林斜没什么情绪道: “站直。” 封叙连忙站直。 林斜看了眼封叙身上的围裙，气是一点生不起来。 封叙睁眼看着林斜靠近，两人近到能呼吸可闻了。 他后退一步歪开头: “我…我不对劲，不要靠近我。” 林斜: “…” 他只是想和封叙比个身高而已。 “封叙，你已经有我高了，下次不要再出这种事，我很担心。” 中邪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林斜有点累，结束今天这个荒唐的事情: “吃饭吧。” 封叙听着这一声带着疲惫的声音心里不舒服。 不该是这样的。 林斜不该为了他累。 他今天太过分了。 封叙: “对不起哥哥。” “我以后不会了。” 林斜漫不经心回答: “嗯。” 他是真累，昨天睡一觉根本没补上来他接连一个月没睡好的睡眠，特别是后面两天全是通宵。 今天下午提着精神找了封叙一下午，松懈下来就是困倦。 “吃饭。” 其他事等他睡够了再说。 封叙乖乖跟在林斜后面，他给盛了汤。 林斜准备喝的前一秒警惕地问: “这是什么汤” 封叙小心翼翼回答: “补身体的。” 林斜将汤放下: “我还是不喝了。” 他不敢喝。 封叙怔愣: “没有毒。” 林斜抬眼，蓦然笑了。 “你一天天小脑袋瓜在想什么” 封叙端过林斜的汤喝了，速度快得林斜来不及阻止。 封叙: “真的没毒。” 林斜倦气一下没了，撑着头一直笑。 “我相信了，你是中邪了。” 封叙闷不作声又喝了一碗。 林斜急忙拦着: “这是什么汤你清楚吗你就喝。” 封叙不爱喝汤，以前给他熬的汤都没怎么喝过。 封叙委屈: “真的没毒。” 林斜: “我知道没毒，我是想说，我身体好得很，超级好，不需要补。” 封叙: “你熬夜，熬夜伤肝伤肾。” 林斜吸气: “我肝好得很，肾更好，我谢谢你。” “少喝点，补的东西不能乱吃。” 封叙放下碗盯着林斜。 林斜无法，捏着鼻子喝了一碗。 林斜: “我知道没有毒，也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是封叙，作为成年人，我今天郑重给你说，我不需要补!” “你要给我补出事情来了。” 最后一句话林斜说得小声。 林斜对着封叙笑: “求你了小大人，下次就做点简单的什么海带浓汤，什么都行，别补了，我经不住补。” 封叙见林斜是认真了，他问: “不舒服吗流鼻血了” 林斜: “倒也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这汤我这个年纪还不需要。” 封叙: “好吧。” 林斜打消了封叙的念头，我看着封叙，十七岁的小男生，又是这个汤。 林斜: “今天我们分开睡。” 封叙闻言心里一咯噔，想问为什么。 却又想起刚刚林斜说起他身高的事，他和林斜一样高了，他长大了，长大了确实不适合和哥哥一起睡。 但…封叙不要。 总觉得要是离开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封叙坐回去: “哥哥吃饭。” 林斜以为封叙同意了。 他把那碗汤抬得远远的。 开始吃饭。 第24章 亲吻 吃完饭，封叙看出林斜很累。 他没有缠着林斜，让林斜早点去休息。 林斜揉着封叙的头，犹豫了会道: “要是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封叙扬起笑容: “哥哥，我不是小孩了，不怕的。” 林斜笑起来: “嗯，大孩子了。” 封叙催促: “你快去休息吧，今天是我不好，让你更累了。” 林斜听着这句话，他揉着头: “打住，睡觉去。” 听着怎么这么怪。 林斜回去洗漱后，打开手机，群里消息轰炸了一堆。 都在问他怎么没声了。 林斜: 【临时有事。】 【江晋，你怎么连你叔都给我推。】 【十八岁太小了。】 【这个一看介绍就知道玩得花。】 【这个就算了，人挺帅，但是不合眼缘。】 【这个……】 林斜几乎将群里推的人都拒绝了一遍。 江晋: 【知道的说你是想找个对象，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来面试你公司呢。】 【这还要挑】 【不过你有资本挑，斜子，你这张脸这个身材出去说想找，随你挑，不过不是我说，你都当了多少年和尚了，成年到现在几年了，别说别的，你亲过小嘴吗文子都换了十几个了，你一个都没有…】 林斜看了一眼，没看完开始打字: 【睡了，之前熬狠了，你们的消息我明天再阅。】 说完林斜给群设了个免打扰躺下睡觉。 不是他挑，里面有几个人条件是真的好，不过林斜一看着这些介绍，脑子里就出现封叙红着眼睛问他是不是要给他找个哥哥。 林斜索性不看了。 还有一年，等封叙成年了再说吧。 林斜陷入柔软的床榻，伸手想去揽人，没揽到。 哦，封叙去隔壁睡了。 林斜翻了个身，睡意上来陷入了黑暗里。 隔壁房间的封叙，看着卧室里的东西一动不动，这间房间他很少进来睡，都有些陌生。 封叙看着表，算着时间。 …… 林斜是被惊醒的。 他感觉到有人往自己怀里钻，一下就醒了。 虽然卧室没有一点光亮，但是他知道这个人是封叙。 林斜没说话。 他感觉到封叙在发抖。 发丝挠着他下巴，带着一股凉意。 第45章 和他差不多高的人，这会就这么蜷缩在他怀里。 林斜心里叹气，做噩梦了吗 他没说话，等了会封叙不抖了，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了。 林斜伸出手揽着人，他摸着封叙后脑勺，真冰啊。 像是在凉水里浸过一样。 “哥哥，外婆。” 听着封叙睡梦中的呢喃声，林斜将人抱得更紧了。 轻轻拍着封叙的背。 困倦袭来，他在封叙清浅的呼吸声里睡着了。 黑暗里封叙的眼睛很亮。 他盯着林斜，往里面靠了靠。 清晨林斜是最先醒来的。 昨晚睡得很早，八点就睡着了，后面封叙来醒了会又睡着了，现在居然醒得比封叙早。 林斜感受到大腿处的坚硬。 被子里应该没有东西这么硌人吧。 他伸手去摸，等摸到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等他有反应封叙就睁开了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林斜看封叙不是很清醒，眼睛里还有着早起的茫然。 林斜悄悄收回手，观察着封叙的动静。 封叙似乎没察觉，他凑上来在林斜嘴角亲了一下: “早。” 林斜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封叙揉着眼睛解释: “哥哥，昨晚我不是故意睡过来的。” “我不怕的…真的。”封叙: “我…” 话卡住。 封叙揉眼睛的手指如石化了一般，不上不下，他刚刚干了什么 心跳声放大。 封叙立刻坐起来，慌乱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亲你的，我做梦了，我以为，不是，我…哥哥，我…对不起。” 林斜缓缓放开被子抓紧的手。 他努力表现得淡定: “哦，没关系。” 做了不可见人的梦，早上醒来把现实和梦混了。 正常。 林斜: “我去洗漱，你回你房间收拾一下你自己，今天我做早餐。” 封叙看着林斜不慌不忙进了浴室，他坐在床上来不及庆幸或者是高兴，冲回房间关上门。 门关上。 仿佛给了他安全的暗示。 封叙顺着门坐到了地上。 他看着精神奕奕的部位想起昨晚的梦。 这样的梦他十二岁就做过，那天林斜去给他开家长了。 他回来梦到过这样的梦，梦里很模糊，只知道不一般，很享受，却看不见摸不着，梦里都是笼着雾的。 今天不一样，他看清了那个人脸。 是…林斜。 封叙捂着脸。 为什么是林斜。 林斜是他哥哥啊。 他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封叙一边在心里唾骂着自己，一边脑子却又想起了梦。 林斜的表情。 林斜的笑。 林斜勾着下巴俯视着他的样子。 林斜发红的眼尾。 林斜细腻的触感。 封叙收不回思绪，又不想放任自己沉沦。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 很重，脸立刻红肿了。 “你配吗” “那是你哥。” “是那个寒冬救了你的人。” 是心里最高高在上的神。 封叙抱着头蜷缩在门脚。 他真无耻啊。 都这样了，身体还有反应。 封叙真想闷死自己。 林斜洗漱完换了床单去洗。 床单有块湿润，必须洗。 将衣物扔进洗衣机。 林斜来到厨房对着食材发愁。 做什么呢。 他看了眼那边的房间，没有动静。 林斜这段时间不在家，家里连面包都没有。 他翻着冰箱，找到了鸡蛋。 他将鸡蛋煮了，然后对着满冰箱的食材挑选。 馒头应该好做吧。 林斜拿出手机找馒头的做法。 看了眼时间，封叙进去已经一小时了。 林斜接着搜。 需要发酵。 那他家的面是配好的还是没配好的。 还有，怎么有这么多种面啊。 林斜看着面前几种面，封叙应该是嫌弃袋子装着不好拿全给弄到了透明密封罐里，林斜一个都认不出来。 林斜认命去敲封叙的门。 “封叙，封叙。” 门后的封叙抬头，脸色因为憋气憋得涨红。 他连忙回答: “在。” 林斜顿了会: “你怎么了” 封叙急忙道: “没，没事。” 林斜敲了下门: “锁门吗我进来了。” 封叙靠着门呼吸急促: “别，别进来。” “别进来。” 林斜听着对方声音里的颤抖和慌乱。 林斜放下手: “好，我不进来，我不会做，你出来教教我，我想做馒头，不认识那些面。” 封叙抹了抹脸: “好，我马上来。” 林斜: “不慌，你慢慢的。” 封叙从地上起来，进浴室打开冷水就冲。 冲走身体的热度，冲干净自己的脑子。 冷水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降了下去。 封叙后悔了。 刚刚不应该打脸的，哥哥能看出来。 林斜刷着做馒头的视频，等着封叙。 封叙开门。 林斜抬眼望去，他皱眉: “过来。” 封叙: “不是要做馒头吗时间不早了。” 林斜沉声: “过来。” 封叙沉默片刻，走过去了。 林斜抬着封叙的下巴仔细看。 这半边脸确实比另外半边肿，还带着红。 “怎么回事” 封叙眼神闪躲: “不小心撞的。” 林斜: “撞哪了能给你撞到脸，还只撞了单边。” 封叙不知道怎么说。 林斜: “封叙。” 封叙: “嗯。” 林斜: “看着我。” 封叙只好正视林斜。 林斜: “我打过你吗” 封叙摇头，别说打，林斜都没骂过他。 甚至没对他生过气，说过重话。 封叙心里又难受了。 林斜对他这么好，他却做那样的梦。 林斜: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是为了早上的事。” “我教你。” 封叙迷蒙又不解: “嗯” 林斜: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加上你昨晚喝了两大碗补肾的汤，今早出现晨。勃，甚至梦遗都是正常的，不需要逃避，就像你说的，你长大了，不是孩子，所以青春期该有的你也会有。” 其实林斜也没人教过这些，他初中玩心大，接触的事情多，很多东西自然而然就懂了。 但是封叙不一样。 封叙很乖，课外的时间几乎都在家看书写笔记。 他没见过封叙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过，封叙准时去学校准时回来，从来也不见封叙提起他有什么朋友。 林斜担心过，但是封叙不是自闭也不会害怕和陌生人打交道，他只是喜欢安静，喜欢在家。 林斜放开托着封叙的手，改为揉封叙的头: “你太乖了，高中的课本上没说过这些吗” 第46章 封叙低着头: “我早上亲了你。” 林斜无奈: “是因为这个” 封叙没说话。 林斜当他默认了。 他在封叙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了，我亲回来了。” 林斜: “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还好跟你睡的人是你哥我，要是别人你就要被打了。” “有冲动证明很健康。” 封叙捂着发烫的额头: “你不在意吗我亲你了。” 林斜好笑: “在意什么在意你无意之间这么碰了一下” “封叙小朋友，这种程度是亲昵，又不是亲吻。” “我刚出生还被我妈全脸都亲过呢。” “哦，我外婆也亲过。” “她俩说我小时候特别可爱，抱着就想亲。” “别想太多。” 封叙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想说他梦里很过分，他不仅亲了林斜，还亲了林斜的背脊。 但是他确实不知道什么程度叫作吻。 林斜: “快过来，这些面粉哪个可以做馒头。” 封叙找不到倾诉的对象，他甚至不敢开口。 林斜: “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封叙收起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 “来了。” 第25章 醒水 吃完早饭，封叙就回房间收拾卧室去了。 林斜望着封叙的背影，嘴边的话绕了几圈。 几次想说算了，转念又觉得封叙大了，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最终什么都没说，看着封叙进进出出整理。 封叙收拾好房间去厨房洗了水果过来。 林斜: “过来。” 封叙走过去: “怎么了” 林斜观察封叙右脸，红肿消多了。 “下次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自己打自己。” 封叙敛着眼皮: “撞的。” 林斜: “行行行，撞的，麻烦你下次看清楚一点，这么大的眼睛希望有点用处。” 封叙不吭声。 林斜: “行了，去忙吧，忙完和我看点资料。” 封叙: “好。” 林斜找出自己的笔记本敲敲打打，又在群里要了个网站，他拖着进度条大概查看了一下，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封叙其实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房间天天都打扫，也不需要整理什么，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忙。 最后将窗帘都洗了一遍，实在没有事情做了，他才回到客厅坐到林斜旁边。 林斜: “坐过来点，隔这么远干什么” 昨天还时时刻刻黏在他旁边的人，怎么今天这么疏远。 早上那点事以封叙的脸皮要害羞到什么时候。 林斜将人拽过来挨着自己。 封叙规规矩矩坐在林斜旁边。 林斜点着鼠标，点下了播放。 封叙心思没在计算机上，他只是觉得林斜好烫，和他接触的地方都好烫。 “青春期会出现的生理现象……” 计算机里正在讲述着人的生理构造到生理反应。 封叙听了一耳朵。 他问: “你也会有这个情况吗” 林斜靠着沙发点头: “嗯。” 封叙: “那你梦里的人是谁” 林斜歪头: “嗯” 封叙盯着计算机显示屏: “你梦里的人是谁” 林斜脑子转了一会，看着计算机里正在解释梦遗的情况，他然。 男生都喜欢交流这种事。 “不知道。” “只记得身材很好。” 封叙想起江晋哥他们给林斜推的人几乎都有一个特点，身材好，不是六块腹肌就是八块。 封叙: “你喜欢身材好的” 林斜摇头，笑着道: “我喜欢长得好的，肤浅，看脸。” 封叙: “…” 林斜反问: “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封叙想问为什么是女孩子。 他问林斜: “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男生。” 林斜回忆了一下: “初中吧，就那么知道的。” 在那个每个班都有早恋发生的情况里，他心如止水，而且发现他对男生这方面关注更多。 不过初中生臭屁又目中无人。 一个和林斜有好感的都没有。 封叙: “那你第一次有这种情况梦里也是男孩子吗” 林斜对着问题一愣，这是什么话，当然是男的了。 他对上封叙的眼睛。 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太好和封叙说。 环境会影响孩子的选择。 林斜: “你呢昨晚梦到了谁男生女生” 封叙转头不说了。 林斜眨眼，好吧，小孩害羞。 林斜: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你喜欢什么性别的都可以，封叙，只要你喜欢。” 封叙: “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吗” 林斜带着笑: “是啊，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 “你哥我又不是什么封建家长，喜欢是最重要的。” 封叙呢喃: “我喜欢吗” 他喜欢吗 他偷看了眼林斜，自问喜欢吗 封叙: “如果我梦到了谁那是不是就代表我喜欢他。” 林斜挑眉: “真梦到了身边的人啊” 封叙声音很低: “嗯。” 林斜: “可能吧，你自己问你自己，你喜欢吗” 也可能只是这个年纪性唤醒的对象，不一定就是喜欢。 封叙: “什么样才叫喜欢” 林斜: “…” 这个问题怎么说。 “你凭感觉来，每个人对于喜欢定义是不一样的。” 封叙: “你喜欢我吗” 林斜瞥了眼封叙，孩子黑乎乎的眼睛执拗地盯着他。 林斜: “喜欢啊，我是你哥，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封叙: “你不是我哥呢” 林斜: “怎么个不是法” “我不是你哥” 他戳了戳封叙的脸打趣道: “我要不是你哥，我也喜欢你。” “你多可爱啊，看着就讨喜，到时候我就把你偷过来，让你和我住，给我当弟弟。” 封叙: “不当弟弟。” 林斜好笑: “怎么难不成你想当我哥。” 他偏头思考了会: “你想当我哥有点难，我哥可没有那么好当。” “当我哥要给我洗衣做饭，做作业，小时候要满世界背我玩，我捣乱了要负责背锅。” 封叙: “我现在也可以。” 林斜: “嗯” 封叙蹲在林斜面前: “上来，我背你。” 林斜扑哧一笑: “你是真想当我哥啊。” 封叙扭头: “不是小时候也可以背你。” 林斜: “啊行行行。” “过来坐着。” 封叙: “林斜，我要背你。” 林斜: “喊哥哥。” 封叙不喊。 两人僵持着，林斜先败下阵来。 他趴在封叙背上: “我有一百三呢，你背不动的。” 然而事情和林斜想得不一样，封叙很轻易就将他背起来了。 林斜: “你偷偷锻炼了” 封叙: “没有。” 没有偷偷练。 封叙背着林斜在客厅走了一圈，他评价: “你好轻哦林斜，你前段时间根本没有按时吃饭。” 第47章 林斜: “…你是秤吗” 封叙反手将林斜抱着，在林斜准备动的时候将林斜放在沙发上，他自己撑着手压在上面: “林斜，我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对吧。” 林斜仰视着封叙这个像平板支撑一样的姿势: “这个姿势不累” 封叙: “不累。” 林斜感慨: “我像被猫猫围攻了。” 封叙睁大眼睛。 林斜: “封小猫，我发现你是丹凤眼，只是平时挣得很大。” 封叙: “…没有，就是这样的。” 林斜: “你正常睁眼。” 封叙: “我这就是正常睁眼，” 林斜: “好吧。” 看你能睁到什么时候。 封叙: “你还没告诉我，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吗无论我喜欢谁你都支持” 林斜: “可以，支持，但你也要保证对方也喜欢你，双向的喜欢才好。” 封叙: “双向的…” 林斜研究着封叙的脸: “我发现你梨涡没了。” “这个还会随着年纪长大消失吗” “你笑一下。” 封叙叹气，给林斜笑了一下。 林斜看见了: “哦，还在，只是没那么明显。” “鼻子挺高，很帅，学校里有没有收到过情书啊” 封叙发现这个姿势对于林斜来说什么都不是，林斜自如得很。 还觉得他是虚张声势的猫。 封叙起身坐在旁边。 林斜: “累了” 封叙: “不累。” 林斜: “真的” 封叙: “嗯。” 林斜戳一下封叙的脸，又戳一下手，再戳一下脖子。 封叙: “你把我当玩具了” 林斜眨眼: “没，只是发现没怎么好好看过你，或者说一直跟你一起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现在仔细看才察觉变化好大。” 封叙: “因为长大了。” 林斜: “真快啊，印象里你还这么高点。” 封叙安静了会又问: “如果我的喜欢让那个人讨厌呢” 林斜见封叙问了这么多，看来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他好奇: “你真的喜欢” 封叙点头。 林斜: “那你就好好追，好好解释，努力扭转你在对方心里的形象。” 封叙: “扭转不了呢有些关系转不了。” 林斜回想了好一会，封叙身边应该没有什么那么难的关系吧，可能是死对头，班里那个分数每次都追在封叙后面，把封叙当boss刷的女孩子 但那个女孩有青梅竹马啊，他上次去接封叙撞见人家喝一杯奶茶呢。 林斜思虑了一番: “如果还是不行，对方就是不喜欢，那我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吧。” 封叙诧异: “啊” 林斜想起江晋他们经常说的，他随口捡了一句来用: “这个不乖就换一个。” 封叙: “不乖就要被换吗” 林斜: “不要一棵树吊死，人家不喜欢你那你做什么人家都不喜欢，不如换一个。” 封叙: “你也是吗” 林斜困了，外面太阳正好，沙发很软和，他闭着眼: “嗯。” “我睡会。” 封叙盯着林斜。 转头去将计算机声音关小一点。 里面的科普刚好完了。 这些科普他知道，他看书不是只看教科书。 他也不是不上网。 封叙刚想关了，软件自动播放下一个视频。 标题醒目的几个大字: “你知道怎么做吗” 封叙手一顿，没有将计算机关上，反而是看了起来。 客厅很敞亮，计算机里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都说q版小人加上解释，后面还有图画。 男人和女人要注意什么，步骤是什么。 封叙看得昏昏欲睡，里面的配音他听着也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好看的，还没有林斜好看。 封叙抬手准备关上，却见画面跳转。 女人和女人要注意什么，步骤是什么。 封叙一愣，他看着进度条。 拉着进度条往后。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 鬼使神差地，他认真看了下去。 这个地方吗 敏感点怎么判断敏感点在哪 前戏要做足。 四根手指要不然会受伤。 后续买什么药，擦哪，怎么保养， 视频讲得很全面。 外面太阳很大，里面林斜就睡在封叙旁边，因为不想被光照到，他是缩在封叙旁边的。 封叙坐姿板正，给林斜挡着光的同时不断在脑海里想象那个画面。 他不敢代入脸去想，只是想想那个场景就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封叙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手才抬起来他想到林斜又放下了。 他现在头脑清晰，眼神清明。 他是一个恩将仇报的怪物，喜欢拯救了自己的神明。 封叙将计算机关了。 转头望着熟睡的林斜，手指虚虚勾着林斜的小拇指。 我喜欢什么都可以吗 我喜欢你呢 不仅仅是对亲人的喜欢，还有想抱着你的喜欢。 林斜，其实我什么都懂。 封叙弯腰在林斜指尖亲一下了。 背着光笑了笑。 其实村子里那些人有些话说得也不算错。 他就是个怪物。 悔改不了，只想继续。 第26章 依赖 林斜发现封叙最近更黏人了。 做饭要他在厨房看着，哪怕他能做的就是洗个菜，剩下的时间就在厨房无所事事望着封叙。 睡觉每晚都要来蹭他说晚安。 就连在沙发上看书都要拉着他当抱枕。 林斜思考了一天，没思考出什么。 以前都是他拿封叙当抱枕，现在反过来了，似乎也是正常的。 他知道封叙不太对劲，但也觉得可能是之前他要找男朋友的事让封叙没有安全感了。 林斜干脆任由封叙黏着。 今天回家，林斜刚坐下封叙就蹭过来了。 封叙从后面抱着林斜，头搭在林斜肩膀上。 “好累啊，哥哥。” 林斜都被抱习惯了，找个舒服的姿势玩手机。 第一次被封叙这么抱着他还捏封叙的脸骂没大没小，被封叙用湿漉漉的眼神看多了就随他了。 他发现封叙的脸型就是网上现在说得最多的那种建模脸，偏硬。 这个长相也就和封叙的性格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看着就觉得很难相处的冷脸，结果性格又软又乖，时不时还撒娇。 林斜抬手糊弄地揉了一把封叙的头: “竞赛结束了就可以休息了。” 封叙更委屈了: “不想去，课外的时间全要去上竞赛课，我都没时间回来做饭。”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哥哥，你这几天在学校有遇见什么好吃的吗” 林斜: “学校的东西不就那些，倒是跟师兄师姐他们去聚会那家的蟹肉不错。” “还有一家火锅也不错。” 封叙眼神暗了点: “是吗什么味道的” 林斜: “鱼火锅，挺好吃的，等你有空我带你去吃。” 第48章 封叙状似不经意问: “师兄师姐” 林斜点头: “大四的师兄师姐要答辩完了，大家聚了个餐。” 封叙: “哥哥，还有一年你也要毕业了。” 林斜玩着手机: “你也还有一年。” 封叙低头，情绪不高嗯了声。 林斜: “晚上吃了什么” 封叙: “食堂的饭，难吃。” 林斜闻言放下手机，他回头望着一脸委屈巴巴的封叙，扬眉: “你还知道难吃啊。” 封叙睁大眼，可怜兮兮望着林斜: “哥哥，你什么意思，你嫌弃我。” 林斜笑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小了。” 以前还成天绷着脸，努力去装大人，说话也都是往成熟方面靠，老气横秋的。 现在怎么反而放开了。 想笑就笑，想玩就玩。 封叙: “本来就比你小，要不然该你喊我哥哥了。” 林斜稀奇: “想做我哥的想法还在啊，这么大逆不道。” 封叙突然笑起来: “我喊你哥哥，才不让你喊我哥哥呢。” 要喊以后也要喊别的。 林斜: “真有这么难吃我记得还好啊。” 封叙: “你记错了。” 林斜好笑: “我也是在那读了三年的，记错不了。” 封叙就在林斜颈侧蹭，撒娇道: “记住了哥哥。” 他闻着林斜颈侧的味道: “哥哥，你换沐浴露了。” 林斜偏了偏头: “痒，是啊，这都能知道” “之前那个用完了，我随便在超市拿的。” 封叙: “好闻。” 林斜推开封叙的头: “我冲了很久，哪里有味道了。” 封叙被推开也是笑着的。 “哥哥，你好像很喜欢这种淡淡的花香。” 香水是这种，沐浴露也是，洗发水也是。 林斜: “嗯。” “我妈妈喜欢。” “我一直用习惯了。” 封叙又凑过去: “很好闻，妈妈的品位真好。” 不是那些浓烈的花香，清新淡雅，味道很独特。 林斜没发现什么问题，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封叙是他弟，喊他妈妈做妈妈也是正常的。 他又坐回去。 封叙抱着人什么都不干，就这么看着林斜玩手机上小游戏。 “这里。” “这也点一下。” 林斜分神问一句: “不看书” 封叙: “在学校看够了，回家想放松放松脑子。” 林斜又滑动了两下屏幕，他笑着: “你拿我当充电宝啊” 每次回家都是抱着他放松，这能放松什么 在学校用脑过度想放松不如去睡一觉。 封叙压着声音: “嗯，我充电。” 林斜将手机递过去: “你玩，轮到我充电了。” 封叙不放人，就这么玩。 林斜: “封叙，你是拿我当抱枕上瘾了。” “抱着舒服吗” 封叙含糊不清说: “喜欢。” 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是他想，是他喜欢，是他求之不得。 这是他现在想要亲近林斜能做出的最出格的做法了。 林斜: “行吧，以前我拿你抱枕，现在算是还了。” 等以后再大点，有更多的朋友，或者谈恋爱就不会黏着他吧。 林斜这样想着觉得现在的封叙还挺难得见。 乐呵呵靠着封叙的肩膀看封叙玩游戏。 游戏不难，林斜打发时间玩的。 封叙点着屏幕问: “还能联网” 林斜: “对，看见上面的第二名了吗那是你江晋哥，我们的目标是超过他。” 封叙看着好友栏: “那这个第一是” 林斜: “哦，你杨宿哥。” 封叙: “杨宿哥…他还会玩游戏啊。” 林斜抬眼，伸手捏着封叙的脸: “你这说的什么话，” 封叙故意凑近点方便林斜捏他。 封叙: “杨宿哥不是热爱学习吗” 林斜: “那你也热爱学习啊。” 封叙: “不一样。” 林斜: “你杨宿哥保研了，最近这段时间毕竟空闲，他想玩玩游戏。” 封叙手指顿住，难怪林斜最近会玩这种小游戏。 他看着第一那个名字眼睛不太舒服。 林斜: “别发呆，要输了。” 封叙收回思绪，手指灵活将这关过了。 “哥哥，这个游戏好简单。” 林斜点头: “嗯。” 是不难，就是麻烦，很需要耐心。 封叙开始下一关: “我给你打到第一。” 林斜哭笑不得: “哪里来的胜负欲。” 封叙不说话，埋头打游戏。 林斜看了会，找出平板来玩别的。 一个晚上，林斜小游戏的排名冲到第一。 封叙忍着困意，给林斜打到第一才去睡觉。 熬夜对于林斜来说是家常便饭，他看着睡眼蒙眬的封叙，不是很理解这个突如其来的胜负欲。 林斜倚在卧室门口等着封叙洗澡。 与其等一会这孩子撑着睡意到他那里去要晚安，不如守着说了让人好去睡觉。 封叙洗完澡出来，看着林斜就过去了。 “哥哥，晚安。” 林斜打着呵欠: “嗯，晚安。” 他准备回房间，封叙拉着林斜的袖子。 林斜低头看了眼又抬头: “怎么了” 封叙犹豫了会儿: “哥哥，晚安吻。” 林斜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封叙: “晚安吻。” 林斜: “…” “封叙，你多大了” 封叙在林斜的目光里慢慢低下头: “对不起，我小时候没有过，昨天语文课上同学分享作文里说自己每晚都会得到一个晚安吻。” 林斜看着埋头的封叙，心里一抽。 他拉过封叙: “晚安。” 在封叙额头碰了一下。 封叙仰头飞快在林斜侧脸亲了一口: “晚安哥哥。” 林斜呆愣了一刻，点头开门进了房间。 他站着好一会没动，然后抬手摸着刚刚被亲的地方。 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哪奇怪。 林斜想不通干脆就去睡觉。 今天想不通的事情或者明天就忘记了。 封叙在外面看了很久。 很想跨进这扇门像以前一样和林斜一起睡。 不过他很清楚他没有理由。 再等等。 封叙拿出手机搜林斜玩的那个小游戏，给林斜发好友申请。 他算着时间，下个星期要去集训比赛，回来差不多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去看场电影。 这部鬼片就不错，看起来很吓人。 深夜，林斜的手机响起，群里江晋等人在哀嚎。 【林斜你是不睡觉的吗】 【大晚上的将我刷了下去，你有这么闲吗】 【我看了，杨宿都被他刷下去了。】 【我原本以为以他的耐心最多刷到第三。】 【你被什么附身了】 【这得刷四五个小时吧。】 【斜子，别装死，我知道你这会还没睡。】 第49章 【有时间刷游戏排名没时间理我们是吧。】 【有时间刷游戏排名没时间理我们是吧。】 林斜听着手机的动静，先是打开游戏看了一眼，好家伙，睡前他只超杨宿十二分，现在高了一千五百分。 还有个好友申请，他点开，看着头像就知道是封叙。 林斜看着自己分数又跳动了十二分。 他下床，边走边在群里回: 【聚一聚下星期不行，孩子有考试。】 江晋: 【我们说要和你聚了吗】 其他人: 【不是斜子，自从你有弟弟了以来，你每次拒绝的理由都变成了他。】 【上次是孩子模拟考，上上次是运动会。】 林斜: 【我说的是事实，什么叫理由。】 江晋吐槽: 【知道的说是你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成了妻奴，出门报备，没事准点回家吃饭，操心给人买衣服，笑没笑，开不开心，手机任何时候都要能接听对方的消息。】 