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被狐狸骗了》 第1章 《他们都被狐狸骗了!》作者:酸桔漾【完结+番外】 文案: ★文中对妖怪的解释都是来自于《观山海图鉴》,有大量私设。 ★第一次尝试单元剧,文案都不会写了 ★都挺短的 ★项斯然(白泽·攻)x池楽(九尾狐·受) 内容标签:强强 灵异神怪 甜文 轻松 搜索关键词:主角:池楽(lè)、项斯然┃配角:2020.4.18截图┃其它: 一句话简介:狐狸战斗力为渣?不存在的 立意:中国古代神话故事博大精 第一章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 灵江市七月盛夏,最高温可达43c,行人走在街道上都会下意识选择往树荫底下走,即使女生们手上撑着防紫外线太阳伞。 柘阳巷位于开宁街两栋居民楼之间,巷子两边都有不同的铺子。铺子数量不多,只有四间:一间香火铺、一间凉茶汤药铺、一间早餐店,还有一间茶庄。 池楽看着手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他工作地点的地址,柘阳巷十七号居茶庄。又抬头看了眼水泥墙上的门牌号,是十七号没有错。 池楽摘下帽子,将一张清俊的脸完全露了出来,乌黑的额发被汗水沾湿许些,有几缕头发粘在了一起。 池楽站在茶庄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正打算再一次敲门的时候,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妈妈.....嗯嗯,我到啦,您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保证绝不打架的,好,嗯,知道啦,爱您!”池楽挂断电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再一次敲门。 这次有反应了,木门吱呀一声自动往里打开。池楽拎着行李箱跨入门口,入眼的就是一个小小的院子,一条石铺小路连接着对面的房屋,小路两边是草坪。 池楽放下行李箱,走到右边的草坪,这边还有一座花圃,种着许多他说不出来的花朵,开得很鲜艳。 池楽自认自己不是会赏花的妖,看了一眼就拖着行李箱走到那间房屋,没人。 房屋很简洁,两边的木柜上放着茶叶,右边角落是柜台,台面放着一个算盘,然后一张高脚椅,左边有一个入口,应该是通往二楼的。 “有人吗?”池楽喊了一声,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左边入口那边传来了鞋子下楼踢踏的声音,池楽闻声看去,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神情慵懒地走了出来。 男人长相有着别样的妖冶美感,五官精致绝美,白皙的皮肤在白昼灯下衬得有些苍白,一双眼眸如同深渊般深不可测。 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只苹果,他看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这里的池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池楽,九尾狐妖。”男人看着池楽,语气淡淡的,“是吗?” 池楽从男人的样貌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对的。” “那你先跟我上二楼吧。”男人说完,眼睛看向放在池楽腿边的行李箱。 池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弯腰,把行李箱推到男人面前,“你是要帮我拿行李箱不啦?谢谢你哦~” 男人:“.........” 池楽眉眼弯弯的看着男人,笑死来会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啧。 男人从池楽脸上移开视线,将苹果放到池楽手中,接着拎起他的行李箱。 池楽跟着男人走上二楼。 “那.......”池楽紧盯着自己的行李箱,听着行李箱轮子每上一台阶就发出碰撞的声音,满眼都是心疼,“那你能不能把高度稍微抬高一点哇?我里面放着好多东西的。” “........”男人抿了抿唇,将行李箱稍微拎高一点。 这下不用再撞到台阶了。池楽就很放心。 走到二楼,男人把池楽的行李箱放下,转过身看着他,说:“我叫项斯然,是茶庄的老板。” 池楽点了点头,“嗯嗯,老板您好。” 项斯然听到池楽对他的称呼,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咦,有新人?” 身后传来声音,池楽扭过头去看,看见一个染着棕色头发的男人穿着大裤衩,趿着拖鞋走过来。 池楽只是看了一眼,项斯然就把他的脑袋扭回来不让给他去看。 池楽懵逼的看着项斯然。 项斯然淡淡道:“别看。” 池楽继续懵逼:“?” 项斯然:“辣眼睛。” 男人:“?????”项斯然我可去你大爷的。 棕毛男人站到池楽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兰竺,天竺的竺。” “你好。”池楽回握住兰竺的手,“我叫池楽。” “你是什么妖啊?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兰竺手贱地揪了下池楽的脸,嘴里说着真好看真好看。 池楽不知所措的站着不动,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动,妈妈嘱咐过他一定要和同事好好相处。 项斯然将傻呆呆站着不动仍由别妖揪他脸的池楽拉到自己身后,对兰竺说:“去换一套正常点的衣服,等会会有客人过来,别丢脸了。” 兰竺:“好的咯。” 项斯然又接着跟池楽说:“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把行李放好。” “好哒。” 项斯然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走在后面的池楽一个急剎车,但还是撞到了男人的背部,不过不疼。 “老板你干嘛突然停下来?”池楽摸了摸额头,问。 “你平时说话都这么.....”项斯然迟疑了一下,最后只给了个眼神让池楽自己体会。 “啥?”池楽接收到老板的眼神,但是解读不出来。 “......”项斯然摇了摇头,“没什么。” 池楽:????你知道么,我们狐妖就很讨厌说话讲一半不讲一半的妖。 池楽压下心底的好奇,来到四楼。 四楼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在右边第一间,一间在左边最后一间,两件房间时错开的。 “这间房间是谁的哇?”池楽指着右边的那间房间,问。 “我的。”项斯然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回答道。 “哦。”池楽点了点头,拖上行李箱走进他接下来要住的房间。 房间很大,里面放置了床、衣柜、书桌、小茶几、浴室、卫生间,外面还有小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张凹型的藤椅,一个成年人都可以把整个身体窝进去,藤椅前面还摆放着一张圆形玻璃茶几,这就很快乐了。 池楽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藤椅,立马扔下行李不管了,屁颠屁颠跑到阳台,坐在藤椅上,然后把自己缩啊缩,缩成一小团,在很幼稚地伸出腿蹬了蹬,活像个三岁人类小孩。 池楽很开心的跟倚在玻璃推拉门边的项斯然说:“我好喜欢这个椅子!” 项斯然只是笑了笑。 “这里放一个抱枕,然后奶茶、零食放在这里,玩游戏特别爽!”池楽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在老板面前说的是消极工作之类的话,兴致勃勃的继续跟项斯然说着怎样怎样好玩。 第2章 项斯然走过去站在池楽面前,弯下腰看着池楽。 池楽叭叭不停的声音就在项斯然的注视下渐渐小声,最后直接闭上嘴了。 “ok的ok的,我闭嘴啦。”池楽做了一个自己嘴巴拉上链的动作,同时觉得自己超乖。 项斯然眸子里漾开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揉了揉池楽的脑袋,说:“有客人来了,我们下楼吧。” “好dei~”池楽恋恋不舍的看了眼自己的新座椅,小跑着跟上项斯然。 池楽走着,摸了摸自己刚才被老板揉过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舒服,很傻地嘿嘿笑了下。 明明他和项斯然是第一次见面,男人与他相处不过十几分钟,但是行为动作上像是两人已经认识了许久,感情很好,亲密无间。 池楽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而是觉得他和项斯然之间理应如此。 二楼客厅多了一个少年,他怀里抱着一只灰色毛的猫。 兰竺坐在他旁边逗着灰猫,见到项斯然和池楽下来了,就蹭地一下站起来。 池楽低着头玩手机,察觉到动静,从手机游戏中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兰竺。 “池楽来,给你介绍一下,他叫陶原原,也是咱们茶庄的员工。”兰竺揽过旁边少年的肩膀,跟池楽介绍。 少年白了他一眼,自己重新跟池楽自我介绍:“陶原,两个字。” 池楽放下手机,点了点头,“你好呀,我叫池楽。” 陶原举起手中的猫,说:“它叫花生,是只公猫。” 池楽走过去,摸了摸花生的猫脑袋,“花生也是妖吗?” 陶原摇摇头,“就一只普通的公猫。” 项斯然走在自己的专属办公位置上,视线不自觉移到池楽带着笑意的脸上。 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小孩。 兰竺问:“老板,不是说有客人吗?我衣服都换好了,人呢?” 项斯然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说:“这不是来了么。” 项斯然话音刚落,他们在二楼就听到楼下院子传来吱呀一声,池楽仔细去听,这不是他刚才推开木门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吗。 过了一会儿,二楼楼梯口就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看到屋里的几个年轻男人的时候,愣了一下。 老秦介绍的靠不靠谱啊,这么年轻.....唉,算了,来都来了。 中年男人心里叹了口气,看向坐在中间唯一一张办公桌的男人,这个应该就是老板了吧。 男人翘着二郎腿,微笑着跟他点头致意:“欢迎光临居茶庄,我是这里的老板项斯然。” “你好。那个,我是老秦介绍过来的,我姓魏,魏俊哲。”魏俊哲伸出手来,想跟男人握手,哪知他伸出来好一会儿,男人依然微笑的看着他,就是看,不跟他握手。 池楽看了眼项斯然,又看了眼脸上写满着尴尬的魏俊哲。 最终,还是兰竺看不下去,伸出手和魏俊哲握在一起。 魏俊哲对兰竺笑了笑。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兰竺问。 “有....”魏俊哲迟疑了下,显然他还是对这几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不太信任。 陶原抱着花生,淡声道:“要是不相信我们,你可以离开。” 魏俊哲被陶原这话搞得再次尴尬。 兰竺坐到池楽旁边,学着老板翘起二郎腿,说:“魏先生,想要事情可以得到解决,那你首先得相信我们。” 魏俊哲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他们笑道:“我知道了。” “那么,”项斯然微微歪头,手肘撑在椅子扶手,脑袋轻靠着自己虚握成拳的右手上,“说说你的故事吧。” 项斯然话音刚落,客厅就响起了清脆的咔嚓咔嚓声,一声接着一声,客人魏先生还在空气中闻到了铁板烧烤的香味。 寻声看去,池楽不知道什么时候抱来一包大号薯片,盘腿坐着咔嚓咔嚓的吃得有滋有味。 魏俊哲:“......” 兰竺:“......” 陶原:“......” 项斯然看过去,见池楽像只小松鼠一样吃得腮子鼓起来,面色不显实则心里在发笑。 “要饮料么?”项斯然开口问。 “唔?”池楽眨巴眨巴眼,然后点头,弯起眼睛,“好呀。” 魏俊哲:“????” 花生喵了一声。 池楽手里拿着老板给的饮料,然后对着魏俊哲郑重点头,说:“你可以说啦。” 不,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就这样吧,让一切随风而去,就挺好。魏俊哲这般心塞的想。 不过还是想想就好,毕竟那件事是关乎到一条人命啊。 “我的职业一名明星经纪人,负责的明星叫童嘉致。在三天前,嘉致还在一个叫镇宜村的地方拍戏.....” 第二章 童嘉致是最近一年才红起来的,因一部电视剧爆红的小鲜肉明星,长相帅气,性格又温柔谦虚,对粉丝也有足够的耐心,所以一下子就在娱乐圈爆红了。 “我们一个星期前才来镇宜村的,就在三天前,嘉致有一场戏是要在六点开拍,所以我那会四点半就去找他了,哪知等我去到他房间,发现他人不在这,以为他已经起床去片场了。后来我到片场一问,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没有见过他。” 兰竺问:“是不是他跑去哪里玩了?又或者说是罢工了?” 池楽吸着吸管吸溜一声,喝着芒果汁问:“对哇,是不是你们给的钱不够多?” 魏俊哲表情古怪地看着池楽,说:“剧组给的片酬是一集三百万。” 上班第一天没有工资领·贫穷·池楽默默地闭上嘴巴。 哦,有钱了不起哦。池楽暗戳戳的想,好像……是真的了不起,就算他身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妖,但是最后还是对贫穷低下了狐头。现在这个社会啊,没钱真的活不下去了,干啥啥都要钱。 看到池楽憋屈的样子,兰竺其实很想笑,但是想想到底是以后要一起工作的同事,就非常厚道的憋着了,对魏俊哲说:“你接着说。” 魏俊哲没察觉到掉落一地的狐狸玻璃心,继续说:“我本来也时跟这个小兄弟想的一样,以为是压力有点大跑去哪里逛逛散散心的,结果到了六点嘉致还没有回来,我和剧组几个工作人员去找他,都没有找得到,问了村民他们都说没看到,当天晚上我们就报警了。” 陶原适时的递给魏俊哲一杯水。 魏俊哲刚好口渴了,向陶原道过谢后,喝了一口,继续说:“警察将整个村,以及在大山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找到。” 兰竺若有所思的看着魏俊哲方才放下来的水杯,水杯倒是没问题,问题就在于水杯里面的水。 他记得....今天好像没烧水啊,这水哪里来的? 兰竺看向陶原,陶原低下头玩猫猫。 兰竺:“.........” 魏俊哲注意到兰竺对他投来担忧的目光,对视过去:“咋了?” 兰竺哈哈讪笑:“没事,您继续。” 魏俊哲心下虽然觉得奇怪,不过目前还是要找回失踪的童嘉致比较重要。 第3章 这时候池楽问:“没查过监控吗?” 他刚吃完薯片,嘴角边都还沾着一些椒盐,但是本人并不知道。 魏俊哲苦笑一声,说:“在山村的地方哪里会有监控啊。” “那你们怎么确认他是失踪了,而不是他自己跑了?”陶原淡淡的问。 池楽赞同的点头。 兰竺瞄到池楽嘴角,正想抽出一张纸巾让池楽擦擦嘴,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就看到项斯然站了其起来,从他办公桌上抽出一张纸巾,走到池楽面前,弯下腰,动作轻柔地给池楽擦掉嘴边的椒盐。 兰竺:“?!” 陶原:“......” 魏俊哲:“????” 池楽被老板突然的动作整懵了。清冷的新雪气息包裹着他,池楽微微仰起头,看到的是老板整张俊美帅气的脸,怎么会有妖长得那么好看啊..... 池楽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直到嘴角边的那点椒盐被一点点擦掉,老板的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就感到自己的耳朵很烫。 池楽:“!!!!” 项老板像是不知道新来的小员工此时内心的波涛汹涌,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问:“还想吃吗?” 池楽眨了眨眼。 呜。 老板真的好好看!! “咳。”兰竺轻咳一声,提醒老板这里还有一个客人在,“魏先生,您继续说。” 魏俊哲:“.......” 兰竺跟他解释:“就是,你知道吧,我们老板这是在跟新员工培养一下感情。” 魏俊哲:“.......” 兰竺:“嗯,就是这样没错。” 魏俊哲无力的叹了口气,继续回答陶原刚才的问题:“嘉致他的身份证,银行卡,钱包之类的都放在房间,要是一个人跑了总会得带着现金之类的吧。而且....” 说到这里,魏俊哲的表情出现一丝怪异。 “而且什么呀?”池楽接过一包新的薯片,他左边有个空位,项斯然就直接坐下来了。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池楽挪了挪屁屁,留下更多的空位给老板坐。 结果就是他跟兰竺挤成一团了。 项斯然将人拉了回来,问:“挤在一起不热么?” 兰竺:“.......” 池楽本来是觉得不热的,正当他想回答不热的时候,无意间对上老板那一双淡漠的眼眸,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热。” “那就坐过来一点。”项斯然说着又把池楽拉过来一点。 兰竺看着他们说:“老板,你跟楽楽坐得那么近也会热的啊。” 项斯然没理他,而是问池楽:“热?” 池楽下意识就摇头:“不热的呀。” 项斯然点了下头,视线移到池楽脑袋上的那一撮呆毛,垂放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魏俊哲已经放弃了跟池楽他们三个说话,他此时面向一直很“认真”的听他说话的陶原,说:“而且嘉致他的鞋子都在床底边放着,他带过来的鞋子我们也检查过了,五双鞋子都在,还包括拖鞋。他总不能是赤脚跑去玩吧。” 陶原低头玩猫。 花菜喵了一声,从他腿上跳下来,然后跑走了。 陶原啧了一声。 魏俊哲再次叹了口气,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说:“大概就是这样了。三天的时间都找不到嘉致,公司以及他的父母都很着急,然后老秦就介绍了你们,说你们一定会找到嘉致的。” 池楽身子微微向项斯然那边歪去,问:“老秦是谁?” 项斯然:“不认识。” 池楽:“喔。” 魏俊哲说完,看向项斯然。 兰竺问:“老板,接不接?不接的话就没钱发工资....了。” 池楽原本很是佛系,想着不接的话他就做一只肥宅狐狸,结果听到了兰竺这句爆炸性的话,蹭地一下站起来,脚踩着沙发,语气颇为严重的说:“接!必须接!不接就没有钱发工资,没工资就是不可以充钱买英雄皮肤了嘤。” 兰竺:“...........” 池楽蹲下来,扯着老板的袖子,说:“老板,接吧。下个月就是新赛季了,据说有.....咳,这可是我上班第一天,得让我工作叭。” 兰竺看见池楽的动作如此熟稔,就在怀疑池楽其实是不是跟项斯然很早就认识了。 陶原别开眼,眼不见为净。 池楽脑袋上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摇晃了下。 呆毛诱惑力太大了。 项斯然到底还是没忍住,将手放到池楽脑袋上,揉了揉,“那就接吧。” “好嘞,爱您!”池楽跳下沙发,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啦?” 兰竺对池楽这种热爱工作的态度很是不解,作为一只妖,为什么对工作那么热情?要知道他和陶原能不干活就不干活,哦不对,应该还要带上项斯然,项斯然比他们还要懒。 兰竺看向项斯然。 “你想现在就去那就去吧。”项斯然说。 “好!”池楽噔噔噔跑上楼,很快又噔噔噔跑下来,手里就多了一顶帽子。 “你拿帽子做什么?”兰竺疑惑的问。 “外面很大太阳,我怕晒。”池楽戴上棒球帽,认真的说。 兰竺:“.......”您是我见过最精致的一只妖。 魏俊哲见他们答应了,就松了口气。因为老秦和他说过这个茶庄的老板接单很是随意,完全看心情,有时候芪觉得你长得丑也会拒绝接单,所以在来到茶庄之前他已经做好要被拒绝的准备,谁想到他们答应了。 “好好好,车子就在外面。”魏俊哲连忙点头,生怕他们会中途反悔。 “不用。”兰竺大手一挥,很霸气的回答,“我们自己有车。” 兰竺说完就跑到陶原旁边,对他伸出一只拳头,“来吧,一局定胜负。” 池楽喝着椰汁,疑惑的看着兰竺和陶原,凑到项斯然旁边,问:“老板,他们在干嘛哇?” “划拳。” 什么东西??池楽疑惑着,就看到兰竺和陶原同一时间伸出一只手,兰竺的是五指布,陶原是二指剪。 操操操操操操!!兰竺爆炸了,“怎么又是我?!!!” 陶原微笑道:“去吧,正好可以带一下新员工。” 兰竺对他比了个中指。 最后,输于划拳的兰竺拿上手机,对池楽扬了扬下巴,说:“我们走吧。” 兰竺没走几步,察觉到人数好像不要太对劲,魏俊哲、池楽、他自己、项斯然..... “项斯然你来干什么?”兰竺震惊的看着跟他们一起走的项斯然。 项斯然说:“工作。” 兰竺更加震惊,“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工作???” 池楽玩着斗地主,闻言便抬起头来,“什么?” 项斯然冷冷地看了兰竺一眼,转头跟池楽说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温和的:“没什么。” 池楽“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玩手机。 兰竺不可置信的看着项斯然:“老板你今天吃错药了?” 项斯然不想理这个白痴。 “原原!快看!一大新闻,老项要和我们一起出差!”兰竺对陶原喊。 第4章 陶原淡淡的“哦”了一声。 兰竺:????原原你这反应不对啊。 项斯然推了下兰竺脑袋:“去把车开过来。” 虽然心里依然有震惊,但是兰竺还是乖乖地去开车。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兰竺就把车开过来了,池楽很自觉爬上后座,接着就是项斯然坐上车,兰竺现在就是居茶庄专用的司机。 魏俊哲开着车子在前面带路。 车里有点安静,只有池楽手机里的斗地主声音响起,兰竺在专心开车,项斯然侧头看着车窗外。 “老板老板。”池楽关掉斗地主,凑到项斯然身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挨近了不少,手臂挨着手臂。 项斯然转过头看着他:“嗯?” “我想问问工资是多少钱一个月的?”池楽问。 项斯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你游戏要花多少?” 嗯?他的氪金数量吗? 池楽嘿嘿一笑,伸出拇指和食指,两根修长的手指比成两条直线,一上一下,中间隔开一丢丢位置,说:“就这么多啦。” 项斯然不是很懂池楽说的这么多是指多少,他想了想,给了一个数额,然后问池楽够不够。 池楽听到自己的工资有五位数后,眼睛都亮了,欢呼一声:“老板我超爱您哒!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池楽握紧小拳头,跟项斯然保证自己会很努力工作,不会对不起这上万块的工资的! - 镇宜村就在本市,花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才来到这个小山村。 池楽已经靠着老板的肩膀睡得很熟了,前十分钟还说着要好好工作,十分钟后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项斯然听着池楽的小脑袋砰地一下,再砰地一下撞着窗户,看见他原本白皙的额头红了一块,心都疼了,奈何这当事人压根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睡。 项斯然看不下下去了,就将池楽的脑袋掰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司机兰竺瞄了一眼后视镜,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再瞄,正好对上了项斯然的眼。 哦豁,害怕。 到达镇宜村,项斯然叫醒小狐狸,“池楽,醒醒,我们到了。” 池楽其实有点累,他刚到茶庄不到一个小时,就接着出差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仰起头看到的就是他家老板线条分明的下巴。 “!!!!!!” 池楽内心害羞捂脸:他的新老板真的太帅了,连下巴都那么帅! 项斯然看着明明醒了过来却还不肯起来的小狐狸,以为他是不舒服,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哪知小狐狸因为他这一个动作猛地坐直身体。 项斯然:“?” 池楽揉了揉脸,脸上有未退散的红晕,嘿嘿笑道:“老板不好意思哦。我太困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等项斯然回应他,池楽就打开车门迈出双腿蹦了出去。 “......”项斯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 “哇,这里的空气好好。”池楽走到兰竺身旁,动了动鼻子,“好好闻。” 兰竺笑问:“你喜欢这里啊?” 池楽摇摇头,“不哇,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味道。” “味道?这里有什么味道啊?”兰竺也跟着动了动鼻子,但他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池楽说:“你没闻到么,就是那种草木气息包裹着......新雪的味道?” 新雪? 兰竺说:“现在是大夏天啊兄弟。” 池楽心想他当然知道现在是夏天了。 池楽看向朝他们走来的项斯然,心里默默补充:新雪这气息不就是咱们老板的气息么。 呜,老板身上的味道好闻。池楽又忍不住吸了一口。 “怎么了?”项斯然看着池楽一副陶醉的样子,不明的问。 池楽:“老板!” 项斯然:“?” 池楽给他比了个心:“我超爱您哒!” 项斯然:“??” 第三章 池楽一行人跟着魏俊哲来到村口,一眼望去,其实镇宜村的面积不大,数数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户人家。 “村庄的拍摄戏份不多,导演打算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拍完,结果才第二天,就发现了这种事。”魏俊哲边走边说。 走了十分钟,才真正来到村庄。魏俊哲带他们到童嘉致住的那个房间,他一推开门,池楽就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这股味道让他止步在门口不想进去。 兰竺:“?” 池楽捂着鼻子,跟兰竺说:“我不进去了,里面有好大一股腐臭的味道。” “?”兰竺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啊....哎操,我怎么又没有闻到。” 兰竺转头跟池楽说:“你鼻子挺灵的啊。” 池楽笑笑不说话,里面真的好臭,臭得他不想说话。 项斯然站在池楽旁边,垂眸看着池楽。 池楽扬起小脑袋,“老板怎么啦?” “闻到了什么?”项斯然问。 池楽松开捂住鼻子的手,皱了皱鼻子,说:“很臭很臭的味道,不喜欢。” 说完池楽又很快捂住鼻子,再跟项斯然说:“老板,我不是狗哦,我是狐狸。” 池楽就很怕项斯然会把他当狗使,狗跟狐狸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种族的好嘛。 “我知道。”项斯然转头看了眼房间,见兰竺在里面找来找去,又转回头来跟池楽说,“你到外面等吧。” “啊?这样不太好啦。”池楽刚说完,那股狐狸上头的味道又冲过来,他语气变得迫不及待,“谢谢老板,老板您真好。” 说完池楽立马跑出去了。 靠,再不跑狐狸要被熏死了。 兰竺在房间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问题,他走出来,魏俊哲马上走上去,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项斯然也在看着兰竺。 兰竺摇摇头,苦恼的跟项斯然说:“老板,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有的哇有的哇。”池楽捏住鼻子跑过来,紧挨着项斯然,利用老板身上的新雪气息给自己当空气清新剂,继续说,“这里有好大一股腐臭的味道。” “腐臭味?”魏俊哲闻了闻,“没有啊。” “有的有的。”池楽坚定地点头。 项斯然摸了摸池楽脑袋,跟魏俊哲说:“我想到山里面去看看。” 魏俊哲点头:“好,我带你们去。” 刚走出村屋,就看到有几个男人迎面朝他们走来。 魏俊哲看到中间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便停下来跟他打了个招呼:“黄导。” 通过魏俊哲介绍,得知这几个男人是剧组的导演,编剧以及制片人。 导演看着池楽他们三个,问魏俊哲:“他们是?” 魏俊哲介绍说:“这是我朋友介绍过来的,说是可以帮忙找到嘉致。” 制片人看着三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有一个看上去似乎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很难相信他们能帮得上忙。 导演说:“要是能找回就好,这拍摄进度因为他耽误了不少了。” 魏俊哲其实心里也没底,苦笑道:“真是抱歉。” 第5章 池楽他们也不插嘴说话,等魏俊哲同导演他们说完就继续往山里去走。 “说起来,剧组突然失踪了一个明星,我怎么就觉得他们好像很不重视的样子?还有,怎么不见其他明星在这里?”兰竺问。 魏俊哲解释说:“也不是不重视,刚发现嘉致失踪那会人心惶惶的,因为男主角不在所以戏也拍不了,导员他们就打算先去拍其他主演的戏份,其他演员已经离开镇宜村了,导演的话听说是明天。” 兰竺“哦”了一声。 池楽走在后面,他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身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项斯然停了下来,看向池楽离去的方向。 兰竺正跟魏俊哲聊着,没发现后面的两人一个跑了一个停了下来,等走进山里的时候,兰竺见后面身无一妖,愣了。 我的两个同事呢?那么大的两个同事去哪里了?? - 兰竺那么大的两个同事此时在童嘉致的房间。 池楽捏住鼻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低下头,时不时弯下腰,就当他准备蹲下来钻进床底的时候,被项斯然拎着后衣领提溜回来。 “你要干嘛呢?”项斯然无奈的看着小狐狸,怎么一不留意这小狐狸就想要钻床底去了。 “老板老板,我发现在这间屋子里,最大的臭味就在这里。”池楽指着床,对项斯然说。 “嗯,所以呢?”项斯然问。 “你说这床底下是不是有什么洞洞之类的哇?说不定那个明星就是从那个洞洞钻出去,然后不知不觉的就离开了。”池楽分析完后,想了想,很有道理啊,说不定就是这样的。 池楽期待的看着项斯然,丝毫没发现他整只狐狸都在项斯然怀里,动作很亲密。 项斯然见池楽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心里一阵柔软,虽然不是很忍心打击他,但是总不能为了讨小狐狸开心就把狐瞒着给他一个错误的信息。 毕竟他觉得池楽不会像是那么容易打击到的狐狸。 “不是。”项斯然摇摇头,说。 “不是?”池楽眨了眨眼,看向床底,“那应该是童嘉致有毛病,他梦游啦,不关我的事哦。” 项斯然:“........”那挺会给自己找借口的。 等池楽和项斯然走进山里,兰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无聊得在拔草,看到他们来了立马站起来,视觉瞬间高出了不少。 项斯然扫了兰竺一眼,兰竺乖乖的跳下来,视觉高度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值。 “项先生。”魏俊哲也站起来。 池楽好奇的看着他们,“你们坐在这里干嘛呀?” 还能干嘛。兰竺幽怨的看着池楽,问:“你跟老板去哪了?居然狠心抛下我一只...一个人。” 魏俊哲:? “没去哪里哇。”池楽说,“只是回去了那个明星房间去啦。” “房间?那你有发现什么吗?”兰竺问。说实话,池楽刚来,他还不知道他的实力有多厉害。 “没呢。”池楽超级乖巧的问答,“还是只闻到了一股臭臭的味道。” 池楽看了眼周围的树木花草还有山,眼珠子转了转,对项斯然招了招手。 项斯然转过身去,然后就被池楽抓住了手臂。 “老板你能不能低一下头啊,你好高哦。”池楽表示自己不想踮起脚,这样很伤害九尾狐的威严。 项斯然嘴角噙着一丝笑,配合的弯下腰来。 池楽凑到项斯然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音量小得只有他和项斯然能听得到。 兰竺想偷听都听不到。 池楽说完,又用像刚才那样的期待的目光看着项斯然,在他的注视下,项斯然点头了。 池楽欢呼一声,撒欢地一溜烟跑进深山去了。 兰竺下意识就想跟上去,走了几步发现项斯然依然站在原地,奇怪的问:“老板你怎么不走啊?我们不要跟上去吗?” 项斯然淡淡的说:“不去。” “就这么放任楽楽一个人在山里跑啊?”兰竺问。 魏俊哲走过来,说:“我看他年纪很年轻,遇上什么野兽之类的话他一个人挺危险的。” 兰竺“卧槽”一声,灵活地跳到项斯然身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俊哲,“你们这还有野兽?!” “嗯.....应该吧。”魏俊哲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不确定有没有,不过一般的话深山应该都会有那些什么物什么兽的吧。 项斯然嫌弃地看着兰竺,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开一点,语气极其冷淡的问兰竺:“你怕动物?” “…………不怕。”兰竺从来没有试过像现在这样第一秒就能读懂项斯然的眼神及表情。 可能....老板以前比较含蓄叭。兰竺这样来安慰自己。 “池先生这是要去哪里?”魏俊哲问。 在来时路上,兰竺向魏俊哲介绍了自己和池楽。 兰竺也看向项斯然,毕竟在场的妖和人里,就只有项斯然知道池楽要去做什么。 “等他回来你们便知。”项斯然说完,走到一棵大树旁,超酷的靠着粗壮的树干。 没过多久,池楽就跑回来了,兰竺看着他的小脑瓜上还沾着好几根草,一时间很好奇他跑去了哪里。 “楽楽,跟哥哥说你跑去哪里了?”兰竺叫住池楽,问他。 “啊?哦,没去哪里的....” 池楽本想走去项斯然那边的,听道兰竺根特说话,脚步一顿,转了个方向,没走出两步,就又被项斯然提溜着衣领拎到他的旁边,放下,站稳。 池楽看着项斯然:“?” 项斯然边给池楽拨开他脑袋上的草根边跟池楽说:“你继续说。” “哦。”池楽点了点头,转过脑袋继续跟兰竺说,“我没去哪里啦,我只是去找我的兄弟姐妹们聊聊天。” 魏俊哲脑袋上有大大的问号:“啥???” 兰竺问:“.......这里也有你的,那什么?” 兰竺说得很不清不楚,魏俊哲迷茫的看着他们,这个茶庄的人说话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吗? 池楽点了点头,弯起眼睛说道:“是的啦,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四海什么皆弟弟的吗。” 四海皆弟弟..... 魏俊哲咂摸这句话,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等会!魏俊哲看向池楽,语气很不确定的问:“池先生你刚才说?” 池楽:“嗯?咋啦?” “.....人类?”魏俊哲弱弱的开口,同时还退后了一小步,远离了三人。 池楽眨了眨眼,立马蹿到项斯然身后,双手揪住项斯然的衣服,只把脑袋伸出来,说:“我可没有说哦,你不要污蔑我。” 魏俊哲:“...........” 兰竺马上附和池楽的话:“对啊,楽楽他没有说,你听错了,你肯定是听错了。” 项斯然侧过身,摸了摸池楽的小脑袋,问:“有发现什么吗?” 池楽突然发现老板很喜欢摸他的脑袋,这样下去狐狸毛会秃啦。 池楽很义正辞严的跟老板说:“老板你不能再摸我的脑袋了。” 正想再抬起手呼噜一把狐狸脑袋的项斯然愣了一下,不明的问:“为什么?” 第6章 “这样下去狐....我会秃头的。”池楽一本正经的告诉项斯然他这种恶劣且不好的行为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项斯然:“..........” 池楽跟老板说完,就继续跟兰竺说:“我问过啦,他们说在三天前见过他。” 魏俊哲迟疑了下,开口问:“谁.....见过谁?” 兰竺一听就知道去是池楽的“弟弟们”帮忙了,但是他们并非是人类的事情不能让魏俊哲知道,便哈哈讪笑岔开话题说:“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了关于童先生的线索了对不对。” 魏俊哲:“...对。不过池先生你刚才说.....” 兰竺打断他,说:“童先生已经失踪好几天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他至于其他事情可以到时候再说你说对不对?——楽楽你觉得童先生可能在哪?” 魏俊哲:........ 池楽举起手说:“我知道那个地方!刚才我去看过啦,我看到那个明星就在洞里面,我可以带你们去!” 魏俊哲点点头,完了之后反应过来,不解的问:“哎?不对啊,既然池先生你见到嘉致了,那你为什么不顺便把他带出来?” 池楽:“.......” 魏俊哲:“嗯?” 在魏俊哲天真的疑惑的注视下,池楽再一次缩到项斯然身后,小嘴叭叭念念有词:“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第四章 池楽带着他们往深山里走,路上兰竺都很想问池楽他的弟弟们是谁,但是碍于有魏俊哲在场不好开口。 “楽楽,说起来我们还没有加好友呢。”兰竺凑到池楽旁边,拿出手机,上面是微信二维码,“来,扫一扫,陌生人变好朋友~” “好dei!”池楽在微信上扫了扫二维码,添加兰竺为好友,不过一会儿,他就被拉进了一个只有四人的小群。 里面有他、陶原、兰竺还有项斯然,群名是【柘阳巷十七号】,这就很简单。 “好啦。”池楽收好手机,看着差不多到那个山洞了,便停了下来。 他一听,另外三人也停下来。 “池先生?怎么了?”魏俊哲问。 “到了啊。”池楽说。 魏俊哲看着周围的山山山树树树花花花草草草,就是没看见有山洞。 魏俊哲问:“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兰竺:“哎,看到了。走走走,快点搞完快点回去。” 魏俊哲:“????”看到了啥? 池楽指着前方,比划着大小,说:“喏,那里那么大的一个山洞你没看到吗?” 魏俊哲目视前方,像是想要努力盯出一个洞出来。 池楽眼神奇怪的看着魏俊哲,最后问项斯然:“老板,魏先生是不是视线有问题哇?辣么大的一个山洞他都没有看到。” 魏俊哲幽幽的看着池楽,说道:“我视力正常。” 兰竺挠了挠头,说:“不应该啊。魏先生,就在前方三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山洞你......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池楽茫然的看着兰竺。 兰竺说:“结界啊,那个山洞被设下结界,所以人,咳,不是,所以他们看不到。” 池楽眨了眨眼睛,虽然他听不懂兰竺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能妨碍到他不懂装懂:“哦哦,原来是结界啊。” 项斯然在一旁不说话,他一看池楽的小眼神就知道这小孩其实不懂,不过他也不拆穿他,想着到时候告诉他就可以了。 魏俊哲比池楽更加茫然,什么,什么结界?? 兰竺让魏俊哲跟着他,走了三百米左右,停了下来。他指着面前的山壁,认真的对魏俊哲说:“魏先生,童先生就在这里面。” 魏俊哲看着密不透风的山壁陷入了沉默,他一转头,就看到池先生跟项先生在咬耳朵,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只看到池楽不住地点头点头再点头,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魏俊哲内心奔溃:你知道了什么然后就恍然大悟了?!求解释!!! 兰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右手一挥,前面的密实山壁突然出现了一个一人高的山洞,不深,一眼看到尽头。 魏俊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兰竺就这么一挥手,然后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山洞。 我草草草草草!!!! 魏俊哲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这种只有在玄幻小说出现的情形居然有一天就这样在他面前活生生出现了。 魏俊哲掐了一把胳膊,没感到疼。哦,对了,不疼,那就代表他应该是在做梦。 与此同时兰竺发出一声充满痛苦的“嗷”。 兰竺使劲搓着自己右手臂,瞪着魏俊哲,说:“你掐我做什么!” 喔~难怪不疼。 魏俊哲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那什么,没事。” 魏俊哲心虚地别开眼,走到山洞前,近距离一看,赫然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人,再往前一步去看,靠,这不是他家童嘉致么!! “嘉致在里面!!”魏俊哲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冲进山洞的人。 哦不对,好像的确只有他一个是人类。 魏俊哲冲了几步,突然一个剎车停下来,他回过头去看,发现池楽他们都站在山洞外,只有他一个人冲了进来。 山洞面积不大,但是很空旷,除了璧山的苔藓、地上的积水,就只还有地上的童嘉致。 魏俊哲莫名的觉得有些恐怖,但是童嘉致就在他眼前,他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僵硬地站在原地,问池楽他们怎么不进来。 兰竺摇头啧啧说道:“都还不清楚这山洞有什么危险你就直接冲进去了,你跟他关系挺好的啊。” “啊?”魏俊哲先是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兰竺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更加不敢动了,“兰先生,你,你的意思是这山洞有什么陷阱之类的?” 自从看见过刚才兰竺“施法术”,魏俊哲心中就不再把他们三个当成普通人看待了。 魏俊哲刚问完,就看到池楽走一步蹦跳两步的进来。 项斯然跟在池楽后面,像个操心的老父亲让池楽好好走路别摔倒。 兰竺幽怨的看着老板的背影,心想以前怎么就不见老板关心一下他和陶原。 “知道啦知道啦。”池楽敷衍的应了项斯然一声,然后蹲在童嘉致旁边,伸手戳了戳童嘉致手臂,才戳了一下,就被项老父亲拉了起来。 池楽突然被拉起来,懵了下:“?” 项斯然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抓起池楽刚才碰过童嘉致的那只手,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每道指缝都要好擦。 “老板?” 项斯然觉得已经把池楽的手擦干净了,才说:“别乱碰,脏。” “嗯?好的哦。”一个好员工是不会逆反老板的话的。 “..........”魏俊哲看向躺在地上的向来有洁癖的童嘉致,心想没想到一向嫌弃别人脏的童大明星也会有被别人嫌弃脏的一天。 “趁现在它还没回来,快走吧。”项斯然淡淡的说。 魏俊哲猛地看向项斯然,颤巍巍地开口:“项、项先生,你说、说的是、是、是谁啊?” 乖乖巧巧站在向先生身边的池楽说道:“当、当、当然是绑架这、这个人的东西啦。” 第7章 项斯然无奈的看着池楽,说:“别学。” “喔,好的!”池楽应完,一转头就看到兰竺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 池楽对视上去,问:“怎么啦?” 兰竺问:“楽楽,你也害怕?” 池楽一顿,表情立马变成哭唧唧,一手揪住项斯然的衣服,说:“嗯,怕呢。” 少年脸上害怕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装的,而是真的害怕。 兰竺拍拍胸脯,霸气的说:“别怕,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池楽点点头,特别开心的说:“谢谢兰竺哥。” 项斯然:“........”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池楽这么皮呢。 兰竺被池楽用这么信任的目光看着,别提有多满足了,完了之后他就和魏俊哲蹲在一起去看童嘉致的情况。 “兰先生,嘉致不会有什么事吧?” “看样子......应该没事。” “啊?应该?” “没事!就是昏睡了而已,看他没有缺手断脚的,就知道肯定没事了。”这下兰竺的语气多了几分坚定。 魏俊哲:“.........哦。” 池楽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他看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再一次嫌弃得不得了,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在项斯然脸上。 嗯,这样子就顺眼很多啦。 项斯然见池楽盯着自己不放,温声道:“怎么了?” “老板,有没有妖跟你说过你长得很漂亮啊?”池楽将老板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漂亮?” 池楽点点头,“对哇,我觉得你比我们狐妖长得好看多了。” 池楽说完,突然闻到了一股超级恶心的味道,而且还有点熟悉,正想开口说,突然一阵狂风从山洞外吹了进来,明明是夏季,狂风却不见一丝热气,反而是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山洞的气温骤时下降。 “唔。” 狂风携带着一股恶臭味。池楽捂住鼻子,虽然有点臭,但是不可否认他觉得舒服了不少,起码不那么闷热了。 三秒后,池楽脸都绿了,他还是宁愿热着吧。 “把他还给我——” 一声刺耳的女声从山洞外传来,随即在他们面前出现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红色衣裙的女人。 女人面目狰狞,额头右边和心脏的位置都有一个很大的血窟窿,暗红色的血液正从此处流了下来,滴答滴答地滴落到地上,眼神看着池楽等人很是毒怨。 “我嘞个去!”魏俊哲原本是蹲着的,被这个凭空出现的不知道是鬼还是妖还是其他东西吓得退后几步,左脚踢到右脚一没稳住,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这是什么东西?” 项斯然淡淡的开口:“山鬼。” “山、山鬼是什么来的?” “害,就是被束缚在山间不得入轮回的鬼而已,没事,不慌。”兰竺安慰道。 魏俊哲:“........”被你这么一解释,好像更害怕了。 池楽将魏俊哲的一系列动作都看在眼里,正想着要不要也跟着跌倒一下,突然被项斯然摁着脑袋,动不了。 “你想干什么?”项斯然无视那个散发着恶臭味的女人,他眼里就只有池楽。 池楽被项斯然这样看着,也不好学跌倒,摇摇头:“没呢。” “项先生项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魏俊哲急忙看向项斯然,眼里带着明显的焦虑与恐惧。 唔......不能学跌倒学说话总可以了叭。 池楽看着项斯然眼睛亮亮的,急切的问:“老板老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魏俊哲:“?” 项斯然摸了摸新员工的小脑袋,淡淡的说:“过了。” 池楽:“啊?” “把他还给我!!!!”女人又是一声刺耳的叫声,“他是我的——” 魏俊哲想着自己是童嘉致的经纪人,眼下有一个女人正在偷窥,哦不对,明窥自家明星的灵魂和身体,怎么说也要站出来给自家明星讨伐。 魏俊哲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内心的害怕和恐惧,将音量放大:“你放屁!” 池楽和兰竺被魏俊哲这声“你放屁”震撼到了。 哇,老哥你好勇啊。 第五章 不止是池楽和兰竺,就连那个山鬼小姐姐都愣了,全场就只有项斯然是一脸的淡然。昏迷中的童嘉致不掺他玩。 魏俊哲吼过一次后就有胆子了,继续吼:“他才不是你的,人鬼殊途,你们是不会有幸福的!” 池楽眨巴眨巴眼睛,默默的开口问:“是哪种xing福呀?” 兰竺听到池楽的话,将池楽拉到一边背对着项斯然,笑得贱兮兮的说:“就那种一上一下的xing福。” 兰竺说完,池楽还没细品过来,魏俊哲就转过头来,表情幽幽的看着兰竺,说:“兰先生。” 兰竺瞬间明白过来,到底还是不能当着人家经纪人的面说坏话。他点了点头,“我闭嘴,你随意。” 魏俊哲站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小姐姐流着血泪的眼睛,说:“童嘉致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爱好就是打游戏睡觉,陪...陪不了你做山顶洞人,作为他的经纪人我反对这门亲,不是,反对你们两个人在一起。” 兰竺:“你们人类现在是又多了一种拒绝的说辞了吗?学会了。” 池楽在一旁认同点头;“学会啦。” 项斯然看了眼兰竺,又看了眼躲在自己身后止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的池楽,心想以后还会死不能让池楽和兰竺走太近,免得被带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我的夫君!”山鬼看向昏迷中的童嘉致,不知道是不是魏俊哲看错了,他好像在山鬼的眼神里看出来一丝温柔,但是很快这一丝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眸子里瞬间浸满了怨毒。 魏俊哲黑人问号脸:“?????”他的艺人什么时候有的老婆?他这个经纪人怎么不知道?实不相瞒他想知道童嘉致是如何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忙着打游戏上分一边娶老婆的。 池楽突然“哇”了一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我在我小的时候听过哦。” 山鬼:? 魏俊哲:池先生,你好像划错重点了。 项斯然:“小时候?” “对的!”池楽举起三根手指,骄傲的说,“在我三百岁的时候!” 魏俊哲默然:三百岁是挺小的哈....哈。 “既然他是你的夫君,那你干嘛要伤害他?”兰竺看着山鬼问。 “是他背叛了我!!!”山鬼周边蔓延着黑色的雾气,随着她说的话雾气的颜色越来越浓郁,“是他说爱我,会对我一辈子的好,可到最后我发现他一直在骗我!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山鬼:“他说过会对我一辈子的好,但他却在新婚之夜残忍的将我杀害,把我的尸骨埋在一棵槐树底下,还用一种法术将我的灵魂禁锢在这片地方,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 山鬼姓李,名珺琪,是商贾李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他的青梅竹马叫贡乐章,是同样是商贾贡家的少爷,排名第二,贡乐章比李珺琪大。李家和贡家从祖辈那一代开始关系就一直不错,所以晚辈之间的交往也很密切,一来二去,李家大小姐和贡家二少爷相恋了,两人门当户对,不过多久贡二少爷便稍门提亲,家里的长辈对这门亲事也同样很满意。 第8章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本是一段另他人羡慕的一段佳话,却在新婚当夜成了一场悲剧。 贡乐章不知道从何处获知一种据说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法子,法子是需要同心爱的人进行鱼水之欢之事后,便将心爱之人的心脏挖出来,再把缺失心脏的尸首埋放在槐树底下。 取心脏之前,李珺琪还是活着的,她亲眼看着刚还在对她甜言蜜语的夫君将她的心脏挖了出来。她被埋在了大树底下,但是她的魂灵却离开了尸首,她就以非人非鬼的形态看见贡乐章故作衣服悲痛欲绝的模样,欺骗了所有人。 李珺琪看着贡乐章是如何欺骗自己的家人,他说她在新婚之夜突然暴毙,又买通镇上最有名的大夫说她是中了一种奇怪的毒,再买通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士,说只有埋在槐树底下他的灵魂才能得到安息,满字满句都是谎言。 “可是......我爹娘还是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我是被恶人下毒而暴毙,相信了把我埋在槐树底下是对我好。” 这是何等邪恶且残忍的手法,听得魏俊哲一脸的唏嘘,现在看着山鬼也不觉得她有多么可怖了。 “这大概就是封建迷信叭。”池楽躲在项斯然身后,一边怕山鬼会对他出手,一边却不甘寂寞(?)的探出小脑袋加入话题,说,“我当时见过哦,有一个男人,长得乌漆嘛黑,举着个木棍嘿哟嘿哟的在跳舞,跳得可难看啦。” “长......长得乌漆嘛黑?”魏俊哲震惊的看着池楽,做人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可以用‘乌漆嘛黑’形容一个人的外表的。 “对鸭。”池楽点点头,“超级黑。” 山鬼沉默的看着池楽,心想自己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谁知下一秒,池楽叫了她一声:“珺琪姐姐!” 山鬼愣了。 