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crush的秘密后》 第1章 [现代情感] 《发现crush的秘密后 / 覆酩酊》作者：皓鑫夫人【完结】 本书简介： 祁清衍长相俊朗，家境优渥，成绩卓越，是芷江中学无数女生的暗恋对象。 陈茉只是这暗恋大军里最普通的一员，她会在篮球比赛时躲在人群背后默默为祁清衍加油，怕被看见，也会偷偷准备祁清衍的生日礼物，却不送出去。 祁清衍高高地站在云端，遥不可及。她不敢告白，更不敢妄想双方会有交集。 然而有一天，她偶然发现祁清衍不为人知的秘密。 狭窄漆黑的巷子里，浑身湿透的少年站得笔直，手里攥着两张泡软的游乐场门票。 从此，她和祁清衍纠缠不休。 ＊ 后来，有人心疼地问：祁清衍性格冷淡，不会体谅人，跟他谈恋爱应该经常被弄哭吧？ 陈茉想到自己的暗恋历程，还是否定：他挺好的，我没有哭过。 旁边的祁清衍直言不讳：没有吗？明明每次雨夜你都哭，哄都哄不好。 陈茉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地毯里躲起来，再也不要见他了！ 食用指南 1，1v1是c，18岁以后才谈恋爱 2，暗恋成真，开朗活泼女主x阴郁闷骚男主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甜文 校园 暗恋 一句话简介：暗恋天之骄子，梦想成真 立意：爱是心疼 第1章 喜欢在体育课上偷看他…… 又到周三了。 陈茉想到下一节的体育课，心跳不由得加速，思绪早就飞出窗外，穿过大片的绿荫，去到体育场。 不出意外的话，六班下节课也是体育课。 那个人会出现在操场上。 陈茉想到清俊的面容，心里就像是溢出蜂蜜，甜丝丝的，被学习折磨一天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忽然感觉到学校存在的意义。 哒哒哒—— 临近下课，教室里开始出现嘈杂的人声。 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声音越来越大，英文字母逐渐扭曲变形。 她忽然扭过头，将粉笔摔进盒子里，向后排的噪音来源投出死亡凝视。 有同学注意到她的眼神，互相提醒，声音这才逐渐消失，但她的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反而越发阴沉。 陈茉心说不妙，开始祈祷英语老师少拖堂几分钟。 她所在的班级距离六班太远了，只有周三才能完整地拥有45分钟偷看祁清衍，所以非常珍惜今天的体育课，恨不得下课铃响就跑出去。 沉默保持了两分钟，英语老师开始发力，先是吐槽近期月考的英语成绩不好，接着就阴阳怪气班里的学生不认真学习。 尤其强调他们没到下课时间就开始吵闹，反复说起自己的努力不值得，又生气又委屈。 陈茉每听一句，都觉得自己今天的期望要落空，眼睛盯着黑板正中央的时钟，心情犹如过山车，忽上忽下。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英语老师停下来。 没等陈茉松口气，又看到她翻开课本准备布置作业。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英语老师布置作业的流程本来就繁琐，而且就算已经说得很清楚，还是会有个别学生不愿意事后问课代表，非得当场举手提问，要求老师再说一遍。 陈茉记作业的手都没力气，就剩一口气吊着。 她不喜欢高中繁重的学习生活，但遇到祁清衍后，又觉得人生有了新的希望。 一周学习那么苦，周三位于中间，看一眼祁清衍，又可以支撑后面几天的学习。 但是看英语老师这个阵仗，估计要耽误到上课。 果然，等到上课前一分钟，体育老师出现在门口，英语老师才收拾东西离开。 学生们在心里欢呼解放，着急跑出教室。 陈茉也感激体育老师来得及时，顺着人流涌出阴暗的教学楼，来到阳光明媚的体育场。 红色的塑胶跑道被晒得发软，某个班的学生正绕着跑道热身，中间的足球场已经坐满了人，都在晒太阳。 抬头看去，干净无云的蓝天下，六班正聚集在不远处的篮球场。 透过护网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白底黑字篮球服的身影。 太多人了，根本看不清脸，可是她熟悉祁清衍运球，投篮的每个动作，哪怕在远处都能够感觉出来。 还好体育老师懒得组织他们进行热身运动，集合完随便说两句，就让他们解散，各自玩去。 整个高二年级的女生都知道，全年级长得好看，家世优越的男生都在六班。 哪怕不是为了祁清衍，也会被这个班吸引。 班里女生拿上水和零食，组队去看六班的男生打篮球。 陈茉不敢像其他女生那样结对去看篮球比赛，她怕被人质问最喜欢六班的谁，也怕被旁边的人看出来自己一直盯着祁清衍看。 她只好装作不在意，默默地绕过篮球场，拿着书登上高处的凉亭，偷偷看下方的篮球比赛。 现在，大部分人都在体育场上玩耍，不会有人跑到凉亭。 就算有人经过，也会以为她在默默地努力背书，而不是偷看篮球赛。 而且凉亭的地理位置优越，阴凉有风，还能占据最好的视野，能看清楚篮球场的每一个方位。 在这里，她不需要顾忌旁人的目光，可以肆无忌惮的观察祁清衍，记住他的每个瞬间。 第2章 篮球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好像是六班在跟隔壁的七班对打，双方情绪高涨，围观的群众为各自的阵营呐喊助威。 祁清衍穿着白底黑色数字的篮球服，他身高腿长，手臂上的肌肉有力，每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无可挑剔，就像是草原上的骏马，肆意地驰骋。 高二容易情窦初开，很多男生开始意识到外在形象。 他们在校规不能染发的前提下，都会去理发店精心打理自己的头发，做各种潮流的发型，美式前刺，短背，中分，短寸等等。 光是篮球场上的发型，都有十几种，但在陈茉眼里，都不如祁清衍什么都不做的普通发型好看。 祁清衍不用精心打理头发，光是一 张帅脸就足够吸睛，别说驾驭普通的发型，就连传统的条纹校服都能穿出漫画式帅感。 陈茉发现祁清衍的瞳孔颜色要比普通人更黑，不过并不浑浊，反倒是高山湖水的清透，在阳光下泛起迷人的微光。 如果能带手机进学校，她肯定要放大到极致，专门拍那双眼睛。 “真好看，而且人品也好。” 陈茉忍不住夸出声，不过刻意控制音量。 她注意着球场上的变化，上半场最后几分钟，祁清衍一个转身运球，避过敌方的围堵，成功把球送给队友，拿下分数。 大部分人都在为六班投篮的人欢呼，只有她惊叹祁清衍的转身运球的技术精湛。 七班就是知道祁清衍厉害，才会围堵他，不让他有机会投篮。要是让他拿到球，肯定会投出三分球。 陈茉这样想着，小声骂了七班的人心眼多，又为祁清衍祈祷，下半场能够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中场休息时间，很多男生直接掀起衣服下摆擦汗，露出年轻的肌肉线条，引得许多女生尖叫。 每个男生都喜欢万人瞩目，听到女生的叫声，纷纷露出得意的微笑，还互相攀比谁的身材更好。 陈茉就不喜欢男生这种臭显摆的行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污染了，全是臭汗味。 她更喜欢祁清衍默默地走到阴凉处，拒绝旁人给的水和毛巾，打开背包，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和水。 有个七班男生走上前来想揽住祁清衍的肩膀聊天，但被他自然地避开，而且低头整理毛巾和水，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愿。 那个男生不得趣，露出一个古怪的眼神就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下半场，替补上了，祁清衍带上背包，顺着小道离场。 陈茉抬手看手表，发现距离下课只有十分钟了，下半场可能会占据课间时间，所以祁清衍就离开了。 旁人可能以为祁清衍被队友排挤了，所以才愤然离开。但陈茉观察了他一年多，很清楚他是主动离开的。 祁清衍的父亲是芷江最有名的企业家，母亲是模特，家世优越，为人还谦虚有礼，在班上人缘很好。所以男生之间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他。 但他看着很好相处，其实很难熟识。 严格意义来说，他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泛泛之交。 他永远游离于热闹之外，在四周竖起高大而密不透风的城墙，躲在自己的城堡里。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今天来参加篮球比赛，只是体育课上闲着没事干，单纯打发时间。 现在体育课要结束了，他不想再打，就顺势离开，完全不在意整场比赛的输赢。 所以获得优势也没有去跟同伴庆祝，更不会为了吸引旁人的目光，做出怪异的举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明明他正值17岁，身上却毫无青春该有的朝气蓬勃？ 陈茉正疑惑着，不知不觉就下了凉亭，跟着祁清衍往体育场的另外一边走。 听到海水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躲到树后面。 陈茉知道自己跟踪人的行为非常不道德，但她都跟到花园里，只能在心里默默道歉，再小心翼翼地偷看。 体育场的另外一边是供人休息的花园，可以看到一部分海面，晚上是小情侣们的约会圣地。 此刻，阳光正盛，远处的海面碧蓝清透，反射出的阳光刺眼。祁清衍就坐在长椅上，整个人藏在榕树阴影里，看着远处的海面。 风把他的碎发吹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球服也随之起伏，隐约瞥见他挺拔坚毅的身姿，比青松还要好看。 这样美好的人，眼睛里的沉郁却浓得化不开。 应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心里郁闷，所以需要打球发泄，再吹吹海风平静心情。 陈茉看着祁清衍这样，心疼得攥紧手心。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替他祈祷，希望善良的海风快点把烦恼吹掉。 大晴天的海水颜色非常漂亮，得像是画出来，坐着的祁清衍融进阳光树影里，好看得不真实。 陈茉看呆了，都不敢大声呼吸。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祁清衍站起来，拿起漆黑的包准备走。 转过身的瞬间似乎注意到什么，不由得停住脚步。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仿佛要劈开面前的花丛和高大的榕树。 完了完了！ 陈茉暗叫不好，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到了一处自以为的视野盲区，再迅速跑掉。 她都不敢想，要是自己的跟踪行为被发现了，下场会有多惨！ 第2章 他曾救过她 第3章 跑进教室，回到座位坐下，陈茉的心跳声还是没有平复下来。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没有发现祁清衍的身影，这才安心。 刚刚在花园里，她真的有种被发现的恐惧，坐了一会儿才慢慢消失。 前桌的苏丽看见她的脸颊泛红，呼吸急促，忍不住问：“刚刚体育课也没看见你去跑步啊，怎么气喘吁吁的？” 陈茉还没回过神，慢了片刻才回答：“我去背书，怕来不及上课，就跑着回来，所以累了。” 苏丽瞬间露出鄙夷的眼神，啧啧两声，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忍不住调侃：“不是吧，你要不要这么卷啊，体育课偷偷跑去背书。” 陈茉干笑两声，赶紧说个笑话转移话题，希望对方不要在关心这个话题。 苏丽跟她提起六班的篮球赛，眉飞色舞，情绪激动，就差把自己是六班的粉丝招牌举在头顶：“你都不知道，李吉上半场最后几分钟的投篮多么帅气。不过有件事我不理解，下半场祁清衍消失了，他怎么不继续打啊，是跟队友矛盾了吗？不过下半场的替补很给力，比赛很快就结束了。”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适时地打断她们之间的对话。 看见老师出现在门口，双方都转过身坐下，不再说话。 陈茉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跟踪过祁清衍，现在听到名字就心虚，还好老师来得及时，要不然她都怕自己在苏丽面前露馅。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上半场最后几分钟的投篮，哪有祁清衍的转身运球帅气。下半场的替补再厉害，跟祁清衍还是有差距。 可能这就是粉丝滤镜吧，在她眼里，祁清衍做的每件事都和旁人不太一样，是独特的，难以发现的。 记得高一的时候，她凭借优异的中考成绩考进来，刚好和祁清衍分在一个班。 祁清衍长得高，没有近视眼，就喜欢坐在后排，刚好就在她左手边靠窗的位置，转头就能看见。 最开始，她只是和大部分女生一样，对这个长得好看且低调的男生抱有好感，但不会像现在这样，频繁地偷看祁清衍。 递作业的时候偶尔搭一两句话，说过的字可以用十根手指头数出来。 祁清衍是个把礼貌刻在骨子里的人，不管谁去跟他搭话，都会回复，但永远都不会持续两句，总能找到理由终结对话。 他是礼貌的，也是冷漠的，像是海面上的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触碰。任何人都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但没有人能够走近他。 高一上学期的班级，透过窗就能看见大海。 祁清衍的座位是欣赏海面的最佳位置，还占据讲台视野盲区，是个偷懒放松的好地方。很多人都想要，但没有人会跟祁清衍抢。 当时班里就在传他的企业家父亲多厉害，又给学校捐赠了什么楼，还有他的模特母亲代言了什么杂志，长得多么好看。 而且他的学习成绩很好，深受各科老师喜欢，简直拿了完美的人生剧本。 陈茉羡慕过祁清衍，却没有靠近他的想法，直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周。 那天是周三，晚自习没有老师，教室有些许吵闹声，但并不算大。 前桌的方宏才忽然转过来，抢过她手里的试卷。 她要求还回来，方宏才反而站起来，把试卷举高偏不让她拿回去。 陈茉没办法，只好站在凳子上去抢，结果方宏朝着讲台跑去，就是不让她拿回来。 是数学试卷，老师最为严苛，明天早上就要交。时间所剩不多，再不写就要来不及了。 陈茉只好加大了自己的音量：“方宏才，你别太过分了，我又没有惹到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试卷，你快还回来。” 方 宏才朝着她走过来，脸上尽是得意的表情，晃晃手里的试卷，要挟她：“你说喜欢我，就还给你。” 这话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全班沸腾。 很多男生都能看出来，方宏才喜欢陈茉，才要欺负她，都开始鼓动她，“快说快说！” 陈茉就记得自己平时跟前桌方宏才讨论问题，关系还可以，没想到会被方宏才这样逼迫，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你有病啊，为什么要我说这种话！” 方宏才被她骂了，反而更兴奋：“行吧，那我说喜欢你，答应我就把试卷还给你。” 班里的同学开始第二次热潮，起哄的声音震耳欲聋，“在一起，在一起！” 那是陈茉第一次经历这种混乱羞辱的场面，所有的目光都在她和方宏才身上。 他们都想着帮助方宏才，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这明明就是隐形的霸凌，而且人数众多，像是山洪海啸，难以抵挡。 