林斜: 【滚。】 【你们几个是羡慕，羡慕我有人关心，家里有人做饭等，情绪有人分享。】 打完字他揣着手机敲门。 没一会门开了。 林斜轻拍封叙的脑袋: “大学霸，凌晨两点半了，你不睡觉在游戏刷分” 封叙不知道林斜怎么发现的，现在这个点林斜应该睡熟了。 他喊: “哥哥。” 林斜: “手机拿来，没收一晚上。” 封叙乖乖交出手机。 林斜: “回去睡觉。” 封叙: “哦。” 说完他抱着林斜乱蹭，将自己一头的顺发揉得乱七八糟。 “哥哥晚安。” 迅速亲了一口刚刚没亲到了另外一侧脸: “这次是真的睡觉了。” 林斜忍无可忍将人推进去关上门: “睡吧，明天我喊你。” 封叙是声音从门内传来: “好。” 林斜带着缴获的手机回去，封叙的手机没锁。 上面的界面还是刚刚的游戏界面。 这个小游戏可真能bug，一个账号两个设备登录居然能同时存在。 他给封叙点了切换账号，封叙的账号很新，毕竟是两个小时前才注册的。 林斜给封叙过新手指导，然后去做任务。 不知不觉等林斜反应过来，封叙在他列表排到第七了，而天已经亮了。 他给封叙刷了一晚上的游戏。 林斜揉头: “有毒，这个游戏。” 第27章 同学 第二天林斜起床顶着个黑眼圈和封叙对视。 封叙: “哥哥你…” 林斜打断封叙的话: “我今天没课，一会补觉。” “你要来不及了。” 封叙: “好吧。” 他去煮早餐。 林斜找出充电器给封叙的手机充上电，玩一晚上给玩没电了。 充上电他才去洗漱。 洗完脸出来，林斜来到厨房: “困不困” 封叙摇头，抬着煎鸡蛋出来: “不困哥哥。” 林斜笑道: “还挺有熬夜的潜质。” 封叙无奈: “听着不像是夸奖。” 林斜笑笑不说话。 封叙: “过来吃饭。” 林斜边走边问: “你竞赛去集训去多久哪天出发” 封叙: “明天下午，去一星期左右，下周一回来。” 林斜算着时间，遗憾地说: “那你江晋哥的生日聚会你去不了。” 封叙: “生日聚会” 这些年来，他就没见大家谁办过生日会，包括林斜的也不过，都是他偷偷给准备了蛋糕。 林斜咬着鸡蛋: “他们比我先毕业，他要纪念自己不靠家里活下来的第一个生日。” 封叙: “江晋哥和家里决裂了” 林斜: “不是决裂，他爸给他安排相亲他不从，他爸说他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没资格不从，想要自己为自己的事做决定就做出点成绩让他看看。” 封叙: “那江晋哥现在在做什么” 林斜: “无业游民，股市里玩点，投资上玩点，还没彻底出成绩，他说他想开一家网红公司，现在还在建设中。” 封叙好奇: “建设” 林斜点头: “给他自己做思想建设。” 封叙顿了一下，这很难评价。 林斜笑起来: “我让他跟我干他不愿意啊。” “他说他要单干，谁都不靠，这段时间他的投资回本，目前多赚了十万左右，他要拿这个钱来请客。” 封叙沉默了会问: “江晋哥真的不会亏本吗” 林斜: “倒不用担心这个，别看他学习这个样子，这方面的经验他比我强，从小耳濡目染学着长大了，最差就是回本，不会亏的。” 封叙: “我不觉得江晋哥比你强。” 林斜抬眼，笑了起来: “不一样，我拿到手的策划全是精英团队分析过一遍的，利弊一目了然，那些有坑害的递到我这里就已经被筛掉了，我只需要把握公司的大方向。” 简单也不简单。 不过他最近着手从头做起，找了家子公司练手。 封叙: “不管，哥哥在我这里就是最厉害的。” 林斜笑着低头喝玉米浓汤，他抬眼问: “还没问你，你大学想读什么专业啊” 封叙: “不知道，还没方向。” 林斜: “闲着好好想想，选自己感兴趣喜欢的。” 封叙: “好。” 吃完早饭，封叙拿着书包准备出门，他拉林斜过来抱着蹭蹭脸: “我走了。” 林斜懵了会，最后好笑地问: “你真成猫了。” 封叙: “猫是不黏人的。” 林斜: “那黏人是的什么” 封叙指着自己: “是我。” 林斜: “……。快走，一大早给我讲笑话啊。” 封叙伸手整理林斜的头发: “晚上我回不来做饭，只能委屈哥哥吃外面的饭了。” 林斜抖了一下: “收起你的神通吧。” 封叙: “好吧。” “哥哥晚上见。” 林斜点头。 封叙出门，下了楼层抬头往家的那层看。 足足看了两分钟才转头走。 “封叙。” “封叙。” 封叙听见声音回头。 是他同班同学徐卫。 徐卫: “好巧啊，你家也在这个小区我们一起读了快三年了我都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封叙: “嗯，好巧。” 徐卫低头看手机摸着脑袋笑: “难怪今天在这里看见你，听同学们说平时这个点你都在教室坐着了。” “不过走读生不用上早读，你以前好早哦。” 封叙: “嗯，习惯了。” 徐卫: “你家住哪户啊” 封叙看着徐文，淡淡地说: “要迟到了。” 徐卫看着时间: “还早，我们绝对不会迟到。” 封叙: “那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封叙走远，徐卫摸着手嘟囔: “真冷啊，难怪都说他是高岭之花。” 封叙在班级里没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只有几个平时问问题一起研究题目的同学。 大家都不是很热情，除了遇见难题的时候。 第50章 其他同学，封叙都不是很熟，只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他们班的人。 一班的学生是学校重点班，里面的同学平时也都在学习，不是学习高中的内容就是学习自己以后想学的内容，没有人浪费时间。 今天还是封叙第一次和徐卫搭上话。 封叙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直到晚上他上完培训班后徐卫过来搭话: “一起回家呗封叙。” 封叙无所谓点头。 两人一起坐公交回去，说不说一起他们都要坐这趟公交车，是不是一起他们都住同一个小区，回家的路都是一样的。 封叙没想到今天运气好，在小区楼下就看见了林斜。 林斜在和人讲话。 封叙加快脚步。 徐卫见状: “唉，怎么了” 林斜听见后面的声音回头。 封叙也看清了和林斜说话的人，是杨宿。 封叙步伐没变: “哥哥。” 徐卫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是封叙 那个说话冷淡得要死的封叙。 这个语调又软又乖的人是谁 林斜: “回来了。” 封叙来到林斜面前对杨宿说: “杨宿哥好。” 杨宿很恍惚，他有三年多没见封叙了，封叙怎么长得这么大只了。 杨宿: “几年没见，我差点认不出来。” 林斜看着封叙的脸，封叙朝林斜眨眼。 林斜: “我觉得没什么变化，就是五官张开了。” 杨宿笑着说: “那是你天天看着才觉得没变。” “长高了，都和你一样高了，以前看着还是小孩，现在看着完全是个帅哥了。” 林斜噙着笑仔细观察一遍封叙。 封叙任由林斜看，甚至转了身让林斜看完。 林斜: “我看不出来，只是瘦了，脸没有以前圆，我还觉得他就像以前一样呢，要不是每年参加家长会的年级不一样，他在我心里还是十二岁的样子。” 封叙乖巧垂着头: “马上十八了哥哥，我要成年了。” 不能在心里将他当成孩子。 林斜语气感叹: “都要十八了。” 杨宿: “孩子长起来像风吹一样，一眨眼就变了。” “好了，不用送我，我们明天见。” 林斜: “注意安全。” 杨宿回头对林斜笑: “好。” 封叙心里像是扔下一颗石子，他面上没变，笑着问林斜: “明天见哥哥，你们要去做什么” 林斜没回答而是看着封叙后面: “这是你同学” 封叙顺着看过去，是徐卫。 徐卫仿佛很震惊，看着他的眼里都是讶色。 封叙: “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你家长该担心了。” 徐卫惊讶之中下意识说: “我爸妈今天不在家。” 封叙: “今天作业很多。” 徐卫被提醒了: “对了，今天讲的拿到以前的竞赛题你听懂了吗我有个步骤不是很明白。” 林斜看了看: “去家里讲吧，外面灯光太暗对眼睛不好。” 封叙抿嘴，最后还是道: “嗯。” 徐卫赶紧说: “打扰了。” 林斜笑着问: “你们是同班同学” 徐卫: “嗯，我叫徐卫，请问怎么称呼你。” 封叙插进来说: “你叫他林哥就好。” 林斜看着封叙，封叙暗地里给林斜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斜差点笑出声来: “叫我林哥就好，走吧上楼，你们作业重要。” 徐卫跟在封叙后面。 林斜问: “徐卫，你家也在这个小区啊。” 徐卫: “是啊林哥，不过不在这边，靠近后门，我平时都是从后门走，今天早上馋前门卖的小吃才遇见封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和封叙住一个小区呢。” 林斜: “他平时不爱出去，在外面少见到。” “到了。” 林斜打开门: “你们俩去写作业吧，徐卫你吃晚饭了吧” 徐卫赶紧说: “吃了吃了，林哥不用麻烦。” 林斜: “嗯，给你们洗个水果吧。” 封叙低笑两声。 林斜回头。 封叙站起来: “我来吧。” 林斜: “你坐回去。” 封叙却走了过去: “哥哥，还是我来，顺便给你切盘。” 林斜笑骂: “洗个水果切盘我都不会吗” 封叙半拉着林斜，将林斜按在沙发上: “你会，是我想给你洗。” “徐卫你先看看其他题目，那道题我等会给你讲。” 徐卫摆手: “我不忙的，你先做你的事。” 林斜闲着没事就在沙发上和徐卫聊天。 “竞赛很累吧。” 徐卫: “还好，这种和题目较量的感觉非常好。” 林斜竖起大拇指: “与众不同。” 徐卫脸一红: “没。” 封叙的哥哥虽然和封叙一点都不像，但是好好看啊。 给人一种他给你个笑脸都是恩赐的既视感。 林斜翻看封叙记笔记的笔记本。 “真简陋。” 徐卫: “封叙他脑子好，脑子记住了就不用多记。” 林斜: “他连名字都没写。” 林斜摸了支笔在封面写了封叙的名字。 徐卫看了一眼: “林哥，你和封叙的字迹好像哦。” 林斜: “像吗” 徐卫点头: “简直是一模一样。” 林斜顿住翻开笔记本仔细看。 或许是封叙的字是他教的，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过细看，真的一模一样，笔顺，习惯都一样。 林斜: “不错，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徐卫被逗笑。 封叙抬着果盘过来: “笑什么” 徐卫看林斜盘子里的葡萄都被剥了皮。 林斜吃了一颗葡萄: “笑你的字是按着我的长的。” 封叙: “这个啊，本来就是按着你的长的，你手把手教的。” 林斜: “不错，后继有人，我过去玩了，你们俩认真做作业。” 林斜抬着自己面前的果盘去另一边玩手机。 封叙转头: “哪道题” 徐卫听着这个又淡又疏离的语气。 他赶紧拿出题目: “这道，这个步骤我不是很懂。” 封叙语气就像台上的数学老师，没感情得很。 徐卫听完自己思索演练。 林斜抬头看了一眼，他拿着平板过来: “忙吗” 封叙一看就明白了，林斜游戏打不过了。 他接手: “不忙。” “这关好难啊哥哥。” 林斜深有体会: “是的，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弯弯绕绕的解谜，他都解对了99%，却不知道是哪一道有点小偏差导致结果不对。 封叙一边思考一边给林斜叉了块甜瓜。 林斜评价: “太甜了。” 封叙: “证明这瓜哥哥买得好。” 两人对视，林斜莫名其妙笑起来: “快想。” 封叙: “哦。” 林斜看着过程的复杂: “我过去玩点别的，过了送过来。” 封叙委屈: “哥哥，你不陪我” 第51章 林斜狠心点头，他不想再顺着想一遍了。 封叙控诉望着林斜，林斜安抚揉着封叙头发: “乖。” 封叙叹气拿起解密。 徐文: “我想通了。” 封叙淡然: “嗯，恭喜。” 徐文: “……” “那个我先走了，我就这一个问题。” 林斜闻言过来: “不做会作业” 徐文: “我回家写，我爸妈也快回来了，林哥，封叙，再见。” 受不了，在家和林哥说话的封叙让他觉得对方被人穿了。 还是走吧。 高冷学霸委屈乖巧什么的，总感觉不是他能看的。 第28章 买房 家里只有封叙和林斜了。 封叙费了点时间过了这关，拿起手机就去找林斜。 林斜靠在沙发上玩着贪吃蛇。 封叙: “怎么玩起这个了” 林斜: “比赛呢。” 封叙看了一眼，有条黄色的贪吃蛇撞上林斜没死，很显然是一队的。 封叙将头放在林斜肩上: “这是谁啊真笨。” 林斜乐呵呵说: “江晋，哈哈哈哈，对面三队都是小学生。” 封叙莞尔: “怎么和小朋友较上劲了。” 林斜: “听说是他今天路过网吧看见小朋友玩的游戏没忍住指导了一下，人家不服约战。” 封叙: “约贪吃蛇啊。” 林斜: “是啊。” 封叙: “江晋哥真有青春活力。” 林斜分给封叙一点注意力: “什么玩意” “青春活力。” “这会形容你最合适。” 封叙笑了笑问: “我啊，没活力。” 林斜: “小小年纪说这个，你都没活力那我算什么我岂不是更没有。” 封叙: “不一样哥哥。” 林斜: “马上赢了。” 封叙点头，漫不经心看着屏幕。 队伍麦里江晋的声音响起: “包抄，斜子你走左边，宿儿你走右边，程深你从上面包抄下来。” 林斜打开麦克风: “行。” 杨宿的声音响起来: “好。” 封叙: “杨宿哥也在啊” 林斜麦克风没关，那边听得见封叙的话。 杨宿: “是小叙啊。” 封叙: “嗯，杨宿哥。” 林斜: “他看我打游戏呢。” 江晋的声音插进来: “斜子，你给封叙操作。” 林斜: “…什么意思嗯” 江晋: “你玩游戏没你弟脏，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玩的都是我玩剩下的。” 封叙无辜睁着眼睛望林斜: “哥哥，什么意思啊。” 林斜: “…” “你江晋哥想和你一起玩。” 封叙不能说是脏吧，玩游戏的时候有点天然黑，运气也很好，林斜是这样认为的。 林斜递过去手机: “给江晋哥一个机会。” 江晋的话插进来: “对对对，给我一个机会。” 封叙接过手机: “好吧。” 林斜在旁边吃着果盘看，封叙的手法很好，每次不经意都能让想杀他的人自食其果。 封叙玩着，加快速度带着节奏让游戏结束。 游戏结束了封叙关了游戏麦给林斜说: “我运气好好，赢了。” “哥哥，这个结果江晋哥应该满意吧。” 林斜: “厉害厉害，奖励你一个橘子。” 封叙苦着脸: “好吧。” 林斜失笑: “还这么不喜欢橘子啊，酸不酸” 封叙: “甜的。” 林斜将剩下的吃了，揉了把封叙的头去和江晋几人聊天。 封叙等了好一会问: “哥哥，你明天和杨宿哥去哪呀回来吃晚饭吗” 林斜: “你明天又不在家，我回来吃什么晚饭” 封叙想起自己要去集训的事，嘴角不开心撇着。 林斜歪头看了一眼: “这是实话。” 封叙: “我想你了。” 林斜给封叙一巴掌，很轻。 “还没走呢，想什么想，好好集训，好好比赛，别找借口。” 封叙: “那你们明天去干什么是不是要丢下我去玩，我也想玩。” 林斜: “玩什么玩，他陪你杨宿哥去吃饭，相亲呢。” 封叙: “” “相亲谁，杨宿哥吗” 林斜: “嗯，是他家亲戚安排的，他不好拒绝只能走个过场，不过他这些年都泡在实验室，不知道怎么说也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拉我去出主意。” 封叙: “杨宿哥不愿意” 林斜: “嗯，他有喜欢的人了。” 封叙一顿: “谁啊。” 林斜划拉了两下手机: “不知道，他只说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一下用了两个非常，他觉得杨宿是真的喜欢对方了。 封叙呢喃: “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看着林斜笑了下问: “杨宿哥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啊。” 林斜停住，他抬头想了一下，语气迟疑: “应该是女孩子吧。” 要不然家里为什么给介绍女孩子。 林斜: “他性格好，人温柔又细心，男生性格大多数大大咧咧的，和他在一起我怕伤到他，女孩子大多要温柔细心一点。” “不过这是我想的，你杨宿哥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封叙想问要是他喜欢你呢。 不过他忍住了，很多时候喜欢就是从注意距离后无意识地在意开始。 封叙只是可惜道: “是吗那哥哥你和杨宿哥还是少相处一点，你可一点不会照顾人。” 林斜: “” 他笑了。 “封叙，你借机嫌弃我是吧。” “我照顾得你不好吗” 封叙很快接话: “好啊，但是我是我，和别人能一样吗” 林斜盯着封叙眼里那股你敢说一样我就哭给你看的冲动。 他投降，也是真心实意道: “不一样。” 林斜回想，其实认真来说他也不会照顾人，当年他刚成年就将刚刚十二岁的封叙丢在家里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只知道给封叙买买买，学校要求和孩子的心理互动也做不来。 更别说自从封叙和他住了以后一直都是封叙在照顾他。 林斜心虚: “好啊不，我确实不会照顾人，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我。” 封叙不乐意了。 “胡说，你超级好，你最会照顾人了。” 林斜给了封叙一眼: “行吧，你是判官，你说什么是什么。” 封叙又凑上来: “哥哥，你明天去要注意点距离，不然你像是去砸杨宿哥的场子。” 林斜: “怎么说” 封叙小声: “一个又高又帅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的人和别人去相亲不就是去砸场子的吗” “不是说杨宿哥不高不帅，杨宿哥很优秀，学术上非常优秀，但是相亲第一眼看的肯定是外表，你的外表太出色了，会衬得别人没有存在感的。” 杨宿的长相不像林斜这么有冲击力，很清秀温柔的长相，一身书卷气，林斜的气场太张扬，不笑的时候让人害怕，笑起来又让人着迷。 林斜抱着手问封叙: “那我明天该怎么去” 封叙打量着林斜一身: “至少不能穿衬衫，也不要喷香水，最好戴个帽子，再戴个墨镜口罩，看不见脸的那种，穿一身黑。” 第52章 林斜指着自己房间: “你去挑一身穿着我看看，我们身形差不多。” 他倒要看看封叙能挑成什么样，那个形容像是什么不法分子。 出现在餐厅大家都要警觉的。 封叙犹豫了会去给林斜挑衣服。 林斜看着黑色的冲锋衣，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鞋，黑色的帽子。 嗯，墨镜和口罩也是黑色的。 他买衣服买了这么多颜色，还没想过一种颜色从头到脚。 林斜: “去换。” 封叙拿着林斜的衣服，半晌才去换了。 林斜的衣服除了不能机洗的其他都是和他的混在一起洗的。 衣服上淡淡的花香和他的一样， 但是衣服穿在身上就感觉不一样了。 明明是洗过的衣服，封叙却觉得全身都是林斜身上好闻的味道。 还好有帽子口罩墨镜。 林斜等着封叙出来。 等看清封叙的样子后笑出声。 他拿着手机拍照。 “倒不像什么嫌疑犯，更像特工，见不得人的那种。” 封叙脸热: “很隐身啊。” 林斜: “你确定” “你过来。” 封叙走过去，林斜将刚刚拍的照片发到群里。 江晋第一个出来说话: “斜子封叙这么大了” “很靓啊，是决定要出道当明星” “可以啊，他那张脸，这个身材，哪一点都比现在那些花美男强，出道了我给他当粉丝。” 封叙纳闷: “怎么看出是我的。” 明明他的发型是特意剪的和林斜一个款式。 林斜语音问: “他问你们怎么看出这是他不是我的。” 江晋: “还用看，这很明显啊。” 杨宿出来说话: “阿斜你的肩宽没那么宽，腰要更精瘦一点，这个手臂太粗壮了，不像你。” 林斜: “” “什么意思，啊” 江晋幸灾乐祸: “说你虚呢。” 林斜忍不了这口气。 他望着封叙: “袖子挽起来。” 封叙乖乖撸袖子。 林斜也捞起自己的袖子，刚伸过去他就看见封叙手上的肌肉。 林斜: “!” 这个肱二头肌! 林斜仔细比了一下，比他粗一倍。 林斜: “你吃蛋白粉了” 封叙内心有点想笑，他靠着林斜撒娇: “哥哥，之前长高你说我吃激素了，现在又说我吃蛋白粉了，你喂的我，我吃什么你不知道吗” 林斜拍着封叙手臂: “知道啊，就是知道才疑惑，你什么时候练的” 难道天天做饭颠勺也会练出这样的肌肉 封叙: “每天都有练啊，我中午不爱睡觉，去学校的健身房练的，本来是想着多锻炼身体避免生病。” 林斜正视着封叙，他看着这个家，这个家不算小，他的卧室就有七十多平米，客厅很大，封叙的侧卧小了一点。 不过确实放不下什么健身器材。 林斜: “你还在读书，这里上学方便，等你考完了我们搬家!” 封叙不懂怎么想搬家了。 “搬去哪” 林斜说了好几个别墅区的名字问: “你喜欢哪个，我现在去买，给你弄个健身房，我原来住的那栋别墅有健身房游泳池，不过那儿脏了，我妈妈的东西被我转移去我外婆家了，外婆家的别墅也不小，不过那一片都是些老人，住那出门容易被催婚。” “思来想去，我们重新买一个好了，刚好你读书我装修。” “不过你大学想去哪读” 封叙跟不上林斜的思路，他毫不犹豫说: “本市， c大很厉害。” 他不想离开林斜。 林斜摸着手腕说了多个高档别墅区的名字。 “就那了，买在那里就好了，那里离c大开车也就十分钟。” “不是说一定要去住，你还喜欢哪里我们再买。” 封叙缓缓吐出一口气: “哥哥，你还真是不差钱。” 林斜挑眉: “再这么养你三代都不是问题。” “全国喜欢哪儿挑地方我给你买，到时候你每个省都有房。” 封叙无奈: “不了，我只喜欢有你的家。” 林斜: “那暂时只买那边的吧。” “这段时间你竞赛，等你回来我们一起挑家具装修。” 说干就干，林斜拿出手机让人去办事，以封叙的名字买。 封叙看着风风火火的林斜，他应该习惯的。 他每年期末考回来都有礼物，刚开始是钢笔，后来变成了珠宝黄金。 上一年的就是一块全金奖牌。 封叙: “被哥哥养了。” 林斜: “什么话，你本来就是我养大的。” 封叙问: “这是包养吗” 他看着林斜嘱咐对面房子写他的名字，他问: “买房子是要金屋藏娇” “哥哥，我会配合的。” 林斜被自己口水呛到。 第29章 花 杨宿在餐厅门口等了两分钟不到就看见林斜了。 “林斜。” 等林斜下车杨宿呆愣了会。 林斜: “走吧。” 杨宿笑着点头: “嗯。” 两人进餐厅，杨宿频繁转头看林斜，林斜问: “很怪” 杨宿摇头: “不怪，很好看，很…年轻。” 林斜笑了笑: “别让对方久等。” 杨宿看时间，他们早来了半个小时，对方应该还没到。 来到预定的位置，果然没看见人。 杨宿: “喝什么” 林斜: “果汁，橙汁吧。” 喝这个符合身份。 杨宿: “好。” 两人的果汁才端上来就有个女孩子过来了。 林斜和杨宿站起来看着对方朝着他们位置过来。 林斜暗中拉了杨宿一把，杨宿扬起笑容: “你好。” 女孩子微微一笑: “你们好。” 女孩子落座，林斜将菜单递过去。 女孩子: “谢谢。” 林斜: “不用。” 其实他也不知道相亲该怎么说，特别是这种抱着拒绝目的的相亲。 三个人沉默地等着上餐。 女孩子先开口了: “抱歉，今天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杨宿: “没有没有，是我们浪费你的时间了。” 女孩子笑着: “我没有谈恋爱结婚的打算，今天是被逼无奈过来了，这顿饭我请你们。” 杨宿舒展了一下身体，笑着给女孩子说: “我也是，我二姨她也是为我好，不好拒绝。” 女孩子: “你二姨就是婶子，我也不好拒绝。” 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多了，林斜没说话，等他们交谈。 谈着谈着女孩子看着林斜: “这是你弟弟吗” “好酷。” 杨宿: “……” 他转头看着林斜。 林斜自觉开口: “姐姐好。” 杨宿: “……” 他不知道林斜今天会穿一身卫衣搭牛仔裤来，发型做过处理，还戴着个眼镜。 杨宿看着这样的林斜，心里忍不住笑: “嗯，他是我弟弟。” 女孩子心间一颤，真可爱，这么酷的外表开口居然是喊姐姐。 第53章 林斜眨眼，推了推眼镜，第一次戴，不太习惯。 一顿饭吃完，杨宿性格本来就好，和女孩子已经谈成朋友了，两人带着林斜去逛花鸟市场。 林斜觉得真奇幻。 花鸟市场，他还是第一次来。 女孩子对宠物和花很有研究，恰好杨宿也有，一路是见到什么谈什么，只有林斜，一进花鸟市场，一会被狗扑过来蹭裤腿，一会儿又小猫拦路。 因为小家伙们的主动，导致他被卖家拉着谈生意。 女孩子给他解围羡慕道: “你小动物缘真好。” 林斜: “谢谢…” 林斜也算有收获，他买了一大束乒乓球菊，什么颜色的都有。 杨宿: “你喜欢这个花啊。” 林斜笑了笑: “只是插在家里好看，封叙也喜欢。” 杨宿: “封叙啊，你这身衣服…” 林斜: “嗯” 杨宿摇头: “没什么。” 几人逛完花鸟市场，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 女孩子没同意和两人一起去吃晚饭，三人告别。 林斜看时间订了餐厅和杨宿去吃。 杨宿进门看着四周突然一笑: “林斜，你这样像我谈了个高中生，然后我们俩出来吃饭。” 林斜不明所以，这个餐厅味道还不错，也不是情侣餐厅啊。 走了两步，他发现今天人有点多。 而且都是两两一桌。 林斜: “今天什么日子啊。” 杨宿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 “你想吃什么。” 林斜和杨宿在服务生带领下来到包房。 杨宿: “今天的餐厅可难订了，中午那个餐厅还是我二姨提前一个月订的。” 林斜从手机里抬头，他关上手机上的日历，今天是七夕。 林斜: “那我还算运气好。” 杨宿笑着摇头: “你在这里是一直有包房吧。” 林斜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东西上来。 杨宿戳着意面问: “之前看你在群里说想谈恋爱了，找到了吗” 林斜: “没，哪这么块。” 杨宿放缓呼吸: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想起高中都在传林斜喜欢温柔的。 林斜: “我啊，我不着急，喜欢什么样的其实都没个准信，” 杨宿哦了一声，低头吃了一口东西。 杨宿盯着林斜: “林斜，我怎么样” 林斜: “什么怎么样” 他想起今天的事说: “别灰心，你很好，今天你们都无意，一次的相亲不代表什么。” 杨宿捏着藏在兜里的花和告白信深吸气: “林斜，我喜欢…” 林斜手机响起来。 林斜一听铃声就知道是封叙。 “等会。” 林斜接通: “可以玩手机了” 那边躲在阳台的封叙: “……” “不可以，我是偷偷玩，你吃饭了吗” 林斜笑容扩大: “大学霸，偷玩手机小心我举报你。” 封叙也笑着撒娇: “哥哥，不要举报我好不好。” 林斜: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 封叙: “你吃饭了吗今天点的什么外卖，好不好吃” 林斜稀奇了: “我就一定要点外卖” “我不能自己做。” 封叙冷静分析: “我包好的小馄饨昨天吃完了，饺子你不爱吃，可以热一下就吃的快餐也没了，哥哥你煮的粥吗除了早餐其他时间你不吃粥吧，你胃不好的那段时间不是吃够了吗” 今早就是吃粥的林斜: “……” 心虚，很虚，今天胃不太舒服，他没敢乱吃东西。 封叙笑着问: “哥哥，你吃的什么啊，你不知道，我今天晚上吃了面，好腻，但是数学老师很喜欢，他让我们去买别的，我没去，也不是不能吃，太麻烦了，我现在急需想象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林斜听得发笑: “我现在就在吃饭。” “我给你描述一下。” 林斜抬眼对上杨宿，他小声说: “是封叙，你先吃。” 和杨宿关系好，林斜就这么讲了下去。 封叙耳朵很尖: “和谁一起吃饭呢” “不行，我不能靠想象，哥哥，我们视频，我要亲眼看看晚餐。” 林斜骂: “你查岗呢” 封叙: “哥哥，哥哥，你给我看嘛好不好。” 林斜嘴角一直没下去，给转到了视频。 封叙: “往前一点，往上一点。” “哇哦，西餐，哥哥你今天怎么老实来吃西餐没去吃火锅” 林斜: “…” 能不能别问，他也想和杨宿去吃火锅，这不是胃在抗议吗 林斜: “你杨宿哥喜欢。” 杨宿抬头。 林斜朝杨宿眨眼。 杨宿明白: “是啊，我喜欢。” 封叙嘴角笑意不变。 七夕出去吃西餐，是不是还要点几根蜡烛啊。 他在心里疯狂往阴暗处想。 喜欢西餐以前怎么不知道。 封叙: “哥哥，我看完菜了，我想看你，我今天一天没有见到你了。” 出门在外没带耳机的林斜: “……” 不是封叙你羞不羞。 你这样让人知道你这么大了还这样离不开人你知道吗 林斜将摄像头调过头: “看看看，今早你不是才见过吗我今早送走的不是你是你哪个分身吗” 封叙才看见林斜，心里那股阴暗消了。 “林斜，你穿我衣服。” 林斜笑了，他问: “我不能穿” 封叙: “能，你想穿就穿。” 林斜拉着衣领: “别说，真显小，今天被人认成高中生。” 封叙: “你本来就不大。” “好看，你穿好看，我想看全身。” 林斜笑骂: “别逼我抽你。” 餐厅里呢，让他举着个手机给封叙看全身吗 封叙熟练软下语气撒娇: “哥哥，我想看嘛，哥哥。” “我没见过你穿这样衣服的样子。” 林斜: “别找骂，我不是一步到大学的，我也算从高中读过来的。” 封叙: “可我没看过，我只见过照片里的。” 林斜恍然想起，哦对，他这样打扮的时候还是高一，后来他的衣服全都偏向成熟，更多都是深色，因为年纪轻，衣服颜色不重压不住稚气。 现在成习惯了，柜子里大多是西装，像这样年轻的卫衣他已经没有了。 所以今早只能特意去封叙那里找。 林斜: “别闹，吃饭呢。” 封叙不甘心: “哥哥。” 林斜: “回去给你看。” 封叙立刻笑起来: “好的，哥哥快吃饭吧。” 林斜: “孩子脾气变脸像变天一样。” 封叙反驳: “才没有。” 林斜: “挂了，你在阳台待久了老师该怀疑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想不开了。” 封叙语气软糯: “才不会呢。” 林斜: “好了，拜拜。” 他挂了视频。 杨宿: “他很黏你” 林斜: “你说封叙不算吧，今天算是他一个去外省，晚上估计是想家了。” 第54章 杨宿低头: “看得出来，你很惯着他。” 林斜笑了一下: “亲手养大的，惯着吧。” 杨宿摸着兜里的东西，刚刚被打断他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了。 杨宿呼气: “我给你样东西，回去才能看。” 林斜: “什么” 杨宿东西还没拿出来，林斜手机又响了，同样的铃声。 林斜: “等等我再接个电话。” 这次直接就是视频。 林斜接通: “怎么了” 封叙眼睛有点红: “林斜。” 林斜挑眉: “怎么了” 封叙语气委屈又生气: “你桌上的花是什么。” 林斜看了眼: “哦这个啊。” “乒乓球菊，这花怎么了” 封叙心里涌起嫉妒，怎么能将这个花送给杨宿。 这个花是他和林斜的秘密，是那天两人坐在河边的证明。 只有他和林斜知道。 封叙: “乒乓球菊……” 林斜: “到底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还打算插在客厅里呢，上一束蔫了。” 封叙: “啊” 林斜: “嗯” 林斜后知后觉，封叙是在为了这束花发疯。 林斜哄着: “怎么了” 封叙脸色微红: “没，没事了。” 林斜无语到笑了: “封叙，这花还是你专属了是吧。” 封叙着急否认: “没有。” “还有妈妈。” 林斜: “……” “行，你们专属的。” “我买回去放着，希望你回来还没败。” 封叙小声: “肯定不会的。” 林斜: “再说下去我又得点一遍餐了。” 封叙: “哥哥你快吃吧，我挂了，你回家了和我说一声。” “担心你。” 林斜: “挂了。” 电话挂了，林斜吃着意面都觉得酸。 醋劲怎么这么大，一束花都要把自己给醋哭了，眼睛红得像兔子。 林斜: “你刚刚要给我什么” 杨宿: “…没，我忘记了。” 