魏俊哲愣了。 兰竺愣了。 山鬼差异的看着池楽,这只小狐狸,比自己岁数还要大上几轮,居然厚着脸皮叫她姐姐??? “珺琪姐姐,你接着说!我还想听!” 山鬼:.........她还要说什么?她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隔三百年,山鬼再一次体会到心累是什么感觉。 兰竺嗤笑一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长生不老,只要是正正经经的人类,就总会有一天老去直至死去。你看贡乐章这逼不还是死了么。” “好可惜哦。”池楽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可惜?”魏俊哲问。 “咋了小楽楽?”兰竺问他。 “没有带薯片和可乐。”池楽砸吧着嘴说,说出来的话很明显是缺心眼。 没有薯片和可乐,听故事一点都不快乐,哼。 魏俊哲:“.........” 山鬼:“?”这就很过分了。 “童嘉致今年才二十三岁叭?会有这么.....古老?的妻子?”池楽叹息完后,转头好奇的问项斯然。 “是童嘉致的前世。”项斯然解释。 兰竺不管童嘉致的前世对山鬼做了什么,既然魏俊哲已经委托他们帮忙,就要为客人解决事情。 兰竺秉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文明好传统,跟山鬼讲道理:“是这样,李家姑娘,童嘉致是你夫君的转世,一般人都不会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的,他对他前世的所作所为是不知道的,我觉得吧你不能迁怒于他。” 魏俊哲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但是山鬼并没有认同兰竺的话,她对贡乐章的怨恨有上百年,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让她放下的。对她来讲,既然童嘉致是贡乐章的转世,那他就是贡乐章本人。 “哎,这你就有点盲目不讲理了啊。”魏俊哲说。 池楽悄咪咪的跟老板说:“我突然觉得山鬼姐姐一点也不凶了。” 项斯然转过头来,视线再一次被池楽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翘起的那一撮呆毛给吸引了。 可爱...... “老板,老板,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池楽见项斯然一直看着他的头顶,便抬手摸了下,发现除了那撮顽强不跌的呆毛外,没其他的了。他不由得好奇,“我脑袋上是有什么吗?” 有,呆毛。 不过项斯然没说,反问他:“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这突然的话题转移,池楽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愣了下才说:“哦哦,没什么啦。我只是说我觉得山鬼小姐姐不一点都不凶啦。” 项斯然淡淡的摁了一声,“她不敢凶你。”、 “当然不敢啦。”池楽很骄傲的抬起小脑袋,山鬼要是想对他下手,他就揍她一顿。 池楽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今天跟妈妈说的话,不能惹事不能打架,唔,只要是动手了就是打架了叭,那还是不能动手的。 “老板,要是我被人打了,你会替我打回去么?”池楽心里打着小算盘,既然他不能打回去,可以让项斯然或者兰竺陶原帮他打回去嘛。他这个聪明的脑瓜子记得人类里有一个叫做‘互帮互助’,意思就是同事之间要互帮互助,友爱相处的。 项斯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会”字。 嘻嘻,那就好,那就不用他动手啦。 那厢,兰竺和魏俊哲依然很努力的在跟山鬼讲道理,很努力的劝着山鬼取消动手的想法。前者是嫌弃天气太热不想动不想出汗,后者是不知道山鬼的实力强一点还是兰竺他们的实力强一点,要是兰竺他们强一点那还好,要是是山鬼更强上一些的话....... 魏俊哲立马止住这种过于危险的想法。不不不,不能这种要是。 池楽很无聊的蹲在一边,旁边站着项斯然。他本来以为会看到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结果没想到是那么的文明,就很没劲了。 “老板,兰竺哥他一直都是这样以理服人的吗?”池楽说完,察觉到自己今天居然说了两个成语,内心小小的雀跃欢呼了一下。 他池楽真棒! 山鬼的耐心一点点被磨灭,本来她想着她和贡乐章的事不关池楽他们的事,而且她看得出来在场的除了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另外三个都不是人类,特别是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看起来实力深不可测,身上总有一种威压感,她不敢去惹他。 兰竺一看山鬼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连忙开口:“我跟你说啊,你一打三你是打不过我们的,三思而后行啊。” 池楽听到兰竺的话,说:“兰竺哥,不是一打三!” 兰竺以为池楽是提醒他忘记把魏俊哲算进去了,摆了摆手,说:“害,魏先生跟我们不一样,他只适合讲道理,不适合动手。” 魏俊哲:“????” 池楽摇摇头,说道:“不是啦,我是说是一打二,不是一打三。” 兰竺不明的看着池楽,“啥意思?” 池楽指着自己,认真的为自己正名,说:“我不会打架哦。” 兰竺:“……………” 这时候,一直是昏迷状态的童嘉致突然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等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后,才去看周围。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童嘉致一转头,就看到有一二三四……四双眼睛看着自己,懵了下:“俊哥?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第9章 童嘉致注意到第四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脸上衣服上都有发黑的鲜血,更加懵了:“你们是谁啊?临时找来的演员?小姐你这……弄那么多鸡血在上面不觉得难受的么?这是什么新的妆容啊?是导演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么?要拍成灵异电视剧?” 童嘉致问了一大堆话,都没有得到回答。 “嘉、嘉致啊,你醒了?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魏俊哲反应过来后,连忙走过去扶起童嘉致,但是后者一腿软,两人都跌了下去。 “嘉致啊,你怎么了?腿受伤了?严不严重疼不疼?”魏俊哲着急的问。 被魏俊哲这么一问,童嘉致立马就觉得自己头很晕,手脚无力还有些发抖。 “俊哥,我……!”童嘉致抓住魏俊哲的手臂,很是恐慌,“我觉得头很晕,浑身没力气………我不会出了死吧?!不行,我还没上王者我不能死!” “……………”魏俊哲现在就很想把童嘉致给掐死。 池楽仔细的看着童嘉致,结合他多年的经验以及童嘉致发白的脸色,再结合童嘉致刚才说自己的症状,脑瓜子灯泡一亮,立马就想到了童嘉致是“病因。” “放心叭,你不会死的啦。” 一道清脆干净的少年音传来,童嘉致看向那个长相艳丽的少年。 “池先生,嘉致他到底怎么了?”魏俊哲问。 兰竺也好奇,打打杀杀他比较会,这种方面的他不太行。 “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池楽举起一根食指,摇了摇,在两人一妖关注的视线下,一本正经的说,“你只是饿啦。” 兰竺:“………………” 池楽说:“都好几天不吃东西了,按照你们人类的身体来说肯定会饿的对不啦。” 项斯然摸摸池楽的小脑袋,看着池楽脸上得意洋洋的,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魏俊哲:“……………” 山鬼:“…………………” 童嘉致:“哦~只是饿了啊?那没事。” 那他还可以继续冲分上王者。 第六章 童嘉致这波操作绝了。 魏俊哲被自家艺人的心大给搞得很无语,别问,问就是心累。 在众人还震惊的时候,山鬼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看着童嘉致与贡乐章一模一样的面容,心中的怨恨也越来越重。 魏俊哲只觉得一阵狂风吹过,等回神过来时,童嘉致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去死吧——”山鬼掐着童嘉致的脖子,将他拎在了半空。 童嘉致双脚离地没有支撑,脖子又被掐住不能呼吸,想发出声音求救都做不到,整张脸开始涨红,马上就呈现出绎紫色,可见山鬼的力度有多大。 “兰先生!!” 兰竺在魏俊哲喊他的前一秒,就飞身到山鬼的左侧,一拳挥过去,山鬼重重地砸向山洞,身体陷了进去,与山洞合为一体。 童嘉致也因此掉在了地上,魏俊哲跑过去的时候,跑到童嘉致身前时,仿佛听到了一声骨头碎了的声音。 魏俊哲:…………………好像很疼的样子。 魏俊哲表情不变,将童嘉致扶了起来,搀扶着他走到池楽和项斯然身后,觉得这样安全一点。 经过刚才这一出,童嘉致就算脑子再有问题也反应过来现在这根本不是在拍戏。 就在一分钟前,他体会到了死亡的感觉,一条大长腿都已经踏入地狱了。 “俊哥,你快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童嘉致说。 魏俊哲看了眼正跟山鬼打得不可开交的兰竺,把事情经过简单的告诉他。 而项斯然和池楽像门神一样,动也不动的站着。就是那个身高矮一些的门神像是没骨头一样,站得歪歪捏捏,没个正经样。 矮门神问高门神:“老板,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么?不用去帮兰竺哥?” 项斯然看着他,语气淡淡的问:“你不是说自己不会打架?” 池楽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委屈巴巴地点头,“嗯,我超弱的,我不会打架,老板你别嫌弃我。” 他很弱,一点不都强,不会打架,只会小拳拳捶你胸口。 池楽握紧小拳头,暗自提醒自己:池楽你不能忘记自己的人设,不然闯了什么祸后妈妈又得杀过来让他去抓鸡。 “……………”项斯然沉默了下,点头,“不会嫌弃你。” “嘻嘻,楽楽爱你哟。”池楽给项斯然比了个从人类那里学来的小心心,小小的酒窝又出现了。 项斯然看着池楽,过一会儿他别开脸。 池楽眨巴着眼睛,眼里有疑惑,他说错话了? 山洞光线不好,没人能看到项斯然的两只耳朵红了。就连站在项斯然旁边的池楽,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兰竺那边,也没注意到。 … “所以……这是一个替身梗?”童嘉致完全懵逼了,“还是那种因爱生恨的绝世老梗??” 魏俊哲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童嘉致哀嚎一声:“我不要——我真是一个母胎单身三好青年。” 池楽看着他,想了想,说:“一觉醒来后我有了一个妻子?” 魏俊哲接手:“一觉醒来后我成亲了?” 耳尖的兰竺一心二用,嚷嚷:“一觉醒来后我脱单了?” 童嘉致:“………………” 童嘉致:“你们都是坏人!!!!” 魏俊哲轻咳一声,突然醒悟自己好像有点没良心。 兰竺打得很不专心,山鬼虽然吸收了月精华和山间的阴气,可到底还是不是兰竺的对手。 最后兰竺实在是没耐心陪她玩过家家了,单手很敷衍的一挥,山鬼就感到一股很强大的威压感迎面扑来,山鬼扑倒在地上,想起来却做不到。 兰竺点着手指,山鬼感到威压感越来越强。 山鬼很不甘心,她等了三百年,一直坚信贡乐章终有一天会回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等到了。 她那天在山里悠转,看着那些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棵树,很无趣。当看到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外人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离开过这个村子,她亲眼看着这里由一个繁荣的小镇因为战争而衰落,经过一个朝代再次繁荣起来..... 山鬼看了眼这群人,确定都是生面孔她从来没见过,也没有自己一直想找的那个人后,就很无趣的打算离开继续游荡。没过几天,她看到了一辆车开进村子,接着就看到下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穿着蓝色短袖破洞牛仔裤,戴着一顶鸭舌帽,手机拿着小风扇跟身边的人说话。 那男人把帽子摘下来的那一瞬间,山鬼整只鬼都愣在原地。那男人的面容她看了十多年,记了三百多年,她不会记错的,这个男人就是贡乐章。 山鬼压下内心的怨恨,打算找一个机会带走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带走了男人,却偏偏这几天是圆月夜,她不得不回到槐树下面,等她可以再次出来,发现山洞的结界被破了。 都怪这几只妖! 山鬼咬了咬牙,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贡乐章,只要把他们都杀了....杀了就没有人阻止她,都杀了..... 第10章 她趁兰竺没有注意她这边,藏在红色衣袖的右手手掌心慢慢凝聚成一团黑雾。 池楽再一次闻到那股腐臭的味道,比前几次闻到的都浓郁,好像就在这附近。他左右看了看,恰巧看到了山鬼眼神怨毒的看着兰竺的背影,再看到她伸出来的那一只右手上有一团诡异的黑雾,心里暗道不好。 “怎么了?”项斯然见池楽退后一步,问。 “没啥。”池楽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捡起一块小石头,往山鬼那边一扔,正巧扔中了山鬼的脑袋。 哦豁,正中脑袋。 池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知道他用这种力度扔过去会不会痛。 是特别痛的。 山鬼现在是实体状态,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往东西扔过来的方向看去,正好对上了池楽的眼睛。 池楽立马把脸扭向一边,一副“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就差没有吹着口哨了。 即使如此,山鬼还是一眼认定了是池楽干的。 “是你!!!!”山鬼扬起手冲向池楽,尖尖的利爪向池楽的脸刮去。 池楽被迎面扑来的一股带着腐臭血腥味的风给下意识捂住鼻子,面对山鬼的攻击他思考了一秒到底要不要动手,一秒后就决定下来。 必须要动手啊。 池楽已经准备好要跟山鬼干一架,可惜有人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项斯然长腿一抬起,准确无误地踢中山鬼的腹部,山鬼直接被他踢出山洞外。 兰竺连忙问池楽:“楽楽你没事吧?” 池楽摇头,笑道:“她都没碰到我,就被老板踹飞啦。” 兰竺闻言,就眼神很复杂的看向项斯然,内心控诉着项斯然,他现在总算清楚了,项斯然就是一只双标狗。 魏俊哲和童嘉致震惊地看了看山洞,又转回头看了看项斯然。 池楽蹦前一步,星星眼看着项斯然,说:“哇?老板你好强啊。” 魏俊哲和童嘉致认同地点了点头,就这么随便一踢,就把人……啊不,就把鬼踢到外面去了。 项斯然看着池楽,淡淡的说:“她要对你下手。” 池楽点头:“我知道呀,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老板您会出手。” 项斯然沉默了下,在两个人类带着八卦的眼神以及一只妖酸溜溜地带着谴责的眼神下,抬起手放在池楽的脑袋上,压着那撮呆毛,揉了揉,说:“我答应过你。” 池楽茫然的看着项斯然:“答应什么哇?” “有人打你,我帮你打回去。”项斯然说。 池楽内心小小的诧异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项斯然真的履行了诺言,真的帮他打回去了。 池楽期期艾艾的说:“可是,可是那不是人呀,她是山鬼。” 项斯然:“………………” 两人一妖:“噗哧——” 项斯然眼神冷冷的瞟了他们一眼,对项斯然有敬畏感的童嘉致和魏俊哲马上闭嘴了,也就兰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妖一点都不怕,脸上还笑嘻嘻的凑过去。 “老板,要是我被人打了你会帮我打回去么?”兰竺嘟着嘴巴,问道。 魏俊哲心里替项斯然回答:不会。 果不其然他接着就听到了项斯然说:“不会。还有,把嘴巴给我放下。” 兰竺:“啥?” 项斯然斜了兰竺一眼,说:“有点恶心。” 魏俊哲:“………………” 童嘉致:“………………” 池楽:“…………咳。” 兰竺嘴角抽了抽:“………项斯然我可去你大爷的!” 童嘉致问自家经纪人:“俊哥你从哪里找到这些高人的?” “秦先生介绍的。”魏俊哲说完想起前不久还在对池楽等人有所怀疑,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魏俊哲内心感概,老秦还是很靠谱的。 童嘉致点了点头,完了之后他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山洞外面的山鬼。 “项先生,她之后还会不会把我抓起来啊?”童嘉致问。 项斯然说:“先去看看。” 山洞外。 山鬼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项先生,她这是……死了吗?”魏俊哲问。 项斯然说:“这类非人非鬼并没有死亡的说法。” “啊?”魏俊哲茫然,“那是说啥?” “魂飞魄散吧。”兰竺回答。 “项先生,您刚才说非人非鬼,那您的意思是山鬼不是鬼?”童嘉致问。 “山鬼其实也是山神。”项斯然看着地上的山鬼,说,“要是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可以成为守护这片地方的山神。” “啊?”魏俊哲瞪大眼睛,“您是说她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项斯然点了下头,说:“你们人类在世界上总会找出一两个跟自己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人,男也好女也好。她在碰到你之前,已经杀了不少跟你容貌相似的人,大概有好十几个。” “我有个问题,既然山鬼等了三百多年,这期间就没有其他前世的吗?”魏俊哲问。 “没有,童嘉致是贡乐章转世的第一世。”项斯然说。 “三百多年就生了一个?!”魏俊哲震惊的同时收获到了自家艺人的白眼。 兰竺笑说:“也不看看贡乐章做了什么事情,能让他转世就已经不错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应该在地府受到了不少折磨。” 童嘉致打了个冷颤,兰竺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有点恐怖。 “哎,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我觉得应该是有的,让我瞅瞅。”兰竺凑到童嘉致身边,问。 “咦?兰先生你怎么知道嘉致身上有胎记?就他腰那里有一个红色的胎记。”魏俊哲作为童嘉致的经纪人,他还是知道不少童嘉致的事情。 兰竺直接掀起童嘉致的衣服,他的动作很猝不及防,童嘉致都没反应过来。 “真的有哎。”池楽蹲下来看着童嘉致的腰腹,做明星是需要身材管理,所以童嘉致的身材一直管理得很好,有腹肌,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硬硬的。 项斯然看见池楽的动作,脸瞬间黑了,他拎起池楽的后衣领把人拎了回来。 又被拎起来了。池楽噘着嘴,这一天下来他都不知道被项斯然拎起来多少次了,“老板,你再拎我衣服,衣服就要坏啦。” 项斯然拍了拍他脑袋,说:“回去买一堆新的给你。” “!”池楽一听,立马笑嘻嘻的说,“那老板您可以随便拎啦。” 项斯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这种怪癖,说:“好好站着,别动来动去。” 池楽点头乖巧应道:“好的呢。” 兰竺……兰竺无发可说,他拿出手机,手指灵活地噼里啪啦敲下一行字,发给远在市区的陶原。 不到两秒,陶原的消息来了。 陶原:好好工作。 陶原:工作玩什么手机。 兰竺对着手机比了个中指。 魏俊哲拍了拍兰竺肩膀,问:“兰先生,这胎记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啊?奇怪?卧槽,那我要不要做一个祛除胎记的手术啊?”童嘉致表情惊恐的问。 第11章 “你要是想出事,你可以试试。”兰竺说。 池楽好学的问:“为什么鸭?” “一般身上有胎记的人,前世都是做了坏事,在地府受到惩罚后会在这个人的身上烙下印记,让人生生世世都带着它,以此作为告诫。”项斯然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即使今世的你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前世的你所做的犯下的罪行不会因此被掩盖。” 第七章 听了项斯然的话,魏俊哲拍了拍童嘉致的肩膀,以示安慰。 池楽同情的看着童嘉致:“好造孽哇。” 童嘉致:“…………………” 童嘉致问:“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弥补?” 项斯然瞥了一眼童嘉致腰腹上的胎记,很快就移开视线,说:“看你这胎记的颜色深度,你应该没做什么坏事。” 童嘉致摇头如拨浪鼓:“当然没做过,我是三好青年来的。” 魏俊哲问:“要是做了会怎样?” 池楽抢答:“这题我会,会死!” 童嘉致:“………………”你倒也不至于这么积极回答。 兰竺点了点头,说:“不是立即会死,要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身上胎记的颜色就会一点一点变深,等变成黑红色了,那就离死不久了。” 池楽:“啊,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项斯然看着池楽,说:“回去给相关的资料你看。” 并不想学习的池楽:“…………大可不必哇。” 项斯然不打算让池楽做一只什么都不会的妖,在这件事他态度很坚决。 池楽: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巨坑,嘤。 项斯然让兰竺拿一个黑色的玻璃瓶出来,然后兰竺很粗暴地抓起山鬼的头发,把她塞进玻璃瓶里,再给玻璃瓶塞上塞子堵住瓶口。 项斯然淡声道:“好了,走吧。” 魏俊哲愣愣地看着兰竺手中的黑玻璃瓶,确认的问一遍:“啊?这……这样就可以了?” 兰竺晃了晃瓶子,“不然呢?” 童嘉致好歹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的人,问:“就不用做法贴符之类的吗?” 兰竺看着他,“那是什么?” 童嘉致:“啊?” 兰竺摆摆手,说:“我们从来不做这么low的事情。” 童嘉致眼角抽了抽,都会说英语单词了,还挺与时共进的。 五人一同出了山,路过田地时见有几个村民在劳作,有一个村民直起腰来松动一下筋骨,余光看见五人便笑呵呵地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村民性情大多都热情憨厚,没有一点儿坏心眼。 池楽踮起脚,跟村民们挥了挥手,“你们好鸭!” 第一个跟池楽他们打招呼的村民看到童嘉致的时候,愣了一下,等人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不是前几天突然失踪的大明星吗?找回来了? 走到村口,魏俊哲正想问项斯然关于费用的事情,就看到村长拄着拐杖慢吞吞的往这边走过来。 村长是没见过童嘉致的,他前两天有事去城里了,今天上午才回来,不过他见过魏俊哲。 “小魏啊。”村长叫了魏俊哲一声。 “哎,村长有事吗?”魏俊哲问。 村长年纪大了,视力模糊,眯着眼语气关心的问问:“我听说你的朋友失踪了?现在找回来了吗?需不需要我发动村子的人帮你找?” 魏俊哲摇摇头,指着童嘉致说:“不用了村长,已经找到了,嘉致跟村长大声招呼。” 童嘉致对村长伸出手,“村长您好,我叫童嘉致。” 村长回握住童嘉致的手,黝黑粗糙的手与白皙细腻的手形成一个明显的对比。 村长拍了拍童嘉致的手背,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可别在山里到处跑。” 童嘉致心想这个不能怪他啊,我也不想跑进山里的。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村长。” 村长点点头,连声说好。 村长离开后,魏俊哲问项斯然费用是多少。 项斯然看了眼兰竺,兰竺会意,拿出手机调出收款二维码,将手机递到魏俊哲面前,说:“一共六百万,原价六百零一万,新人价就给你便宜一点。” 魏俊哲嘴角抽了抽,我谢谢你啊。 魏俊哲扫码支付,兰竺亮出一口大白牙,有收入的感觉是真的好:“谢谢老板,老板您真好~” 魏俊哲反射性看向项斯然,后者的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在跟池楽说话。 项斯然说:“等会和你去商场买些日常生活用品回来。” 池楽乖巧点头。 项斯然:“钱是公司报销,不用你出钱。” 池楽开始心不在焉。 项斯然:“回去后要看我给你的数据,不可以偷懒。” 池楽眼睛瞄向童嘉致那边,下一秒就被项斯然扳回脑袋过来面向他。 池楽:“?” 项斯然:“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池楽点头:“嗯嗯,听到啦,你说要带我去买东西,然后不用我给钱。” 项斯然:“还有呢?” 池楽眼珠子一转,“没有啦,你就说了这两个。” 项斯然气笑了,狠狠地揉了把池楽的头发。 临走前,项斯然坐在后座看见池楽屁颠颠地跑到魏俊哲的车旁,敲了敲后座车窗,车窗落下童嘉致的脑袋伸了出来。 “池先生?您有事吗?”童嘉致问。 池楽指了指手机,上面是微信二维码,说:“童嘉致我们加个好友好不啦?到时候一起打游戏鸭!” 童嘉致眼睛一亮,“可以!”然后立马添加池楽为好友。 池楽get到一个游戏好友,特别开心地蹦蹦跳跳回到车上。 项斯然看着他。 兰竺看了一眼后视镜,“哟”了一声,问:“什么事那么高兴啊?” 池楽摇了摇手机,笑眯眯的说:“我刚才去加童嘉致好友啦。” “?”兰竺发动车子,“你加他好友做什么?” “到时候叫他一起打游戏哇!”池楽给童嘉致改了一个备注,备注是【游戏好友1号】。 回到市区,兰竺把他们在一个大型商场放下来,自己一个开着车叭叭地哔着喇叭,愉快离开。 还没走进商场,池楽就被外面的冰淇淋小店摆放在玻璃柜里面的冰淇淋模型吸引了。 一个个造型可爱,颜色漂亮。 池楽嘴馋了,转过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项斯然:“老板~您要不要给我买一个冰淇淋哇?” 项斯然看了一眼玻璃柜里的冰淇淋模型,没说买也没说不买。 “老板老板,就买一个,一个就好,我不贪心哒。”池楽竖起一个手指头,一副“你信我啊你信我啊”的表情。 项斯然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艳丽的面容上扬起灿烂的笑,星辰璀璨般的眼睛弯起来,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可爱。 “老板?” 项斯然移开视线,问:“要哪一个?” 池楽一听就知道有戏了,立马把指头转了一个方向去指,眼睛亮亮的,“那个那个,第二行最右边的那个,红红的。” 第12章 项斯然让他在原地等着,他自己一个人去买冰淇淋。 看店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现在正值暑假期,她在表姐的店里打暑假工。 小姑娘戴着一顶红色帽子,正低着头用清洁毛巾擦拭着杯子,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 “你好,麻烦给我做一个这款冰淇淋。” 小姑娘职业礼貌性抬起头扬起一个微笑:“您好,请问您需要……我去,好帅啊……” 面前的男人只是穿着普通的短袖长裤,但是从他的容貌和身材上衬托,一身普通的衣服都能给他穿出走秀的风格。 项斯然蹙了下眉。 “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小姑娘立马回过神来,脸上依然是那副职业礼貌性微笑,仿佛刚才那个花痴模样的人并不是她。 项斯然指着池楽置顶要吃的那个冰淇淋,说:“要一个那个。” 小姑娘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看去,“是新雪草莓吗?我们店里最近新出款了一款雪糕杯,您要不要尝试一下?” 项斯然正欲拒绝,在原地等得无聊的池楽哒哒哒地小跑过来,探出小脑袋,问:“买好了吗?” 小姑娘看着这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心脏第二次暴击,她今天撞了什么狗屎运啊啊啊啊,遇到了两个颜值爆表的顾客! “有新品雪糕杯,你要不要吃那个?”项斯然转头看着池楽,问。 “新品?” “这个是我们的新品,叫北冰洋,您要不要尝试一下?”小姑娘从玻璃柜拿出放在第一行的雪糕模型,球形玻璃杯装着一团白色的雪球,上面撒了绿色的薄荷粉,还用巧克力板、薄荷叶、蓝莓果酱点缀,小巧而精致。 “不要,我要那个红红的。”池楽认定了自己要吃颜色红红的冰淇淋。 “好的,那您先稍等一会儿。”小姑娘见一个下午都推销不了新品也不气馁,转身去给客人制作冰淇淋。 池楽眼睛一直盯着小姑娘的每一个动作,当终于拿到自己想吃的冰淇淋后,池楽对小姑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鸭!” 小姑娘对着池楽艳丽漂亮的脸蛋毫无抵抗力,脸瞬间爆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不、不客气。” 项斯然看着乱撩女生的池楽,挑了下眉,付款后正打算离开,小姑娘出声叫住他们。 小姑娘从店里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雪球杯,看了眼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池楽,把雪球杯递给项斯然。 项斯然没有接,眼神在询问小姑娘。 “这个请你们吃的。”小姑娘轻声细语说道。 “不用。”项斯然转身就走。 小姑娘也有想过会拒绝,就是没见过拒绝得这么不拖泥带水的。 池楽眨了眨眼,走上前接过雪球杯,弯了下眉,“谢谢哦,这个多少钱鸭?” 小姑娘连忙摆手,后退一步,说:“不用不用,这是我请你们吃的,不收钱。” 池楽想了想,还是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十块塞到小姑娘手里,说:“不行的,我妈妈跟我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谢谢你哦,我走啦。” 小姑娘拿着钱,懵逼地站在原地。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哥哥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啊。 - 池楽一手拿着一个冰淇淋,小跑到在商场入口等他的项斯然的面前,将雪球杯递给项斯然。 “给,这个我请你吃的。”池楽说,“是真的我请你吃的哦,我付过钱啦,不算是那个女孩子请我们吃。” 项斯然接过来,雪糕杯上插着一个透明塑料小勺子、 “你不吃吗?”池楽舔了一口,小粉舌在雪白的雪糕球的衬托下格外诱人。 项斯然眼神微沉,向来清冷的嗓音此刻有点喑哑:“不吃。” 池楽“哦”了一声,啊呜一口将最后的奶球吃完,然后跟项斯然一手交货一手交货——一只手将包在脆皮筒外面的白纸团成小团塞到项斯然手里,另一只手拿走雪糕杯。 整个动作无比自然,像是做过了无数次一样。 一进商场,就感受到凉爽的空调冷气扑面而来,扫去了身上从外面的炎热。 池楽跟在项斯然后面走着,也不问要去哪里,秉着一切听老板为准则。 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池楽叼着勺子,看到屏幕上显示来电联系人是妈妈,摁了接听键。 “歪?嘛嘛?则么辣?”池楽叼着勺子,口齿不清的问。 项斯然停下来,伸手拿掉池楽嘴里叼着的勺子,放回到雪球杯里。 池楽对项斯然笑了笑,再接着跟妈妈聊电话:“现在在跟老板逛商场呢,要去买日常用品。对鸭对鸭,妈妈你怎么知道我老板的名字?” 听到池楽说的话,项斯然伸出手示意池楽给他手机。 池楽对妈妈说一句老板要跟你聊天,就把手机放在项斯然手掌心上。 项斯然把手机放到耳边,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不过多了几分平时从没出现过的尊重和礼貌:“理姨。” 池楽在一旁吃着冰淇淋,是不是抬眼看项斯然,老板跟自己妈妈说了什么他都听不到。 几分钟后项斯然才把手机还给池楽,“你妈妈还有话要跟你说。” “哦哦。”池楽跟妈妈说了几句,然后电话那边说话的人变了爸爸,爸爸在电话里嘱咐他要努力工作,等假期回来让妈妈给他做一顿好吃的等等,然后结尾是要听项斯然的话。 池楽挂断电话,若有所思的看着项斯然。 项斯然敲了敲他额头,“快点吃,要融了。”说完不等池楽反应转身就走。 池楽连忙跟上,冰淇淋也没顾得上吃了,小嘴一直在叭叭地问:“老板你认识我父母的啊?你们很熟吗?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哇?” 项斯然脚步不停,边走边回答:“认识,还行,见过。” 池楽细品这六个字,品出来这是他那三个问题的答案。 “既然你跟我父母那么熟,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哇?”池楽经过一个小型垃圾桶时顺手把球形杯扔进去,发出一声响声,吓得他和经过的路人一跳。 池楽不好意思地对几个路人笑了笑,连忙走到项斯然旁边,和他走在一起。 项斯然见池楽耳根都红了,轻笑了一声。 池楽听到了!就是因为听到了,原本微微发烫的耳朵麻上了几分。 池楽摸了摸两只耳朵,嘟囔道:“老板你能不能别笑得那么性感啊。” 池楽的声音实在太小,项斯然听不清,问:“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池楽摇摇头,“老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项斯然沉默了下,最后说:“你见过。” 池楽:“嗯?” 项斯然看着池楽,再说了一遍:“你见过。” 池楽诧异地瞪大眼睛,敲了敲自己脑袋,疑惑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池楽开始对自己的记性有了怀疑。 “那时候你还未能化形。”项斯然边走边说,回想起以前,眼里多了丝笑意,“还是一只狐狸幼崽,我曾去看过你。” 池楽点了点头,“那老板你的原形是什么妖?” 第13章 “我不是妖。” “啊?” “我是祥瑞,名唤白泽。” “哇~”池楽眼神崇拜的看着项斯然,“老板你是祥瑞啊,好厉害!” 被池楽夸奖了的项斯然脸上并未见开心,反而眼里多了几分悲伤。 项斯然低低地笑了下,像是在嘲笑着自己,讽刺道:“祥瑞有什么厉害,连一个人都护不了。” 第八章 回到茶庄后,项斯然问兰竺拿了装着山鬼的黑色玻璃瓶,接着就走上三楼。 池楽站在二楼楼梯口,眼巴巴地看着项斯然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视线里,最后还是兰竺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来。 “你这只小狐狸崽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呢?”兰竺对池楽招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吃冰。 池楽摆摆手,说:“我刚吃了冰淇淋啦,不吃了。” 池楽说完对陶原伸出手,陶原回了个问号过去。 “让我抱抱花生。”池楽接过花生,踢掉拖鞋盘腿坐在沙发上,问,“老板他拿那个玻璃瓶要做什么哇?” “封印吧。”兰竺吃完自己小碗里的碎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在陶原的碗里挖了一大勺放到自己碗里。 陶原瞪了他一眼,兰竺毫无畏惧地瞪回去,两人加起来差不多上万岁,还像人类小学生一样你瞪一眼我,我瞪一眼回去。 池楽表示自己是一只很成熟的妖,拒绝参与小学生的幼稚互瞪互抢游戏。坐了一会儿后,抱着花生,趿着拖鞋走上楼,在项斯然房门前停下,几秒后,才抬起手来敲了两下房门。 过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项斯然的右手还放在门把手上。 “怎么了?”项斯然问。 池楽好奇地伸出小脑袋往里面瞅了几眼,诚实的问:“老板,你在干嘛呢?” 项斯然侧身,让池楽走进来。 池楽刚伸出一只脚踩在木地板上,项斯然就拦住他。 池楽茫然的看着项斯然,后者指了指池楽怀里抱着的猫,说:“它不能进去。” 花生喵了一声,超凶的挠了项斯然一爪子。 项斯然拎着花生的后劲批,将它从池楽的怀里提溜起来放在地上,又被猫挠了一下。 “啊,花生不能进去么?”池楽低下头,看着可怜巴巴弱小且无助的花生。 “脏,不能。”项斯然说。 池楽又“啊”了声,脚尖点了点地板,说:“我也脏哦。”他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身上也出了汗。 池楽说完动了动鼻子,眼睛一亮:“老板你已经洗澡啦?身上好香哦。”完了之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还没洗澡,身上脏。” 池楽这会才留意到项斯然身上的衣服换了。 项斯然说:“刚洗,不脏。” “嗯?”池楽抬起头来,就被项斯然拍了拍脑袋。 “那我可以进来?”池楽立马会意,高兴的问。 “可以。”项斯然点头。 池楽欢呼一声,立马蹿进项斯然的房间,项斯然走在后面,然后手一拉,把门关上,留下一只可怜巴巴弱小且无助的花生自己在走廊。 花生在项斯然房间门前来来回回走了几次,最后还是不能损猫的尊严,迈开四条小短腿跑下楼。 房间,池楽参观着老板的房间,像是领导来巡查员工工作那样,背着双手,在房间踱来踱去。项斯然房间比他的房间还要大上一些,房间的布置风格也有很大的不同。 池楽是要把自己家房间布置成一个很舒服的窝,床边木质地板铺着地毯,放着一个豆袋懒人沙发,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而项斯然房间的话,用一个字就能形容:能住人就行。 这也太少东西了叭。池楽内心啧啧摇头,床书桌椅子书架衣柜小沙发各x1,就没了。 项斯然任由池楽在自己房间走来走去,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装着山鬼的玻璃瓶放在书桌上。 刚拿起玻璃瓶,就看到池楽哒哒哒地从阳台跑进来,站在书桌旁,蹲下,双手搭在桌面,下巴搁在手上。 “老板老板,你还没有说完呢。”池楽提醒道。 “说什么?” “就是,”池楽用手比划道,“就是你见了刚出生的我后的事。” 项斯然动作一顿,摇摇头,说:“后面就没什么事了。” “啊?” 项斯然转头看着池楽,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你刚出生那会。” 池楽点头:“嗯,然后呢~” “没了。”项斯然再一次把视线放回到玻璃瓶上。 池楽撇了撇嘴,“老板你骗我哦,我跟你肯定不止见过一次面。我们应该………应该见过很多次了。” 项斯然给玻璃瓶下了一个结印,一道蓝色的结印印在玻璃瓶上。 项斯然站起来,动了下书架上其中一本书,书架往右自动移开,一个有两人高的玻璃架子出现在池楽面前。 架子上放着数十个一模一样的玻璃瓶。 池楽:(☉_☉)?! 池楽看见项斯然把玻璃瓶放在其中一行上,等他退后一步,书架自动移回原位,恢复了原样。 项斯然一转头,就看到了池楽微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书架。 池楽这幅模样实在滑稽又可爱。 项斯然轻笑一声,在池楽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 “好酷啊。”深山狐狸表示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可以自己移动的书架,书架移开后,后面藏着一个架子。 项斯然拉着池楽在仅容两人的小沙发上坐下,两人之间只留下一指宽的空隙。 “楽楽,你父母……为什么会让你下山?”项斯然问。 “这个么………”池楽纠结要不要跟项斯然说实话。 “嗯?” 池楽眼神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生怕会被第三个人或第三只妖听到。 项斯然被他的神情逗乐了,摸了摸他脑袋,问:“怎么了?” “老板,既然你认识我爸爸妈妈,就应该知道我的事。”池楽指着自己鼻子说。 项斯然:“?” 池楽纠结了下,最后还是跟项斯然说实话,毕竟项斯然跟他父母认识,他们两个以前也见过,就亲上加亲。 池楽说:“我父母嫌我在东山太过闹腾,就踢我下山让我工作赚钱养家。” “闹腾?”项斯然回想起千年前的池楽,认同地点了下头。是很闹腾没错,跟其它妖打架能从东山打到西山,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跑到北山继续打,每一次都是他去把还在张牙舞爪的小狐狸给拎回来。 池楽指着项斯然,控诉道:“你还点头!!” 池楽知道了自己跟项斯然以前其实是认识的,不知不觉地与项斯然的相处之间就多了几分自在。 项斯然否认:“没有。” 池楽哼了一声。 项斯然选择转移话题:“所以这就是你下山的原因?” 池楽点头,伸直双腿,裤脚被他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两只小jio颠了颠拖鞋,盯着地面继续说:“对哇,妈妈托了关系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就是在柘阳巷十七号居茶庄,我觉得………” 第14章 池楽突然停下来没继续把话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项斯然问。 池楽转头看着项斯然,迟疑了下,问:“我妈妈托关系,是不是就是托你的哇?”说完后还觉得很有道理,重重地点了下头。 嗯,是这样没错的,池妈妈托关系托的就是项斯然。 哪知项斯然却摇了摇头,说:“不是。” “嗯嗯嗯???” 项斯然说:“你妈妈不是找我,我也是比你前一天才知道你要来这里。” “啊,这样子啊。”池楽点了点头,“不过没关系啦。” 池楽一点也不好奇自己妈妈托关系托的是谁。 窝在项斯然的房间打游戏打了一个多小时,项斯然就坐在一边看他打游戏,池楽问他不觉得无聊吗,项斯然说不无聊。 池楽刚好打到晋级赛,楼下院子传来兰竺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池楽抓着手机,拖鞋也不穿,赤着脚小跑到阳台,项斯然的房间和他一样,阳台外对着的也是院子。 一低头,看到兰竺和陶原站在院子里,以及在院子里撒欢的花生。 “咦?”兰竺站在院子中间一,抬起头看到池楽居然站在项斯然的房间阳台,“你怎么会在项斯然的房间?!” “过来玩呀!”池楽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兴冲冲地跟兰竺和陶原说,“我发现老板房间的wifi信号比在我的房间还要好!” 从未踏进过项斯然房间一步的兰竺和陶原:“...........” 兰竺内心悲愤,这明显的赤.裸.裸的双标。 “兰竺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池楽问。 “哦,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买菜?你今天第一天来,下午又跑去做任务中午没吃一顿好的,今晚就让你原原哥做一顿丰盛的,犒劳犒劳一下。”兰竺说。 “嗯?要去买菜做好吃的?”池楽眼睛亮了,立马答应下来,“好的好的!兰竺哥陶原哥你们等一下我,我去换件衣服。” “去吧去吧。” 池楽回到小沙发把拖鞋穿回来,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换了双鞋子,经过项斯然的房间看到房门开着,好像他刚才出来的时候忘记把门给关上了。 “老板~” 项斯然不知道什么又坐回书桌椅上,听到池楽的声音抬起头来。 “你想要吃什么吗?我去帮你买回来哦。”池楽乖乖巧巧的问。 项斯然说:“不用,你们买自己喜欢吃的就行。” “唔,那好叭。” 院子里又传来兰竺的声音:“池楽你好了没有——” “好啦好啦。”池楽应道。 项斯然看着池楽哒哒哒地小跑到楼下,房间再一次陷入安静。 傍晚的气温下降,不像上午和下午那么炎热,兰竺和陶原在院子里逗着花生,听到楼梯传来动静,一同抬起头来看向楼梯方向。 池楽跑着出来。 有风吹过,池楽脑袋上那撮顽强不跌的呆毛被风温柔地拂过,然后,动了动。 兰竺捂住鼻子,好可爱。 陶原盯着池楽的呆毛,心想这撮呆毛是如何做到屹立不倒的。 “走啦,去买菜!”池楽不知道这两妖心里在想什么,欢呼一声,走两步跳一步的,像个小孩子。 “原原今晚做绿豆冰沙,我好久没吃了。” “你上一个星期还吃着。”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这么热的天就必须有冰冻的绿豆冰沙!” “想都不要想,不做。” “嘤嘤嘤。” “陶原哥,我想吃你做的绿豆冰沙好不啦?” “...好,晚上做给你吃。” “啊啊啊啊啊狗陶原!!!你这个双标狗!” 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远去,他们是哪个没有一个发现项斯然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准确的说,是只看着池楽。 项斯然的记忆慢慢回溯到千年前。 遍布着灰烬与硝烟、焦木与尸体的森林,森林上方有一团巨大的火焰,一个少年被火焰包裹着全身,少年那漂亮的脸蛋渐渐地被浴火完全覆盖,一声凤鸣随之而来,耳边是各种充满担心的话语,也有哭泣声。 “别担心。” 项斯然不记得是谁对他说的话了,只记得那人的声音很温柔。 “他不会有事的。” 第九章 深夜,灵江市渐渐宁静下来,许多街边的小摊贩已经把货物收拾好放到小货车上,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池楽在童嘉致的公寓里打了一天的游戏,走出房间的时候头重脚轻,两眼昏花,走路都不稳了。 童嘉致笑道:“你这是对着手机太久了,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池楽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童嘉致去厨房倒了一杯花茶给池楽,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要不你今晚就留在这里睡?有一间客房。” 池楽喝了一口这个泡着花的水,有点甜,也有点酸,就觉得口味怪怪的,喝不习惯,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啦,我得回茶庄,不然斯然哥会担心的。”池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拔掉充电器,手机只充到百分之四的电。 池楽估算了下大致路程所需要的时间,这点电量能撑下去。 “行吧,那你路上小………”童嘉致想叫池楽注意安全,突然想起来池楽不是普通人,不需要注意安全。 池楽点头:“好的啦,那我走咯,下一次我再找你一起打游戏。” 童嘉致笑道:“我这个月就两天假期,下一次假期就不知道要隔多久了。” 池楽不介意,说:“那你下一次有空就叫我,随叫随到!” 童嘉致笑着点头。 池楽离开小区,给项斯然发了条微信,告诉自己准备回去了。 【项斯然:好。】 【项斯然:早点回来,厨房有你喜欢吃的蛋糕小盒子。】 蛋糕! 池楽眼睛瞬间亮了。 【池楽:就到!】 灵江市春天的气温跟冬天没什么差别,只是比冬天暖和了那么一点点。池楽从童嘉致家里出来就穿上了黑色长款羽绒服,站在原地跺脚几步,呼出几口白气,正准备“起飞”,突然听到在不远处的地方传来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 本来池楽不打算理会的,但是这传来婴儿啼哭声的方向有点奇怪,是在小区门口右边的灌木丛里传出来的。 灌木丛有点高,而且密集,无法能从缝隙里看出什么。 “什么东西在哭啊,好难听哦。”池楽挠了挠头,转头看向保安室,见里面的保安员依然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看着监控屏。 保安员好像并没有听到哭声,池楽就感觉奇怪,带着疑惑走向灌木丛。 这也不怪他,万年待在深山里,周围就没一个纯种人类,都是妖,就连小幼崽出生也是以兽体形态出生,见过人类婴儿的次数少之又少。 因为妈妈跟他说过,说人类婴儿很脆弱,他们要是一靠近,婴儿就会受伤,这就搞得池楽能离婴儿有多远就有多远,最好是不要碰见才行。所以在以前,池楽只要看到一眼人类婴儿,就像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立马滚了,再后来...... 第15章 池楽敲了敲脑袋,再后来他就记不得了。 越靠近灌木丛就越接近啼哭声,池楽也越觉得声音难听刺耳。 .......有点想要掉头走人。 池楽抬起一只脚,接着双脚踩踩在修剪得很整齐的灌木丛上,蹲下身,难以想象灌木丛可以支撑得住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要是被有路过的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 其实池楽控制了自己的体重,现在他的体重就是相当于一张白纸一样轻。 池楽转过头看了看后面,他已经远离了小区门口,路灯灯光被繁茂的树叶遮住了大部分,只有细碎的光芒从缝隙里洒下来。 “没有东西啊,怎么就有声音呢。”池楽很疑惑,他已经非常接近声音,但是在灌木丛里并没有发现什么。 哦,也不是没有,他发现了两个白色塑料袋,还有两个紫色包装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小正方形的东西放在白色塑料袋上面,格外明显。 池楽跳下来,踩着枯叶一步步走去,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池楽蹲在地上,特别好奇的盯着那两个小正方形的不知名玩意,专注认真地啼哭声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他拿出手机,开了闪光灯对着不知名玩意拍了一张照片,很顽强的用仅剩的电量将照片发给项斯然,然后用勤奋好学非常认真的语气给项斯然发了一条语音:【斯然哥,这是什么东西哇?】 然后,手机就自动关机了,时间掐得刚刚好。 池楽站起来,四周看了看,这时候才发觉那道很难听刺耳的声音没有了。 池楽撇了撇嘴,觉得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他刚踏出一步,啼哭声又传来了。 池楽眼神突然变得凌冽,他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就在一瞬间,在池楽刚才站的位置上,一只似牛非牛的、似人非人的东西趴在地上,眼睛直盯着池楽,像是在看着一道很美味的食物。 池楽瞪大眼睛,等看清楚地上趴着的是什么东西后,立马移开了视线,“呜,辣眼睛!” 被池楽判定为“辣眼睛”的东西用像箭一样的速度冲向池楽,这让池楽看清楚了它的形态。 形态如牛,赤身、人面、马足。 池楽唔了一声,立马躲开攻击,“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啊!” 池楽一直在躲闪,像是在玩老鹰捉小鸡那样,几次过后,他累了。 “是你先招惹我的哦,把你杀了应该不要紧叭。”池楽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抱臂,身后绽开了九条白色的尾巴,每条尾巴都有银色的尖端,在黑夜里像是会发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的圆月被厚重的云层遮盖住,天空灰蒙蒙的,不见一丝光亮。 池楽一双黑色的眼眸变成了妖冶的红色,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九条尾巴听到了主人的命令,一同朝着不知名妖兽袭去,速度快得只能看见残影。 妖兽对付九条带着致命攻击的尾巴实在是力不从心,很快落于下风。 池楽就站着,眼睛看着妖兽是如何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最后只能趴在地上,微微喘气。 池楽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啊,我就说怎么那么难听。” “九……九尾狐。”妖兽突然开口说话了。 “对鸭,如假包换哦。” 池楽蹲在妖兽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眸变回了黑色,尾巴也消失了。 池楽问:“你是什么妖哇?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不是想吃我?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吃我啦。” 池楽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 “我记得有妖跟我说过,想要吃九尾狐的人是笨蛋.....