陈茉气愤又无助，紧紧地攥着手，茫然无错。 终于，就在她绝望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场闹剧。 “安静。” 祁清衍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像是隐世不出的宝剑，出鞘的瞬间，众人只看见银色剑影，都住了嘴。 他大步一迈，就到了陈茉和方宏才之间，轻轻夺过方宏才手里的试卷，放在桌上。 陈茉记得很清楚，祁清衍全程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但拿着试卷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劝诫方宏文的话简短有力。 “回去坐好，这里是教室。” 方宏文听到祁清衍这句话还想反驳，可是对上他那双眼睛，就没有再多话，灰溜溜地坐回位置。 第4章 或许是因为优越的家世，又或许是因为他本人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场。 总之只要他出声，哪怕音量不大，毫无波澜，也会被人重视。 祁清衍说完就回到座位上，握笔继续写作业。 似乎他刚刚出声，并不是想帮助可怜的女同学，只是单纯地讨厌班里的吵闹声。 自习课后面的时间都安静无声，没有人敢吵闹。 方宏才频繁回头，再想有什么小动作，但都被陈茉躲开，只好小声地骂了一句，“有钱了不起啊！” 陈茉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她看来，祁清衍不是有钱，而是人格魅力强大，品德高尚，方宏才比不上所以破防了。 她悄悄偏头去看祁清衍，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其实那种情况下，她当众拒绝方宏才，就是扫了众人的兴致，也会被诋毁。 更何况，试卷在方宏才的手里，就相当于自己的把柄，情急之下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还好有祁清衍阻止，哪怕祁清衍本意不是帮她，心里都特别感激。 陈茉还想下自习就去跟祁清衍道谢，结果刚下自习他就从后门离开，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方宏才就在前桌虎视眈眈，陈茉不敢耽搁，快速收拾完书包，也挑着一条难走的小道离开学校。 在校门口，她还是遇见祁清衍了。 应该是在等车，明明平时都是一出门就有司机接送，可是今天他却站了很久。 她想大着胆子走过去跟祁清衍说“谢谢”，可是车很快就来了。 是一辆红色的名车，车门打开，有个明艳的大美女踩着高跟走下来，正是祁清衍的母亲。 陈茉第一次知道，用“耀眼”来形容一个人是什么概念。 祁清衍的母亲比很多明星都要好看，有玫瑰般的惊艳，又有大海的深沉，她的美貌至少被祁清衍继承了四成。 应该是时间紧，母子俩很快就上车离开。 陈茉还想着明天给祁清衍送礼物道谢，结果对方请假了，一连就是好几天，听同学说是去旅游，期末考试那天才回来。 至少期末考试那天能看见吧。 陈茉这样期待着，希望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郑重地感谢祁清衍。 至于方宏才，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找班主任告状，班主任调监控后严厉地把方宏才教训一顿。 方宏才暂时老实了，没有再做出格的事情。 可是期末考试那天，她和祁清衍没在一个考场。 祁清衍总是喜欢踩点进考场，又提前一个小时交卷，她考完匆匆忙忙赶过去，也没来得及。 后来，学校按照成绩分班，取二十个人合成六班，作为高二的实验班，进行优质教学。祁清衍名列第一，就在其中。 而她差了一些，只能被分到别班，唯一庆幸的是，方宏才所在的班级距离她很远。 可是，她很难再有机会跟祁清衍说话，更别说道谢。 后来，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跟祁清衍在走廊上说话，结果对方压根不记得她。只是礼貌性地回复，接着就匆匆走掉。 陈茉有些失落，但她也理解。 毕竟她和祁清衍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是两根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祁清衍聪明，从小接受最优质的教育资源，考第一轻轻松松。而她家庭普通，只能靠自己，进前五十都勉强。 她上下学主要靠地铁和公交，祁清衍放学就坐进漆黑的长车里，很难在校园外遇见。 祁清衍多才多艺，总是会在晚会上表演弹钢琴，而她只能灰头土脸地坐在台下当鼓掌的观众。 她放假就呆在家里，或是去附近玩，祁清衍可以全世界到处飞。 这辈子也不求暗恋成真，只希望高中三年能多看祁清衍几眼。 ” 然而老天从来不会实现她的梦想，反而要出现很多阴差阳错。 第3章 他站在巷子里，浑身湿透 自从那次跟踪祁清衍后，陈茉就暂停了自己课间路过六班的计划，体育课上也开始参加集体活动，没有再去偷看。 虽然她很清楚，祁清衍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就像发现不了藏在大海里一粒沙，但她需要这种行为减少自己的不安。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月份，温度下降，大风天气增多，班里的同学都在抱怨风大影响外出玩耍。 陈茉算着天数，发现还有四天就要到祁清衍的生日了，不由得发愁该准备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祁清衍的每回生日，都会由他的母亲出面，邀请全班的同学去他家的海边大别墅里庆祝。 高一他们同班，陈茉在十月份从班长那里收到邀请函，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连朋友都不算，而且她参加这种聚会拘谨不舒服，也就没有赴约。 后来听去过的同学说，祁清衍家的大别墅装潢华丽，里面的构造就像是皇宫，而且到场的人都能收到珍贵的小礼物，是一些大牌的配饰。 有人问过她后悔吗，没去少拿了礼物。 她确实后悔，后悔没能在现场看祁清衍。他应该穿着名贵的西装，打扮得像个王子，清贵不俗气。 这个时间点，六班的所有同学应该都收到祁清衍的生日邀请函了。他们会准备生日礼物，和参加聚会要穿的衣服。 陈茉去不了生日宴会，但还是会默默地准备礼物。 第5章 这几天她经常跑去文具店，挑选钢笔，还去网上搜索各种牌子的评论，仔细挑选，反复比对，最后才确定。 祁清衍的手非常好看，那是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掌心宽大，手指修长，毫不丧失美感，骨肉分明，细腻白皙。 元旦晚会，他穿着白色西装，坐在舞台上弹奏钢琴，低垂着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黑白钢琴键上，动听的音乐犹如大海的潮声此起彼伏，现场没有人不被他所吸引。 但他最迷人的不是弹琴的时刻，而是写字。 陈茉一直坚信字如其人这句话，她曾看过祁清衍的答题卡。 答题区域的字迹清晰，结构优美，飘逸灵动，字里行间透出潇洒，应该是临摹过王羲之的《兰亭序》。 她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祁清衍在舞台上演奏钢琴不是出于本人的真心所求，而书写字迹才能显示他的真实内心：并不向往在光芒万丈的舞台上展示自己，更喜欢隐逸山水间，独自享受宁静。 或许是她想错了，但不管怎么说，祁清衍的字好，就应该配个好钢笔。 生日前一天刚好是周五，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下午天色就变得阴沉，大风哗啦地拍打窗户，就快要下雨。 陈茉庆幸自己出门 听了爸妈的话带雨伞，要不然可能会在买钢笔的半路被淋成落水狗。 放学后还没下雨，她拿着雨伞走过校门口，没有看见接送祁清衍的那辆车，不由得疑惑起来。 往常这个时候，那辆漆黑色的长车刚好开走，现在却不见踪影。 可能是明天是周六过生日，所以才会提前来吧。 陈茉等了一会儿，挤上公交车，靠窗站着，想着她要买的钢笔。 为了这个钢笔，她攒好几个月的零花钱，到今天才够，还好赶得上明天的生日。 风越来越大，公交车走过一段施工路段不断地颠簸，弄得她的心跳随之起伏，很不舒服。 还没到晚上，天就完全黑下来，路上有许多散落的树叶。 下车后，她就被冷风吹得发抖，连忙跑进有空调的文具店，才感觉温暖。 文具店里人很少，偌大的商店里只有一个店员坐在前台玩手机。 陈茉按照记忆，绕着货架走一圈，才找到自己想要的钢笔，看到它还在就心安了。 这支钢笔设计精巧，握着舒服，便于发力，书写流畅，与普通的钢笔不同，改变力度还实现毛笔的笔画。 仔细观察，会发现笔身漆黑中泛着些微蓝调，像是黑夜中的海面，浓郁深沉，雅致不单调。 当初发现它的时候，陈茉都怕自己来晚了会被人买走，还好没有人和她一样，看上这支钢笔。 陈茉想象着祁清衍用钢笔坐在窗边书写，风从窗外涌进来，吹动他的白色衬衫，浮现出海水的纹路，额前的碎发也飘起，露出额头和那双干净的眼睛。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握紧钢笔，连忙松开，跑去前台结账。 店员抬头看她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十几岁的高中生在社会人士面前完全藏不住心思，那点情思早就浮现在脸上，被人看清楚。 “是买去送人吧，需要礼盒包装吗？” “需，需要！” 陈茉平时说话流畅，遇到祁清衍的事情却会结巴，她下意识地低头，怕被人发觉自己的心思。 “小妹妹，是送个男生吧，要祝你好运！”店员用深蓝色的纸包装好，递给她轻声鼓励。 “不是.......好。” 陈茉想反驳，但对上店员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狡辩无力，干脆承认了。反正被陌生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并没有什么。 买完钢笔，下一件事就是要去蛋糕店。 她不能参加祁清衍的生日会，就想买个小蛋糕，偷偷回到房间点蜡烛，小声祝贺祁清衍生日快乐，再吹灭蜡烛自己吃。 至于礼物，会藏进床底，有机会再送，没有的话就当作留点青春的念想。 蛋糕店在文具店的对面，需要走过一个人行天桥。 天桥是淡淡的天蓝色，侧面设计了放置花卉的凹槽，上面挂着紫红色的三角梅，现在被风吹得乱晃，几乎要掉下去。 陈茉抬头看了一眼暗灰色的天空，用最快的速度过天桥，跑进蛋糕店里，跟店员要了柜子里的小蛋糕和蜡烛，还有贺卡。 还好两百米内就有地铁站，再坐过五站就能到达。 地铁里的人不多，陈茉刚进去就找到位置坐下来。 她抱着蛋糕和礼物盒，盯着对面的屏幕播报站点，怕自己错过站点。 窗户映出她的面容，色调很暗，还有些模糊，但已然能够看出来，是个绑着寻常马尾辫，穿蓝色条纹校服的普通女生。 绝对不丑，但也不算漂亮。 从小到大，美丽一词都与她无缘，反倒是乖巧与她分不开。 长辈们不会夸得她长得好看，只会说她听话懂事，同龄人也不会用艳羡的目光看她。 要是走进人群中，没有人会注意她的存在，就像是水融进海里。 不像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在海水中就是太阳的倒影，吸引人群驻足。 以前她也不在意是否长得好看，可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是再漂亮一点，会不会被注意到。要是长相足够惊艳，祁清衍应该就会记得她吧。 第6章 陈茉低着头去看怀里的礼物盒，表面是丝绒的质感，打着漂亮的蝴蝶结，而小蛋糕上面也放着新鲜水果，有美味的奶油。 没关系，就算送不出去，自己吃掉也会觉得幸福。 机械语音播报站点，乘客走向出口，陈茉站起来，跟着人群离开。 刚出地铁口，就感觉到风小了，有雨水飘进来，落在脸上，潮湿冰冷。 陈茉撑开伞，护着怀里的礼物蛋糕，小心翼翼地沿着人行道继续行进。 她家住在老小区，楼层不高，建筑密集，小路和巷子很多，不认路的人走进去很容易迷失。 平时会有小孩在路上骑单车，玩游戏，现在下雨了，完全看不见人影。 小区附近有很多窄小的老店，招牌破旧，褪色看不清，但是真材实料，新鲜美味，只有熟客才会来吃。 雨天也能看到，店内不多的空间里挤着几个人吃面，白气模糊了灯光。 陈茉今天没法抬手跟这些店老板打招呼，只能大声回应，再小跑着进小区。 这条街上的店老板都熟悉这个笑容灿烂的女孩，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又是在哪里读书。 看见她在雨里跑，纷纷叫她进来躲雨，还可以免费吃一顿，但都被礼貌地婉拒了。 出门之前，爸妈就叮嘱过今天要庆祝她的月考进步。 今天家里肯定有饭，要是在外面吃，也就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心意。 陈茉想跟家人庆祝，也不想占老板们的便宜，所以会婉拒。 嚓、擦、擦。 踩过积水的水泥路面，细小的水珠被溅起。陈茉逆着风跑，橘黄色的伞像是飘在海面上的花。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感觉到雨小了，这才停下来慢慢地走。 雨声淅沥，地面不断地浮现出小圈，就好像是音游里的打击符号。 从学校到家的路途很远，陈茉总能在路上找到乐子，是公交车上看到的街景，又是现在积水的地面。 陈茉低头盯着它们看，想象着这是一群看不见的鱼类在吐泡泡，身上的寒意都消散不少。 再抬头的时候，忽然注意到斜对面的巷子里有个挺拔熟悉的身影。 陈茉朝着巷子走去，等看清楚，不由得屏住呼吸。 狭窄漆黑的巷子里，浑身湿透的少年站得笔直，手里攥着两张泡软的游乐场门票。 是祁清衍！ 第4章 “你在跟踪我？” 祁清衍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着校服？ 他没有坐车回家，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手里还拿着两张游乐场的门票？ 陈茉对游乐场门票记忆犹深，那是附近以海洋为主题的游乐场。门票价格挺贵的，也只有期末考试完，爸妈才会带她去庆祝。 仔细看，可以发现祁清衍的正对面有扇老旧铁门，两边还有两盆枯萎的植物，应该是站在一楼某户人家的门口。 他低垂着头，湿润的头发贴着额头，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估计还没有发现自己正被人注视。 陈茉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她很担心祁清衍淋雨会感冒，就想冲上去递上伞。 可是，她想到“两张游乐场门票”又不敢，只能侧过身子，躲在墙壁后面悄悄地看，犹豫不决。 永远都忘不掉刚上高二的某个课间，她照常去六班的走廊，却遇到祁清衍。 好不容易等到祁清衍身边的同学离开，她才敢走上前去，控制自己说话的语调足够温柔动听，跟祁清衍道谢。 祁清衍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就大步朝着班里走去，回到座位。 很明显，祁清衍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不过也正常，随手在路边救了只蝴蝶，半年后再次见到，也不会有印象。 要是只有一张游乐场门票，她就敢上前去了，可问题是祁清衍手里有两张游乐场门票。 两张肯定是提前约人去游乐场，他没有特别要好的男性朋友，那就很有可能是约女生。 放学没坐车回家，偷偷跑来这个小区，是怕跟女生约会，被父母发现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才能走进他的心里呢，而且还放了他的鸽子。 