林斜抱歉一笑: “打扰你吃饭了。” 杨宿温柔摇头: “我们吃饭做什么都可以，又不是外人，哪来的打扰，下次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林斜失笑: “好好好，不说。” 杨宿: “汤温温刚好，快吃吧。” 另一边封叙挂了电话，心情很好回去。 数学老师看着封叙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 有个同学说: “不会是看书看多了不舒服吧，我刚刚准备去阳台看见你疯狂揉自己眼睛，都揉红了。” 封叙: “没事，有点不舒服揉了两下。” “我先去睡了。” 数学连忙道: “行，不舒服今晚就不用来了，你先休息好再说。” 这样的苗子，矿一天也没什么，而且他今晚要都是一些他们易错的，而封叙从来没错过。 封叙淡声: “谢谢老师。” 学校不差钱，他们学生都是一人住一间房，封叙回去时不时盯着手机，算着时间等林斜回去和林斜打视频。 第30章 承诺 林斜开车送杨宿回家。 杨宿在车上犹豫了很久才道: “林斜，你和封叙没有血缘关系吧。” 林斜开着车: “嗯。” 杨宿小心翼翼看着林斜: “你有没有觉得封叙太黏你了。” 林斜: “觉得。” 杨宿松了一口气: “男孩子很少有这么黏人的。” 林斜轻敲方向盘: “确实，不过正因为没有血缘让他没有安全感，上次我说要找个对象给他吓到了，这段时间这么黏我我想也是怕我有了对象忽视他吧。” 杨宿心里的怪异感更强了，封叙这个年纪正好是玩的时候，很多少年人都不想被拘束，封叙不一样，更别说今晚封叙的查岗行为。 对，就是查岗。 杨宿: “封叙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林斜歪头: “问这个干什么” 杨宿: “他这个年纪恰好是春心萌动的时候，我问问，我家有个侄女和他一岁，想着如果他喜欢女孩，高考后我牵个线，成不成另说。” 林斜仔细想了想: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孩子大了，问也不说。” 杨宿: “这样啊，他应该喜欢女孩子吧，他这个性格找个温柔一点的女孩子会很想吃得来。” 林斜想了一下如果封叙有女朋友的话，他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封叙太乖的，乖到他想不出在女孩子前会是什么样子。 林斜: “随缘吧，他喜欢就行。” 杨宿: “林斜，我今晚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林斜闻言找了个路边停车: “怎么了” 杨宿: “不想回家，一想到回家就要面对他们的追问，逼婚我就头疼。” 林斜: “逃避不是办法，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直接给他爸妈说不就好了。” 杨宿苦笑: “他们不会理解的，我喜欢的那个人很优秀，优秀到我走到现在才有勇气将这份喜欢提上来却连告诉他都不敢，我爸妈…他们不会希望我喜欢他的。” 林斜没再追问，他发动车子掉头，看着路段道: “你也很优秀，保研，发了文章还是一作，各大教授争着抢着要你做他们的学生，奖学金，各种比赛的奖金，杨宿，你很优秀，不比任何人差。” “况且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失败了还有我们呢。” 杨宿心里一片苦涩，就是失败了就没有你们了。 有时他也在想，林斜这么优秀的人，怎么感情这么迟钝呢。 他们几个人里除了林斜应该都看出他的心思了。 林斜: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你自己看着来。” 杨宿轻声: “嗯。” 林斜开车来到公寓楼下，带着杨宿上楼。 林斜: “家里只有两个房间。” 杨宿: “没事，我睡沙发就好了。” 林斜顿了一下，随即笑出来: “睡什么沙发，你们来找我还能让你们睡沙发不成，你睡我房间好了。” 杨宿心一动: “那你呢” 林斜: “我去封叙房间。” “那小子不愿意别人碰他东西。” 不过封叙也给林斜说，只要是林斜，随便碰。 界限明显得很。 杨宿: “好。” “正常的，你以前不也不喜欢别人碰你吗，打个球被撞到了都要皱好一会眉。” 林斜: “是不喜欢，现在学会克制了。” 杨宿调笑: “长大了。” 到了，林斜开门让杨宿进去: “有点乱，别嫌弃。” 杨宿: “还能有多乱啊。” 杨宿进门，看见沙发上堆了一堆衣服，看衣服款式都不是林斜的。 林斜过去抱起衣服: “我给他洗一下。” 封叙那小子发育太好了，明明两人身高差不多，封叙的衣服到他这里却显大。 今天试了好几件才有身上这身。 林斜抱着两步都没走到手机就响了，铃声依旧耳熟。 林斜腾不出手: “杨宿，帮我接一下然后给我。” 杨宿: “嗯。” 杨宿看着视是频，点了接通。 第55章 “哥……杨宿哥” 封叙的声音传来。 林斜弯腰: “嗯” 封叙看着林斜笑起来: “哥哥，我还以为你到家了。” “你抱着什么” 林斜: “就是到家了，抱着你的衣服，我今天拿出来换，觉得不合适脱了，我现在拿去洗。” “不准洗。”这话说得又快又急。 林斜好笑地问: “为什么” 封叙脸色红扑扑的: “反正不准洗，堆我床上我回来自己整理。” “哥哥，不洗。” 林斜: “又发什么疯呢” 封叙: “没有，没发疯，反正不洗。” 林斜: “行吧。” 他将衣服又扔回沙发上。 “今晚不是有课吗你怎么看着像一个人。” 封叙面不改色: “临时改变了规划，今晚不上，我在房间呢。” “我还没说你，这么晚了，你带杨宿哥来玩，一会杨宿哥怎么回家。” 林斜: “他今天不回。” 封叙顿住了。 “不回……” 杨宿凑过来: “是啊，你哥收留了我一晚。” 封叙脸色垮下来。 又逐渐笑起来。 林斜看着这个变脸过程，打趣封叙: “你不是去竞赛，是去学变脸吧。” 封叙哼了一声: “那要委屈杨宿哥住我房间了，今晚也要委屈杨宿哥了，哥哥习惯非常不好。” 林斜往后看。 杨宿: “看什么” 林斜: “好大一口黑锅。” 封叙: “杨宿哥困了吗别和他熬夜，快去休息吧。” 杨宿摇头: “还不困，和你哥坐会。” 封叙眨眼: “真不困吗十点了” 杨宿笑起来: “不困。” 封叙微笑: “好吧。” “哥哥，镜头拿远点，我要看看你今天穿了什么。” 林斜: “…还惦记这件事呢” 封叙: “你答应我的。” “林斜，你不要做负心汉。” 林斜: “……” 林斜揉着额头: “什么负心汉。” “看看看。” 他将手机架了过去。 “要不要我给你摆两个pose啊。” 封叙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好啊。” 林斜抬手给封叙比两个耶。 封叙一愣，手很快截了图，就是没反应过来。 林斜很好拍照的，他看过林斜的相册，林斜拍照很灵动，这次却给他比了个耶。 ……好可爱。 林斜笑声响起: “我还能双手给你比个耶。” 封叙: “好啊。” 林斜双手给封叙比了个耶。 封叙眼疾手快截屏。 封叙: “哥哥，你穿我的衣服真好看。” 林斜: “是吗其实我也这样觉得，穿上感觉比你都小。” 封叙: “嗯。” 林斜: “好了，看完了，挂了，你明天要起早。” 封叙急忙: “不挂。” 林斜: “还要干什么” 封叙可怜兮兮地说: “认床，睡不着，我听你们聊天吧，熟悉的声音要好很多。” 林斜: “你还会认床” 这几年他虽然忙，寒暑假也会带封叙出去玩，他怎么不记得封叙认床 说到这个封叙就更委屈了: “以前出去都是和你住，现在一个人。” 林斜了然，是怕吧，他还以为封叙这次在家里可以自己住是不怕了。 “行。” 杨宿看着，没说话，等林斜过来他才说: “我今晚还是睡你那里吧。” 林斜: “可以。” 封叙: “不可以。” 林斜: “” 杨宿笑着问: “为什么” 封叙: “哥哥认床，他还是睡他那里吧，杨宿哥你睡我房间，我房间我走的时候刚换了新床单被套。” 林斜沉默，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床了。 他盯着封叙，封叙义正词严给杨宿说话。 杨宿: “你哥说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东西，我就不去了。” 封叙笑得很和蔼: “没事，杨宿哥是我哥哥兄弟，就像亲人一样。” 杨宿看着那边封叙眉眼尖难掩的烦躁，他转头问林斜: “林斜，你床大吗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不好!” 比林斜更快一步是的封叙，封叙: “不行。” 杨宿: “我和你哥认识这么多年了，一起睡也没什么。” 封叙: “不行。” “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杨宿眉眼带笑: “你刚刚不是说我是他兄弟吗我不算外人。” 封叙: “除了我都是外人。” 林斜语气一冷: “封叙。” 封叙一顿: “对不起杨宿哥，我说错话了。” 林斜看着封叙说完就偏开了头，眼尾很红，一大滴泪水掉下来。 他缓了缓给杨宿说: “别逗他了。” “你睡封叙房间也好，他爱干净，房间很整洁，我房间就乱了，公司的文件，学校的数据什么都往床头扔。” 杨宿抿唇，目光复杂。 他心里那个猜想在今晚这一连串的试探里越来越重。 如果是真的他不敢想。 不敢想林斜要怎么办，不敢想后面要怎么办。 林斜: “逛了一天花鸟市场你也累了，休息吧，我带你去房间。” 杨宿慢慢笑起来: “好。” 林斜没拿手机，手机还在客厅放着，他带杨宿去封叙房间。 杨宿到门口道: “抱歉啊，一会要你哄小朋友了。” 林斜笑了笑: “没事，他没什么安全感，也怪我以前太忙。” 杨宿进门，看着房间四周。 林斜: “新的毛巾在这里，那里有没穿过的拖鞋，吹风机在浴室，床单被套都是今早封叙走的时候换的，缺什么给我说。” 杨宿摇头: “不缺什么了。” 林斜: “今天的事你别多想，好好休息。” 杨宿看着林斜出门，在那一瞬间他没忍住说: “你觉不觉得封叙对你的占有欲太重了。” 林斜停下: “有吗” 想起刚刚的事，他道: “好像是有一点。” 杨宿: “不是一点，林斜，他…” 他不知道怎么说。 林斜: “没事，别多想，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有占有欲，不愿意甚至怕我被抢走才会这样吧，我和他好好谈谈，你休息吧，你今天也很累。” 杨宿喉咙堵塞，半晌才说: “…好。” 林斜来到客厅，捡起手机打开阳台门出去然后关上，坐在阳台的凳子上他看着屏幕: “委屈什么” 封叙不说话。 林斜: “转过来。” 封叙慢慢转过来，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似的掉下来。 眼睛因为泪水的反光看着又大又黑。 真的是非常委屈了。 “哥哥。” 这声哥哥喊得小声又软糯。 林斜隔着屏幕想给对方擦眼泪都做不到。 硬着心肠不去看对方眼泪，冷着语气说: “哭什么。” 封叙小心翼翼问: “你会不会不要我。” 林斜望着夜空又望着封叙: “封叙，我上次说得不够明显吗” 第56章 “还是你这个脑袋记不住，我说了无论我以后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弟弟。” 封叙摇头，模样看着更可怜了。 “不一样。” “我不是你亲弟弟。” 林斜气笑了: “不是我亲弟弟，我待你比待我亲弟弟还好，你一句不是亲弟弟是怀疑我的感情吗封叙。” 封叙不说话。 林斜突然有点理解那些抽烟的人了，这种时候真的很需要点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避免自己脑子一抽开车去隔壁省抽人。 林斜摸遍全是都没找到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向上撸了把头发。 “哑巴了” “说话。” 封叙有些痴迷看着林斜，屏幕看不见的地方用力掐自己大腿。 “我知道你对我好，很好很好。” “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只要我不混以后都会管着我。” “但是哥哥，我很混。” 林斜抬眼没好气问: “混什么抽烟还是喝酒还是打架” 封叙直勾勾盯着林斜。 林斜: “说中了哪个这个反应” 封叙: “都没中。” 林斜勾起唇角: “是很混，混得气人，你在确定什么吗” “封叙，你今晚是要确定什么吗” 封叙一直知道，他哥对于感情这方面是很迟钝，但是他哥也很敏锐。 封叙盯着林斜: “哥哥，你承诺你永远要我，无论我以后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抛弃我。” “不，你写保证书。” 林斜换了个姿势，掀起眼帘: “保证书要不要我让律师给你起一份协议。” 封叙点头: “好。” 林斜这下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心疼了，同时还有点心寒。 封叙是不相信他吗 林斜薄凉一笑: “封叙，保证书也好，协议也好，我想让它有效它才有效，明白吗” “我不能给你安全感白纸黑字更给你安全感吗” 封叙心一慌: “不是哥哥，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哥哥，你别生气。” “别生气。” 林斜: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封叙: “…没有。” 林斜: “你怕我生气吗” 封叙: “嗯…” 林斜: “你是怕我生气还是怕我生气不管你，不要你。” 封叙实话实说: “…都有。” “对不起哥哥，是我不好，总是想东想西胡思乱想，我没有怀疑你对我的好，也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 只是不知道在发现他的感情后还能这么对他吗。 他很怕。 怕到时候林斜不要他。 封叙低着头: “对不起，是太我自卑了。” 林斜拉出小屏打字，在对方诧异的语气里肯定了自己要的东西。 林斜: “自卑” 封叙垂着头: “嗯。” 他啊，自私又卑鄙，一次次利用林斜对他的心软。 林斜靠着后面的玻璃门，他不明白，封叙这样的都需要自卑吗 这个世界的天才都这样 封叙是，杨宿也是。 林斜: “下不为例。” 封叙抬头，眼睛一下成了狗狗眼: “什么意思哥哥。” “我听不懂。” 林斜: “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杨宿他是我好友，什么外人不外人。” “你今天的事也是下不为例，不准再哭了。” “自卑…你自卑什么” “自卑没我帅” 封叙: “你好看，我…没有比你高十厘米，没钱，只会做饭。” 林斜听完给封叙一个眼神，让封叙自己体会: “那你自卑着吧，想比我高十厘米，妄想!至于钱，没我有钱的多了，你超不过的。” 封叙: “哦，我还会长高的，我还没到十八。” 钱确实无法反驳，在封叙越来越大的年岁里，他已经清醒的知道这个事实，这辈子他想养林斜根本不可能。 以后自己的工资上交，林斜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在林斜那里放着，还是他让林斜养比较现实。 林斜: “十一点了，睡觉。” “再胡思乱想回来我非得抽你。” “我不提倡棍棒教育，你别逼我抽你。” 封叙: “好。” 林斜: “挂了。” 封叙: “你明天不能给杨宿哥做早餐。” 林斜: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会做，明天我和他出去吃。” 封叙: “不能让他穿你的睡衣。” 说完补充一句: “新的也不行。” “要拿拿我的，我有新的。” “家里的花不能送给他。” “那些都是给我的。” “他晚上要是怕你不能去哄他睡。” “林斜，你要是哄他睡，我…我就气死了。” 林斜听完没给回答就挂了。 他将律师整理好的文件发给封叙。 承诺无论什么情况下，林斜永远不会不要封叙。 协议发过去没等林斜走到卧室，封叙的消息刷屏了。 有语音，有可爱的表情包。 林斜: “睡觉，你再多发一条试试。” 那边立刻安静，最后挣扎着发来一条晚安。 第31章 喝醉 封叙比赛结束回去那天恰好是周一。 晚上九点，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 他拒绝晚上一起吃饭，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和众人错开后他打开手机: “哥哥，给我发个定位。” 今天江晋请客，林斜他们聚会去了。 林斜咽下嘴里的酒，看了眼手机将定位发过去。 江晋: “谁啊” 林斜: “封叙让我给他发定位。” 江晋眼睛一亮: “来来来，刚刚斜子输的那两局的酒拿上来，他有人接。” 林斜放下酒杯，笑骂: “你就是想灌我。” 有人将酒拿了上来。 “斜子，不是晋子想灌你，愿赌服输知道吗，刚刚顾忌你回家没人送手下留情，现在不一样了。” 林斜服了，又喝了两杯。 杨宿滴酒不沾在一边唱歌，见状过来: “可以了，刚刚输的可没那么多。” 江晋看着杨宿又看林斜: “偏心。” 其他人附和: “偏心。” “小星宿我输了多少你说说。” 杨宿不慌不忙将刚刚局上的情况都说了。 江晋: “大学霸啊。” “要来玩吗让斜子替你喝。” 林斜笑出声: “什么意思来来来，我看你们是真的想灌醉我。” 杨宿坐到林斜旁边: “我尽量少输一点。” 林斜: “没事，随便玩，大不了我先躺。” 江晋笑着。 林斜看着江晋面前的空杯，其实喝得最多的就是江晋了。 江晋: “来来来。” “玩点刺激的，我们高中玩的那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我今天是真高兴，老子总算不用靠我家老子活出了个人样。” 其他人: “就这” “真心话大冒险刺激” “玩可以，别有顾忌，这样才刺激，觉得为难的就喝酒。” 第57章 “恰好这个简单，小星宿也会玩。” 林斜没什么意见，今天江晋最大。 真心话大冒险就是真的没什么难度，看的就是运气了。 林斜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运气就没来过。 第三次林斜选择真心话。 拿到鬼牌是的杨宿，杨宿问: “阿斜你什么时候才谈恋爱。” 林斜: “不知道啊，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 江晋翻白眼: “就你，人家不把事情摊开给你讲，你这辈子都不知道人家喜欢你。” 林斜: “滚。” 江晋: “你还不服气都不说你大学遇到的人了，就说高中，追你的人有多少你清楚吗” 林斜回忆了一把，觉得江晋在诬陷他，他那段时间忙着学习整天泡在知识点海洋里，哪有什么人追他。 “少来。” 江晋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缺根筋。” 有人跟着江晋说: “当年有人给斜子连着送了一周早餐，结果斜子一句你吃不完吗给对方干懵了。” “不止，送花的，送水的都有，送花他说他只接他妈的花，送水他第二天打球去扛了一箱水来。” 林斜: “没有…吧。” 他确实只接他妈妈给的花，现在还有封叙，买水也是总不能让人破费吧。 江晋: “得，下一局吧，定个规矩，事不过三，选了三次真心话的人下一次必须选大冒险。” 林斜给了江晋一拳: “针对我是吧。” 江晋: “对，没办法，谁让你运气太丑了。” 林斜: “行，来来来。” 大家伙笑着开始。 杨宿偷瞄林斜，林斜今晚酒喝得有点多了，再喝就要醉了。 杨宿又抓到了鬼牌。 他想看林斜的牌避开林斜，但是林斜的牌就在桌上翻着，看不到。 杨宿: “红心3。” 林斜: “……” 他翻开自己的牌。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斜子认了吧。” “哈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运气。” 林斜: “我是不是只能选大冒险。” 江晋: “对，大冒险的签字呢，斜子抽一个。” 林斜对自己的手气不抱希望，抽出牌，上面写着罚两杯酒。 林斜: “我喝酒，这个大冒险不做。” “什么东西” “抽中了什么我看看。” “喝两杯酒…。还有这个冒险牌” “第一次见。” 林斜抬着酒喝了。 “再来。” 他就不信了还是他输。 …… 等封叙推开包厢的门，林斜已经喝了三杯了，三次都抽中那张喝酒冒险牌。 封叙看里面热闹，只有杨宿看见了他。 他给杨宿点头。 杨宿看见封叙，心里那份说不明的心思更重了。 他住在封叙房间里那晚，他没有翻别人东西爱好，只是太明显了，书桌上是林斜的相册，里面有林斜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新拍的照片，最面上那张一看就是偷拍的，林斜睡着了。 上面还有字，亲爱的…… 亲爱的什么并没有写出来。 只是另一边的字帖封面密密麻麻都是林斜的名字。 笔迹一开始歪歪捏捏，后来逐渐规整，最后一个名字的字迹，他看着就像林斜自己写的一样。 这些只是他心里的怀疑，没有证据也没有实际。 杨宿: “坐，想吃什么拿什么，想唱歌就唱歌。” 封叙笑着: “嗯，多谢杨宿哥。” 杨宿有点诧异，那天那种情况，封叙应该是被林斜训了，今天看见他却是笑脸相迎。 杨宿也笑起来: “比赛怎么样” 封叙: “很顺利。” 封叙直直走到林斜和杨宿中间，他对杨宿说: “杨宿哥往那边点，我坐这。” 林斜听见声音回头: “来了。” 封叙挨着林斜坐下: “嗯，玩什么呢哥哥。” 江晋: “你哥玩个真心话大冒险连着三局抽中罚酒两杯的冒险牌了。” 林斜: “…这就是实力。” 封叙粲然一笑。 江晋: “哦豁，这次鬼牌在我这，我点黑桃3。” 江晋说完全桌都看向林斜。 林斜在万众瞩目之下打开自己牌，明晃晃回答黑桃3。 一阵爆笑。 林斜不服气: “我怀疑你们出千，只是现在没证据。” 江晋笑得直不起腰: “斜子，你是今晚的最佳游戏王。” 林斜去抽冒险牌的手一顿，他收回来: “封叙你帮我抽，只要不是喝酒，什么都做。” 大家开始起哄。 封叙抽了一张牌: “和最近的人对视三十秒。” 林斜大松气，抓着自己右边的江晋: “滚过来和你爹对视。” 江晋: “…啧，这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两人对视。 林斜越看越觉得江晋平平无奇。 江晋越看越觉得林斜也就这样。 对视结束两人不约而同: “啧，真丑。” “滚，你丑别带上我。” 又是一阵爆笑。 “默契啊你们俩。” “般配，很般配。” “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 江晋快速打断: “滚滚滚，我喜欢女生，他喜欢乖软男生，别说了，我想吐。” 林斜更没好气: “我还没瞎呢，我也想吐。”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笑死我。” 封叙乖乖坐着看他们起哄。 他拉了拉林斜。 林斜回头: “嗯” 封叙: “我和你最近。” 林斜莫名其妙: “啊” 封叙: “下一局了。” 林斜转头去捞了一张牌。 他看都没看就放在面前的桌上。 “这局要还是我，真就是你们出老千。” 拿到鬼牌的人就是笑: “斜子，反正你还没看牌，你点一个，你点哪个我就点哪个。” 林斜毫不犹豫: “红心a。” 大家纷纷翻拍，一张张牌翻出来，没有哪个是红心a。 林斜: “……” 见鬼了。 封叙主动拿起林斜的牌，红心a。 “哥哥，是你。” 林斜沉思: “我在想这个世界真的不存在什么不科学的东西吗气运这种东西是谁发明的。” 大家听完嘲笑得更大声了。 林斜示意封叙: “给我拿张冒险牌。” 封叙拿了一张: “给旁边的人表白。” 林斜转头看着江晋。 江晋: “别恶心我。” 林斜冷笑: “呵。” 话刚要出口被封叙拉了一下。 林斜: “嗯” 封叙: “江晋哥有女朋友吗” 江晋抬眼: “有。” 封叙: “哥哥，给我表白吧。” “江晋哥有对象。” 林斜一时没转过弯或者说今晚喝得真的有点多，就顺着封叙的思路走了。 他看着封叙: “我……” 第58章 林斜笑起来，伸手揉封叙的脸: “我可太喜欢你了。” 封叙感觉得到旁边杨宿的打量，他敛目: “我知道。” 江晋: “少恶心，下一把。” 林斜怕了: “封叙，你给我抽，输了我做。” 封叙: “好。” 有了封叙抽牌，总算不是林斜输了。 大家有来有往，出门当猴叫的，做深蹲的，剖析自己少年暗恋的，乱七八糟。 就连杨宿都输了两次。 第二次恰好是江晋鬼牌。 江晋: “我来问。” “真心话，你喜欢的人在这个包厢吗” 杨宿脸色微微一白。 江晋明白了，对方说不出来。 杨宿: “我喝酒。” 江晋哪敢让他喝，自己抬着酒喝了。 江晋: “小星宿，喜欢大胆追，对方傻得很，好追。” 斜子这方面就是榆木脑袋。 这种暗恋再恋个十年都没结果。 林斜今年都要24了，恋爱都没谈过，不用点外力林斜就不会开窍。 江晋拍林斜: “我就服你。” 林斜: “…滚。” 江晋抬酒过来: “该你喝了。” 林斜接过来喝了。 江晋给杨宿说: “他替你喝了。” 林斜喝完了才说: “感情你刚刚那杯是解渴啊。” 江晋笑得吊儿郎当: “有女朋友了，想让你们也找个，尝尝恋爱的滋味。” 这话得到了一片骂声。 杨宿担心看着林斜，封叙的存在挡着他的视线，杨宿眉头又皱起来。 封叙伸手去摸林斜的脸。 “哥哥，你醉了。” 林斜: “还好，最后一局，玩完散场。” 江晋看着时间: “最后一局，过了十二点我就进不了家门了。” 林斜听完嘲笑: “怂。” 江晋嫌弃: “木头。” 两人相看两厌。 最后一局的鬼牌点梅花a，在林斜这里。 林斜叹气: “我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江晋笑得最大声。 封叙去抽牌: “和在场一个人舌吻。” 场上顿时安静。 林斜这次连江晋都不想看，抬着酒喝了。 封叙伸手拦，没让林斜喝完。 江晋: “可以了，这张牌太过了，我家斜子单身到现在，去哪找舌吻对象。” “真可怜啊。” “斜子，输人不输阵，明年带对象来玩，还抽这种牌。” “对。” 林斜听着这些嘲讽，他: “我真是谢谢你们。” 大家笑着你一句我一句，在林斜心里扎着。 林斜: “别说就我一个人单身。” “还有小星宿啊，就你们俩了。” 林斜歪头想看杨宿看不见，被封叙挡得死死的。 林斜抬头: “嗯” 封叙: “还有我呢。” “单身。” 林斜真的醉了，这会看封叙都有重影。 “未成年不算。” 封叙: “成年了。” 林斜: “没有。” 封叙: “好吧。” 散了伙。 封叙拒绝了杨宿的帮忙。 封叙对杨宿说: “杨宿哥不用担心，哥哥回去我会照顾，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宿沉默了一会问: “封叙，你的感情是不是过界了。” 封叙顿了会儿: “杨宿哥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如果往后移半年，封叙这会能毫不犹豫回答杨宿是，林斜真的太迟钝了，他的感情能被杨宿点破也算是好事。 可惜时间移不了。 封叙: “晚上凉，杨宿哥快回家吧，在这等着也没有用。” “我叫的代驾到了。” 封叙扶着林斜进了车。 代驾问清楚地点，封叙就将隔板升了起来。 林斜靠着背椅: “什么感情过了界” 封叙摇头: “我不知道。” 林斜也没思考的能力，转头就忘了。 他靠着封叙: “我一年也就喝四五次酒，还没哪次有今天多。” 封叙将林斜放下来，让林斜靠着自己大腿。 “可是哥哥你是开心的。” 林斜笑了下: “嗯。” 封叙: “睡吧，到了我叫你。” 林斜: “好。” 夜里车少，两人到家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封叙抱着林斜开门进去。 因为喝了酒，林斜睡得沉。 将林斜放到床上，封叙去泡了蜂蜜水。 “哥哥，要不要洗澡。” 林斜没醒，只是眉目动了动。 封叙看着林斜，鬼使神差拿出了那张他带出来的冒险牌。 舌吻。 他逐渐靠近林斜，在两人之间近得只放得下那张纸牌时封叙骤然起身。 封叙深呼吸，去将灯关了。 黑暗里他拉开了窗帘，借着月光看床上的人。 “林斜。” 睡着的人自然不会回他。 封叙: “我要将这张牌存着。” 牌在手心里，被封叙浸出的汗粘着。 他看了好一会俯下身。 这是封叙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 第32章 胃疼 第二日林斜是被胃里的翻腾弄醒的，转头发现封叙在自己床上，压着胃的手;立刻放开。 林斜看了眼时间猛然惊醒。 “封叙，你迟到了。” 封叙迷迷糊糊睁眼: “怎么了哥哥。” 林斜见状第一时时间找出手机给老师请假。 请完假他将手机一扔倒在床上。 “现在没事了，你接着睡吧。” 都怪他，昨晚他几点回来的 估计不早，连累封叙睡晚了。 封叙半睁眼又闭眼，重复几次才清醒。 他下意识去看林斜嘴唇。 不知道是他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他觉得有点肿。 林斜动了动手指，胃里正在翻天覆地地搅动着，胃酸仿佛要压不住了，他起身朝着浴室去，撑着走了两步最后是用跑的。 跑到浴室里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却什么都没吐出。 封叙觉得不对，鞋都没穿强行拉开浴室门。 林斜不动声色起身: “昨晚喝得有点多，反应有点大。” 封叙看着林斜的脸色，冷着脸: “林斜。” 林斜开水洗了把脸笑起来: “怎么了。” 封叙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林斜，你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疼出细汗了。” 林斜一顿，不是，封叙看得这么细干什么，他不是都洗了吗 封叙立刻去找手机: “我们去医院，赶紧。” 林斜拉住人，在封叙要哭不哭的眼神里投降: “没事，就是胃里反酸。” 封叙: “我不信。” 林斜: “真的。” 封叙: “去医院。” 林斜拗不过封叙，一大早被带去了医院。 林斜在封叙的凝视里自觉挂了肠胃科。 排到两人，林斜一进门就顿住了。 封叙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林斜坐过去。 医生开始询问症状。 第59章 林斜硬着头皮说: “今早胃里反酸。” 医生: “昨天吃什么了。” 林斜: “喝了酒。” 医生: “之前有过吗” 林斜: “…没。” 医生: “确定” 林斜: “…确定。” 医生微笑: “我不建议说谎。” 封叙见状哪里还不明白，他转身: “我出去，你老实说。” 林斜: “……” 你都出去了，不就认定我刚刚在说谎了吗出去有什么意义。 医生带着笑: “年轻人不爱惜身体啊。” 林斜: “……” 几年没见，这个医生脾气好多了，他刚认识封叙那会来看病可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斜老老实实说自己情况，然后喜提一张胃镜单子。 因为昨晚喝酒，医生让他明天来做，空腹八小时。 林斜出门看着站在墙角的封叙。 “咳。” 封叙转身: “怎么样” 林斜: “明天来做胃镜。” 封叙看了单子，接过去保管: “明天我和你来。” “现在我们去吃早餐。” 林斜乖巧: “好。” 路上林斜看着封叙的脸色，试探问: “吃什么” 封叙: “小米粥，养胃。” 林斜: “其实不是很严重。” 封叙停下。 林斜眨眼。 封叙盯着林斜一字一句问: “你现在疼吗” “说实话林斜，你要是说假话……我就……” 封叙没说自己就怎么样，林斜看着封叙红润的眼睛却说不出假话: “细疼，能忍。” 