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吃我们的就会是笨蛋。”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没见过你哦。” “你不能化作人形么?” 池楽哇了声,发现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东西,这样一靠近他才完全看清楚这东西的脸,有眼睛,有口鼻,“这就是你人形的模样么?那你挺惨的,你这人形很丑,” 池楽说得非常真诚。 妖兽没有搭理池楽,因为他知道一旦落入九尾狐的手里,没有可以活着离开的可能。 九尾狐食人,亦食妖。 果不其然,就听到池楽下一句话说:“你应该吃了不少人类或者妖叭?” 池楽能闻到它身上有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其他妖的妖气。 “那你去死好啦。”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是最为残忍以及让人感到恐惧。 池楽抬起右手,手掌心上方燃烧起一团银白色的火焰,他像是丢垃圾那样把火焰丢向妖兽,火焰蔓延直至把妖兽庞大的兽体全部覆盖,不出一分钟,妖兽被火焰吞没,最后消失不见。 “啧,我才不要吃了你呢,难吃死啦。”池楽刚站起来,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站了不知道是人是鬼还是妖。 猛地一转头,就看到项斯然面色很不好看的站在身后。 “斯然哥!”池楽看到项斯然,立马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熟练地往项斯然身上一跳,就挂在了项斯然身上,双腿夹着男人的腰。 项斯然托住池楽,脸色稍微好看一些。 “斯然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呀?”池楽问。 “你刚才碰到谁了?”项斯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在池楽身上的闻到了其他妖的气息。 池楽“哦”了声,乖乖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谁哇。” 接着池楽就给项斯然描述那只妖的模样,最后总结就是:“好丑哦。” - 在室内只简单的穿着灰色薄绒卫衣,池楽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自己专属宵夜小蛋糕,项斯然到厨房给池楽倒一杯温水。 “你说的那只妖,应该是窫窳[yà yu]。”项斯然将水杯放在池楽面前,坐到一旁的沙发上,说道。 “窫窳?没听说过。”池楽摇摇头,又啊呜吃了一大口蛋糕。 【窫窳:又北二百里,曰少咸之山,无草木,多青碧。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池楽眨巴眨巴眼,显然他听不懂。 项斯然叹了口气,解释道:“窫窳身形像牛,长着人面,足部却像马的足部一样,它可以发出像人类婴儿的啼哭声,借此诱惑人类走近它,然后让自己饱餐一顿。” 池楽恍然大悟,“难怪我听到了哭声。” “嗯。”项斯然点了点头。 “对了斯然哥,”池楽想起件事,“我手机没电关机之前不是给你发了一张照片么,上面的是什么东西啊?” “..........”项斯然难得没有立即回答池楽的问题。 “咋啦咋啦?是什么东西呀?”池楽问。 项斯然回想起那两个东西的模样,怎么说呢,对人类来说的话,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人认识它,还有一个人就是幼儿园学生。 池楽:“?” 项斯然避重就轻地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池楽“哦”了声,把腿放下来穿上鞋子,刚走出一步就被项斯然拎着衣领提溜回来。 第16章 项斯然:“你要做什么?” 池楽眼珠子一转,诚实的说:“我去问兰竺哥鸭!” 项斯然:“.........” 项斯然觉得头疼,招招手让已经跑到楼梯口的池楽回来:“你回来,我给你说。” 去问兰竺,保不好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给池楽听。 “好哒~”池楽屁颠屁颠跑回来,坐在项斯然旁边,双手搭在膝盖上,无比乖巧的看着项斯然。 那东西不知道要怎么跟池楽说,项斯然想了想,拿出手机直接在浏览器搜索,然后把手机塞到池楽手上,让他自己看。 池楽低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很认真的看在关系某套的介绍。 两分钟后。 “哇~” 池楽瞪大眼睛,原来是这个样子这个用途的吗,好刺激。 项斯然抽回自己手机,退出浏览器,面无表情的说:“洗完澡早点睡觉,不准熬夜打游戏。” 池楽乖乖点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样特别开心的哼着自己创作的小曲儿,噔噔噔跑上楼,回到房间洗澡。 项斯然看着池楽那透露着高兴的背影,很无奈的叹了口气。 池楽洗完澡,穿着珊瑚绒睡衣把自己扔到床上,被子一卷,抓起充着电的手机,点点点,截了一张图发给童嘉致。 【池楽:[图片.jpg]】 【池楽:童嘉致你看!】 正在家收拾行李的童嘉致点开池楽发来的信息,看到图片上的内容后,大大的眼睛充满巨大的疑惑:???? 【xx套(condoms),又称套、安x套、保x套、如x套。它是以非药物形式去阻止受.孕的简单方式之一,亦有防止淋病、艾.滋病等性.病传播的作用。xx套原料通常是用天然橡胶或聚亚安酯.........】 第十章 池楽难得一次起了个大早,洗漱好,换了身衣服趿着拖鞋下楼,刚好碰见准备做早饭的陶原。 “早。”陶原对池楽点点头。 “陶原哥早哇。”池楽也挤进厨房,看着陶原熟练地做了几份早餐出来,他帮忙把早餐端出去,又折回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豆浆。 茶庄就只有他一个喜欢喝豆浆,另外三个都不喜欢。 刚巧,这会项斯然从楼上走下来,兰竺也从院子里回来。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直都是兰竺负责照顾,伙食是陶原负责的,至于他和项斯然.....就茶庄门面叭。 吃早饭的时候,兰竺神情苦逼的看着项斯然,说:“老板,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接新单子了,再没有单子,我们水电费要交不起了。” 陶原认同地点头。 池楽卷了一口面条,他在这里年纪最小,他不适合开口说话。 茶庄最近消费都点厉害,各种费用以及员工的工资,再加上项老板说要用的东西必须是顶级的,一套茶具就花上网块,剩下的资金是真的有点难看了。 吃过早饭,池楽回到房间去继续打游戏,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盖着小毯子,把脚丫盖得严严实实,两只手也缩进衣袖里,脑袋上盖着卫衣帽子。 整个人都严严实实的。 打了一局,就听到楼下院子里传来交谈声。池楽站起来穿上毛绒拖鞋,趴在阳台栏杆往下看。 项斯然在跟一个年轻男人说话,兰竺和陶原站在项斯然两侧。 这谁呀。池楽想着,就看到项斯然突然抬起头来,看向他这边。 “楽楽,下来。”项斯然对他说。 项斯然声音不大,但是池楽可以清楚的听到。 池楽应了一声,趿着拖鞋跑下一楼,站在陶原旁边。 年轻男人看向池楽,问项斯然:“他就是你那个小员工?九尾狐?” 池楽看着这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人,笑着跟他打招呼:“你好鸭,我叫池楽。” 男人点点头,笑道:“燕明盏。小狐狸长大了啊。” 池楽歪了歪脑袋,好奇的问燕明盏:“我们认识吗?” 燕明盏说:“小时候见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见你。” 池楽点头:“噢噢。” “老燕,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好好的怎么会出这些事?”兰竺问。 “什么事啊?”池楽问。 项斯然说:“全国多处村庄同一时间出现大旱现象。” “嗯?所以呢?大旱是什么呀?”池楽从出生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上,山上灵气浓郁,各类花草树木都长得好开得好,所以没见过大旱是什么样子。 “就是所有的庄稼都会枯死。”项斯然说。 池楽“哦”了一声,似懂非懂的样子。 “同一个时间出现这种情况……的确有点奇怪。”陶原说。 项斯然看向燕明盏,淡淡的问:“这就是你来茶庄的原因?” 燕明盏点点头,“这不是觉得只有你们最靠谱,觉得只有你们可以胜任。” 陶原冷笑一声,“少来,我们可不会信你的鬼话。” 池楽小声的问兰竺:“发生了什么事哇?” “之前陶原原被燕明盏坑过一次。”兰竺小声的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三个月前,燕明盏来茶庄下单子,整个茶庄只有陶原一个有空,于是陶原就接了项老板老朋友的单子。结果这一接,就给自己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里阴影。 陶原就是十分的后悔。 池楽听完点点头,心里不禁同情陶原几秒。 “老板,要接单子么?”兰竺问项斯然,同时不断向他眨眼,提醒项斯然茶庄资金不多这个残酷的真相。 项斯然淡淡的看了兰竺一眼,对燕明盏点了下头,“行。” 打算一个小时后出发,因为涉及到的村庄有十多个,这次项斯然他们不打算用人类的交通工具,这样太费钱又太费时间了。 他们首先要去的村庄是州水村,这是第一个出现大旱的村庄。到达目的地,先去村长家问问情况。 州水村位于南方城市的一个小村庄,天气相对于灵江市暖和一些,可以把厚厚的外套脱下来。 池楽走了几步就觉得热了,将外套脱下来抱在怀里,哼哧哼哧的走在项斯然旁边。 正跟燕明盏聊着事情的项斯然注意到池楽,接着向池楽伸过一只手,池楽动作超级自然的把外套给项斯然拿着。 燕明盏瞪大眼睛,“老项,你这也太......”宠了吧?这还是对普通员工的待遇吗? 燕明盏转头就去问员工兰某,得到的是兰某的一个白眼和不屑,是针对老板的。 燕明盏:“?”这一看就是有故事的妖。 村长家是在村尾,项斯然这一群人走在路上,一个个的样貌都无比英俊,特别是那个穿着灰色卫衣的少年和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长得最好看。 原本因为大旱一事而愁眉苦脸的村民们看见池楽他们,1脸上的愁苦不自觉少了几分,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到好看的人,心情总会好上几分,更别说得知这几个人是帮助他们的。 有村里的小女孩偷偷的看这两个好看的哥哥,要是对上了其中一个的眼睛,脸都红了。 “妈妈,这个哥哥长得好好看。”小女孩趴在妈妈的耳边,偷偷地指着池楽,小声的说,“为什么我的哥哥没有长得像这个哥哥这么好看啊?” 第17章 比小女孩大十二岁的读大学的在妹妹眼里长得丑的哥哥默默地从游戏中抬起头来:“........” 池楽并不知道有小女孩在偷窥自己的美貌,他此时被路边的冰糖葫芦给吸引了。 项斯然一直分了点神去留意池楽,见他老是回头去看,便也回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要吃吗?”项斯然问。 池楽点头,“想吃的。” 项斯然:“你去买一根,我们在这等你。” 池楽弯起眼睛,“好!” 池楽跑去的背影看着就很欢乐,燕明盏走到项斯然旁边,看向池楽那边的方向,问:“这小狐狸怎么就跑到你这里来工作了?” 项斯然看着池楽开开心心的指着一根看上去又红果子又大的冰糖葫芦,小嘴叭叭的不知道在跟老板说着什么,自己也没忍住勾起嘴角,说道:“问过了,是他母亲抽签抽到这里的。” “我以为是你不放心他自己一妖在外面,就把他弄到茶庄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燕明盏说。 项斯然摇摇头,说:“我当初是不知道他会下山。” 燕明盏说:“那也好,自己可以看着,也就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了。” 池楽要了四根冰糖葫芦,老板是个老爷爷,见池楽模样生得极其讨喜,便拿了两包小小的花生糖送给池楽,“娃儿拿着,这是爷爷请你吃的,甜的,你们娃儿是最喜欢吃。” “唔,给我的么?谢谢爷爷,爷爷您真好。”一只八千多岁的老妖怪叫只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为爷爷,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别扭。 池楽接过来,拿出透明包装袋里拿出一块小小的花生糖,吃进嘴里有一股香甜的蜜糖味,好吃得让池楽眯眼睛。 “好吃吗?”老爷爷笑眯眯的问。 “好吃的,爷爷我可不可以买几包给我的朋友们哇?”池楽觉得小小的两包只是他一个人的分量,肯定是不够分的。 “当然可以。”老爷爷从系在小推车旁边的布袋子里拿出五包花生糖,全都递给池楽还问他够不够。 “够啦够啦,谢谢您!”池楽将几包花生糖放进卫衣口袋里,付了钱后就小跑回队伍里。他先是给兰竺和陶原一人一根冰糖葫芦,再去分给燕明盏和项斯然。 燕明盏接过来,笑道:“谢谢小狐狸。” 池楽却不高兴了,说:“燕老板,我可是有名字的哦。” “行,那谢谢楽楽?” 池楽这下满意了,咬着酸酸甜甜的果子,走在前面和兰竺还有陶原边聊天边走,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去工作的。 一行人再次出发。 燕明盏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色毛呢大衣,肩宽腰窄大长腿,手里却拿着一根不符合人设的冰糖葫芦,叹息着摇头,声音小得只有项斯然听到:“以前不也是叫小狐狸的么,怎么现在就不准叫了呢。” “以前小狐狸不怎么打架,现在听她父母说打架打得很厉害。”项斯然说。 “这不挺好的吗。”燕明盏说,“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他有自保能力,不会出现之前的事情了。” 项斯然沉默。 - 来到村长的家,在不远处就看到门口有一个男人坐着小板凳,见到他们一行人立马站起来。 这人应该就是村长了。 村长连忙迎上去,见五个男人,模样都长得帅气,也不知道哪个是前天给他打电话的燕老板。顿了顿,首先就可以排除那个叼着棒棒糖低着头玩手机的男生,怎么看不觉得是做老板的人。 还好燕明盏率先走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客气的村长说:“您好,我叫燕明盏。” “您就是燕老板?”村长想伸出手握住燕明盏的手,一看自己的手因为长年干农活而有着洗不去的黑迹,已经伸出来的手收缩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去握住燕明盏那只皮肤白皙干净的手。 燕明盏见村长的反应,就猜到了。他笑了下,主动握住村长的手,并向村长介绍池楽等人:“他们是我的朋友,也是来帮忙调查的。” 池楽等人都纷纷跟和村长打了声招呼,项老板就只是点了下头。 “真是麻烦各位大老远跑到这个偏远山区。”村长语气里都是对燕明盏等人的感激。 “没事没事。”池楽摆摆手,嘴里咬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东西也好吃。” “好好好。”村庄被夸他这个做村长的当然会觉得面上有光,“那我先带你们去田地看看?” 燕明盏没立即应,而是看向项斯然。 项斯然:“先去看看。” 第十一章 村长带着他们来到田野,才走了几分钟,他们就已经热的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兰竺忍不住问;“村长你们这里的气温是多少啊?现在不还是春天吗,怎么热得跟夏天没什么区别?” 村长叹气摇头,说道:“这一个月来最高温已经达到35c,我们早就换上了薄一点的衣服了。” 陶原和兰竺对视一眼。 田野就在不远处,村长在边上看着,燕明盏和项斯然并排走在田里,池楽、兰竺还有陶原就在另一边走着。 “楽楽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兰竺问蹲在地上用鼻子嗅来嗅去的池楽。 陶原看着池楽,想起之前兰竺跟他提起山鬼的事,忍不住问:“你真的是九尾狐?你鼻子比狗还要灵啊。” 池楽蹭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陶原气呼呼的说:“陶原哥不要以为你早上做了早餐给我吃我就不会打你哦。把狐狸和狗相提并论,这是在侮辱我们狐狸。” 陶原:“……行,我以后不说这个比喻了。” 燕明盏注意到那边的三个小年轻蹲在地上,不由得好奇:“他们三个在做什么?” 项斯然看着池楽撅着屁股动来动去,不知道刚什么,突然又出手推了兰竺一下,陶原在一旁笑着。 燕明盏也看到了,他嘴角抽了抽,说:“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不是出来工作的而是出来带三个小孩玩?” 项斯然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先拿一些麦子回去,到时候让竹诏看看是什么原因吧。” “行。”燕明盏随手拿了三扎麦子,然后和项斯然走回去,跟村长说,“村长我们拿三扎麦子回去进行检查可以吗?” 村长看着燕明盏手里的三扎麦子,心想就算我能不同意你也已经拿了,不过脸上还是点头:“可以可以,你拿回去吧。” 项斯然走到三个小年轻身后,出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正对着一粒麦子进行讨论,猝不及防响起项斯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池楽站起来,乖乖地伸出手,手掌心里便是放着那粒麦子,说道:“没干什么呢,我们在研究这粒麦子呀。” “那你研究到了什么没有?”燕明盏和村长走过来,问道。 “有哇!”池楽举起手来,“我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烧焦?不可能吧,我们的麦子没有被火烧过。”村长说。 燕明盏纳闷的看着池楽,说:“你不是那……怎么鼻子比狗还要灵?” 陶原和兰竺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第18章 燕明盏不明的看着他们:“?” 一天之内两次被提到自己跟狗相提并论,池楽真的气炸了。 项斯然见池楽鼓起嘴腮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就把人拉过来,摸了摸他脑袋,顺毛道:“好了别气了。” 池楽瞪了燕明盏一眼,超气的扭开脑袋,用行动表达自己拒绝看到燕明盏的脸。 “乖,不气。你是九尾狐大家都知道。”项斯然小声的安慰。 陶原梗燕明盏解释池楽生气的原因。 燕明盏知道原因后,很不厚道的笑了一下。 池楽在项斯然怀里伸出脑袋,超凶的对燕明盏龇了龇牙,大有燕明盏再笑一声他就立马扑上去揍他。 离开州水村,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还去了五个村庄,都在五个村庄里各拿了一扎麦子回来。 等从在燕明盏的地方回到茶庄时,已经是深夜两点,池楽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了,他回去洗了个澡立马把自己封印在床上。 第二天,燕明盏拿着麦子的解析报告来到茶庄,池楽正喝着牛奶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 “分析结果出来了。”燕明盏说。 “什么结果?”陶原问。 池楽听到燕明盏的声音,从游戏中抬起头来,听着燕明盏说话。 “缺水,气温高,而且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燕明盏说完转头看着池楽,“你这鼻子是挺灵的。” 池楽:“……” “但是我们那时候去看,并没有发现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啊。”兰竺说。 “问题就在于那些火并不是人类的普通火种。”燕明盏说。 项斯然开口说道:“是颙。” 燕明盏看着他,“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可不,咱们老板,江湖百晓生。”陶原语气骄傲的说。 白泽号称无所不知,能透过去,晓未来,同时亦能说人言。被陶原等兽号称江湖百晓生。 项斯然淡淡的瞥了陶原一眼,继续说:“除了颙,我想不出有哪只妖符合这种情况。” 池楽绞尽脑汁想着颙是只什么玩意,想了三秒钟想不出来,便当着所有人的面走上楼,下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本书。 当池楽注意到屋里的所有视线集中在一起的时候,他在沙发上站起来,身高目前来说比所有人都高了,身高一高说话也更理直气壮了:“干嘛,不准人家学习哦。” 池楽重新坐下来,背对着众人翻开项斯然给他的手册,要是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他隐约记得上面有记载的。 池楽将手册一页一页翻下来,耳边是陶原他们的说话声,翻到一半,终于找到了颙这个名字。 【颙:又东四百里,曰令丘之山,无草木,多火。其南有谷焉,曰中谷,条风自是出。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啊。池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 “现在我们知道是颙在作怪,那有什么办法找到他?”陶原问。 “我想知道为什么颙会突然对人类的庄稼下手。”兰竺说。 “找到他再问就行。”燕明盏说。 “说到底还是要先解决我这个问题。”陶原说。 “或许我们可以查一查全国还有哪个地方的庄稼长得特别好,我们在那守株待兔。”兰竺提议。 “稍等,我查一下。”燕明盏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这个能搜得到么?”池楽问。 “可以。” 池楽站起来把脑袋凑过去看,只见燕明盏打开微信,点进一个备注是竹诏的微信联系人,发了一句话过去。 【燕明盏:帮我查查全国有哪几个地方的庄稼长得特别好。】 【燕明盏:一分钟,我要收到所有庄稼的信息。】 【竹诏:……】 【竹诏:有病?】 在一旁光明正大偷看的池楽对那个竹什么的话很是认同。 有病。 一分钟后,竹诏回复了。 燕明盏看着竹诏的名单,将已经全部出现过大旱的村庄都排除,最后只剩下五个地方。 燕明盏把名字念出来。 “五个啊。”兰竺想了想,“我们刚好有五个人,可以一人去一个。” “我觉得可以。” 这事就这么决定下来。 兰竺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他想了好久,等他来到他负责的那个村庄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池楽是不会打架的啊。 一想到自己家的漂亮小狐狸被颙吊起来打,兰竺心就特别疼。 【兰竺:!!!!楽楽@池楽今天两米八】 兰竺在群里吼了十分钟,都不见池楽出来,一下子慌了,连忙私信陶原。 【兰竺:原原原原原!!】 【陶原:再叫原原】 【陶原:我鲨了你:)】 【兰竺:哦】 【兰竺:重点不是这个啊啊啊啊啊啊阿!!!!!!】 【兰竺:咱们家小狐狸不会打架qaq】 【陶原:?】 被兰竺心心挂念的小狐狸正蹲在一棵大树上,眼睛瞅着四周,百般无聊。 蹲了半个小时,池楽想站起来动动脚,舒一下筋活一下血,哪知稍微动一下脚,一股贼舒爽的酥麻感从脚底传来。 呜。 腿麻了。 池楽抖了抖腿,龇牙咧嘴的,等了还一会儿这种酥麻感才消失。 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啊。池楽拿出手机,这个地方信号一直都不好,上一秒还是4g网络,下一秒就2g甚至没信号,想上个网找人聊聊天或者打个电话解解闷都不行。 好——无——聊—— 池楽第一百零一次抬头看天上的云朵,正眯着眼睛被凉爽的风吹得有点想睡觉,天空突然出现一声鸣叫,紧接着感受到气温渐渐上升,变得异常灼热,田野里的庄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枯死,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烧焦味。 “啊!颙!” 池楽兴奋地站起来,完了之后他发现一个特别严重的问题。 楽楽是陆地动物。 楽楽不会飞。 看着颙将要飞离这个地方,池楽又联系不上项斯然他们,想了想,还是先追上去。 算啦,还是先追上去好啦。 池楽从树上跳下来,身形登时一变。 几乎是瞬间,在池楽脚尖碰到地上的瞬间。 一只纤巧灵动的九尾白狐出现在泥地上,以一种无法想象的速度,顷刻消失在原地上。 - 另一边,燕明盏等人一直没发现颙的出现,想联系池楽的时候,发现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既然颙没有在他们所负责的区域里出现,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它去了小狐狸那边。” 燕明盏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默不出声的项斯然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燕明盏无奈:“那只小狐狸现在战斗力很强的,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放心不下啊。” 兰竺沉默了下,开口说道:“燕老板,池楽他说过自己不会打架。” 燕明盏:“?” 第十二章 池楽并不知道项斯然他们在找自己,他一直跟着颙。 第19章 颙在天上飞狐在地上跑。 一直飞在前面的颙突然停下来,身形一消失,池楽正以为自己跟丢的时候,前方空地上出现了一个男人。 池楽急忙一个剎车,在距离男人的不足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眯起狐狸眼看着男人。 “九尾狐,你为何要跟着我?”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并不好听。 听他话的意思,那这个男人就是化为人形的颙。 唔,有点丑,没有项斯然那么好看。 池楽觉得他要抬起头看着颙,是对自己一件很不尊重的事情,变回人形后,猛地发现自己还是比颙矮上那么一些。 池楽要被气哭了。 池楽盯着颙,说:“你干了坏事哦,我们是来抓你的。” 颙沉默了下反问:“我做了什么坏事?” 哇。池楽没想到这只鸟居然这么不要脸的反问他,你自己做了什么【哔——】事你【哔——】不知道吗? “你这样飞来飞去,不知道会引来大旱的吗?”池楽质问他。 颙声音冷冷淡淡的说:“这是我的本性,我自己控制不了。” “那你不好好待在令丘山跑出来做什么?”池楽问。 颙淡淡的看了池楽一眼,说道:“我来找我的孩子。” 池楽:“哈?” 池楽正想问颙他的孩子是谁,背后靠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随之而来闻到熟悉的清冽雪松味。 池楽转过头一看,项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侧,与他贴的很紧。 “斯然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池楽好奇的问。 “找你。”项斯然说完便看向前方的颙。 颙想着遇到九尾狐就很烦人,哪知道现在又遇到了白泽,而且九尾狐和白泽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对了对了。斯然哥,刚才我问过颙啦,他说他是因为要找儿子才会到处跑的啦。”池楽扬起脑袋。超级乖巧的说。 “好。”项斯然摸了摸池楽的脑袋,眼里漾起一丝笑意。 颙冷眼的看着他们,心想九尾狐居然可以跟瑞兽搞在一起,是他太久没下山跟不上时代了吗? 池楽得到了项斯然的赞,就特别开心,转头去问自己刚才没问出来的问题:“颙,你的孩子是谁呀?” 颙用像在看智障的表情看了眼池楽,说:“我的孩子自然也是颙。” “那可不一定的哦。”池楽摇了摇头,给颙普及,“我妈妈是凤凰,但是我爸爸是九尾狐,所以生下来的就是九尾狐……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呀?是男的话那就应该是颙啦。” 颙震惊,“九尾狐和凤凰在一起?” “对鸭。”池楽点了点小脑袋,“你是不是太久没出来啦?现在不是提倡自由恋爱吗,没有必须要跟同种族结婚的规定啦。” 颙陷入了沉思。 就在池楽滔滔不绝的给颙灌输新思想的同时,一只白色的妖兽在森林里奔驰,他的速度很快,只能看到一道白色的残影渐渐消失在森林里。 豹子的脑袋上还站着一只小鸟,正不断的催着豹子跑快点。 正在奔跑中的豹子恶狠狠的跟小鸟说:“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你甩下去。” 小鸟一点也不怕,还不断用翅膀拍着豹子的头部:“快点快点快点!” 白豹:……要不还是甩下来算了。 小鸟不知道白豹心中所想,它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叫道:“他们两个就在前面!” 池楽叭叭不停的说着马身人面神和蛇身人面神的故事,突然感到一股狂风从身边袭过吗,吓得他立马抱住项斯然的手臂。 等他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前面不知道什么多了一只白色豹子和小鸟。 也不知道是不是豹子,它的样子像是豹子,身体大部分是白色的,额头上有特殊的花纹;至于豹子脑袋的小鸟跟豹子比起来是很小的一只,模样像是翠鸟,嘴巴是红色的。 “小狐狸你没事吧?”小鸟口吐人言。 池楽眨了眨眼,觉得这道声音有点耳熟:“你是燕先生?” 小鸟从豹子头上飞下来落地,瞬间变成人形的燕明盏。 豹子低头舔了舔一只爪子,在池楽的注视下变成了陶原。 “哇,陶原哥?!”池楽惊讶的看着陶原,跟陶原做同事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看到陶原的原型。 颙眯了眯眼,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看到符禺山的鴖和石者山的孟极。 陶原上下看了眼池楽,见他身上没有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 比起陶原,令池楽更加震惊的是燕明盏,他的原型和他人形真的好的差距啊。 “姓颙名颙的,你为什么要对人类的庄稼下手?” 颙没有想到鴖一说话,问的内容就是跟九尾狐问一样。 颙皱了皱眉,冷冷的说:“我不曾对人类的庄稼下手。还有,我不叫颙,我叫灵峥。” 颙只是他们兽形的一种名称,每只妖兽都有自己的名字,不然的话颙上千只,难不成每一只都叫颙。 燕明盏说:“哦,你叫什么这不重要。” 姓名并不重要的颙:“……” “燕老板,他说他是来找儿子的啦。”池楽说。 燕明盏:“找儿子?” 燕明盏看向灵峥,“这跟你跑去破坏人类的庄稼有什么关系?” 深知自己的出现会带来大旱的灵峥难得的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路过。” “路过你个大头鬼。”燕明盏直接上去把灵峥按在地上揍,“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害得我要加班?啊,就因为你的路过,我的一个月假期就这样没了,老子我揍死你!” 无聊的看着燕明盏在线直播揍人的项斯然感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一下,低下头看到池楽正揪住他衣服,不由得问:“怎么了?” “燕先生,他这么……”池楽边比划边说,“他看上去这么小,战斗力这么厉害的么?” 项斯然一低头就看到池楽脑袋上的呆毛,伸手捏了捏,细软细软的。 “燕明盏是鴖。”项斯然说。 “啊?那是什么?”池楽盯着燕明盏回答着项斯然。 项斯然沉默了一下,最后拍了拍池楽脑袋,说:“自己回去看手册。” 池楽:“……” 哼。 不想看手册不想学习的池楽超气。 燕明盏终于把人给揍够,直起腰来呼了口气。 灵峥揉着被揍得疼痛的手臂站起来,抱歉的说道:“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但是我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一个多月了,我现在只想找回他。” 陶原问:“你的儿子是什么样的?可以化形没有?” 灵峥摇了摇头,说:“应该还不能。” 项斯然这时开口说道:“它应该不在这里,要是你儿子在这里,那人类庄稼就不知道要枯死多少次。” 池楽点头赞同:“对鸭,你有没有在各座山里找呢?比如青丘山哇,嵩吾山哇,又或者北号山哇,那么你都找了不啦?” 灵峥低着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它,所以我这才下山去找的。” 过了一会儿,灵峥把头抬起来,对燕明盏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怎么惩罚我也行,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求你们帮我找到我的儿子,他才降生不到五个月,什么都不懂。” 第20章 燕明盏对上灵峥央求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看向项斯然询问他的意见:“老项你觉得呢?” 项斯然说:“随便你。” 燕明盏叹了口气,到底是软下心来,对灵峥说:“行吧,我们答应你帮你找儿子,不过你看你带来的大旱怎么解决?” 灵峥想了想,说:“我记得钦山的当康,它的出现会给人类带来喜人的收成,我把他叼过来溜一圈……你们看这样成不?或者我还可以把化蛇一起叼过来下点水也成。” 燕明盏:“……” 陶原:“……” 项斯然:“……” 一股清流九尾狐:“你说的是啥子呀?” 灵峥不明的看着池楽:“嗯?” 燕明盏心累的抹了把脸,说:“你喜欢就好。” 本以为这事是用专挑国内庄稼长的好的来搞破坏,了解事情原因后是因为颙在找儿子并且会承诺解决大旱一事,燕明盏也不追究了,他给竹诏发了信息说清楚事情原因经过结果,并收到了对方的一句“有毛病?”。 【竹诏: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 【竹诏: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去找儿子的。】 【燕明盏:亲亲.jpg】 【竹诏:滚】 灵峥回去叼兽,燕明盏这要回去写一份报告,至于池楽他们就回茶庄去。 回到茶庄,池楽立马脱掉鞋子换上拖鞋,抱着一包薯片下楼。在院子里转了转,发现茶庄好像少了一个人。 “陶原哥,兰竺哥他人呢?”池楽走到正在逗猫的陶原身边,蹲下来,问道。 陶原拿着逗猫棒的手一顿,“坏了。” 池楽:“嗯?咋啦?” 陶原站起来,池楽下意识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我们当时去找你,然后分开去找,兰竺是跟我们反方向的,他应该是这会还在找你……操,我忘记告诉他我们找到你了。” 陶原说完和池楽面面相觑。 池楽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唔……兰竺哥应该没事吧?” - 辽阔的草原上,有一匹马在奔跑。 这是一匹孤独的马。 “草啊,这草原怎么那么他娘的大!” 马,口吐人言。那正是被池楽和陶原所遗忘的兰竺。 第十三章 在燕明盏等兽帮忙找儿子的同时,灵峥也飞到了钦山区找当康。钦山中没有普通的石头,但盛产金玉,当康就生活在这钦山中。 灵峥找到当康时,当康正窝在自己的山洞里,山洞堆满了各种金玉,闪闪发光,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睡在金玉上的当康察觉到有妖进入了山洞,懒洋洋地睁开眼。 “当康,有空吗?” 化为人形的当康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灵峥。 灵峥:“……” 当康重新闭上眼,喃道:“没空,要睡觉。” “睡觉可以等会再回来睡的。”灵峥走过去手动将当康翻了个身,“我有事要找你帮忙。” “借钱自己随便挑一块金玉回去,其他勿扰。”财大气粗的当康如是说道。 “我不是来借钱,就是想问你想不想试试在天上飞的感觉?在空中飞一圈的那种。”灵峥问。 当康看灵峥的表情像是在看智障,“拿完就赶紧走,别吵我睡觉。” “都说了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是真的想邀请你去天上飞。”灵峥说得特别诚恳。 当康:“……你看我像是会相信你的样子吗?” 灵峥:“……” 灵峥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当康,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当康直接笑得从金玉堆上滚了下来。 当康:“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灵峥:“……”他就知道。 当康:“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 灵峥盘腿坐下,撑着手肘看当康什么时候才停下来。 当康笑够了就自然停了下来,不过他说话时还是在笑得鹅鹅声:“我说你啊,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最怕你和獙獙他们的吗?你还到处乱跑。” 灵峥沉默了下,说:“我当然知道。” 像他们这种一出现就会出现大旱的妖兽,是在人类社会里最不受欢迎的,相反是当康这种妖兽是人类里最受欢迎的,毕竟有谁不想自己的庄稼可以得来喜人的丰收。 “行了行了”当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在咱俩的情分上,我就跟你下山去溜一圈。” “谢谢。”灵峥真诚的向当康道谢。 “不客气。对了,你来找我,那你儿子谁去找?”当康问。 “鴖他们答应我会帮我找到孩子的。”灵峥说。 “你就不怕他会骗你?”当康问。 “不至于吧,好歹还有白泽九尾狐孟极他们……总不能连瑞兽都信不过吧。” 当康一愣,“白泽九尾狐都出动了?那你面子倍儿大了,走吧。” “等一下,我还得去阳山找化蛇。”灵峥拦住当康,说。 “你找他干嘛?” 灵峥化为妖兽形态,爪子一把抓着当康肩膀,带他上天,“找他去下点水。” - 燕明盏那边也在努力。 “人类社会这里已经拜托我的朋友了,我们去山上找吧。”燕明盏说,“一人负责自己所在的山如何?” 池楽点头同意,“可以哇,刚好我回去见见我爸妈,好久没见到他们啦。” “那成。” “那什么,”兰竺突然举手有话说,“找到后就在微信上说一声告诉其他人。” 燕明盏想到这匹马曾独自一马在草原奔跑,忍不住同情了一下下,“行。” 分工合作,项斯然不属于任何一座山,所以他就跟池楽去青丘山。 “斯然哥你又多久没去过青丘啦?我跟你说现在青丘有很多东西玩哇,还有很多狐狸幼崽你可以摸摸它们的毛,可舒服啦。”池楽热情地向项斯然推荐自己族人的毛摸起来有多么舒服多么好rua。 “不用,已经有了。”项斯然淡淡的说。 “啊?有啥?” 项斯然看了他一眼,随即就移开视线:“已经有一只小狐狸可以摸了。” 池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保护好自己小脑袋,震惊的看着项斯然:“斯然哥你怎么可以有想要摸秃我的想法?” 项斯然被他的表情给逗笑了,想抬手揉揉池楽的脑袋,但是被躲开了。 “不准摸。”池楽语气超凶的说。 “好,不摸。”项斯然应着,但在池楽把手放下,转过身的那一刻立马伸手揉了一把。 手掌下的触感是毛茸茸的,带着一丝微凉,有点好rua。 “啊!”池楽炸毛的跳了起来,转头气鼓鼓的瞪着项斯然,“不、准、摸、我、的、脑、袋!小心我揍你哦。” 池楽自以为自己超级凶,气势逼人,但是在项斯然看来,池楽也不过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狐狸。 - 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又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第21章 “才不咧。”池楽撇了撇嘴,“我们才不吃人,是鸡鸡不好吃还是……鸡鸡不好吃?为什么要吃人,人类一点都不好吃。” 项斯然走在青丘山上,耳边听着池楽叭叭不停的声音,回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来青丘上是在千年前,那次事后他就离开去了人界,再也不踏进这里一步。 没想到再一次回来,是跟池楽一起。 池楽快走到自己家,在自己家的附近碰到了不少小狐狸,一只一只白绒绒的狐狸幼崽凑上来,它们大部分都还没有心智,只是闻到一股熟悉的、很亲切的味道,然后就争先恐后地蹿到池楽腿边,围着池楽。 狐狸幼崽一般都很依赖和喜欢亲近九尾狐。 小狐狸出生时一般都是只有一条尾巴,等它修炼后才会慢慢的修炼出第二条第三条尾巴,九尾狐是狐族里修为最高的,其他狐狸见到都要喊上一声祖宗,即使九尾狐的年龄比其他狐的年龄还要小。 “玥崽。”池楽随便抱起一只小狐狸,rua着软软的狐狸毛,手感超级好。 项斯然愣了下,问:“你叫他什么?” “玥崽呀,它的名字叫笙玥。”池楽双手举起小狐狸,说道。 项斯然看着地上一堆围着池楽的小狐狸,在他眼里每只模样都是一样的小狐狸,迟疑了下,问:“你是怎么分辨它们的?” “这个很容易哇,看样子就知道啦。”池楽说。 项斯然:“……”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池楽放下玥崽,带着项斯然回家。项斯然看着已经不在原先位置的池家,心里有一阵的恍惚。 “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池楽一推开家门,就见家里坐满了一群妖。 都是眼熟妖呀。 池楽一愣,乖巧有礼貌的打招呼:“句芒叔叔武罗姐姐夫诸哥哥陆吾哥哥……” 池楽气也不喘的念了一大堆妖兽的名字,最后呼出一口气:“好累啊。” 有几个妖兽一看到池楽就感觉屁股一痛。 被小狐狸踹的那种。 句芒:“怎么我就是叔叔他们就是哥哥了?” 池楽:“因为你和武罗姐姐结婚了鸭。” 句芒:“那为什么叫她姐姐,叫我叔叔?” 武罗瞪了一眼自己丈夫:“喂。” 池楽:“因为兰竺哥告诉我,女人最不得说就是年龄啦。” 武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被伤害到。 “楽楽你……”池妈妈一看到自己儿子,立马起身走上去,本来想热泪盈眶般心疼自家儿子出去工作意思下说瘦了,但是左看右看,凤凰的本性告诉她不能撒谎,“胖了?怎么出去工作还能胖?” 池楽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陶原哥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说完他还偷偷地瞅了池爸爸一眼,给妈妈小声补充:“比爸爸做得好吃多了。” 池爸爸:……他能听得到。 池妈妈看到池楽身旁的项斯然时,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说别的,因为她好久没有见过项斯然出现在青丘山了。 项斯然对池妈妈点了点头,“理姨。” “好久不见。”池妈妈笑道,“你们怎么一起来青丘了?” 池楽:“找儿子!” 池爸爸愣了下,问:“找什么儿子?” “有一只颙,把他的儿子给弄丢了。”项斯然语气淡淡的说。 夫诸震惊:“还有把儿子搞丢这一操作?” 武罗:“……这只颙心是有多大。” 池楽点了点头,说道:“对鸭,所以我们就来帮他找儿子。” 池楽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告诉他们,池妈妈他们听完后都笑了。 笑过了之后,纷纷问池楽需不需要帮忙。 “要的鸭。”池楽说,“就单凭我和斯然是搞不定青丘山的。” 陆吾提议:“你可以让外面那一群狐狸崽帮忙。” “也可以。”池楽点头。 池楽和陆吾完全没有录用未成年年童工的罪恶感。 武罗和句芒对视一眼。武罗说:“那我们也回去帮忙找一下。对了,那只幼崽长长什么样子?” 池楽严肃的跟武罗说:“颙的样子。” 武罗:“?” 句芒:“……” 武罗无奈扶额:“我当然知道颙的幼崽是颙的样子,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池楽想了想,没想出来,然后转头看向后面一直沉默着的项斯然。 项斯然接收到池楽的求助,看向武罗,说道:“灵峥说过他的孩子额顶上有一撮红色的毛发。” 池爸爸觉得奇怪,他还没见过有哪一只颙的额顶会是红色的毛发。 “红色?”池妈妈疑惑,“怎么会是红色的?那只颙的妻子是其他的妖兽吗?” “不呢不呢,同样是颙。”曾经揪着灵峥不放硬是要给他普及现在可以跨种族恋爱的某只狐狸说。 “那怎么会有别的颜色出现?” 项斯然的表情顿时出现了一丝怪异。 池妈妈注意到,关切的问项斯然怎么了。 项斯然说:“是灵峥给他儿子染上去的,说这样比较与众不同比较帅。” 这是当事人……不对,当事鸟亲自告诉项斯然他们的,只不过当时池楽在打游戏,没留意去听。 除项斯然外的众妖:“……” 这只颙幼崽是跟它爹有多大的仇啊。 第十四章 有了句芒他们的帮忙,池楽和项斯然就轻松了些,池爸爸叫了项斯然去外面说话,池楽就陪着池妈妈聊聊自己在人界都干了些什么。 池妈妈问:“没打架吧?” 池楽猛摇头:“没有没有。” 池妈妈这才放心。 池爸爸不知道和项斯然说了什么,反正他们两个很快就从外面回来。 池楽立马凑上去,好奇地问项斯然和他爸爸聊了些什么。 项斯然摇了下头,说:“没什么,普通对话而已。” 池楽才不信呢,不过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我们现在去找红毛崽啦?”池楽问。 项斯然:“……” 项斯然:“什么红毛崽?” “灵峥又没说他儿子的名字,那我直接根据他的外貌特征叫他红毛崽啦。”池楽说。 项斯然:“……”估计灵峥听到你这么叫他孩子会被气死。 池楽和项斯然打算先到青丘山最外边,这附近就交给那群小狐狸,毕竟周围这片地方是小狐狸们的“管辖区域”。 池楽一直在留意四周,看到有可疑的是只鸟的都不放过抓来瞅瞅脑袋是有没有红毛。 有多少无辜的路过鸟类突然被一只九尾狐抓住,旁边还有白泽这只瑞兽。 别问,问就是不敢动。 不知不觉,池楽和项斯然就来到了一棵梧桐树下。 池楽看着这棵梧桐树,心里好像对这棵树有一股很强大的归属感。给他一种感觉就是……他好像属于这棵树。 这棵梧桐树就是他的归属。 “好奇怪啊。”池楽走上前,摸了摸树干,他明明是一只狐狸,怎么会对凤凰的梧桐树产生归属感? 第22章 池楽正喃喃自语,没发觉身后的项斯然看到这棵梧桐树时眼神突然一变,如同坠入深渊一般,令人感到害怕。 池楽心很大,一般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事情都会抛于脑后,以后再去深想。 “斯然哥,这里没有,我们走叭。”池楽一转身,就看到项斯然正看着自己,而且他觉得项斯然现在看着他的眼神跟以往的那种温和很不一样,多了几分占有欲。 这令池楽感到有点陌生。 “斯然哥?” 项斯然被池楽的那一声“斯然哥”叫回过神来,一愣,不明的问:“怎么了?” 池楽瞅着项斯然现在的眼神,看他的眼神是温和的,依然如沐春风般,刚才那几分占有欲消失不见了。要不是他刚才直对上项斯然的眼睛,还真以为是看走眼了。 池楽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哇,就是想跟你说这里没有红毛崽,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不啦?” 项斯然点了下头,“好。” 池楽正当想换个方向去找,一抬脚就撞上了毛绒绒的东西,吓得他下意识就踢开。 池楽低头一看,撞到他脚的是一只小狐狸,被踢开后白绒绒的小狐狸崽地上翻滚了几圈,坐在地上头昏眼花的用爪爪抱着自己的小脑袋,缓都缓不过来。 “哇,你这是在碰瓷吗?”池楽愣了下,走上前蹲在小狐狸面前,“你干嘛鸭?” 小狐狸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后,伸出一只爪爪指着一个方向,呜呜呜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在白泽耳里听来小狐狸是在哭,但是在九尾狐耳里就不一样了。 “你说雪山那边有一只不明物体?先不说这个,你们的管辖范围又大了?都跑去雪山那边了?”池楽对这群小狐狸的活动范围震惊了。 雪山并不是另外一座山,而是在青丘里面的一座小山。山中之山,是很稀罕的一件事情。雪山的名字由来是因为不管青丘春夏还是秋冬,她的山顶上都积着一层雪,因此就给它起了个名叫雪山。雪山那边气温相对而言比较寒冷一些,居住在青丘的妖兽们一般很少会踏足那边,一年都不知道有没有两次。 池楽转头对项斯然说:“斯然哥,我们要不要去雪山那边看看?” “可以。”项斯然一副全都听你的态度。 池楽想让小狐狸回去别跟着来,但是这只小狐狸一直叼着池楽的裤脚,咬死不松开。 “干嘛哇干嘛哇。”池楽拎起小狐狸的后颈皮,跟它眼睛对着眼睛,“你还小别跟着去。” “我不小了!我已经是大人了。”小狐狸突然开口说话,小嗓音软软的。 “哟,你能说话之前干嘛不说?” 小狐狸挣扎着,说道:“我不能开口说。” 池楽疑惑:“为什么?” 小狐狸语气苦恼的说:“我认识朋友里面,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会开口说话。” “……所以呢?”池楽还是疑惑。 “我不想伤害他们的自尊。”小狐狸说道。 池楽:“……” 项斯然:“……” - 池楽和项斯然往雪山的方向走去,池楽腿边有只小狐狸哼哧哼哧的跟着走。那只小狐狸说要是不带着它去,它就会偷偷的跟着去,是死是活不用池楽管。 小狐狸的豪言壮志把池楽给惊呆了。 池楽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小狐狸跟着他,告诉小狐狸要好好跟着别迷路。不过转而一想,小狐狸的“管辖范围”都能到雪山了,应该不会出现迷路这回事。 池楽眼珠子一转,起了个提议:“哎,小狐狸,我们玩个比赛怎么样?” 小狐狸扬起脑袋看着池楽,问:“玩什么比赛?” “就是我也变回狐狸,我们比看谁第一个到达雪山怎么样?”池楽说。 小狐狸听到后却摇了摇头,说:“这样不公平,你修为比我高,肯定跑得比我还快。” “我可以把我另外八条尾巴收起来哇。”池楽说,“再把修为压下来跟你一样。” “那赢了有什么奖励吗?”小狐狸问。 池楽想了想,说道:“你赢了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除了做伤天害理和要钱的事,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为什么不能要钱?” “因为最近又出了一款新皮肤啦,我要充值点券抽水晶。”池楽说道。 “那你赢了呢?”小狐狸问。 “我记得你家里种有一种果子,我以前吃过啦很好吃。我赢了的话我砍走两棵。” 小狐狸想了想,点头应下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赛。 池楽嘿嘿一笑,瞬间变回九尾狐模样,体型比小狐狸大不少。他缩呀缩呀,把另外八条尾巴收回去,就连体型也缩到像小狐狸一样大小。 九尾狐仰起头跟项斯然说:“斯然哥,你来给我们做裁判叭。” 项斯然点了点头,接着消失在了原地。 白泽的速度,可能连九尾狐都追不上。 “准备啦,我数三声,三、二、一!冲鸭!” 两道白色的身影朝着密林冲去,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项斯然一早站在雪山等着,几乎是同时间两只狐狸出现在了他面前。 池楽抖了抖屁股,九条尾巴精神抖擞地展开来。 池楽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问项斯然:“我们谁快呀?” 项斯然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小狐狸。” 接着又很快补充:“你比它稍微慢了一秒。” “哦,没关系的啦。”池楽变回了人,蹲在小狐狸面前跟它说,“你到时候跟我说条件啦,我们先去把红毛崽找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池楽的错觉,他在一张狐狸脸上看到了纠结的表情。 小狐狸用爪爪挠了下脸,最后下定决心。 “我的条件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工作吗?” “?”池楽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愣了。 项斯然皱了下眉,“你能变人形了?” 小狐狸说:“我也是前几天才能变人形的。” 池楽:“……” 项斯然把池楽拉起,说道:“先去找颙。” “哦,好。”池楽对小狐狸说,“这个我们还是得问问你父母。” 小狐狸点头说没问题,他觉得他父母会答应的。 其实池楽他们后知后觉,才有小狐狸要跟着来的必要性,因为红毛崽是小狐狸发现的,得让小狐狸带路才行。 小狐狸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洞,小洞旁边有一堆积雪,像是被故意拨弄到那边的。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身上有伤所以不敢叼着它跑回来。”小狐狸说,“这只鸟还被雪堆压着,我是看到了它脑袋上的红色才注意到这里的。” 池楽蹲下身来,戳了戳红毛崽的翅膀,招招手让项斯然也蹲下来,“你看看它还活着不啦?” 项斯然听话地蹲下身,摸了摸红毛崽的翅膀,就断定还活着。 “哇,都过了一个月了,还活着啊,厉害。”小狐狸惊讶的瞪大眼睛。 “楽楽你去告诉他们找到楽。”项斯然边说边伸出手为红毛崽疗伤。 第23章 白泽身为瑞兽,有治愈的能力,但是他不经常是用,在外一直保持着一个战斗力爆表的人设,妖界里除了一些跟白泽比较熟的大妖会知道外,其余的要都不知道白泽有疗伤的功能。 