陈茉盯着铁门看，继续回忆这个小区里的住户。 试图找出 女生的信息，可她脑子里毫无印象，而且记得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虽然不知道女生的具体身份，可她好羡慕，同时又很嫉妒。 她忍不住想，要是自己接到祁清衍的邀请，肯定会早早地等在六班门口，而不是让祁清衍淋着雨追到家里。 陈茉的思绪蹁跹，下意识地握紧伞柄。 或许是等得太久了，祁清衍忽然把手里的游乐场门票揉成一团，用力捏在手心里。 他做这个动作并没有表情，可是却能让人感觉到怒气和失望，还有累积很久的怨气。 在陈茉眼里，祁清衍的情绪从不外露，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就像是极地里冻结千万年的湖水，现在却因为未知的人出现裂痕，让人感觉到多种情绪。 果然，祁清衍很在意今天失约的人。 像是吃了第一口的油柑，苦涩呛口。 陈茉在嫉妒之余，还感觉到无助的绝望。 她忍不住想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站到祁清衍的面前，只能在背后做个看不见的影子。 然而下一刻。 第7章 “你在跟踪我？” 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像是黑夜里的警笛声，做贼心虚的陈茉反应过来，连忙往后退。 她一直沉浸在低落情绪里，都没有发现祁清衍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惊慌失措后茫然无知地看着对方，心都跳到嗓子眼。 都被抓现行了，该怎么解释啊！ 感觉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不可能挽救这个危险的局面。 可是不解释的话，肯定会被祁清衍讨厌！ 陈茉就像是在站在快要断裂的路中间，往后退太远了，往前又有猛兽，情急之下只好压低伞挡住视线，胡乱解释：“我，我刚好路过。” “刚好路过。”祁清衍刻意加重后面两个字，语气严肃，身上的校服在瞬间变成警服，像是在审问犯人，“上次在学校花园，也是刚好路过？” 陈茉听到他的追问，双腿发软，就像是坠入悬崖。 原来，他上次真的看到了！ 那，那该怎么办！ 早知道，刚刚就勇敢点去送伞。 虽然可能会误入祁清衍和他女朋友的修罗场，但至少被当成跟踪犯体面。 现在这个局面就非常尴尬，恨不得马上学会遁地技能，迅速逃离现场。 陈茉懊悔又害怕，只能靠着一把伞挡住半张脸，这才勉强站立，没有倒过去。 祁清衍没有逼迫人的习惯，更何况眼前的女生就跟个胆小怕事的兔子一样，再逼问反倒像是欺负人，只好叮嘱：“算了，下不为例。” 陈茉如蒙大赦，心情慢慢放松下来，连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应该跟踪你。如果你有什么不满，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全力补偿你的。” 说完这些，陈茉抬高伞向他递过去，“还有，我刚刚是看你在淋雨，想给你送伞。因为我家在附近，你家挺远的，这把伞可以给你。” 祁清衍没有接伞：“不用。” 陈茉愣愣地抬头，她发现祁清衍的头发全湿了，水珠顺着高挺修长的鼻梁流下来，贴着薄而淡的嘴唇，淌过凸起的喉结。 平时漆黑的瞳孔，颜色变得柔和，就像是晕开的水墨，无端多出破碎感。 虽然没有表情，但他肯定在伤心！ 陈茉认清这一件事，忍不住道，“这个礼物给你，希望你开心点。说得多，你可能会觉得我烦。但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天天高兴。” 雨势忽然变小了，天空的墨色随之变淡，路上除了雨声，开始出现其他的声音。 祁清衍的脸色微变，也没有接过礼物，“明天才是我生日。” 陈茉瞬间就听懂了，他在婉拒这个礼物，只能顺着话意走，“是啊，那我今天送早了，对不起。” 祁清衍转身离开，白色的身影融进雨幕里，很快消失在转角。 陈茉摸了摸礼物盒，心里倍感惭愧。她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百遍，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了。 祁清衍真是个很好的人，不仅谦逊有礼，而且还有宽容的胸怀，居然能原谅她这种恶劣的行为。要是遇到别人，她估计得脱层皮。 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对不起祁清衍，很想找机会补偿，但这样的机会渺茫。 刚刚还有的嫉妒情绪完全消散，她只希望祁清衍能够和那个女生合好，不要再冷战了。 因为祁清衍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好事，不应该在恋爱中受苦。 陈茉看向巷子，发现门口还是没有人。她 忽然很好奇，明明记忆中这一片很少有人居住，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再三思考后，她还是朝着刚刚祁清衍站着的地方走过去。 这是个藏在巷子里的老旧居民楼，也就三层。二楼和三楼的窗户破碎，阳台积灰长草，已经五六年没人住了。 一楼的铁门生锈，锁也是老的链子。 窗户完好，但上面有污垢，看不清里面的情景，没有窗帘，门口还有一堆绿色的碎玻璃片，散发着淡淡的酒味。 要不是阳台挂着两条男士长裤，她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住在这里。 陈茉记得母亲的人缘好，街坊邻居都认识她，又经常喜欢跟周围的阿姨谈论八卦，肯定会知道这户人家的信息。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最开始还以为祁清衍的女朋友住在这里，但现在却不是这样想，可能另有隐情。 雨很快就停了，天色依旧昏暗，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各种香味传来。 陈茉刚到家门口也闻见自己爱吃的饭菜香味，推开门就看到父亲端着盘子朝客厅走去，于是边换鞋边打招呼。 陈父看到她放在鞋柜上面的礼物盒和蛋糕，“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啊，你怎么还买了个小蛋糕和礼物盒？” 陈茉换好拖鞋，把礼物盒和蛋糕抱起来，自然地撒谎：“哎呀，我知道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但我自己攒钱买礼物犒劳我自己不行吗？” 陈父笑起来，他从来都是个尊重女儿意愿的父亲，不会反复追问，“当然可以了，女儿太厉害，这次进步了十二名呢，要是还缺钱，记得跟爸爸说！” 陈茉也由衷地露出笑容，路过客厅时跟母亲打招呼，把蛋糕放在冰箱里，抱着礼物盒朝自己房间走回去。 她的房间布置大都是以黄色为主，奶黄色，鹅黄色等等，总之就是黄色系大杂烩，但看起来还是很温馨。 第8章 房间里的摆设都是爸妈带着她去店里亲自挑选，完全按照她的心意。 礼物盒收进衣柜的底层，上面挂着冬天的羽绒服和大衣。 小蛋糕要明天晚上才会被她吃掉，到时候要在房间里好好布置一番，诚心为祁清衍庆祝。 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陈父拿着手机在看球赛，陈母看电视剧，陈茉躺着刷朋友圈。 她注意到屏幕出现广告，这才坐起来，跟母亲大人打听巷子口那户人家。 陈母最喜欢聊八卦，一开口就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 “哎呀，那里就住着一个醉老汉，你可千万别去那里，免得他发酒疯伤了你。” “他没有女儿吗？” “什么女儿，他老婆孩子都没有，快五十岁了老光棍一个，上个月刚刚搬来的。而且房子也不是他，是人家可怜他，才租的。” “啊，还是单身的？” “就是啊，不过我最近听人说，他是从北方搬过来的，以前娶过一个漂亮老婆，后来跑了，不知道是不是吹牛。反正我是觉得吧，他爱喝酒，女的只要不傻，嫁给他都得跑。” 第5章 他好像有秘密 从母亲口中得知，那个中年男人叫做万鸿卓，偶尔会去帮工，赚几天钱又去喝酒打牌，输光了再继续去工作，没有积蓄，勉强能活，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 他这个人作息不规律，经常不见人影，就跟鬼一样到处飘，街坊邻居都不喜欢他。 母亲也不喜欢，还吐槽他邋遢，从不洗脸，蓬头垢面的，非常难看。 既然没有儿女，那祁清衍为什么要淋雨等在他家门口呢？ 难道，祁清衍在等的人是万鸿卓吗？ 可是祁清衍为什么要等万鸿卓呢？ 按照母亲从街坊邻居里听来的消息，万鸿卓从遥远的北方搬过来才一个月，而且这个 小区偏僻老旧，远离市区的繁华地段。 穷苦酒鬼和有钱学生之间怎么会有所交集？ 陈茉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想得头疼，抬手把灯光调亮，轻轻地拍耳侧，劝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先写完作业要紧。 夜深了，风涌进来，吹起浅绿色的窗帘，露出一方漆黑的天。 近处灯光稀少，远处全是灯光璀璨的高楼大厦，整座城市还在运转。 写完作业，陈茉躺下来还是会忍不住想。 没办法，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注意与他有关的一切，只要有缺口就会往里钻，无论是不是陷阱。 而且她总有种莫名的直觉，感觉这件事还跟祁清衍心中的忧伤有关，总想弄个明白。 祁清衍是绝对不会跟她说清楚的，但是可以试着接触万鸿卓。 只要不是在晚上，大白天过去，小心一点，应该还行。 陈茉没遇到过酒鬼，对这类群体毫无警惕性，更不会把母亲的话记在心上，打定主意明天要去巷子一趟。 万鸿卓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神出鬼没，哪怕她一天之内分早中晚去了六次，都没有瞧见人影，只能失望而归。 晚上，有人在朋友圈晒祁清衍的生日宴会照片。 陈茉没有祁清衍的好友，但她以前参加活动，加过高一好几个同学好友。 其中就有个男生考进六班，跟她关系很一般，平时不聊天，可是借他的朋友圈看到祁清衍的消息。 还有一个女生家境优越，就算不考进六班，也会被邀请去祁清衍的生日宴会。偶尔会跟她聊天，关系只是普通朋友。 这两个人在今天晚上发了很多张照片，男生收到昂贵礼物，配文也是表达了自己的幸福喜悦之情，就好像是买彩票抽中了大奖。 图片中可以看到生日宴会还是在别墅里举办，但是比以前的更为豪华，人数很多，大都是穿着礼服的俊男靓女。 女生的都是自己和旁人的合照，她有两张照片拍到祁清衍和他的家人。 祁母穿着白色的曳地长裙，顾盼生辉，旁边的祁父搂着她的手臂，稍微矮一点，可能是常年需要应酬，身上有西装都遮不住的啤酒肚，眼神中透出商人常有的精明，笑容和蔼。 他们的中间还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的小孩，正被他们两个人牵着手笑，露出白色的牙齿。 小孩的头顶歪戴着生日王冠，笑起来，眉眼跟祁父很像，犹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有嘴唇像祁母。 而祁清衍站得位置距离他们稍远一些，在蛋糕正中间，穿着修身的西装，额前的碎发被分开几根，看起来更为精致。 他没戴生日冠，目光透过蛋糕看向远处，完全不在意这场以自己为主角的生日宴会。 祁父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他的家庭情况很难在网上搜出来。不过芷江中学的学生，大概知道基本情况。 陈茉记得，祁清衍有个比自己小6岁的弟弟，还在读小学，应该是照片里的小孩。 之前在六班的时候就听人讨论过，弟弟的颜值比不上哥哥，完全就是继承了父亲的缺点，而哥哥则是完美地继承母亲一切优点。 但她现在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总感觉祁清衍也不是完全像母亲，肯定还有其他部分像父亲。 然而现在的祁父何止是长相普通，已经快到难看的地步了，总不好比对。 想了想，还是要找祁父年轻时候的照片来比对，才能找到父子的共同之处。 第9章 人们都会说男人的花期短暂，年轻的时候多帅，中年会发福变丑。 可是翻遍全网，都找不到祁父年轻时候的照片。 陈茉只好放弃了，只把有祁清衍的照片保存下来，躺下来反复欣赏，恨不得把脸上放大成像素点，挨个挨个观察。 看照片很久，她发现一家四口的站位非常怪异，就好像是祁清衍在刻意远离剩下的三个人，故意站在前面。 可是祁清衍生日宴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应该是一家人都站在一起吗，为什么会分开？ 而且，歪戴在弟弟头上的生日王冠明显大了一圈，应该是祁清衍的。 他太淘气了，抢哥哥的王冠来戴，但全家人都宠爱他，所以都没有计较吗？ 应该是祁清衍不计较，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跟小孩子计较的人，更何况是他的亲弟弟。 而且就算他想计较，估计也不会说出来，毕竟年长的哥哥姐姐都要被教育让小的弟弟妹妹。 隔壁邻居家就有一对姐弟，经常看见他们的父母偏心弟弟，要求姐姐让弟弟。 陈茉每次在小区楼下看见弟弟哭闹着从姐姐手里抢玩具，他们的父母还纵容弟弟，就会觉得生气，同时又无奈。 毕竟最亲的父母都不帮姐姐，外人也没办法。 希望祁清衍不是遇到这种糟心事了，他那么好的人，值得被所有人爱。 陈茉戳戳屏幕里的祁清衍，自言自语：“你在想什么呢，怎么感觉你今天晚上不是很开心。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祝你天天开心。” 她说了很多话，拿出蛋糕点上蜡烛，把手机屏幕立在蛋糕前面，放大照片只留着祁清衍一个人。 看着祁清衍毫无笑意的表情，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舒服，于是打开p图软件，强行把弟弟头上的王冠抠出来，正戴在祁清衍的头上，这才满意。 戴着王冠的祁清衍才是完整的王子，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弟弟也不能仗着年纪小抢王冠！ 哪怕现实情况中的祁清衍不在意弟弟戴了王冠，那她是祁清衍的爱慕者兼粉丝，就是会在意！ 陈茉对着p好的图片笑起来，小声唱着生日歌，许愿祁清衍以后能事事如意，这才吹灭蜡烛。 蛋糕是苹果口味的，她无数次路过六班，经常看见祁清衍的桌上放着苹果，没有其他水果的影子，就明白祁清衍喜欢吃苹果。 但还是会疑惑祁清衍为什么喜欢苹果这种无聊的水果，还以为会喜欢独特而不知名的水果。 陈茉就对苹果没感觉，她更喜欢青芒，清爽甘甜，属于夏天的美好记忆。 不过祁清衍喜欢，还是买了苹果味的蛋糕，顺便尝尝。 吃苹果味的蛋糕要比吃苹果有趣，至少里面还有别的配料。 也有可能是祁清衍喜欢的原因，她总觉得蛋糕上的苹果切片比平时好吃，别有一番风味，感觉更甜，口感更丰富。 奶油吃进嘴里，唇齿留香，不油腻，很美味，还有蛋糕胚也烤得恰到好处。 吃完蛋糕后，陈茉忍不住吐槽自己，感觉不是为了祁清衍买蛋糕，而是单纯地嘴馋。 她打开手机，还想找找祁清衍的其他照片回味，手指又停留在那张家庭合照。 最终，还是选择花时间彻底把弟弟p掉，挪动祁母和祁父的位置，紧挨着祁清衍两侧，帮他的嘴角提了一点，不突兀的微笑。 “小弟弟，你就当姐姐我小心眼吧。反正我喜欢祁清衍，就希望他在生日当天开开心心地和家人在一起。” 陈茉看着被p掉的弟弟，心里毫无负罪感，反正她是偷偷做的，又没人知道。 这张p好后的合照被她存进私密相册，里面全都是她从各处收集来的照片。 有从别人的照片里截出来的祁清衍，经常是背影和侧身，完全没有正脸。今天这张合照是正脸，也算是弥补了遗憾。 