封叙咬牙: “几天了” 林斜: “这个我真没说谎，今早开始疼的。” 封叙: “那你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林斜: “……” 封叙: “答不出来还是说当年的胃病就没好全，这几年时不时就有这种情况林斜，你最讨厌吃粥，可是这一年里你有好几次早上主动说吃粥，是胃疼吧。” 林斜由衷地说: “你是福尔摩斯叙。” 封叙一下被气着了，沉着脸转身走在前面。 林斜追上去: “不是，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只是有一点点痛，就一点点。” “封叙，封叙。” 林斜快步追上封叙，结果就看见封叙大滴大滴的眼泪。 林斜麻了。 这辈子分为两半，前一半他最怕他妈妈的眼泪，后一半最怕封叙的眼泪。 林斜: “对不起，别哭了，我不该瞒着你。” 封叙也不擦眼泪，泪眼婆娑盯着林斜: “我以前天天和你睡，我只要想到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却不知道你胃疼，你就这么忍，忍到自己睡着，我……哥哥，我好自责，如果我是个大人，如果我能给你依靠，你是不是就能说出来了，都怪我，怪我不成熟，怪我不够让你信任。” 封叙越说林斜越觉得自己该死。 怎么就扯到信任和依靠了，他就是前半辈子医院住久了，只要疼不死坚决不去医院半步而已。 林斜: “不是，你误会了。” 封叙: “我没误会，哥哥，都是我不好。” 林斜: “……” 他找出纸巾仔细给封叙擦脸: “我保证，以后无论大小病痛，不舒服我一定给你说好不好，不哭了。” “哪里是你不好了，你好得很，你很好，是我不好。” 封叙: “真的。” 林斜: “真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封叙才破涕为笑。 林斜松了口气: “不提这个，我们去吃早餐。” 封叙被林斜拉着。 眼里那点泪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眼神晦暗，盯着林斜拉着他的手。 你真的不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 两人来到早餐店。 封叙伸手去揉林斜的胃。 林斜吓一跳: “干什么” 封叙: “不疼”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林斜: “哦，好。” 封叙倒了热水给林斜。 接着伸手去给林斜揉胃。 林斜有一点不自在，在人家店里呢。 封叙: “病人没有选择权，哥哥，想要命令我就必须身体健健康康的，你一切都好我就都听你的。” 林斜一巴掌拍在封叙手上: “会不会说话，命令这个词都出来了。” 封叙没觉得不对，就是命令。 “林斜，我外婆生病也是这么瞒着我，等我发现时已经成那样了，你别吓我，求你了。” 林斜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 “对不起。” “以后不会了。” 封叙: “胃不好以后就不能喝酒了，江晋哥他们会理解的。” 林斜: “别，他们都不知道我曾经有过胃病。” 封叙冷着眼神: “那你喝吧，以后你喝一杯我喝两杯，看谁先进医院。” 林斜咂舌。 “威胁我呢” 封叙又软了，可怜兮兮看着林斜: “我只有你了，林斜，我只有你，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意义了。” “你生病无论什么病我都不愿意看到，我宁愿全是我疼你知道吗” “哥哥，别拒绝我这个请求。” “我很怕，怕你生病，怕你疼。” 林斜张嘴顿了会又闭上，半晌才道: “不喝了。” 封叙一边给林斜揉着胃: “你本来也不喜欢喝酒，一年喝酒的次数就是聚会的次数，以后大家可以换一种玩的，不会影响的。” “等你胃养好，怎么喝我都没意见。” 林斜: “好。” 他望着封叙，心里温情上来: “我知道你为我好，不会让你担心了。” 封叙抬眼，恢复平常样子，他撒娇抱怨: “哥哥你今天吓到我了，以后我都要和你睡，要不然痛了也不告诉我。” 林斜揉着额头: “我看是你害怕吧。” 封叙: “我才不怕呢。” 林斜: “不怕在家里可能不怕，出去也不怕吗那竞赛前一天晚上为什么半夜给我打电话又不说话。” 封叙愣住。 那天晚上他是梦见了林斜，醒来疯狂想林斜不知不觉打了过去，只一秒他就挂了，想起自己做的梦，烫手一般将手机扔去床脚。 是没挂断吗 封叙找出手机，查到那天的通话记录，显示两人通话了两个多小时。 封叙心如鼓点，心虚又带着不可察觉的期待: “你听见了” 听见他小声喊他的名字做着污秽的事情了吗。 林斜: “听见你呜咽声，太远了，手机不知道是被你塞被子里了还是怎么了，我喊你你都不应我。” 封叙紧张地问: “还有呢” 林斜: “没了。” 那天他也心虚，熬夜玩游戏接到封叙电话，第一时间接通后没听见声音，一边小心翼翼等着对面说话一边操控人物听着游戏脚步声，直到打完都没听见对面的声音才试探着喊封叙，没人应，只是在音量拉到最大听见几声含糊不清的呢喃。 林斜: “做噩梦了” 封叙: “…”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他道: “美梦。” 第60章 “做了个美梦，梦里只有你和我。” 林斜: “这算什么美梦” 封叙: “就是美梦，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梦里有什么。” 林斜好奇: “今天不能说” 封叙摇头: “现在不能。” 林斜: “为什么” 封叙歪头非常小声: “因为我还不是你的。” 林斜没听清: “嗯” 封叙歪头: “因为你不要我。” 林斜无语: “你再说一遍。” 封叙转回来: “你要我吗” 林斜: “如果我不要你，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了。” 封叙收回给林斜揉胃的手: “也是，你早就要我了。” 林斜一头雾水: “你奇奇怪怪说什么呢” 封叙感叹: “其实江晋哥说得不错。” 哥哥有时候真的迟钝，木头脑袋。 也庆幸迟钝，要不然不会同意他这些接近。 林斜没好气给了封叙一眼: “我劝你好好说话。” 封叙凑上去笑: “哥哥，你真好看。” 林斜: “花言巧语。” 封叙: “肺腑之言。” 林斜: “青春期的男生啊。” 这心情变化比六月的天还严重，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封叙: “你也是青春期。” 林斜: “谢谢，粥凉了吃吧。” 封叙: “我喂你。” 林斜抢过勺子: “一边去，自己吃自己的。” 封叙: “哦。” 吃完早餐，又是一杯热水下肚，林斜感觉胃舒服多了。 他: “你这两天不去上课可以吗” 封叙: “轻轻松松。” 林斜: “行吧，回家。” 封叙: “今晚十点后你就不能吃东西了，明天再做个胃镜，就当是复查，不查我不放心。” 林斜: “好，都听你的。” 封叙: “还有半年多。” 林斜: “什么半年” 封叙: “我的十八岁” 林斜想了会: “十八岁确实不一样，想要什么礼物” 封叙神神秘秘笑: “我想要的礼物很贵重的。” 林斜笑了一声: “给得起，说。” 封叙: “到时候给你说，只要哥哥肯给，就一定给得起。” 林斜不在乎地说: “行。” 第33章 师弟 等第二天林斜胃镜结果出来，被封叙红着眼睛禁了酒禁了辣。 林斜: “……” 结果和以前一样啊，依旧是胃炎，不过这次属于拖久了有点严重了而已。 在封叙那副委屈又心疼的神情里，林斜觉得还是要重视的。 一日三餐，一天三次药。 清淡养胃。 就这么养了一个暑假，出去聚会都被江晋他们嘲讽。 “没到三十先养生。” “男朋友都没交一个就开始养生，斜子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可怜见的，摸过男人的小手吗” 林斜: “……” 只要聚会没别人，这几人没带自己对象就他们时，林斜大龄处男的身份就要被提出来遛一圈。 林斜: “滚，再说老子去找鸭了。” 江晋好笑: “去啊，我还不了解你，没有感情基础你能做什么你连人家衣服你都脱不了。” 林斜给江晋一脚: “滚滚滚。” 江晋: “你家小孩高三了，这一年过完就上大学，你打算守着他到什么时候。” “不是我说，你可真像那些丧夫独自带着孩子，为了孩子不肯改嫁的母亲。” “带着个孩子都忘了自己连性生活都从未过过。” 林斜: “……” 坐在里面的朋友喝了口酒: “以前知道斜子性向的时候我还觉得他肯定是我们里面玩得最开的一个，长得不用说，性格又爱玩，结果寡到现在，都24了。” 林斜: “你们这几天吃炸药了是吧。” 江晋: “老子是不爽，酒不喝算了，你连火锅都不跟我们吃。” “你问问他们，你这叫什么。” 后面几个人: “叫什么，叫虚。” “花一样的年纪啊。” 林斜揉着额头: “吃哪家火锅，我买单，走，别贫，也别给我开黄腔。” 江晋: “怕什么，又没小孩，为了你，我连女朋友都没带。” 林斜面无表情: “是你女朋友有事吧。” 江晋装没听见: “连小星宿这个乖乖仔都没在，说什么不能说。” 林斜怀疑看着江晋: “你最近这么关注杨宿干什么，别渣哦。” 一天三次给他报备杨宿在做什么，就差连杨宿吃什么都要给他讲了。 江晋有一种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你他妈…。你，老子服了。” “林斜，你是傻子吗看不出他喜欢…看不出我想撮合你们吗” “你真打算养孩子养一辈子单一辈子啊。” “我说话不好听，封叙是乖，也听话，但他又不是你亲弟，哪怕是跟你一个妈生的弟弟，林斜，那是弟弟不是你儿子，你自己看看你这些年在干什么，以前各大俱乐部玩的人，现在每天都在围着弟弟转。” “行，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只是养弟弟，你学，学管理公司，学这学那，但你也太寡淡一点吧。” “我初中就认识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哪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平时在家看书睡觉，还谈恋爱呢，你出门吗，你和鬼谈啊。” 林斜喝了口果汁: “你们今天是来批斗我的” 大家沉默了会儿，这才想起目的，他们今天是出来吃火锅谈项目的，几人打算合伙搞个娱乐公司玩玩。 “走走走，火锅火锅。” “先吃了再说。” “给斜子点不辣的，他虚。” 林斜: “滚。” 吃了一顿火锅又谈了点事情。 事情谈完江晋无语: “能不能整点有b格的火锅店谈事情。” 林斜: “我们就开一家网红公司要什么格调，火锅很搭配。” 江晋: “也是，接地气好点。” “斜子，我记得你们学校隔壁就是艺术学校，有没有认识点什么大美女大帅哥，气质型的，拉来试试。” “对啊，人越多越好。” 林斜: “倒是认识几个。” 江晋本来都准备好笑了，这下笑不出来了: “你这个两点一线的人居然能认识隔壁学校的人” 林斜给了江晋一个白眼: “我只是不去玩，不是说我死了。” 江晋打量着林斜: “啧，脸好就是好。” 应该和高中一样，来认识林斜的不少，追又追不到，估计还会引起一批人的挑战欲。 加上林斜一看就有钱啊。 都不说穿的用的，只是看气质就是有钱人家精心养出来的。 江晋估摸着追的人只有多没有少的。 江晋幸灾乐祸: “里面有多少人追过你啊。” 林斜: “不多。” 江晋嘲讽: “是不多还是你压根没意识到人家追你。” 林斜: “你今天吃错药了” 江晋: “有没有喜欢的” “心动一点的也可以。” 林斜: “没有。” 第61章 江晋: “清心寡欲。” 林斜: “我谢谢你。” 江晋笑起来: “别谢，单着也行，你喜欢就行。” “以后遇见合适的我推给你，你试着聊聊，万一缘分到了呢。” 林斜: “行了行了，少肉麻，商量好了明天就开干。” “我只能是投资，其他事情我作用不大，你们自己拿主意。” 他今年大四了，公司也差不多上手，很多事情不能再放手了。 江晋: “我也是，你们做，遇事群里讲。” “好，那今天就这样了，有事群里说。” “走走走，今天不续了，准备去了。” 因为这个计划，林斜第二天在学校遇见人都会多留心一点。 “师兄。” 林斜望着前面的人: “嗯。” 韩彦笑着跑过来: “师兄，你在看什么” 林斜: “没什么。” 韩彦: “师兄，还没谢谢你上次的帮忙。” 林斜: “举手之劳。” 韩彦笑着摇头: “那个地方错了，实验就全毁了，师兄可是帮大忙了，不知道师兄今天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饭。” 林斜突然想起什么: “你之前提过寒假要去找实习对吧。” 韩彦点头: “是啊，师兄要给我介绍吗” 林斜和韩彦是一个导师的学生，能成为师兄弟，对方的能力林斜很清楚，韩彦对数字的敏感度非常非常高。 林斜: “我有个公司，你要不要来实习。” 他自己弄来练手的公司，各方面都还行，恰好试着在这个阶段拉人进来。 韩彦毫不犹豫答应: “好啊，师兄你可真厉害，都有自己的公司了。” 林斜笑了一下: “靠着家里而已。” “你来实习，工资不会少的。” 韩彦: “不需要工资，我一个新人，怎么好意思拿师兄的工资，师兄，你的公司主攻哪个方向，那边有家私房菜，我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林斜: “工资还是要给的，走吧，我请你吃饭。” 韩彦眨着眼睛，眼睛又大又圆，里面盛满了笑意: “那我就先谢谢师兄了。” 两人去吃饭，相谈甚欢，韩彦比他想象的还要专业。 韩彦撑着下巴: “师兄眼光很毒辣，直觉也很敏感，按照现在市场的追求，这个行业未来会很抢手。” “现在注意到的人不多，不过再过五年，绝对就不一样了。” 林斜: “你很了解，能这么了解想来也是做了大量功夫的。” 韩彦: “干一行爱一行，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肯定要花功夫的。” 林斜抬手: “欢迎你，现在只是实习，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一定。” 韩彦是标准的阳光开朗长相，不笑的时候都给人一种舒服感，笑起来那双鹿眼闪着，让人轻而易举就觉得对方满眼都是自己。 是的，林斜现在就是这么觉得的。 他默不作声结账。 “走吧。” 韩彦: “好的师兄。” 这家私房菜和学校就隔了一条街。 韩彦笑着给林斜道别: “师兄不用送我了，我看你刚刚的方向是出校门，师兄去忙吧，今天中午的菜很好吃，谢谢师兄。” 进退有度。 林斜: “嗯，回去午睡吧，下午上课能精神点。” 韩彦俏皮给林斜做了个敬礼: “好的，明天见师兄。” 林斜没回家，拐弯去了不远处的别墅区。 别墅装修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是在确定一些细节。 应该能在封叙生日的时候彻底结束。 等封叙毕业就能入住。 林斜查看了一圈，拍了照片然后去公司。 刚刚和韩彦的聊天让他又有了点想法。 现在公司给起步，什么都来得及尝试。 晚上封叙回家看林斜一直在忙，去做了晚饭过来林斜还没忙完。 他问: “先吃饭” 林斜: “好。” 封叙明白，应该不是什么紧急性的东西。 他拉林斜过去坐好吃饭。 林斜想起自己拍的照片将手机给封叙。 “我去那边看了，装修进度不错，你看看。” 封叙拿过手机。 照片还没放大就来了条消息。 韩彦: 【师兄，吃晚饭了没有。】 【照片。】 【这家奶茶好甜哦。】 封叙: “哥哥，有人找。” 林斜: “说什么不重要的话帮我回一下。” 封叙抬起手机，拍了林斜半边身子和一桌的菜。 他打字: 【他在吃。】 林斜: “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封叙笑着: “你喜欢吗” 林斜抬眼: “说什么废话呢” 封叙见林斜吃得香也开心。 “你喜欢就好。” 手机震动。 封叙看着对方回了消息: 【看起来很香。】 封叙不动声色看了眼林斜。 他回: 【嗯。】 对方回得很快: 【感觉这个茄子比今天中午我们吃的那家还好吃，好香。】 封叙捏紧筷子: “哥哥，韩彦是谁啊公司里的人吗你换团队了” 林斜: “哦，他…他是我师弟，和我一个导师，之前导师有个实验我们一起做的。” 封叙: “感觉他好活泼。” 林斜: “感觉” 封叙点头。 林斜笑了一下: “他性格很好，很开朗，挺可爱的。” 说起感觉，韩彦给他的感觉有点像封叙，弟弟一样的。 封叙吃进嘴里的菜没什么味。 “可爱吗” 林斜: “嗯，照片你看了，有哪点想要改吗” 封叙摇头。 “那些地方不用改，把落地窗换了吧，换成单向玻璃。” 林斜: “有窗帘。” 封叙: “我想要单向的。” 林斜: “我和那边说一声。” 封叙: “嗯。” 他看着林斜放下的碗筷。 “哥哥今天中午吃什么了好吃吗” 林斜: “私房菜，一般，不能说好吃也不能说难吃，中规中矩。” 封叙: “今天没去食堂你不是嫌弃去外面吃饭费时间吗” 林斜: “和别人去的，就是刚刚给我发消息的韩彦，今天和他聊天给了我一些启发。” 封叙吃饱了，开始收拾碗筷: “难怪哥哥今晚这么忙，吃饭都心不在焉。” 林斜: “这话听着像控诉啊，我吃饭哪里心不在焉了” 今天的菜很合胃口啊。 封叙: “哥哥觉得他好吗” 林斜: “谁韩彦” “人挺好啊，做实验效率高心也细……” 林斜说着说着看着封叙那紧绷的脸色反应过来了。 “当然了，你更好。” 封叙: “你到底要有几个弟弟。” 林斜: “就你一个。” 封叙: “哼。” 林斜好笑: “师弟不是弟弟。” 封叙: “那你哄我。” 林斜哭笑不得: “你自己乱吃醋还要我哄” 封叙立刻委屈起来: “你哄不哄。” 第62章 林斜: “哄。” “我发现你最近是越来越娇了。” 自从那晚让他保证永远不会不要他以后。 封叙: “我喜欢你哄我，哥哥，这样让我感觉我在你这里最重要。” 林斜敲了一下封叙的头: “本来就是最重要的。” 封叙呢喃: “你要习惯哄我。” 这样以后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林斜也会第一时间想哄他。 他最近心里很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超出他的可控范围。 还有一个多月他就放寒假了，放寒假没两天就是除夕，他生日要到了。 “林斜，抱抱我好不好。” 林斜望着封叙，他能感觉到封叙身上焦虑和兴奋。 高考还有半年，他上前去抱着封叙: “你比我高了。” 封叙笑起来: “好像是。” 林斜: “长得真快啊。” 封叙: “太慢了。” “最好我成年的时候就能将你抱起来举着。” 林斜放开人: “什么玩意” “真是伟大的想法啊，成年就想造反。” 封叙得寸进尺: “给造吗” 林斜没忍住给封叙一巴掌: “你说呢。” 封叙挨打了也开心: “给。” 林斜推封叙: “去洗碗。” 一成年就想展示自己的力量吗 读书读神经了。 第34章 喜欢 林斜觉得封叙读书读傻了。 或者是杨宿读书读傻了。 更或者是江晋这个毕业已久，因为不读书，太久不用脑子导致江晋傻了。 那天天很蓝，大学寒假比高中放得早，杨宿约他出去做采集做调查，去了本地最大的游乐园。 两人在游乐场大门口遇见了江晋和他女朋友。 江晋: “哟，你们也来游乐园约会啊” 江晋女朋友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见到他们笑着打了招呼。 大家见过一次，彼此知道名字。 但也只知道名字，上次见面匆忙连饭都没一起吃。 林斜: “别乱说，我们有正经事。” 江晋: “什么正经事啊” 林斜: “需要采集一些材料做报告，你先来吧。” 江晋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调查问卷，他看着林斜: “这是小星宿的课题吧。” 林斜不会选择这种课题。 杨宿点头开玩笑说: “嗯，是我的，我拉着林斜和我一起来，他长得好发问卷人家都能耐心点填。” 江晋女朋友扑哧一声笑了，确实，长得好请帮忙填问卷是会得到点好态度。 林斜笑着应: “你长得也好啊，我怀疑就是拉我来做苦力。” 杨宿假装叹气: “被你发现了。” 江晋女朋友温焉笑着伸手: “我也填一个吧。” 林斜递过去，同时给温焉一把小零食: “填写辛苦了。” 江晋睁大眼: “我的呢” 林斜: “你就别浪费了。” 江晋: “……” 他抱着女朋友哭: “真无情。” 温焉: “这些零食我记得你都不喜欢吧。” 江晋: “不喜欢我就不配拥有吗呜呜呜。” 温焉安慰摸着江晋脑袋: “好了，我给你一颗。” 江晋瞬间收好: “谢谢老婆。” 林斜: “……你再秀一下试试” “穷就直说，我给你转钱了，自己去买，买一屋子。” 温焉又笑了。 江晋: “谁稀罕你的。” 林斜鄙夷看江晋一眼，他给温焉说: “我们俩就不耽搁你们俩玩了，我们先走了。” “约会开心。” 温焉: “谢谢。” 江晋: “滚吧。” 林斜看在温焉的份上懒得和江晋互怼。 杨宿拿着东西: “约会开心。” 江晋贱兮兮回: “你们也约会开心。” 林斜: “傻了。” 江晋只是笑没回。 等人走远了温焉问: “他们是一对” 江晋: “不是。” 温焉: “我看着也不太像，撞了。” 虽然林斜看着似乎可1可0，像是0。5。 不过两人气场更像闺蜜。 江晋: “” “什么” “撞了” 他迷茫问: “撞谁了” 温焉憋着笑: “没，你不用理解。” 江晋一头雾水去看林斜和杨宿的背影。 斜子比小星宿高，看着很和谐啊。 双方以为今天就这样了，结果出场四人又撞见了。 江晋: “缘分真是让人意外啊，一起吃饭吗” 林斜真的很想给江晋一个白眼，你带对象出来约会和他们约什么饭 林斜: “不了，封叙快放学了，我回家吃。” 江晋闻言问杨宿: “那你呢” 杨宿: “我也回家吃啊。” 江晋: “够了，你们俩出来真是做任务的啊。” 温焉开口: “一起吧，总是听他提起你们，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林斜看着温焉: “行吧。” 江晋: “你实在放心不下封叙就叫上他一起。” 江晋歪头给温焉说: “封叙是林斜弟弟。” 温焉: “哦，一起吧。” 林斜想着都多他们两个了，两个电灯泡和三个没什么区别，他给封叙发消息。 林斜: “走吧，我先找饭店。” 江晋: “你找” 林斜翻白眼: “不是请你，请你女朋友的。” 江晋站直: “什么意思啊斜子。” 林斜想敲这个傻子，这几天寒假游乐场周围人流多，江晋之前哪怕订位置肯定也是订的情侣位置。 大家算是第一次吃饭怎么也要正式点，不能让温焉觉得江晋兄弟不重视，没位置总不是吃路边摊吧。 林斜: “那你订。” 江晋: “肯定是我订啊。” 林斜说了个饭店名字。 江晋顿了下，那家店他原本有vip，后面和家里硬气要自己单干，什么都不要，连这些卡都没要。 林斜订好了发给江晋: “怎么样，订好了吗” 江晋: “…好了。” 够兄弟。 但是他的情况和温焉说得一清二楚啊。 江晋截图给温焉: 【兄弟这是怕我在你面前丢面子呢，呜呜呜，老婆，我兄弟真好。】 温焉看了截图，她去摸江晋的头，江晋弓着身体靠在温焉肩上: “老婆你真好。” 温焉: “你真乖。” 她知道江晋的事，江晋当初不愿意接受联姻相亲还是因为她。 那段时间没有带他兄弟见她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做出点成绩没脸带。 林斜别开眼，真腻歪。 杨宿也别开脸，这是真兄弟，一点不把他们当外人。 林斜卡着时间给封叙打电话: “我和你江晋哥他们出来吃饭了，我让司机来接你。” 封叙声音隔着电话传来: “不用哥哥，我看了地址，我打车吧。” 林斜: “好。” 温焉还以为弟弟真的是弟弟。 这个印象直到封叙到来的被打破。 少年人看起来没什么表情，棱角分明的五官很冷硬，看着就像不好惹的，很帅，但是很冷漠，感觉很凶的样子。 第63章 温焉悄悄问江晋: “那个是林斜弟弟亲弟” 江晋看封叙进了包厢，林斜去洗手间没在。 江晋: “怎么这么说” 温焉: “不像，和林斜完全是两种方向的长相。” 江晋: “他们俩没血缘关系，只是一起住一起生活。” 温焉: “这样啊。” 封叙进了包厢显示看了一圈，没看见林斜。 “江晋哥，杨宿哥。” “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江晋: “坐，这是温焉，我老婆。” 封叙点头叫人: “温焉姐。” 温焉: “快坐吧，你哥去洗手间了。” 封叙: “嗯。” 他看了位置，坐在了杨宿旁边。 杨宿: “你哥坐这里呢，这你哥位置。” 封叙: “没事，哥哥回来坐我旁边，他不会介意的。” 杨宿盯着封叙。 封叙对杨宿微微一笑。 温焉拉了拉江晋。 江晋: “点菜吧，刚刚我们点过一圈了，你看看你要加点什么不。” 封叙看着菜单，加了两道不辣养胃的菜。 江晋感叹: “斜子没在看着你还不适应。” 封叙: “江晋哥怎么会这样觉得。” 江晋也奇怪: “斜子在的时候看着你就感觉你还小，今天这么一见，像个大人了。” 江晋就是觉得很奇怪，封叙一下给人陌生了。 距离都远了不少。 封叙: “是吗” 江晋问: “你今年多大了” 封叙: “马上成年。” 江晋咋舌: “你多高啊。” 封叙: “不清楚，没仔细量过。” 杨宿: “一米八七多一点吧。” 杨宿说完三个人都看着他，他笑起来: “前段时间听阿斜说起过，说孩子长得快。” 江晋惊呼: “比斜子还高了，高五厘米。” 封叙点头: “嗯，哥哥记得比较清楚。” 林斜这时候回来: “说什么呢” 全场动作最快的就是封叙了，封叙站起来: “哥哥。” 温焉震惊到一时没话说。 林斜摸了摸封叙的头发: “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封叙蹭了林斜的手两下: “写了，在学校就写完了。” “我跟食堂阿姨学了两道菜。” 林斜稀奇: “食堂阿姨人家教你” 封叙笑盈盈说: “两道小菜，我教阿姨家小朋友做题，她就教我了。” 林斜笑起来: “厉害啊，学了什么菜” 封叙神神秘秘: “保密，明天给你做你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封叙带着林斜坐在了他旁边。 里面江晋和温焉一起坐，这边杨宿靠窗，封叙隔在了林斜和杨宿中间。 林斜: “刚刚说什么呢说我记得清楚” 江晋叹为观止，封叙像是突然变了，那股乖学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杨宿: “封叙你坐外边，阿斜坐过来。” 封叙半阖眼，心里冷笑，面上给林斜撒娇: “不要，我想挨着杨宿哥坐。” 杨宿: “…” 他看着封叙一眼没看自己说出这句话。 再看林斜一副震惊的样子。 呵。 封叙拉林斜袖子: “好不好嘛哥哥。” 林斜是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恍惚道: “行。” 温焉一幕没落看着，小孩说是要和杨宿坐，和杨宿之间隔着好些距离，整个人都要扑到林斜身上了。 眼里带着笑意，给林斜说笑话。 温焉觉得对方那个眼神太熟悉。 江晋: “喝茶。” 温焉和江晋对视，江晋眼里闪着笑，像是在说老婆看我干什么。 温焉一惊去看封叙。 是她想多了吧，怎么两人眼神那么像。 林斜拐了封叙一下: “给你杨宿哥倒茶。” 封叙: “好。” “杨宿哥喝茶。” 杨宿接过茶杯: “阿斜你们俩感情真好。” 林斜: “嗯” 杨宿: “我舅舅家也是两个孩子，孩子到了封叙这个年轻成天打，一个看不惯一个的，还早恋。” 江晋: “早恋高中也不早吧。” 温焉给了江晋一眼: “还不早，你高中恋爱了吗” 江晋: “没有啊。” 温焉: “那你有什么发言的资格。” 江晋委屈。 林斜: “感情不好怎么还打架。” 杨宿: “感情挺好的，就是男孩子本来就比较好动，像封叙这么黏哥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林斜望着封叙。 封叙乖巧给林斜望: “哥哥。” 林斜: “我也觉得，太乖了。” 封叙把话接过去: “乖点省心，哥哥喜欢乖的。” 林斜笑了下: “什么玩意” “说的像是你不省心我就不喜欢一样。” 封叙眉眼都是笑: “菜来了。” 温焉看着，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吃饭的时候更强烈了。 她看着封叙给林斜夹菜，甚至还喊林斜名字。 因为林斜吃了道辣菜吃得有点多。 封叙叫了名字以后林斜就不动那道菜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一个弟弟喊哥哥名字不该是这种语气。 封叙和刚刚进来那个人判若两人。 一个酷哥会对着哥哥撒娇来达到自己目的吗 温焉看着杨宿和林斜说话，她在封叙眉眼里看见了股冷意。 这个年纪的孩子情绪不可能隐藏得很完美。 封叙身上有很强的排他性。 并且时时刻刻都想将林斜的注意力引过来。 太亲密了。 人都有距离感，哪怕是亲哥弟也不会亲密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个亲密是封叙营造出来的。 江晋察觉温焉走神了整个饭局，他问: “看什么” 温焉悄悄给江晋说: “你看封叙，像不像林斜男朋友。” 江晋: “嗯” “啊” “” 林斜: “怎么了” 江晋懵逼看着两人: “没，你快吃。” 林斜: “” 傻了 他吃完了。 封叙给林斜擦脸: “这里沾上东西了。” 林斜很自然问: “还有吗” 封叙: “别动。” “好了。” “吃完饭喝点热水。” 林斜: “不喝。” 封叙: “求你了，哥哥，喝点吧。” 林斜烦了，将水喝了。 江晋目瞪口呆且麻木。 温焉及时拉过江晋避免江晋出丑。 江晋: “我…这…他…” 一顿饭吃完，江晋下意识去关注封叙的一举一动。 封叙去牵林斜的手。 兄弟之间会牵手 封叙给林斜喂水果，虽然斜子挑不吃，但是封叙哄了半天哄林斜吃了。 啊 封叙给林斜整理衣服。 封叙给林斜撒娇，他有种肉麻的感觉。 封叙似乎一直在注意杨宿和林斜的距离。 封叙…… 有些事你没往这个方面想就像灯下黑，怎么都不会往这方面去看，但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他脱离兄弟这层先入为主的关系去看，封叙对林斜的举动很像他对温焉会做的。 第64章 温焉看着自己傻愣的男朋友: “你这么震惊干什么” 江晋: “可他们是兄弟啊!” 温焉: “又没血缘关系。” 江晋: “可，可……” 可他兄弟把对方真的当弟弟啊。 真的! 吗 江晋想起这几年林斜那副一心守着孩子过的样子。 不行。 林斜今天没开车。 出租车上，林斜望着江晋发来的消息觉得江晋真的傻了。 江晋: 【兄弟，你养了头狼，封叙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不是把你当哥哥是把你当恋人。】 短短一句话，林斜觉得自己似乎看不懂。 然后他又收到了杨宿发来的消息: 【我想了很久还是要给你说，封叙他没把你当哥哥，我上次问他对你的感情是不是过了界，他的态度明着说是。】 【阿斜，你要多注意他，他对你目的不纯。】 林斜熄了手机揉着眉心，这都说的什么。 然后他手机又响了。 林斜打开看，江晋发来一张合照。 【我老婆让我发给你的。】 合照是江晋和温焉的，温焉看着镜头，江晋看着温焉，眼里都是爱意。 封叙: “怎么了哥哥晕车还是胃疼” 林斜回头对上封叙的眼睛。 他卡了一下。 “没疼，你江晋哥给我秀恩爱呢，发了他俩的合照。” 封叙笑起来，眼里的担忧落了下去。 看着这个眼神，林斜头皮发麻。 下了车，林斜鬼使神差举起手机: “我们拍张照片吧。” 封叙: “啊” “发给江晋哥” 林斜点头: “是啊，告诉他我有弟弟他没有。” 封叙眉眼一弯: “好啊哥哥。” 两人拍了张照片，就在路边的灯下。 封叙: “哥哥也给我发一张。” 林斜麻木选择了多人发送，给封叙和江晋都发了。 封叙在看照片，江晋回得很快。 