只要妖没死,他可以把妖救回来。 项斯然伸出的右手掌心涌现出一道白光,白光变成点点星光那样很温柔的撒落在颙幼崽的伤口上,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哇~” 池楽和小狐狸同时发出一声感叹声。 小狐狸转头看向池楽,问:“你没见过吗?” “没哇,我也是第一次见。”池楽说道。 项斯然收回来的手顿了下,垂眸敛去眼里的神情。 灵峥还有燕明盏他们很快就赶来,灵峥一只能带领自己未成年儿子走上时代潮流的妖,看到躺在雪地上的儿子,瞬间泪流满面。 池楽和小狐狸退到一边,小狐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大妖,白泽、孟极、鴖、当康、化蛇…… 小狐狸:他可以吹上一千年了耶。 灵峥将自己的孩子抱起来,弯下腰对池楽他们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 儿子失而复得,灵峥现在的心情很是激动。 化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我真服了你了,自己的儿子都能弄丢。” 当康看着灵峥儿子的脑袋上顶着的一撮红毛,心想灵峥这是什么审美,他头一次见有妖会帮自己的儿子染毛的。 兰竺也是对灵峥儿子的那撮红毛欲言又止。过了会,他对灵峥“喂”了一声。 灵峥:“?” 兰竺语气真诚的问:“你不怕你儿子长大以后,会弑父吗?” 灵峥:“????” 灵峥:“为什么会怕?” 兰竺含蓄的说:“我觉得你儿子的审美可能跟你不一样。” - 从灵峥的家回到茶庄,还不到六点。茶庄的四人照常一样,兰竺在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陶原拿着逗猫棒在逗花生,项斯然在房间不知道做什么,池楽在二楼看电视。 除此之外,茶庄从今天起多了一名员工。 跟着池楽来到茶庄的小狐狸正坐在池楽旁边,喝着池楽的可乐,吃着池楽的零食。 小狐狸告诉了父母自己可以说人话可以化人形,马上就得到了父母的同意。 由于池楽是一只言而有信的狐狸,就答应了小狐狸要跟着来茶庄的要求,不过也还好小狐狸一点也不调皮。 “小桐忍,来,哥哥带你去你的房间。”从院子回来的兰竺对小狐狸招招手是,说道。 桐忍就是那只小狐狸的名字。 桐忍点了点头,跳下沙发跟兰竺走上楼。 池楽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刚好换到了晚间新闻,他一向不喜欢看这些,觉得没啥高看的。 正想换个台的时候,晚间新闻刚好换了一件事说新闻,说的是一个月前遭遇大旱的庄稼已经有慢慢恢复过来的架势,还说天气预报说最近这几天会下雨,不管如何这对庄稼都是一件好事。 “那必须是好事啊,大妖很有本事的。”池楽哼唧几声,换了下一个台。 - 阳山,化蛇用手机给自己调了个明天下午三点的闹钟后,打了个哈欠,化为蛇型盘起蛇尾睡觉。 在他睡着后不久,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的微信消息跳出来。 【灵峥:别忘了明天去下水啊。】 第十五章 魏俊哲走下车门,接着副驾驶上就下来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看上去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不过脸色很是苍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大病一样。 “舅舅,这个地方真的有人可以帮得到我吗?”女孩看着这条狭窄的巷子,接着又把视线移到巷子里的香火铺,门口摆放着几个纸扎人,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人一样,只不过那两抹红腮看上去有点渗人。 “可以的,相信舅舅。”魏俊哲熟头熟路的带自己的外甥女走进茶庄。 李晴曦看着魏俊哲走进门后直奔二楼,连忙伸手拉住他,说:“舅舅舅舅,没经过主人家同意私自走上二楼很没礼貌的。” “啊?不是啊,一楼只是个摆设,二楼才是会客厅。”魏俊哲说道。 魏俊哲话音刚落,楼梯间就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接着李晴曦就看到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她以为是个女生,视线往上挪后,一张漂亮艳丽的脸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黑色短发,有喉结,胸部是平的。 ……行吧,是个男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看的小哥哥我可以请正面up我不要停!!! 李晴曦眼神温柔的看着小哥哥。 魏俊哲看到男生,扬起一抹笑来,“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池楽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他嗦了一口,对魏俊哲点点头,“你好呀,好久不见。” “项先生在吗?”魏俊哲问。 “在的。你先上来坐会叭,我去叫他下来。”池楽说完就转身走上楼。 魏俊哲转头对外甥女说:“走吧。” 来到二楼,李晴曦才明白舅舅刚才说的话是是什么意思,一楼的摆设使得看上去很是古老陈旧有年头,但是二楼的摆设又是另一幅面孔,高端霸气上档次。 二楼有个开放式厨房,有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男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站在他旁边的穿着白色长袖的男人正在不断骚扰他。 两人应该是听到了动静,同时扭过脑袋。 李晴曦觉得自己没了。 这里是个什么神仙地方,三个好看的小哥哥!!! “哟,魏先生?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么?” “好久不见。” 兰竺走出厨房,后面跟着陶原,陶原手里端着一个碟子,上面摆放着切成块的水果,单是看摆盘就觉得很有食欲。 项斯然走下楼,身上还挂着一个人形包袱,项斯然无视其他人投过来的视线,走到沙发旁边,池楽顺势踩在沙发上。 桐忍一蹦一跳地过来,不客气的在碟子里拿了一块苹果。 李晴曦觉得自己血槽一空,啊,我没了,怎么就连小孩子都这么好看,这几个人是吃什么长大的。 陶原问他:“洗手了没?” 桐忍咬着苹果说:“手干净的,不脏。” “魏先生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兰竺问。 池楽踩着沙发,越过陶原肩膀拿起一颗草莓,问:“童嘉致又不见啦?” “先坐下,坐下在聊,站着你们不觉得累啊。”兰竺说。 四大一小挤在一个沙发,魏俊哲哥李晴曦坐在另一个沙发。 魏俊哲说道:“这次是我外甥女,她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 兰竺:“被猥琐男跟踪?那你们应该找警察。” “不是不是。”李晴曦摇了摇头,说起自己最近遇到的怪事,“我近半个月来,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做一个梦。做梦这件事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问题就在于,我连续半个月了做的都是同一个梦,每天都在重复,最可怕的一次是,我有一次差点醒不过来。” 桐忍盘着腿腿,好奇的问:“什么是醒不过来?” 第24章 李晴曦看了眼这个模样可爱的小男孩,苦笑一声说道:“就是感觉自己的意识完全陷进了梦境中,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那次还好我舍友看我上课快迟到了还不起床,就去推醒我,不然我真的是变成睡美人了。” 兰竺说:“你那是鬼压床吧?” 陶原也认同这种说法,“鬼压床,其实就是你们人类的医生口中所说的梦魇。” 陶原说到这,熟练的拿出手机,点开百度,输入“鬼压床”三个字,照着边读百科念:“梦魇俗称鬼压床,指在睡眠时,因梦中受惊吓而喊叫:或者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不能动弹。常用来比喻经历过的可怕的事情……总之,这是疲劳过度,消化不良或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的。” 兰竺:“……可真有你的,照着念都能偷懒省去一大半。” “不是的,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李晴曦摇了摇头,“我是完全没有外部意识的那种……等一下,我要说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兰竺:“……” 陶原收回手机:“哦,对不起,带偏你了。” 李晴曦:“没关系。重点其实是我做的那个重复的梦。” 池楽将一只腿搭在项斯然的大腿上,脚丫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他说道:“那你说说你做了什么梦呀?” 兰竺:“该不会是梦到自己跟谁结婚了吧?我跟你港这个梦中结婚啊它……” 兰竺的声音在项斯然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后面直接闭上嘴。 陶原很嫌弃的说:“您可闭嘴吧您。” 兰竺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链子的动作,然后示意李晴曦继续说。 李晴曦:“……” 项斯然淡淡的说:“你接着说,当他们两个透明的就好。” 兰竺、陶原:“……” 李晴曦:“……好。我做的梦很奇怪,梦到自己被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牵着手一直跑一直跑,我跟她说我很累跑不动,她没有理我依然一直拉着我跑,我感觉自己跑了很久很久,最后我们跑到一处石壁面前,我问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这次有反应了,她转过头来,我看到的是一张……就是那种七窍流血的脸,特别恐怖,她就只是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接着她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听到这里,魏俊哲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看向池楽。 魏俊哲:……果不其然还是一副熟悉的吃瓜脸。 “那个女孩不见后,我面前的石壁突然凸出一个形状,我想逃,但是我怎么也动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形状慢慢的形成了一张人脸。”李晴曦双手紧抓着裙子,神情很是紧张害怕,“我跟人脸的距离不到三厘米。” 池楽见她停下来不说,便问:“然后呢?” 李晴曦看着他,摇头:“没了,梦就到这里。” 项斯然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晴曦,后者对上他的眼眸,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年轻男人产生敬畏。 “你认识这个女孩吗?”陶原问。 “不认识,我压根没见过她。”李晴曦坚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我把我脑海中所记得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很确认我不认识她。” “那既然你不认识她,那为什么会梦到她哇?而且还是梦了好多次的那种。”池楽说道。 “我不知道。” 魏俊哲想了想,想到了一种很荒谬的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上一次山鬼的事情,他现在对神鬼一类保持很敬畏的心态。 “小曦,你能说出来那个小女孩的样子,衣服着装之类的吗?”魏俊哲问。 李晴曦疑惑的问:“舅舅你问这个干嘛?” 魏俊哲犹豫了下,还是把自己心里的那个怀疑说了出来:“我有个猜测,但是我不是很确定。” 李晴曦记得很清楚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即使她流着血很恐怖,但是不难看出生前的她一定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她扎着双马尾,模样很可爱,脸肉嘟嘟的,穿着淡黄色的小花裙,白色凉鞋,衣服款式很老的样子。”李晴曦说道,“像是十几年前的那种款式。” 魏俊哲听李晴曦这么一描述,对自己的猜想就有了更加的确认。 “对了,我记得她露出来的脖子上,在右侧靠近锁骨处有一颗黑痣,不是很大但是很明显,一眼就能注意到。” 李晴曦说完这句话,察觉到魏俊哲身体僵了一下,奇怪的问:“舅舅你怎么了?” 陶原看了眼魏俊哲,轻笑一声,说道:“我想,你舅舅应该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了。” “真的吗?!”李晴曦震惊的看向魏俊哲,“舅舅你知道她是谁?我认识的吗?” 魏俊哲苦笑一声,点了点头,“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你的表姐。我读初中的时候,听六叔提起过,说是你大姨曾经有过一个孩子,是女孩,只不过她五六岁的时候突然失踪了,再也找不回来。” “六叔?哪个六叔?”李晴曦开始有点怀疑魏俊哲和她是不是亲的舅甥关系,怎么感觉她舅舅口中说的人她都没印象。 魏俊哲想了下,说:“已经去世了,有两三年了吧。” “那……这么说来,我梦到的是我表姐?她比我大几岁?我怎么印象中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李晴曦问。 “她叫周多思,比你大好几岁。你那时候应该才几个月,刚出生不久我记得,她还抱过你,说自己有一个很可爱的小表妹。”魏俊哲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他那时候也才高中上大学,后来大学到外面读书了,也很少回村子,等他假期回来才听到隔壁的亲戚说周多思失踪了。 “是怎么失踪的?”陶原问。 魏俊哲记得不太清了,说道:“我只记得六叔说是多思下午跑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过,当时我大姐和姐夫也报警了,一直都找不到多思。” 魏俊哲说着说着,灵光一闪,“会不会也是向嘉致那样……” 兰竺说道:“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很难说。附近周围都找过了?” 魏俊哲说:“这个我不太记得了,不过问问我大姐,她应该还会记得。” 项斯然说道:“那回去先问问你亲戚。” 李晴曦点了点头,“好。” - 当晚,李晴曦回到宿舍,在舍友的陪伴下给自己大姨打电话。 大姨叫魏凌珍,是一位性格很温柔的女人。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被接通,大姨柔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曦,给大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大姨晚上好,我想问您一点事。”李晴曦看了舍友们一眼,三个舍友都对她眨眼睛示意不要怂。 “你问。” 大姨那边很安静,不过李晴曦还是能听出来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小声的念着什么。她也不去细想,开门见山就问:“大姨,我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叫……周多思的表姐?” 第十六章 李晴曦眨了眨眼,不明白大姨是什么操作。 舍友甲问:“怎么了?” 李晴曦说:“我大姨她挂断电话了。” 舍友乙说:“是不是摁错了?你再打一遍过去看看?” 第25章 “好。”李晴曦再次拨打大姨的电话,这次很快就通了,但是却不是大姨的声音。 “您好,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 李晴曦挂断电话,面无表情的说:“关机了。” 舍友乙讶异,“哈?关机了?距离你拨打上一次电话的时间过去还不到一分钟啊。” “我也不知道,我打点个电话问问我姨丈吧。”李晴曦说道。 舍友乙点头:“行,那你打吧。” 舍友都回到自己床上去做自己的事情,李晴曦想了想,爬到舍长的床上去。舍长双手护着自己前胸,说道:“姐们,我不搞丁克。” “喜好男。你玩你的,不用理我。” 舍长点头:“好的。” 李晴曦抓过舍长的胡萝卜抱枕抱着,给大姨丈打电话过去,电话嘟嘟嘟响了好几声,都没见通。 “好奇怪啊。”李晴曦挂断电话,看着手机上所有通话记录,若有所思,“没道理啊,怎么连大姨丈也不接我的电话?” “怎么了?”舍长问。 “我大姨丈没接我电话。”李晴曦说。 “可能应该有事吧,你过几分钟再打一遍过去看看。”舍长说道。 “好。” 然而等李晴曦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大姨丈周健柏手机关机了。 - 次日,李晴曦上完课回到宿舍,打开手机将飞行模式关掉,就看到了在十分钟前周建柏打来的电话。 “嘻嘻,咱们去哪个饭堂吃饭啊?东区还是西区?”舍长趴在阳台栏杆上,低头正瞅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学生,看看有没有长得帅气的学长或者学弟经过,还不忘问舍友中午去哪里吃饭。 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李晴曦回答,便转头往宿舍里头去看,就看到李晴曦坐在椅子上聊着电话,表情紧张,而且舍长觉得她有点恐慌。 “怎么了?”舍长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关心的问。 李晴曦摇了摇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突然皱起了眉,接着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李晴曦看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手机。 “出了什么事了吗?”舍长被她突然站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出大事了。舍长中午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李晴曦去看了眼下午的课表,确定下午没课后,立马收拾好一个小包包背在身上,“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那个小妖精约你了?”被抛弃的舍长感到很伤心。 “没小妖精。”李晴曦走到门口听到这话又折回来,站到舍长面前神神秘秘的说,“我要去干一件大事。” 完了之后不等舍长反应过来,扬长而去。 舍长自己一人在宿舍喃喃自语:“所以你们是背着我去暴富了?” - 李晴曦上一次就记住了茶庄的地址,自己坐了地铁然后打车过来,这次她不像上次那样说什么未经过主人家同意就上二楼,而是一进门直接冲上二楼。 “项老板!出大事了!” 李晴曦风风火火跑上楼,结果碰上了人家岁月静好般吃着午饭。 李晴曦:……啊,有被伤害到。 “李同学?今天不是周末吧?不用上课?”兰竺从饭碗中抬起头,问。 “下午没课,所以我就过来了。那什么,你们继续吃饭,不用管我。”人家在吃饭,也不太好意思去打扰,于是李晴曦自觉地坐下沙发,安安静静地拿出手机来玩。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见盘底了都。”兰竺扒完最后两口米饭,喝了一大口果汁,就吃完午饭了。 整张桌子上,就只剩下桐忍一只狐狸在小口小口的扒着饭,其实他不想吃饭的,但是兰竺和陶原还有一个凑热闹的池楽在盯着他,说不把饭吃干净的狐狸不是一只好狐狸。 桐忍委屈屈:嘤嘤嘤他真的不想吃饭,他想吃鸡鸡。 于是,三分钟后,饭桌上只剩下桐忍一人坐镇,其他人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了。 李晴曦看他们坐下来,立马把玩着的经营小游戏退出,正襟危坐。 “怎样?问到了什么?”兰竺问。 “我昨晚回到宿舍就给我打电话了,本来还好的,就是我问她,她是不是有一个女儿叫周多思的时候,电话突然挂断了,等我第二次打回去时说是手机关机了。”李晴曦说。 “一般这种情况哇,都是因为那人心里有屎呀。”池楽说。 在旁边扒饭的桐忍听到最后一个字,默默地看了眼自己碗里的南瓜拌饭:“……” 呕。 “心里有屎是什么意思?”李晴曦疑惑的问。 “我看电视剧学回来的啦,意思就是说那人做了亏心事,跟心里有鬼差不多的意思哇。”池楽说道。 陶原看着自家大狐狸,心想他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人类净会带坏他们大妖。 “哦,这样子啊。”李晴曦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看大姨手机关机了,就打电话给我姨丈,打了第一次电话没人接,等到第二次的时候打过去,又是关机的状态。” 兰竺点评:“你那亲戚一家子有点奇怪哦。” “到了今天,我上完课回来就看到了十分钟前姨丈打来的电话,我回拨过去后,才知道昨天是周多思的忌日,也是周多思失踪的那天。”李晴曦点开手机录音,“我把我和姨丈的电话聊天录下来了,你们可以听下。” 录音一点开,池楽他们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是周健柏的。 周健柏的声音比较粗壮:“小曦啊,昨晚姨丈在公司加班所以没接你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然后是李晴曦的声音响起:“其实没什么事,我昨天跟舅舅吃饭,听到他提了一句我以前是有一个表姐,叫周多思的是吗?” 周健柏愣了下,“对。其实昨晚我不接你的电话也是因为思思的事情,昨天是思思的忌日。” 周健柏说到这里语气多了一丝沉重。 “啊?姨丈你的意思是……思思表姐她是去世了?”李晴曦惊讶的问。 周建柏:“二十多年了,思思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山里走失,恐怕是九死一生,所以我和你大姨就把思思失踪的日子定位忌日。” 李晴曦:“那大姨昨晚挂断我的电话是因为她在给思思表姐……?” 周建柏:“应该是吧。” 李晴曦:“不过我后来又打了一次电话给你,显示的是手机关机,我还担心你和大姨是遇到了什么事。” 周建柏:“后面你有打电话给我?我这里只有一个你的未接来电啊。” 李晴曦:“啊?那可能是我把打给大姨的以为打给了你把。对了姨丈,我还没见过思思表姐长什么样,你能给我说说她长什么样的吗?或者有照片的话发我一张也可以,我想等明年也去拜祭一下思思表姐。” 周建柏:“小曦有心了,思思的照片我相册里有,等会发你微信上。” 李晴曦:“好的,谢谢姨丈。” 通话就到这里断了。 李晴曦退出录音,翻到相册带开一张照片,将手机放到池楽他们面前。 第26章 照片上有一个小女孩,靠着一棵大树看,扬起一道灿烂天真的笑容看着镜头,脖子上的黑痣很明显。 而最让李晴曦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感到震惊的是小女孩身上穿的衣服,一条淡黄色的小花裙,脚上穿着白色凉鞋,和她梦里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头上多了一个发夹。 “我当时一看到这张照片,就立马过来找你们了。”李晴曦即使知道了梦里的小女孩是自己那位失踪的表姐,但是一想起她脸上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兰竺拿起李晴曦的手机,看着照片上只有六岁左右的周多思,小女孩还挺可爱的。把手机递回去,兰竺问:“老板,咋样?” 项斯然看着李晴曦,语气淡淡的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梦里的那个地方?” 李晴曦点头应道:“记得,是老家,好多年没回去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化。” 项斯然:“那我们就去你老家先看看,把你老家的地址写出来。” “哦。” 陶原拿来一张纸一支笔递给李晴曦。 李晴曦把老家的地址写出来,然后问:“项老板,我不用一起去吗?” 项斯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上课?” “后天周末,我不用上课。”李晴曦立马说。即使心里有些害怕,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她的好奇心。 “你先问问你舅舅给不给你去。”项斯然说完就站起来,与此同时还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池楽。 池楽当作看不到。 于是他就被提溜起来,池楽一抬起脑袋就对上项斯然双眼。 好嘛,避不过去了。 池楽耸拉着脑袋跟在项斯然身后走上楼,一边伸出手戳着项斯然后背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跟项斯然说着什么。 李晴曦好奇的问:“项老板他们干什么去了?” “带池楽汲取知识去了。”兰竺说完就回到餐厅,“你这饭怎么还没吃完?”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陶原和李晴曦。 陶原拿着李晴曦给的地址,用手机查找着,跟李晴曦说:“你先去跟你舅舅说这件事,这里估计一时间没人理你了。” 陶原说完就站起来也走去餐厅。 李晴曦愣愣地“哦”了一声。 李晴曦打电话给魏俊哲,告诉了他这件事。 远在国外的魏俊哲听完后,沉默了下,才说:“你跟着去吧,因为那是你的梦,到时候要好好跟着项先生他们,他们有绝对的能力保护好你。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会和他们说的。” 李晴曦考到了灵江市的大学,她的父母就拜托身为舅舅的魏俊哲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过魏俊哲是一名经纪人,也是会跟着艺人到处跑的,所以说是看着,其实也是放养的状态。 “好,我知道了。”李晴曦挂断电话,呼出一口气,重新打开相册,看着照片上的周多思。不知道为什么,照片上明明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女孩,但是一看到那个笑容,总是会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第十七章 到了周末,李晴曦妈妈叫李晴曦回家,李晴曦就以有校外小组学习活动要参加拒绝了。 李晴曦来到茶庄时,茶庄里的四大一小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李晴曦喘了几口气,问:“我迟到了吗?” “没迟到不记名字不挂科你放心。”兰竺说完又问了句,“你老家在哪里的?” “在另一个城市,可能得坐飞机去。” 李晴曦话一出,茶庄里的四个大人就沉默了。 “怎、怎么了?”李晴曦被他们的沉默吓到。 陶原:“要坐飞机?” 兰竺:“不做可以吗?” 池楽:“哇,我昨天才氪金了,今天又要给钱坐飞机吗?” 项斯然摸了摸池楽脑袋:“不用你给。” “坐飞机去大概要几个小时?”兰竺问。 “很快的,就两个小时。”李晴曦说。 “那坐飞机去还是飞着去?”兰竺问其他人。 “我们这里好像都是陆地生物。”陶原说。 “项老板可以飞。”兰竺说。 “那你敢坐?”陶原瞥了他一眼。 “不敢。”兰竺很怂的。 项斯然移开视线,淡声说道:“坐飞机。” “谁给钱?又是自己给自己的?”兰竺内心一万个拒绝。 李晴曦不是茶庄员工,不参与谁给钱这个话题,她在一旁逗着桐忍。 “我记得燕明盏有自己的私人飞机。”项斯然点到为止。 “他什么时候有的飞机?豁,好家伙居然瞒着我们。”兰竺说完立马掏出手机给燕明盏打电话,“喂,燕老板啊,最近身体好吗?哦哦,好就行,那最近心情怎么样……操,这他妈把我电话给挂了。” 陶原嫌弃的看了兰竺一眼,接着拿出自己手机给燕明盏打了个电话,“你那私人飞机在哪?” 兰竺:卧槽兄弟够直接! 电话另一边的燕明盏愣了下,“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没……等会,项老狗告诉你的?” 听到“项老狗”三个字,陶原下意识看向项斯然,后者根本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在叫池楽喝点热水。 池楽很硬气的说不。 陶原懒得看他们,转了个身顺便把视线移开,继续说:“你那私人飞机在哪里放着?” “有一台放在灵江市,有一台……” 燕明盏还没说完就别陶原打断了,“在灵江市就好办,我们需要用到你的私人飞机。” “哦,那你们就用呗,待会我电话给他们,你们直接过去就行。对了,你们怎么突然要用到飞机了?不是直接蹦过去就行了么?” “这不是还有一个人类小姑娘在么。”陶原说。 “哦,行。对了,既然你们都外出了,那让花生再在我这里多待几天吧。” “可以,你被乱给东西它吃就行。” 陶原又跟燕明盏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走过去跟项斯然说:“老板,在郊外,我们自己开车过去半小时左右就到了。” 项老板点头,“那就收拾好东西,半小时后出发。” 兰竺:“好嘞。” 李晴曦举手发言问:“收、收拾什么东西?” “我们可能会留宿。”兰竺说。 “可是我没带衣服,我以为会很快就解决来着……”李晴曦说。 “你现在出去买一两套新衣服也来得及、”兰竺说道。 李晴曦想了想,觉得也行,于是她把背包放在茶庄,只拿着一部手机出门。 半个小时后,在院子里集合,桐忍小小的身子背着李晴曦大大的背包。 李晴曦不好意思让小孩子背着自己的书包,接过来自己背上。得到解放的桐忍跑到池楽身边,牵住池楽的一只手。 李晴曦母爱心泛滥,好乖。 池楽低头看了桐忍一眼,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退出斗地主转成可以用一只手玩的消消乐。 考虑到李晴曦是女生,不好坐在后座跟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坐在一起,于是就让她坐在副驾驶。 第27章 兰竺负责开车,池楽项斯然陶原还有桐忍坐在后面。后置位置坐三大一小有点窄,于是陶原就把桐忍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池楽屁股往下挪了挪,将脑袋靠在项斯然肩膀点开游戏。 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兰竺根据导航把车子开进了一座庄园。下了车后,就有人领着他们去庄园后面的停机坪。 “燕先生好有钱啊。”池楽收好手机,羡慕的看着庄园里面的风景。 “他比我们家老板还会要有钱。”兰竺凑到池楽耳边小声的说。 “真的假的?” “当然是……”兰竺接收到项斯然偷来的视线,话到嘴边一转,“当然是假的了,咱们老板比燕明盏有钱多了,哈哈。” 坐上燕明盏的私人飞机,一趟不用给机票的旅途就这样开始了,不得不说,李晴曦一个不怎么喜欢坐飞机的人现在看飞机都觉得它眉目清秀耐看多了。 飞机上的乘客只有他们几个,飞机起飞后,第一次坐飞机的池楽和桐忍这一大一小狐狸特别好奇,趴在窗外看着外面的风景。 “老板,我刚才已经给丁遂发信息了,他现在估计也在飞机上了,可能会和我们同时到。”兰竺转过身来隔着走廊跟项斯然说。 项斯然淡淡的“嗯”了声。 “他也是茶庄的员工吗?”李晴曦问。 “不是,他是你们人类口中所说的道士,就是专门负责驱鬼之类的。”兰竺解释道,“带上他有备无患。” “哦~”李晴曦点了点头,又问,“其实我一直就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总是说什么‘你们人类’?是什么意思?” 陶原怪异的看了李晴曦一眼,问:“你舅舅没有告诉你?” “啊?告诉我什么?” “哦,没什么,这只是我们之间的口头禅而已,我以为你舅舅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兰竺立马把话筒抢过来,说道。 “哦哦。” 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很快,下飞机后也有专门的人开车载他们去李晴曦的老家,盱水镇城良村。 兰竺坐舒服的商务车上,回过头瞅了眼项斯然,见他闭着眼睛,便转过头来跟陶原说:“我有点想跳槽到燕老板那里去上班了。” “你三百年前就有这个想法了,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跳?”陶原问。 燕明盏是一直非常懂得经商的妖,一直以来都非常有钱。 兰竺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了,我还是比较喜欢在茶庄的日子,悠哉悠哉的,多舒服啊。” “在茶庄是什么日子啊?”李晴曦申请加入聊天话题。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兰竺想了想,“一个月都没有单子接的那种悠闲时光吧。” 李晴曦申请加入聊天话题成功,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回复了。 陶原幽幽的说:“所以我们有时候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 兰竺说:“你不要说得怎么深奥嘛,人家小姑娘可能听不明白。” 陶原:“哦,就是简单来说,穷。” 李晴曦沉默,不,她能听得懂,不用那么的直白化。 “……”项斯然只是把眼睛闭上,但是他耳朵还没聋。 到了城良村,兰竺看着这山山水水,不由得心有感触:“啊~~~~我的祖……嗷!” 李晴曦默默地看着陶原收回去的脚,后者对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见笑,回去就带他去医院,叫精神病的那种。” 李晴曦:“……” 一行人走在路上,到李晴曦老家的房子应该还有一段路程,为了使路上不无聊,兰竺背起活跃气氛的担子。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茶庄富不起来了。”兰竺又一次突发感慨。 “为什么鸭?”池楽好奇地问。 “小楽楽你不觉得我们每一次出任务到达的地方都是跟‘村’这个字有关的吗?”兰竺说。 “但是人家给的报酬一点也不少。”陶原说道。 “对鸭,燕老板当初就给了好多钱我们。”池楽说,“然后我就买到三个新皮肤啦。” 李晴曦对茶庄里的人的怪异性格有了免疫,听到池楽的说,抬起手来毫无灵魂的鼓了鼓掌:“很棒棒。” 李晴曦在老家的房子是一间水泥墙房子,没有镶瓷砖。房子有两层,在那个年代能有两层的水泥楼已经是很有钱的代表了。 老房子很久没有人回来居住过,桌子椅子等等家具上都铺满了厚厚的灰尘。 “那个,只有三个房间可以睡,一楼一个,二楼两个,我们怎么……分?”李晴曦问。 “这就好办,楽楽和老板一间,我和原原一间,小桐忍和你一间,这样可以不?”兰竺提议。 李晴曦点点头,“可以,我没问题。” 另外几人也没意见。 项斯然问池楽住一楼还是二楼,池楽想了想,说:“住一楼好不啦?我觉得让李晴曦自己住一楼好像很不安全哎。” “可以让兰竺他们住一楼。”项斯然说。 在茶庄完全没有地位的兰竺和陶原。 桐忍不开心的反驳:“她不是一个人住的,还有我,我超厉害的。” 池楽一只九尾狐超级大妖都还没说自己超厉害:“你得了叭,一只未成年的毛都没长齐的小狐……小崽子,哼。” 桐忍盯着池楽,池楽也盯回去,眼看着这两人要打起来,李晴曦立马把童忍抱在怀里,摸了摸小孩的小脑袋,说:“那我和小桐住二楼好吗?” 桐忍看着李晴曦,纠结了下,说话的语气奶气奶声的:“你想住二楼吗?” 李晴曦点头:“嗯,我比较喜欢住二楼。” “那好叭。” 房间分配就这样搞定,唯一问题是清洁卫生方面,这样铺满灰尘的床和沙发,众人表示一点也不会碰。 “那,要不要搞清洁?”李晴曦提议。 兰竺嘴角抽了抽,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不要,不想,不会。” “算了,先去找你梦里的那个石壁,清洁叫人来做吧。”陶原说。 既然这样,李晴曦也没坚持要搞清洁,毕竟她到底也不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 将带来的背包放在一楼的房间里,在离开之前,池楽跑出外面偷偷的叫了自己的好兄弟好姐妹,让它们帮忙看一下行李别被人类拿。 突然间变成九尾狐的好兄弟好姐妹们的其他妖愣了下,然后点点头保证会看好。 李晴曦想了想梦里的路线,带着他们走进了林子里,“我记得是这样走的,多思表姐拉着我一直跑一直跑。” 李晴曦走着走着也会停下来仔细想想,等到他们快走到林子深处的时候,李晴曦突然停下来,看了眼周围的树树草草花花,愣是没有她记忆中的石壁。 “没道理啊,我不可能记错的。”李晴曦纳闷的看着周围,“怎么就没看到呢。” “这里不像是有石壁的样子啊。”兰竺说。 李晴曦口中的石壁,是那种很光滑的石壁,没有青苔什么的。 “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回去重新走一遍。”李晴曦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哎我跟你一起去,你自己一个女生很不安全的。”兰竺跟了上去,转了个弯,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 第28章 没过多久,李晴曦和兰竺回来了,在他们后面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样貌十分清俊,身体纤长挺拔,只不过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在他们几个穿着羽绒服的人里面显得格格不入,而且他还背着那种古时候的包袱。 “丁遂?你什么时候到的?”陶原看到男人,问。 “刚到,碰上了兰竺就一起过来了。”丁遂说。 池楽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扯了扯项斯然的衣服,问:“他是谁呀?” 丁遂听到池楽的话,看向池楽,对他点了点头,自我介绍:“初次见面,我叫丁遂,是南沽道观的道士。” 池楽点了点头,“你好呀,我叫池楽。” 旁边的小狐狸也跟着点头,严肃的介绍自己:“你好,我叫桐忍。” 丁遂看向桐忍,即使知道这是一只狐狸,但是向来喜欢小孩子的他看着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眉眼柔和了些,“你好。” 李晴曦见他们介绍完,才开口说:“我没记错,是这样没错的,但是并没有看到梦里的石壁。” 丁遂想了想,问:“那会不会是你梦中的老家不是现在这个老家?” 李晴曦瞪大眼睛,“啊?你的意思我梦里的老家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老家?” “不,我的意思是,你在梦里看到的老家是二十年前的老家,二十年的时间会有很多事物的改变。”丁遂说。 陶原思索了一下,想出来一个办法,对李晴曦说道:“要不……你再回去做个梦?” 李晴曦哭笑不得,说道:“这个不是我能说做鞠可以做到的,我怕前两天都没做梦了。” “就先试试吧。”陶原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一点,“时间还早,还能做个梦。”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李晴曦问。 “可以,你说。” “我睡着的时候,你们能不能派个人守着我?我怕我醒不过来。”李晴曦说。 兰竺:“可以,我们都守着你,你放心做梦去吧。” 李晴曦:“……” 你这话说得,怎么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第十八章 一楼房间,李晴曦躺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扫干净的床上,闭着眼,安然入睡。而在她周围,坐满了一二三四五六个人。 准确的说,是五只妖一个人。 池楽盘着腿低头玩手机,桐忍在旁边看着池楽玩手机,另外几人在发呆。 梦里。 李晴曦看到了自己,不过不是现在的自己,而是只有三个月大的自己。 那时候爸爸妈妈还很年轻,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也没有白发。妈妈正抱着自己,爸爸在一旁逗她,李晴曦以另一个视角看着自己还有自己父母,觉得有一点不适。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道清脆还很稚嫩的声音:“小姨小姨丈,我来看看曦曦了!” 接着,李晴曦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从自己眼前走过,小女孩扎着双马尾,脸上洋溢着阳光灿烂的笑容。 李妈妈看到小女孩,温和的笑道:“多思又来看妹妹了?” 周多思点了点头,“嗯嗯,我觉得曦曦还可爱,我把作业写完了,就立刻过来啦。” “多思要不要喝冰水?小姨丈给你倒一杯。”李爸爸放下手中的小玩具站起来说道。 “要,多思最喜欢冰水了。”周多思笑得甜甜的。 李爸爸被她逗笑了,“好,给多思倒一杯大的。” “谢谢小姨丈。”周多思跟李爸爸道谢后,坐到刚才李爸爸的位置,伸出手问李妈妈,“小姨,我想抱抱妹妹。” “可以,多思要抱稳一点哦。”李妈妈将小小的李晴曦递给周多思,周多思小心翼翼的抱过妹妹,咯咯笑得很开心。 “多思最喜欢妹妹了。” 梦境到这,李晴曦感到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在被周多思拉着跑。 来了。 李晴曦边跑边注意跑的路线,等跑到石壁前,李晴曦等着周多思转过身来,然后消失,然后石壁出现人脸轮廓。 周多思转过身来,李晴曦想起前几分钟她还抱着自己笑得很开心还说最喜欢自己,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不由得开口问:“多思表姐,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李晴曦并不期望周多思能回答她,正等着周多思消失的时候,面前只有六岁的周多思突然扬起一个笑容:“曦曦……长大了。” !!!!!! 李晴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周多思再一次消失。 …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楽又打完一盘游戏,听到床上的李晴曦突然唔了声,离床最近的陶原走过去看,李晴曦还是闭着眼的,只是下意识的皱了下眉,然后急喘的呼吸着,像是透不过气来一样。 陶原推了李晴曦好几下都没有推醒,怕李晴曦一睡不醒,丁遂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符纸放在李晴曦心口的位置。 陷入梦境的李晴曦感到有一股拉力拉着自己,那股拉力是温和的,李晴曦顺着那股拉力,意识回到了现实。 一睁眼,眼前出现的五张大脸,吓了她一跳。 “我靠。”李晴曦一个激灵,虽然他们长得都很帅,但是说实话当一醒来面前就有几张脸在你面前放大,还是很恐怖的。 “醒了?感觉如何?”兰竺问。 李晴曦深呼吸好几次,才冷静下来,说道:“梦境变了……” “变了?详细说说。” 李晴曦回想起刚才的不同的两个梦境,告诉了他们自己梦到了什么。 等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李晴曦抬眼看向他们的时候,发现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有若有所思的、苦恼的、疑惑的还有……愤怒的?? 李晴曦不明的看着池楽,不明白他脸上的愤怒是什么意思。 池楽的注意力放在手机屏幕上,他被辣鸡队友举报扣信誉值了! 丁遂若有所思,“你是说她跟你说话了?” 李晴曦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对。” “这就奇怪了,头一次见这种事。” 兰竺问:“那你记得路线了吗?” “记得,那什么,上次是我记错了。”李晴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方向感有点不太好,所以有时候会记错。” “趁你现在还记得,先去探探路。”陶原说。 “好。” 再一次出发,有一段路跟前一次走的一样,就是到了中间突然拐了个弯,走了五分钟,李晴曦站在一间房屋面前,陷入了沉默。 房子只有一层楼,是水泥房,也是没有镶嵌瓷砖的,带上房顶勉强四舍五入算个两层。 池楽真诚的发问:“我们是要把这个房子拆了对不啦?我自己一个可以搞定哦。” 李晴曦好像在池楽眼里看到了渴望,连忙阻止他,“大佬请冷静,我们想一个温和且文明一点的方法。” 池楽垂下眼眸,“唔,好吧。”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石壁变成了一栋房子??”兰竺若有所思的点头,“变化是挺厉害的。嘶,你确定你这次没走错?” 第29章 李晴曦点了点头,“我确定,是这里。” 其实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就是感觉是这里没错。 兰竺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是这里是别人的家,我们又不认识,难不成走进去跟他们说‘喂兄弟你屋子里有一副尸体’?” “也不是不可以。” 兰竺惊讶的看向说话的陶原。 陶原用极其冷淡的语气继续说:“不过前提是我们不在的情况下,你一个人去说。” 兰竺嚷嚷:“为什么哇哇哇?!” 丁遂说:“我不想被别人当成精神病。” 兰竺:“……”嘤,被伤害到了。 正当他们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叱喝:“喂!你们几个在我家门口站着,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气势冲冲的走过来,站到池楽他们面前,黝黑的皮肤,脸上是警惕的神情。 “赵、赵远叔?”李晴曦微微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男人。 “你是……?”中年男人被这一声赵远叔叫得有点懵,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娃娃,很快想起来是谁, “小曦?” “赵远叔您还记得我啊,我以为我长这么大了您都不记得了呢。”李晴曦不好意思地笑道。 “害,哪能不记得你啊,你可是我跟你赵婶看着长大的。好几年过去了,我们的小曦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赵远笑呵呵地说道。 “我小时候也很可爱的。”李晴曦说。 “是是是,小曦一直很漂亮。对了,怎么突然回村里了?你父母没跟着一起?”赵远问。 李晴曦说:“我爸妈在家呢。赵远叔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几个同学,还有老师,至于这个小孩是老师的孩子。” 赵远看着几个男人,说道:“你们大城市的人果然一个个都长得很帅气。来,先到屋里喝口茶。” “好。”李晴曦趁赵远转身开门,对池楽他们眨了眨眼睛。 真是天助她也,没想到这间屋子的主人是小时候的邻居,以前李爸李妈没空照顾她的时候,都会把她交给赵婶照顾,赵婶还有一个儿子,比李晴曦大一岁,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后来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村里到城市念书,联系便没有了。 赵远给几人各倒了杯茶,坐下来后说道:“小曦,你父母他们身体还好吧?好久没见他们了。” “挺好的,赵远叔您不用担心。赵婶不在吗?”李晴曦问。 “你赵婶去老朋友家里玩了,得明天才回来。”赵远说完,把视线放到穿着道袍的丁遂身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都喜欢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小伙子,你不冷的吗?” 后一句话是问丁遂。 穿得奇奇怪怪的丁遂:“……不冷,我这衣服带绒的,很暖和。” 李晴曦笑了笑,然后试探性的问赵远:“叔,你们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我记得这里以前不是空地来的吗?” 赵远摆了摆手,笑道:“以前是空地,后来你大姨在这里建造了这栋房子,不过没住多久就搬到城市去住了。你不知道的吗?” “啊?”李晴曦瞪大眼睛,“这是大姨的房子?我没听说过。” “你那时候还小,哦,那会你妈妈怀着你。”赵远说道,“以前你们不是住在同一栋房子的吗,后来你大姨家赚了钱就在这里建了一间小房子,不过只住了一两年,后来我和你赵婶问你大姨能不能将这栋房子卖给我们养老,你大姨一下就答应了,说是放着也是放着又不舍得拆,就便宜一点卖给我们了。” “是吗?”李晴曦想了想,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大姨家曾经搬出过老家自己建了房子。 赵远看了眼墙上的钟,“是啊。快六点了,小曦你和你的同学老师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不用了赵叔,我们自己带了食材来的,等吃完饭后我们有事要做呢。”李晴曦说。 “你们现在是住在你老家的房子吧?好多年都没人回来住过了,都有灰尘了吧?”赵远问。 “没事的赵叔,我们已经搞了清洁了。”陶原开口说道。 “行吧。”赵远也不强留这群年轻人。 李晴曦和赵远道别后,走出了几米远才开口说:“我一点也没有我大姨搬出过老家的记忆。” “是不是在你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陶原问。 “完全没有,我记得大姨是一直住在老家的……可是赵叔都这样说了,难不成我真的记错了?”李晴曦拍了拍自己脑袋,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记忆并没有出错,而是赵叔他们的记忆出错了。”丁遂冷不丁的开口。 “什么意思?”李晴曦看向他。 “在我们这一行,有一种可以修改人记忆的邪术。”丁遂对上李晴曦的眼睛,“它可以随意更改人的记忆,也可以消除人的一些记忆。” 李晴曦是怎么也想不到大姨会邪术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大姨会哄她睡觉,会给她买好吃的,也会带她去玩。 “我大姨她……不会这样做的,肯定是我记错了。” 丁遂又说:“我也只是猜测。” 一直很少开口说话的项斯然这时打断两人的话,他看着李晴曦说:“或许我想,你大姨她有可能会知道我们来这里这件事了。” “啊?除了舅舅,我谁都没有告诉啊。” 陶原无奈的说:“你想想,你一个女孩子,突然带了几个男人回老家,刚好碰上了小时候的邻居,跟他说是同学老师,你换位思考一下,这种说法要是你是赵叔,你会相信吗?” 李晴曦嘴角抽了抽,“我觉得会以为是被骗进了什么传.销组织。” 陶原摊开手,说:“要是我,我肯定会打电话告诉你的亲人。我想到了明天,你的父母就会来这里了。” 兰竺点头附和:“所以,为了明天能够可以很好的瞒过你亲人,我想我们得想个理由和对策,怎样瞒过你的父母。” 第十九章 果不其然,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李晴曦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李晴曦一接通电话,手机里就传来李妈妈严肃的声音:“小曦,你实话告诉妈妈,你是不是不在学校回老家了?” 李晴曦是开了免提,所以其他人都能听到。 李晴曦抿了抿嘴唇,说道:“是……” “那你为什么不实话告诉妈妈?”李妈妈问。 “我怕你不允许……妈,其实我们是来取素材的。”李晴曦连忙把话语权抢过来,不然等会怕是没有她开口的机会。 “什么去素材?”李妈妈问。 “妈。我们来开视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学和老师。”李晴曦挂断电话后,连忙让兰竺他们入一下角色。 活了上千年从来没当过学生的兰竺很无措:“我们要怎么做啊?” “介绍自己就完事了,剩下的我来。”李晴曦说完就打开微信视频通话。 李妈妈一接,屏幕上立马就出现了两个模样帅气的小伙子。 “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小组的组长,叫陶原,这是兰竺,这是池楽,这是丁遂,我们是一个小组的。”李晴曦将手机摄像头对着他们,向李妈妈介绍,“然后这是我们的老师,姓项,还有这是池楽的弟弟,叫桐忍。” 第30章 除了手忙脚乱的兰竺,另外几人就非常的淡定跟李妈妈打招呼。 项斯然一如既往的表情淡然,对李妈妈点了点头,“您好。” 李妈妈惊艳于这个老师的颜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老师你好。” 轮到桐忍打招呼的时候,小狐狸正在喝着李晴曦带来的酸奶,就着吸着吸管的姿势跟李妈妈打招呼:“你好。” 李妈妈被小孩的模样可爱到了。 “妈,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我们来这里的确是因为有作业要完成的。”李晴曦将视频通话换成语音通话,说道。 “什么作业要到老家去完成啊?还有,家里只有三个房间,你们是怎么分配的?”李妈妈问。 “我跟小忍睡一间。”李晴曦说。 “那也好。”李妈妈说,“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或者给你爸爸。” “嗯嗯,会的。”李晴曦把电话挂断后,松了口气。 “你妈……就这样放心你了?” 李晴曦想了想,说:“可能是你们长得太有欺骗性了吧。” - 当晚,晚上睡觉,李晴曦又做了梦。 桐忍使劲摇晃她的身体都不能将李晴曦叫醒。 桐忍想了想,跨过李晴曦走下车,站在床边,小手一伸,没控制好力度,李晴曦被他一推,整个人在床上滚了两圈,砰地撞到了墙壁,额头撞到墙发出一声声响。 “嘶——”李晴曦捂着额头醒了过来,额头上的疼痛让她懵了好一会儿。 桐忍抿了抿唇,正想着要不要开溜的时候,被转过头来的李晴曦逮住了。 “小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李晴曦揉着额头,看着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桐忍,连忙叫住他。 桐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小手背在身后像是有些不安,“我去叫池楽哥哥他们。” “啊?” “你刚刚,醒不过来。”桐忍说着指了下自己,“然后我……” 李晴曦明白了:“我知道了,抱歉吓到你了吧?” 被打断话的桐忍眨了眨眼,想继续补充自己的还没说完的话:“然后我……” 李晴曦再一次打断他,站起来穿好鞋子,将桐忍抱起来,边走出房间边说道:“正好我有点事要和项老板他们说。” 桐忍这下近距离的看到李晴曦额头鼓起的那个包,带着淤青,内心有点愧疚。 要是他刚刚控制好力度就好了。 半夜三点,一楼客厅坐着三个哈欠连天的男人,除了眼神清明仿佛没有睡觉的项斯然,另外几个都困得不行。 池楽直接把自己塞到项斯然怀里,呼呼大睡。 “池楽先生,醒醒,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李晴曦严肃的说。 池楽:“呼呼…” 项斯然给池楽裹紧好衣服,说:“说吧,没事。” 李晴曦:“……行吧。” 兰竺打了个哈欠,努力睁开眼,看到李晴曦额头上的包的时候,清醒了不少,“李同学,你额头是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了。”李晴曦不在意的说,“我刚才又做梦了。” “嗯?说出你的故事。”兰竺又打了一个哈欠。 李晴曦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周多思的尸体……在赵叔现在住的房子里。” 她这句话一出,兰竺他们一下子都清醒了。 池楽:“呼呼……” 丁遂皱眉:“你梦到了什么?” 李晴曦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背后发冷,连忙靠着椅背,将怀里的桐忍抱紧了些, “我梦到了……”李晴曦艰涩的开口,“周多思是被她奶奶还有她妈妈,害死……的。” “什么东西?”兰竺皱眉,“你把你梦里的事都说一遍。” “是接着上一个梦的。昨天我不是说我梦到了我看见只有几个月大的自己被周多思抱在怀里吗,就在刚才我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 … 李晴曦一进梦境,她就发现自己站在了昨天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的位置。 周多思抱着小晴曦,一边逗着她一边在笑,李妈妈坐在一旁看着这对小姐妹,脸上都是满意的笑意。 李爸爸从厨房里端了一个杯子出来,里面盛了一大杯冰水,那时候的冰水也只不过是将凉白开放入几颗冰糖,放进冰箱冷藏,等冰糖融化后就能喝上冰冰凉凉的甜冰水了。 周多思把小晴曦还给李妈妈抱,自己捧着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好喝吗?”李妈妈笑问。 “好喝!”周多思重重地点了下头。 这时外面有人叫周多思。 “多思,你奶奶叫你回家!” 李晴曦听得出来那是赵叔的声音。 周多思大口大口的将冰水喝完,将杯子放在桌子站起来,对李爸李妈说:“小姨小姨丈,那我先走啦,过几天再来看曦曦。” “好,路上小心一点。” 周多思走了。 李晴曦心想她还不会是要在这里站到醒过来吧。正有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她脚步下意识往前踉跄几步。 李晴曦很快就反应过来,“梦”是想让她跟上周多思。她跟着周多思走,小女该步伐不大,很容易跟上。 周多思直走左拐右拐,走进了一栋小房子,李晴曦站在门口停了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栋房子。 这不就是赵远叔现在住的房子吗? 接着,李晴曦就看到周多思的奶奶牵着周多思出来,大姨走在后面,三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妈,那人真的可以祛除吗?”大姨问自己的婆婆。 “当然可以,我听对面陈姨说,他孙子脸上的黑痣还是他给祛除掉的。” 周多思乖乖的被奶奶牵着,问:“奶奶,我们要去哪里?” 周奶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孙女,说道:“多思乖,奶奶和妈妈带你去玩。” 周奶奶其实很不喜欢周多思,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很多老人都想要男孙子而不是女孙子。而恰巧,大姨生出的第一胎就是女孩。 大姨刚生下周多思不久,就被周奶奶催着再生一个,但是大姨怀周多思的时候身体有了些毛病,去看医生说最好先调理几年再要孩子。 这一调理,就是五六年的时间。 周奶奶带着她们来到一间小破房,小破房还真是小破房,又小又破。 周多思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下意识就贴近自己的奶奶。 在后面像是来观光的李晴曦很好奇的四周瞅瞅,纳闷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晴曦跟着走进小破屋,仗着别人是看不见她,像个大佬一样把整个屋子都逛了一遍,然后在周多思旁边站住。 “大师,您看看我孙女脖子上那颗痣可以祛除吗?”周奶奶将周多思推到自己面前。 周奶奶口中的大师是一个很中年的男人,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留着长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李晴曦:这货谁啊? 大师起身走到周多思面前,弯下腰看着周多思脖子处的黑痣,然后猛地倒退一步,惊慌地指着周多思。说:“不详,很不详!” 第31章 李晴曦:不详你妈。 周奶奶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问:“大师那你有办法吗?” 大师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这个小女娃身上的不祥之气很浓重,我祛除不了。” “可是,陈姨那个儿子您不是有办法吗?”大姨问。 “女性,阴体之人,阴气加上不详之气简直就是噩兆。我怕,这个不详会牵连到你们。” 周奶奶一听会牵连到自己,立马把周多思推到一边和她保持距离。 “奶奶?”周多思不解的看着奶奶,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要推开自己。 周多思对上奶奶的眼睛,奶奶的眼神看她就想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让周多思感到害怕。 从那以后,大姨家出了很多事。周妈妈被解雇、周爷爷去世、家里庄稼收成不好、原本好好的周爸爸生了一场病。周多思一下子就变成了周奶奶和周妈妈眼里的会带来不幸的恶魔。 李晴曦眼前的场景一转,她眼前的周多思像是长大了一点,穿着周爸爸给她买的小花裙。 李晴曦看着那条淡黄色的小花裙,心里有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接着,她就看到了周奶奶和大姨将周多思再次带到大师的家,看到他们是怎么把周多思弄晕,再在周多思上用黑狗血画满了奇奇怪怪的咒文。 接着,李晴曦看到了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她就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周多思放入到了水泥墙壁里,再灌注水泥将周多思整个人封在了水泥墙里面。 大师给周奶奶几个三角符,说是可以避免邪祟入侵,保平安。 周奶奶感激地接过,“大师,这样我们家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当然,她身上画了驱邪咒文,再也不会带来不幸。” “谢谢,谢谢大师。” 李晴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不敢置信看着大姨,那个温柔的对她很好的大姨在此时就是一个杀了自己女儿的魔鬼。 李晴曦双手交叉抚摸着自己手臂,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面前画面一转,李晴曦见自己又回到看了最初梦里的那个墙壁,此时她才知道她看到的并不只是墙壁,而是大姨家里的水泥墙。 周多思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周多思脸上的血不见了,替换的是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画满了看不明白的咒文。 “曦曦……长大了。” 在意识脱离梦境之际,李晴曦在周多思右边的肩膀上,好像看到了一团小小的黑雾。 第二十章 “黑雾?”项斯然若有所思。 李晴曦回过神来,看着项斯然点了点头,“对,是一团黑雾。” 项斯然摸着怀里池楽的黑发,思索了下,心下有了一个结论。 丁遂问:“李小姐,你能不能想起周多思身上的咒文?” “嗯?”李晴曦不明丁遂的话。 “如果你记得住,试着把它画下来,或许我可以知道是什么咒文。”丁遂说。 李晴曦犹豫了下,“我尽量。” 在屋子里翻找了很久,才找到一迭白纸,已经泛黄了,边上还有些小破口,被虫子蛀了的那种。 “有笔吗?”兰竺只找到了纸没有笔。 “我背包里好像有。”李晴曦上楼去翻背包,还好她前两天去买笔回到宿舍忘记拿了出来,不然这会儿就得写血书了。 李晴曦在思考的时候习惯性会把笔夹在鼻子和嘴唇之间,嘴唇嘟起来,过了一会儿把笔拿下,在纸上画了几条弯弯曲曲的线。 兰竺在一旁看着,脑门写满了问号,“你这是在画什么?” “emmmmmm……你没看出来吗?这是咒文啊。”李晴曦好不心虚且理直气壮的说。 陶原不予评价。 李晴曦把印象中的咒文给画了出来,然后把纸递给丁遂。 丁遂表情严肃的看着这张纸。 陶原问:“怎样?看出来是什么吗?” “这……”丁遂欲言又止的看着李晴曦。 李晴曦忙问:“是什么咒文?” 丁遂把纸还给李晴曦,诚心的说:“你自创的吧。” 李晴曦:“……滚。” 兰竺:“噗。” 李晴曦看着纸上弯弯曲曲像个迷宫一样的曲线,说:“我没记错吧?我记得是这样子来着。” 陶原拿过来看,说道:“要么就是那个大师瞎写的,要么就是你瞎画的。” 李晴曦立马做出选择:“我选前一个。” 陶原沉默下,然后为她鼓掌:“有自信,我很欣赏你。” 李晴曦毫不客气的应下:“谢谢。” “对了,既然当时你是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你没有看到是在客厅还是厨房吗?”陶原问。 “没有。”李晴曦摇头, “不过现在问题就是,我们要怎样才能知道周多思的尸体是在哪一面墙壁上,以及怎样说服赵叔肯让我们把屋子砸了。”兰竺说。 “……”李晴曦回想起昨天下午池楽兴致勃勃的问是不是要把房子砸了,心想不愧是同一个地方工作的人,张口闭口都是要砸房子。 “砸房子?什么时候?”原本睡得不是很熟的池楽听到某几个关键词,立马从项斯然怀里抬起头来,眼里还带着睡意。 “没要砸房子。”兰竺说。 池楽打了个哈欠,乡下夜里的温度比城市还要低上一些,裹紧了盖在身上的羽绒服,又往项斯然怀里缩了缩,问道:“你们刚才是在想怎样才能知道尸体在哪里么?” 李晴曦惊讶的看着池楽:“你知道我们说了什么?你不是睡着了吗?” “唔,对鸭。”池楽这个回答令李晴曦感到很迷糊。 “要是想要怎么才能知道尸体放在哪里,我和桐忍可以帮忙的。” 桐忍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看向池楽。 丁遂问:“怎么帮忙?” 池楽指着自己,又指着桐忍,说道:“我们鼻子很灵哒,可以闻的哦。” 桐忍认同地点点头,狐狸的嗅觉是大妖里最灵敏的,更何况池楽是一只九尾狐。 “要是这样我们那会进屋子里坐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闻到啥?”兰竺问。 “没有,什么都没闻到。”池楽摇头说道。 “封在水泥墙上,有可能他们用了些东西防止尸体发臭。”陶原说。 “那要不要我去看看啊?趁我现在还不困。”池楽说。 “怎、怎么去看?”李晴曦疑惑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没有告诉我这个美少女?” 认识了几天,李晴曦已经和兰竺他们混熟了,除了项斯然以外。 “哪能瞒着你呢美少女。”兰竺说着打了个哈欠,“我们回去睡一觉吧,大半夜起来,我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有什么事还是明……早上说吧。” 其他人也认同。 “好吧,说实话我也困了。”李晴曦揉了揉眼睛,说。 兰竺上楼之前,对池楽眨了眨眼,池楽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池楽看着他们都走上楼,坐直身来对项斯然说:“那我去玩啦?” 第32章 项斯然摸了摸他脑袋,温声叮嘱:“小心点。” “会的啦。”池楽拿开身上的羽绒服,打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顺手把门关上。 寒冷的夜风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冷哦。” 池楽蹦蹦跳跳了几步,少年的身形在黑夜里消失不见,取代的是一只灵巧的小狐狸。 池楽把自己另外八条尾巴收回来,但是修为实力并没有掩藏,他怕又像之前那样有不知好歹的妖来说想要吃他。 小狐狸在黑夜里敏捷的奔跑,来到赵远的那栋房子,看到厨房那里开着的窗户,小狐狸一跃直接进入了屋子里。 昏暗的环境并不足以阻挡池楽视线,池楽从进入到屋子里的那一刻,鼻子就一直在嗅啊嗅,走到哪嗅到哪。 池楽用爪爪在鼻子前挥了挥,除了一些陈旧的味道,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池楽在客厅里继续逛,不知道逛了多久,他在门前,和一团小黑雾面对着面。 这是什么东西? 池楽想伸爪触碰,还没等他完全碰到黑雾,惊讶的发现黑雾说话了。 “你别碰我哦。”黑雾推开一点,和池楽拉开了一些距离。 “哇,你会说话?!” 池楽被黑雾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往后跌坐在地上,两只前爪爪撑在地面,不可思议的看着黑雾。 “我当然会说话。”黑雾飘到池楽面前,很好奇的“看着”他,“你是狐狸啊?” “对哇,你是什么妖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池楽盘着爪爪坐在地上,和黑雾愉快的交流起来。 黑雾跟池楽说自己是蜉蝣。 “蜉蝣是什么东西?”池楽挠着狐狸脑袋,在自己有限的知识里去搜索。 搜索失败。 池楽索性就不理了,问:“你在这里干嘛的?” “我来帮忙呀。”蜉蝣说。 “帮忙?帮什么忙?”池楽问。 “帮她呀。” 蜉蝣飘到池楽的右后方,池楽顺着蜉蝣飘的方向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哪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悄无声息的。 “咦?”池楽变回来走过去,走到小身影面前,才发现在这是一个小女孩。 垂着脑袋,身上穿着淡黄色的小花裙,脖子上显眼的黑痣以及画在皮肤上的奇奇怪怪的咒文。 池楽想了想,带了些不确定的开口:“周多思?” 听到自己的名字,周多思抬起头来,眼神空洞不知道看向哪里。 池楽作为一只大妖,看到鬼根本一点都不害怕,他伸手戳了戳周多思的肩膀,又叫了她一声:“周多思?你能听到我说话嘛?” 这是今夜之内周多思第二次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周多思眼里总算有了聚焦,她看向池楽,歪了歪头,问:“是……你在……叫我?” 小姑娘死后许久不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不再是生前那般清脆甜美,而是难听的、沙哑的。 “对哇。”池楽站着比周多思高,觉得弯下腰来和她说话会很累,索性盘腿坐下来,这样一来他是需要抬起一丢丢头就行了。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呀?你不应该是在墙里的吗?”池楽睁着一双好奇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多思问。 “墙里……很久了……在里面……”周多思轻微地摇摇头,“忘记了……” “哦哦,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呀?我准备回去啦。”池楽又问。 “回去?”周多思脸上似乎有些不解。 “对鸭,外面有好多人等你呢。”池楽指着外面说。 “外面?不行的……别等了……”周多思再一次摇头,“别等了……不行的……” 池楽问她为什么不行,但是周多思只会一直重复着“不行的”“别等了”了六个字。 唔,好叭。 那他换一个问题好啦。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哪里吗?” 周多思歪了歪脑袋,动作有点天真烂漫:“我?就在这里……” 池楽想问她这里是在哪里,里面一直关着灯掩着门的房间突然亮起了灯光,池楽心里哦豁一声,立马变回小狐狸从厨房蹿了出去。 原本在房里睡得好好的赵远隐约之间总是听到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他以为是在做梦,但是迷糊之间他听到是从外面客厅的传来的。 他一下子醒了。开了灯趿着拖鞋走出房间,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 没有。 没有人。 赵远随手拿过放在墙角的一把扫把,将厨房,还有小的杂物房都仔细的找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的地方。 赵远有些奇怪,难道其实是在做梦? 百思不得其解,赵远又检查了一遍之后,甚至将所有的窗都关上,这才回到房间重新睡下。 另一边。 池楽蹦回了老屋,直接蹦到了一直在客厅里开着门亮着灯等他的项斯然怀里。 小狐狸在男人怀里瘫成一张狐狸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化为人形,随即睁开清澈漂亮的眼睛,笑着抬头看着项斯然。 “我回来啦!” 第二十一章 早上九点多,大家吃过简单的早饭后,就继续聊回周多思的事。 “我昨晚见到周多思啦。”池楽吸着牛奶,说道。 李晴曦惊讶的问:“你见到她了?!” “对鸭,我还跟她聊天了。”池楽点头。 李晴曦开始怀疑池楽他们到底是不是普通人了,在这几天的相处中,她总觉得他们几个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但是舅舅跟他说过不该八卦的不去八卦,总之池楽他们不会害人就是了。 “那你们聊了什么?”兰竺问。 池楽回想了一下几个小时前他和周多思的聊天内容,然后根据自己脑子的记忆重述给兰竺他们听。 “周多思?你能听到我说话嘛?” “是……你在……叫我?”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呀?你不应该是在墙里的吗?” “墙里……很久了……在里面……” “忘记了……” “哦哦,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呀?我准备回去啦。” “外面?不行的……别等了……” “别等了……不行的……” “那你知道你自己在哪里吗?” “我?就在这里……” 除了池楽以外的人听了就是沉默,倒也不必这么绘声绘色。 “就是这些啦,我还想问她这里是指哪里的,但是你那个叔叔突然醒了,吓得我立马跑回来了。”池楽说着看向李晴曦。 丁遂:“那就我们之前的结论没有错,周多思就在那栋房子里。” 池楽举起手:“我还有话说呢。” 兰竺:“池同学还有什么话要说?” 池楽放下爪子,乖巧的说:“我还在那个房子里看到了……呃。” 池楽说道后面突然卡碟了。 陶原:“你还看到了什么?” 池楽悄悄地瞅了一眼李晴曦,见她也是等着自己说下去,闭了闭眼睛咬了咬牙,一副英勇就义死就死吧的表情。 李晴曦:“?” 第33章 池楽说:“我还看到了蜉蝣。” 项斯然听到这句话,勾了勾嘴角,抬手摸了摸池楽的脑袋,将呆毛压下去。 李晴曦:“蜉蝣?那是什么?” 丁遂:“蜉蝣?我记得是最原始的有翅昆虫。” “对鸭对鸭,最原始的。”池楽不断地给丁遂使眼色,希望他能get到自己的意思。 丁遂是get到了,但是他不好当着李晴曦的面说出来。 李晴曦不明白:“在乡下地方看到昆虫不是很正常的吗?” 池楽不知道要怎么说,那个蜉蝣不是那个蜉蝣,是会说话的那个蜉蝣! 项斯然突然轻笑一声,惹得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脸上。 “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周多思吗?”项斯然看着李晴曦,问。 李晴曦:“不、不知道啊。” “是因为蜉蝣。” “啊?”李晴曦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蜉蝣入梦,听说过吗?”项斯然问。 李晴曦迟疑了下,然后摇头,完了之后她在项斯然脸上看到了“蜉蝣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人类”的表情。 李晴曦认真的对项斯然说:“项先生,实不相瞒,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 “嗯,所以呢?” 看他表情,李晴曦嘴角抽了抽,说:“不是昆虫学,所以我不知道蜉蝣是什么东西这很正常。” 项斯然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蜉蝣可以托梦也可以入梦,按照你这种情况来看是托梦。不过它为什么要帮周多思托梦,而且还是入到你的梦境里,我不是很清楚。”项斯然说道。 “可能是因为……”陶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口外面的动静给打断。 原本关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屋里的人一同往外面看去,李晴曦看到了自己的大姨站在了门口。 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大姨?你怎么来了?”李晴曦站起来,略有些勉强的笑问。 “啊,没。我是来探姑婆的,听说她身体不好,我想着就代表我们一家人回来看看她。”魏凌珍走进来,看了一圈屋里的人,跟李晴曦说道。 “哦哦,这样啊,姑婆身体没什么事吧?怎么突然就不好了?”李晴曦问。 “我还没去呢,想着这么久才回来一次就想回来看一看老家。”魏凌珍说道。 “啊,这样子啊。”李晴曦说完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从她刚才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觉得跟往日很亲近的。什么都说得来的大姨好像无话可说了。 魏凌珍被一屋子的人看着突然觉得尴尬,明明是自己的老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口有点踌躇不安,“那个,小曦,他们是……?” “嗯?”李晴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碰巧跟窝在项斯然怀里的池楽对上了视线,“……” 显然,魏凌珍也看到了池楽。 一个少年,窝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那个,咳。大姨他们都是我的同学,然后这个……”李晴曦总不能跟她那个长得最帅的是她老师然后他怀里搂着的是他对象……吧? 不,这绝对不ok,这样说的话明显是师生恋,这很不ok。 李晴曦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 项斯然和池楽不会去多考虑的人类的想法,他们作为妖,高傲、狂妄,从不会去在意这些。再者,他们觉得亲近对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们认识了好久,彼此之间关系好得不得了,动作之间亲昵一点有什么问题? 李晴曦只得岔开话题,说自己做完课外作业也会去看看姑婆。 “哎,好,那大姨先去看姑婆了。” “好的,大姨。” 看着魏凌珍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李晴曦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这群明显在吃瓜看戏的男人。 兰竺对上李晴曦幽怨的视线,摊手说道:“别这么看着我们啊,毕竟我们只是外人,不适合插话。” 李晴曦自然是知道,她叹了口气,坐下来苦恼的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丁遂思考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 陶原打断他:“长话短说。” 丁遂点头:“好的。我的想法是,不是说蜉蝣可以入梦托梦吗?我们可以用这种办法来告知赵远啊。” 李晴曦眼睛一亮,“对啊,这个办法我觉得可以。” 这办法好是好…… 陶原说:“要是真的可以这样,那为什么当初蜉蝣不直接入梦赵远?而是入梦给远在另一个城市还在读书的你?” 听陶原这么一说,李晴曦也有点纳闷起来。 池楽也点头说道:“对呀,为什么也不入梦给你父母或者其他人呢?我记得你说过在梦里周多思和你父母的关系很好的。” 李晴曦想了下,说道:“是很奇怪。” 池楽缩在项斯然怀里,看着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的样子,便主动说道:“那我今晚再去找周多思聊天好不啦?” 李晴曦麻木脸,她使劲忍住让自己不去想池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池楽这一副“我只是去找领居家小孩聊聊日常”的表情真的不得不让她的好奇心再一次飞起来。 “也可以。”丁遂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多待一晚上。” 李晴曦:“那我去跟辅导员请个假。” 下午,李晴曦早上还说着要去看姑婆,兰竺是个闲不住的也跟着一起去了,剩下几人待着也无聊,除了项斯然,池楽和陶原还有丁遂打起了游戏。 丁遂正准备超神拿五杀,突然有一团黑雾从门口飞了进来,停在了池楽面前。 “小狐狸!”黑雾开口了。 小狐狸:“丁遂哥能不能给我一个人头?!” 丁遂:“我已经给了你五次机会了!!” 黑雾:“小狐狸!我来找你玩啦!” 小狐狸:“人家拿不到!” 丁遂:“行行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黑雾:“……” 陶原抽空抬起头看了眼黑雾,很快又低下头来,再次投入到游戏里面去。 黑雾把“目光”对着全场唯一一个没有玩游戏的项斯然身上。 项斯然对它微微一笑:“你好。” 黑雾感动得要哭了,它飞到项斯然面前,很好奇的看着他:“你是谁啊?”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项斯然。” 原本沉迷在游戏里的池楽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项斯然”这三个字,一直垂着的小脑瓜“咻”地一下抬起来,看到了眼前的黑雾。 “咦?蜉蝣你怎么来啦?”池楽跟蜉蝣打了声招呼,同时手机传来一声“victory”。 游戏结束。 赢了游戏后的陶原和丁遂也是才抬起头来。 丁遂好奇的看着那一团小小的黑雾,“你就是蜉蝣?你不是昆虫来的吗?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我就是这样子的。”蜉蝣说道。 丁遂第一次见所以不清楚,也就信了蜉蝣的话,“原来是这样的啊。” 第34章 然而下一秒,黑雾突然散开,一只体形较小,细长,双翼是透明的昆虫出现在众人面前。 蜉蝣:“……” 丁遂面无表情脸:“骗子。” 蜉蝣: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想起上午说的事,池楽跟蜉蝣说:“蜉蝣,我问你件事儿。” 蜉蝣再次用黑雾包裹着自己,“你问。” “你为什么要帮周多思入梦?” “啊?我没有帮她啊。”蜉蝣说。 陶原:“你没帮她?李晴曦能梦到二十年前的场景,不是你搞的?” 蜉蝣:“啊,那个啊,那个是我做的,但是这不算是帮她啊。” 丁遂不明白:“什么意思?” 池楽回想起昨晚蜉蝣有跟他说是在帮周多思,现在又说这不是在帮忙是什么意思? 项斯然淡淡的开口:“蜉蝣生性顽劣,与其说它是在帮助别人,倒不如说它是在恶作剧。” 藏在黑雾里面的蜉蝣无奈的“摊手”,说道:“怪我啰。” “恶作剧?” 项斯然:“普通昆虫蜉蝣的寿命很短,仅有一天。” 池楽瞪大眼睛看着蜉蝣,“那你快死了?” 蜉蝣:“……” 蜉蝣:“呸呸呸,我寿命长着呢,我现在又不是普通的昆虫了。” 陶原:“既然这样,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长寿蜉蝣?” 蜉蝣:“……”谢邀,并不想。 陶原:“你先别着急拒绝,先听我说完。” 蜉蝣:“你说。” 陶原:“你能不能给赵远托个梦,告诉他周多思的尸体在他家的墙壁里?” “赵远?哦~就是那个男性人类啊,为什么告诉他啊?你们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啊?”蜉蝣飞来飞去的,还边飞边问。 陶原:“这个你不用八卦,就问你一句话,答应不?” 蜉蝣:“嘻嘻,才不要呢,我跟你们都不熟,为什么要答应你们。” 池楽:“斯然哥冲!” 池楽和蜉蝣的话混淆在一起,蜉蝣就发现自己话音刚落,看到了刚才问他话的男人以及那个穿的奇奇怪怪的男人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蜉蝣:“?” 随即,一股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原本是保护着蜉蝣的黑雾瞬间消散不见。 陶原微笑:“你帮不帮?” 蜉蝣:……有被威胁到。 屈服在白泽爪下的蜉蝣任命的点头:“行行行,你说就是了。” 陶原和丁遂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都看到了一种奸计得逞的眼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就是给赵远托个梦,告诉他周多思的尸体在他屋子里而已。”陶原说道。 丁遂想到一个问题:“赵远应该认识周多思的吧?” “认识。”门外传来李晴曦的声音。 转头一看,李晴曦和兰竺回来了。 李晴曦眼神带着点探究看着那只小昆虫,问:“这是什么?” “它就是能让你做梦梦到周多思的肇事者。”陶原说。 “它就是我早上说的那个蜉蝣啦。”池楽说道。 “就是它让我做梦的?就它?它就是蜉蝣?”李晴曦语气里满是对这只小虫子的怀疑。 蜉蝣炸了:“就它是什么意思,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李晴曦更加震惊了,“你还会说话?!” 兰竺坐下来,说道:“淡定,正常操作。” 蜉蝣哼哼道:“我为什么不会说话啊。” 陶原瞥了一直在旋转跳跃飞个不停的蜉蝣,没忍住拿起那迭被李晴曦画了自创咒文的纸拍了过去。 蜉蝣被拍得一个猝不及防,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直接被拍到墙上去,“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头昏眼花、颤颤巍巍地飞起来,蜉蝣听到陶原说:“那你今晚就去托个梦给他。” 蜉蝣有点不情不愿了:“哦。” “对了,差点忘了和你们说,我们回来的时候特地去了赵远那边逛了一下,你们猜我们在赵远家看到了谁?”兰竺卖了个关子。 池楽看着他,回答:“那个女人!就那个,早上穿得绿绿的那个!” 李晴曦嘴角抽了抽,但是池楽说的是对的,她反驳不了。 “我看到我大姨在赵远叔家。” 丁遂冷笑一声:“可能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知道了你带着一群人回老家,就怕事情会被发现吧。” “都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才怕事情会暴露有个屁用喔。”池楽隔空对魏凌珍翻了个白眼,说道。 项斯然拍拍池楽的脑袋:“别说脏话。” 池楽乖巧点头:“好dei。” 兰竺看向李晴曦,问她:“李同学,我问你一个问题啊。要是这件事暴露了,你大姨肯定会被你们人类的法律制裁的,那到时候你会不会因为失去了一个很要好的亲人而感到伤心?” 李晴曦淡淡的说:“那是她自找的。” 用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己手上死去,这种人还能称为母亲吗? 是恶魔吧。 第二十二章 魏凌珍是在自己妹妹,也就是李晴曦妈妈家里找李妈妈聊天的时候,听李妈妈提到才知道自己外甥女回了老家,再联想到前几天李晴曦打电话来问周多思的事,埋藏在心里二十年的事情因一句“大姨,我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叫周多思的表姐”破土而出。 碰巧那晚是周多思的忌日,魏凌珍心里有鬼,导致这几天都无法安心,这不一听到李妈妈说自己女儿在老家,立马坐立不安第二天就找个借口说姑婆身体不好回老家探望一下。 在老屋里看到李晴曦,和外甥女聊了几句后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以为是李晴曦没发现什么。然后去姑婆家随意关心了几句后,魏凌珍内心依旧不安,于是便去了赵远家,碰巧赵远夫妻都在家里。 聊了几句后,魏凌珍也忍不住去问李晴曦昨天来这里是什么事。 “啊,你说小曦啊?”赵远喝了一口茶,“她说是来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的,嘿你还别说,现在大城市的学生老师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帅气。” “那小曦没问你其他事情吧?”魏凌珍试探性开口问。 “其他事情?”赵远不是很明白魏凌珍的意思,“什么其他的事情?没有啊,就是聊了会天而已。” “这样啊,没事,就随便问问。”魏凌珍看赵远的反应就知道李晴曦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她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离开赵远家时,魏凌珍回头望向房子的方向,眼神有点意味不明。 很快,魏凌珍就离开了城良村。 晚上。 赵远夫妻入睡。赵远翻了个身,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自己的家,他站在客厅里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开口说话,像是被施下了定身咒一样。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道陌生的声音,那道声音一直在重复着说自己的房子里有一具尸体。 这声音不断的徘徊在耳边,然后赵远就看见客厅里的所有物体一件件消失,最后客厅变得空荡荡的,他只能面对着一面墙壁,接下来他看到的画面是他永生都不敢忘记的。 第35章 平整的水泥墙慢慢的向外凸起,一张人脸的轮廓慢慢的彰显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说话。 赵远惊恐的看着这张诡异的人脸,正想开口努力呼救的时候,他听到了有另一道的声音,之所以他能确定这是属于另外一道声音,是因为这道声音很干净,不同于刚才那道沙哑的。 而且这道干净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你怎么又搞这个啊,能不能换一个套路?”这是那道很干净的声音说的。 “那你说要搞什么了,你说,你说!”这是第一道沙哑的声音。 “人类不是说要什么创新的么,哎呀你好笨啊。” “你来你来,舞台给你。” 赵远:“……” 赵远听着这两道声音的主人吵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起来那道很干净的声音属于谁的了。 好像是小曦的那个模样长得比女生还要漂亮的小同学。 不过没有过多的时间给他多想,有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从梦境里推了出来。 赵远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白色天花板。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心想等天亮后得去找一下李晴曦问问。 困意一下子涌了上来,赵远熟睡后,他并不知道在自己家外面蹲了好几个人。 “哎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兰竺问。 池楽睁开眼,发现自己被项斯然抱在怀里,他扭过脑袋,看见项斯然正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嘿嘿地笑了笑,把有些冰凉的手插在项斯然的外套口袋里取暖,然后说道:“刚才差点和蜉蝣吵起来啦。” 兰竺:“???” 刚才蜉蝣要入梦的时候,池楽嚷着说自己也要去,蜉蝣耐不住来自祥瑞的压力,于是被迫带着池楽的意识一起入梦。 蜉蝣在几人面前飞来飞去,听到池楽说的话,很气的哼了一声。 李晴曦迫不及待的问:“怎样?赵远叔有什么反应吗?” 蜉蝣和池楽想了想,接着很有默契的摇了下头,“没有。” “没有反应?”李晴曦惊讶,“不会吧?梦见这么稀奇的事情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池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怕会穿帮,于是立马让蜉蝣结束了梦境。” 蜉蝣接着说:“其实那个人有什么反应我们不知道的。” “什么穿帮?”陶原问。 池楽竖起两个手指,瞅着陶原的神情,说道:“就没忍住,说了两句话。” 陶原:“嗯?然后呢?” 蜉蝣补充:“可能被听到了。” 李晴曦:“卧槽?” 陶原:“……” 兰竺打了个哈欠,说:“就先这样吧,我快困死了,又冷,回去睡觉吧。” “好。”池楽第一个赞同。 赵远因为心里藏着事,到了后半夜睡得不是很熟,一大早就醒了。还在熟睡的赵婶迷迷糊糊的问老伴这么早起床做什么。 赵远也只是随意应付了几句说自己睡不着。穿上外套走出客厅,站在了梦里里的那个位置,面对的墙壁。 一般来讲晚上做梦的话到了第二天醒来肯定是会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但是赵远现在却记得一清一楚。 现实与梦,与昨晚不同的是,客厅里的其他物品都还在。 赵远仿佛整个人愣住了一样,一直盯着面前的墙壁。 赵婶从房间里出来就是这副情景,被吓了一跳,“哎哟你这大清早的站在这里是要吓死人啊。” 赵远听到赵婶的话回过神来,他不解地挠了挠头,问:“哎,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神鬼这样的说法?” “什么神鬼,大清早的就在这里胡思乱想。”赵婶走进厨房去做早饭,“吃完早饭过就去地里工作,别想些有的没的。” 住在村子里的或多或少都比城市里的人还要迷信,赵远嘴上应了声,但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心想等吃过早饭就去找一下李晴曦。 李晴曦今早是打算离开村子回学校了,因为她的专业请太多天假不太好,再者再请假的话她怕会被辅导员拿着课本追杀她。 “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们了,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在群里说一声。”李晴曦严肃的说。 为了方便联系,他们几人在前天建了一个微信群。 “行行行,你就放心回去上课吧,这里有我们就行。”兰竺说。 李晴曦收拾好背包,正想离开的时候就看到赵远在不远处向这边走来。 赵远走快几步,看到李晴曦背着个背包不知道要去哪里,就问道:“小曦你这是……?要去哪里?” “赵叔早,我打算回学校了,我下午有课。”李晴曦说。 “回学校?那他们不用回去吗?你们不是同学来的吗?”赵远话一出,就想到了原因,脸色变得十分严肃,“小曦,我希望你跟赵叔说实话。”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赵远真不希望李晴曦会出什么事。 李晴曦回头看了眼坐在客厅里往外面看的几人,对赵远露出一个很复杂的微笑,说:“赵叔,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听我说。” 赵远觉得李晴曦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他难以相信。 “赵叔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梦?”李晴曦问。 赵远诧异的问:“你怎么会知道?” 李晴曦苦笑一声,说:“这件事一时间说不清楚,你要是想了解的话,去问问他们吧。” “他们?那几个人到底是谁?”赵远问。 李晴曦说:“是能帮到我们的人。” 李晴曦回学校了,老家里只剩下池楽他们几个和赵远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赵远看着面前几个模样都是一等一的男人,心想他们能帮到什么忙。 “赵远叔,先喝口茶,关于周多思的事情我们慢慢说。”兰竺去倒了一杯热茶给赵远。 “周多思?这跟多思有什么关系?”赵远问。 兰竺觉得奇怪,“嗯?你不知道?” 陶原看向池楽和蜉蝣,问:“你们两个没有告诉他?” 闻言,池楽和蜉蝣对视一眼,接着一致摇头。 赵远眯了眯眼,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小虫子做出了摇头的动作? 蜉蝣哼哼道:“你又没有说要告诉他。” 赵远:“?????”他听到了什么?那只小虫子居然开口说人话了? 陶原扶额。 项斯然是懒得开口,池楽和兰竺有点不靠谱,于是把解释事情经过的责任交给陶原。 “昨晚你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四周空荡荡的,在自己的面前是一面水泥墙,接着你看到墙面凸起了一张人脸的轮廓。我说得对吗?”陶原说话的声音很淡,这明明是一件很诡异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就搞得好像只是在说今天有太阳一样正常。 但是赵远却完全惊呆了,嘴唇颤了颤:“你、你怎么知道?” 池楽笑嘻嘻的说:“因为这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呀。” 赵远的听到池楽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原因。 是了,昨晚他听到的那道很干净很好听的声音就是这道声音。 第36章 “昨晚开口说话的是你?!”赵远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池楽。 “对的呀,只是友情出演而已啦。” “真正主演的可是我。”蜉蝣迫不及待的要个正名。 赵远沉默了,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陶原突然轻笑一声,把赵远的注意都吸引回来。 “你不想知道你家里埋着的那具尸体……是谁的吗?” 赵远看着陶原的样子就觉得瘆得慌,“你、你什么意思?” “在你房子里的那具尸体,是周多思啊。” 第二十三章 像是恶魔在呓语。 赵远看着这个不到30岁的男人,明明模样长得帅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到恐惧。 赵远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内心的恐惧然后问:“什么叫……那具尸体是周多思的?” 其实赵远心里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不敢认定。 “这你都不懂吗?”池楽盘着腿,双手搭在大腿上,看着赵远,“周多思是死在这个房子里的呀。” “这样跟你说吧,李晴曦梦到了自己已经死了二十年的表姐周多思,在梦里,周多思被人在你现在住的那个房子里给害死了。”兰竺简单的说。 赵远眼神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李晴曦同学的委托人,是负责帮她解决这件事的。”陶原说。 赵远心下一沉,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杀害多思了?” “我们本来是不知道的,不过李晴曦回到老家时又做了一个梦,这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把只有六岁的小孩给杀死。”兰竺说。 陶原微微笑了下,说:“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李晴曦,这会她应该还没有坐飞机。”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赵远脸上看着很镇定,但是搭在膝盖上的双手在微微发抖出卖了他。 赵远看着这几个年轻男人,问:“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陶原想了想,说:“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赵远点头:“你说。” 陶原:“我们想砸你的房子,需要你的同意。” 赵远:“……”这人怎么语出惊人。 池楽点头附和:“对鸭对鸭,我们还不知道周多思的尸体到底是在哪里呢,所以唯一办法只能是把你的房子给砸啦。” “再说了,房子里有尸体对你们人类来说肯定是不吉利的对吧。”兰竺说道。 赵远想了想,觉得也是,便说:“我需要跟我老婆说一声。” “可以。” 赵远迈着飘浮的步伐走回家,赵婶在家里编织着竹篮子,看到赵远回来就问去了哪里。 “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啊?”赵婶应着,手上编织的动作不停,很是熟练。 “这事听起来可能是很玄乎,但是这是真事绝对没有跟你开玩笑。”赵远严肃的将李晴曦做梦、他做梦还有池楽他们一事都告诉了赵婶。 这么玄乎的事情听得赵婶一愣一愣的。 赵婶听完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说:“老赵你在说什么胡话,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鬼神,咱们儿子不是都说过了吗,现在是科学社会,不要盲目信鬼神。” 被妻子突然来了一场教育的赵远愣住了,忘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老赵啊,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大了,总是胡思乱想的,要不你今天休息别去地里干活了。”赵婶拿起编织到一半的竹篮子,边编织边说。 “不是胡思乱想,是真的。虽然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相信,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赵远说。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你该、你该不会是被骗进了传.销吧?哎呦老赵我可告诉你,你别傻呆呆的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赵婶说。 赵婶这反应也正常,论谁听到自己家里有尸体然后又托梦又被要求砸房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觉得是被骗了,再加上这一上来就说要砸房子,这谁顶得住啊。 赵婶是绝对不相信,绝对不同意,还打电话给在城市里工作的儿子告诉他赵远被骗了。 赵远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你儿子有话要跟你说。”赵婶把手机递给赵远,接着不管他们爷俩继续编织竹篮子。 赵远拿过电话,“喂,小萧啊。” 赵萧现在还在上班,只能在公司厕所里和赵远通话:“爸,我已经听我妈说了,你不要被骗了,这世界上哪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哪怕赵萧看不到,赵远还是连连点头:“儿子,你听爸说,这事虽然是很玄乎,但是是真的发生了,不可能被骗。” 赵萧无奈的和父亲说:“现在骗子的手段越来越高了,你和我妈是不了解,小心被骗了钱,到时候一分钱都不留下。” 接着赵萧就说了很多在城市里听说过的案例。 赵远差点被自己的儿子给说服了,说道:“儿子,你不是我,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有多玄乎,要是那个人是你,我觉得你也会相信。” “不是,爸,你不要这么迷信。”赵萧抹了把脸,无视其他来上厕所的员工投来的目光,“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控制你的梦呢,你以为是在拍戏吗?” 赵远一直坚信着自己,跟儿子说自己不会被骗,就挂断了电话。 赵萧被赵远的固执气死了,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下洗手台,一转身就看到公司总裁站在自己后面,眼神不明的看着他。 “燕、燕总。” 燕明盏微微颔首,走到赵萧旁边,把手伸到水龙头下面,清水自动流出来。 赵萧正想开溜,就听到燕明盏说话了。 “或许,你应该相信一下你的父亲。” 赵萧转过头看向燕明盏。 白昼灯逛下,赵晓觉得燕明盏一向温和的眼神此时有些淡漠,给他的感觉就是变了一个人那样。 第二十四章 片刻,赵萧跟着燕明盏来到总裁办公室。 燕明盏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对站在面前有点紧张,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赵萧说:“你是人事部的员工,赵萧对吗?” 赵萧没想到总裁会记住他这个小员工,非常感动地点了点头,“是的。” “我认得你,你工作挺认真的。”燕明盏微笑道。 桌面下,燕明盏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微信聊天页面。 【燕明盏:那个今天穿着白色衬衫带着眼镜框一副呆头呆脑脑袋还翘了一撮头发的是你们哪个部门的人?】 【李助理:?】 【赵秘书:老板您稍等。】 一分钟后,公司各大部门的经理全部出现。 【财政部:我们部今天好像没人是这个打扮。】 【人事部:是我部门!叫赵萧,人挺老实勤奋的。】 【人事部:燕总,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 【燕明盏:哦,没有,就问问。】 人事部经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燕明盏摁黑手机屏幕,接着和赵萧说:“你刚才跟你父亲聊的话,我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我觉得这次你应该相信一下你的父亲。” 第37章 面对自己的顶头顶头上司,赵萧是做不到用刚才和赵远的语气跟燕明盏说的。 “燕总,您是不知道我的父亲说的是多么唐突,多么玄乎,怎么可能有人可以控制被人的梦呢。”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燕明盏摸着下巴低吟。 “啊?” 燕明盏想了想,对赵萧说:“你去打一个电话给你父亲,然后把电话让我和他说。” 赵萧握紧了下手里的手机,疑惑的问:“燕总,您这是……?” “放心,不会抢你手机的,我自己的手机不香吗。”燕明盏说。 赵萧:“……” 底层小员工只能乖乖地拨打电话给赵远,等对面接听后,和赵远说一句我公司总裁有话要跟你说,就把手机递给燕明盏。 “喂,您好,赵萧的父亲对吧?”燕明盏一拿到手机就开口问。 赵远愣了一下,连忙说是是是。 “是这样的,您和您的妻子,也就是赵萧的母亲一起去找项斯然。”燕明盏说。 “项、项斯然是谁?”赵远疑惑地问。 燕明盏:“……就是那堆一个个长得很好看的,里面有一个整天板着脸活像有人欠他祖宗十八万的那个,找他就行了。” 赵远虽然不知道项斯然是谁,但是不妨碍他问:“是不是陶原先生他们?” “你认识陶原不认识项斯然?也行。这样,您现在要是有空的话,去找他们。” 