后面的一周里，她没敢去六班附近转悠，只会去蹲那个叫做万鸿卓的大叔。 蹲了四天，才在傍晚的时候看见他。 满天都是绚丽的晚霞，街道沉浸在橘红色调里，有小孩在路边玩球，但都是远离那个巷子。 万鸿卓脚踩凉拖，穿着洗得泛白的短袖和淡蓝色的长裤，长过肩膀的头发乱成鸡窝，卷曲杂乱，遮住半张脸。 他长得很高，比陈茉周围认识的所有中年男性都要高，像是个职.业.打.手。 要是他的胳膊有纹身，陈茉肯定后退百米远，不敢再靠近。还好没有，所以她敢躲在暗处观察。 她看见万鸿卓站在铁门口掏了半天，才找到钥匙开门，忽然想到什么，又朝着巷口走来。 有了前车之鉴，陈茉迅速后退，及时躲起来，没有被发现。 万鸿卓去杂货店买了一瓶酒才回来，边喝酒边进屋。 陈茉又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去问他。 毕竟万鸿卓喝酒了可能会酗酒，而且看着也不像是正经好人。 去不去问呢？ 第6章 撞见他情绪失控 纠结再三，陈茉还是选择去询问，毕竟万鸿卓的行踪不定，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了。 陈茉朝着巷子里走去，到了铁门前，发现万鸿卓刚好在窗边，眼睛看着外面的夕阳，手里拿着酒在喝。 万鸿卓的头发潦草，像是秋天枯黄的稻草，皮肤晒得黝黑，脸颊和眉角都有皱纹，头发遮了半张脸。 第10章 但依旧能够看出来他的眼窝深邃，鼻梁长而挺，不是想象中的丑陋，洗干净后可能长得还行。 “小姑娘，你来这里做什么？”万鸿卓放下酒瓶，眼神中并无恶意。 “我............”陈茉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询问，纠结犹豫了很久才说：“我，我来这里找人。” “找人？”万鸿卓的目光在四周游走，“这附近就住着我，还有一对老夫妻，你找谁啊？” “对啊，刚刚才发现好像确实没有我想要找的人。不好意思，打扰叔叔了，我先走了。”陈茉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不敢再问下去，小跑着离开。 她不确定万鸿卓和祁清衍之间有何种联系，不敢贸然询问。 要是关系好就好办，关系不好，岂不是害了祁清衍，所以只能先试探万鸿卓本人。 经过今天的接触来看，万鸿卓不是坏人，长得不凶恶，浑身都散着中年一事无成的沧桑挫败感，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大概率是真的。 陈茉回去的时候就在想，祁清衍和万鸿卓之间的关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拿出拿出祁清衍的照片来比对，顺便回忆祁清衍那时的表情。 祁清衍长得非常好看，脸部比例完美，继承了母亲的一部分清丽，眉眼却不像母亲，眼睛介于桃花和丹凤之间，高冷中透出些许俊逸，应该是像父亲了。 人就算变胖发腮，显得眼睛小，但最起码的眼型结构应该还在。 然而盯着祁父的眼睛看了很久，就是典型的豆豆小眼，毫无美感，哪怕瘦下来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顶多是普通。 普通长相的男生和大美女能生下祁清衍这种好看的孩子吗？ 陈茉忽然冒出这个想法，身上瞬间就出了冷汗。 但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观点，总不能去怀疑祁母这个大美女。 长相就是基因彩票，普通人和大美女结合，也有几率生出大帅哥吧。 然而人一旦开始怀疑，就会持续性地关注，搜集各种线索，直到找到令自己信服的铁证，才会死心。 上课的时候，陈茉格外关注生物课本有关基因的知识，课后还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老师，而且翻阅各种资料。 查了很久，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祁父能和祁母生出这样好看的儿子。 祁清衍的颜值经得住条纹校服的考验，素颜状态下无惧镜头，无惧死亡角度，送进娱乐圈马上就能出道，在帅哥里面都算非常出挑的一类。 但凡他脸上有一点缺憾，不是硬帅的类型，陈茉都不会怀疑。 这几天，她还反应过来，祁清衍一直都是家里的司机接送，祁母每个学期最多来接他一次，甚至一次都没有。 虽然说高中生不太需要父母接送，但高一那天祁母来接祁清衍，他很着急地离开，早早地来到校门口等待，分明很在意母亲的爱。 像祁清衍这样优秀的学生，家长会上都会优先表扬。 高一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祁父祁母都没来，倒是个西装革履的高个子男人来了，听人说是祁父最信任的助理。 在陈茉多次路过六班的过程中，也没有看到祁父祁母的身影，家长会只有那个长相端正的助理。 外人眼里，祁清衍的母亲是模特，拍照走秀很忙，父亲是大商人，应酬更忙，鲜少出面也正常。 陈茉却感觉祁清衍没有生活在有爱的环境里。人在有爱的环境里，会变得活泼开朗，阳光自信，。 祁清衍根本不像有爱的孩子，他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心里应该很在意亲情，否则不会急匆匆地跑去校门口等母亲的车。 那么好的一个人，应该拥有有爱的家庭环境，应该天天开心才对。 陈茉为他感到不平，终于忍不住去六班附近徘徊。 今天的风不大，窗外的树林都没响，天色阴沉，海面呈现难看的黄灰色，并不好看。 祁清衍在望窗边的海，他眼底的忧郁浓得化不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又遇到心情不好的事情了吧，好希望能够帮他。 陈茉偷偷看了几眼，不敢再久待，迅速回教室。 陈茉在晚自习的课间还是忍不住去六班偷看，发现祁清衍在写作业，终于心安了。 晚自习期间没有老师的监管，学生自学，不会保持绝对的安静，总会有人说话，但声响都算小。 毕竟大部分人来到芷江中学，都会想努力搏个好大学。 陈茉正在写作业，前桌忽然传来声音，于是抬头去看。 苏丽压低头，用本子挡着自己，问她：“我刚刚听说，高一的时候，你被人表白过？” 提起这个，就会想到讨厌的方宏才。 陈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叹气解释：“恶作剧罢了，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苏丽警惕地盯着门口，避免巡游维持纪律的老师路过，声音压得更低，“上次月考，潇潇跟方宏才一个考场，他看到潇潇的考号，就问和你是不是一个班的，还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潇潇是同班同学，也是苏丽的好朋友。考号的排列顺序会显示班级，方宏才知道她在哪个班，遇到同班的，才会多问。 陈茉下意识用力，划开了一页草稿纸，小声骂：“神经！” 苏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他单相思啊，行吧，我懂了。” 陈茉怕她八卦，连忙按住她的手，“这件事你不要到处说。” 第11章 苏丽点点头，“好，潇潇当时也觉得他有病，所以没回答他。对了，我和你说个八卦。” 陈茉得到保证，顺势问她，“什么八卦？” 苏丽拿过她的笔，翻开草稿纸在上面画出一个蛋糕，还有几个小人，“潇潇有个暧昧对象就在六班，听她说，祁清衍的弟弟长得像爸爸，非常调皮。祁清衍生日当天，他突然发脾气，推倒了一个桌子的甜品。爸妈要打他，还好有奶奶及时拦住。” 陈茉听到这里，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跟着附和：“确实挺调皮的。” 苏丽再接着说，语气中已经出现不满和怒气，“可是，祁清衍生日的时候，他奶奶没有送任何礼物，反倒是送他弟弟一套金玉玩具。他们那个圈子里都知道，奶奶不喜欢大孙子，只喜欢小孙子，感觉祁清衍都不是亲的。” 陈茉如遭雷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她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没有及时回答。 苏丽继续吐槽有钱人家里的关系复杂，为祁清衍鸣不平。她当然会偏向品学兼优，长相英俊的祁清衍，而不是一个被惯坏了的暴脾气小孩子。 陈茉跟着附和几句，心里猜疑的种子终于发芽，在瞬间长大。 网上关于祁父本人的经商经历，介绍的还算详细。 她之前查过，祁父早年间在北方做生意屡次碰壁，来到南方老家才风生水起，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商。 祁母的模特生涯在网上也能查到，一开始也是在北方工作。他们两个人，好像就是在北方相识的。 万鸿卓也来自北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城市，但总感觉三人之间有所关联，祁清衍才会出现在那个小巷子里。 陈茉惦记这件事，打算再多观察万鸿卓，应该会找到线索。 下晚自习后，天色完全黑下来，公交车上看到街景多是灯光通明的各种建筑。 车辆行驶中，漆黑之中，四周的亮丽颜色块迅速往后退去，拉出模糊的残影。 途径一段海，月亮撒下清辉，水面波光粼粼，像是破碎的镜子。 转入地铁后，人群变少了，漆黑的甬道里总会有嘈杂的响声。 陈茉提前写完作业，回去的路上没有背包，轻松自在。 进小区后，她在前面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正在扶矮的那个，而且穿着也有很大 的不同，高的穿着条纹校服，矮的就是普通短衫。 她太熟悉高的背影了，瞬间就反应过来是祁清衍正扶着万鸿卓，朝着巷子走去。 走近一点就能看清楚，万鸿卓喝了很多酒，脸全红了，音量比平时大，不断地挥舞手臂，“谁要你管了，我还要回去继续喝!” 刚说完，万鸿卓就往回走，祁清衍顺势松开手，让他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祁清衍看着躺在地上烂醉如泥的人，咬牙切齿骂道：“是，我就该不管，你酒精中毒死了才好！” 陈茉被他这样凶狠赌气的语气吓了一跳，她印象里的祁清衍总是温和淡漠的，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 万鸿卓在地上扑腾两下，眯着眼教育他，“哪有儿子诅咒老子的！” 陈茉惊愕，抬眼刚好对上祁清衍，一时语塞。 第7章 祁清衍居然主动找她 听他们的对话，万鸿卓和祁清衍似乎是父子！ 可祁清衍不是有个企业家父亲，怎么会是万鸿卓这样邋遢堕落的酒鬼？ 陈茉知道了祁清衍不为所知的秘密，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看着对方。 祁清衍仿佛没看见她，倾身把万鸿卓从地上扶起来。 万鸿卓注意到陈茉，伸出黝黑的手指：“哎，这不是上次来找人的小姑娘嘛，你又来找人啊？” 陈茉不习惯面对祁清衍的眼神，微微低头，解释的声音都在发颤：“没，没找人，我就是刚好路过，我家就住在前面。” 万鸿卓若有所思：“你穿的校服和小衍一样，你们是同校的吧？” 陈茉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谎言看起来真实一些，“对，是同校，在这里遇见，是缘分。” 祁清衍抓住万鸿卓的手腕，朝着巷子里拽，“走！” 万鸿卓还想多唠叨两句，被他这样拽，顿时不满了，“遇到同学多聊两句嘛，你这样冷冰冰的，是不会有朋友的。” 祁清衍的手臂不再用力拽，嘴角绷紧，一语不发。 陈茉看出来祁清衍已经生气，连忙帮着劝：“叔叔，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要是感冒了很难受的。” 万鸿卓笑起来：“还是小姑娘嘴甜会说话，好好好，我回去。” 这下，他终于愿意让祁清衍扶着自己回去，嘴里还念叨着“儿子不如女儿好”，“女儿是小棉袄”之类的话。 祁清衍始终没有说话，但陈茉看出来他的脸色不好。 关铁门的时候，声响要比平时大，铁门都在摇晃，连接的墙壁掉落不少漆皮。 果然，祁清衍非常生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也正常，他放学后不坐车回家，大老远地跑过来，好心想把醉酒的万鸿卓扶回去，结果还被万鸿卓挑刺，换谁都都不会高兴。 父子俩进入巷子里，狭窄的道路总算空出位置。 陈茉怕祁清衍又说自己跟踪，急匆匆地跑回家，不敢多做停留。 第12章 但她要是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穿着校服的少年从巷子里跑出来，与她刚好错过。 老旧小区里的路灯数量少，大部分道路都是昏暗的。觊觎光源的飞蛾从四面八方飞过来，聚集在每一个路灯下面，地面都是飞蛾尸体。 陈茉从来不敢靠近这些路灯，怕身上落蛾子。她想着祁清衍的神情，没一会儿就回到家里。 爸妈还在客厅玩手机，看到她回来，都迎上去说她学习别太累，还去厨房里热了夜宵端过来吃。 每个高中生都是家里的珍宝，在高考前夕，父母会给予最好的关爱，减轻学习压力。 陈茉坐在饭桌前吃夜宵，又想到祁清衍。 她忍不住想，祁清衍回到那个豪华别墅里，父母会不会给他准备好吃的，会不会嘘寒问暖。 可能不会吧，毕竟祁清衍总是面无表情。 他的情绪永远藏着，不会透露给外人知道，除非遇到真正在意的人，比如今天的万鸿卓。 陈母就坐在对面，问她今天在学校有没有遇到困难，还安慰她学习压力不要太大了，高考还有一年多，不要担心。 陈茉忍不住把祁清衍家里的事情模糊成一个故事：“爸爸妈妈，要是我有了弟弟妹妹。然后，在我生日当天，弟弟妹妹非要戴我的生日王冠，你要怎么做？” 陈母看向陈父，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但还是给了标准答案：“当然不能由着弟弟妹妹了，既然是你的生日，就得由你戴。” 陈茉又问：“那假如，妈妈你现在跟爸爸离婚了，跟别的男人结婚有了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陈父大惊失色：“哎呀，乖女儿，你别诅咒爸爸啊！” 陈母笑起来，“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的，就算有，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陈茉听完他们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喜欢的夜宵都变得没味，但她还是把它吃饭了，因为不能辜负爸妈的心意。 可以猜出来，祁母应该是先跟万鸿卓结婚，有了祁清衍。 后面两个人离婚，祁母带着祁清衍嫁给祁父，又生了个弟弟。奶奶只喜欢亲生的小孙子，不喜欢大孙子就说得过去。 祁清衍留恋亲生父亲，所以才会几次三番来到小巷子看望万鸿卓。 可他和万鸿卓的父子关系很怪异，既像是和睦，又像是恶劣，总之很难说清楚。 睡觉前，陈茉翻开手机里的相册，盯着祁清衍的生日宴会照片，长叹一声，很久才睡着。 心里有事，睡觉也会不踏实。 第二天陈茉很早就醒了，都不需要闹钟。房间外面起了淡淡的雾气，潮湿阴冷。 陈茉穿上最嫌弃的校服长袖外套，背着书包，跟爸妈问好后才出门。 她能够接受短袖的校服，至少只有衣领附近淡蓝色的条纹，整体呈现纯白色，剪裁合理，舒适好看。 长袖校服穿上去会显得手臂像圆筒，臃肿肥胖，极大地降低颜值。 也就只有祁清衍那种长相，穿上条纹长袖，才难掩帅气。好像从校园漫画里走出来，干净美好。 陈茉走到巷子口附近，没有看见祁清衍的身影，只有早起准备出门的万鸿卓。 万鸿卓还是穿着短袖，他洗了脸，挡住脸的长发被梳开放在脑后，总算看清楚长相。 额头饱满，眉弓适度凸起，眼窝深邃，山根长而直，脸型流畅，有种粗犷的帅气。 虽然岁月不饶人，而他也不注重保养，皮肤非常差劲，还有皱纹，但从五官的形状也能判断出来，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帅哥。 