【艹艹艹!!!斜子，我老婆说你旁边那个人看你的眼神爱意都要流出来了。】 【图片，图片，你自己对比。】 林斜深吸气。 不用对比，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是感情迟钝不是眼睛瞎了。 但是…… 不能吧。 错觉吧。 封叙这么乖。 是封叙读书读傻了 还是杨宿读书读傻了 或者是江晋离开学校太久不读书，傻了 林斜将手机收起来。 “回家。” 封叙歪头笑: “好啊哥哥。” “今晚我想和你睡。” 林斜: “为什么” 他以前从没有问过为什么，他知道封叙怕。 而且要高考了，他也怕封叙压力大，几乎是全都顺着封叙。 封叙委屈: “今天老师给我们放电影，说是担心我们压力大给我们放松放松，结果是鬼片，吓到我了，在学校我都没敢说，丢人。” 林斜: “真是鬼片” 封叙一下就察觉不对了。 他靠在林斜肩头: “哥哥，这种事我难不成还要骗你啊。” 林斜犹豫了会没推开封叙。 封叙松了口气接着道: “哥哥你不相信我啊。” 林斜: “没，只是觉得你们老师给你们放鬼片不好。” 封叙: “好吧，被你揭穿了，不算鬼片，但是我怕，所以觉得是鬼片。” “哥哥不能取笑我。” 林斜吐出一口气: “嗯。” 头更疼了。 第35章 破晓之际 林斜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总不能一群人都多想了吧。 回到家林斜问封叙: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封叙一边洗水果一边说: “什么怎么样天天都是那样啊，上课看书复习。” 林斜来到厨房: “你在洗什么” 封叙: “桃子，我们一人一个。” 林斜站在水池边: “不要皮。” 封叙: “嗯，给你削。” 林斜看着封叙拿着刀削皮，他等了会问: “你在学校应该很受小姑娘喜欢吧。” 封叙顿了一下，将削了皮的桃子递给林斜: “哥哥，人家小姑娘都不喜欢我，觉得我难相处。” 林斜拿着桃子咬了一口: “啊” “怎么会” 封叙迷茫看着林斜: “不知道，班里没多少人喜欢我的。” 林斜: “” 不会吧。 封叙: “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太好。” 林斜皱眉: “受欺负了” 封叙摇头: “没有。” 欺负人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们班的人时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谁都没精力去管别人。 林斜想了想，封叙他们班每个孩子目的性都很强，为了目标努力奋斗。 林斜: “那其他班呢” “有没有收到情书啊。” 封叙: “没。” 收到的都还回去了。 林斜: “” 封叙: “学校的女孩子比较喜欢别的类型，不喜欢我这种。” 林斜: “哪种你哪种” 封叙: “别有目的的。” 或者说是爱答不理的。 林斜心一跳: “别有目的…” “你有什么目的” 封叙看着林斜，就在林斜以为封叙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时，封叙淡淡道: “我想考医。” 林斜眨眼: “啊哦哦，考呗，你想考就考。” 封叙: “哥哥，今天怎么和杨宿哥他们出去吃饭了。” 林斜: “你杨宿哥要做个调研，我去帮忙，在游乐场遇见了江晋，你江晋哥……你以后有女朋友了别学他，好好的约会变成了聚餐。” 林斜吐槽完又咬了两口桃子。 封叙的桃子一口没动，他盯着林斜的眼睛: “哥哥今天一直在强调女朋友。” 以前给他提起这种事都是说对象的。 林斜: “是吗” “可能是被你江晋哥和温焉姐秀到吧。” 封叙冷不丁说道: “我喜欢男生。” 林斜手里的桃子没拿稳，啪嗒一下掉了。 他急忙弯腰去捡。 封叙手比林斜快，两人指尖相碰，林斜咻的一下收了回来。 封叙: “怎么了哥哥。” 林斜: “你刚刚说什么” 封叙看着林斜吃了一半的桃子，将脏了的桃子扔进垃圾桶然后重新拿了一个削皮。 封叙声音漫不经心: “我说我喜欢男生，不会有女朋友。” “哥哥会理解我的吧。” 林斜: “……” 理解什么 他自己就喜欢男生。 不过封叙怎么就给他出柜了 林斜: “你怎么这么笃定。” 封叙将重新削皮的桃子递给林斜。 林斜接过来又咬了一口。 封叙看着林斜没注意到换了个新桃子，今天一下吃了一个半。 他眼里笑意浮现。 “哥哥，我想亲他，不是喜欢是什么” 林斜机械咬着桃子: “谁” 封叙: “保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第65章 这话让林斜想起某天，他问封叙梦遗对象是男是女是谁，封叙也是保密。 林斜再一次怀疑今天的事，不可能吧。 封叙一直站着没出声，看着林斜想事情，直到林斜将手里的桃子吃完。 封叙又换了几颗葡萄。 林斜接过去都吃了。 封叙算着量今天的维生素补充差不多了他才出声: “哥哥。” 林斜抬头: “嗯” 封叙拿着湿纸巾给林斜擦手: “我觉得你和杨宿哥距离太近了。” 林斜: “哦” 封叙: “哥哥，你喜欢男孩子，以后应该尽量减少只有两人出去的机会。” 林斜挑眉: “为什么” 封叙: “你想啊。在别人眼里，特别是在追求杨宿哥的女孩子眼里，你就像特意去搅局了，会让别人觉得你喜欢杨宿哥，女孩子可细心可聪明了。” 林斜没什么表情，他问: “那怎么办我们是朋友，难道要因为一些没出现的可能放弃朋友” 封叙: “你们出去再带一个人不就好了，比如我，我很有用的。” 林斜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你喜欢你杨宿哥” 封叙愣住，难得不会了: “啊” 林斜: “你今天怎么想和他一起坐啊” 封叙: “我……” 林斜: “嗯” 封叙泄气: “你笨死了。” 林斜觉得更荒唐了，不喜欢杨宿，总不能是喜欢他吧。 林斜: “我去透透气。” 封叙可不想两人之间有这种误会。 他拉着林斜: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 封叙的手很烫，烫到林斜不适应，他: “那你喜欢谁” 林斜语速很快: “你们学校的男生和你能有接触的就那些，认识的更少，你周围和你有交集亲密一点的人没有几个，是谁啊封叙。” 封叙解林斜的圈子里的人，因为林斜从不避着他，他也一样，他可说谎对象就那么几个，林斜一只手不用都能数过来。 他不想说谎，也不想让林斜猜，他不敢确定林斜真的不会给他猜出什么莫须有的东西。 封叙和林斜对视。 他很认真，也很坦然: “我喜欢……” 林斜挣开封叙的手: “算了，我去接个电话。” 林斜头也不回，他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他心很慌。 他直觉这个答案不是那么好听的。 林斜划拉着微信，江晋还在给他发消息。 【斜子，封叙多大了】 林斜: 【十七。】 没过十八岁生日就是十七。 江晋: 【太小了吧。】 林斜: 【】 江晋: 【其实我想了想，如果是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林斜快速打字: 【你疯了他是我弟。】 江晋: 【又不是亲弟。】 林斜: 【江晋你脑子被堵了吧，他是我弟。】 他的家人，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家人。 爱这种事太荒谬也太虚幻。 封叙是他养大的弟弟，在那个两人最难的时候相互扶持走过来的弟弟。 江晋: 【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林斜: 【滚滚滚。】 江晋那边看着手机迷茫。 他媳妇说很般配啊，他想了半天，他媳妇分析了半天，他越听越有理。 斜子那种性格，封叙刚刚好合适，自己养大的，听话乖巧，会以撒娇来达到自己目的，两人就不存在什么吵架。 斜子不在的时候封叙冷成那样，也不担心其他问题。 反正斜子要拿捏封叙简直不要太简单。 他想了半天，很好啊。 他撮合林斜和杨宿这么多年，两人还是那样，一是林斜木头意识不到杨宿喜欢自己，二也是林斜不喜欢吧。 那杨宿呢杨宿怎么办 江晋沉思。 最后打开自己列表，开始给杨宿推人。 总有杨宿喜欢的一款，不行他再接着推，反正一辈子兄弟，只要杨宿喜欢，他给找。 江晋: 【斜子你认真考虑考虑呗。】 林斜: 【滚，他还不一定喜欢我呢。】 他希望不喜欢。 他都给封叙未来想好了。 封叙想做什么做什么，他给封叙买房，以后封叙学了驾照买车，他每年都给封叙名下划过去财产，他怕封叙长大了不愿意朝他要钱，现在封叙还小都不愿意给他要钱。 等封叙长大了，遇见想结婚或者在一起一辈子的人这些就是封叙能给对方的保障。 江晋: 【你家封叙那个态度像变天一样的，对你是晴天，对别人是雪天，他会不喜欢你他在你面前像狗一样乖，没你的时候我简直不认识他。】 林斜: 【会不会说话，我看你才是狗。】 江晋: 【这是重点吗】 林斜: 【我怎么不知道他的态度有问题】 江晋: 【……难怪我老婆以前会说被茶的都不知道对方茶，他在你面前不是这样你当然不知道。】 林斜很乱: 【闭麦。】 【不看了。】 林斜坐在阳台的躺椅上。 头顶响起敲玻璃的声音。 林斜没理。 封叙抬着手: “哥哥。” 什么电话要打这么久 是不是不要他了 封叙拉开阳台门。 林斜: “站住。” 封叙立刻站着不动。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什么都别说，我不管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不想听。”林斜强调了两遍，他仔细从上到下打量封叙， “现在去睡觉，明天你要上课，” 封叙抿唇没动。 林斜突然叹气: “去睡觉。” 听着对方语气里的疲累，封叙一言不发转身去卧室。 林斜靠着躺椅躺下，冬日的阳台能冷死人。 他躺了会身上多出条毯子。 封叙沉默着给林斜盖上 然后转身回去。 林斜握着手机，等了好一会才进门。 一踏进去，暖气袭来他手上才有了点温度。 看见桌上的桃子，林斜下意识: “封叙，你桃子没……” 没吃。 沉默了会，算了。 对方晚饭也吃了点水果，不差这点维生素。 他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灯看着床上的人一愣。 封叙睡着了。 林斜后知后觉关了灯。 对，封叙今晚说学校放了鬼片他怕。 关了灯林斜站在门口没动。 犹豫了很久他拿着自己的睡衣去了封叙的房间。 第36章 迁就 黑暗里封叙睁开眼睛，没什么情绪看着门口。 鼻尖闻着被褥里淡淡的香味，封叙没什么睡意。 他去洗澡，从凉水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淋透了。 封叙忍着寒意穿上衣服，将发尾吹干，发根带着点湿意。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封叙朝着自己眼睛泼水，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 林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听见门被人打开了。 林斜第一反应是闭眼装睡。 一个身影停在自己面前。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封叙的呢喃声: “哥哥，我做噩梦里，梦到了今天看见的鬼片，我好怕，转头想抱你结果你不要我了。” 第66章 “你不要我了，我在梦里怎么哭都没用。” “哥哥，我好怕啊。” 林斜呼吸一滞，没睁眼。 对方也没说话，他感觉到封叙在看他。 好一会封叙的声音才响起，依旧轻得像是两人的耳语: “晚安哥哥。” 声音里是眷念和不舍。 林斜感觉到对方的手摸了一下自己额头。 他被冰得一愣。 房间里脚步声远去，林斜睁开眼，望着漆黑的房间。 他坐起身犹豫着没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一声惊雷让林斜清醒了过来。 冬夜里下暴雨，很少见。 他听着雷声最终还是下了床。 推开自己房间，林斜看着床上的人。 封叙似乎很怕，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林斜望着，走向床边: “封叙。” 床上的人一抖，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点。 林斜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不可能放任小可怜一个人在这。 “是我，是哥哥。” 他打开灯。 被子里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了，渐渐拉开了被子。 林斜看着封叙额间的细汗，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他伸手摸了一下。 很冰。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用自己的脸蹭。 眼尾很红，像是哭过了。 封叙语气飘忽: “哥哥。” “我不是做梦吧。” 林斜皱眉: “你手怎么这么冰。” 封叙: “不是做梦啊。” “你还要我吗” 外面又是一声雷，封叙抓着他的手抖了一下。 林斜: “睡过去。” 封叙没动，眼里全身执拗。 林斜: “封叙，我说过很多次了，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弟弟，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封叙: “可我不想当弟弟。” “林斜，我想做你男……” 林斜及时捂住人: “闭嘴。” 林斜手上感到了温热。 他看着封叙的泪水沉默了很久: “你还小，你不明白这是什么。” 封叙被捂着说不了话，他只是看着林斜哭。 林斜扯过被子给封叙盖上，他放手: “睡吧，我在这。” 封叙扯过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传来: “你别管我了，是我不好，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林斜，别管我了，我不值得，我不配，我觊觎你，我该死。” “可我控制不了啊。” 林斜看着这团被子: “你想闷死自己啊。” 封叙没说话。 林斜强硬拉起被子，被子里的人可怜得让人心疼。 林斜: “我守着你睡，快睡吧，明天要上课。” 封叙笑了，笑得很苦涩: “你能守着我一辈子吗” 林斜沉默。 封叙: “我不为难你了哥哥，我知道了。” 封叙再次将自己缩在被子里。 他心里默数，等着时间。 没一会被子再次被拉开，封叙趁机暗中拉了林斜一把。 林斜倒在床上。 封叙红着眼睛，带着哭腔，哑着嗓子: “不用心疼我陪我睡，我…我本来也该是一个人睡的。” “我要习惯。” “我必须习惯。” 封叙: “林斜，梦里的你好无情。” “一点都不像你了。” “我不怕的。” “林斜你看，我没事，我不怕，我可以自己睡。” “你回去睡觉吧，你快回去。” 林斜坐在床上。 他看封叙脸色很红，伸手去摸了下，很冰。 太反常了。 封叙身体很好，一直都像个小火炉一样。 林斜顺着脸摸下去，脖子处都是冰的。 封叙往后退: “都是汗，你别碰，你快回去睡吧，别管我了。” 这是被吓到出了冷汗，身上全是凉的。 林斜: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去洗个澡，我陪你睡。” 封叙没动。 林斜拎着人: “赶紧，别逼我打你。” 封叙歪过头伤心地说: “你不会打我，你根本不想碰到我吧。” 林斜掐着封叙下巴将人转过来: “你试试，滚去洗澡。” 封叙和林斜对视，他看着对方眼里的认真和心疼，麻溜下床去洗澡。 人进了浴室，林斜坐在床上发呆。 总是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的。 让人狠不下心。 等了十分钟左右，封叙从浴室出来。 整个人冒着热气。 林斜拍床: “过来。” 封叙小心翼翼爬到林斜旁边: “林斜。” 林斜: “要不然叫哥，要不然就别叫。” 封叙梗着脖子不说话。 林斜心里叹气: “睡吧。” 关了灯。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 林斜睁着眼一点睡意都没有。 封叙稍微靠近了点林斜，等着天公作美。 他看了天气预报，雷暴雨要下两个多小时。 又是一声雷。 封叙适时抖了一下。 林斜感觉到旁边人颤抖的身体，他主动将人揽过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怕打雷。” 半晌封叙的声音才传来: “我不怕，我不怕打雷的，不怕。” 林斜没多问，他们这里也很少出现雷暴天气，一年就几天。 “睡吧。” 封叙靠着林斜，动了动脑袋埋在林斜颈侧。 哥哥，心太软会吃亏的。 特别是面对他这种心思不正，恶劣卑鄙的人。 封叙眼里情绪明显，他悄悄在林斜肩上亲了一下。 等了会觉得自己该睡着做梦了，他手开始四处乱抓。 林斜抓着封叙的手，旁边人顿时就不动了，没一会呼吸都稳了。 小骗子。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封叙的人了。 算了。 林斜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等他醒来封叙已经走了。 厨房里温着对方给他做的早餐。 林斜五味杂陈吃着早餐。 他该忙起来了。 或者两人长久不见面会好一点。 等封叙再长大点。 等封叙明白他只是哥哥。 等封叙走过现在这个迷惘期。 林斜想得很好。 忙了一天没回家，晚上都是睡公司。 第二天接到封叙的电话。 封叙语气正常: “林斜，明天家长会你来吗” “不来我就给老师说我家没有家长来，不用安排我演讲。” 林斜一顿，立刻道: “来，几点” 封叙: “下午两点，家长会有点久，要开到五点过，你有时间吗” 林斜听这话这个小心翼翼的语气，心刺痛了一下: “有，明天我会准点到的。” 封叙: “好，那我挂了，不打扰你了。” 林斜: “……嗯。” 电话挂断，他长叹气。 第二天林斜准时出现在封叙学校里。 封叙: “林斜。” 林斜提醒: “叫哥。” 封叙不叫。 第67章 林斜靠近封叙，封叙现在比他还要高。 林斜: “封叙，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叫声哥了吗” 林斜说完没理封叙进门。 封叙: “哥哥。” 林斜停了一下: “嗯。” 高三开的家长会，说来说去都是那些。 孩子的压力，家长的陪伴。 林斜听着广播里副校长开玩笑说家长有要离婚的先等等，有变故的先瞒着，孩子这现在是关键期，只有半年就要高考，不要给孩子带去压力和变故，让孩子安安心心迎接考试。 林斜心里一软。 班级里班主任也说了很多，让家长多给关心和爱。 不要逼迫孩子，要学会去理解孩子。 班主任举了很多例子。 光是家庭关系就说了一个多小时。 班主任说完这些才开始说和高考有关的事，像怎么填志愿，家长要怎么考虑之类的。 林斜一直等着，等到了后面学生代表广播讲话的环节。 他听着广播里封叙不紧不慢的声音。 或许是错觉，他从这个语气里听出来落寞。 家长会开完，林斜在教室等着封叙。 封叙过来看见林斜还在，他问: “今晚要回家吃饭吗” 封叙语气苦涩: “还是要去公司吃。” 林斜: “回家。” 一切还是保持原样，再怎么着急也要等封叙高考完再说。 “封叙，我希望你这半年安安稳稳地往前走。” “你明白吗” 封叙反问: “什么是安安稳稳” 林斜: “好好学习，不要瞎想。” 封叙: “我没有瞎想。” 林斜盯着封叙的眼睛: “做好弟弟。” 封叙和林斜对视，他问: “弟弟” 林斜: “嗯。” 封叙突然笑了: “哥哥，我会乖的。” 林斜别开眼: “嗯。” 封叙去牵林斜的手。 林斜抽出来。 封叙: “哥哥，弟弟不能牵哥哥的手吗” “还是就我不能牵，我不是你弟弟吗” 林斜顿住。 封叙重新牵上去: “今晚想吃什么，家里没菜了，回去要顺便买菜。” 林斜: “出去吃吧。” 封叙: “我不，我想自己做。” 林斜: “……随你。” 两人回家，封叙像往常一样黏在林斜身边。 林斜对于很多接触开始慢慢回避。 封叙不在意。 得寸进尺可不是一下进的。 慢慢来。 封叙: “哥哥，今晚还陪我睡吗” “我想和你睡，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以前没听过，以后可能也听不了，我想听。” 封叙妈妈去世早，林斜心又一疼，嘴上骂: “你三岁吗” 心里还是同意了。 第37章 摊牌 林斜和封叙就这么僵持着到寒假。 林斜每天去上班，封叙就在家学习。 封叙要求不多，只要林斜每天按时回来吃饭睡觉就好。 寒假里，林斜和韩彦相处愉快，韩彦很多的想法都很好，为此两人忙了起来。 其实不需要林斜这么忙，他手下不缺人，不过他不想留在家里，换成平常他肯定是在家陪封叙学习，练习口语也好，学别的也行。 现在却一天泡在公司。 强迫自己忙了起来。 偶尔林斜太忙的时候，他给封叙发消息说自己回来会晚一点，让对方不用等他吃晚饭。 对面说好的，然后他回到家发现桌上做的饭菜一口没动，显然是封叙自己都没吃。 林斜无奈，只能陪着封叙一起又吃一遍晚饭。 对方总能让他心软。 特别是这个寒假异常沉默的封叙。 没有以前开朗，做什么都不说。 林斜不知道这么才能让封叙开心一点，或许他知道但是他做不到。 就连去看装修好的房子封叙都是沉默以对。 林斜: “有哪里不喜欢吗” 封叙: “以后我们还住一起吗” 林斜: “会，你以后有对象了带回来，这个房子永远是你的。” 封叙: “你知道我的意思，哥哥。” 林斜说不出话。 两人沉默回到家里。 还有两天就过年，林斜和往年一样装饰家里，他开始学着做饭，主要是学做糕点。 封叙的生日要到了。 他还欠封叙一个生日愿望。 封叙生日这天恰好是除夕。 封叙做了一桌子菜。 林斜和烤箱奋斗。 蛋糕胚子做好以后他抹上奶油，上面装了水果。 说实话有点丑。 林斜也做不成更好看的了，他抬着蛋糕给封叙: “将就吧。” 封叙: “我很喜欢。” “哥哥，这是我这些年最喜欢的一个蛋糕。” 林斜没接话，拿了蜡烛插上，他去关灯让封叙许愿。 封叙: “我希望林斜爱我。” 林斜人一僵。 “换一个。” 他答应过封叙，封叙生日会实现封叙一个愿望。 蜡烛的火光里，封叙执拗看着林斜，不换也不吹蜡烛。 林斜: “封叙，换一个。” 封叙笑了: “愿望都成不了真，换不换有什么区别。” 两人僵持着，林斜的手机响了。 林斜拿起手机看了眼，接了。 “喂，韩彦。” 韩彦: “师兄，我路过你家楼下，给你送温暖要不要。” 林斜一顿，在蛋糕的火光里他思考了会: “我这就下来。” 电话那头韩彦很诧异。 他打电话只是刷个存在感，毕竟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还算解林斜，心软也心硬。 对待外人更是外温内冷。 心软有度，过了就是死了。 或许因为他没明确说过自己追求对方，林斜对他的态度还可以，不过也暗里说过自己没有找对象的想法。 算是拒绝吧。 韩彦不在意，他喜欢这个人的干净和那一刻的善良。 有能力，精明，在商场上看似什么都不懂实则什么都明白，偶尔露出的狡诈也很吸引人。 韩彦想追，一个干净如月光一样的人谁都想追。 像林斜这样有钱的公子哥，林斜还不算那些富二代，因为人家手里真的握着股份，在公司有完全的话语权。 学校里的那些人脏得很。 学校外面商圈的人更脏，韩彦混迹的圈子很多，见过不少，恶心坏了。 所以林斜这样的人，在他心里像月亮一样。 韩彦笑着说: “那我在小区门口等你，樱桃可甜了。” 林斜: “嗯。” 林斜挂了电话，开灯去提了点年货: “我出去一趟。” 封叙握紧拳头，冷眼看着林斜出了门。 他望着蛋糕上的蜡烛。 拿着手机跟着出去。 林斜拎着东西来到小区门口。 韩彦抱着一箱水果在门口等，看见林斜就笑了起来: “师兄。” 林斜: “天这么冷，你在车上等就好了。” 第68章 韩彦无所谓笑笑: “天黑了，在车上看不见的。” 林斜将手机的东西放着: “快回去吧，晚了年夜饭冷了。” 韩彦的父母离异，他没什么年夜饭要吃。 韩彦: “好。” “师兄你也快回去吧，天冷，下次我选个热一点的天气再来找你玩。” 林斜将东西给韩彦放车上，他抱着樱桃回去。 封叙生日，他不想留封叙一个人太久。 本来不想出来，不过当时的气氛太不对了。 林斜抱着东西回去，走到一半保安厅的保安看见他笑着问: “怎么回来了忘带钥匙了” 林斜和这个保安算是熟悉，以前和封叙上下学经过这个叔叔都会问一下，因为小区的人知道他和封叙没有父母。 人心就是这样。 林斜: “没，回家吃饭，弟弟还在家呢。” 保安: “哎哟，那你得快点联系你弟弟了，我刚刚看他出去了，可能是找你。” 林斜一愣。 他放下水果给封叙打电话，被挂了。 林斜: “叔，这箱水果我先放你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拿。” 保安: “行。” 林斜快步朝着小区门口跑去。 他在韩彦车旁看见了封叙的身影。 封叙笑着问韩彦: “你看见我哥哥吗” 韩彦: “哥哥你哥哥是谁” 封叙指着车里的年货: “我哥哥林斜。” 韩彦直觉不对: “他回去了。” 封叙继续一副乖孩子的笑: “你是他师弟吧，我们聊过天，在他手机上聊的。” 韩彦笑起来: “所以呢” 封叙: “师弟可以，别的不行，谢谢你今天来看他。” 韩彦觉得好笑: “不是亲哥吧，你来宣布主权” 封叙摇头: “不是。” 韩彦想问是什么。 却见封叙说: “很抱歉这样说，但是我不喜欢任何打他主意的人，他是我的，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人。” 封叙: “对不起冒犯了。” 话语很有礼貌，就是语调很冷，眉眼间的神色也很冷。 韩彦看着封叙背后的人问: “他知道吗” 封叙: “你说什么。” 韩彦: “你这样出来找他的追求者这件事，或者说，你喜欢你哥这件事。” 封叙: “前者不知道。” 那就是后者知道了，韩彦听明白了，他说: “那你哥现在都知道了。” 封叙眼里没什么慌乱，反而笑了一下。 然后被人拉了一把。 “封叙。” 封叙回头立刻变乖: “哥哥。” 林斜真的生气了。 “回去。” 封叙不走，拉着林斜的袖子: “对不起。” 林斜别开眼给韩彦说: “抱歉，他太胡闹了。” “让你平白无故被找事，我代他给你道歉。” 韩彦微微凝神，这句话的偏向很明显。 封叙: “我不是平白无故。” 林斜望着封叙想打人。 封叙趁机抱着林斜，将脸伸过去: “要打我吗” 林斜动了两下挣脱不开。 他没管了，还有人。 他看着韩彦，将这件事说清楚，又道了歉。 封叙头靠在林斜肩上: “对不起。” 他给韩彦说: “对不起。” 韩彦没了笑意，他看着封叙: “我理解你。” 封叙神情动容。 这个人要做什么。 韩彦却没再说什么，因为林斜的态度很明显，他心偏着这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放纵，他给林斜道歉: “是我道歉才对，大年三十的给你打电话打扰了。” “师兄，我们公司见。” 公司见就说明韩彦退回去了。 林斜很累: “嗯，公司见，快回家吧。” 韩彦: “师兄再见。” 林斜看着韩彦上车走了，他才道: “放手。” 封叙放开手。 林斜: “回去吧。” 封叙乖乖跟着，到了保安亭林斜头也不回往前走，封叙停下来去抱樱桃。 保安厅的保安叔叔: “遇上了” 封叙: “嗯，谢谢叔叔。” 保安叔叔见走在前面的林斜要走远了说道: “谢什么，快跟上吧，还好我遇见了，要不然你们两兄弟还真错过了。” “下次出来找人别这样莽撞。万一下次不是我值班，人家不认识你哥想帮你也帮不了。” “快跟上，你哥走远了。” 封叙: “好。” 林斜回到家，看着蛋糕上还差一点就要熄灭的蜡烛一怔。 还没吹啊。 他刚刚就这么丢下封叙出去了，也不怪封叙追上去。 封叙抱着樱桃进门，进门就先道歉: “对不起，我太幼稚了，让你的朋友无端被卷进来。” 林斜心很累，他找出新的蜡烛，将刚刚的蜡烛拔掉插上点燃。 “蜡烛还没吹，许愿吹蜡烛。” 封叙在门口站了会才走过来。 他道: “我希望未来半年里哥哥天天回家。” 说完他吹灭蜡烛。 林斜听着这个愿望。 “好。” 封叙笑起来: “哥哥。” 林斜: “吃饭吧。” 封叙看着蛋糕，他将蛋糕一点一点吃了个干净。 林斜望着对方，食不知味吃着这顿封叙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年夜饭。 封叙笑得很开心: “哥哥，很好吃。” “明年我还想吃，希望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过新年，希望我们还在一起。” 林斜捏紧筷子: “明年给你做。” 封叙心情很好去收拾餐桌。 林斜靠着沙发没动。 等封叙收拾好坐过来。 林斜问: “你平时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封叙坦然: “要死不活的吧，臭着一张脸，对谁都不上心，看到谁都无趣。” “孤僻又冷酷，除了成绩好一无是处。” 问题是林斜问的，封叙如实说了林斜却不自在。 他不赞同: “什么叫除了成绩一无是处。” 封叙: “哦，或许还有脸。” “我那个爹不也是有脸吗那张脸和那张嘴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我看过我妈妈的照片，很漂亮。” “不过想也是，如果我妈妈不漂亮，那个这么爱钱爱玩的爹怎么会和我妈结婚。” 林斜转头望着封叙。 封叙老老实实给林斜看。 林斜: “你见过他……” 封叙眨眼: “见过啊，我去看外婆的时候就见过，他站在外婆房子前，混得有点惨，被人追债打了一身伤，他不认得我，他问我我外婆的事，我骗他，将他骗去了追的人那里，可惨了。” 林斜心里一慌: “封叙。” 封叙往下坐了一点靠着林斜: “我只要一年，到时候你不要我也没事，哥哥，你太相信我了，你给了我很多钱，也给了我一个能接触不同人的圈子，一个人有钱有时间就能做很多坏事的。” “我还见过你那个生理学上的爹。” “他是来找你的。” “他太失败了，连你读高中毕业了都不知道，你那会忙读书也不去公司，电话也换了，搬到这里住，他在学校门口拉着人问你认识你吗。” 第69章 “我撞见了，我也骗他了。” “不过他没我爹好骗，他太精明了，不过他那个儿子好骗啊。” “欠了很多钱呢，去年犯事进去了。” 林斜压下心里的震惊: “他们不是滚出这个城市吗” 他连同他舅舅将徐文手里剩下的钱套干净了。 徐文带着人明明走啊。 徐文没什么本事，早年公司有他外公外婆，徐文不需要做什么，被人抬着上了那个位置。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说: “哥哥，人很坏的，他自认自己是你爹，不甘心想要恶心你一把。” 林斜反手抓着封叙: “你做什么了” 封叙: “你心疼他” 林斜被这句话恶心到了。 封叙看见林斜那个吃了苍蝇的表情笑了: “那就是心疼我。” “没做什么，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他那个儿子我也没做什么，我给他选择了，我没逼他，后面犯事不是什么大事，是他偷东西被抓的。” “哥哥，除了拿钱我什么都没做。” 林斜揉着头: “我不认识你了封叙。” 封叙顿住，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更不想一直瞒着林斜。 封叙恢复正常神色: “哥哥。” “我很乖的。” 林斜: “你在学校真的没什么朋友吗” 封叙: “…有。” “不是我们班的，也不常见面。” 