燕明盏没说要赵远去找项斯然他们说,说是去到了那里在回拨电话给他。 燕明盏挂断电话后,把手机还给赵萧,然后站起来,对赵萧说:“走吧。” 赵萧愣愣地看着燕明盏,“走……去哪?” 燕明盏勾起嘴角:“城良村。” “这小萧的老板怎么会打电话给你呢。”赵婶觉得很奇怪,“老赵,你说这老板他是什么意思?” 赵远和赵婶已经在去李晴曦老家的路上了,边走边说:“我也不清楚,听小萧他老板的语气,应该是认识陶原先生他们的。” 赵远家离李晴曦老家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赵婶是第一次见到池楽他们,之前就听赵远说过这几个小伙子长得很帅气,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帅。 池楽他们还是坐在客厅,看到赵远两夫妻来,陶原和丁遂站起来把两张小木椅给两人坐。 “你们商量好了?”陶原问。 “不,不是。”赵远和赵婶对视了一眼,有点犹豫开口。 陶原看出了他们的犹豫,便问:“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赵远拿出手机说,“就是小萧,就我儿子,他的老板让我过来找你们后就打电话给他。你们和小萧的老板是认识的吗?” 池楽歪了歪脑袋,“不认识的呀。” 丁遂:“你儿子的老板是谁啊?” “他让我去找那个整天板着脸活像有人欠他祖宗十八万的人……”赵远对上了一个人的视线,“该不会是你吧?” 池楽顺着赵远的视线看去,看到了项斯然的那张俊脸。 池楽:“?”没有板着脸呀。 “噗。”兰竺连忙捂住嘴,把头扭到另一边。 陶原轻咳一声,说:“你去给你儿子的老板回个电话,1要是是他的话,那我们是认识的。” 虽然陶原极力忍住不笑,但是他唇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 “哦哦,好的。”赵远连忙给儿子打个电话过去,嘟嘟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对面不知道跟赵远说了什么,只见赵远把手机递给了在他眼里是板着脸的项斯然。 项斯然拿过手机,喂了一声。 项斯然对着电话那边嗤笑一声,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池楽特别好奇,于是攀着项斯然的肩膀跪在沙发上,将脑袋凑过去光明正大的偷听。 项斯然怕池楽脖子会累,于是往他那边稍微倾斜一点,方便池楽听。 池楽听到手机的传来的声音时燕明盏的,微微睁大眼睛像是觉得那人是燕明盏很不可思议。 项斯然看着池楽的表情觉得有点好笑,揉了把池楽头发,对燕明盏说:“嗯,你来了再说。” 这话完了之后项斯然就把电话挂断,将池楽拉下来坐好,就把手机还给赵远。 “那人是谁啊?”兰竺问。 “是燕老板啦。”将对话内容完完全全听了个遍的池楽说道。 “燕明盏?居然是他啊。” 赵远放好手机,心想自己儿子的老板和他们居然是认识的。 项斯然让池楽喝一口温水,跟赵远手:“你们现在这里等等,你儿子等会会回来。” “小萧?小萧回来做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一听到关乎到儿子的事情,赵婶就不像刚才那样很安静的坐在一旁。 “平平凡凡一个茶庄小员工罢了。”兰竺说。 “你儿子等会就到城良村,再等半个小时吧。”项斯然说道。 半小时后。 赵萧茫然的站着这片熟悉的泥地上,眼里充满了震惊。 “愣着干什么,快带路。你应该还记得李晴曦的老家在哪里吧?”燕明盏问。 赵萧反应过来,闻言,迟疑地点了下头,“有些印象。” “那就快走,你父母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燕明盏走在后面,跟着赵萧左转右转的,拿出手机给竹诏发了条微信。 【燕明盏:去了么?】 【竹诏:。】 【燕明盏:好的=v=】 【竹诏:……滚。】 【燕明盏:待会见哦=v=】 走在前面的赵萧又恢复到了刚才很茫然的状态,以前坐飞机再到坐车直达村口怎么说也要用上三个多小时,这次回来居然用了不到一小时。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赵萧想回头去问燕明盏,但是看到燕明盏在跟人再聊天,也不太好意(不)思(敢)去打断。 燕明盏不知道走了多久,赵萧这才在一栋老房子前停下。 “这里就是小曦的老家了。”赵萧看着这栋老房子,眼里不自主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你跟李晴曦很熟?”燕明盏挑了下眉,问。 “青梅竹马吧,从小玩到大,小曦只比我小两岁。”赵萧笑道。 燕明盏嗯了声,“先进屋再说吧。” 赵婶和赵远心急撩火的等着自己儿子,看到赵萧走进屋,同时起身走上去。 “爸妈。” 赵婶应了声,看到赵萧后面进来的穿着西装男人,便问:“这位就是你的老板?” 燕明盏对两人点了下头,“您好。” “你好你好。” 燕明盏看向客厅里其他人,特别是看到某只小狐狸的时候,又一次挑了下眉。 “小狐狸,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哥哥啊?” 赵家一家人面面相觑,小...小狐狸?! 燕明盏话一出,两只小脑袋一同抬起头来。 燕明盏:“?” 池楽问:“你叫谁呀?” 桐忍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燕明盏。 哦,忘了,茶庄现在是有两只狐狸,是一只大狐狸一只小狐狸。 第38章 燕明盏清咳一声,说:“没什么。” 赵远觉得赵萧的老板和这群人有点奇怪。 “燕老板,你这是来做什么?”兰竺问。 “我这不是听说有人要砸了我员工的老房子,特地过来捧场……不是,特地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吗。”燕明盏说道。 赵萧沉默,燕总你大可不必这样亡羊补牢。 赵远说:“项先生,我儿子也在这里,就请你们把这件事经过完完整整的说一遍。不然恐怕他们不会相信。” 项先生并没有回答他,看了眼陶原,眼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陶原:………懂了。 陶原正想滔滔不绝,燕明盏在他开口前连忙阻止他。 陶原:“你干嘛?” 燕明盏微笑道:“人还没到齐呢,等人到齐了再说。” 除了项斯然,其他人都对燕明盏投来不解的视线。 又半个小时后—— 魏凌珍一家人,李晴曦一家人以及一个穿着白色外套样貌清俊的男人一同出现在老家。 燕明盏满意的点点头,对陶原说:“行了,你可以说了。” 李晴曦:三个多小时前才坐了飞机,三个多小时后我又坐了一次飞机:) 池楽:可以吃瓜啦! 第二十五章 站在门口的李妈妈看着这几个在视频里见过的帅气小伙子,乐呵呵的说:“你们就是小曦的同学吧,哎哟比视频上帅气多了。” 兰竺等人尴尬的对视一眼。 李爸爸皱了下眉,问:“你们应该不是小曦的同学吧?” 在社会上混打了好多年的李爸爸一眼就看出他们几个人身上没有学生的那种气质(?)。 李妈妈惊讶的啊了一声,连忙问自己的女儿:“小曦啊,他们不是你的同学和老师吗?” 李晴曦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说:“啊,这个……” 李妈妈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说:“小曦,要跟妈妈说实话。” 李晴曦看了眼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大学生的兰竺等人,诚实的说:“不是……” 说实话,也就只有池楽一人是比较像大学生,项斯然还有陶原像是社会上的那种商业大佬,然后兰竺的话就……嗯,那种混混大佬。 周健柏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懵,看向那位带他们来这里的男人,问:“你带我们来城良村做什么?” 竹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燕明盏身边站着。 燕明盏看着竹诏,笑道:“辛苦你了。” 竹诏傲娇:“哼。” 项斯然看向兰竺,问:“魏俊哲联系上了吗?” 兰竺一直低着头对手机摁摁摁,闻言抬起头来,点头说道:“嗯,老板您看!” 然后就把手机屏幕怼在项斯然面前。 项斯然眼睛对上魏俊哲的大脸,沉默了下,表情有点嫌弃的移开视线。 魏俊哲:“喂喂喂!听得到我说话吗?!” 项斯然:“闭嘴。” 魏俊哲:“……好嘞。” 兰竺把手收回去。 魏凌珍看到赵远一家人也在时,顿时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趁所有人不注意,往后退了一小步。 李爸爸问:“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燕明盏看向项斯然,说:“麦交给你,你来说。” 项斯然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魏凌珍等人,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们应该还记得周多思吧?” 周多思。 除了池楽他们,这个名字在魏凌珍他们心里像是在原本平静的湖面扔下了一粒小石子,泛起一阵阵涟漪。 “当然记得,她是我姐姐。”站在魏凌珍身边的青年皱了下眉,说道。 项斯然看向他,问:“你是魏凌珍的儿子?” 青年点头:“是。” “叫什么?” “周峥。” 项斯然点了下头,淡笑道:“周峥,看来你父母应该很珍惜你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 周峥人长得很老实,听了项斯然的话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池楽觉得很惊奇,指着周峥:“哇!你脸红了哎,你脸皮很薄啊!” 周峥:“……” 李晴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峥瞪了眼自己表姐。 李晴曦:“咳。” 项斯然摸了摸池楽软软的黑发,神情很温柔,然后一转向魏凌珍他们,就变得很冷淡,态度明显得很。 李妈妈声音轻轻柔柔的问:“请问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说吗?” 项斯然说:“当然,不过在我说之前,应该先让你的女儿告诉你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被突然cure到的李晴曦愣了下,“啥?” “小曦?”李妈妈没有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这事还关乎到自己女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李晴曦看着项斯然,指着自己,语气犹豫的问:“真要我说?” 项斯然:“要不然呢?” “好吧。”李晴曦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魏凌珍,下一秒就把视线收回来。 魏凌珍被李晴曦这一眼,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 这下,屋里所有人都把视线放在李晴曦身上,除了视频里的魏俊哲是只看得到天花板的。 “就,我半个月前,做了梦,我梦到了周多思。”李晴曦语气略带沉重。 “小曦你,你是梦到了多思?你梦到了什么?”周健柏连忙问。 “我梦到多思表姐,脸上全是血,梦到她是被人杀害的,而不是失踪而死的!”李晴曦说完,瞥眼看到魏凌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内心冷笑一声,继续说,“她是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晕后,将她活生生封在水泥里,然后缺氧窒息而死。” “什么?!” “小曦你……你说得是真的?”周健柏脸色十分悲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这样残忍的方式死去。 “其实我梦到了好多次。”李晴曦一想起在自己刚出生没多久,周多思抱着还是婴儿时的自己,眼神欢喜的看着她,说很喜欢曦曦很喜欢自己的表妹,眼眶慢慢地泛红,“我梦见,六岁的周多思说最喜欢喝小姨丈家里冰水,抱着小时候的我,说很喜欢妹妹。” 李爸爸和李妈妈眼圈都红了,他们回想起多年前,周多思确实很喜欢跑来他们家,喝一杯冰水,等李晴曦出生后就除了喜欢喝冰水还喜欢抱一抱小晴曦。 “对对,多思是很喜欢喝冰水,但是我们不给她喝太多,所以她总是偷偷去你妈妈那里,以为这样我们就不知道,其实我和她妈妈是清楚的。”周健柏回想以前,眼里的怀念就快要溢出来,“多思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 周峥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亲生姐姐,听到姐姐的事也是很好奇。 赵远这时候开口了,说:“多思不是是因为在山里走丢了,然后一直找不回来,时间一久我们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晴曦摇头,“多思表姐是被人害死,是被自己的亲人给害死的!” “你说什么?!”周建柏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晴曦,“什么叫她是被自己的亲人给害死的?” 第39章 李晴曦转头看向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魏凌珍,深呼吸,很艰难的开口:“我说得对吗?大、姨……” 魏凌珍猛地抬起头来。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她。 魏凌珍扯出一抹笑,说:“小、小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当时我和你大姨丈,还有你父母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多思,我当时失去了一个女儿很伤心。” “是吗?”李晴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为魏凌珍这句话所动,她把视线转向赵远,问道,“赵叔,我想问您一件事。” 赵远还没在李晴曦的一番话里回过神来,还是赵婶推了下他才反应过来,“啊?怎、怎么了?” “赵叔,我问您,二十年前,村里是不是有一位大师,据说可以替人去邪祟、保平安?” 赵远愣了下,点头:“对,我有这个印象,那个大师好像是叫……叫……” “姓钟对吗?”李晴曦打断赵远的话,说道。 赵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姓钟,我们都叫他钟大师。” “这就对了。”李晴曦嘲讽似的勾起嘴角,接着转而问周健柏,“大姨丈,多思表姐的脖子是不是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 周建柏下意识就点头:“对。” “黑痣在以前被认为是一件很不详的事,认为会给亲人带来不详,所以就带多思表姐去了大师那里,想要去掉黑痣,然后大师就说多思表姐身上的黑痣很邪恶,不祥之气很浓重,会给血缘很近亲的人带来不幸。从那之后,大姨被工厂解雇、外公去世、庄稼收成不好、大姨丈突然生了一场病,所以就把发生这些事的源头全怪在多思表姐的身上。” 李晴曦每说出一句话,其他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有诧异的、有不可置信的、有震惊的、有怀疑的、有慌张的、也有不解的。 “后来,她们就把多思表姐再一次带到那个钟大师那里,钟大师说他有办法可以消掉这种不幸,那种办法就是将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弄晕,将活生生的还能呼吸的人埋在水泥墙里,再把水泥灌进去封好。一个人脑缺氧三分钟,就可以因为窒息而死亡。”李晴曦这时候眼圈已经红了,还有许些潮湿,“大姨,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魏凌珍脸色惨白的看着李晴曦。 “当年你和大姨丈的妈妈,就是这样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害死的!”李晴曦再也忍不住,眼里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事情真相是李妈妈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 特别是周建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看到魏凌珍的反应就猜到了李晴曦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姐,小曦说的是真的吗?”李妈妈捂住嘴不断地摇头,仿佛不愿相信这事是真的,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魏凌珍恍惚地踉跄着退后一步,她这个动作已经告诉了其他人事情的真相了。 “啪——” 魏凌珍捂住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建柏。 周建柏痛心的看着魏凌珍,“多思是你的女儿,是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将自己的女儿亲手杀死。” 李晴曦抽了抽鼻子,眼神痛苦的看着魏凌珍:“大姨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到整个过程后是怎样想的吗?我宁愿相信这是凭空捏造的而不是真的!” “我……” 赵远一家子真的被真相给惊呆了,他们三个都跟周多思接触过,赵远夫妻是几乎把周多思和李晴曦当作自己的女儿那样看待,而赵萧是把周多思当作姐姐那样,他小时候还吃过周多思偷偷给的糖。 他还记得那时候家里比较穷,有很少的机会可以吃到糖,周多思每次都会过来偷偷地给几粒水果糖给他吃。 而周峥同样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杀害了她的女儿,自己的姐姐。 “妈,表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杀了我姐姐?” 魏凌珍看到自己的亲人眼里失望的表情,有些崩溃了,神情狼狈,“是!是我杀了她!!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我们家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是个会给我们家带来厄运的人!” 周建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说道:“这关多思什么事!她还是个孩子,她才六岁!” “我说得难道不是吗,我们家那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而她死了之后,我们家一点点好了起来,我有了一份新的工作了,你的身体也好起来了,接着……接着我就怀上了小峥,我们一家人都好了起来。”魏凌珍像是魔障了一样,眼底透露着疯狂,她看着周峥笑道,“小峥,是你给妈妈带了好运。” 周峥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泛着恶心,强忍着说:“要是我的出生是建立在我姐姐的死亡之下,那我宁愿我从来没有降生过这个世界!妈,你真的太可怕了。” 竹沼蹲在地上,撑着下巴,无奈地摇了摇头,“造孽啊。” 第二十六章 “你们以为这件事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吗!”魏凌珍满眼通红,手指指着周建柏,语气激烈的说,“当年这事你妈妈也参与进来,而且还是她提出要带周多思去找大师的!这一切的错都怪她,要不是她总念叨着说黑痣是不详之物,那会出现接下来的事情吗?!” 周建柏闭了闭眼,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所做的事情感到非常的失望。 四周安静下来,魏凌珍的情绪也慢慢缓和不少,她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紧,擦了擦眼泪,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最后怎么处理都无所谓了。” 赵婶突然想到一件事,扭头看向赵远,问:“老赵,你之前跟我说的,说咱们家有一具尸体,而那具尸体就是多思这孩子,这……这难道是真的吗?” 赵远苦笑道:“我倒是希望这是假的。” “这是真的。”李晴曦说。 池楽说道:“其实要是你们不相信,可以把房子砸了呀!” 项斯然看向池楽,后者眼里兴奋的神情很是明显,就差没摇旗吶喊:砸房子!砸房子!砸房子! 燕明盏“哎”了一声,说:“我觉得可以啊,要不把房子砸了看看。” 那房子现在是赵远一家的,房子里若是真的有尸体,那赵萧肯定也不想让自己的爸妈继续住下去。 至于砸还是不砸,赵远夫妻决定让他们的儿子来决定。 “砸。”赵萧根本不用多想,很决断的说,“爸妈,到时候我接你们去城市里住。” 这样一来,池楽一直心里惦记的砸房子总算可以实现了。 池楽:有点小激动。 “就、就这样子拆?不需要找拆迁办的人来吗?”赵萧问。 池楽摇了摇头,说道:“不需要呀,给我一分钟,我就可以把整栋房子给拆啦。” 赵萧:“????” 被所有人都遗忘的魏俊哲这时候开口:“那什么,我能不能拥有一个镜头?” 兰竺是听到魏俊哲的声音才想起来他还跟魏俊哲开着视频通话,“我靠,我手机要没电了!” 李晴曦问:“需要充电宝吗?” 兰竺点头:“要要要,接我一下。” 第40章 陶原身体往兰竺那边倾斜,伸过脑袋,对魏俊哲说:“你不出声我差点忘记你的存在。” 魏俊哲沉默了下,说:“没事,你们可以继续当我不存在。” 陶原顺他意点头:“可以,那我把视频挂了。” 魏俊哲:“????” 一群人站在房子前。 赵远问项斯然他们能不能给点时间,他想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池楽:“可以,你快去叭。” 赵远他们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些贵重物品就行了。 赵远和赵婶一人拿着一个大背包走出来,对池楽点了下头,“您请。” 池楽正想开工,被李晴曦突然喊停。 池楽连忙剎车,不满的看着李晴曦。 李晴曦轻咳一声,说道:“那什么,你下手的力度轻一点,多思表姐的尸体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怕是已经变成一副骸骨,骨头早已变得很脆弱,可能稍微一碰就会变成粉末。” 池楽将双手插进衣兜里,很乖巧好学的问:“那力度要多大啊?” “力度就……只要不破坏到骸骨,一切都好说。”李晴曦说道。 池楽:“……” “我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被陶原等人警告不能开口的蜉蝣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它飞到池楽面前,叭叭不停地说,“等到了晚上,可以问一下周多思,她在哪里,就直接挖哪里不就行了吗。” 李晴曦惊讶,“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蜉蝣得意地绕着李晴曦飞了两圈,说道:“那可不是。” 周峥震惊无比地看着蜉蝣,喃喃道:“是我眼花了吗?刚才的那一道声音是这只虫子发出来的?” 赵萧懵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马克思主义感觉这一刻就要完全崩坍了。 李妈妈抓住李晴曦的手,眼睛时不时往蜉蝣看去,“小曦,你刚才……是在跟这只虫子在说话吗?” 李晴曦回握住妈妈的手,安抚道:“没事的,不用怕。” 李爸爸问李晴曦:“小曦,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事到如今李晴曦只能实话告诉李爸爸,“他们是舅舅介绍的,一个个都是高手。爸妈你们别小看这只小虫子,它是蜉蝣,我之所以能够梦到多思表姐的事情,多亏了它。” “蜉蝣不是普通昆虫吗?怎么这只就……”李爸爸欲言又止的看着蜉蝣。 蜉蝣听到李爸爸对它的怀疑,立马飞到李爸爸面前,用小到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眼睛盯着李爸爸,说道:“你这个人类可不能质疑我,小心我以后天天进入你的梦去骚扰你。” 李爸爸:“……” 赵婶问:“我们就在这里站着等到晚上吗?” 丁遂说:“其实吧,也不是鬼必须要晚上才可以出来的,可以用一些方法让鬼可以白天出来。” 兰竺:“你不早说。” 丁遂:“我以为你们是觉得晚上比较有气氛就没说。” 兰竺:“屁,你搞快点,我想回去了,我想花生了。” 丁遂看向李晴曦他们,问:“现在叫周多思出来你们有意见吗?” 周建柏连连摇头,说道:“没意见没意见。”他还想可以快点看看自己的女儿。 “那行。”丁遂点了下头,“那就都进屋吧。” 一群人哗啦啦的走进屋子里,本来就不大的客厅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就十分拥挤。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丁遂了。 丁遂让赵萧关上大门,这样就更加拥挤了,手臂贴着手臂,项斯然把池楽护在怀里。 池楽扯了扯项斯然的袖子,小声地唤了一句“斯然哥”。 “怎么了?”项斯然洗下头,问他。 池楽问:“我还可以砸房子么?” 项斯然沉默了下,说道:“大概是不可以了。” 不能砸房子的大狐狸瘪了瘪嘴,然后探出脑袋看丁遂从他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堆东西,然后嘴里小声念着什么。 “南无部部帝唎伽哩哆哩怛哆哦哆耶。” 等丁遂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房子里气温骤然下降,变得十分阴冷。 李晴曦搓了搓手臂,有些害怕的往四周看了看。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周多思出来,有几道怀疑的视线投向丁遂身上。 丁遂淡定的解释道:“太多人在了,生气很重,特别是有一二三四……这么多个男人在,阳气这么重。” 李晴曦问:“所以呢?” 丁遂:“所以周多思就不能出来了啊。” 李晴曦咬牙切齿:“我想揍你。” 丁遂无奈摊手说道:“你想揍我也没办法啊,就只能是你们先出去,等周多思出来我再叫你们进来好了。” “可以。”周建柏连点头,对可以见到女儿这件事很是迫不及待。 一群人被赶了出去,客厅只留下池楽等人。 周峥是最后一个出门的,他回头看到池楽他们还站子啊原地一动不动,便问:“你们不出去吗?你们这里有好几个男人了吧?” 离门口最近的燕明盏将他推了出去,说:“没事我们又不是人。”然后就利索的把门关上。 周峥站在门口懵圈了会,什么叫……又不是人? 屋内,丁遂看着在身后排排坐在地上的一群非人类。 兰竺:“来呀,开始你的表演,当我们不存在就行了。” 桐忍特别好奇的一直盯着丁遂。 丁遂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南无部部帝唎伽哩哆哩怛哆哦哆耶。”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黄符,黄符上有用朱砂画成的符文。黄符在两指间燃烧,看丁遂的样子像是没有感受到灼热一样,任凭黄符燃烧。 池楽撑着下巴看着,余光不经意一瞥,看到角落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影子慢慢形成一个人形。 “是周多思。”池楽指着右边的墙角角落,说道。 大家顺着池楽指的方向去看,丁遂见周多思的身形有些接近透明,立马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珠被他挤了出来。 丁遂将血珠点在黑影上,周多思的身形慢慢凝聚成实体。 “周多思?” 周多思听到有人叫她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语气慢吞吞的、疑惑的开口:“你们……叫我?” “呀,周多思,你还认得出我吗?”蜉蝣飞到周多思面前,问。 蜉蝣之前一直是以一团黑雾的状态出现在周多思面前,而现在他只是一只看上去和普通虫子没什么两样的。 周多思看着蜉蝣,点了点头,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明明是很天真浪漫的,此时在这张惨白泛青的脸蛋上显得有些恐怖。 “记得……是小……小虫子。”周多思记得蜉蝣,这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能看得到她,会陪她聊聊天的,即使蜉蝣并不是人。 以前,周多思的身形比现在还要凝实,但是时间越来越长,慢慢开始变得透明,要是再过一两个月周多思的魂体就直接消散在世界上。 “周多思,你父母和你的其他亲人,都在外面,你要不要见一下他们?”丁遂问。 第41章 周多思扭头,疑惑的看着丁遂。 “就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的小姨小姨丈李晴曦,赵远一家子。”丁遂说。 周多思没再说话了,不管丁遂、蜉蝣亦或者是池楽兰竺怎样跟她说话,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叫他们进来吧。”项斯然说。 陶原闻言,打开门,外面的人一察觉到门开了,好几双眼睛一同看过来。 被这么多人看着,陶原十分淡定,说道:“进来吧。” 周建柏本来就一直站在门口外边,听到陶原说的话,立马走了进去。 陶原动作敏捷的往一边闪,不然周建柏真会撞到他。 “多思呢?多思在哪里?”周建柏问他们。 其他人也一个个走进来,魏凌珍其实是不打算走进去的,周多思是她和周建柏妈妈害死的,所以她对能见到周多思这件事一直很恐慌和抗拒。 但是周峥一定要自己的妈妈进去,说她欠周多思一声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赵萧凉凉的看了眼魏凌珍,“道歉了能让周多思活过来吗。”说完不等周峥和魏凌珍的反应跟在赵婶后面走进去。 池楽等人围在小小的周多思面前,给她形成了一个半圆的保护圈,池楽和兰竺作为两条弧线的起点,他们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的位置,让周建柏他们能够看得到周多思。 “多思!”周建柏一看到周多思就冲上去,被池楽和兰竺拦住了。 丁遂说:“你们别靠得太近,有什么话就这个距离说就好。” 在人群外的魏凌珍是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可以看见周多思,她表情恐惧的看着周多思的方向,下意识就想逃,被眼尖的竹诏和桐忍看到,一大一小立马灵活的蹿到人群外,在魏凌珍之前来到门口把门关上。 竹诏和桐忍的表情贼像那种混混老大那样,就连站姿也是特别“串”。 桐忍是复制粘贴竹诏的站姿。 “外面太阳光线太强了,对周多思不太好。”竹诏对魏凌珍微微一笑,“我关个门,见谅一下。” 魏凌珍这还哪里看不出来竹诏这是变相的阻止她离开。 而另一边,周建柏看着二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六岁的周多思,眼圈不禁红了。 “多思,你还记得爸爸吗?啊?”周建柏抽噎和和周多思对话,声音十分轻柔。 周多思一直垂眸看着地板,没有任何的反应。 周建柏看到周多思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他想起以前很爱笑很会向他撒娇的周多思,原本一直强忍住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多思你看看爸爸好不好?对不起,爸爸现在才找到你。”周建柏没忍住再走前一步,单脚跪下来平视着周多思。 周多思把头抬了起来,不过这不是因为周建柏说的话,而是蜉蝣一直早她眼前飞个不停。 “小……虫子,别……别飞。”周多思僵硬地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指着蜉蝣。 蜉蝣在周多思面前停了下来,说:“我不能停啊,我有多动症。” “去你的吧你还有多动症,这怪多动症什么事。”兰竺说道。 丁遂看着周建柏失落的表情,说道:“你和她说说小时候的一些很开心的事情,或许她记起来的就能听得到你说话了呢?” 这一下,李晴曦,赵萧还有被赵萧扯过来的周峥分别蹲在周建柏两边。 “多思表姐,我是李晴曦啊,你认得出我吗?”李晴曦吸了吸鼻子,眼圈泛红的看着周多思。 李晴曦话音刚落,看到周多思竟然转过头来,动作虽然僵硬又缓慢,但是周多思她的确是对李晴曦的话产生了反应。 “曦……曦……?”周多思看向李晴曦,对着李晴曦抬起手,想是要触碰李晴曦一样,“曦曦是……妹妹呀。” 李晴曦鼻子一酸,连连点头。她好不容易压下的泪意又重新涌了上来,连忙捂住嘴,想要掩盖住抽噎声,“嗯。” “曦曦……长大了……”周多思扯出一道不是很明显的笑容,“长大了……漂亮,别哭……” 兰竺有些小震惊,小声的对陶原说:“她居然对李同学的话有反应,这是什么操作啊。” 陶原摇了摇头。 周多思像是对外界有反应了一样,她看向赵萧,艰涩的说出每一句话:“你是……小……小萧吗?” 赵萧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听到这句话,很不争气的红了眼圈。他连连点头,“嗯,多思姐姐,我是小萧。” 周多思看赵萧的眼神让赵萧觉得仿佛回到了以前,周多思会宠着他们,给他们吃糖,陪他们玩耍。 周多思轻笑一声,又把视线看向其他人,“小姨……小姨丈……还有,赵叔叔……赵阿姨……” 周多思每叫一声,被叫的人都一一应了一声。 周多思最后把视线放在周建柏的脸上,小小的叫了一声:“爸……爸。” 本来这周多思有了反应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周多思的这一声“爸爸”让周建柏整个人崩溃了。 “别……别哭,多思不……难受。”周多思想要上前一步再靠近一点爸爸,但是被丁遂阻止了。 丁遂对周多思摇了摇头,眼里的意思很是明显。 周多思笑了笑,然后看到了被竹诏推进人群的魏凌珍,对着魏凌珍喊了一声“妈妈”。 魏凌珍听到这两个字,惊恐的看着周多思,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但是并没有人扶住他,因为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周多思身上。 魏凌珍别开眼,不敢去看周多思。 周建柏擦了擦眼泪,拉过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峥,对周多思说道:“多思,这是你弟弟,叫周峥。” 周多思将目光放到周峥的脸上,“弟弟?” 其实内心很是复杂,他的出生是在魏凌珍和周建柏妈妈的期盼下到来的,但是他的姐姐却是不受她们两个的待见,特别是得知自己的到来可以说是建立在姐姐周多思的死亡之下,对周多思就多了一份愧疚。 周峥身侧的两只手动了动,“姐姐。” 周多思没有应周峥,反而扭头看向丁遂。 丁遂一下子就明白周多思的意思,他沉默了下,最后点了点头。 周峥得不到姐姐的回应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接下来他看到周多思一步一步走向他来到他面前,然后抬起两只瘦小的胳膊,松垮地抱住了他。 周峥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一对姐弟之间迟到了二十年的一个拥抱。 “小峥……” 周峥听到姐姐的这一声“小峥”,眼圈瞬间泛红。 周多思不能过久的触碰生人,她只是抱了周峥一下,立马推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站着。 这时,丁遂开口:“周多思,你记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死的?” 周多思被丁遂一问,就想起来自己的死因。她看向跌坐在地上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魏凌珍。 “妈妈,你和……奶奶……是不喜欢多思吗?”周多思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亲近的妈妈和奶奶要害死自己。 魏凌珍沉默,撑在地上的双手在微微发抖。 第42章 “是多思不……不乖吗?”周多思得不到魏凌珍的回答,便又问。 “不是的,多思一直很乖。”李妈妈忍不住开口了,“我和你小姨丈很喜欢多思。” 周多思看向李妈妈,问:“那为什么妈妈和奶奶……要这样对我?” “我……”李妈妈没办法狠心下来告诉周多思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周多思是个女孩。 “没事的多思,爸爸喜欢你,小峥也很喜欢你。”周建柏连忙说道。 周多思好像没有听到周建柏的话一样,再一次看向魏凌珍,再一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 “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妈妈你和奶奶……不喜欢多思吗?” 一句又一句话砸向魏凌珍,魏凌珍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正面看向周多思,眼睛布满血丝,“因为你是一个恶魔!你给我们家带来了不详!” 因为谁都没有想到魏凌珍会突然开口,等李晴曦等人反应过来时,魏凌珍已经把话说出来了。 周建柏等人下意识看向周多思,哪知道周多思根本没有多大的反应,听到魏凌珍的话后只是沉默了。 丁遂没有理会现在像疯子一样到处说周多思是恶魔的魏凌珍,他问周多思知不知道她的尸体放在哪里,周多思指向左边的一面墙壁。 周多思的尸体就在这一面墙。 天色渐晚,房子外面停放着几辆警车,周建柏等人都在被警察问话。 另外有几个警察正在用工具小心翼翼地砸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看着他们,但是一转过头去看发现也根本没有人在看着他们。 半个多小时后,其中一个警察突然大喊:“有发现!” 被埋藏在水泥墙里二十年的属于周多思的尸体在这一天获得重见天日。 一个多月后。 魏凌珍被判无期徒刑,至于早已离世的周建柏母亲和钟大师,法律对死人无可奈可。 “也不算。”丁遂坐在茶庄客厅了喝着茶,听了兰竺说起周多思后续之事后,说。 “什么也不算?”池楽问。 “这两人在地下也没有好日子过。我问过了,他们一个在拔舌地狱一个在石压地狱。”丁遂冷笑一声,“有得他们好受了。” 以下来自百度: 第一层地狱(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第十一层地狱(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 第二十七章 又东五百里,有丹穴山,其山多金玉,有凤皇。 今天有白泽。 “白泽!白泽白泽白泽!别睡了!听说池未的妻子生了只狐狸崽,我还没去看过呢,你陪我一起去啊!” 好好的午觉就这样被吵醒,白泽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澄澈的蔚蓝色眼眸里都是烦躁,瞪着不请自来还吵醒他睡觉的葱聋。 葱聋一点也不怕他,依然笑嘻嘻的说:“走啊,我还没见过狐狸幼崽呢,顺便向池未讨几杯清酒喝。” 庞大的兽体出现一道白光,待白光散去后一个黑衣男人站在葱聋面前。 男人有着一副俊美绝伦的容貌,黑亮垂直的长发披散下来,光洁白皙的脸庞,蔚蓝色的眼眸似浩瀚无垠的星辰,红唇此时微微抿起。一身简单的黑色衣袍让他多了一分清冷。 白泽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 白泽走到石桌旁,在石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不知道从哪里搜刮回来的酒,只喝了一口,便很嫌弃地放下。 “你看你看,这酒,一看就没有池未家的好喝。”葱聋不肯放弃,一直缠着白泽,怂恿他陪自己一起去。 “去什么去,不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葱聋见软的不行,但也不想来硬的,不过主要原因是他打不过。 “你真的不去吗?我觉得小狐狸崽特别可爱的,而且池未那一只是混血小狐狸。” 葱聋一直在白泽耳边念叨着,白泽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白泽被他念叨得不耐烦了,“找其他人去。” “其他人我不熟啊。”葱聋说,“这儿我就跟你最熟。再说了,去一趟池未家,再说上几句人类的那些祝贺的话,说不定池未一下子高兴送我们几坛酒呢。” 白泽有点喜欢喝酒,被葱聋这么一说,有点心动了。 葱聋见白泽态度有些松动,立马把人扯出山洞,边扯还边吐槽人家白泽:“你说你,好歹一祥瑞,老是到处跑,今天在这座山,明天就飞去另一座山了,你能不能有个固定的位置啊。” 白泽语气无所谓的说:“我又没家,睡在哪里都无所谓。” 葱聋听见这句话,沉默了下来。 谁能想到身为祥瑞的白泽却不像其他妖怪一样没有一个出生地点,就连很普通很普通的妖怪都有自己的出生地点,而那里,就是它们的家。 白泽看到葱聋脸上的表情,不禁白眼一翻,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走吧,去看看混血小狐狸崽。” 丹穴山离青丘不算远,对他们而言,很快就飞到了青丘。 池未是一只九尾狐,与凤凰结为夫妻,不久前生下了一只小狐狸,取名池楽。 小狐狸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一生平安,无波无澜,快快乐乐。 事实上,小狐狸池楽的确做到了最后面那四个字。 出生后没多久,会用四肢“走”了,就老是跟着族里哥哥姐姐们到处跑,等回来的时候,整只狐都变了一个样。 出门前是一只漂漂亮亮的毛色光滑靓丽的小白狐狸,回来后浑身脏兮兮的毛发乱糟糟的。 池楽用自己的小脑袋一下一下地拱这篱笆门,篱笆门被它拱开来一条小小的缝隙,但是这并不能阻碍小狐狸进去。 狐狸本身就纤细灵巧,池楽就着这条小缝隙钻进了家。 池妈妈鸢理在小院子里忙活着,转头一看到自家儿子又浑身脏兮兮的跑过来。 “你这模样让我总是怀疑是不是有人趁我和你爸爸不在家虐待你了。” 鸢理将小狐狸抱起来,小狐狸亲昵地蹭了蹭妈妈的脸颊,无声撒娇。 “今天又跟哥哥姐姐们去哪里玩啦?”鸢理将小狐狸放进一个装了清水的小木盘里,给它洗澡。 池楽眼睛亮了亮,用爪爪指了指右边。 鸢理被它高兴的小模样给逗笑了,问:“好玩吗?” 池楽使劲地点了下小脑袋。 鸢理将儿子洗得干干净净,又变回整座青丘山最靓仔的小狐狸后,继续坐在石椅子上忙活。 池楽回到家后就特别乖,安安静静的趴在石桌上看着妈妈。 第43章 池楽将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嗅到两股不同的气息,但是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小狐狸原先懒懒的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鸢理身为凤凰自然察觉到了,一抬头,一团乌黑的雾气在上方。 雾气来到院子,散去后两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院子里。 是白泽和葱聋。 “你们怎么来了?”鸢理见是他们两个,原本有些警惕的心立马放下来。 “来看小狐狸啊。”葱聋拉着白泽走到石桌前,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白绒绒的小狐狸,“哟,这毛色是真的的不错。”说着还上手摸了把,“用来做毛衣就非常的合适。” 池楽:???? 池楽直接上嘴嗷呜一口,咬住葱聋的手不肯放开。 “哎哎哎,你是只小狐狸不是小狗,怎么还带咬人的呢。”葱聋看着小狐狸,哭笑不得。 鸢理再一次被儿子逗笑了,伸手托住小狐狸软乎乎的身体,说道:“好了楽楽,听话别咬,不然等会要给你洗牙齿了。” 池楽听话的松开嘴,很气的转身背对着葱聋,留下可爱的小屁.股对着葱聋。 葱聋:噗!也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葱聋问。 鸢理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白泽放在桌面上的手玩起来的儿子,无奈的笑道:“叫池楽。” 葱聋:“快乐的乐?” 鸢理想了想,手指沾了些水,在桌面下写下“楽”字,说道:“是这个‘楽’字。” 文盲程度贼高的葱聋茫然地看着这个字,“这字谁发明的啊?第一次见说真的。” 鸢理说:“他爹给取的。” 葱聋恍然大悟:“哦~池未自己创出来的啊。” 白泽嫌弃地看了葱聋一眼,说道:“叫你多看点书,别拉低我们妖的文化水平。” 鸢理笑道:“这是池未去到人界后在人类的字里面找出来了。这个字和快乐的乐是一个意思。” 白泽垂眸看着一直用爪爪扒拉着自己手掌的小狐狸,看着它粉粉嫩嫩的耳朵,没忍住用另一只手去捏了下。 谁知道原本乖乖的趴着的小狐狸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呜呜两声立马跑开直接往桌下一跳。 白泽立马站起来怕小狐狸掉到地上会受伤,哪知就看到小狐狸准确无误的跳到妈妈的怀里,用两只爪爪拉过鸢理宽大的衣袖盖住自己。 白泽:“……” 葱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跟白泽说:“你好端端的干嘛捏人家耳朵?” 白泽皱了下眉,问:“不能捏的吗?” “当然不能了。”葱聋说。 白泽挑了下眉,问:“为什么不能捏?” 鸢理笑道:“耳朵是他们最敏感的地方,要是不经过他们同意就捏他们的耳朵,有些狐狸是会很生气的。” “还有,捏了人家小狐狸的耳朵,等他长大后是要娶了人家的。”葱聋笑嘻嘻的说,“过来一趟把人生大事都给解决了,真好。” 白泽:“……” 白泽看向躲在妈妈袖子上的小狐狸,心里有些怀疑葱聋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鸢理见他这模样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说道:“没有这回事,你别听葱聋乱讲。” 白泽淡淡地瞥了眼葱聋,葱聋别开脸。 池未回来了,看见自己的院子里站着两个男人,从气息上辨认出两人的身份。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去问:“你们两个怎么来青丘了?” 葱聋转过头说道:“来看你儿子啊,小狐狸出生怎么久,作为长辈的我们必须得过来看一下顺便说一声喜得贵子。” 池未嗤笑一声,走到妻子身后将她揽住怀里,才说道:“你们一个是白泽一个是葱聋,算是哪门子的长辈。” “年纪比小狐狸大的都是前辈。”葱聋说道。 池未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抱着小狐狸走进屋内,葱聋和白泽两个外人很不客气的跟着他们也走进屋。 池未转头看了他们一样,笑道:“你们两个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葱聋:“妖怪都是一家人。” 鸢理去厨房了,池未拿出一坛自己酿的清酒出来,又拿出三个喝酒专用的瓷白色小的酒杯。 小狐狸挨着自己父亲,眼睛眯了起来,像是睡着了。 “池未你自己酿了多少坛酒啊?”葱聋饮了一小口,醇馥幽郁,十分好喝。 池未说道:“很多,但不告诉你具体数量。” 葱聋被噎了下,说道:“用得着这样么?” 池未慢悠悠的说道:“谁不知道你和白泽嗜酒,我听武罗他们说,你去打劫了?” “我打个屁的劫,这是造谣!” 小客厅氛围其乐融融,白泽听着他们说话,眼睛瞄向睡得特别香的小狐狸,方才揉了耳朵的温热触感仿佛还在。 小狐狸呼呼地睡着,完全不受说话声音的影响,在白泽的注视下他还翻了个身。 白泽看着软软的小狐狸,放在桌子下的手,手指微微动了动。 睡着的小狐狸实在是可爱,白泽还是没忍住趁池未不注意飞快上手揉了一把。 但是这一揉,直接把小狐狸的揉醒了。 池楽用爪爪揉了揉眼睛,迷茫的看着白泽。 模样真的太可爱了。 白泽觉得这只小狐狸一定是有什么可爱加成,否则他怎么会觉得这只小狐狸比其它小狐狸可爱多了。 白泽放下酒杯,伸手将小狐狸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摸着小狐狸顺滑柔软的毛。 小狐狸许是被白泽摸得舒服,一向胆子大的他也不怕会被当着父亲的面被拐走,亲昵地蹭了蹭白泽抱住他的那只手。 从那天后,池未夫妻发现自家儿子的活动范围又大了一圈,不在局限于青丘,而是跟着白泽到处跑,一来二去,小狐狸和白泽之间也越来越熟了。 跟大哥们说一下哈,本卷是完结卷。 本来打算过两天再恢复更新的,因为这周都在考试,不过想想请假这么久好像不太好……于是就觉得还是更一下把! 第二十八章 时间过得飞快,人类的朝代换了一代又一代,青丘山上却无任何的变化。 “母亲,我回来了!”已经可以化为人形的池楽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小少年撒欢似的跑回家,看到鸢理在院子里立马凑上去。 “回来了?”鸢理用手帕擦了擦手,看向结合了她和丈夫优良外貌的儿子,“洗干净手来吃点果子。” “好。” 洗完手回来,池楽边吃着果子边和鸢理聊天。 鸢理笑问:“你今天又和白泽去哪里玩了?” 池楽开心的说:“斯然哥带我去诸钩山玩了!” 诸钩山,南水行五百里,无草木多沙石。 白泽给自己取了个人类的名字,项斯然。 鸢理疑惑的问:“诸钩山?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没有好玩的呀。” “斯然哥带我去抓鱼了!母亲我跟你说哦,斯然哥烤的鱼特别好吃!!”池楽说着还舔了下嘴角,像是有些意犹未尽。 “抓鱼?”鸢理想诸钩山上到处都是沙石会有什么鱼,下一秒她就想到了寐鱼。 第44章 诸钩山山体表面以沙、石为主,花草树木几乎不能在这种土地上生长,但是在死寂的野山山涧中有着一种鱼类生物,叫寐鱼。寐鱼的鱼腹部多油脂,但是吃起来肥而不腻,味道十分鲜美。 “你们烤寐鱼啊?”鸢理惊讶的问。 “对呀,斯然哥说这种鱼非常多,可以烤着来吃。”池楽说。 “那你不帮忙烤鱼的吗?”鸢理笑着摸了摸池楽的脑袋,挪愉般问道。 “我有的呀。”池楽为自己正名,“我有帮忙的,只不过……斯然哥说我烤的鱼比葱聋烤的还要难吃,就不给我……”说着说着音量就越来越小声。 “母亲,葱聋烤的鱼很难吃的吗?”池楽问。 鸢理摇了摇头,说:“母亲没有吃过,等你父亲回来你可以问一下他。不过你没有尝过葱聋烤的鱼吗?” 池楽腼腆的说道:“斯然哥不让我吃。” “为什么呀?”鸢理好笑的问。 “葱聋有想给我吃的,但是斯然哥不准。”池楽说道。 母子俩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池未刚走进院子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扑向了他。 池未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少年,好笑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问:“怎么了?” “父亲,你有吃过葱聋烤的鱼吗?”池楽扬起脑袋,问道。 葱聋烤的鱼…… 池未脸都绿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拎起儿子后颈皮就走,边走边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和母亲都没有吃过,只有父亲你吃过了。”池楽双脚离地被父亲拎着走,扭过脑袋跟父亲解释道。 “葱聋烤的鱼啊……”池未走到石桌旁将儿子放下来,池楽直接踩在石椅上,说道,“要是不想被毒死,就别吃他烤的鱼。” “很难吃?”鸢理问。 “葱聋烤的鱼已经不是可以用‘食物’这两个字去形容了。”池未说。 “那要用什么形容哇?”池楽问。 池未深思考虑后,依然没有想到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葱聋烤的鱼。 池未告诫自己儿子,说:“没什么事就别去吃葱聋烤的鱼。” 池楽点了点,记下来了。 下午。 池楽溜出家,一走出门口就看到在边上等着他的项斯然。 “斯然哥!”池楽超级开心的扑了过去,将项斯然扑了个满怀。 项斯然接住少年,等他站稳后才松开他,无奈的说道:“老是蹦蹦跳跳不好好走路是什么坏毛病。” “我有好好走路的!”池楽不服的嚷道。 “行,你说有就有。”项斯然一脸都是对池楽的纵容。 “那我们现在就去人界吗?那葱聋一起去吗?”池楽语气兴奋的问。 “葱聋没空,就我们两个。”项斯然笑问,“怎么?葱聋不来觉得不开心?” “才没有!我们走吧。” 等葱聋赶到青丘的时候,整座山已经没有池楽和项斯然的气息。 葱聋:??他被抛弃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出现了衣服一黑一白的两个男人,穿着白衣服的是一名很年轻的少年,而少年旁边那位黑衣男人模样就比少年成熟很多。同样的是两人的模样都十分俊美。 这两人正是从青丘来到人界的池楽以及项斯然。 “这里比青丘热闹好多啊。”池楽对这条街上所有的事物都非常好奇,从来到这里眼睛就一直滴溜溜的好奇的转着,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 项斯然被已经撒欢的小狐狸拉着到处跑,一路上都被行人投来审视的目光。 走着走着池楽就觉得饿了,于是项斯然就带他来到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包间。 池楽双手迭在一起,下巴搁在上面,听着项斯然报菜名给小二听。 “藕粉桂花糖糕、笋蕨馄饨、丝鸡面……” 项斯然的语气有些快,小二记菜名的速度差点追不上他。 “就这么多了。”