比起祁父的眉眼，祁清衍更像万鸿卓，不过他的长相弱化了万鸿卓的粗犷，继承母亲的干净细腻。 果然，万鸿卓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所以会在意。 总觉得万鸿卓身为父亲很奇怪，和祁清衍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们的关系才不像普通父子。 陈茉想从万鸿卓旁边绕过去，却被他发现了，只好被迫跟他打招呼。 万鸿卓丝毫没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并不想跟自己聊天，非常自来熟地跟她聊起自己的儿子：“小姑娘，你跟那小子是同班的吗？” 陈茉摇摇头，“不是，祁同学成绩太好了，在很难考进去的班级。” 万鸿卓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没想到他的成绩居然变好了，还知道上进啊。” 陈茉想往前走，又发现他没有打算结束话题。 万鸿卓看向她来时的路：“你住那边的高楼吗？” 陈茉并不想跟个陌生人告知家里的具体信息，摇摇头，并想了个借口：“叔叔，我快要赶不上早读，先走了。” 万鸿卓点点头，冲她挥掌告别，还对她说：“小姑娘，你要是想见小衍，我就把他叫过来。” 没想到沉稳冷静的祁清衍会有这样一个父亲，感觉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像。 站在一起，不看年龄长相，会发现祁清衍更加成熟老成，而万鸿卓却像个思维跳脱的小孩。 祁清衍的性格，反而更像是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祁父，可能没有爱，但至少是从小在培养了。 陈茉坐在地铁上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祁清衍跑去见万鸿卓的事情是瞒着祁父祁母，还是没有瞒着。 其实瞒着的可能性最大，祁母既然能跟万鸿卓离 婚，绝对是希望永远不要见到这个前夫。 第13章 祁父就更不用说了，谁乐意听到继子去见亲生父亲。 那她绝对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要替祁清衍保密。 陈茉暗自做了决定，要守口如瓶。 她想到今天是周三，都好久没在体育课上看祁清衍了，还是决定去六班附近转转。 天气晴朗，蓝天清透。 阳光比起之前更柔和，没有把操场周围的植物晒得瘫软，跑道的塑胶气味都淡了不少。 最近排球成了热门运动，打篮球的人都少了，许多人聚集在排球场，参加男女混打。 陈茉没在篮球场看见祁清衍的身影，只好去围观排球场，希望能在其中找到祁清衍，结果还是没看见。 男女混合打排球确实很有意思，不仅仅是看球，还是看双方的眼神变化，以及背后的故事，怪不得会在学校流行起来。 排球场围观的人群很多，陈茉站在角落里，并不是前排，也能看清楚战况。 比赛应该是到了白热化的时间段，所有人都目光都落在球上面，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包括陈茉。 突然之间，肩膀一沉，是手掌放上来，但很快又收走。 陈茉瞬间感觉到温热的气息靠近，还散发着植物的清香，有人正在她的背后，而且还是个高个子的男人。 “有事找你。”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音量不大，刚好能被她听见。 意识到是祁清衍，陈茉半边身体都酥麻了，差点就要软倒在地上。 怎么会是祁清衍？ 祁清衍居然主动来找她，而且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这怎么可能？ 是不是她还没睡醒，突然觉得不太现实！ 居然是祁清衍，那个从来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已经忘记她的人！ 第8章 终于加上微信好友了 陈茉不敢在操场跟祁清衍说话，主动要求离开人群，来到人少的花园。 祁清衍听了她的小声要求，没有说多余的话，朝着花园走去，似乎是体贴她的腿短，步伐还刻意放慢，等着她。 一路上，陈茉感觉脑子晕乎乎的，脚步轻浮，都觉得从祁清衍出现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显得不现实。 花园只有傍晚和晚上才会热闹，现在这个时间段都没有人，而且地理位置偏僻，很难被人注意到。 陈茉探头看看四周，确认没人，这才安心地问：“祁同学，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如果是上次巷子里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把它说出去的。我知道你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去见他的，不能被除我之外的人知道，会有很多麻烦。” 祁清衍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眼前这个女生为什么能猜中自己的心意。 陈茉以为他不相信，连忙伸出手掌做出发誓的状态：“我可以发毒誓！” 祁清衍总算开口：“不用。” 陈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想起以前的事还道歉：“之前在这里偷看你，还有巷子，真是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当然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情赔罪，我都不会拒绝的。” 祁清衍本来都准备好一大堆合适的说词劝说陈茉保密，可是看到陈茉这样，忽然什么话都没有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不需要说话，只是站在这里，就有人能够通过他的眼神，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比如陈茉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不一会就嗫嚅着嘴唇：“那个........就是我住得近，如果你有时候不方便，又需要送东西给叔叔，或者传达什么消息给他，都可以找我。我很愿意用这种方式帮你，表达我的歉意。”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祁清衍，想尽力弥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清楚在祁清衍心里，万鸿卓肯定有不小的份量。 祁清衍住的地方距离万鸿卓太远了，很多时候都不太方便，但要是让她帮忙，就可以省掉很多事。 她这样说，就是希望能帮到祁清衍。 可对面的祁清衍没有立即应下，陈茉连忙摆摆手：“当然，这可能是我多想了，我只是想帮你。” 祁清衍拿出一部崭新的白色手机，点亮屏幕，手机里面是原始屏保和壁纸，初始界面只最基本的几个软件：“加微信。” 陈茉看得他拿出手机的瞬间愣了片刻，听到他要加微信好友，更诧异了：“祁同学，学校不允许带手机，你偷偷带手机进学校，不怕被发现吗？” 在她的印象里，祁清衍是完美符合标准的好学生，没想到他居然会违反校规，私自带手机来学校。 祁清衍沉默了，他记得周围的所有人都会私自带手机，偷偷藏在桌肚里，或是书本里。所以默认陈茉这种跟踪人的女生肯定会偷带，刚好方便加好友，结果她居然没带。 陈茉忽然想起来要紧事，连忙摇头：“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办公室揭发你的。虽然被揭发了，老师那么喜欢你，也不会有事。对了，这里没有纸笔，你念出来，我背下来，放学回家就加你好友。” 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祁清衍都无法理解陈茉的脑回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奇怪的女生，既能看透人心，同时思维又过分跳脱。 陈茉的想法太多，思维太快，又以为祁清衍不信任自己，又补充：“你放心，我绝对会记得加你好友的。而且我猜，其实你也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只是希望我偶尔替你看看叔叔，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就给你发消息打电话。” 第14章 祁清衍不得不承认，这个看起来古怪的女生总能看透自己的想法，于是把自己号码念出来，又担心她记不住：“要是忘记了，可以来六班找我。” 陈茉点点头，当着他的面念了号码，“我肯定能记住的，你放心。可能你会觉得我唠叨，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天天开心，我总感觉你每天都不开心。” 不开心吗？ 祁清衍忽然回想起自己的过往经历，陷入沉思。 “祁同学，我先走了。万一教导主任发现，误会就大了。以后有事，就线上联系。” “误会........” 祁清衍念着这个词，明白陈茉在害怕什么。他不是没有被女生偷看的经历，大部分人都是迷恋他的外貌，没什么危害性，只要不是过分显眼，他一般不管。就像上次在花园，他看见陈茉就没说。 可是那天下雨在巷子里，实在忽视不了，就发出警告。 没想到，陈茉不仅偷看跟踪他，还能猜出他的心思。还好陈茉胆子小，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也愿意帮他。 陈茉不敢久待，快速说完就朝着操场跑去。 明明不是在参加短跑，但她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要飞起来。 她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尖叫，庆祝她得到了祁清衍的微信，可是操场到处都是人，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今天应该是被命运女神眷顾，让她不仅能和祁清衍说话，还能加到祁清衍的微信，幸福死了！ 陈茉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走路没有实感，她对操场上的排球比赛毫无兴趣，飞快地回到教室。 其实她会忘记课本上的任何文字信息，都不会忘记祁清衍的号码，但还是要及时用纸笔记下来。 她记在本子上，小心翼翼地撕下来，用心折叠好，收进口袋里，打算放进衣柜那个礼物盒里，珍藏起来。 抬头看向时钟，居然还有很多个小时才放学。要是今天是周五，下午就能回家了，但是现在要等到晚上。 陈茉叹气一声，趴下来回想刚刚跟祁清衍说话的情形，就像是精心分析一部电影，要逐帧解析。 当时，她都不敢直视祁清衍，微微低头，或是偏头，都没有看清楚长相，但应该是非常好看的。 站在祁清衍的面前，就会被无形的气场包裹住，呼吸频率紊乱，心跳声变得明显，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还好，祁清衍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陈茉不希望被祁清衍看出来自己的喜欢，她从一开始就是见不得光的暗恋，现在能够靠近祁清衍已经很好了，要是被发现，估计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过，真没想到祁清衍这种好学生，居然会偷偷带手机来学校。 他高一和高二都会选择靠窗的位置，而且是后排，总有柱子遮挡，不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玩手机吧。 会吗？ 可是他的手机界面非常干净，既没有多元化的社交软件，更没有眼花缭乱的游戏，估计不会玩吧。 陈茉想象不出祁清衍偷玩手机的模样，于是放弃了。 下午和晚自习的时间非常难熬，以前周三的时间过得飞快，可是今天却不一样。 陈茉恨不得瞬移到家里，打开手机加祁清衍的好友，但她做不到，只能苦等。 晚自习的时候，学校老师很少。陈茉想过，假装记不得号码，跑去六班找祁清衍。 她觉得祁清衍是个说话算数的正人君子，肯定会出来见她，跟她说几句话。 同时，六班的同学都会好奇地跑出来，围观他们。 那样，她和祁清衍肯定会被别人议论，而且她的暗恋也会不宣而发。 还是算了，她没胆子去找祁清衍。 今夜无月，没有路灯的道路非常暗，需要照明。 陈茉回家的路上，特意去看过万鸿卓的住处，发现没人才离开。 她过那些没灯的路灯，听见一点声音就会胡思乱想，脚步随之加快，到家了才安心。 陈父陈母看到她被吓到了，立即拿出照明的手电放进她的书包里，还宽慰她好几句。 陈茉回过神来，忍不住想，要是她也带手机去学校，就能照明了，而且还能给祁清衍发消息。 可是她只是想想，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她害怕被老师抓住后质疑的眼神，更怕爸妈失望，所以绝对不会带去学校。 吃夜宵的时候，陈茉心不在焉地跟爸妈聊了学校里的变化，吃完就快速跑回房间。 以前，她都会先换衣服洗澡，但是现在是先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加好友。 她怕祁清衍不记得自己，发送好友申请不仅备注自己的名字，同时在括号里强调“对你感到抱歉的跟踪女”。 祁清衍看到好友申请，同意好友后，删除括号里的信息，只保留陈茉这个名字当作备注。 陈茉以为会等很久，都打算放下手机去洗澡，结果没到两分钟就看到好友申请通过，立即打开聊天框。 可是她打出一段话删删减减，都没有发出去，只换成最简单的一句。 【祁同学你好，我是陈茉，白天见过的。】 【你好】 【那你有什么事情，记得在跟我说。周一到周四，我晚上九点后才会在线，周五是下午六点后，周六周日就是全天。】 【知道】 打出去的时候，陈茉忽然觉得自己话太多了，会暴露心思，想撤回对方却已经回复了，只好作罢。 第15章 面对喜欢的人，果然会化身话唠啊。 第9章 他是不被爱的 发完消息后，陈茉还看着聊天框，久久没有回神。 她总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成功加上了祁清衍的好友，还能跟他聊天。 以前觉得祁清衍就像是在天边那样远，又像是海面的月亮，能看见，但永远无法靠近。 没想到，短短的几天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祁清衍记住了她的名字，而她也能够帮到祁清衍。 这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日子！ 陈茉把自己和祁清衍的聊天记录截屏，还在备忘录写了一段文字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放进私密相册里面，留着以后回味青春。 她一边又一边地翻看相册，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美好的幻想，抱着手机不肯入睡。 人的情绪异常亢奋，就容易睡不着。没办法，陈茉只能数羊强制让自己进入睡眠。 凌晨过后，小区里的灯光都熄灭了，陷入彻底的寂静。 陈茉睡得酣甜，她做了个美好的梦，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校园生活，这其中还有祁清衍。 梦里正是夏季，海水很蓝。而她居然少有地抢到了靠窗的位置，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海面。 偏头看向旁边，是穿着白色短袖的祁清衍正在写作业，手里刚好是她要送的那只钢笔。 