封叙: “不过我保证，我们绝对没有做什么出线的事，我不会那样做的，你教过我，我都记得，他们也记得，有人管的。” “哥哥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和他们来往了。” 林斜看着封叙: “没事，那是你朋友。” 封叙呢喃: “别为我担心林斜，我心理状态很好，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我将来要做什么。” 这样看着他，他都要不忍心了。 封叙: “哥哥，很晚了，睡觉吧。” 林斜忍着头疼去洗漱。 老毛病了，不是公司的事情只要想得太深就会疼。 控制不住去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 封叙看着心密密麻麻地疼。 林斜洗漱好他没缠着要讲故事，他伸手给林斜按头。 “睡吧哥哥。” “我在呢，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封叙永远爱林斜，封叙只属于林斜，林斜不要他了，那他就是孤儿，无家可归。” “我爱你。” 林斜眼皮动了好几下，没睁眼。 封叙按摩得很好，渐渐地林斜困意上来。 然后他唇上感到一阵温热。 有个湿润的东西舔在他唇上。 林斜不敢动。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睁眼该怎么面对这个情况。 夜半，林斜看着旁边人。 封叙睡觉喜欢抱着他，抱得很紧。 他正视着封叙。 脑子里那个十二岁的孩子渐渐抽长成了眼前的人。 他没办法将封叙当成那个孩子了。 人心一变，看待事情也会变。 就像林斜现在，他甚至觉得封叙的五官陌生了起来。 以前总觉得没什么变化，只是孩子张开了。 现在才发现，在封叙身上他找不出一点那个孩子的影子。 看久了，又熟悉了。 是孩子长大了。 他不该再用看待孩子的目光去看待封叙。 十二点的钟声已过，成年了。 第38章 度假 第二天一早，林斜睁眼就面对着封叙放大在眼前的脸。 林斜歪开头: “干什么” 封叙埋头在林斜额头上亲了一下: “哥哥，早安，今天是新年的开端，压岁钱给你放枕头底下了。” “希望今年我们都平平安安。” 林斜怔愣了会，手摸到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红包。 最近事情太多，加上他又躲着封叙，忘记给封叙准备红包了。 封叙: “起床了，哥哥，新年的第一天可不能赖床哦。” 林斜: “嗯。” 封叙: “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林斜: “都可以。” 封叙: “好的。” 林斜摸着红包躺了好一会才起床，他将红包放进柜子里仔细存放好。 洗漱出去，封叙已经在往餐桌上抬早餐了。 林斜默默过去。 封叙靠过来: “哥哥，这几天公司放假，你这个总裁也放假吧。” 林斜: “嗯。” 封叙眨着眼靠着林斜撒娇: “那我们可以出去玩吗” “我想去海边玩。” “我只放假都初六，哥哥，我们去玩几天好不好。” 林斜拒绝不了。 “好。” 封叙笑得很开心: “我做过攻略了，我们今天吃完就出发怎么样，这样我们晚上就能到了。” 林斜望着仿佛这段时间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封叙，他道: “都行。” 封叙: “那我吃快点，我去收拾行李。” 林斜看着封叙风风火火吃完，然后去卧室收拾行李，等他吃完封叙已经收拾出了两个行李箱。 封叙: “哥哥，我买好票了，走吧。” 林斜拉着自己的行李: “春节的票不好买吧。” “提前几天买的。” 封叙滞一下了。 林斜没问了，只是道: “走吧。” 封叙又笑了起来。 “走。” 两人出门，林斜看了机票信息。 到的位置似乎不是什么热门景点。 不过他没多想，跟着封叙走了。 下了飞机有人来接。 是封叙提前约好的。 车上师傅和林斜闲聊: “很少有人来我们这里玩。” 林斜看了封叙一眼，接话道: “春节哪里人都多，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海不容易。” 师傅闻言笑了: “确实，我们村别的不说，风景好啊，温度适宜。” 林斜: “嗯。” 他打开地图，看着地图上自己越走越偏。 下了车林斜望着海岸以为到了，结果两人又换了船。 林斜问封叙: “你选的哪” 封叙说了一个林斜都没怎么听过的小海岛。 封叙拉着林斜衣角，近乎哀求: “哥哥，我们去吧。” 林斜深深望了封叙一眼，上船了。 封叙还能害他不是。 船到达目的地，有车来接他们。 林斜看着海岸线越来越远，树林很茂密，最后两人来到了一个村落。 封叙小心翼翼对林斜笑: “很美对不对。” 林斜: “是。” 淳朴和热情很容易在当地居民脸上看到。 封叙拉着林斜去了他们的住处。 两层的小楼，冰箱空调设施齐全，后院还有温泉。 气候适宜，绝佳的度假地点。 林斜可惜道: “这一片很适合开发旅游。” 可惜他不是做这个的，现在手里的东西太多，腾不出手来跨行干。 封叙: “已经在开发了，在东部，我们现在是在西部，项目做了很久了，最多明年就可以开放。” 林斜一顿: “你有参与” 第70章 封叙没否认: “哥哥，你给我的钱太多了，而且你从来不查我钱的去向。” 他和林斜读书的高中就是个看重成绩，降低自己消费等级来凑合更多人的学校。 说白了就是一个要名声和成绩的贵族学校。 他能认识的人各个阶层都有。 林斜曾经那样高调给了他一个名分，大家都知道他和林氏的关系，他是林氏唯一继承人林斜亲口承认的弟弟。 这样的身份，在学校总会有人主动来认识他的。 封叙突然笑起来: “哥哥，其实我小学没毕业之前的想法都是我要努力赚钱以后养你，不过你太优秀了，我养不了。” “虽然我比起你差太多太多，但我还是想养。” 林斜养他很费心力了，他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最好的，接触的人什么层面都有，但是林斜和他的日常相处普通家庭没什么两样。 没让他染了那些坏习性，教会他温暖和爱。 不骄不躁，平凡又温馨。 林斜听完重复: “养我” 封叙点头: “嗯。” 林斜意义不明笑了一声没说话。 人不大，梦想不小。 封叙也不恼，带着林斜去看房间。 二楼是打通的就一张大床，一半地上铺着毯子，另一半是休闲桌和躺椅。 相比一楼这里显得更舒适。 窗边就能看见海以及院子里的温泉和花。 封叙: “饿不饿哥哥我给你做炒饭怎么样” 林斜: “都可以。” 封叙: “好，那你先洗澡，坐了一路的车洗个澡要舒服一点。” 林斜: “嗯。” 林斜打开行李箱拿衣服才发现一件事。 封叙没有给他带衣服。 两个箱子都是封叙的衣服。 林斜找出了两套封叙的睡衣。 某人的心思太明显了。 林斜随意坐在毯子上反思。 自己是不是太纵然封叙了。 封叙炒了饭搭着小菜抬上来。 林斜已经洗好澡坐在窗边玩积木。 穿着的睡衣是封叙的。 封叙眼睛笑弯起来: “哥哥。” 林斜转头: “怎么想着在里面放积木。” 封叙: “你小时候的照片里又很有玩积木的照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林斜没说话，他确实喜欢。 封叙: “这个小菜是我跟食堂阿姨学做的，你尝尝好不好吃。” 林斜拉过来尝了一口: “还不错。” 封叙: “辣口的，我就知道你喜欢。” 林斜拿了两个勺子，他和林斜吃一盘饭。 林斜都懒得说了。 拿着勺子就开始吃。 飞机餐很难吃。 封叙做的饭总是那么合口味。 吃完饭封叙扯了纸巾给林斜擦嘴。 林斜躲开了。 封叙凑近: “哥哥，这几天别躲着我。” 林斜突然就笑了。 “策划了这么久，我就躲着你了你能怎么样” 封叙脸色都没变，他低喃: “哥哥真聪明。” 林斜: “少给我玩这一套。” 昨晚是心太乱，自己养了多年的乖乖仔一下成了狼狗，他需要时间理顺接受。 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封叙嘴上说着怕他不要他。 其实所有的行为都在朝着让他要他的方向靠近。 封叙这些把戏可笑得很。 偏偏吃死了他。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还是心软。 对一个人无限心软，林斜觉得自己真该啊。 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 封叙笑起来: “哥哥，你听话我会很乖的。” 林斜: “听话” 林斜咀嚼着这两个字。 “很多年没人会这么和我说这两个字了。” “我不听话呢” “封叙，你敢怎么样” 封叙: “我敢的事情可多了。” 林斜好整以暇看着封叙。 封叙突然欺进，他抱着林斜亲上去。 林斜眼睛睁大。 伸手就要打人。 封叙按着林斜，湿漉漉的唇舌将林斜嘴唇染得全是水光。 林斜一巴掌扇过去。 因为背靠着墙不好使力，推不开封叙，这巴掌也打得力不从心。 封叙被打了一巴掌，可怜兮兮看着林斜: “哥哥，张开嘴好不好。” 林斜气笑了。 抬手又要打人，结果封叙将脸凑上来他反而下不去手。 封叙眼里都是笑: “林斜，我爱你啊。” 林斜: “滚过去。” 封叙趁机亲上去，抓着林斜骂他张嘴的空隙将自己舌头塞进去。 旁边有插画的花瓶，甚至桌上还有碗碟，他堵林斜舍不得砸他。 当然，被砸了也没事。 没一会封叙就停了。 “嘶。” “哥哥，真咬啊，都出血了。” 林斜口腔里用舌尖摸着被封叙撞得生疼的牙齿。 连亲人都不会还学人家强吻。 真是遭罪。 “滚去洗碗，我要吃葡萄，剥皮了拿上来。” 封叙看着林斜，拿不准林斜是什么意思，只好端着碗盘下去洗。 林斜闭眼靠在椅子里，恰好是黄昏，海面上波光粼粼，夕阳和海面相连接，美不胜收。 不过本该看风景的人现在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这美景一眼没给。 封叙洗了碗又剥好了葡萄上来。 楼上一片已经要看不见了。 他打开灯，对面的人睁开眼。 封叙: “哥哥，葡萄。” 林斜: “嗯。” 他坐正捡了两颗吃了。 “不甜。” 封叙尝了一颗，很甜，这一串葡萄他专门试过的，不应该不甜: “你再试试。” 林斜: “不吃。” 封叙抬着盘子起身: “我重新给你剥。” 林斜看着封叙走到楼梯口了，他: “滚回来。” 封叙回头。 望着林斜神情又坐回去。 林斜又吃了一颗。 他挑剔: “太甜了。” 封叙愣愣看着林斜。 林斜勾唇: “狗崽子，你毛长齐吗你学人家玩强制。” 封叙热意升起。 麻意从脊椎一直到头顶。 他一直知道林斜很好看，是最好看的。 但是林斜从来不用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和他说话，在他面前林斜总是强大的，温柔的。 这样嘲弄的神色，眼尾上挑像钩子，漫不经心仿佛能玩死他的样子他从未见过。 封叙可耻的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步伐不稳地跑下楼。 林斜嘲讽笑出来: “我什么都敢做。” 他重复这句封叙说过的话，笑得直不起腰。 第39章 晨吻 封叙在楼下冷静了好久好久才慢慢上楼，二楼就开了盏昏黄的灯，微弱的灯光里封叙找到已经睡熟的林斜。 林斜昨晚想了几乎一晚的事，天亮了才睡着，早就困了。 这会放开了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71章 封叙看了好久才去洗漱，洗完回来在林斜身边躺下。 盯着熟睡中的人，他伸手将林斜搂着。 轻轻在林斜嘴角亲了一下。 “晚安。” 林斜习惯封叙和他一起睡了，对于封叙一点警觉都不会有。 因此第二天睁眼发现自己被封叙搂得很紧，他也不意外。 只是，林斜望着封叙的肌肉。 真闲啊，他读书时累死累活学，封叙还有时间锻炼，这身肌肉看着都让人羡慕。 他一脚踹在封叙的小腿上。 封叙迷迷糊糊睁眼。 林斜: “我饿了，想喝豆浆。” 封叙: “嗯，好。” 他放开人，带着困倦起身找衣服。 林斜: “有暴露癖好” 明明带了两套睡衣，封叙却没穿。 封叙一僵: “没有。” 林斜: “哦，那就是故意不穿的。” “身材不错，比他们好看，没那么壮硕。” 封叙猛然回头: “谁” 林斜笑起来: “什么谁” 封叙: “他们是谁” 林斜: “哦，你说他们啊，小朋友，你刚成年两天，我比你大这么多，总不能没有点私生活吧。” 封叙盯着林斜的眼睛: “哥哥，不要骗我。” “我了解你。” 林斜: “解我那你知道我对于追求者一般是怎么解决的吗” 封叙死死盯着林斜。 林斜笑起来: “快刀斩乱麻，我找人从不找对我有感情的，一夜就过的事，大家都好。” “有时候晚上要回去陪你，下午抽空去趟酒店……唔……” 封叙压着林斜不放。 手强势将林斜的手拽住。 这次有点经验，怒火中还能控制自己别磕到林斜的牙齿。 封叙压着人吻。 吻得激烈，晶莹的水光顺着林斜嘴角流下来。 林斜刚开始还挣扎，后面累了干脆就不挣扎了。 随封叙弄。 甚至还能分心想，学霸就是学霸啊，昨天还青涩得要命，现在居然就上手了。 封叙退开时林斜眼尾都是红的。 更好看了，浑身都是让人冲动的信号。 林斜眼里泛着雾气，胸膛起伏着喘气。 眼角仿佛带着钩子，脸色的红晕显得娇艳无比。 封叙只看了一眼就又亲下去。 横冲直闯，没轻没重。 林斜手被制着动不了，脚能动。 他抬脚踩着封叙的胸膛让封叙放开他。 封叙放开人。 林斜: “想死是吧。” 封叙没说话，将林斜的脚抓上来。 他低头在脚踝印下一个个红印。 “林斜，你柔韧性好好。” 林斜手被放开了，直接抓着封叙的头发: “滚下去。” 封叙不。 他赌林斜不会将他头皮扯掉。 他抬起林斜的脚。 踩在自己肩上。 林斜睡衣是封叙的睡衣，对于林斜来说有点大，裤腿滑了下去。 小腿处感到温热。 腿弯处格外受封叙欢迎。 林斜抓着封叙头发确实下不去死手。 封叙低笑，一边笑一边去亲最里面。 林斜以前打了那么多架，又专门练过，这会想要将他打下去他太简单了。 但是林斜没有，不知道是怕会打疼他还是怕会打伤他。 封叙: “林斜，你有反应了。” “你跟那些人也这样吗” “他们会这么亲你吗” “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林斜: “……” 这不争气的身体。 封叙撑着身子问林斜: “他们会这样做吗” 林斜: “滚，我是上面那个。” 封叙心里的郁闷少了一点。 “你和他们是怎么做的。” “你这么有钱，是不是他们洗干净等着你舒服吗林斜。” “林斜，你这么敏。感和别人没有太多接触吧。” “你每次回家都是干干净净的，是接受不了别人在你身上撒欢吗” 林斜不知道这么回答。 封叙: “林斜，我现在在放肆。” “我说过我成年要造反的。” “当时问你给造吗你没回答，我就当默认了。” 林斜冷静了下来。 “放开，滚下去。” 封叙: “这个他们没给你做过吧。” 林斜想问什么，封叙已经低头了。 睡裤质量再好也经不住某人又咬又舔。 衣服湿漉漉沾着皮肤的感觉可真不好。 林斜吓一跳，手上用了劲将封叙头拉上来。 “你做什么。” 封叙: “它见过别人了，我也要见。” 封叙口里的它，精神奕奕正对着封叙。 林斜忍无可忍将封叙拉起来: “滚开。” “封叙，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做这个的。” 封叙执拗要去亲，湿漉漉的布料成了深色。 林斜拽掉了封叙几根头发，手上也不敢使力。 他慌乱闭眼: “没人。” “没见过别人。” 封叙怔愣了会，再抬头满脸都是笑意。 “我就知道你骗我，你那么忙，有时间都回来见我了，哪有时间找别人。” 林斜: “是是是，下去。” 封叙没穿上衣，想提着人领子将人提起来都做不到。 封叙意味不明撑起身体在林斜唇上亲了一口: “那我就是第一个了。” 林斜: “什么” 封叙埋头接着。 拿牙齿开始磨。 林斜要疯了。 男人早上本来就撩拨不得。 这会是身心都在颤抖。 “封叙，别。” “起来，我不需要你做这个，不准做。” 林斜气红了眼睛，再次强行拉开封叙，给了封叙一巴掌。 “你就这么糟践自己。” 封叙舔了舔嘴角。 “糟践林斜，我真的相信你没找过人了。” “你觉得这是糟践” 封叙委屈上了: “你知道吗我昨晚在楼下可是看了很久视频学了好久呢。” “好不容易能够和它碰上，哥哥你还打我。” 林斜真想再给一巴掌。 但是他看着封叙红起来的那边脸已经在后悔了。 封叙将好的那边脸凑过去: “我看你还想打我，打这边，我喜欢。” 林斜头疼，看着封叙气得哪里都不舒服。 “给我好好说话，再给我整前两天那个死样子你就等着一个人住吧。” 封叙滞一下了: “……” 被发现了。 “不那个样子你根本不理我。” 林斜: “那我现在是在和狗讲话啊。” 封叙被骂了狗还挺开心，他正常语气给林斜说: “林斜，我想要。” “这是你第一次被别人口口，必须是我。” 林斜抬手，最终还是没打下去。 “我并不想被口口。” 封叙眨眼: “它不是这样说的。” “哥哥，你教我的，要诚实。” 第72章 林斜气急败坏要踹人，偏偏一条腿在封叙肩上，这个姿势踹不到人。 “滚。” 封叙: “我不要，你这两天骂我最多的就是滚了，我不滚，我爱你，我要和你做。” “还记得那次你穿我的衣服吗我当时要是在家林斜你当晚都不用睡了。” “那天视频过后看着你承诺永远不会不要我的协议，当晚我梦里的你可是一件衣服都没有的。” 林斜可不想大早上听面前人说自己的春。梦。 “封叙，去洗洗脑子。” 封叙顿住，头发被林斜揪着，他没低头，不过空闲的手逐渐摸过去将小家伙包起来。 “哥哥。” 林斜闭眼: “闭嘴。” 这个时候喊哥哥让他想抽人。 偏偏最脆弱的地方在封叙的掌控里，林斜想踹人都提不起劲头。 林斜要将封叙推开。 “我真的喜欢，”封叙放下掌控着林斜腿的手， “林斜，记住今天是谁给你弄的。” 封叙拉过被子，强硬低头。 林斜手连忙松开，他并不想将封叙头发都给扯掉了。 身下被被子遮住，林斜看不见封叙，他脸上的神色才露出来。 他今早就不该刺激封叙。 狗崽子最多就只能放肆几天。 封叙现在敢做的就是亲他了，其他的还没胆子做。 现在这么一刺激，林斜抓紧手下的床单。 仰着脖子大口吸气。 睡裤很大，轻而易举就被拽了下去。 某人的手流连在那个地方，唇舌也更加放肆。 没了那层布料，林斜能感觉到口腔的温热， “艹。” 林斜手机响起来。 林斜没管。 对方很执着，消息的声音响个不停，后面变成了微信语音，然后是电话。 林斜现在脑子想不出事。 他去床头柜抓了自己的手机，是江晋。 林斜: “喂。” 江晋吓一跳: “生病了” “怎么声音这么难听吞刀片了” 林斜快速说: “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江晋: “斜子，你是忘了我们说好的出来聚了吗” “我们大家都到了，你什么时候带你那小童养夫过来。” 林斜爆粗口: “你他妈，什么童养……滚，他有名字。” 江晋: “切，少来，我还不了解你，自从你清楚自己性取向后和我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我那天回去想了一晚，你对你那小童养夫是不是太纵容了，哪怕你有亲弟弟你都不见得会让人家趴你肩上撒娇，又是抱又是蹭的。” “反正你的距离我没在他身上看见，社交距离对他几乎没有，哪怕是兄弟私人空间也该有，你说你有吗” 林斜: “你打电话就说这个，我挂了。” 江晋: “不是，你别当负心汉，你是真忘了，大年初二，我生日，你是不是兄弟，前几年没脸过生日，今年我可是提前给你们说了，我包了一层楼，快来。” 林斜沉默，只有呼吸重到江晋那边都听得分明。 江晋: “你怎么了爬楼梯啊你什么时候这么虚了” 林斜: “我忘……嗯……” 林斜弯腰，语句快速: “我忘了，你先过，我后面给你再补过。” “就这样，挂了。” 林斜将手机扔旁边: “封叙，滚出来。” 封叙掀开被子，脸上一片斑驳。 林斜再次低骂: “艹。” 封叙摸着脸上属于林斜的东西，伸出舌头试着舔了一下。 林斜见状立刻掐住封叙的下巴。 “你再舔一下舌头给你割了。” 封叙就保持这个姿势: “哦。” “甜的。” 林斜: “甜你……” 他忍住了，没骂脏话。 林斜抽了纸给封叙擦脸。 手机再次响起来。 江晋不依不饶打过来。 封叙手有空，他摸到手机接听，开了免提。 “喂。” 江晋: “是小童养夫，啊不是，是封叙啊，你哥呢” 封叙: “江晋哥对不起，昨天我把哥哥拐出门度假了，回去我给你补礼物道歉，哥哥没忘记你生日，是我骗哥哥只去一天然后把人关起来了……” 封叙话没说完手机被抢了。 林斜: “自己擦。” 封叙乖巧答应: “好。” 林斜: “我和他出来不在家，现在在海边回不去，生日我忘了，回去你想过几个我给你补几个。” 江晋那边沉默了很久。 林斜听见一个女声说: “问问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江晋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斜子，你们睡了要不然你刚刚那个声音，卧槽，刚刚老子不会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 林斜手一抖。 那里传来被纸巾擦拭的感觉。 林斜没好气打开封叙的手: “给你擦不是给我擦。” “江晋，住脑，再说绝交。” 江晋笃定: “恼羞成怒，刚刚肯定干了。” 平时没封叙没外人的时候几人聚会偶尔也会说一些荤的。 但是现在封叙就在他旁边，江晋女朋友就在江晋旁边。 林斜: “你死了江晋。” 江晋嘲讽的笑声传来: “死不了，你有本事现在抛下你的小童养夫过来打我，来啊，来。” “斜子，爱就爱了，承认吧。” 林斜咬牙切齿: “我第一次发现你这么招人烦。” 江晋: “烦点好，兄弟，我是认真给你说，我知道你家童养夫喜欢上你可一点都不意外，你对他有太多例外了，你们那种相处模式他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 林斜卡住。 所以是他造成的吗 他没有边界的和封叙相处才会导致封叙这样的吗 封叙一眼看穿林斜在想什么，擦干净脸毫不忌讳林斜还在打电话他说: “不是，林斜，不是这样的，你刚开始和我相处很有分寸，个人边界也处理得很好，你是真的拿我当弟弟，是我喜欢你，刻意仗着你可怜我，是我逐渐靠近你，一步一步突破你的防线的。” 江晋突然鬼叫: “日，你开免提啊。” 封叙: “江晋哥，电话是我接的，免提也是我开的。” “生日快乐江晋哥，不聊了，我们要去吃早餐了，再见。” 封叙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斜: “我在还不知道性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个冬天你坐在楼下的摊位上吃酸辣粉……” 封叙语气柔和: “那是我第一次给陌生人递纸巾。” “只是我太小，意识不到而已，后来一次次见面，一发不可收拾。”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开家长会吗那天我就想亲你，不是性，是爱。” 封叙陈述着事实: “林斜，不是你引诱我到了这一步，是我引诱着你放下防备，我依赖你，我利用了你的心软，一步一步变质。” 他很清楚，依照林斜的性格，哪怕他今天和林斜睡了。 林斜也会将责任拦下来，将他摘得干干净净。 林斜已经习惯保护他照顾他了。 第73章 他打破了以前给林斜的印象。 要不然楚楚可怜，没有安全感，什么都不懂的形象更容易让林斜和他发生关系，喝点酒就能做到的事情，发生关系后林斜肯定会对他负责。 他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林斜的怜悯，习惯和负责，他要爱。 所以他要了林斜永远不会丢弃他的承诺。 所以他开始给林斜新的印象。 让林斜丢掉那个小可怜。 封叙想完喃喃道: “我真卑鄙。” 林斜给了封叙的头一巴掌。 “滚去洗脸，洗完给我去做早餐。” 封叙被打懵了。 林斜抬脚踹，带起的凉意让他想起，被子里被脱掉的布料在被子揭开后并没有给他穿上。 这会和封叙算是坦诚相见。 林斜拉过被子: “一会给我把床单被套换了。” 封叙吸了吸鼻子: “脏了的衣服你别洗，一会我来洗。” 封叙朝着浴室走了两步他转头警告: “哥哥，你不准洗，我洗不到我要闹的。” “到时候我要再来一遍，重新弄脏后我再拿去洗。” 林斜语塞。 看傻子一眼看封叙。 “你可真能耐。” 封叙扫了眼自身的情况。 “我都没让你负责。” 人无语道一定地步真的会发笑，林斜问: “想要我给你咬啊。” 封叙立刻表态度: “不要，我要手，脚也行。” 林斜揉着发胀的脑门: “滚。” 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第40章 关系 林斜心想，这都什么事啊。 等封叙洗干净下楼，林斜打开行李箱，对着封叙的衣服挑挑选选。 真一件他的衣服都没收。 林斜拿着衣服去洗了澡，看着脏衣服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没动手。 有一天他居然连自己洗衣服都要犹豫半天。 林斜很无语。 出门见封叙已经端着早餐上来了，现在正在换床单。 林斜来到桌前坐好，撑着脸望着换床单的人。 真贤惠啊。 显得他禽兽不如。 封叙十二岁跟了他就一直在做这些。 林斜觉得自己可真是黑心。 刚开始请不起阿姨，后来也请不起吗 林斜觉得可笑，他都能给全小区请一遍阿姨了。 到底为什么让封叙做了这么多年。 因为封叙想要家里没有外人。 因为封叙想要家里的事都是自己亲手做的。 还是因为他贪恋这种温馨且排他的氛围。 今天窗边多了个魔方。 林斜拿着玩了玩。 封叙: “今天有海钓，去吗” 林斜: “这话等我老个二三十岁再来问我。” 封叙也不意外。 封叙: “村里今天有海神仪式，晚上特别热闹，去不去参加。” 林斜: “当地习俗” 封叙点头: “嗯，我只是在资料上看到过，没参加过。” 林斜: “行吧，晚上去玩玩。” 封叙: “好，哥哥，我给你找晚上要穿的衣服。” “这边不冷，不过晚风还是有点凉的，加个马甲好了。” 林斜只是听，立刻从脑子里搜索出行李箱里对应的衣服出来。 米色格子毛衣马甲，很青春的颜色。 他记得箱子里还有一件黑色马甲。 小孩心思。 “随你。” “弄好了吗过来吃东西，你也想有胃病啊。” 封叙拉上被角，将脏衣服抱去楼下，顺手将浴室里林斜的衣服也抱去了。 “哥哥，我马上上来。” 林斜: “嗯。” 封叙将能扔洗衣机的扔洗衣机，林斜贴身的他要一会手洗。 做好这些才上来吃饭。 林斜等封叙坐好才动手。 封叙一边吃一边看林斜。 林斜挑眉: “看我比较有食欲” 封叙点头: “嗯。” 林斜勾手指: “过来。” 封叙立刻凑过去。 林斜看着这张脸，捏着下巴左瞧瞧右瞧瞧。 他笑道: “真没出息啊封叙。” 封叙眼里闪烁着泪光，他看着林斜: “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林斜兴趣很好逗弄着人: “策划了这么久将我带到这个小岛，手机也不收我的，行动也不限制我，我刚登上这个岛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结果连强制和囚。禁都玩不明白。” “好乖啊你。” 封叙立刻抓着林斜的手: “那你教我。” 林斜: “是你囚。禁我还是我囚。禁你。” 封叙: “你愿意囚禁我” 林斜放开了手: “我需要囚。禁” 封叙赌气坐到一边去: “不需要，是我离不开你。” 林斜喝了口粥觉得有点好笑。 “多大了封叙” 封叙: “五岁。” 林斜遗憾: “五岁啊，那不能亲你了。” 封叙脑子转一下了，眼里又是欢喜又是怀疑，僵坐在原地不敢动。 林斜: “不过来吗” 封叙瞬间蹭过来，他着急问: “哥哥你什么意思。” “啊哥哥你说啊。” “林斜，你是不是，是不是……” 封叙急躁望着林斜。 林斜伸手揉着封叙的头: “是。”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 “是什么啊” “林斜你说啊。” “你说，你别让我猜，我猜不到的，林斜，林斜。” 林斜手按着封叙脖子，他在人唇上亲了一口: “答应你的意思。” 他和封叙分不开了。 这些年不管是封叙主动拉近距离的，还是他有意无意引导的。 总之后面都不会分开。 他狠不下心，一见小狼崽子嗷呜嗷呜的就心疼。 都顾不上对方是装的还是真的。 既然结果注定了，何必现在搞那些无谓挣扎，他倒是没事，封叙就要被折磨好一段时间了。 舍不得。 干什么费那个劲相互折磨。 小自己六岁的男朋友啊。 而且才刚刚成年。 林斜: “我真是个禽兽。” 他抓着封叙又亲了一口。 封叙欢喜的都不会动了。 眼睛亮晶晶盯着林斜。 语无伦次。 林斜心情很好端起粥喂给自己小男朋友。 “张嘴。” “合上。” “真乖。” 喂完一碗粥，林斜开玩笑说: “网上说你这种状况，治好了也是会流口水的。” “太傻了，不要了吧。” 封叙猛地站起来: “不行。” “林斜。” “你要我。” 林斜: “可是治好了也是个傻子，会流口水的。” 封叙脸色憋红。 “我不傻。” 林斜扑哧笑了起来: “我觉得有点傻。” “小男朋友。” 这句小男朋友给封叙耳朵都叫得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男朋友。” 林斜: “嗯，在。” “完了，不会真傻吧，真要流口水啊。” 第74章 封叙没有。 他盯着林斜。 林斜摊手给他盯。 封叙弯腰将林斜扛了起来。 林斜惊呼: “嘶。” 封叙: “让你看看谁流口水。” 林斜抬手就能摸到天花板，刚刚差点撞上。 封叙是忘了他有多高了吗这会还把他抱这么高。 “封叙，撞到了。” 封叙心虚将人抱矮了点。 林斜: “好吧，不打趣你了。” 封叙像只小狗一样问: “林斜，你喜欢我吗” 林斜毫不犹豫给了封叙一颗定心丸: “喜欢。” 虽然不知道是哪种喜欢多一点，反正都是喜欢。 封叙: “可是早上你还不情不愿，昨晚你还不喜欢。” 林斜: “哦，那不喜欢。” 封叙急了，抱着林斜在屋内转来转去。 “不能改口。” 林斜: “昨天我上船的时候我在想，你胆子肥了，我是要打一顿还是打一顿。” “晚上又在想，胆子真小，强吻都不会。” “我就不该给你好脸色。” “今早看着你那副乖得要死的样子，明明带我出来有目的，结果我说什么做什么，就想刺激一下你。” “然后玩过头了。” 林斜问: “想不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封叙狂点头: “想。” 林斜低声: “我在想你刚刚说让我看看谁流口水是像早上那样亲到我无法自控合不上嘴吗” 封叙僵硬。 他确实就是那么想的。 林斜笑出声: “我还以为你要艹。我呢。” “封叙，我在你行李箱里找到了安全。套，反正不是我的尺寸。” 封叙彻底石化。 林斜从封叙怀里下来。 不动声色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早餐吃完了去洗衣服。” “这几天你就要当小可怜了，我让做什么做什么，做不好不给饭吃。” 封叙: “哦，哦。” 他同手同脚朝着楼下去。 刚下到楼上看不见自己地点瞬间蹲下抱着头。 脸上充血。 手指都是麻的。 他放得那么隐秘，林斜怎么发现的。 林斜会不会觉得他下流啊。 封叙咬着自己的袖子，身体的反应很强烈。 这个年纪本来就冲动，这会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其他方面想。 让他上去面对林斜他是不敢的。 让他下去洗衣服又是不甘的，离林斜太远了。 封叙顿在楼梯间降不下温。 林斜重新吃起了早餐。 今早在箱子里发现那东西的时候林斜心里一跳。 封叙特意将东西放在夹层里，里面还放了些口香糖混淆。 林斜喝了口豆浆。 小狼崽子想搞他。 他没谈过恋爱，一直以来跟别人相处都是站在照顾人的那个角色。 以前觉得自己喜欢那种乖巧温柔的男生，第一次梦遗没什么主角，但也觉得自己是上面那个。 现在猛然发现封叙想搞他。 平时装得可怜兮兮，动不动就哭，不知道真哭假哭，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的人想搞他。 