项斯然搭在桌面上手,骨节分明的食指点了点桌面,又说,“你们这里有没有适合小朋友喝的酒?” “小朋友?”小二看了看池楽,又看向项斯然,“您是要带回去给家里的小孩喝吗?” 项斯然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池楽,说:“给这个小孩喝的。” 突然变成小孩的池楽:“???” 小二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有有有。” “嗯,拿一小坛上来。”项斯然说。 “好嘞。客官您稍等哈!” 小二退出包间顺便把门给关上。 “斯然哥,你经常来这里玩的吗?”池楽听刚才项斯然报菜名报得那么顺溜,一听就知道是经常来的。 “不是,上一次和葱聋来过。”项斯然说。 “上次?是什么时候呀?”池楽问。 “大概……一百年前?”项斯然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这一家店的历史挺长的,好像人类的上一个朝代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百年前……? 池楽一瘪嘴,问:“百年前我已经化人了呀,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啊?” “当时你刚化形,最好是一直待在青丘。”项斯然说。 “……喔。” 吃饱喝足后,池楽带着一身清香的酒味走出酒楼,项斯然跟在他后面。 “还想去哪里逛吗?不想的话我们换一个国家玩。”项斯然说。 “换一个换一个!”池楽就差没举起旗子来了。 “行。” 两人走到一条无人的小巷子,往四周看了眼确定没有人类后,项斯然拎着池楽一闪,瞬间来到了另一个国家。 每个国家有不同的文化,他们现在所到的国家,盛男风。 项斯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不知道第几拨经过他眼前的男男,心想他是不是带池楽来错地方了。 池楽惊讶的“哇”了声,“斯然哥你看!” 项斯然收回视线,看向震惊不已的池楽,“嗯?” 池楽凑到项斯然身边,小声的说:“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啊。” 池楽语气里有的只是惊讶,没有对他们的厌恶与鄙夷。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同性的相恋,不免总是会去多看几眼。 项斯然笑了笑,带着池楽来到一家卖干果脯的店。 站在柜台后面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人,正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听到门口动静抬起头来,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弯起,煞是好看。 “你怎么来了?” 池楽断定这个男人是跟项斯然说的,毕竟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 “来买一点零嘴。”项斯然把池楽往前推了下,跟池楽说,“这里的干果脯挺好吃,你可以去试试。” 池楽乖乖点头:“好。” 池楽应了声后看向青衣男人,眼里有些疑惑。 青衣男人介绍自己道:“谢潜。” “啊?哦哦。”池楽愣了一下,“我叫池楽。” 谢潜和项斯然坐下来喝茶,池楽就在不大的店里晃悠。 “你家那位呢?”项斯然问。 “办事去了,一会就回来。”谢潜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项斯然面前,另一杯拿去递给池楽。 第45章 池楽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向谢潜鞠躬道谢:“谢谢你哦。” 谢潜温和地笑道:“不客气。” 谢潜重新走下来,对着池楽扬了扬下巴,问项斯然:“这少年是你的谁啊?” “朋友家里的小孩,带他出来玩。”项斯然说。 池楽左手拿着小茶杯,右手拿着干果脯,转来转去自己玩得可开心了。 “阿潜!我回来了。” 店门外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接着池楽就注意到谢潜站了起来。 一个清俊的少年走了进来,一把抱住走来的谢潜。 池楽:哇哦~ 谢潜摸了摸清俊少年的头发,桃花眼弯起,问道:“累吗?” 清俊少年揉了揉鼻子,说:“不累。” 谢潜注意到旁边一直有一道非常好奇的视线落在这边,他一转头就看到了来不及收回视线的池楽。 谢潜:“……” 池楽:“……” 清俊少年注意到了长相艳丽漂亮的池楽,立马将谢潜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像是护食的小松鼠那样,语气危险问:“你是谁?” 池楽歪了下脑袋,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年语气的敌意,说:“你好呀,我叫池楽,是来这里买干果脯的。” “嗯?客人么?” 谢潜从少年怀里出来,无奈的跟少年说道:“项斯然来了。” “他在哪里?”少年四周望。 坐在柜台后面被遮挡住的项斯然站了起来走到池楽身边。 少年看了眼项斯然,突然挺直了胸膛。 眼看着又要怼起来,谢潜连忙把人拉进后面的小院子,“阿渊我做了一份凉菜,你来帮我试试后好不好吃。” 霍莆渊被谢潜推进后院里,池楽也这才发现被布帘遮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 “我可以进去看看么?”池楽指了指后院,询问院子的主人。 谢潜点了下头,“可以。” 谢潜干脆把门给关了,四人都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池楽和霍莆渊一人一碟凉菜,边吃边聊天。 霍莆渊难得问了池楽一句:“好吃吗?” 池楽点头:“好吃的。” 凉菜有点微辣,特别开胃,即使在此之前池楽吃了不少东西。 “是吧。”霍莆渊见自己爱人做的凉菜被夸奖了特别高兴,“阿潜做的东西都非常好吃,即使是第一次做的东西也会是非常好吃的。” 霍莆渊带的滤镜不是一般的重。 “斯然哥烤的鱼也好吃。”池楽不甘落后。 “阿潜做的冷面好吃!” “斯然哥烤的鸡好吃!” 这一人一狐狸就这样莫名其妙争了起来,而话题的两个主要人物在看着他们争论。 “项斯然怎么就只烤鱼烤鸡给你吃了,我家阿潜会做可多菜了,烤鱼烤鸡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霍莆渊说。 啊! 池楽冲他龇牙,凶巴巴的说:“斯然哥也会做很多菜的!” 做来做去目前只会烤鱼烤鸡且现在被迫戴起一顶高帽的项斯然:“……” 项斯然和谢潜把自己家的小朋友拉回来。 谢潜:“吃东西的时候不要那么多话,呛到有你难受了。” 霍莆渊乖巧的应道:“喔,好,听阿潜的。” 项斯然把刚才和霍莆渊争得屁股都离开桌子的池楽拉下来重新坐下,用拇指擦了擦少年额头上的薄汗,说道:“干果脯买好了吗?” 池楽点了下头,“买好啦,都放在外面。” 眼看出来的时间也挺久了,跟谢潜和霍莆渊道别后,两人打算在街上逛一会儿就回青丘。 经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池楽被里面的场景给惊奇到。 池楽式惊呼:“斯然哥你看那个男的在对那个男的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项斯然顺着池楽的视线看去,见就在他们旁边的房子二楼,一个长得很壮实的男人正把一个清瘦的男人压在窗边压,不过这不是让池楽惊呼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那个清瘦男人已经衣衫半落露出大片.肌.肤,而壮实男人的一只手在这片肌肤上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 池楽震惊。 “斯然哥他们……啊,原来还可唔唔唔……”池楽像是被吓到的那样瞪大了眼睛,看着捂住他嘴巴的项斯然。 项斯然将食指放在嘴唇边,对池楽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二楼那边的抱在一起的人像是听到了下面街道有什么动静一样,一同往街上看去,发现没什么人。 “我刚才好像是听到有人在说话。” “应该是听错了。” “我都叫你别在床边弄,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 “别怕,真的没事,你相信我。我们继续。” 项斯然带着小狐狸一起回到青丘。池楽依依不舍的扒拉着门边,语气超级不舍的跟项斯然说:“你明天还会带我去玩吧?” “不一定。”项斯然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小狐狸瘪起了嘴,像是他一旦说不就能立刻哭出来的那种,“明天带你去葱聋那里玩。” 认识这么久,池楽没去过项斯然和葱聋的家玩。 “为什么要去葱聋的家呀?斯然哥我好像没去过你家。”池楽说道。 项斯然笑着摸了下小狐狸的脑袋,说:“我没有家。” “啊?为什么会没家啊?”池楽不能理解。 项斯然不知道怎么样跟池楽解释,只是说道:“不知道。” 池楽抿了抿嘴唇,心情变得有些难过,原来斯然哥没有家的啊…… “怎么了你?”项斯然捏了捏池楽的脸蛋,无奈的笑问。 “就是,斯然哥我跟你说!”池楽一把拉过项斯然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说了一半突然又停了下来,像是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嗯,你说,我听着。” 池楽又抿了下嘴唇,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斯然哥,以后青丘就是你的家!” 项斯然听到池楽说的话愣住了。 “我会好好修炼的,只要我有了九条尾巴,我就是青丘最厉害的狐狸,你到时候可以在青丘横着走没人会欺负你!”池楽说着非常骄傲的挺起小胸膛,很霸气的说,“我罩你。” 项斯然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呀!”池楽恼羞成怒的打了下项斯然的手臂,“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 “好好好,不笑了。”项斯然忍住笑意,将说要罩他的小狐狸搂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少年的背部,“谢谢你。” 项斯然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罩他的,而且那人还是刚化人形不久的小狐狸。 小狐狸弯起眼睛,说:“不客气!” 从那天之后,池未和鸢理就发现自己儿子突然变得勤奋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满山跑到处跑。问他原因,小狐狸义正言辞的说他要努力修炼,罩着项斯然。 池未:“……” 鸢理:“……” 某天,项斯然在青丘的某个山洞里挖走一只废寝忘食的池楽。 “斯然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我还要修炼!”池楽被拎着后衣领,看着自己离山洞越来越远。 第46章 “带你去葱聋家玩。”项斯然说。 “我不去,我要修炼!!”池楽在项斯然手里挣扎着,想要下来。 “今天不准修炼。”项斯然决然的拒绝小狐狸的要求。 “可是我不好好修炼的话我就不能罩你了!”池楽说完亮出自己的三条尾巴,“斯然哥你看,我现在有三条尾巴了!” “看到了,你很厉害。”项斯然给池楽的夸赞毫不吝啬。 池楽嘿嘿地傻笑:“超厉害的!” 符禺山。 葱聋的家是一座用石头砌成的房子,和池楽家一样,也有小院子。 项斯然带着池楽来到葱聋的家时,葱聋正在跟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人争论着什么。 葱聋:“你放屁!哪里是这样的!” 男人:“就是这样的好不好!” 葱聋:“绝对不是这样的!你这只小鸟给我闭嘴!” 男人:“小鸟你屁的小鸟,再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符禺山。” 葱聋:“有本事你来啊,你扔你扔,给你一个机会。” 正当葱聋和男人将要从吵架变成大家的时候,看完戏的项斯然敲了敲门,发出的声音打断两人。 葱聋和男人听到声音一起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项斯然和池楽。 池楽一脸吃瓜的表情看着他们。 “你们来啦。”葱聋走过去。 池楽指了指站在院子中央的男人,小声的问:“他是谁呀?” 葱聋敷衍的给池楽介绍:“一只小鸟。” 男人瞬间向葱聋投去要杀妖的视线。 项斯然说:“他是鴖。” 葱聋说:“就是一只鸟。” 男人走过来瞪了眼葱聋,一副到时候再跟你打一架的表情,而对着池楽又是另一幅表情了。 男人亲切的笑着向池楽介绍自己:“我叫燕明盏,燕子的燕,明亮的明,灯盏的盏。” 葱聋小声嘀咕:“就是一只鸟。” 燕明盏选择性耳聋。 池楽点了点脑袋,笑道:“你好呀,我叫池楽。”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那座山的妖怪不认识这只叫池楽的小狐狸。 燕明盏想摸摸小狐狸的脑袋,手刚伸出来还没放到池楽的头顶,池楽就被项斯然拉到身后。 燕明盏对上项斯然警告的视线。 “不准摸就不准摸。”燕明盏收回自己爪子。 葱聋带池楽他们在自己家里转了一圈,主要还是带池楽去逛。燕明盏也是符禺山的妖怪来葱聋的家就像来自己家一样,至于项斯然…… 葱聋冷笑一声。 项斯然来一次就吐槽一次嫌弃一次他家的风格,气得葱聋差点就要在门口挂着一个木牌,然后在木牌上面写着【白泽与狗不得入内】。 项斯然看到葱聋家后面的菜园里,菜园中间种了一圈爱心心形的花,就没忍住开口:“你这个菜不……” “你给我闭嘴。”葱聋打断项斯然的话,看后者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 项斯然沉默了下,最终还是闭上嘴。算了,留点自尊给人家吧。 葱聋见项斯然闭嘴,非常的满意,给池楽介绍自己特意作品,“小狐狸你看啊,这里的菜和花都是我个人种的,漂不漂亮?” 池楽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一朵嫩黄色的花朵,抬起头问葱聋:“这个也是可以吃的么?” “啊?不不不,这是花来的,不能吃。”葱聋说。 “那你为什么要种在菜地里呀?我们家是花种在花田里,菜是种在菜田里的。”池楽说。 葱聋:“因为点缀好看啊。” 燕明盏:“因为他脑子有坑。” 项斯然:“因为他审美有问题。” 池楽:“……” 葱聋脑子有没有坑是不知道,但是葱聋的审美的确是有问题。 池楽从走进葱聋房间的那一刻就被里面的装饰给震撼到了。 这房间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都齐了,但是墙上的装饰都有四种颜色,红搭橙,黄搭紫…… 池楽震惊看着葱聋独特的搭配,这跟他们狐狸喜欢简单清冷系搭配完全不是一个区。 燕明盏注意到池楽的震惊,安慰道:“习惯就好,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池楽瞪大眼睛,“比以前好多了??” 燕明盏点了下头,回想起他第一次参观葱聋的家,他两只眼睛都被辣到了,他第一次知道有妖的审美可以这么……别具一格。 池楽看向项斯然,项斯然沉默的点了下头。 池楽:“……” 从葱聋家出来,项斯然又带池楽去了其他地方玩,像是真的要做到那一句“今天不准修炼只准玩”。 夜晚,项斯然带池楽回青丘,路上碰到了山神武罗。 武罗看了眼跟在项斯然旁边的小狐狸,原本严肃的脸上扬起一道笑容,说:“又带你的小狐狸去玩啊。” 项斯然嗯了声,问:“是发生什么事吗?”他没忘记刚才武罗脸上凝肃的表情。 武罗看了眼正在四处乱瞅的池楽,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 项斯然也看了眼池楽,后者注意到前后投来两道不同的视线,便转过头来发现项斯然和武罗都没在看他。 项斯然转过头对池楽温和的说:“走吧,送你回家。” “好!” 将池楽送回到嘉后,项斯然就来到青要山找武罗。 武罗一早就等着项斯然的到来,项斯然循着武罗的气息找到了一个大树底下的武罗。 武罗看着落到她面前的项斯然,笑道:“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项斯然蹙眉,“出了什么事?” 武罗叹了口气,说道:“扶桑树出现了枯萎的情况。” 人类的黑齿国下边有一汤谷,说是汤谷实则是一片水域。汤谷中央有一棵赫然挺立的扶桑树,扶桑树是九个太阳的沐浴之所,大树枝干的上方有一个太阳,另外有九个太阳位于枝干的下方。 扶桑树是连接人界和妖界的一个中枢,一旦这个中枢出现了问题,那么人界和妖界也会受到牵连。 也可以说扶桑树是一个支撑点。 而就在今天,驻扎在黑齿国负责看管扶桑树的妖怪找上了句芒,句芒觉得这事很严重,就去通知了每一座山的大妖,武罗便是青要山的大妖之一。 “所以你刚才是要去……?” 武罗说:“句芒叫大妖们一起商量怎样解决这件事。哎对了,他好像是叫精卫去找你了。你没碰到她吗?” 项斯然摇了摇头,“没有。” “那现在我们先去找句芒吧。”武罗叫来一群青要的小妖怪,让它们帮忙找精卫,找到后让她直接去句芒那里。 小妖怪们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去找精卫。 武罗:“走吧。” 第三十章 从混沌凝聚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扶桑树枯萎一事,也是头一次出现了大妖聚集在一块的情况。 凤皇鸢理和九尾狐池未也在这里,两人看到项斯然时,一同走了过来。 “楽楽回家了吗?”鸢理问。 “已经回了,不用担心。”项斯然说。 第47章 鸢理点了点头,“那就好。” 句芒是太皞的辅助神,也称之为木神,手持着圆规,协助东方天帝太皞管理春天的。句芒主宰草木的生长,同样也是扶桑树的主管神。 “能查出来原因吗?”毕方问。 “不能。”句芒摇了摇头,他伸出右手,五指微微收拢,手掌心的上方凭空出现了一棵小小的树,有几个金黄色的球形物体,那正是扶桑树。 这是扶桑树的虚影,但是毕方他们依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原本嫩绿的叶子慢慢泛黄,最后飘落到池中。 “如你们所见,扶桑树在枯萎。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它的生机在慢慢衰落,我查不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句芒说。 “那就麻烦你多关注一下扶桑,有什么变动记得通知我们。”武罗说。 句芒点了点头。 众妖离去,句芒抬眼看着一直站着不动的项斯然,笑问:“有事要问我?” “你应该是知道扶桑树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对吧。”项斯然说的这句话是肯定句。 句芒叹气一声,笑道:“果然还是什么事都瞒不住白泽你啊。” 项斯然没理会句芒这声挪愉,问:“很严重?” “严重。”句芒站起身来,“你同我去一趟汤谷就知道了。” 句芒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黑齿国。 汤谷。 负责看管扶桑树的小妖怪们一看到句芒和白泽出现在这里,纷纷单脚下跪向两只大妖行礼。 “句芒大人。” “白泽大人。” 句芒挥手让他们离开,小妖怪们离开后汤谷只留下他和项斯然两人。 方才项斯然看到的是扶桑树的虚影,现在近距离去看,发现扶桑树的情况比刚才看到的还要坏上几分。 “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一片叶子上都泛着黑色雾气?”句芒往汤谷中央走近了几步,抬起一根手指指着其中一片叶子,问项斯然。 项斯然走到句芒身边,抬起头来看向他所指的地方,果不其然每一片叶子上都泛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要是不走近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项斯然问。 句芒放下手来,说:“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扶桑树那是受到了污染。” “污染?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的猜测。污染本身就对万物有害,扶桑树即使是神树,被污染了也能遭到破坏。一旦扶桑树接触到了污染,他的叶子就会枯黄而掉落,等扶桑树被完全污染,那么人界和妖界就会完全崩塌。”句芒叹了口气,看向项斯然说,“从当我一知道扶桑树被污染一事,我就不断地查找根源以及解救的办法,但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按照现在来看,扶桑树还能撑住多久?”项斯然问。 “不到一年。”句芒面上浮现沉重的表情,“我昨天来看的时候,污染的程度只有一小部分,今天一来,已经有一半受到污染了。” “不到一年……也就是说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半年。” 句芒点了点头。 项斯然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会帮忙查找的。” 句芒点了下头,笑道:“麻烦你了。” 项斯然怪异的看了句芒一眼,摇头:“不麻烦。” 句芒被项斯然这一眼神看懵了下:“?” 到了第二天,句芒总算知道了项斯然昨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他正被所有大妖围住,可怜弱小无助的句芒瞅瞅这边这几个表情不太好的大妖,又瞅瞅那边几个表情跟墨水一样黑的大妖,最后只能瞪了一眼造成现在这个情况的某位祥瑞。 祥瑞温和地对他笑了笑,“不用谢。” 句芒:我%¥&%#&…… “句芒,怎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一开始跟我们说?”毕方质问他。 句芒无奈摊手,说道:“我这不是还没确定吗,那只是我一人的判断,要是弄错了会惹出很大乌龙的。” “那你也要告诉我们啊。”武罗说,“他们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 句芒实在是怕武罗这位姑奶奶,连连点头:“是是是,武罗姐姐说得对。” 鸢理说:“若是扶桑树真的是被污染了,那它是因为什么才被污染的,句芒你有找到源头吗?” 句芒摇了摇头,“找不到。” “这样,”毕方说,“我们大家一起来找,总会有人找到原因的。” 其他大妖答应下来。 项斯然给了个眼神句芒自己体会:你看,都说了不麻烦的。 句芒:…… 池楽最近发现,自己的父母变得很忙,从早上忙到晚上,而且午饭和晚饭都是母亲拜托一只做饭做得很好吃的小妖怪做给他吃的。 池楽面对着几碟香喷喷的菜却没有一点食欲,他撑着脑袋,闷闷不乐的看着坐在他对面吃得可开心的小妖怪。 小妖怪扒了几口饭,注意到对面投来的视线,立马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问:“你怎么啦?” 池楽叹了口气,说:“感觉最近大家变得好忙啊,我父母忙,斯然哥忙,葱聋忙,燕明盏也忙。你说他们做什么去了?” 小妖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等鸢理大人他们回来你可以问一下。” 池楽又叹了口气,“我觉得母亲是不会告诉我的。” “唔……”小妖怪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过池楽不需要被人安慰,他自己就可以自我调节,摆了摆手说道:“算啦算啦,先吃饭。” “嗯嗯,你吃吃这个,我觉得我今天做得最好吃的就是这道菜。” 吃过饭后,池楽变回狐狸形态,在院子跑了几圈,最后实在是觉得无聊,便又化为人形去人界。 池楽来到上一次项斯然带他去的那个国家,就是谢潜和霍莆渊所在的那个国家。 谢潜和霍莆渊刚吃完饭,两人一人一张椅子坐着聊天,吃着霍莆渊从外边买回来的零嘴,看到池楽走进来的时候惊讶了一下。 “池公子?你怎么来了?”谢潜站起来,往池楽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项斯然,“就你一个人吗?” “唔。”池楽闷闷不乐的点头,“你别叫我池公子啦,感觉好别扭,加我名字就好。” “好。池楽,项斯然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谢潜问。 霍莆渊倒了一杯茶放在池楽面前。 池楽道过谢后,捧着茶杯说道:“斯然哥最近很忙,都没时间陪我玩。” “他有什么可忙的。”霍莆渊说,他每次见到项斯然,都觉得项斯然是吃饱没事干的人,可悠闲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池楽双手搁在桌面,手掌心拖住脸颊,脸上的肉肉被他挤了一点起来。 谢潜坐在池楽对面,霍莆渊坐在谢潜旁边,手揽住谢潜的腰,将下巴搁在谢潜的肩膀上,两人之间肉眼可见的亲密无比。 池楽看了看这位,又看了看那位,没眼看下去,捂住眼说:“你们两个稍微低调一点呀。” 霍莆渊说:“我们很低调了啊。” 第48章 “……”池楽默默的看搭在谢潜腹部上的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低调?” 霍莆渊点头,“低调。” 池楽在店里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霍莆渊忍不住问:“哎,你这么久没见到项斯然,你不想他的吗?” “嗯?”池楽奇怪的看着霍莆渊,“我为什么要想他呀?” “我一会儿没看到阿潜我就特别想……嘶,你掐我做什么?我说的是实话,我只要一小会儿不见你,我就特别想你。”霍莆渊说。 谢潜瞪了眼霍莆渊,表面上像是恼羞成怒的样子,实地心里特别甜蜜,谁不喜欢自己的恋人黏着自己啊。 池楽:“……”喔。 “说真的,你真的一点都不想项斯然吗?”霍莆渊问。 “想的呀,除了斯然哥我还想我父母,他们最近都很忙。”池楽说。 霍莆渊:“……” 谢潜揉了揉额角,说道:“不是,池楽,阿渊说的‘想’不是你认为的‘想’。” “啊?霍莆渊不是问我想斯然哥么?想的呀,有什么不同?”池楽疑惑的问, “不一样的。”谢潜给池楽补知识,“阿渊问你想不想项斯然的意思是恋人之间的想念,而你对你父母的那种想念是亲人的想念,是不一样的。” “啊?可是我……我不喜欢斯然哥啊。”池楽说完觉得好像不太对,连忙纠正,“我的、我的意思是我喜欢斯然哥的,但是我的喜欢是那种喜欢,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喜欢……” 池楽仰头嗷了一声:“我在说什么啊。” 谢潜觉得这小孩实在是可爱,上一次项斯然带着池楽过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项斯然对池楽的不一样的,可惜正主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池楽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乖软,谢潜就想推他们一把。 “池楽我问你啊,你觉得项斯然怎样?”谢潜问。 “斯然哥么?他是个好人呀。”池楽毫不犹豫的说。 谢潜:“……就,除了觉得他好人还有呢?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池楽点头:“好的呀,斯然哥会带我去玩,会做东西给我吃,他是除了我父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谢潜又问:“那要是项斯然以后肯定会娶妻生子,你会不会感到难受?” “我为什么要难受啊?”池楽很不明白谢潜的问题。 谢潜:“……” 谢潜不死心:“要是你的斯然哥会对别的人笑,会烤鱼烤鸡给那个人吃,你会生气吗?” 池楽歪了下脑袋,说:“斯然哥有给葱聋烤东西吃的。” 谢潜:“……” 霍莆渊说:“我就不行了,要是阿潜对别人笑,做东西给别人吃,我会发疯的。” 池楽:“为什么会发疯?” 霍莆渊说:“我会吃醋的啊,阿潜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其他人想都别想。” 到了最后,谢潜发现池楽的脑回路跟他们不一样。 喜欢项斯然,是因为项斯然是好人。 不但不会对项斯然以后娶妻生子感到难过,而且还会祝福项斯然。 谢潜撑着下巴,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推不动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好了。 池楽跟两人道别后,自己回到了青丘,走到家门的时候发现家里有光,不但有光,他还听到了项斯然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池楽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不发出一点声音,看到项斯然和父母坐在院子里,在他的那个角度只能看到项斯然的侧脸。 项斯然长得好看他一直都知道,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显得项斯然的神情有些冷冽。 项斯然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到了一天都没见到的小狐狸,笑道:“回来了?” 池楽回想起刚才谢潜问他的问题,要是项斯然会这样笑着跟另一只妖说话的话…… 他肯定会超级生气。 啊,这就是霍莆渊所说的吃醋吗? 第三十一章 项斯然见他的小狐狸一直站着不动,便好笑地轻轻推了下池楽的小脑袋,问:“一天不见面你就认得我了?” 池楽回过神来,把自己塞到项斯然怀里,仰起小脑袋笑眯眯的说道:“认得呀,不可能忘记斯然哥的。” 池楽的父母还在对面看着,看到自家儿子这模样,表示很无奈。 “楽楽,口渴了吗?喝点水吧。”鸢理倒了杯水给池楽。 池楽松开自己手坐到母亲身边,结果茶杯慢慢喝了一大口。 项斯然对突然空了的怀抱有些不适应,甚至说得上失落,但也只是一瞬间,他都还没来得及细想是什么原因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去哪里玩了?”池未问。 “去找朋友玩了!”池楽回答完父亲的问题后看向项斯然。 项斯然笑问:“怎么了?” 池楽说:“我去找谢潜和霍莆渊玩啦。” 项斯然愣了下,他没有想到刚才池楽口中的朋友是只他们两个人,问道:“你自己一个人去的?” “对啊,你有事情要做嘛,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去了。”池楽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眼里都是求夸奖,“我记得怎么去那个地方哦。” 项斯然无奈的笑了笑:“嗯,你很厉害。” 池楽嘿嘿的笑着应下这一句夸奖。 项斯然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本来他也只是打算过来看看他的小狐狸。 深夜,池家父母的房间里溜进一只小狐狸。 “楽楽?怎么啦?”鸢理温和的笑着看抱着她手撒娇的池楽。 变回小狐狸的池楽用两只爪爪抱着母亲的手,问:“母亲你们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鸢理将小狐狸抱到自己腿上,捏了捏小狐狸的后颈皮,说道:“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真的吗?”池楽对母亲的话保持怀疑,便看向父亲。 池未点了点头,说道:“楽楽不用担心,没事的。” 既然父亲和母亲都这么说了,小狐狸也就相信了。 第二天,小狐狸醒过来后照样没看到父母,吃了点东西后池楽就去修炼了。 没有人带他玩,自己一个人也不好玩,索性继续回去修炼。 池楽一旦认真的去修炼,就是那种废寝忘食、忘我境地的那种。 池楽自我意识已经陷入自己的世界,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一睁开眼走出山洞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全黑了。 池楽撤去给山洞布下的结界,站在洞口伸了一个懒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池楽一走到门口,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再然后……他就别人抱住了。 池楽:“????” 鼻间都是熟悉的新雪气息。 池楽小小的叫了一声:“斯然哥?” “你这几天跑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父母很担心你,以为你出事了。” 项斯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池楽清晰的感受到项斯然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 “啊?我没去哪里呀。”池楽摇了下脑袋,超乖巧的说,“我在山洞里修炼。”怕项斯然不记得是哪个山洞,又连忙补充,“就是上次你挖走我的那个山洞。” 第49章 项斯然没有说话,池楽也就闭上嘴了,只是滴溜溜的双眼不停地瞄来瞄去。 项斯然抱了池楽好一会儿,才把人松开,双手捧起池楽的小脸,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那样。 “我有去那个山洞找过你,但是并没有发现你在里面,而且也没有你的气息。”项斯然说。 池楽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设了结界……” 项斯然脸上浮现无奈的神情,伸手轻轻地刮了下池楽的鼻子,说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山洞里待了多久吗?” “不是一天吗?” “三天了。” “啊?”池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三天了?我以为是一天……” “楽楽!!” 身后传来鸢理的声音,池楽转过头,见自己的父母从不远处跑过来。 “父亲、母亲……”池楽被鸢理抱进怀里,小声的跟父母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其实要是放在以前,池未和鸢理是不担心池楽的,但是因为扶桑树被污染一事,所以就不一样了。 池未看见自己儿子安然无恙,也就放下心来,问:“楽楽这三天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我们和白泽找你找了多久。” 鸢理摸了摸池楽的头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池楽这才发现母亲的眼眶都红了,心里的愧疚更重了一些,说:“母亲对不起,我在山洞里修炼……我以为只待了一天,没想到已经过了三天了。” 见池未不明白池楽的意思,项斯然解释道:“他给自己设了结界,所以我们都找不到他。” 池未:“……” 见池未和鸢理满脸的疲倦,池楽让他们回去休息,只剩下池楽和项斯然两人。 池楽歪着脑袋,问:“斯然哥,你不回去休息吗?” “你累吗?”项斯然不答反问。 “不累呀,我现在特别精神。”池楽说。 “那我也不累。”项斯然rua了把池楽软软的头发,“陪我聊会天?” “可以的呀。” 池楽话音刚落,发现自己眼前就景物一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项斯然来到一棵大树上。 项斯然捏了下池楽的脸,“别傻站着。” 池楽乖乖的应了声,坐到粗壮的枝干上。 青丘的夜晚非常好看,满天星辰,点点星辰仿佛触手可及。 池楽坐着的位置有点高,他伸出一只手,像是想要摘下一颗星星。 项斯然侧头看着小狐狸,自己跟自己玩也可以玩得不亦乐乎。 池楽玩够了,也就把手放下来,端端正正的双手交叉拢到宽大的衣管里,一转头就对上了项斯然的视线。 池楽突然觉得有些害羞,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也会和项斯然对视,就今晚觉得有些不自在。 把脑海里的觉得不自在扔到一边,池楽抿了抿唇,挪开视线,不一会儿又把视线挪回来,问:“斯然哥,你想聊什么啊?” 项斯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要跟池楽说,他想了想,问:“上次你和谢潜他们聊了什么?” “啊?”池楽瞪大眼睛,斯然哥就是要和他聊这些啊。 “怎么了?不能说么?” “也不是不能说……”池楽想了下他和谢潜的聊天内容,突然觉得好像是不能说,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自己喜欢项斯然的,不太好意思和项斯然说这些。 池楽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也没聊什么啦,就是霍莆渊把他和谢潜的相爱过程完完整整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给我听而已。” 项斯然:“……” 项斯然:“你都听完了?” 池楽眼珠子一转,点点头说道:“对呀,都听完啦。” 项斯然笑了,说:“你怎么那么乖啊。” 池楽说:“我一直很乖。斯然哥,你和我父母,还有葱聋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忙什么啊?真的不能让我知道吗?” 项斯然诧异的看着池楽,问:“你父母没有跟你说吗?” 池楽摇了摇头,“我问过啦,但是我母亲说没什么事。斯然哥,你就告诉我呗,我不会惹事的。还有哦,我悄悄告诉你,我已经有五条尾巴啦,是一只大妖怪了。” 池楽说到最后语气得意洋洋的。 项斯然一直知道池楽有修炼的天赋,之前短短时间就能修炼出三条尾巴,现在没过多久又修炼出两条尾巴,池楽的天赋不服不行。 “斯然哥,你在想什么呢?”池楽见项斯然走神了,伸出手戳了戳项斯然的肩膀,让项斯然回过神来。 “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项斯然于是就把扶桑树以及扶桑树出现污染的情况告诉了池楽,等他说完就看到池楽震惊得嘴巴都张大了。 项斯然好笑的伸出手来,捏住池楽上下唇将他的嘴巴合上,说道:“想什么呢?” 池楽从项斯然的手中救下自己的嘴巴,拉下项斯然的手却没有立马松开,一直握着。他说道:“我可不可以去看一下扶桑树啊?感觉好厉害。” 项斯然用另一只手捏了下池楽的鼻子,故作生气的问:“难道我在你眼里不是最厉害的吗?” “哪有。”池楽笑嘻嘻的举起项斯然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鼻尖在手背上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手背上有冰冰凉凉的,很柔软的触感。项斯然眼神一暗,被池楽抓住的手微微动了动。 然后就听到池楽说:“在我眼里,我是最厉害的,然后是我父母,你排第三!” “……”项斯然被他的话给气笑了,狠狠地揉了把池楽的头发,直到把人的头发给揉乱才罢休。 池楽也不恼,扒拉好自己的头发才说道:“斯然哥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扶桑树呀?” 项斯然只是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池楽高兴了,拉着项斯然的手不放,说:“那那那!我们吃过早饭一起去吧?斯然哥你来我家吃早饭,我到时候让三三多做一份早餐就可以了。” “好。” 次日,池楽一大早就起床,碰上了刚好打算去厨房做早饭的小妖怪三三。 “咦?你今天怎么那么早起床啊?”三三看向迎面走来的池楽,问道。 “三三你今天要做三份早餐哦,因为斯然哥也要来这里吃。”池楽说,“我来帮你忙。” “好。”三三和池楽一起走向厨房,三三明显的感受到池楽的实力好像又强了很多。 不愧是九尾狐和凤凰的儿子。 “楽楽,你说的那个‘斯然哥’是什么妖啊?”三三一边做早饭一边问。 “啊,他是白泽呀。”池楽站在一边也不知道要帮忙做什么,听到三三的话就回答。 手中的食材一下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 三三转过头瞪大眼睛看向池楽,不可置信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惊恐,“白、白泽?!” “对呀。”池楽没发现三三眼神的不对劲,他捡起掉在手中的食材去洗干净,厨房只留下三三一人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重点:恭喜2020届高三的小宝贝毕业~ 明天就要开奖啦,还没有参加抽奖的大哥们可参与一波抽奖。 第50章 另,再推一下下本接檔文《365天都在提出辞职[娱乐圈]》 文案: 盛暄觉得,没有哪个生活助理比他更加悲催,几乎天天都要被比花儿还要娇气的影帝气死。 在谢眠斐第九十三次把装着鹿血的玻璃瓶搁下闹着脾气不喝的时候,盛暄终于自暴自弃了,主动拉下自己衣服领口,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谢眠斐斜眼看着盛暄的脖颈,很矜持地舔了舔嘴唇:“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喝你的血。” 盛暄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扭头看他:“那请你把你脑袋给我挪开。” 自从谢眠斐尝到了盛暄的美味后,就天天撒着娇想让盛暄再给他咬了一口。 谢眠斐扒拉着盛暄不放手:“暄暄暄暄~让我再咬一口嘛。” 半个小时前才被摁在床上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还顺便被咬了一口的盛暄顶着张冷漠脸推开他。 盛暄:谢邀,不约,比较想辞职。 第三十二章 池楽拿着洗好的食材回到厨房,见三三依然保持着他离开厨房之前的姿势站着,不由得好奇,走过去,恶劣的伸出手戳了下变成了“木头人”的三三。 三三被池楽这么一戳,给戳回神来了,他茫然的看向池楽,“怎么了?” “我见你在发呆看,就戳了一下你呀。”池楽放下食材,转头问,“你在想什么呀?” 三三眼光躲闪,不敢对上池楽那双澄澈的、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说:“没、没什么。” “哦,那你继续做饭啦,我去看看斯然哥来了没有。”本来说着要帮忙的池楽扔下三三自己跑了。 三三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去做早饭。 那边。 池楽一跑到院子就看到了正站在院子里的背对着他的项斯然,他像一只小鸟归巢那样冲向项斯然。 项斯然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怀里立马被塞进了一只池楽。他顺势搂住池楽的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的脑勺,笑道:“跑什么。” 池楽双手住项斯然劲瘦的腰,仰起小脸,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高兴。 项斯然笑了一声,说:“可以去看扶桑树就这么高兴?” 池楽嘿嘿嘿的笑着,他才不要告诉斯然哥自己是因为看见了他才这么高兴的。 今天的早饭依然是只有两个人吃,只不过小妖怪变成了项斯然。 三三把早饭端出来,摆上两副碗筷就不见影了。 池楽是第一次跟项斯然一起吃早饭,虽然很想吃慢点能多点享受和项斯然的时光,但是一想到要去看扶桑树,池楽咀嚼的速度就快了不少。 吃过早饭后,项斯然就就带着他的小狐狸来到黑齿国。 句芒和武罗以及毕方都在汤谷,随时都在观察着扶桑树的情况。 毕方转头的时候看到项斯然带着池楽走过来,挑了下眉,说:“带小孩来游玩?” 听到这句话的池楽给毕方比了根小尾指,动作十分无礼。 但是毕方并没有因此感到生气,反而还笑了笑,说:“小狐狸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毕方的语气就知道他与池楽的关系并非是陌生人,反而十分的熟稔。 “我来看扶桑树呀。”池楽说完便看向武罗他们,向他们一一问好。 池楽超级有礼貌。 池楽打完招呼后就走到水域岸边,看向水域中间的扶桑树。 扶桑树所有的叶子都泛黄了,走近一点去看的话完全看不到一点绿色。 “你要是早些时候来你就能看到扶桑树这漂亮的样子。”句芒见池楽盯着扶桑树,说道。 “我觉得它现在这样子也漂亮啊。”池楽转过头来看着句芒,说道。 武罗点了点头,笑道:“是很漂亮。” “扶桑树为什么会受到污染啊?”池楽问。 “还在找原因。”句芒说。 “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武罗说。 池楽蹲下身来,拨了拨水域中的水,清澈无比,没有一丝杂质。 “这里的水好干净哎,所以你们是首先排除了被水污染这个原因了对吧?”池楽说。 “对。”毕方抱着双臂,看小狐狸要说些什么。 “你别看我呀。”池楽躲到项斯然身后,只探出一只小脑袋。 毕方笑道:“我们想听听你对污染这事有什么想法。” “没想法没想法,绝对没想法。”池楽抱住项斯然的一只手臂,说道。 毕方被这只小狐狸的模样给逗笑了,说:“行行行。” 项斯然侧身捏了下池楽脸颊,嫩嫩的手感非常好,“你胆子不是很大的吗,怕他做什么。” 池楽说:“我怕他把我扔进水里。”说完还偷看了一眼毕方,“我不会游泳。” 项斯然笑了,说:“他是毕方。” “嗯?我知道呀。”池楽点点头,不是很懂项斯然的意思。 项斯然见他听不懂,解释道:“他怕水。” 池楽又点了下头,“但是这跟他扔我下水有什么联系呀?他把我扔下水,自己不用碰水。” 项斯然:“……”这么一想,好像也觉得是。 离他们最近的武罗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没忍住偏头笑了一声。 “斯然哥,你带我到扶桑树底下看一看吧?” 项斯然点了点头,“好。” 项斯然伸手揽住池楽的腰,带着他来到扶桑树底下。 这样一来,池楽又离扶桑树近了一步。 池楽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大树。即使扶桑树上有九个太阳,但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炙热。 项斯然的注意力都放在池楽身上,看到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扶桑树的时候,立马伸抓住池楽的手。 “你干什么?”项斯然呵斥他,表情有些生气。 “啊?”池楽茫然的看着项斯然,不懂他为什么要生气。 “小狐狸,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有白泽拉住你,你那只手就得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句芒说。 池楽低头看了眼刚才差点就要碰到扶桑树的那只手,问:“啊?为什么?” 武罗说:“扶桑树有很强大的腐朽性,别看它漂漂亮亮很是无话的样子,其实毒得很。” 项斯然抓住池楽的手没有放开,问:“你刚才怎么突然想要去碰扶桑树?” “我也不知道。”池楽垂下脑袋,摇了摇头,“不是我自己想去碰的。” 句芒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就是,”池楽比划着说,“就像是有一个人抓住我的手想要我去碰这棵树一样……就很奇怪。” 项斯然听池楽一说,就把人带到自己的另一边,反正是远离扶桑树就是。 武罗靠近扶桑树,但她并没有出现池楽所说的那种情况,也不觉得自己会有那种想要触碰的想法。这里也就只有她、白泽、毕方还有句芒,不可能是他们中间的哪一个做的。 除非…… “有点奇怪。”毕方抬起头看向扶桑树,不过没看出什么异常。 “要不……再让池楽站到扶桑树前试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扶桑树做的?”武罗刚把话说完,就收到了来自某只祥瑞的死亡视线。 第51章 武罗虽然作为山神,没有白泽那么高的修为,但是她依然毫不畏惧的对视过去。 别问,问就是凭她是女的,白泽不敢动女的。 要是句芒他们的话,就不一定了。 项斯然把池楽护着,蹙眉,“不行。” “好嘛,不行就不行,护池楽仿佛护着自己亲儿子那样生怕被被人拐跑。”武罗翻了个白眼,说道。 池楽抿了抿唇,不太好意思地看向武罗。他最近发现自己抿唇的动作越来越多了。 “嘿,小狐狸怎么还害羞了呢。”武罗看着池楽这么可爱的表情,真想捏捏池楽的脸,但是她不能。 离开之前,池楽跟在项斯然身后,他突然回过头看向扶桑树,和依然站在原地的武罗对上视线。 武罗对他眨了眨眼,池楽抿唇笑了笑,然后离开汤谷。 池楽回到家,盘着腿坐在床上思考着早上武罗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想起武罗说过的一番话,说是让他再试着去靠近扶桑树。 难道那个视线的意思是就是……? 池楽明白了,他穿好鞋走下床,自己一人再一次来到汤谷。 句芒等人还在没离开。 毕方看到池楽,诧异了下,“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自己一人。” 池楽歪了歪头,疑惑的说道:“不是你们让我来的么?” “啊?”句芒愣了下,指了一圈他们,问,“我们让你来的?” “对呀。”池楽说着看向武罗,“武罗姐姐刚才对我眨眼睛啦,不是叫我来汤谷吗?” 武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反应过来最后哭笑不得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楽:“啊?是这样的么?” 句芒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小狐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池楽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说:“我理解错意思啦。” “不过要是我真的眨眼睛示意你过来,你觉得的我们会让你做什么?”武罗笑问。 “应该是让我去碰扶桑树叭?”池楽猜测道。 “那可不行。”武罗笑着摇头,“你可是白泽的宝贝,真让你去碰扶桑树,他还不打死我们。” “斯然哥不会的。”池楽摇摇头,语气坚定的说。 武罗:“你怎么知道?” 句芒:“斯然哥是谁?” 武罗和句芒同时出声问,但是问的内容不一样。 池楽疑惑的看着句芒,问:“你不知道斯然哥?” 句芒茫然的问:“……我应该知道他?” 毕方也很懵,“谁啊?” 武罗扶额,叹了口气,说:“池楽口中的斯然哥就是白泽。” 毕方震惊的看向池楽,“小狐狸,这是你给白泽起的名字?” “不是呀。”池楽摇头,“这是斯然哥告诉我的,不是我给起的。” 句芒痛心地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我跟白泽认识了这么久,满打满算都有好几百年,他居然都没有告诉我这个名字。” 池楽:“……” 武罗瞥了句芒一眼,挪愉道:“你又不叫池楽,他干嘛要告诉你?” 句芒非常的伤心。 武罗揽住池楽肩膀,已经是大男孩的池楽身高比武罗还要高了,武罗勾他肩膀还要踮起脚。 池楽下意识就想抿唇,顿了下后,说:“真的不用我去碰……” 武罗摇头,说:“不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不能让你冒险。” “好吧。”池楽乖巧点头。 “说起来,你自己一个人来这里,白泽他知道吗?”毕方问。 池楽摇头,“没有哦,我没有跟他说,斯然哥不知道的。” 句芒正想说什么,突然感受到了什么,看向了对岸,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说:“现在就不一定了。” 池楽顺着句芒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对面岸上的项斯然。 “小狐狸,你的斯然哥来了,还不快过去。”句芒调笑道。 池楽吞了下口水,对上项斯然双眼时心里突如其来一股紧张,他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楽楽,过来。” 第三十三章 池楽听话的回到对面岸上,站到了项斯然旁边,小心翼翼的瞅着项斯然的脸色,但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即使如此,池楽还是感觉到项斯然生气了。 回青丘的路上,这只已经有五条尾巴的小狐狸一直在想自己哪里做错了,想来想去,好像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回到池楽的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项斯然停了下来,已经踏入门口的池楽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项斯然,迟疑了下问:“斯然哥,你不进来坐会嘛?” 项斯然没有回答他,眼里的眼神是池楽认识项斯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的。 “斯然哥……你怎么了?”池楽将双手背放在背后,不安的看着项斯然。 项斯然每走近一步,池楽下意识就倒退一步,这也不怪他反应这么大,因为现在的项斯然看上去特别可怕。 等池楽反应过来时,项斯然已经把他压在墙上了,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池楽一抬眼就看到了项斯然的喉结,他不知道是哪里抽了根筋,居然用小尾指轻轻地挠了一下喉结。 