可能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书写的动作停下来，抬头看她，神情柔和，嘴唇微张说了些话，但是听不清具体内容。 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睛，边缘逐渐模糊，就像是在发光。 她问问祁清衍，可是还没开口，就听到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梦境随之破碎，意识回笼。 陈茉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天花板和吊灯，惋惜地抓紧被子，感慨这个梦太过模糊，太过短暂。 她在梦里非常幸福，能跟祁清衍做同桌，都不想醒过来了。 现实生活中，她根本不可能跟祁清衍做同桌，这种事情只能在梦里想想。 陈茉打开他们的聊天框，想发消息跟祁清衍说早安，但她觉得自己刚加上好友就发消息，这样实在是太刻意了。 祁清衍喜欢安静，讨厌麻烦，贸然发消息肯定会觉得她聒噪，所以还是放弃。 老天，她什么时候才能跟祁清衍更熟一点呢？ 人总是这样贪得无厌，最开始只是希望能够在高中三年里多看祁清衍几眼，可是现在加上好友，又会想要更近一点，最起码是普通朋友。 现在不能主动去找祁清衍，只能等祁清衍找她帮忙了。 但是万鸿卓毕竟是个成年男性，还是祁清衍的父亲，像她这样的外人，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或许，祁清衍答应加她好友，只是希望她能够对这件事保密吧，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找她帮忙。 陈茉越想越沮丧，洗漱的动作都慢了不少，吃早餐的时间都不够。 还好今天的早餐是包子和豆浆，可以在路上吃。 陈父把包子和豆浆打包好，看见她苦着脸，明白女儿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于是问她：“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记得跟爸爸妈妈讲哦，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对身体不好。” 陈母也看出来了：“对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可以跟爸爸妈妈说的。包子记得趁热吃，凉了不好吃，豆浆注意别歪倒了，容易泼出来。” 陈茉摇摇头，接过早餐：“爸爸妈你们不要担心了，没什么事，就是昨天没有睡好。” 陈父陈母明白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就是会有很多烦恼，既然不愿意说也不能逼，于是点点头，送她去公交站，才去上班。 进入十月末，多大风天气，早上的气温也不高，需要在短袖外面套一件薄外套。 陈茉来得晚，没能坐常坐7路公交车，只能选择路途更远，方向不太一致的103路公交车，而且没有靠窗的位置，只能拉着挂环，站在前面看车头的大玻璃车窗。 公交车行驶地很稳，眼前的景象从老旧的低矮建筑，变换成高耸崭新的大楼，穿过一段两边都是高大榕树的绿荫小道，路边有许多背着书包的中小学生在赶路。 应该是就是住在附近，所以不需要坐车，每天步行就可以上班。 陈茉看着这些人，不由得想到祁清衍的上学之旅。 肯定不需要挤公交和地铁，也不需要早起，出门就坐上名车，直达学校大门。 坐车的一路上，他会去看窗外吗？ 他们的上学路总有一段路是重叠的，那样也算看过同样的风景了。 可惜没带手机，要不然她会把他们经过相同路段的风景全部拍下来。 眼前忽然闪过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停在前面的小学门口。 那是市里最有名的国际小学，据说与国际接轨，全程采用精英教育，课程安排会比普通的小学更为紧凑。 整体是欧式风格，装潢气派，大门是大理石做成的，上面的浮雕精美立体，还有金漆点缀。 陈茉每次都是赶7路公交车去学校，那条路上没有这所小学，但103路的路线中却有。 她的图像记忆力一向很好，过眼很难忘记，又对祁清衍的事情非常敏感，瞬间就想起来，这是祁母的车，就连车牌号都跟记忆中的对上了。 难道，祁清衍也在那辆车上面吗？ 车门打开，祁母走下来，从后座把祁清衍的弟弟抱下来，似乎在哭，一直挥舞手臂。 第16章 他挣扎得太厉害了，突然用力蹬开，直接跳下去，跑进车里。 祁母的脸色不变，转身又去车里把他抱出来。 从陈茉这个角度看不见后座，但她直觉祁清衍不在后座，毕竟他要是在，按照时间计算，肯定迟到了。 或许可以等等 放学的时候再看看，祁母今天有没有去接祁清衍。 陈茉记着这件事，放学的时候注意着门口的车辆。她看向祁清衍上了平常的黑色车子，并不是祁母的红色跑车。 其实今天的祁清衍走路也和往常一样，不会刻意加快，要是祁母的跑车，估计早就在门口等了。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想，为了印证这个猜想，接下来的一周里，每天早上都会刻意乘坐103路公交车。 果然，和她的猜想一模一样。 祁清衍弟弟读书的小学要求严格，每天上学时间都比其他的小学早很多，祁母会亲自开着跑车送他过来。 应该是小孩子不想早起上学，而且他的性格调皮，祁母每次都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把他送进学校里面。 103路公交车既然能把国际小学和芷江中学放在同一条线路上，说明这两个地点顺路。 那祁母每天都会亲自送弟弟去上学，为什么不顺路送哥哥去中学呢？ 明明祁清衍内心很期待祁母的接送，所以会在放学的第一时间离开教室，可是祁母却很少接他。 按照祁清衍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把内心的要求说出来。 但如果是真的在意，应该会发现吧。就像早上她心情不好，爸爸妈妈很快就发现了。 总感觉祁母更看重祁清衍的弟弟，对他并没有太多关心。 陈茉身边也有很多同学是多胎家庭，但她感觉那些人的精神状态和祁清衍不一样。 如果祁母真的一碗水端平，祁清衍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他的内心应该是渴望家人的关怀，才会找到万鸿卓。 哪怕这个亲生父亲是个邋遢酒鬼，他也需要。 因为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没有给他足够的亲情，所以才会向外寻求。 爱一个人，总能共情对方的遭遇。陈茉很心疼祁清衍，她很想安慰祁清衍，跟他说说话。 但她不能那样做，一个人把痛苦深藏在心里，就是不希望别人发现。 可能祁清衍在母亲不公这件事上，已经习惯了，要是有个人说出来，就是强行揭开伤疤，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为什么会偏爱弟弟呢？明明祁清衍继承了她的姣好容貌，学习成绩优异，品行端正，所有家长都想要的孩子。 陈茉无法理解，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弟弟身上流着祁家的血，祁家所有人都会喜欢他，而祁清衍在他们眼里，始终是祁母带来的外人。 好过分啊！ 晚上在沙发上，陈茉又翻出之前生日宴上的照片，看到一家三口站在祁清衍的后面，更心疼了。 她就是典型的粉丝心理，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祁清衍，恨不得冲进照片里，把那些人都骂一遍。 准备坐下看韩剧的陈母注意到她的眼神：“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生气，好像要吃人了？” 陈茉连忙熄屏，心虚地看向陈母：“没什么，就是在看新闻。对了，妈妈，我见过那个醉汉，他好像没有别人说的那样不堪。” 陈母皱眉，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好奇，跑去偷看吧？” 陈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路过，刚好看见，他长得不丑。” 毕竟是从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母啧啧两声，边磕瓜子边说：“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啊，行，我不问。但我跟你说，他好像是欠钱被人打了，这几天都在家里躺着，你可不能去那附近转悠，万一被他的债主盯上就不好了。” 第10章 祁清衍给她打电话了 万鸿卓欠钱被人打？ 传闻中的他邋遢不堪，相貌丑陋，街坊邻居都不敢靠近，实际上他长得还行，每天都会穿干净的衣服，只是太旧了。 或许母亲口中的欠钱是谣传，但他受伤可能是真的，只是大概是什么原因，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茉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回到房间，就不由自主地打开手机，查看祁清衍和自己的聊天框。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自从加上祁清衍的好友，她每天都会看聊天框，但都敢主动发消息，都是等着祁清衍的消息。 然而快半个月过去了，祁清衍从来不会发消息，而且他用的原始头像，从来不发朋友圈，看起来不是很喜欢在网上冲浪。 去过六班几次，远远地看见他在照常学习，体育课偶尔会跟同学打球，大部分时间不见人影。 要是万鸿卓真受伤了，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祁清衍吧。毕竟这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且他还很在意。 这样的话，她能发消息了吧。 陈茉握紧手机，打算明天去确认再给祁清衍发消息。 早上的时间短暂，没有办法问清楚，还是决定晚上放学再去。 她还是选择最常坐的7路公交车，不再去绕远路去看那个国际小学。 既然已经知道了祁母只送弟弟，不送哥哥的事实，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观察下去，不仅耽误她的上学时间，还会让她伤心。 第17章 风不像往常那样大，但天色不够蓝，海水并不好看，临近期中考试，操场上玩耍的人都变少了。 陈茉所待的班级，虽然不是实验班，但临近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加用功。 哪怕是下课时间段，大家都在埋头看书，嘈杂声消失了，只有很小声的背诵，以及沙沙的书写声。 就算平时再贪玩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会开始紧张，不由自主地进入学习。 陈茉看到前桌的苏丽一早上都写了两套卷子，也不敢再去想祁清衍的事情，赶紧打开自己错题集来看，再把常犯的错误都复盘一遍。 或许是期中考试的压力，她今天都没有去六班转悠，专心致志地学习，效率比平时高很多。 下晚自习后，虽然没有作业，但她还是带了几本书回去，打算睡觉之前温习。 回家之前，她进了那个巷子。 昏暗的夜色，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住户自己的灯光照明，非常微弱，看不清大部分路段。 或许是常年缺少日照，这里的空气中还有股淡淡的霉味，偶尔还能看见藏在角落里的蟑螂。 走到铁门前，院子里被昏黄的灯光照出一小片，有黑色的人影在窗边。 陈茉纠结一会儿，还是叫了一声“叔叔”。 万鸿卓推开门从里面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铁门附近：“小姑娘，你是来找清衍那小子吗？” 陈茉摇摇头，她的目光落在万鸿卓的脚踝处，这里肿得厉害，几乎变形，好像是被砸到，又好像是扭伤，走路非常费劲。 这不是普通的伤。 她问：“叔叔，你怎么受伤了？” 万鸿卓没有女儿，他看见陈茉这样乖巧的女孩总觉得亲切，笑着她的问题：“没事，就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砸到了。” 陈茉一时担心，差点把传闻都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真的是被砸到了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应该很严重，叔叔去医院看看吧。” 万鸿卓看得出来她神情紧张，继续安抚她：“真的没事，就是我搬东西的时候被重物砸到，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茉只好问：“那叔叔你有药吗？” 万鸿卓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什么：“真的没事，小姑娘，你还是快回家吧，天黑了，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陈茉想起妈妈的警告，看着天色不早，就跟万鸿卓道别，离开巷子。 回到家里，父亲看到她表情不对劲，还多嘴问了一句，但被她搪塞过去，看着她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间。 万鸿卓受伤了，该怎么跟祁清衍说呢？ 而是这个伤，应该很严重。 陈茉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删删减减，整理好措辞才发过去。 【祁同学，很抱歉在晚上打扰你。但是我今天路过巷子的时候，发现那个叔叔受伤了，一瘸一拐的，走路不方便。】 发完消息，还没到一分钟就看到对方的回复，差点把陈茉吓得跌倒在地。 【现在方便电话吗？】 祁清衍居然要跟她打电话！？ 陈茉连忙翻出耳机戴上，把耳麦放在嘴边，严阵以待，这才回消息。 反正祁清衍的声音传不出去，她小声一点就不会被爸妈发现。 就算被发 现，爸妈也只会以为她在跟同学聊天，毕竟她经常这样。 【你打吧。】 很快，语音通话的弹窗就出现在屏幕上。 她按了接听，先问了一句。 “喂，祁同学，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 祁清衍的声音原本是清疏温柔，从耳机传来，却多了低沉的磁性，听得就人半边身体都麻了。 陈茉的心跳陡然加速，她戴着耳机就好像是祁清衍坐在旁边，凑得很近，贴着耳畔说出来，差点都控制不住，嘴唇都开始发颤。 “就是，我刚刚回家，恰好在路边遇到叔叔，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脚踝都肿起来，看起来非常吓人。我问他怎么受伤的，他说是搬东西，被重物砸到了，也没有去医院，就在家里休息。我都担心他没有涂药，毕竟他看起来很不在意自己的伤。” 陈茉撒谎了，她不希望祁清衍认为是自己主动跑去找万鸿卓，所以编造成刚好路过。这样祁清衍就不会发现，她偷偷关注着有关他的一切。 “我会去看他，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祁清衍说话总是礼貌优先，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像是一阵风。 “没事没事，那明天周五没有晚自习，你刚好可以带叔叔去医院。但我感觉叔叔性子很倔，不一定愿意去医院，你可能要好好劝一劝。”陈茉其实还想多听一点，所以又补充了几句。 “确实。”祁清衍说到这里，语气已经沉下来，似乎是苦恼。 “没关系，我相信叔叔会听你的。对了，感觉你好像很在意叔叔。”陈茉安慰他，又引导他说出埋藏在心里的事情。 “他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还是我的父亲。”祁清衍心不在焉，语气飘忽，好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你长得确实比较像万叔叔。”陈茉的音量变小，她其实没有底气，怕说出这种话会冒犯到祁清衍。 “是吗？” “是啊，时间不早，该休息了。先挂电话吧，有事记得找我。” “好。” 陈茉不敢再继续聊下去，她怕祁清衍认为自己多管闲事，罗里吧嗦，连忙挂断语音通话，把手机倒扣在床上平复心情。 第18章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但今天晚上至少能跟祁清衍聊天了，也算有所得。 回忆祁清衍的话，总觉得祁清衍的经历不一般，肯定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平顺，应该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会变成这样这个样子。 他说万鸿卓虽然做了很多错事，应该是指离婚的导火索。 万鸿卓喜欢喝酒，祁母忍不了他，所以才离婚改嫁，顺便把祁清衍带着南下嫁给祁父，后来还给祁清衍改了姓氏。 万鸿卓最近才从北方过来，那说明之前的十多年里，他们各处南北，隔着很远的距离也不好见面。 祁清衍之前跟他估计都没有联系，直到他们在同一座城市。 为什么在同一座城市会联系呢？ 因为祁清衍需要吧，毕竟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在祁家得不到家人的爱，所以只能朝着万鸿卓要。 可是万鸿卓犹如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己过得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办法给祁清衍想要的。 那两张游乐场门票！ 陈茉忽然想通了，那两张游乐场门票，应该是祁清衍想跟万鸿卓去游乐场。 他们提前约好了，在生日前一天去游乐场，生日当天他得呆在祁家过生日。 结果万鸿卓没有守约，让他淋了很久的雨。 万鸿卓真过分，明明有这么好的儿子，居然不知道珍惜！ 陈茉都屈服于自己的粉丝心理了，谁对她喜欢的人不好，就会忍不住埋怨。 但祁清衍还是很在乎万鸿卓，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总感觉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相反就是普通的父子。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变成这样呢？ 陈茉很想刨根问底，搞清楚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但不能直接问祁清衍，那样是强行撕开伤口，还是私底下偷偷调查吧。 明天周五，祁清衍带万鸿卓去医院。上次在巷子口看他们父子那个架势，总感觉不会很顺利。 陈茉躺下来，看着天花板上的儿童贴纸，那些都是她爸妈帮她贴上去的，只因为她喜欢，所以特意在周末抽出时间帮她完成。 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觉得家里是避风港。 可是，她喜欢的人却不能这样拥有父母完整的爱。她要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办法帮帮祁清衍。 明天下午还是得去看看，总感觉不会顺利。 第11章 “原来是跟女朋友出来啊”…… 期中考试在下周一，周五很多人都会做一个简短的复习计划，带书回家复习。 陈茉写完各科的作业，也在便签上写了一个复习计划，周五晚上她会复习语文知识点和写英语阅读题，周六早上则是刷逻辑性强的学科等等。 便签被夹在她最喜欢的语文课本里，放在书包最外层，回家一打开就能看到，免得忘记。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临近放学的课间，她还是去六班看了一眼，发现祁清衍不在教室，桌上的书都被收拾干净，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祁清衍是去洗手间，所以不在教室，可是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长廊往外看去，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居然是穿着校服的祁清衍，他朝着大门走去，丝毫没有在意响起的上课铃声。 他这是逃课，还是请假了？ 祁清衍不上课，可能是为了带万鸿卓去医院吧。 陈茉记得，六班的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她的班级刚好挨着办公室，干脆绕过去看看。 结果她没在六班班主任的桌上看到请假条，也没有班主任的人影。 大概率是直接翘课了，请假条都不想打。 带手机上学，还翘课，真不像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陈茉要是有手机在手里，肯定会发消息问祁清衍，真的跟老师请假了吗？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祁清衍跟老师请假，有概率告知家长，可能还是没请假。 希望他能够顺利带万鸿卓去医院吧，要不然白白翘掉这节课了。 傍晚时分，学校门口被接送的家长和学生堵得水泄不通，公交车都不能停在站点，只能在远处停下来。 陈茉背着沉重的书包，好不容易挤进公交车里，只能站在上车口附近，找不到位置。 公交车上的人群随着车身左右摆动，想要站稳很困难，靠住座椅和杆才能稳住身形。 陈茉两个都没有，她只能靠着意志站定，几站过后换乘地铁，就没有这么拥挤，可以坐下来。 出地铁站，她发现太阳都落山了，还以为进小区后见不到祁清衍，却没有想到又在巷子口遇上了。 巷子里没有万鸿卓的身影，只有祁清衍站在铁门口。他低着头似乎在打字，又似乎在打电话，浑身都散发出烦躁的气场。 万鸿卓不在家，他在等吗？ 陈茉觉得他和下雨的那一天很像，忍不住走上前去打招呼：“祁同学，你好。” 祁清衍抬头看她，瞬间收敛住烦躁的心情，表情淡然：“你好。” 陈茉往铁门里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没有人，“你是在找万叔叔吧，结果他不在，你还联系不上人，所以很着急。需不需要我帮你问问周围的人，我觉得他们可能会知道万叔叔的下落。” 祁清衍注视着眼前的女生，心情忽然变得复杂，但找人要紧，还是答应：“需要，谢谢你。” 第19章 陈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觉得既然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万鸿卓，肯定会注意到他的动向。毕竟万鸿卓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进出很容易被注意到。 祁清衍注意到她的身材瘦小，沉重的书包沉下去，几乎要把她的腰压断，于是伸出手按住肩.带：“我帮你拿书包吧。” 陈茉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能背的，而且..........” 而且书包颜色是奶黄色，上面还有雏菊花样，看起来就不是祁清衍的包。 很多情侣出门，男生都会主动充当拿女朋友包包的角色，他们这样太奇怪了。 她对上祁清衍坚定的眼神，忽然说不下去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夜里的海面，平静却幽暗。 可能 祁清衍不好意思让她帮忙找人，所以才提出这个要求。好像拒绝了，会惹他不开心。 陈茉犹豫一会儿，只好答应，把书包递过去，看他单手轻松地拿起，好像这里面没有放好几本教科书，只有一张纸。 祁清衍拿着书包，跟她一起询问周围的街坊邻居。 陈茉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孩，她跟街坊邻居沟通顺利，全程都不需要他出声。 问了五六个人，总算知道万鸿卓的位置。 原来，他脚疼得受不了，跟人打听了一个小诊所，就过去看病，现在还没回来，兴许又去某个烧烤摊上喝酒了。 陈茉熟悉那个小诊所，价格便宜，用药又猛，周围很多经济条件不好的人都会去看病，治疗迅速，就是会有很多副作用，顿时为万鸿卓担心。 还好，他们赶到小诊所的时候，问过老板，万鸿卓来过，但是放弃治疗就走了。 他喜欢喝酒，应该就在附近的夜摊。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可以闻见各种小吃混合的味道，或是油烟味，或是海腥味，海鲜大排档的桌椅已经开始坐了人。 陈茉忽然想起来家里的晚饭，只好跟祁清衍借手机：“祁同学，现在可能要错过晚饭时间了，我可以借你的借手机跟我爸妈打电话吗？” 祁清衍盯着她的手，像是叹息一样，把手机递过去。 陈茉拿过手机跟爸妈说清楚，她今天要在外面跟朋友吃饭，晚点回去。 她以前也会这样做，陈父陈母倒是理解，还嘱咐她和朋友好好玩。 祁清衍接过手机，看着她的眼睛：“你在撒谎？” 陈茉觉得跟祁清衍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他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遥不可及：“那你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请假了吗？” 祁清衍神情认真：“自习课为什么要请假吗？” 这句话仿佛在说，数学为什么会不满分？ 果然没有请假，而且他觉得理所应当，就跟带手机去上学一样。 陈茉的音量小了下去：“哎呀，是人都会撒谎的了。再说了，也不全是撒谎，祁同学不是我的朋友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想捂住自己的嘴，质问自己在乱说什么话。 结果祁清衍说：“我可以请你吃晚饭，这样就不算撒谎了。” 祁清衍是她的朋友，还请她吃晚饭，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幸福来得太快，差点就被砸晕了。 陈茉的心跳极快，一个她很想装矜持婉拒，另外一个她又催促她快答应，机不可失，最终她还是选择屈服：“那就谢谢祁同学了！” 祁清衍刚想回她，却注意到不远处的人影，迅速冲过去。 没多久，他就停在一个鱿鱼铺前面，抓住万鸿卓的胳膊。 陈茉跟上去，发现万鸿卓的脚踝依旧肿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鱿鱼串，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两瓶啤酒。 祁清衍盯着万鸿卓的眼睛，言行举止都没有一丝对长辈的尊敬：“跟我去医院。” 万鸿卓甩开他的手，边吃鱿鱼串边含糊不清地回答：“去医院做什么，我没病。” 祁清衍的眼神变得狠戾，就像是快要爆炸的煤气罐，语气不容拒绝：“你必须去！” 陈茉感受他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连忙拿起桌上的啤酒，看向万鸿卓：“万叔叔，你就去医院吧，回来再让祁同学给你买一堆下酒菜配啤酒喝，多好。” 万鸿卓的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自己的儿子，说话变得没有底气：“我没有病，不需要去医院，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早点回家去读书。” 祁清衍嗤笑一声，控制不住嘲讽他：“到底谁才是小孩子，生病了不去医院，就知道在这里喝酒！” 万鸿卓没有多少钱，才会去小诊所。可是到了小诊所还是不舍得，干脆拿着一点钱来夜市买醉。 陈茉看出他还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想花儿子的钱，于是换了个角度劝他：“万叔叔，下周一就是我们学校的期中考试了。祁同学本来该在家里好好复习的，可是他担心你的病情，一放学就跑过来。你要是一直不肯去医院，他也不会回去学习的。” 万鸿卓回过神来了，孩子的学习对于每个家长来说都非常重要，他看着这个小姑娘，还在思索怎么回她。 结果祁清衍趁他分心，强行把他拽向马路，半句废话都不愿多说。 陈茉明白他的想法，及时伸出手拦车，万鸿卓就被塞进后座。 祁清衍坐在他旁边，像个冷脸的带刀侍卫押送犯人。 陈茉坐在前面，耐心地跟万鸿卓聊天，让他明白儿子的良苦用心，不要太过反抗，还应付好奇的司机。 第20章 祁清衍全程冷脸。 下车后，万鸿卓忽然想起来什么，低头跟他小声说：“我不花姓祁的钱，送我回去。” 祁清衍瞥他的脚踝，冷笑起来：“脚都要废掉了，还有心情管钱是谁的？” 陈茉耳尖，还是听到了，忍不住帮他解释：“万叔叔，我们学校的奖学金很丰厚的，每个学期都有三十多万，祁同学一直排全校第一，都是拿满奖学金的。” 万鸿卓又问了一句：“真的？” 陈茉点点头：“当然了，而且有句话说的好，爸爸花儿子的钱，天经地义！” 她希望万鸿卓明白，他看病花的钱是祁清衍的奖学金，而不是祁父的钱。 万鸿卓到底是个好面子的人，拍拍祁清衍的肩膀，“不错不错，有我当年的风采。” 祁清衍“啧”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万鸿卓似乎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伸手去摸背在一侧的书包，“你这书包......原来是跟女朋友出来啊。” 第12章 送她回家 陈茉听到他这样说，心慌得厉害，就知道会被误会，可是她的嘴还是慢了祁清衍一步。 祁清衍先撇开万鸿卓的手，没好气地质问：“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茉又怕这对父子在医院门口闹起来，要是被有心人拍下来，祁清衍别想再隐瞒祁家，连忙跑到他们之间解释：“万叔叔，你误会了，我和祁同学只是同学而已。他不住那边，所以只能拜托我。” 万鸿卓看着陈茉，笑起来：“你是个好姑娘，就是这小子.......” 祁清衍没给他发牢骚的机会，抓着他往医院走。 看起来态度恶劣，完全不管亲爹的死活。但陈茉注意到，他走路的时候会抬着万鸿卓，尽量避免伤到他的脚踝，速度也不是很快。 医院晚上看诊很慢，需要排队，还有各种流程。 陈茉考虑到三个人都没吃饭，于是在祁清衍扶着万鸿卓去厕所的空挡，离开医院，去附近的饭馆买饭。 医院对面的街道全是小吃店，店主大都是赚病人家属的钱，都优化出各种营养套餐。 以前奶奶住院也是在这里，陈茉被爸妈派出来买饭，她清楚哪家的饭菜最干净好吃，顺着记忆走过去，买了三人份。 荤素都要，还有营养好喝的汤汁。就是份量太大，提着有些费劲，走路都慢了不少。 好一会儿，陈茉才回到医院。 走廊里的人变少了，空气还是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万鸿卓刚被医护人员负扶进病房里，祁清衍陪在旁边，只能看见背影。 陈茉进了病房，才知道万鸿卓刚刚做了一个小手术，脚踝处打了石膏，悬吊着，靠着病床哀叫，抱怨不该来医院。 医护人员收拾完东西，就退出病房。 祁清衍完全没有搭理他，只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与他冷脸相对，背着房门。 陈茉走过去，把饭菜放在床头小桌上，安慰万鸿卓好几句：“万叔叔，一会儿就不疼了，先吃饭吧。” 万鸿卓看到食物，两眼放光，帮着她摆盘，看到菜色赞不绝口：“这看起来真不错，像是你现炒的！” 陈茉摇摇头，跟他解释：“不是了，是医院对面的姚记餐馆，他们家做的挺好吃的，很多人都会去买。” 