林斜喝着豆浆望着远处的海面。 真是头疼啊。 才茅塞顿开接受了这一切，这一刻就发现有问题。 这种问题连争辩都不能。 林斜喝完豆浆就有个人影出现。 封叙拉着林斜撒娇: “哥哥，下去陪我洗衣服好不好。” “我想黏着你，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看不见你我心慌，还有几天我们就回去了，回去我一开学就不能黏着你了。” 林斜收回思绪，揉了把封叙的脸: “走吧。” 第41章 出门 林斜在楼下躺在躺椅上看书，封叙在一边洗衣服。 他歪头看了眼，封叙拿着一块小布料比了比。 林斜被自己口水呛着。 “封叙。” 封叙无辜歪头: “哥哥，你内。裤好秀气啊。” 林斜一顿，将书一扔: “找事是吧。” 封叙笑起来: “没有，我马上洗完了，我们出去转转，这一片有很多小水果。” 林斜下意识去看封叙那里，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秀气 那封叙能有多大 他想到这里顿了一下，自己脑子坏了吧，管他多大呢。 “赶紧洗，慢死了。” 封叙: “好，再看会书就好了。” 林斜嫌弃拿着书: “你怎么不买睡前故事，一千个童话故事。” 封叙: “童话故事怎么了” 林斜: “幼稚。” 说幼稚，林斜还是将这本印着拼音的童话故事看完了。 真的很幼稚。 封叙洗完东西过来蹭林斜。 “哥哥，好像做梦哦。”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斜这几天就会答应他。 他都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 林斜: “那你梦着吧。” 封叙挤过来，和林斜挤在一张躺椅上。 林斜: “一会椅子被你压坏了。” 封叙抱着林斜: “不会的。” 林斜往旁边让了让，让着让着就变成他缩在封叙怀里了。 林斜无语: “还出不出去。” 封叙吸了一口: “一会去，我不太真实。” “今天不会是我做的梦吧。” “我昨晚睡着了还没醒” “林斜，你打我一巴掌。” 林斜: “……” “懒得给，我打你我不疼啊。” 封叙翻两个身，林斜被封叙压在下面。 林斜听见躺椅嘎吱一声。 封叙埋在林斜脖子处。 这个动作以前封叙撒娇的时候经常做。 现在两人关系转变了林斜才发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但他以前一直放任。 林斜想着事情，直到脖子处被人咬了一口。 很轻。 林斜: “你扮演吸血鬼呢。” “吸到血了吗” 封叙闷笑: “没，但我有办法吸到血。” 林斜语气随意: “哦你试试” 他倒是想看看封叙怎么吸到血。 封叙手不老实，仗着林斜穿是他的的裤子比较大。 他不喜欢系皮带，裤子都是休闲裤为主。 这会一拉手就滑进去了。 林斜: “艹…” “封叙，给你脸了是吧。” 林斜抓住封叙的手。 封叙: “别动哥哥，吸血呢。” 林斜去扯封叙的脸: “手拿出来。” 他骂: “狗崽子。” 骂了一声林斜给自己整笑了: “小色鬼。” 封叙眨眼，不仅不拿还得寸进尺。 “一滴精十滴血。” “我吸血呢哥哥。” 林斜: “没给你开玩笑，拿出来。” 封叙不满: “我又不上嘴，怎么就不行了。” 林斜捏着手下这张脸，给封叙捏变形了。 “还想上嘴。” 封叙含糊不清: “想啊。” “都是我的。” 林斜: “小小年纪，满脑子污秽。” 第75章 封叙: “你不是污秽。” 林斜反应了会，这小子是想说他满脑子都是自己。 林斜手上放松。 “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做这种事” 封叙很认真: “都喜欢，因为是你才想做这种事。” 他哀怨数落林斜: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林斜被倒打一耙，觉得新鲜: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封叙: “你知道我现在衣服穿多大的吗” 林斜: “我知道啊。” 封叙: “不是外面的衣服。” 林斜想说里面的他也知道，但是对着封叙控诉的目光他福至心灵，封叙说是的内。裤。 “不就是这么大吗” 封叙咬牙切齿: “那是三年前的尺寸了。” 林斜: “啊” 封叙哼哼唧唧: “还有，你知道我每天早上什么状态吗特别是这段时间天天醒来你就在我身边，只能看不敢吃，在你醒来前我就得跑浴室收拾。” “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锻炼不断吗因为再不找点东西发泄，林斜，你弟弟就要犯罪了，你要是告我，一告一个准。” “你从来不关心我这方面的情况。” “那次梦遗，梦里全是你的脸，结果第二天你居然给科普。” “哼。” “我要的是科普吗科普我不会自己查啊。” 林斜一时无话可说: “那你要什么” 封叙恨铁不成钢: “我要你了解我啊。” “哥哥，你真是个木头。” 林斜很平静看着封叙: “铺垫这么多想做什么，直说。” 封叙表情更委屈了: “你现在都不哄我了，明明以前还哄我。” 林斜只是对别人的感情迟钝，不是傻。 这四方院子很封闭，他叹气: “哄哄哄，你比小姑娘都难哄。” 封叙睁大眼: “你还哄过小姑娘。” 林斜: “是啊，怎么了” 他嚣张问: “你能怎么样啊” 然后林斜就后悔了。 因为封叙的眼泪说来就来。 他发现封叙哭和电视里好像，鼻涕没有，眉头都没皱，就是眼睛红了，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 林斜: “你真的要学医吗” 不去学表演吗 封叙: “你什么意思。” 林斜表示: “你还压我身上呢。” 哭得这么好看，下面却顶着他，手上还不安分，他里面的裤子都被扯掉了。 不过林斜还是心疼。 在封叙想要下去的时候用力拉了一把，这次换封叙躺躺椅上。 这一片非常有特色的竹木躺椅又是嘎吱一声。 林斜坐着，笑问: “手能从我身上拿出来吗” 封叙: “不拿。” “你个负心汉。” 林斜: “怎么就成负心汉了” 封叙: “把我弄哭了你都不哄我。” “我只好自己哄自己。” 林斜好笑: “你哄自己的方式是手在我那里放肆” 封叙仰着头: “你哄不哄” 林斜: “哄。” 他低头在封叙嘴角亲了一下。 手上开始给人解腰带。 “可怜见的，哭了一场就要这个。” 封叙僵了会儿: “要别的你给吗” 林斜: “你还想要什……” “啧。” 服了，吃什么长的。 明明比他小六岁。 身高比他高就算了，顶端优势一点都没有抑制到侧芽的生长。 这个尺寸…… 林斜顿时觉得这个恋爱不谈也行。 特别是这小崽子对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倒不是怕疼，就算太丢人了。 封叙不敢和林斜对视，有点害羞。 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起来。 林斜抬眼: “给你咬是不可能了，死了这条心吧。” 他不想嘴裂。 封叙不可置信转过来: “你怎么会认为我会这样想。” “林斜，你亲就够了，不让你碰别的。” 林斜: “是吗那你早上在干嘛” 封叙又别开脸了: “伺候你。” “我喜欢。” 林斜被直球了一手，心理建设充足后上手了。 封叙本来还害羞，后面就直愣愣盯着他看。 林斜被盯得背脊都发麻。 封叙: “哥哥。” 林斜: “叫名字。” 这种事情上别这样叫他。 封叙不满足，林斜太淡定了。 封叙: “林斜。” 林斜: “嗯” 封叙: “我好像在做什么寻常事一样，就像你在玩积木。” 林斜勾起嘴角: “不然呢” “我要有什么反应。” 封叙不满足，很不满足。 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样来满足自己。 让林斜也有反应。 让林斜也为了这种事情着迷。 十多分钟过去，林斜手酸了。 抬眼却见封叙没有一点欲。望上头的样子，气鼓鼓盯着他。 林斜去挠封叙下巴: “明明是你在享受，怎么比我这个干活的还不高兴我都没不高兴。” 封叙: “你好冷静，太平常了。” “林斜，爱与欲是分不开的。” 林斜: “哦，可能我天生冷淡。” 他反应本来也不强烈。 封叙不说话了，除了呼吸重了，林斜差点以为对方没感觉。 他累了。 林斜低头在封叙耳边哼了几声。 封叙反应很强烈。 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 林斜笑得挺开心。 还真是因为他不是因为这种事啊。 封叙耳朵红透了: “别笑。” 林斜: “你不就喜欢我笑，喜欢我的声音，喜欢我的情绪，难道不是吗” 封叙在林斜脸上亲了一下: “喜欢。” 林斜探究问: “对别人你会萎吗” 封叙恨恨在林斜脸上咬了一口: “痿也算有前提的，起不来怎么痿。” “别人都好恶心，一想到会看到别人这种地方，恶心。” 上次林斜睡着他看的那个科普视频讲得不全吧，他私下去查了，这种片子给他恶心得够呛，根本坚持不到后面。 现在想想那个画面还是恶心，恶心到他都消停了点。 林斜诧异了会: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喜欢男的” 封叙: “不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就喜欢你。” 封叙说完新奇地感叹: “林斜你耳朵红了。” “脖子好烫。” “我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 林斜不明白怎么封叙被别人握住命根子都还能走神。 他狠心捏了一下。 封叙倒吸了一口凉气: “轻点哥哥。” 林斜: “是你太平淡了封叙，不是我平淡，是你。” 似乎那里并不能让封叙情绪高。潮。 封叙: “林斜你要帮我吗” 林斜骂: “我不就是在帮。” 封叙: “那你允许我放肆一点。” 林斜: “你还想怎么放肆” 封叙: : “你允许吗” 封叙很执着这个问题。 第76章 林斜犹豫了会: “允许。” 封叙像见了肉的狼: “不准后悔。” “一会打我都可以，不准生气，不准冷着脸，我宁愿你打我。” 林斜: “…我后悔了。” 这狼崽子不会要来真的吧。 行李箱里的东西今天就要用上 封叙: “晚了，你刚刚答应我了。” 封叙一下从躺椅上起来，他拽着林斜上楼。 林斜: “……” 倒也不必这么目的明确。 “封叙，才早上十点!” 封叙不听。 林斜发现身高真不是白长的，力气也是真大。 “封叙，封叙。” 封叙回头，丹凤眼的压迫力十足。 “你答应了，林斜，你教我的信守承诺有多重要。” 林斜思想一偏，果然平时封叙是故意将眼睛睁那么大。 林斜: “中午不是要去买水果吗” 封叙: “来得及。” 林斜一顿，来得及 封叙: “你在想什么” 林斜: “想你要做什么” 封叙盯着某点: “吃奶。” 林斜再次被自己口水呛到。 第42章 我爱你 林斜被抵在楼梯间。 他咬着自己衣角。 封叙埋头在他面前。 林斜吐了衣角: “封叙。” 封叙不理。 林斜: “狗崽子，轻点。” 封叙动作放轻。 林斜靠着扶手，紧咬下唇，不泄露一点声音。 封叙手摸上来，含糊不清道: “哥哥，出声。” 林斜歪开头。 封叙停下来，他抬头。 一声低笑响起。 “林斜，你好漂亮啊。” 林斜缓了会，半抬眼望着封叙。 一个眼神就给封叙干迷糊了。 “林斜，哥哥…” 封叙亲着人，一点都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等两人分开林斜笑了一声: “毫无自制力。” 封叙委屈。 林斜看着自己报废的衣角，衣服上斑驳的白色，楼梯间石楠花的味道。 林斜: “洗吧。” 封叙头搭在林斜肩膀上。 “我洗。” 林斜: “肯定是你洗啊。” “让开，我去换衣服，我可不想这几天的活动范围只在这个院子里。” 封叙: “哦。” 林斜找出封叙的一件衬衫，看了眼将身上衣服脱了试着穿上去。 跟在林斜身后的封叙顿住。 在看与不看之间选择了偷偷摸摸地看。 林斜上大学后就不怎么锻炼，但是喂不胖。 背上没有多余的赘肉，腰线明显，甚至下边还有两个腰窝。 给封叙看得不能自已。 衬衫这种衣服，小的难看还穿不上，大了也难看。 林斜穿着就大了，空落落了。 “封叙，下次把我的衣服带上。”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个子。” 他抬手解扣子，没脱，披着去重新找衣服。 刚刚被封叙含着玩的地方竖着，颜色深了很多。 封叙傻傻站着。 这次不是偷看了，光明正大地看，看傻眼了。 林斜找了卫衣出来，里面套个t恤还能穿。 他换了衣服还得换裤子。 要不然不搭配。 找了条休闲裤出来，他余光见封叙傻站着。 也没赶人。 就这么将裤子换了。 换好了将脏衣服扔给封叙: “别傻了，拿去洗。” 封叙抱着衣服，送到鼻尖嗅了一下，冷不丁来一句“哥哥你好滑好香。” 林斜顿住。 封叙大梦惊醒: “不是，我是说你好白。” “我拿衣服先下去。” 看着跑没影的封叙，林斜勾唇: “傻死了。” 等两人出门正好赶上饭店。 这就是个小村落，商业化几乎没有。 逛了一圈就买了袋水果。 午饭都要回去封叙自己做。 不过这里空气很好，沙滩非常干净，海风吹来也很惬意。 下午两人在沙滩上玩，和一群小孩子。 封叙沉着脸看林斜和这群小孩玩游戏。 鬼抓人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的吗 林斜还真就陪小朋友玩了起来。 封叙因为站着没动被抓到了。 小朋友: “吼，这个大哥哥下把当鬼。” 林斜幸灾乐祸: “被开除人籍了。” 封叙看着林斜，突然就觉得和小孩子玩也挺有意思的。 当鬼就当鬼吧。 封叙被小朋友蒙上了眼睛。 开始抓人。 “大哥哥这边。” “这边，这边。” “这边。” 四面八方的声音，封叙摸着去抓人。 林斜悄悄绕了后面拍了一下封叙的肩膀，在封叙抓过来的时候往后跑。 “好慢啊封叙。” 封叙: “你等着。” 小朋友们跟林斜一起，一会那拍一下，一会这拍一下。 封叙努力去辨认林斜的声音。 “大哥哥，另外一个大哥哥在这。” 封叙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林斜挑眉，他看着小朋友: “出卖队友” 小朋友: “我们可以跑啊。” “跑。” 封叙抓得辛苦。 林斜掏出手机录像。 “这边封叙。” 封叙抓过来。 林斜带着一帮孩子跑过去。 林斜: “没抓到封叙。” 封叙接着追。 玩了好一会。 小朋友们都跟着林斜跑，因为这个大哥哥只抓林斜。 封叙装作没站稳要往前扑。 林斜看着手机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就去接人。 封叙抱着人倒在沙滩上。 “抓到了。” 林斜好笑: “耍赖啊。” 封叙抱着人不撒手: “嗯。” 小朋友们跑过来“现在轮到林斜哥哥当鬼了。” 林斜被封叙压着: “好好好，我当鬼。” 他拍封叙的肩膀: “起来。” 封叙抱着林斜的腰，不是很想放手。 陪孩子玩干什么。 他们俩不就该这样躺在沙滩上看日落吗。 林斜: “你比小朋友还能耍赖。” 封叙抬头: “林斜哥哥。” 林斜伸手捏封叙的脸: “哥哥在，起来吧，小朋友们看着呢。” 看着低头在他们旁边的小朋友，封叙才起来。 他眼睛上的步转移到了林斜那里。 林斜蒙着眼还会配合小朋友: “你们在哪呀。” 小朋友们一个个大声喊: “这里。” “我在这。” “这，这。” “林斜哥哥你来抓我。” 林斜: “我听见声音了，我感觉我马上要抓到了。” “林斜哥哥这边。” “我在这里。” “这里。” 封叙跟着喊: “林斜哥哥我在这里。” 林斜忍笑去抓封叙。 他伸手摸到了封叙，毕竟就封叙这么高。 第77章 “哎呀，这是什么啊，你们在哪里” 封叙拽着林斜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抓到了吗” 林斜笑出来: “抓到了抓到了。” 他将眼睛上的布放下来。 封叙笑盈盈看着他。 林斜揉了把封叙的脸，他对小朋友们说: “我们不玩了，你们玩吧。” “啊不玩了吗” “好吧。” “林斜哥哥，这个贝壳送给你。” “我这里也有贝壳，特别好看。” 林斜接了一把贝壳: “真的很好看，谢谢你们。” “林斜哥哥明天还来玩吗” “明天我们玩别的好不好。” “林斜哥哥我们明天不玩鬼抓人，我们来建城堡吧。” 林斜没松口: “你们自己玩，明天我和你们大哥哥有事。” “啊好吧。” “好吧。” 林斜牵着封叙的手: “再见了。” “大哥哥再见，林斜哥哥再见。” “再见。” 封叙: “嗯，再见。” 两人离开了沙滩，林斜身上几乎都是沙子。 封叙一边给林斜拍一边问: “你很喜欢孩子” 林斜: “这是什么问题” 封叙: “就问问。” 林斜一眼看穿: “乱想什么我就算不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会找男朋友的。” 封叙立刻酸了起来: “哼。” 林斜: “我只是喜欢和他们玩，要真是我孩子，没耐心带也陪不了他们成长，当初马马虎虎总算是把你养大了，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感情再去养一个。” 他笑: “虽然你那个年纪已经能自理，而且你还非常好养。” 封叙被哄好了: “你晚上想吃什么等天黑来这里的海神祭就开始了，很热闹。” 林斜想不出来: “你随便做吧，我也不知道吃什么。” 封叙: “你来帮我。” 林斜立刻说: “我只负责洗菜。” 多一步他都是不会的。 封叙: “好。” 厨房里林斜洗了菜，看封叙在切水果。 林斜新奇: “我第一次见拇指这么大的香蕉。” 封叙: “吃吗给你做奶昔。” 林斜: “吃，我不要香蕉。” 香蕉这种东西很神奇，无论前面放什么水果，只要放了香蕉就是香蕉奶昔。 封叙: “好，知道你不爱吃香蕉。” 林斜: “这个也不要，还有那边那个也不要。” “这个菜是这边独有的” “好吃吗” 封叙: “我查了都说口感和空心菜很像。” 林斜: “那就行。” 封叙给林斜喂了口水果。 “哥哥，我觉得你本来可以再长高一点的。” 林斜抬眼: “想说我挑食。” 封叙笑起来，又给林斜喂了一口: “是啊，牛奶也不爱喝。” 林斜: “长那么高干什么，现在就够了。” 封叙比了比，确实很够，等他再长两年，就可以将林斜完完全全搂在怀里。 封叙给自己每天加一瓶牛奶。 林斜对封叙吃什么没意见，营养均衡且不让他吃就行。 到了晚上，天一黑立刻就有烟火升空。 林斜被吓了一跳，他看着天空中的烟花，很绚丽。 封叙: “海神祭开始了。” 整个村子都热闹了起来。 林斜看了开场的烟花，和封叙出了门。 白天里看着比较清冷的村落现在非常热闹。 人瞧着也比白天多了很多。 封叙: “白天很多人都为晚上的活动做准备去了，所以白天看着不热闹。” 林斜: “难怪。” 晚上四处是焰火，每家每户都有贝壳，贝壳涂了颜色周围是彩灯。 很有氛围。 封叙拿出两根红绳。 “哥哥，海神祭要戴红绳。” 林斜看了眼，红绳上面还有个珠子，看款式是某牌子的情侣款。 海神和月老他还是分得清的。 这个牌子他也是认识的。 林斜伸出手: “给我戴上。” 封叙将红绳给林斜戴上。 林斜拿过另外一根红绳给封叙系上。 “希望你未来平安喜乐。” 他知道这个红绳是姻缘，也知道今天的海神祭祈求的是来年风雨顺遂，不过他贪心一点，给封叙许个愿望。 林斜: “走吧。” 海神祭开始了。 村里中央巨大的广场里点起了篝火，四周都是长桌，长桌上堆满了食物酒水。 林斜看见了早上那几个小朋友。 封叙握着林斜: “林斜我爱你。” 林斜知道封叙要听什么，自从封叙被他拆穿了后经常说爱。 林斜: “我也爱你。” 第43章 游戏 江晋在林斜家里喝茶，他看着沙发上看策划书的林斜。 “这么淡定” 林斜眼神都懒得给江晋一个。 “你是不是太闲了。” 江晋: “我又不需要上班，也不需要上学。” “你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一下其他兄弟。” 林斜: “什么毛病” 江晋叹气: “斜子，你先把自己恋爱的状态说出来，让对你有期待的人死了这条心。” 林斜: “” 江晋: “还有你家封叙，需要你给安全感。” 林斜: “我给安全感了。” 他怎么没给安全感。 两人现在关系很稳定。 度假那几天封叙那小子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今早哼哼唧唧亲了个够才出门的。 江晋: “你知道不公开对象的人算什么吗” “算渣。” 林斜: “……” 江晋: “我有女朋友时不时第一时间带你们见他。” 林斜: “……” 江晋: “斜子，别当渣男啊。” 林斜: “…滚。” “他还没毕业，我想过你说的这些，等他毕业再说。” 江晋猛然想起封叙还是个高三生。 他都给忘了。 “对，学业重要。” “那我给杨宿说一下吧。” 林斜: “嗯” 江晋: “我给他找对象呢，他问你，我给他说说，他总能说吧。” 林斜: “…能说。” 江晋笑眯眯: “好的，你忙吧。” 林斜无语，专门挑一天来找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接着看文件，韩彦的水平也不错，和公司员工磨合了这些日子，融合得不错。 林斜给了自己的意见给韩彦发回去。 新的一年，除了这个小公司，总公司的年度报表和会议他都要看，他并不是真的想一辈子这么摸鱼，以后要忙起来了。 林斜有自己的想法和方向，实行下去需要时间和经验。 等到晚上封叙回家。 “我回来了。” 他打开门看着在沙发上看计算机办公的林斜，放下书包脱了校服外套，跑过去从后面抱着人亲昵。 “好想你啊。” 林斜稍微歪头: “黏人，你是去上学不是去出差。” 第78章 封叙笑着反问: “上学怎么了这么长时间呢，今天做数学题都想到了你。” 林斜跟着笑: “我看你是开小差。” 封叙细细亲着林斜侧脸，一直亲到脖子处。 “真想明天高考。” 林斜: “还有半年呢。” 封叙给林斜算: “今天2月21， 6月7日考试，没有半年了。” 林斜: “算这么清楚啊。” 封叙: “那当然了，高考完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林斜看着手里的表: “抱歉啊封叙，我最多能去玩一个月。” 封叙: “没事，我满足了，我男朋友要赚钱养我，我知道的。” 这个语气还很骄傲。 林斜转过来: “这么乖，奖励一个吻。” 两人才亲到一起，那边传来一声响动。 很响。 封叙站直，有点惊讶: “江晋哥” 林斜淡定回头: “哦，我忘了给你说，他被他老婆赶出来了，今晚在我们睡，睡你房间。” 封叙: “真惨，没事的江晋哥，我房间很干净。” 从海岛回来他就和林斜睡一个房间了，他房间洗干净没动过。 江晋咬牙切齿: “会不会说话，我老婆她闺蜜失恋，几个女孩子在家还喝酒，我待着会让她们放不开才出来的，什么叫我被赶出来了。” 林斜嗤笑: “你就说你是不是出来了，而你老婆在家。” 江晋: “日，林斜，你最近好嚣张。” 封叙从不参与林斜和江晋他们的相处，他问: “江晋哥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去做晚饭。” 江晋: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们两个还要你照顾，不要姜，其余只要味道好，都不忌口。” “辛苦你了，照顾我们两个厨艺暗黑大师。” 封叙: “好。” “做吧，我给你们洗水果。” 江晋闻言盯着林斜看。 林斜: “发什么疯” 江晋笑了: “我来一天了，中午吃的外卖，其余时间就喝水，有水果你不拿出来” 林斜: “厨房就在那，冰箱也在那，你不会自己找我都没吃你吃什么。” 江晋: “你真是牛。” 封叙洗了水果拿出去，给林斜一个削皮的苹果。 林斜接过来咬了口。 江晋看着果盘里其他水果，虚心向封叙求救: “怎么削皮教教我，我回去给我老婆削苹果，她爱吃苹果，不喜欢吃皮，还买了一个自动削皮机，不太好用。” 林斜没发言，因为他不会，他会的削皮就是简单粗暴的那种，一片一片削下来，封叙是一长条。 技术不在一个层面上。 封叙: “这样，刀口朝着自己，另一只手把握着方向和力道。” 封叙给江晋示范一次。 “江晋哥你先摸索，我去做饭。” 江晋: “好，去吧。” 他试着削皮，这次开始成条，就是削得厚了点。 林斜: “不错啊，有天赋。” 江晋抬眼，林斜手里的苹果已经只剩个核了。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苹果吗” 林斜: “现在也不喜欢。” 不过他也不讨厌。 “封叙都削了皮了，我就吃了。” 江晋冷笑: “我看你不是不喜欢苹果，你是不喜欢自己削苹果。” 林斜: “随你这么说。” “封叙，我想吃水煮肉片。” 封叙将手里的食材放进冰箱: “好。” 江晋: “你还点上了。” 林斜: “是啊，你有本事回去也点，或者让你老婆点。” 江晋: “……” 他和他老婆做饭的天赋是一眼望到头。 “没事，我们养个厨师，想怎么点怎么点。” 林斜给江晋竖起拇指: “硬气，你房子的尾款付了吧，还有钱养厨师” 江晋愤恨咬了口苹果: “明年就能养。” 他爹真的过分，他相中的房子恰好是自己家的，他爹别说打折了，他甚至不如没关系去买房的其他人，同样的房子他买贵了好几倍。 但是那个地段真的好，他老婆也是真喜欢，咬牙买了。 这让之前在游乐园想订个好餐厅都得犹豫一会。 林斜笑江晋，他将一张名片递过去。 江晋拿着看了眼: “怎么你要发展餐饮业啊” 林斜: “滚，你打这个电话，自己去挑，免得她天天跟着你吃外卖。” 江晋顿时: “斜子，你不愧是我好兄弟。” 林斜: “少来。” 江晋: “你家不要” 林斜: “等他毕业我们就搬家，到时候再说吧，封叙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江晋: “行吧。” 封叙动作很快: “吃饭了。” 江晋第一时间: “好勒。” 林斜: “……可怜的孩子。” 饭桌上，江晋专心干饭，对对面两人你给我夹菜，我喂你一口这种事视而不见。 斜子餐桌礼仪可好了，现在居然能这么腻歪。 开了眼了。 吃完饭林斜就被江晋拉着玩游戏。 上了游戏发现还有杨宿。 游戏里杨宿的麦克风闪起: “林斜” “你有空了” 林斜: “嗯。” 江晋: “他和封叙去度了个小蜜月，现在别提多有空了。” 杨宿那边闪了好久，最后轻浅一句: “什么” 林斜: “别听江晋乱说。” 江晋看着林斜，做口型:渣男。 林斜给了江晋一个白眼。 “我和封叙出去玩了。” “度蜜月也要等他毕业。” 杨宿那边沉默了。 江晋: “斜子，你说的毕业不会是你生日那几天吧。” “绝了，老子生日你不来，你生日居然还不许我来。” 林斜挑眉: “你挑时间，我将你生日办回来，想办几天都行，如果还行，我可以满世界向你祝福生日快乐。” 江晋: “滚，膈应我呢，我生日你倒是逍遥快活，搂着自己小男朋友出去度假，将我抛诸脑后。” 林斜: “明年，明年绝对给你大办，你跟封叙生日就查两天啊。” 江晋: “嗯” “哦对，你不是说他十八岁大办吗办哪了” 林斜: “在家里办了呀。” “他生日除夕，你不去你老婆家里拜年我叫你你来” 江晋: “除夕，好日子，来不了，下次早说，哥给他送心意来。” 封叙收拾好厨房抬着小点心过来。 他听着两人拌嘴，伸手给林斜操控游戏里要死了的角色。 “江晋哥，你再不跑就要被对面击杀了。” 江晋注意力集中回游戏里: “啧，救我啊，对方这群老六。” “小星宿你发什么呆快给我奶一口。” “小星宿杨宿” 江晋页面灰下去。 他被对面击杀了。 杨宿回神: “对不起。” 江晋理解杨宿现在的心情: “没事，复活了接着干。” 杨宿: “林斜，你和……” 封叙操控的角色拿了双杀: “杨宿哥，我和我哥哥在一起了。” 第79章 “你不会觉得不正常的对吧。” “我和林斜又没有血缘关系，我是他一眼相中，养大的童养媳。” 林斜手里的糕点掉到地上。 “什么童养媳。” “给我好好说话。” 封叙: “哦。” “林斜是我男朋友。” 林斜服了。 他怎么觉得封叙这么不对劲呢。 “拿来，我自己玩，我要吃柚子。” 封叙将手机给林斜: “好。” 他开始剥柚子。 林斜拿着手机，耳朵有点烫，从封叙这个年纪和还在读高三的事情上看，他好像个图谋不轨的阴险人。 “咳，事情就是这样，我和他在一起了，你们都认识，也不用给你介绍了。” 杨宿久久才回了句: “嗯。” 这一局打完，杨宿: “我不打了，你们玩吧，我这边有点事。” 林斜: “好。” 江晋: “小星宿后天出来玩不，就我们几个，你的实验不是还没做完吗恰好后天我们你做实验那边开着，不带林斜，他要上班。” 杨宿: “可以。” 林斜: “” 江晋: “吃你的柚子。” 林斜翻白眼。 江晋也翻白眼。 感情迟钝也是件好事，这事两人都可以当没有过。 两人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封叙在一边做作业看书。 江晋: “学霸就是不一样，闹中取静。” 林斜看着那边写作业的封叙。 “他做事专心。” 江晋咳了一声: “你们生命和谐了吗” 林斜无语: “……” 江晋: “斜子，你在上面下面。” 林斜更加无语: “滚。” 第44章 约会 自从那天打了游戏以后，林斜慢慢觉得自己和杨宿关系不如之前那么近，在群里聊天，偶尔他说起杨宿的事，做了什么实验，缺东西或是怎么了，林斜都不知道。 或者说，以前这些事总是他和杨宿一起，杨宿现在没找过他他有点担心。 江晋嘲笑他: “我看你是当老妈子当习惯了，斜子，你不会把杨宿当成弟弟养了吧。” 什么都陪着，鼓励支持，关心对方健康和状态，让杨宿一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林斜。 江晋摸着下巴笑出来: “林斜，你和杨宿的相处更像兄弟之间的相处，我是说亲兄弟，因为他身体不好，性格比较软，你一直在照顾他。” 很点到为止，林斜也会注意和杨宿的肢体接触。 心理上林斜将自己放在了哥哥这个位置上去和杨宿相处。 但是林斜忘了，他和杨宿不是亲兄弟，这样的照顾太容易让人动心。 林斜: “什么叫我一直照顾他，我只是偶尔看着点，他会照顾自己。” 江晋无语: “你也知道啊，那像相亲这类的活动你去搅什么局。” 林斜迷茫: “我没搅局啊。” 江晋翻白眼，另一方都是一个人来，你跟着去干吗。 算了。 江晋: “行了，没什么事，以前不是你没对象吗，小星宿找你比较顺，现在你有对象了，他不好意思找你，你家封叙不吃醋啊” 林斜: “封叙吃什么醋” 江晋暗示: “小星宿性取向极大可能和你一样。” 林斜: “……” “就因为这” 江晋服了: “真不愧是你啊，难怪你姓林，双木给你木完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脱单真是一点水分没有。” “自己问你家封叙去，感情的事，你还没他在行，挂了。” 林斜: “……” 他忍着打回去骂人的冲动。 封叙上课呢，虽然今天周天，但也要上半天。 林斜刚放下手机，整个人一顿。 不会吧。 江晋难道想说杨宿喜欢他 不会吧。 林斜坐在沙发上沉思。 不管是不是，杨宿都是他朋友，之前没有过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他不该有这种猜测，弄得大家都尴尬。 看着时间，林斜去换了身衣服去接封叙放学。 封叙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从学校走出来。 路过一边的小巷子被人拉了一把。 封叙反手制过去，对上林斜的脸又立刻松了手，被林斜拉过去。 林斜: “这么凶啊” 封叙一脸喜色: “哥哥。” 林斜从身后拿出一枝绿色乒乓球菊: “我订了餐厅，吃饭去。”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 “是约会吗” 林斜看着封叙一身校服，没忍住笑: “是啊，是约会。” 光想着自己穿好看点，忘记封叙要穿校服了。 封叙不在意林斜笑他。 他牵着林斜的手: “约会一般做什么。” 林斜: “不清楚，不过你想做什么” 封叙: “都陪我做” 林斜点头: “都陪你做。” 