池楽看着项斯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立马心虚的把手背放在身后,活像一个被抓住干了坏事的小朋友一下,“斯然哥,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别打架,我打不过你的……” 项斯然手抬了起来,池楽以为项斯然要打他,吓得立马闭上了眼睛,害怕的呜咽一声。 想象中的挨打并没有实现,反而池楽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怀抱分明是暖的,但是鼻间闻到的气息却是冷冽的新雪。 池楽想着这两样明显是矛盾的东西为什么同时出现在项斯然身上却那么的合适。发愣间,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他听到项斯然说: “我怎么舍得打你。” 这话说得,听得池楽老脸一红。 池楽垂下脑袋,用脑袋顶着项斯然的胸膛,特委屈巴巴的控诉:“那你刚才还凶我!” “池楽。”项斯然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池楽。 池楽愣了下,抬起头看着项斯然,“怎、怎么了?” “我在生气。” 项斯然低下头和池楽四目相对,手指摩挲着池楽的眉眼,呢喃着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在生气。” “生气?你为什么要生气啊?”池楽很茫然的看着项斯然,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项斯然生气的点在哪里。 “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汤谷?”项斯然不答反问。 池楽被项斯然锁在怀里,男人的一双强劲有力的双臂紧锢着他,使得池楽不能动弹。 这个姿势让池楽感到不舒服,甚至觉得有点危险。 池楽抿了抿嘴唇,然后笑道:“没有啦,是我误会了武罗姐姐的意思。” “武罗?”项斯然思索了一下,接着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池楽摇头,说:“没呢,她没和我说什么。”他打算实话告诉项斯然,“其实是,就我们刚走那会武罗姐姐突然对我眨了眨眼,我以为她是有话要跟我说,所以我就回去了……结果是我自己会错意了。” 第52章 说到这里,池楽还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了,白皙的耳朵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项斯然听了池楽的解释,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不少,还笑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她是要叫你去汤谷?” “我猜的。”池楽在项斯然怀里扭扭捏捏的说道。 项斯然将池楽抱紧了些,笑道:“你就是瞎猜。” 池楽皱了皱鼻子,很不开心的哼了一声,过了会他问:“斯然哥,你刚才为什么在生气啊?” 项斯然顿了顿,沉默了会,说:“我以为你是想要就回去碰一下扶桑树。” “怎么可能。”池楽讪笑道,虽然他当时的确是抱着这个想法去汤谷的,但是他不可能告诉项斯然。 项斯然看着池楽脸上不自知的心虚表情,就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楽楽乖,扶桑树现在真的不可以触碰,它会造成的伤害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 “为什么呀?就是除了会腐蚀没有别的伤害了叭?”池楽问。 “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一点没必要的伤害。”项斯然认真的说。 “唔……”池楽瞅了项斯然好一会儿,最后点了下头,无比乖巧的说,“好叭,我不碰就是啦。” 项斯然摸了摸池楽的脑袋。 池楽突然嘿嘿一笑,抬起手抱住项斯然的腰,将脸埋在项斯然怀里蹭了蹭,傻笑道:“斯然哥你关心我了。” 项斯然无奈说道:“不关心你我还能关心谁?” “虽然不太好,但是我只想让你关心我一个。”池楽非常腼腆的说,“斯然哥,我可喜欢你了!” 项斯然摸着池楽脑袋的手一顿。 “不是那种亲人之间的喜欢呀。”池楽仰起小脸,表情非常认真的和项斯然说,“是那种像谢潜和霍莆渊他们的那种喜欢。” 项斯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池楽觉得自己能说出表明心意的话已经非常厉害了,但是过了好久都不见项斯然没反应,一抬起头来看,见项斯然居然在走神,气得他都不顾得上自己是打不过项斯然的了,举起手就啪地一下往项斯然的胸膛上打。 “项斯然你能不能给点反应啊。”池楽觉得自己今天非常厉害了,不但打了项斯然一下,还喊了项斯然全名。 “你……你刚才说什么?” 项斯然给反应了,但是他的表情呆呆的,池楽还是第一次见项斯然脸上会出现这么憨的表情。 “我说,我喜欢你。” 得了,又呆了。 “斯然哥你能不能给点反应我啊。”池楽用手指戳了下项斯然的胸膛,说出来的话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撒娇。 池楽话音刚落,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这次气息更加的接近自己。 池楽瞪大眼睛看着在他眼里不断放大的项斯然的那张俊脸,随即嘴唇被轻轻地咬着。 池楽:“?!!!!” 舔舐,轻咬…… 每一个动作暧昧不已,同时安静的院子里响起暧昧的水渍声和喘息声。 等项斯然放开他时,池楽小小的喘着气,眼里充满了雾汽,漂亮的眼睛满是迷离神色。 过了一会儿,池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傻笑一声后抱紧项斯然,令人猝不及防的在男人下巴吧唧一口,问:“所以我们现在是想谢潜他们这样的关系了么?” 项斯然也抱紧了自家的小狐狸,将下巴搁在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低低地嗯了一句。 池楽非常开心。 嘻嘻嘻,真好。 池楽和项斯然在一起的事情没有遮遮掩掩的,他们会牵着手,也会拥抱,没有去在意其他妖投来的好奇、不解、震惊等等的视线。 两人当天决定了关系,当天就告诉了池楽父母。 池未的反应是:“?????”你这辣鸡祥瑞趁我和他娘不在的时候拐走我儿子? 鸢理的反应是:“…………”这下他儿子有白泽撑腰是可以在各座山里横着走了。 两人的关系变了之后,之间的相处方式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很多亲密的动作。 不如接个吻啊,抱一下啊,牵下手啊什么的。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稍微注意点?至于这么伤害我们的吗?”葱聋捂住眼睛,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亲昵。 燕明盏看向另一边,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忧桑的叹了口气。 池楽窝在项斯然怀里,闻言转过头来,说:“我们没怎么呀?” 葱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说:“小狐狸,虽然吧,我没有你家斯然哥这么多钱,但是哥真的不差这一张椅子,你不用坐在白泽的腿上。” 葱聋话音刚落,燕明盏再一次十分忧桑地了口气。 “喔。”池楽想了想,好像他和斯然最近是黏糊了一点,他想起身,但是刚有所动作,箍在他腰间的手瞬间收紧。 葱聋:“……” 池楽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项斯然,转头无辜的看向葱聋。你看到了吧不是他不肯坐椅子,是有人不肯放他去坐椅子。 葱聋对上项斯然冷淡的眼神:“……”打扰了。 燕明盏:“唉。” 池楽:“……” 项斯然十分冷酷的说:“再叹气就把你扔出去。” 燕明盏:“唉……哎?” 池楽觉得还是坐椅子比较好了,于是他顶着项斯然不满的视线搬来一张椅子紧贴着项斯然坐着的椅子,然后坐在来,大腿贴着大腿。 虽然比不上坐在腿上那样亲密,但是两人挨得近,别妖一看就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池楽他们这次来葱聋家里,是因为据说毕方发现了污染的来源。 没过一会儿,各山的大妖都来了,池楽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连忙站起来对池未和鸢理挥手。 池未和鸢理自然也看到了自家儿子,越过其他妖走过去。 “父亲,母亲。” 鸢理一见到自家儿子,原本严肃的表情立马柔和下来,笑道:“楽楽也在啊。” “嗯!我现在也算是大妖啦,所以也想知道扶桑树污染一事。”池楽说。 鸢理摸了摸池楽脑袋,温和的说:“是,我家楽楽是大妖了。” 池池楽眯起眼笑,毛茸茸的脑袋在鸢理掌心下蹭了蹭。 另一边,葱聋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不大的院子里坐满了各种妖,心想你们不觉得挤的???? 所有妖的视线都放在毕方的身上。 毕方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怀疑,污染的根源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污染。” 第三十四章 “精神污染……是什么?”句芒问。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毕方对某只小妖怪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见小妖怪点了下头就往某个方向去跑,不过多久就看到小妖怪回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只妖怪,每只妖怪肩上都扛着一个人。 “你在搞什么啊?”武罗问。 “你们看这个就知道了。”毕方说。 毕方话音刚落,那几只小妖怪就将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几个人放到地上,让他们都背对着大妖们。毕方走过来蹲在旁边,拉下那其中一人的衣服,露出有些黝黑的皮肤。 第53章 池楽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项斯然捂住眼睛了,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斯然哥,你遮住我眼睛做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池楽说道。 项斯然看着那人露出的大片皮肤,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是很想让池楽看到别人的身体。 “斯然哥?”池楽眼前一片黑,这其实让他没什么安全感。 池楽下意识地就更加挨近项斯然,手揪住项斯然的宽大衣袖。 项斯然像是感觉到池楽不安,立马将人搂到怀里,同时把手放下来,改为揉着池楽的后脑勺,无声安慰。 池楽得以重见天日。 “你刚才干嘛捂住我的眼睛啊。”池楽扯出项斯然放在他后脑勺的手抱住,不让乱动。 项斯然没说话,看向毕方那边,那人已经被放在地上了。摇摇头,“没。” 池楽狐疑的看着他。 “我说,你们听到刚才毕方说了什么吗?”蹲在旁边的葱聋幽幽的开口。 池楽愣了一下,“啊?毕方说话了吗?” 葱聋抹了把脸,无奈的说:“我就知道你们没有听进去。” “刚才毕方说了什么啊?”池楽非常乖巧的问。 葱聋撑着脸,说:“我不是很想告诉你们。” 池楽哼了一声,说:“我可以问别人。” 葱聋:“……” “不用。” “啊?”池楽转头看向方才出声的项斯然,“斯然哥你说什么?” 项斯然摸了摸池楽的脑袋,语气非常的温和:“我可以告诉你,不用去问别人。” “你这都能听到毕方说了什么?”葱聋震惊。 项斯然淡淡的瞥了葱聋一眼,语气非常冷淡:“嗯。” 葱聋:“……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 “你看那个躺在地上的人。”项斯然扬了扬下巴,示意池楽别看他,看那个男人。 池楽听话的看过去,点头:“嗯,看了!” “刚才毕方说,那人左手的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这就是污染的根源。”项斯然语气很淡,像是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池楽认真的听着。 “那人的族人说,这个人最近的脾气变得很暴躁,然后发现他其实对自己是酸与很是厌恶,昨天还和族人大打出手,甚至狂出恶言。” 【又南三百里,曰景山,南望盐贩之泽,北望少泽。其上多草,藷藇,其草多秦椒,其阴多赭,其阳多玉。有鸟焉,其状如蛇,而四翼、六目、三足、名曰酸与,其鸣自詨,见则其邑有恐。】 凡是有酸与出现的地方都有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在人界这种妖怪是最不受欢迎的之一。 “还有那几个,分别是獦狚、雍和、絜钩、朱獳。” 见絜钩,其国多疫; 见獦狚,食人; 见雍和,其国为败; 见朱獳,其国有恐。 这几只妖怪,对于人类来说都是不受欢迎,再者他们从不被允许私自去人界,看见其他妖怪、祥瑞被人界当成神一样膜拜,内心的不忿越发强大,最终变得善嫉妒,贪婪,希望自己可以像祥瑞那样被人类所信仰所膜拜。 那颗名为欲望的种子在心里播种,随着时间最终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扶桑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孕育着这世间的万物,平衡着两个世界,不管是人类也好亦或是妖怪也好,一旦有了恶念,扶桑树也会间接的受到伤害。 这就是毕方所说的来自精神上的污染。 而有了恶念的妖怪,会在人形的手腕上出现一条细细的黑线,直到死亡都无法洗去。 晚上,池楽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自从大妖们得知了污染的根源,每座山的大妖都开始进行搜查,就一个下午时间,他们发现诞生了恶念的妖怪足足有上千只。 池楽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直到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了扶桑树面前,一片水域中只有他一人,而他眼前的扶桑树是还没有受到污染前的扶桑树,每一片叶子青翠欲滴,十分漂亮。 池楽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心想自己是要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过多久,扶桑树用它的其中一条根部轻轻地点在池楽的额头上,泛起阵阵涟漪。 池楽下意识地眨了下眼,面前的场景突然就变了,他好像是站在了某片荒地上……不,不是荒地,这里显然是经历过了一场战斗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树木和地表有烧焦的痕迹,四处都有妖兽的尸体,死的死,伤的伤。 池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不过多久,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那道声音十分的熟悉。 池未和鸢理还有几只妖怪跑了过来,他们身上都带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池楽下意识就踏出一步想要叫住父母,但是池未和鸢理好像并没有看到他,直接从他面前跑过。 两人还说着话,池楽隐约听到了自己名字。 池楽觉得有些不安,连忙跟了上去,跑了一路他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他,不管是父母还是毕方他们。 他看到了很多熟面孔的大妖,唯独没有项斯然。 “白泽呢?”毕方突然开口问。他现在的状况也很不好,脸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是新的伤痕。 “白泽他带楽楽去他那个人类的家了,说很快就会回来。”鸢理说。 “希望他尽快的赶回来。”句芒脸上神情十分凝重,说道。 池楽张了张嘴欲开口,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塞住了,完全开不了声。 “鴖和葱聋那边如何?”池未问。 “葱聋说他们还支撑得住,不过我们还是要尽快解决这边,我怕他们支撑不了多久。”武罗说。 池楽站在一边,不断地去消化他们对话里的信息。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到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嚎叫声,声音十分刺耳难听。 “等不了白泽了,我们上!” 毕方话音刚落,就看见上方出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妖兽,下落地面上变成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男人,是白泽。 准备上前的妖怪们同时止住了脚步,一同看向白泽。 斯然哥…… 池楽望着站在离他不远的男人。 “白泽,楽楽他……”鸢理连忙走上去询问自己儿子的安危。 “放心,池楽不会有事的。”项斯然神色淡然,但是他说的话却让鸢理有了一份心安。 一只小小的透明飞虫飞到句芒面前,句芒抬起手,飞虫就飞落到句芒的指尖上,不过一会儿,飞虫消散了。 “帝江说了什么?”武罗问。 句芒放下手,神色越发难看起来,“帝江他们快撑不下去了。” “速战速决。”项斯然一声令下,大妖们和其他妖怪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池楽眼前的场景再次一转,他又站到了扶桑树面前。 “扶桑树现在为我们所用,白泽他们撑不了多久,不用多长时间,人类最后信仰的便不再是祥瑞,而是我们。” 第54章 池楽听到了这道声音,但是不知道是谁说的。他仰起头注视着面前在的这棵扶桑树,心下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扶桑树完全被污染,孕育万物生灵的神树已经不在。没了作为支撑的扶桑树,人界和妖界的支撑点崩塌,恐惧妖怪人类对妖怪发起了战争,于此还有一些背叛了的妖怪加入到人类阵营,一起来对抗自己的族人。 而这些妖怪都是出现的恶念的妖怪,他们不想做被人类厌恶的妖,而是想做被人类当作神明一样信仰、膜拜的妖。 扶桑树整体已经变得黝黑,九个太阳不再是亮眼的火红色,而是变成阴冷无比的紫黑色。 “大人,凤皇鸢理陨落。” “大人,毕方陨落。” “……武罗陨落。” “……九尾狐池未陨落。” “……葱聋陨落。” 池楽眼神变得十分空洞,随着一声声的“……陨落”,池楽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知道他的父母死了,毕方武罗他们也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白泽陨落”让他浑身一震,剎那间池楽眼瞳变成妖冶的红色,他右手狠狠地往前一挥,“滚——” 池楽从睡梦中惊醒,入眼的还是熟悉的房间场景。 即使知道那些是梦,但是池楽依然觉得十分惶恐,生怕会变为现实。 “怎么会做这种梦……” 做了这样的梦再也睡不着,池楽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坐在石椅上发呆。 不知道够了多久,池楽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池楽觉得他自己必须要去一趟汤谷。 左右看了看,四周安静得很,池楽为了方便行动变成小狐狸跃出院子,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句芒等人并不在汤谷,只有几只妖怪在看守着,池楽还在里面发现了三三。 三三自然也看见了池楽,一蹦一跳的走过去,站在池楽面前,问:“楽楽你怎么来啦?” 池楽指了指水域中央的扶桑树,说道:“我来看看扶桑树。” “哦哦,那你去看吧,不过你小心点别碰到它。”三三以为池楽是大妖们叫来查看扶桑树的情况,因此也没有怀疑。 池楽来到扶桑树面前,轻声低喃:“你想跟我说什么?” 说完,池楽又感觉到那一股“不由自主”,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手向扶桑树伸去,眼看着就要碰到扶桑树了,但是现在没有项斯然他们阻止他。 指尖碰到了。 池楽紧闭着眼,心里一直担心的痛感并没有出现,反而让他感觉到了一股亲和感。 亲和感? 池楽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居然对扶桑树有一股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灼痛感,池楽反射性缩回了手,指尖微微泛红。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啊。 第三十五章 项斯然最近发现他的小狐狸经常到处乱跑,不看他一会儿他既可以从青丘跑去空桑,从阳山跑去青要。 比如现在,项斯然拎住池楽的后衣领,将试图开溜的池楽提溜起来拎到自己身边,摁着他肩膀不让他乱动。 “又想去哪里?”项斯然语气淡淡的问。 池楽眼珠子转了转,正打算想个理由瞒过去,就又接着听到项斯然说:“别想着找借口。” 池楽:“……” 池楽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项斯然,想撒个娇瞒天过海,哪知项斯然又一句“撒娇也没用”给他打回原形了。 池楽非常生气的哼了声。 项斯然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手顺着背哄道:“乖,现在这个时候别到处乱跑,好好呆在青丘,嗯?” 本人是哄人的,结果人没哄好还把人给气得炸毛了。 池楽从项斯然的怀抱里挣扎出来,气呼呼地冲着项斯然说:“你就只会叫我待在青丘哪里都不去,那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你是不是要把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一人去面对危险?!项斯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我有实力可以帮你!” “我……”项斯然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池楽变成狐狸跑了。 被气成河豚的池楽来到汤谷,坐在了扶桑树底下,无视了岸上一堆对他投来好奇的妖怪,哔哩吧啦的就对着扶桑树诉苦。 “我都有七条尾巴了,实力已经很强了,他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以前的只有一条尾巴的狐狸的啊¥%%#¥#%……” 池楽说完,狠狠地呼了口气,还是觉得气不过来。 “项斯然你就是一只傻不拉几的白泽!”池楽吐苦水吐完了,就开始了骂项斯然,“蠢!笨蛋!傻货!傻了吧唧的!” 池楽正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发现他口中的“蠢”“笨蛋”“傻货”“傻了吧唧”的白泽就站在他身后。 项斯然听着自己被小狐狸骂,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小心我不要你!”池楽总算骂完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沾上的灰尘,一转身,就对上了项斯然似笑非笑的俊脸。 项斯然什么时候在他身后的?!!! 被当事人听到了,目前脸皮还是非常薄的池楽,那张白嫩嫩的小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你什么时候……” 项斯然故作思考,装模作样的想了会,说:“你骂我的话我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项斯然在他骂他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池楽气炸了,恼羞成怒地扑上去往项斯然暴露在衣领外面的锁骨上咬了一口,“我咬死你!!!” 项斯然被咬了一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弯下腰像是怕池楽咬得费劲,用低哑的嗓音问:“骂也骂过了,也给你咬了,就不生气了好吗?” “不好。”池楽松开嘴,瞪着项斯然,“我还在生气。” 项斯然无奈,伸手揽住池楽的腰将人带进怀里,拍了拍池楽的后脑勺,说道:“对不起。” 还在发脾气不想原谅项斯然在拼命挣扎的池楽听见项斯然给他道歉,惊讶得都忘记挣扎了。 “不是,你怎么突然道歉了……” 项斯然的下巴搁在池楽的脑袋上,看着远处语气轻缓的说道:“是我不对,一直没有意识到我的小狐狸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到处跑去玩的小狐狸了,现在的小狐狸已经的大妖,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不该还限制你。” 若说池楽刚才的脸红是被气的,那现在他的脸红就是羞的。 “所以别气了好么?”项斯然吻了吻池楽的额头,轻声问道。 池楽揉了揉鼻子,将脸埋在项斯然的肩颈处,闷声道:“行、行叭。” 项斯然轻笑一声,他家小狐狸真的是太好哄了。 自从项斯然没有禁止池楽到处跑,各座山的大妖总能看某个时间段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纤细灵巧的小狐狸在山里跑。 池未和鸢理自然也知道自己儿子最近的情况,但是问也问不出一个原因,去问项斯然,得到的也只是摇头。 池楽居然连项斯然都不告诉,看来他的确是不想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知道。 第55章 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各座山里出了名的池楽在今天又来到汤谷了。 这次武罗和帝江都在汤谷里,武罗看到池楽来也只是挪愉一句:“小狐狸又来思考人生啦?” 池楽唔了声,摇了下头就继续坐在扶桑树底下。 扶桑树的情况越来越差,九个太阳隐约间能看到有冒出黑雾的迹象。 已经快接近梦里的样子了。池楽心想。 直到现在,池楽都还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做那个梦,以及为什么他会对扶桑树会有一股亲切感,为什么他碰到扶桑树并不会出现被腐蚀的现象…… 太多太多的未知事情等着池楽去寻找答案了。 池楽欲哭无泪地抬起头看着扶桑树,看扶桑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绝世渣男,“我只是一直平平凡凡的小狐狸,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扶桑树:…… 池楽也没指望扶桑树可以响应他,发完牢骚后他认命地站起来,去找那道出现在梦里的声音、被其它妖怪称为“大人”的妖怪。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扶桑树的状况也越来越差。 毕方看着水域中央的扶桑树,叶子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九个太阳的颜色也变成了与叶子一样的颜色,整棵树都冒着黑雾。 颜色越深,证明产生恶念的妖怪越多。 句芒叹了口气,说:“还是避免不了。” “避免不了就直面去应对吧。”武罗说,“打一架就完事了。” “已经池未他们让那些实力很弱的妖怪,以及小妖怪去青丘了。”毕方说,池未将它们安置在雪山里面了,食物什么的也备充足了。” “那就好。对了,白泽还有他的小狐狸呢?”句芒问。 武罗耸了耸肩,“我刚去看了眼,他们在吵架呢。” “啊?吵架?” 青丘。 葱聋和燕明盏坐在院子里,一个表情非常无奈,一个表情非常无语,视线是一同的看着面前正在“吵架”的小情侣。 “你不是说过不会干涉我的吗!骗子!”池楽瞪着项斯然,不忿的说。 “这次不用,这件事十分危险,我不想……”项斯然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池楽打断了。 “我不听!反正你答应你过我的不会把我当成小孩子的!”池楽哼哼地威胁道,“你要是不让我和你一起,我就偷偷的跟着去!你和我一起还是我偷偷地跟着,你自己选一个。” 项斯然:“……”这个好像没得选。 “你说!”池楽气得就要鼻孔升天了。 项斯然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说道:“行,你和我一起去。” 池楽立马眉开眼笑了,“早就该这样做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燕明盏点评道:“项斯然是个妻管严的男人。” 葱聋附议:“你说得对对。” 项斯然瞪了看热闹的两人一眼,心里想着到时候怎样护着池楽。 而池楽在想怎样阻止梦中的事情变成现实,首先要找出那个在后面操控着这一切的人,以及找出清除扶桑树污染的办法。 池楽觉得,后面那个有点难搞,毕竟除去那一晚,他就没再做过那个梦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跟梦中的一样,葱聋和帝江负责守住人界和妖界的连接点,其他大妖也在各座山守着,有一点不同的是池未和鸢理留在了青丘。 这还是池楽提议的,理由是池未和鸢理对青丘地理环境很熟,要是出了什么事也比较好灵活应付。 这样,池未和鸢理就被敲定留在青丘。 池楽、项斯然、毕方等人现在在汤谷。他们刚才在丹穴山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战,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有鲜血,有妖的,也有人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句芒眯了眯眼,冷冷地看着站在扶桑树下的人,嘴里吐出一个名字,“九凤。” 被叫做九凤的人低低地笑了几声,笑过了之后,说道:“很意外会是我对吧。” “九凤你疯了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武罗质问道。 “有什么好处?对我而言,好处可是非常多了。”九凤垂眸玩着自己的手,后脖子出冒出了八个人头,其中一个人头亲昵地蹭了蹭九凤,“只要你们死了,这世间的神就只有我们,那些人类所信仰的不再是你们这些可以带来吉祥之兆的神,而是我们。他们,不得不信奉我们,因为我们是这世间最后的神。” 听了九凤的一番话,池楽忍不住开口:“神经病叭?” 毕方:“……噗。” 池楽幽幽地转头看着毕方。 毕方连忙止住笑,强行证明自己没有在笑。 九凤曾经是一只神鸟,同样是人们崇拜至极的妖怪。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九凤慢慢变成了不详之鸟,有九凤出现的家里,这家人就会灾咎缠身。 从祥瑞变成令人憎恶恐惧的不祥之物,九凤的内心就越发憎恨人类,她看着自己曾经人类拿来侍奉的神像被推倒在地上,用锤子把神像砸得零七八碎。 “晦气,我们怎么会信奉这种东西,呸!”有个男人往神像吐了口口水。 “就是。”旁边的男人附和,“这种会带来灾咎的怎么配在神庙里,把它砸碎扔了。” 有一个妇女跟自己的孩子说:“以后你看到这个东西,要多远就走多远,别让它看见你。” “为什么呀?”扎着两个揪揪的小孩问。 “因为它会吃小孩,特别坏。”妇女拉着小孩走出神庙,边走边说。 “好,娘亲,我知道啦。” 九凤从人界回来后,从此堕落成邪物,也是在那一刻,有一颗名为恶念的种子在她心中播种下来,最终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九凤哈哈大笑:“等我们都把你们杀了,他们人类就不得不信奉我们,别无选择。” 九凤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类一边害怕他们,一边又不得不信奉他们,内心就十分兴奋。 句芒无奈摇头,问其他人;:“接下来该怎么做?直接打还是再和她说说话?” 毕方活动了下手腕,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打。”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项斯然只来得及让池楽保护好自己,动作敏捷地躲闪一只妖怪的攻击。 池楽和项斯然现在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池楽踢开一只妖怪,找空隙去看其他人如何,发现他们都被妖怪缠得脱不开身,杀了一只妖怪,马上就有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涌上来,分.身乏术。 反而对面的九凤,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看着他们,嘴角还勾起玩味的笑。 相比起九凤,他们是显得狼狈不堪。 冲上来的妖怪实力一只比一只强大,池楽想不明白九凤是怎样做到让这些妖怪臣服于她的。 到底是哪里…… “是扶桑树。”耳边突然响起项斯然的声音。 池楽猛得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旁边的项斯然,“斯然哥你已经知道了?” “你看他身后的扶桑树。”项斯然一边杀怪一边给池楽解释,脸上丝毫不见慌乱,“扶桑树上的黑雾就是这些妖的能量来源。” “所以我们只要破坏扶桑树,他们没了能量的来源,实力就会遭到削弱,我们打起来就比较轻松了?”池楽顺着项斯然的话联想下去。 第56章 项斯然语气坚定:“对。” “那行,只要我们给人引开九凤,再让一个人去破坏扶桑树就行。”池楽说。 然而,想象是很美好的,现实却是十分残酷,他们压根就没时间去找九凤“玩”!!!! 池楽灵光一闪,闪身到项斯然旁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项斯然起先是不同意的,但是一对上池楽妖冶红色的眼眸,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池楽笑了笑,在项斯然脸上飞快地啵了一口,变成一只小小的小狐狸穿梭在妖怪群里。 小狐狸身形被池楽化成最小的形态,几乎没有任何一只妖怪注意到有一只小狐狸经过他们。 池楽来到扶桑树后面,伸出一只利爪正准备对扶桑树发起攻击,然而灵敏的感知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池楽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在他刚才的位置上,一道暗红色的利刃光划了过来,九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他对他展开攻击。 “靠,你好烦啊。”池楽躲闪着九凤的攻击,九凤有扶桑树的能量加持,他根本打不过她。 池楽对九凤做了个鬼脸,立马消失在原地。 九凤眯了眯眼,对着池楽的身影伸手一挥,一道微不可见的刀刃形光束朝池楽的方向划去。 光束的速度比池楽还要快,池楽根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被迫和光束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受到重创的池楽变回了人形,背部的衣服被渗出的血慢慢染红。 “楽楽!!!!” 一直留意着池楽的项斯然看见池楽受伤,冲破妖怪对他的围剿来到池楽身边,一把扶住池楽。 听到项斯然声音的武罗等人分了点神去看,但是下一秒又被迫进入到战斗中,只有离他们最近的毕方和燕明盏冲了过来,帮忙对付妖怪。 池楽被项斯然搂在怀里,项斯然边对付冲上来的妖怪,边去察看池楽状态。 池楽原先有些红润的小脸此时变得十分苍白,嘴角还有血迹。 “斯然哥我没事,不疼。”池楽从项斯然怀里出来,摇了摇头,勉强的勾起一道笑容安慰项斯然。 项斯然正想说什么,看见出现在池楽身后的九凤时,瞳孔瞬间紧缩。 池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项斯然转了个方向,两人的方向互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池楽才看到九凤出现在了刚才位置的后面。 九凤右手勾起,对着项斯然的背部一抓,穿透了背部。池楽眼睁睁地看着项斯然的胸膛出现了一个血洞。 喷溅出来的血模糊了池楽的视线,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第三十六章 池楽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深渊。 四周的都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池楽垂下眼眸,他的脸颊被溅到了一些血,是属于项斯然的血。 池楽抬起头来,眼神空洞,就连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他都看不进去,画面很快消失不见。 ‘你想救他吗?’ 突然响起一道十分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想救他吗?’ 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 池楽只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救”字,眼神渐渐有了聚焦。 “我想救他。” 池楽听见自己说。 过了很久那道声音都没再响起,池楽往前跑了几步,不断地看着四周。 “你说话啊!你不是说有办法的吗?!” “你快出来!你快说啊!不管是什么办法,能救活他就好!!!” “说话啊!!!” “我求求你……你快出来……” 从一开始撕心吶喊变成了绝望的低喃。池楽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滴落到衣领处,慢慢地沾湿了衣领。 池楽面前出现了一道光,刚才那幅画面再一次出现在池楽眼前。 池楽站起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画面,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最后一个画面里,那里有救活项斯然的办法。 “池楽?池楽?池楽?!” 池楽眨了下眼,神情茫然的看着面前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武罗。 “你没事吧?你刚才站着一动不动,吓死我们了。”武罗松了口气,说道。 池楽又眨了下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汤谷里,但是他被带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只有他和武罗…… 斯然哥呢?! 池楽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慌乱地往四周看,“斯然哥呢?斯然哥在哪里?” 武罗连忙扯住想要冲出去的池楽,说道:“池楽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这个状态去到外面就是去送死!” “滚开!!”池楽用力地甩开武罗的手,冲到外面。 外面除了毕方和句芒,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池未和鸢理,以及其他大妖。 武罗追了上来,再次拉住池楽不让他走,“池楽!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白泽他不会有事的。” 刚说完,发现池楽居然意外的听话站住不动了。武罗在心里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葱聋他们已经在找办法了,你相信我,白泽他……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武罗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很没底的,因为等葱聋他们赶到时,白泽已经没了气息,而池楽又像是魔怔了一下站着不动,不管他们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池楽转过头来,对武罗微微一笑,说道:“武罗姐,我知道一个可以救斯然哥的方法。” 武罗看着池楽强颜欢笑的样子,内心是十分的不好受,她觉得池楽是收到了刺激才会这样说的。 “池楽你乖,跟我回去,葱聋他们真的会想办法的。” 池楽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有可以救斯然哥的办法,武罗姐你相信我。要是我没成功,我就跟你回去,好吗?” “可是……”武罗还是不放心让这个状态下的池楽回到水域。 现在池楽,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然后做出傻事。 然而武罗最终还是抵不过池楽的执拗,同他一起回到了水域。 毕方他们还在战斗。 池楽在混乱的场面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随后,他把视线放到了扶桑树上。 武罗见池楽一直盯着扶桑树,心里就有一股不安的感觉,“池楽你……” “找到了。” 武罗还没反应过来池楽这句话的意思,就见池楽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武罗猛地反应了过来,扭头看向扶桑树那边,果不其然看到了池楽身影。 “池楽你这小子!”武罗低骂了一句,连忙冲向扶桑树那边,短短的几秒她的衣服上又沾满了新的鲜血。 九凤看到池楽再一次出现在扶桑树,微微诧异了下,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嘴角微微勾起,道:“怎么?是看到白泽一个人死了觉得他很孤单,所以就想来陪陪他?” 池楽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学着九凤勾起了嘴角,说:“抱歉,我现在比较想你去死。” 九凤挑了下眉,觉得池楽这简直就是在不自量力。 “你说……要是扶桑树不再给你们能量来源,你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得了毕方他们呢?”池楽在九凤的注视下后退一步,整个人站到了扶桑树底下。 第57章 池楽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九凤,你去死吧。” 池楽脚尖点地,一跃就跃到了扶桑树上方,随即他整个人落了下来,扶桑树的黑雾渐渐地将池楽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赶过来的武罗看到这一切,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黑雾里的池楽。 “池楽!!!!!” 正在和妖怪厮杀中的毕方等人以及池未,鸢理都听到了武罗的声音。他们同时看向了扶桑树,也看到了在黑雾里的池楽。 黑雾里的池楽像人类刚出生的婴儿那样缩成了一小团,身上的衣服被黑雾腐蚀,现在的池楽寸丝不挂,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 池楽闭着眼,平缓地呼吸着。他听不见外面父母的喊叫声,也听不到九凤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让项斯然活过来…… 活过来…… 就好…… 黑雾外,妖怪们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消散,没过多久,他们的修为居然比最初的时候还要低。 它们恐慌了,没有扶桑树的能力来源加持,他们根本不是大妖们的对手。毕方他们随便找出一个人都能够把它们秒杀。 这就是来自于强者的完全碾压。 一只只妖怪臣服在大妖们的威压下,纷纷跪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而九凤的实力也一直在减弱,妖力变得不堪一击。 可是现在句芒他们根本无心去理会,他们一直紧盯着池楽。 池未把妻子搂到怀里,和妻子看着黑雾里的池楽。 这对夫妻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担心。 令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扶桑树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地恢复了生机。原本已经变成黑色的叶子一点一点地变回绿色,像是新芽那般嫩绿,而九个太阳上的黑雾也渐渐地消散直至消失,重新变回了耀眼的红色。 整棵扶桑树变回了它最初的样子,赫然挺立在水域中央。 毕方他们震惊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最终把目光再一次放在了依然在一团黑雾里的池楽。 他们知道,让这一切发生的,只有黑雾里陷入了沉睡的池楽。 与此同时,帝江的传音小飞虫飞到了毕方面前,毕方伸出手,飞虫落在他的指尖上,顷刻消散了。 “帝江说了什么?”武罗问。 毕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恍惚地说:“帝江说……白泽没事了……” “没事是什么意思?哎呀你说清楚啊!”句芒说。 “白泽……活过来了。” 清晨。 池楽在温和的阳光里睡醒过来,他揉了揉眼,脑子还是非常的迷糊。 正想闭上眼继续睡的时候,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床边。 池楽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后露出来一个笑容。 “斯然哥,早上好呀~”池楽对项斯然张开双手,“要抱抱。” 项斯然将池楽抱了起来,池楽顺势双腿勾在项斯然的腰上,双手软搭搭的搂住项斯然的脖子。 “斯然哥,我昨晚做了一个好长的啊。” 项斯然抱着他的小狐狸来到洗浴间,将人放在洗漱台上,在少年的额头上印下今天的第一个吻。 “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了我们以前就已经是恋人啦……” 池楽叭叭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梦,说完后发现项斯然温柔的看着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慢慢染上好看的红,“斯然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呀。” 项斯然将池楽揽入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池楽的耳根上。 他轻笑一声,说: “我们千年前曾是爱人。” “如今也是。” “将来亦会如此。” -正文完 第三十七章 番外 新年,茶庄被池楽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处都是大红色,显得非常喜庆。 “不是,我说小狐狸,这个地方就不用贴了吧?”兰竺连忙阻止想要在厕所贴“福”字的池楽。 桐忍屁颠屁颠的跟在两人后面,手上抱着一堆东西。 池楽疑惑的“啊”了一声,“这里不用粘的吗?” 兰竺拿过他手里的东西,说:“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池楽只能放弃在厕所里贴“福”字的想法。 茶庄在今天收到了很多礼物,据陶原说这是茶庄以前的顾客寄来的。 到了今年,礼物的件数更是翻了一倍。 池楽在礼物堆里看到了童嘉致寄来的,还有他经纪人寄来的。 “哇,好多礼物!我酸了!”门口那里传来李晴曦的声音,接着就看到穿得圆滚滚的李晴曦拎着几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李晴曦将袋子放在地上,甩了甩手,手掌心都被勾出了一条红痕。 “你怎么过来了?”兰竺问。 “嘻嘻,我过来蹭饭啊。”李晴曦指着腿边的几个袋子,“这些都是我爸妈还有我大姨丈我哥等等让我带来的礼物。对了对了,小桐忍,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桐忍非常现实的扔下手里的东西,小跑跑到李晴曦面前,接过李晴曦手里的袋子。 里面装着一款最新款的游戏机。 桐忍眼睛都亮了,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样子是非常的喜欢了。 池楽连忙凑了上来,蹲在地上眼巴巴看着李晴曦,“我呢我呢?楽楽没有礼物嘛?” 被这么一个美少年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自己,是个女的都受不了。 李晴曦捂住心口,平复了下心跳,“有有有,也有你的礼物。”说完连忙翻了下几个袋子,最后把一个黑色的上面有用烫金刻上去的英文的袋子递给池楽,“这是你的礼物。” “好的哦,楽楽祝您身体健康!”池楽说完抱着袋子就跑了。 李晴曦:“??????” 李晴曦看向一旁逗着猫的陶原,问:“你们茶庄的人都是这么现实的吗?” 陶原抱着花生,点了下头,“是的。” 李晴曦:“…………” 晚上,兰竺和李晴曦挤在厨房里,说得好听是来帮忙的,其实两人就是在捣乱。 兰竺:“你完了李晴曦,被我看到了。” 李晴曦:“你看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兰竺:“哦豁,有本事你的嘴别动!” 兰竺见陶原走进厨房,立马向陶原投诉李晴曦:“原原我投诉这个人,她刚才在偷吃!” 李晴曦对上陶原看过来的淡淡的眼神,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你看,啊——” 李晴曦微微张开了嘴,嘴角不见有食物。 兰竺震惊:“哇你这个人,太奸诈了了吧!” 李晴曦:“哼~”只要她咀嚼的速度够快,偷吃的罪名就轮不上她。 陶原被这两人吵得脑瓜疼,一手一个把他们扔出厨房,再把门关上, 耳边瞬间清静。 被赶出厨房的兰竺和李晴曦茫然的站在厨房,接着互相嫌弃的对视一眼后,各走各的了。 第58章 池楽穿着一件奶白色的羽绒棉服,整个人看上去软乎乎的像一个小糯米团。 小糯米团推开房门,看见坐在单身沙发上看书的项斯然,撒欢似的跑过去,一把扑到项斯然身上。 项斯然抽出夹在他和池楽之间的书本放到一旁的小茶几上,将池楽抱到腿上搂在怀里。 “斯然哥你在看什么呀?”池楽拿起项斯然看的书,看了眼名字,果断的把书重新放回小茶几上。 哼,连名字都看不懂的书有什么好看的。 项斯然好笑地揉了揉池楽的小脑袋,又捏了捏软软的脸颊,说:“怎么不和兰竺他们一起去玩?” “不啦,把衣服弄脏了可不好。”池楽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说道。 “你可以换一件衣服。”项斯然说。 “我不,我就要穿你给我买的衣服。”池楽说,“对了斯然哥,你有没有收到我父母的红包呀?” “收到了。”项斯然说。今天一早起床,就看到池未和鸢理在微信上都发了一个红包给他,数额还不少。 “嘻嘻我也收到啦。”池楽笑眯眯的说。 项斯然笑了笑。 池楽看着项斯然的笑,仿佛被迷惑了一样,主动凑上去吻住项斯然的嘴唇。 项斯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接受了这个吻。 过了很久,倒是池楽自己先受不了,气喘吁吁地推开项斯然,再亲下去他都要缺氧了。 池楽靠着项斯然的肩膀,安静了一会儿,开口道:“斯然哥,你好像没有给我新年红包喔。” 项斯然把玩着少年的手,一下一下地捏着指节,说:“晚上给你。” “好~” 晚上,陶原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菜一碟一碟的端上桌子,李晴曦也帮忙将碗筷一一分好,兰竺就去找不知道跑到哪里玩的桐忍。 楼梯传来脚步声,李晴曦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穿得一身黑的年轻男人走了上来。 李晴曦拿着一根筷子指着陌生男人,警惕的看着他:“呔!来者何人?” 男人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帅气的脸。 “童童童童……童嘉致?!!”李晴曦惊呆了,这不是当红流量明星童嘉致吗? 童嘉致对李晴曦点了点头,“你好。” 正巧陶原把最后一碟菜端上来,看到童嘉致对他点了点头,“来了。” 童嘉致呼出一口气,拨弄了下刘海,说:“刚录完就立马坐飞机赶过来了,时间刚刚好。” 兰竺拎着从树上找到的桐忍回来,看到童嘉致并没有惊讶,跟童嘉致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后,就拎着桐忍去洗手。 池楽和项斯然一同从楼上走下来。 池楽看到童嘉致,特别开心的说:“童嘉致,等会吃完饭我们打游戏呀!” 童嘉致飞快地点了下头,“好!” 七个人围坐在不算大的桌子上,刚好坐得下,再多一个就坐不下了。 他们举起放在自己面前的杯子,七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新年快乐!” 全文完!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