封叙: “先吃饭，后面的行程听我的。” 林斜: “好。” 餐厅是西餐，这几年封叙也逐渐接受西餐了。 两人进门。 封叙: “烛光午餐” 林斜又被逗笑: “是。” 封叙乖巧: “谢谢哥哥。” 林斜抖了抖手臂: “不用谢弟弟。” 封叙立刻不乖了: “不能叫我弟弟。” 林斜: “嗯” 封叙: “就像我从不叫你哥，我没把你当哥，林斜，你是我男朋友。” 林斜福至心灵，似乎封叙从未叫过他哥，刚认识是叫大哥哥，后面是喊哥哥。 封叙凑近: “我喊你哥哥是情趣。” 林斜有点热，他推开人: “坐回去。” 封叙: “哦。” 菜品上来，封叙熟练将林斜不吃的东西挑出来。 吃完又腻过去挨着林斜。 林斜打趣: “热天跟你出门不好受啊。” 封叙黏黏糊糊: “那和我在家好了，不出门。” 林斜: “想得倒是很美。” 封叙眼里都是笑意: “嗯，美。” 林斜: “走了走了，吃完饭你想去哪” 封叙: “我们先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去游乐园，然后吃完饭牵着手压马路。” 林斜听完: “很标准的约会流程。” “你上次去游乐园不是说无趣吗” 封叙: “有趣啊，和你就有趣。” 林斜: “上次我没在吗” 提前上次封叙就郁闷，他十二三岁被林斜带去游乐园是新奇的，去海底世界也是新奇的，十七岁被带去完全是不一样的心情，小的时候不知道不觉得，长大了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买亲子票，看着周围小情侣卿卿我我，他连牵手都要找理由说自己怕。 封叙: “不一样。” 林斜: “哪里不一样。” 封叙幽怨盯着林斜: “我上次觉得无趣是因为我想亲你抱你，但是你拿我当弟弟。” “这次我一定要在摩天轮最高点亲你。” 林斜咳了一声，是这个不一样啊。 封叙: “哼，以前没有的，我要一点一点补回……” 林斜在封叙唇上浅浅亲了一口: “现在补了多少了。” 第80章 封叙愣了会。 服务员拿着甜点过来: “您好，饭后甜点。” 林斜看着甜点: “是挺甜的，你吃吧。” 封叙: “你不吃吗” 林斜: “不爱吃，而且，刚刚尝到了。” 他盯着封叙说: “很甜，我不爱吃甜，这点甜够了。” 封叙僵着身体，拿起甜点吃了起来。 林斜往后看了，封叙校服没遮住的后颈红了，耳朵也是红的。 他饶有兴味看着。 封叙小声: “哥哥。” 林斜: “怎么了” 封叙直视林斜: “太甜了，你要不要再尝一口。” 林斜挑眉，捏着封叙下巴又亲了一口。 封叙呆住。 林斜忍俊不禁。 他因为封叙比他小，几乎不主动做什么，完全任由封叙撒野，在封叙哪里难不成他成了老古板 林斜逗人逗得高兴。 “小男朋友，我们去哪里看电影” 封叙耳尖通红: “跟我走。” 林斜: “好的，跟你走。” 出了餐厅，外面的冷风一吹，封叙清醒了很多。 他带着林斜去了学校附近的电影院。 学校里有个传言，去这个电影院看了那部老爱情片的人都会一辈子和和美美。 他知道这是电影院的诡计，为了吸引学生去消费。 毕竟在这里读书的学生大多数都不差钱，特别是情侣每次去都是包场。 这次也一样，前台听见封叙买的票是这个，直接问: “包场还是情侣影厅。” 封叙: “情侣影厅。” 前台微笑: “好的，这边付款，挑选一下您心仪的吃食。” 封叙镇定地去挑选小吃，给林斜选了果汁。 林斜看着封叙，封叙选完东西就去牵林斜。 林斜安静地给封叙牵着。 他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自然知道哪个传说。 没想到封叙还相信这个。 或者不是相信，只是觉得期许。 两人进了影厅，这家影院的设施和卫生做得不错，难怪在这一片能开这么久。 林斜: “我还没来过呢。” 封叙面上不显，心里乐开花。 “我也是第一次来。” 林斜看着封叙的小模样，伸手挠了挠封叙的下巴。 封叙抬头给林斜挠: “嗯” 林斜: “你好乖。” 封叙眨着眼睛: “亲我一下。” 林斜失笑，他还以为封叙起码得等到影片上映呢。 这部爱情片他虽然没看过，不过在学校的时间也是听过一点剧情的，中间有一段男女主两人死里逃生后吻在一起，吻得很激烈，他还以为封叙能等到那会。 他挠封叙下巴的手改为捏。 “嘴张开。” 封叙诧异。 本来以为只能得到一个简单的吻，现在…… 封叙毫不犹豫照做。 林斜慢慢亲过去。 这些时间和封叙亲得不少，他也算有点经验。 亲着亲着封叙的手压在了林斜后脑勺。 不许林斜离开。 林斜听着影片开始播放的声音，咬了封叙舌头。 封叙委委屈屈放开。 “出血了。” 林斜: “我看看。” 封叙张嘴给林斜看。 林斜趁机喂了一颗爆米花。 他咬得不重，这么会出血。 小骗子。 封叙不满。 林斜又挠封叙下巴: “电影开始了，乖一点。” 封叙被安抚住，给林斜拿果汁。 这部爱情片真的很经典，逻辑剧情放到现在都很能打。 林斜渐渐也看了进去。 到了他之前说的经典剧情，封叙盯着人。 林斜拿水洗了手: “来我检查一下。” 封叙不明所以。 林斜伸手摸着封叙的舌头。 “骗人，哪有伤口。” 封叙含住手指。 林斜变坏了。 或者说林斜谈恋爱就会是这样的性格。 封叙牙齿摸着林斜的手，兴奋得眼睛都是亮的。 林斜: “你是小狗吗” 封叙拿过纸巾仔细给林斜擦拭手指: “你的小狗吗” 林斜: “我不养小狗。” 封叙: “那我不是。” 封叙: “林斜，你欺负我。” 林斜好整以暇问: “嗯，欺负了。” 封叙眼底冒着光: “回家我要欺负回去。” 第45章 终章 看完电影出来，封叙还是那副狼看肉的表情看着林斜。 林斜坏心捏封叙的手: “游乐园不去了” “直接回家” 封叙顿住，最后坚定拉着林斜去游乐园。 两人玩了一会，封叙就找地方和林斜一起吃饭。 林斜: “现在吃饭” 封叙: “六点了，是晚饭的点了。” 林斜笑，他知道是晚饭的点，他想问不玩了吗 从电影院到游乐场，中间就去了一个小时，两人到游乐场已经是四点过了，这才玩了一会儿就不玩了 封叙: “先吃饭，你胃不好。” “一顿不能饿。” 林斜都忘了这个事，上次胃疼被封叙拉着去医院检查了以后他就被勒令滴酒不沾，一日三餐被监管着。 封叙这个监管人时时刻刻记得。 林斜: “好吧。” “我刚刚还看你买了票，什么设施的票” 封叙: “保密。” 林斜撑着下巴: “保密啊。” 封叙: “嗯。” 林斜: “好吧。” 等菜的时间，他拿起手机点了几下。 封叙见了问: “有工作” 林斜: “嗯，一点小事，马上就好。” 封叙乖巧: “好，那你处理快点哦，今天是和我约会，烛光晚餐呢。” 林斜没忍住笑意，他将手机收起来。 “烛光晚餐” 他们吃的不是火锅吗 封叙: “等着。” 林斜见封叙起身出了包厢，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把蜡烛。 火锅的菜上齐了，封叙将蜡烛插在一旁的豆腐上，拿出火柴点燃。 “烛光。” “晚餐。” 林斜被逗得乐不可支。 豆腐上面插着生日用的小蜡烛，火光微弱。 “好好好，烛光晚餐，很有创意。” 封叙: “吃饭吧。” 林斜盯着那根蜡烛，总是忍不住笑。 笑到封叙没办法将蜡烛给吹了。 林斜: “干什么别吹啊。” 封叙烫好了菜放进林斜碗里: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点。” 林斜无语了会，他又笑了: “吃完你点燃来干什么” 封叙直接喂去一颗丸子: “给你吹。” 林斜吃着丸子，不想讲话。 等两人吃完饭，封叙真去将蜡烛点了。 “哥哥，吹，顺便许个愿。” 林斜: “……” 不是很想吹。 封叙: “真不吹吗不吹吗” “哥哥，不试吹一下吗” “它在邀请你吹。” 林斜抬眼，封叙这是哄小孩呢。 第81章 “封叙，你哄我啊” 封叙眨眼: “没，我求你…” “呼。” 林斜趁机将蜡烛吹灭了。 “没了。” 封叙盯着灭了的蜡烛，笑意浮到脸上。 林斜有时候真可爱。 林斜: “走吧，七点了，天黑了。” 封叙伸手摸了下林斜的脖子。 林斜回头: “嗯” 封叙: “林斜。” 林斜: “说。” 封叙顿了顿: “刚刚吹蜡烛许了什么愿望。” 林斜似笑非笑: “真想问这个” 封叙诚实回答: “哥哥我想亲你。” 林斜: “我刚刚许的愿望是现在不能亲。” 封叙一噎: “哦。” 林斜走在封叙前面出了门，封叙跟在后面。 林斜伸出手: “看在你这么委屈的份上，给你牵一下。”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 “委屈死了。” 林斜: “那怎么办” 封叙抓着林斜的手变成十指相握。 “你要补偿我。” 林斜: “怎么补偿” 封叙凑近林斜: “今晚不穿睡衣好不好。” 林斜也跟着凑近: “我发现你就是个小色狼。” 封叙承认得很爽快: “嗯，我是，只对你。” “林斜，你腰上有腰窝。” 林斜挑眉: “哦” 封叙: “喜欢，你不让我亲。” “到现在就手碰过，不甘心。” 林斜: “读书人，脑子干净些。” 封叙: “全是你，怎么不干净了” “哥哥，你好香。” “最干净了。” 林斜: “……” 他笑骂: “小流氓，刚从火锅店出来能不香吗我看你是没吃饱。” 封叙埋在林斜颈侧: “不是火锅的味道。” 林斜将封叙推开: “起开。” 封叙哼哼唧唧让开。 林斜憋笑: “老实点。” 封叙: “你抓犯人吗” 林斜: “是啊。” 封叙双手伸到林斜面前: “抓吧，不反抗。” 林斜笑得脸疼: “看你乖，不抓了。” 封叙: “那我这么乖，可不可以……唔。” 林斜捂着人凑近，朝封叙眼睛吹了口气: “小流氓，这种事回家再说，再不去排队，游乐园就要关门了。” 封叙含糊不清: “好吧。” “回家再说。” 林斜牵着封叙朝着游乐园去。 赶上时间排上了摩天轮的队伍。 封叙: “哥哥怎么知道是摩天轮” 林斜: “秘密。” 封叙失笑: “好吧秘密。” 两人登上摩天轮，封叙看着地面一点一点升起。 “哥哥，林斜。” 林斜: “在呢。” 封叙反手握着林斜，在林斜手背印下一个吻。 “上次坐摩天轮就想这样干了。” “你的手真好看。” 林斜这次捂住了封叙的眼睛: “玩个游戏。” 封叙: “玩什么” 林斜想了想: “猜数字吧。” “这是几” 封叙: “” 他看不见，但没傻。 林斜一只手被他十指相握地牵着，另一只手蒙着他眼睛，哪来的手比画 林斜: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自己比。” 封叙: “…好吧。” 他自己比了个三。 “这是3。” 他又换了动作。 “这是4。” …… 封叙自娱自乐玩了一会。 林斜: “真聪明，都猜对了，那我给你个礼物。” 林斜放开手: “看外面。” 封叙睁开眼睛。 窗外一朵朵烟花炸开，好看极了。 封叙盯着看了会: “这个视角的烟花真美。” 林斜: “转过来。” 封叙转过去。 林斜在封叙唇上亲了一口: “我爱你。” …… “林斜，我爱你。” 玄关处，林斜身上的西装被扔了一地，衬衣扣子全部解开。 林斜坐在柜子上: “小流氓，你这是要吃了我啊。” 封叙亲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腰窝，手不老实从裤脚钻了进去。 林斜气息起伏大，他低头看着疯了一样的封叙。 自从摩天轮上他说永远爱他后，封叙就亲上来，亲到他们落地， 林斜出门的时候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什么样子。 封叙脱了校服遮住了他。 然后两人直接回了家。 门才关上，他就被封叙抵在这里亲了个够本。 林斜突然觉得上下也没那么重要。 对象是封叙，怎么样都好。 他没说话，放任封叙的行为。 甚至配合。 封叙疯得更厉害。 “哥哥。” 林斜微微抬眉: “嗯” 封叙非常礼貌地说: “我可以脱了你的衣服吗” 林斜哑然失笑: “地上的马甲，外套不是我的吗” 封叙: “哥哥你好香。” 林斜想踹人。 封叙却笑着抱着林斜去卧室。 他哥娇气，不能在客厅。 林斜: “去洗澡。” 封叙行动不变，带着林斜进了浴室。 林斜低声: “我让你洗，各洗各的。” 封叙吻着人: “哥哥，浴室里黑，我怕。” 林斜: “封叙。” 封叙: “没用的林斜。” 两人在浴室里瞎整。 水将林斜打湿，封叙一直不放人，热水带起的雾气弥漫。 林斜: “可以了吗” 封叙: “还有最后一道步骤。” “哥哥，趴我膝上。” 林斜没动。 封叙: “哥哥，林斜，老公。” “老公，求你了。” 林斜缓缓照做。 心里有点抖。 封叙从管里挤出膏体涂满了手指，有挤出多余的缓缓塞进去。 林斜闭眼。 好冰。 封叙在背脊上亲着。 “哥哥你好棒。” “哥哥松开一点。” “哥哥真厉害。” 林斜撑了一把挣脱封叙的手站起来。 封叙: “林斜” 林斜拿过管子挤在自己手里。 “我自己来。” 封叙立刻扮委屈: “林斜，你疼疼我。” 林斜促狭一笑，他往后躺在浴缸上。 一条腿支起。 手指进进出出。 林斜: “我还不够疼你” “我要是不疼你，封叙，你永远是弟弟。” 封叙眼睛都红了。 以往是故意装哭弄红的，今天纯粹是急的。 林斜呼吸不稳，带着隐忍说: “手敢伸过来我就给你剁了。” 封叙话语急促: “林斜，哥哥，老公。” 林斜: “嗯，老公在。” 封叙看得上火。 他归去跪在旁边。 林斜笑起来，笑声比钩子还烈。 “你想干吗手不要了” 封叙: “不动手，动嘴。” 第82章 他埋头含住那个有反应的小可爱。 林斜顿住: “狗崽子，只会这个吗” 上下夹击的感受林斜受不住。 他手拿了出来。 “滚起来。” 封叙哪里会听。 ……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林斜差点站不稳。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 然而正菜才开始。 封叙真的像狼一样。 腿抬久了差点弯不下来。 那一片都麻了。 腰酸。 等林斜能安安静静挨着床，他有种猝死感。 就像一个人熬了两天夜去爬山，总算挨着床的感觉。 脑子晕得不想说话。 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封叙兴奋得很，他也累，但是睡不着，精神高度亢奋。 躺在心上人旁边，他一下一下亲着林斜。 “好爱你。” “你好美。” “老公。” 顿了会，封叙轻声喊: “宝贝。” 喊出这句称呼，他整个人热起来。 “宝贝。” 第46章 终章中 林斜第二天醒来是被人抱着的。 他推了推封叙: “几点了。” 封叙: “还早，才七点半。” 昨晚回来得早，瞎折腾完也才十二点过。 林斜听到这个时间安心接着睡，不到两秒又睁眼: “封叙，今天周一。” 封叙: “嗯，你是老板，一天不去上班没什么。” 林斜清醒了: “你要去上课。” 封叙蹭着林斜的头: “我给你做早餐，中午再睡，我请假了，请假一天没什么。” 林斜躺平: “请假了呀。” “什么理由请的” 封叙顿了下: “我爹死了，请了三天。” 林斜: “……” “你请三天” 封叙在林斜额头亲了一下: “不着急，该学的我都学完了，复习的进度我也超了。” 林斜一噎: “去做早餐。” 他是担心这个吗 学习的事情封叙从来没让他担心过。 封叙肯定仔细上网学过，但抵不住是第一次，没轻没重，全是冲动，累死他了。 这个年纪开了荤，三天时间折腾的人可是他。 林斜揉着腰。 腿抬不起来，累。 腰就这么躺着也累。 手也酸。 封叙喜欢正面，一定要看见他的脸。 一个姿势保持久都很累。 林斜叹气。 叹完气他就爬起来了，洗漱穿衣。 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林斜面无表情摸了下。 算着时间，他出去刚好和封叙撞上。 封叙: “哥哥。” 林斜: “吃早餐，明天滚去学校。” 封叙一顿，知道自己昨晚做狠了，他撒娇: “哥哥，我都请了三天了，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林斜: “我不在家，我要去公司。” 封叙: “那我陪你去公司，我还没去过你公司呢。” “我总不能给老师说我爹又活过来了吧。” 林斜一想到那个可能，闭眼: “行。” 封叙笑起来: “谢谢哥哥。” 林斜缓缓说: “但是你得禁欲，高考完再说。” 封叙一僵。 林斜喝了口豆浆: “怎么样” 封叙可怜兮兮说: “陪你三天。” 林斜挑眉，居然没选另一个。 封叙: “离我高考只剩两个多月，不是问题。” “昨晚我们才…要让我丢你一个人在家不行。” 林斜: “你当我是……” 封叙拦住林斜的话: “不是。” “是我黏你，哥哥，人家都说上完床就跑的是渣男。” “你不想当渣男吧。” 林斜: “行吧。” 封叙又开心起来。 “尝尝这个，我新学的，好不好吃啊。” 林斜: “还不错，你这么看着我能饱” 封叙黏黏糊糊: “想看你。” 林斜: “先吃饭。” 封叙: “哦。” 封叙比那些新婚里的人还黏糊。 林斜做什么他都要黏上来。 上厕所都想跟着。 林斜: “去收拾收拾，下午我们去公司。” 封叙: “去公司干什么” 林斜: “给你找点事做。” 封叙委屈但不敢说。 两人去公司，这段时间林斜来得勤，大家都知道这是公司总裁，这会看林斜后面跟着个帅哥，纷纷猜这是哪位公子哥。 林斜将桌上一些琐事扔给封叙。 “给我当三天助手吧。” 封叙: “好。” 他第一次来林斜工作的地方，对什么都好奇。 平时林斜就是在这个沙发上工作的吗 他看见另一边的休息室，林斜成年那个暑假，都是在这里休息的吧。 白天工作，晚上还要给他打电话哄他睡，怕他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林斜: “想转就转。” 封叙得了允许，推开休息室的门，衣柜里还有林斜的衣服。 林斜逐渐上手，慢慢忽略了腰酸屁股疼。 直到后腰被垫上靠枕。 林斜: “嗯” 封叙: “哥哥，这个给你垫着坐，会舒服点。” “你休息室内好简陋，床，浴室，柜子，沙发就没了，这么大的休息室空落落的。” 林斜起来，封叙垫好垫子后他坐下来。 确实舒服很多。 “你还想要什么” 封叙: “我可以做主吗” 林斜: “出门有助理办公室，去找孙助理，要什么给他说。” 封叙: “好的。” 封叙立刻去找人。 孙助理是林斜的生活助理，负责琐事和一些时间安排，因为林斜家里的事从不带到公司，也不会给他们透露，他听完要求: “一天一枝鲜花什么花” 封叙: “绿色乒乓秋菊……算了，不要这个，换成茉莉吧，要盆栽。” 孙助理: “好的，还有什么要求吗” 封叙顿了会问: “你们总裁平时在公司习惯是怎么样的喝咖啡吗中午会去休息吗” 孙助理: “请问您和总裁是什么关系” 封叙: “他……弟弟。” 林斜: “我男朋友。” 封叙回头。 林斜拿着一份文件找另一个人: “这里有问题，让他们重做。” 林斜: “他是我男朋友，在公司我喝茶不喝咖啡，有时间就午睡，没时间就不睡，还想问什么直接问我。” 封叙看着林斜: “上次问你吃饭了吗你说吃了，结果没吃，问你可信吗” 林斜理亏: “…行吧，你问孙助，他问什么答什么。” 孙助理波澜不惊: “好的。” 林斜: “给张助说一下，让他跟着去策划部看看。” 孙助理: “好。” 封叙转头: “我不是私人助理吗” 林斜笑起来: “你和你朋友不是玩投资吗你跟着去看看学习学习。” 封叙: “林斜。” 林斜: “不吃这套。” 封叙叹气: “好吧。” 第83章 封叙想黏着人，结果到公司被林斜以各种事支开了。 晚上回家他要哭不哭: “你是不是厌弃我了。” 林斜: “不是。” “封叙，给我好好讲话。” 封叙面上更可怜了，眼泪说掉就掉: “得到了就不要了，林斜，负心汉。” 林斜冷静开口: “晚上想上床睡吗” 封叙眼泪说收就收 林斜被逗笑。 他捧着封叙的脸: “天赋真好。” 封叙: “你都不哄我。” 林斜: “你想怎么哄。” 封叙: “亲一下。” 林斜照做。 封叙: “不够。” 林斜呢喃: “小色狼。” 他对封叙的眼泪可能过敏，知道是装的，封叙现在完全不避着他，不找理由装，哪怕这样他还是心疼。 封叙: “哥哥。” “明天你在哪我在哪，看不见你我不舒服，很烦躁。” 林斜笑了: “那完了，封叙，学医可是五年呢。” 封叙: “不一样。” “我每天都要看见你，我黏你林斜，你的声音，你的样貌，你的体温，我从以前就黏，这些年是克制着不问不说，我怕你烦我。” “别烦我。” 林斜: “爱都来不及怎么会烦。” 封叙听完激动得一把搂着林斜在客厅转圈。 林斜: “停下来，我的腰。” 封叙像被按了暂停键，立刻将林斜放了下来。 林斜撸着封叙的头。 “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搬家，然后去买对戒指。” “封叙，你和我都没有什么亲人，不需要什么见证，只要我们好好地就好。” “有时候我也会想，你太小了，年轻，对我才怎么…着迷，等你长大了……” 封叙打断林斜的话: “不会，不会的哥哥。” “我只喜欢你，只爱你。” “以后对你只会越来越着迷。” 林斜笑: “我完没说还呢。” “后来一想，你是我养大的，既然选择了我，那你就不可能有别的选择余地了。” 封叙: “嗯。” “不会有，除了你都不想选。” 林斜: “好了，在公司跑了一天累吗” 封叙: “不……我说累可以和你提前上床吗” 林斜发笑: “你脑子里还能多些别的东西吗” 封叙: “不能。” “我给你按摩，我保证是正经按摩。” “这样明天起来才不会腰酸。” 林斜: “行。” “越界了你就去睡地上。” 封叙哼一声。 他又不是畜生。 昨晚那样折腾他这几天是不会乱来的。 “伤心。” “林斜，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是人吗” 林斜跟着说: “我也伤心，明明过年那几天某个人过点界耳朵都要红一下午，现在面不改色折腾我。” “我养的小白花一下就黄了。” 封叙被说笑了。 “其实我昨天耳朵一直是红的，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我现在可不一样了，耳朵红也不能耽搁我办正事。” “哥哥，现在要看吗” 林斜躺平: “按摩，不看。” 封叙: “哎呀，真伤心，才十八岁色衰爱驰了。” 林斜忍不住笑: “少贫。” 封叙乖乖给林斜按摩。 这个腰，这个腿，这个背脊，这个脖颈…… 等他毕业了…… 心里想上了天，手上规规矩矩。 第47章 终章下 手上规规矩矩。 请假的时间过得很快，封叙也不能让自己爹再死第二次，假期一结束就被林斜撵去学校了。 任由封叙撒娇都没用。 封叙也清楚，不真的等到他毕业林斜是不会松动的。 他叹气，乖乖上学。 封叙去上学了林斜还觉得不习惯，每天早上醒来床上的人都走了。 明明才几天。 趁着封叙上学，他将装修好放了一段时间的别墅请人来打扫干净，陆陆续续添置东西。 再放三个月搬进来刚刚好。 清明时节，林斜带着封叙去扫墓。 封叙不是一次来，这几年林斜都带他来见林斜的妈妈和外公外婆。 不过这次封叙的身份不一样了。 以前来总是以弟弟的身份跟着林斜喊妈妈，这次是以男朋友的身份。 林斜: “我妈妈是知道我喜欢男生的。” 封叙一点都不意外，林斜很开明也很开朗，妈妈肯定也是这样的人。 林斜回忆: “刚知道的时候我很迷茫，她反复确认我是真的喜欢男生，她反过来给我科普同性之间的爱情。” “她给我外婆外公说的时候，以一种我长大了的行为语气告诉他们。” “外公外婆也为我高兴，说我长大了，明白喜欢是什么。” 封叙: “哥哥的妈妈和外公外婆都是很好的人。” 林斜: “嗯，所以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封叙微微诧异，他接话: “我外婆一直都很喜欢你。” 林斜顿了会: “嗯。” 封叙: “哥哥，因为是你，外婆会喜欢会接受，外婆从小就和我说，我喜欢是最重要的。” “你是最重要的。” 林斜不自在咳了一声: “知道了。” 说这些干什么。 封叙笑，伸手去牵林斜一起给三位磕头。 他们不能领证，今天就当是正式见了家长，过了明路。 磕完头。 林斜: “走吧，过段时间再来看他们，我们去看看你外婆。” 以前封叙还小每次去看外婆都是他陪着一起去，后来封叙长大，不愿意让他去，因为村里的流言蜚语很难听，开车从村口过就是接下来那段时间村里人的谈资。 林斜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过封叙在乎，他不想别人对林斜有一丝一毫不好的言论，哪怕这些言论屁用没有。 这次封叙没拒绝。 他领着林斜到外婆的墓地。 这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潦草的土坟了，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修缮，看着很气派。 两人上了香，林斜在一旁烧纸，封叙跪着给外婆说自己这一年的事情。 “外婆，您当初说哥哥太心软让我帮着点，担心哥哥以后被骗，现在您不用担心了，哥哥喜欢的人是我，我不会骗他的。” 林斜烧纸的手一滞: “封叙。”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封叙歪头: “外婆说，喜欢是最重要的。” “要我以后要听你的话，照顾你，一辈子陪着你。” 林斜哑口无言。 “照顾我” 封叙改口: “你照顾我。” 林斜突然笑了下，他看着外婆的墓碑，确实是封叙在照顾他。 他有朋友，但是朋友不需要他照顾，不需要他为此振作起来，那段时间他的状态太差了，要不是遇见封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会是个阴郁的报复怪物。 因为有了封叙，他有了亲人。 第84章 相依为命的两人总不能都坠落下去，所以他爬起来，正视自己，慢慢找回曾经的他。 那段时间说是他照顾封叙，其实是封叙照顾他。 在精神上他有了向上的支点。 林斜: “还好遇见了你。” 封叙和林斜对视。 “林斜，这句话该我说，还好遇见了你。” 否则封叙就会死在那个冬天，死在外婆的坟墓前。 外婆走都走得不放心。 是林斜一手托着外婆的安心一手拽着他出了泥潭。 那一年，也是这个地方，林斜朝他伸出了手。 从一刻起，封叙想，心动的种子就种下了，中间这些年虽然没有破土，但是生了根，错综复杂，占据了所有看不见的地方。 封叙: “外婆，我和哥哥会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林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林斜跟着跪下来: “会。” “外婆，您安心吧。” 两人给外婆磕了头 看完外婆林斜开车两人到了外婆留给封叙的房子。 这里一切如同昨日。 家里每年封叙会来打扫一次，没有很重的灰尘。 林斜顺着去后院，后院那棵梅树依旧郁郁葱葱。 林斜: “封叙，我想吃面。” 封叙正在打扫厨房。 “好。” 林斜觉得自己有点为难人，这么久没回来，家里哪来的面啊。 他走进厨房。 封叙正在烧火。 林斜: “这是做什么” 封叙: “家里的电磁炉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坏了，我们烧火做，柴没坏。” 林斜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蹲下来看着里面燃起的火星。 “真厉害。” 封叙笑起来，在林斜侧脸上亲了一下。 林斜: “嗯” 封叙: “哥哥，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像个小王子，不，应该说你就是小王子。” 林斜挑眉: “那你是什么小公主” 封叙乖巧道: “如果王子的伴侣是公主，那我就是小公主。” 林斜被逗笑: “火烧起来了，然后呢” 封叙: “哥哥，你帮忙看着这个火，我记得村里是有小卖部的，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林斜: “行。” 封叙出去了，林斜在厨房找到个小马扎。 可以想象得出来，以前外婆在这里做饭封叙就坐在这上边陪着。 林斜将马扎擦干净坐着看火。 封叙买了食材调料和几个鸡蛋回来。 “哥哥，我们今晚吃鸡蛋面。” 林斜: “好。” 封叙在旁边煮面，林斜就坐着看。 封叙非常享受这种氛围。 他一边煮面一边问: “我可以去你长大的房子看看吗” 林斜稍微有点诧异: “可以。” 那栋房子他不会回去住但也保存得很好，里面有他和妈妈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今天去” 封叙点头: “想去，想看看你是怎么长大的。” 林斜哭笑不得: “我还能怎么长大，跟你一样慢慢长大的。” 封叙弯腰亲了一下林斜: “我想看看嘛，哥哥。” 林斜: “好好好，看，今天去的话我们就要住在那边了。” 封叙: “好，住你房间。” 林斜眉眼都弯了起来: “行，住吧，你现在是另一个男主人，想住哪住哪。” 封叙心里甜滋滋的，给林斜煎鸡蛋都想煎成爱心形状，可惜被厨具限制了。 林斜吃了一碗他觉得和当年味道一模一样的面。 封叙: “食材有限，哥哥将就吃。” 当年还有一把院前他外婆种的小青菜，他外婆熬制的香菇酱，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鸡蛋。 林斜: “好吃的。” 封叙偏头看着林斜，笑得合不拢嘴。 林斜挑食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 吃完这碗简约的面，封叙给梅树浇了点水就锁上院门上了车。 他看着房子渐行渐远。 封叙: “哥哥。” 林斜开着车: “嗯。” 封叙: “想喊你。” 林斜习惯了: “好。” 两人来到林斜以前住的别墅区，封叙看呆了。 “好多花。” 林斜: “我妈妈喜欢，这些是她种的，后来差点枯死，我请了人重新打理，养了这几年才长得像她在的时候一样好。” 封叙: “很漂亮，非常美。” 黄昏下，朦胧得不像人间。 林斜笑着: “进去吧。” 林斜开了锁，封叙进门又呆住了。 外面美得像仙境，里面捡漏得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林斜: “除了我房间和我妈妈房间，其余地方我看着碍眼，都给扔了。” 卖给收废品的赚了那段时间的救命钱。 封叙看着堪称家徒四壁的客厅，连张凳子都没有，角落却有精致的吊坠，墙上有好几张名画。 林斜: “上楼吧，楼下没地方坐。” 封叙: “哦，好。” 林斜带着封叙径直去了自己房间，房间里的陈设没什么变化，他当初只是带走了衣服鞋子，其余的都没动。 林斜房间好大，比他们现在住的公寓都要大。 可以说是精装的三室一厅。 游戏室，书房，卧室。 封叙去书房看着一整面墙的奖状，甚至有幼儿园的小红花。 还有很多林斜的照片，不是现在他们住的家里相册上有的照片。 林斜幼儿园到高一所有用过的书，文具都在这里。 随意翻开一本书，他在上面看见了另一个秀气的字体，旁边签了名字，是林斜的妈妈，所有书的每一课都有签字。 甚至还有信件，林斜保护得很好。 【给宝贝林斜的第一封信】 【给宝贝林斜的第二封信】 【给宝贝林斜的第三封信】 …… 一直到第十七封，一年一封信。 封叙: “妈妈很爱你。” 林斜: “我知道。” 封叙: “我也爱你。” 林斜失笑: “我也知道。” 当晚在林斜的床上，封叙失眠了。 他想了很久，偷偷爬起来去书房，借用了林斜的笔。 【给爱人林斜的第一封信】 【亲爱的林斜: 春去秋来，我们相识了六个年，从你的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从我的十二岁到十八岁，我想说，我们还会有十几个六年。 我仿佛见到了小时候的那个你，在爱里长大，是生活在花园里的小王子……】 封叙洋洋洒洒写了两页纸，最后结尾。 【在一起的第一年，爱你的封叙。】 第二天林斜起床，在书房看见了这封信，他笑着看完，没去问，只是提笔在后面补了一封。 【给最爱的小狼崽子】 林斜写得不多，一页纸写完就压在这封信下面，他不打算告诉封叙，等明年封叙来写第二封的时候自然会看见。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