万鸿卓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露出惊喜的表情，接着就开始狼吞虎咽，生怕下次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陈茉看向祁清衍：“祁同学，你也吃点吧。” 祁清衍把手机递给她，是转账的界面，“多少钱，你转过去。” 陈茉没想到他这样喜欢 计较，还是接过手机，只输入他和万鸿卓的那两份，并且补充一句：“我回去就领，不会失效的。” 祁清衍瞥过她输入的数字，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虽然地点不对，但今天应该是我请你吃饭。” 陈茉暗暗地感慨祁清衍洞察力强，又找了别的借口：“比起祁同学请我吃饭，我更希望祁同学能辅导我的功课。祁同学，你可以帮我辅导物理吗，我就这一科是弱项？” 吃饭就一次，辅导功课可以接触祁清衍很多次，怎么看都是辅导功课更好。 而且对于她来说，提升成绩也有帮助，毕竟他们家不会花高价去请家庭老师帮她补课。 就是怕祁清衍嫌麻烦，不会答应，所以说出口的时候，陈茉心里忐忑不安，她好怕被拒绝，被讨厌。 万鸿卓吃到一半，抬头看他们，对他们各自的想法心知肚明，出声说了一句：“哎呀，人家小姑娘帮你这么多，你理应报答，辅导功课是小事。” 祁清衍剜了他一眼，表情方法仿佛在说“不需要你多嘴”，语气却平静：“我没说不答应。” 陈茉立即向他表示感谢，坐在他旁边吃饭，其间偷偷看了祁清衍好几次，都快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以和祁清衍在同一个空间吃饭，共处那么久的时间，以后还有机会让祁清衍为自己补课，怎么不算是一种天降喜事。 吃完饭后，祁清衍把房间收拾好，带出去，顺便去帮万鸿卓办理住院手续，还有请护工。 陈茉不舍得离开医院，她好不容易能和祁清衍呆在一起，只想再多待几个小时。要不是怕祁清衍烦她，都想跟着一路跟着祁清衍。 第21章 万鸿卓早就看出来这小姑娘喜欢自己的儿子，看着她犯花痴的模样，故意问：“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小衍？” 陈茉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四周，确认祁清衍不在，这才安心，故意转移话题：“万叔叔，我听人说你以前很厉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句话里面全是用于套话的谎话。男人，尤其是落魄的中年男人都喜欢回首往事，感慨曾经的辉煌。 哪怕年轻的时候只是做了很小的事情，他们都会觉得是巨大的成就。 直接问这种男人，以前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愿意说，那样是自揭伤疤，会觉得丢脸。 但是要是添加前提，假装觉得他们以前很厉害，再问详细经历，他们就会愿意说出来，这样是炫耀曾经的事迹，会觉得有面。 果然，万鸿卓叹息一声，开始述说他的辉煌历史：“我当年也不是这样的，当时..........” 他告诉陈茉，自己当初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学的还是金融专业，毕业就做了风投，只花两三年就取得不小的成就，实现财富自由。后来他娶妻生子，度过了半年的快乐生活。 祁清衍八岁的时候，他听信朋友，拿去很多钱去创业，却赔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些债。 祁母跟他闹离婚，本来是把祁清衍留给他，后面还是带走了，南下嫁给祁父，模特生涯也开始风生水起。 万鸿卓创业失利后，妻离子散，从此一蹶不振，每日以酒消愁。后来为了还债，帮某个大佬做账，还因此蹲了四年监狱。 出来以后，发现人已到了中年，看看当初毕业的同学们，各个都是金融界的翘楚，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只有他一事无成，孤家寡人，忍不住南下。 陈茉听完他说的这些经历，半信半疑，可是通过他哀伤的神情，大致能判断出他确实是经历了很多心酸，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先夸了万鸿卓以前取得的成就，做出为人才惋惜的样子，看万鸿卓的表情变好了，这才关心地问：“万叔叔，你来这边，怎么不重操旧业呢？” 万鸿卓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情，你到这个年纪就懂了。” 陈茉还想再问，就看到祁清衍从外面进来，她注意着时间，发现必须得回家了，于是站起来告别：“祁同学，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微信联系。” 万鸿卓看向祁清衍：“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送送她。” 祁清衍在亲生父亲面前毫无礼貌可言，他转身送陈茉出去，没有回万鸿卓的话。 外面的天空漆黑如墨，只有半个月亮，四周没有星星。 深秋时分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得头发飘起来。 陈茉感觉到祁清衍身上的低气压，猜想应该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祁同学，我家里距离这里很近，不用你送了。” 祁清衍看向道路上的车流，突然抬手，让一辆出租车停下来，打开车门，不容她拒绝：“天黑，不安全。” 陈茉读懂他的眼神，还是坐上去，一路上都在揪自己的校服下摆。 她发现自己的书包在祁清衍的旁边放着，想伸出手去拿，结果车很快就停了。 祁清衍拿着书包先下车，打开车门让她出来。 从这里到家里，还需要走九百米，这其中就包括嘈杂的夜市和错综复杂的小路。 陈茉不想麻烦祁清衍，想去拿自己的书包：“祁同学，你送到这里就好了，我会自己回去的。” 祁清衍微微低头，盯着她那双眼睛，半响才说话：“你好像很喜欢帮我，同时又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陈茉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好像自己不让祁清衍送到底就是做了天大的错事。 没有人想一直欠人情，还没有机会还。要是再拒绝，祁清衍可能会生气，还是算了。 陈茉只好给自己找补：“没有，我只是怕麻烦你。不过前面有一段路的路灯不好，有你送我，会比较安全，那先谢谢你了。” 祁清衍轻轻地“嗯”了一声，拿着她的奶黄小书包继续往前走，他身高腿长，每次迈开的脚步都会比陈茉大很多，为了等陈茉，都会刻意放小脚步。 陈茉注意到这一点，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躁动起来。她很喜欢祁清衍，喜欢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喜欢他的善良细节，可是却不能说。 这条路就九百米，距离短，可是在她心里却很长，好像足以跨越整个大海，到达传说中的仙境。 陈茉家楼梯前的路灯都坏得差不多了，深夜看不清人。 没有人会看见她和祁清衍站在一起，但她不敢再让祁清衍陪自己往前走了，那样又会被误会。 她指着前面的楼，小声说：“祁同学，前面就是我家，你送到这里就好了。” 这次，祁同学总算把书包还给她，还叮嘱一句：“回去记得收钱。” 陈茉结巴起来：“好，好！” 第13章 祁清衍帮她补习 还好陈茉有出门找朋友聚餐的习惯，所以她晚一点回家，都不会被爸妈盘问，只是叮嘱她早点休息。 因为惦记祁清衍的那句话，陈茉打开手机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款，接着发送消息安慰祁清衍。 【祁同学，你不要太担心了，万叔叔他的脚不严重，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第22章 【好，你今天说的补习打算怎么安排？】 陈茉没想到他真的会帮自己补习，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同时又觉得正常，毕竟祁清衍的人品好，他向来说到做到，不会言而无信。 她考虑到马上就要到期中考试，而万鸿卓生病住院，打算把补习的地点定在医院，这样方便祁清衍。 【祁同学，下周就是期中考试了，要不然下午你在医院帮我补习就好了。】 祁清衍看到她的消息，就想到万鸿卓会胡思乱想，到时候不方便，于是发了一个咖啡厅定位过去。 【去这里吧，就在医院旁边，很近。】 【好，那行，明天几点见啊？】 【下午一点，你整理薄弱的知识点和错题带过来。】 【嗯嗯，那明天见了，祁同学，你早点休息。】 陈茉发完消息，脸颊都有些热，心跳还在加速，不自觉地握紧手机，人还没有到那个咖啡厅，就已经想象明天两个人补习的场面了。 咖啡厅的位置不远，在地图上搜出来，里面的装修很浪漫，有专门的包间，很多高薪白领都会背着笔记本过去工作。 其实医院更好，既经 济实惠，还能照顾万鸿卓。 为什么祁清衍要把地点改到咖啡厅呢，是他觉得医院吵闹，不能学习吗？ 总觉得祁清衍不像是会嫌弃医院吵闹的人，他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学习。 陈茉思来想去，忽然记起万鸿卓误会她和祁清衍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既吓人又幸福，可是对于祁清衍来说，是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避过万鸿卓吧。 那她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是要跟祁清衍保持距离，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跟自己有多少情感瓜葛，最多就是做朋友了。 陈茉开始患得患失，但她很快又安抚好自己的情绪，在网上搜索万鸿卓嘴里的学校专业，以及他最开始任职的风投公司。 她惊奇地发现，万鸿卓并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名校毕业金融学生，而且很早就进入风投这一行，在早年间取得很多耀眼的成绩。 后面他破产，帮人做账的事迹也能在小众论坛上查到，这些后辈们都在感慨他的能力和胆子。 他的妻儿就很难查到，只有工作事迹能够留下痕迹，和他口中所说的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异。但他在成就方面，还是夸大了一些。 看他这样，至少有能力，可以随便去个公司上班。只是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所以就靠着体力活，每天喝酒，得过且过。 周日是阴天，时不时刮起大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灰暗。 陈茉本来想穿裙子，可是看到外面的很大，还是换成长裤搭配奶黄薄外套和浅蓝色短袖，背着精致的小背包去赴约。 临走时，她为了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还偷偷地拿母亲的口红在嘴唇上涂了一点。 薄涂一层，嘴唇是很淡的颜色，不是很明显，但看起来皮肤更白，精神状态更好。 从这里到咖啡厅的距离不远，打车没几分钟就到了。 陈茉怕迟到，所以提前十分钟出门。 在咖啡厅外面，她就觉得这家的装潢是法式浪漫为主，到处都是深沉的色调，里面的灯光明亮，四周还会放置好看的雕塑或是盆栽。 最外面是透明圆桌和沙发，招待散客，里面是各种包间，给予每个人足够的空间，卖的不是咖啡，而是空间。 一进去就看到祁清衍坐在沙发处看书，看见她抬头打了声招呼，就看向前台。 服务员走出来，做出请的手势，让他们跟着自己走。显然是祁清衍提前在里面订了包间，但是怕她找不到，所以刻意在外面等。 陈茉第一次看见没有穿校服的祁清衍，他只穿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长裤，还是把自己身上的干净优越气质发挥到最大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这样简单干脆的打扮，站在奢华的咖啡厅里，芝兰玉树一样，让人禁不住瞻仰。 服务员领着他们来到二楼的包间，是靠窗的位置，里面的空间很大，桌子上摆着一瓶漂亮的百合花，四周是柔软的真皮沙发，隔音很好，基本上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坐在窗边，还能看到不远处的东湖水公园，有很多人在散步。 祁清衍让她先做下来，再拿起菜单，声音很温柔地问她：“你吃过午饭了吗？” 陈茉点点头：“吃过了。” 祁清衍就对服务员说了几句话，把菜单递给她：“点你喜欢的，咖啡的话，可能有点苦。” 陈茉喜欢咖啡的香味，但是不爱喝，她看见菜单上面有其他的饮品和甜点，价格不菲，顿时开始犹豫。 她不希望祁清衍为自己破费，但服务员在旁边，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果奶：“我暂时不饿。” 祁清衍心领神会，把菜单放下，跟服务员对了眼神，就拿出纸张和笔。 服务员退出去，她临走时还多看了两个人几眼，任谁看这个地方都不是适合高中生学习的地方，明明是大人才来的。 男生年纪轻轻，却很有钱，也就不会多话。 陈茉也跟着拿出书本，她没想到咖啡厅里面会是这种情景，言行举止都变得拘谨，像是进入庄严森然的大殿，不敢高声呼语。 祁清衍翻看她的物理试卷，发现她的物理分数确实不算高，总是勉强及格，但是还不清楚具体薄弱地，需要花时间去检查。 第23章 祁清衍想了想，问起她其他科目的成绩：“你的数学一般多少分？” 陈茉很不好意思回他：“经常130+吧，偶尔幸运了，还能考个140。至于满分就不敢妄想了。” 祁清衍心安了，数学好的人，物理差不到哪里去，教起来应该不难。 他先是简单地浏览她的错题，询问她的困惑，再翻看几本物理课本，心里有了数。 陈茉不理解祁清衍的行为，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等待。 一阵香味飘进来，是服务员端着盘子进来。 她把咖啡和果奶放下来，还有几个小巧精致的慕斯蛋糕，接着就离开。 陈茉拿起果奶来喝，发现口感细腻，再看向慕斯蛋糕：“祁同学，你喜欢慕斯蛋糕吗？” 祁清衍边翻书帮她分析，边回答：“是给你点的，份量小，也不会饱腹。” 这么贴心。 陈茉的耳尖微微泛红，她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下去，在心里默念自己要保持平静，不然会被祁清衍看出来。 祁清衍分析完毕，把课本在她面前展开，露出目录的一页，指着上面的知识点：“我觉得第三个章节，还有第八个章节.........这些章节的知识点，你没有掌握牢固，所以在做题的时候会出现很多错误。但是我不知道你具体掌握到什么程度，你可以自己做章节习题分析分析，再跟我说哪里不懂。” 陈茉看着这些章节名字，想起某些课程在周三，自己会走神不爱听讲，确实是没有掌握好：“好，你真厉害啊，就看这么一会儿，就能分析出来我哪些知识点没有掌握。” 祁清衍把课本递给她，目录上面某些章节画了黑色五角星的图案作为标注，都是她薄弱的知识点，接着再拿出试卷，用红标圈住题目：“既然快要到期中考试了，现在去补知识点已经来不及了，你可以后面再慢慢补，今天先把这些题目弄明白。” 陈茉看见他的神情严肃，不由得猜出来：“这些题目的类型会在期中考试上面出现吧，祁同学你好厉害，都可以押题了。” 很多总是考满分的学霸，都能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出学校考试题型。班里一些厉害的单科也会聚集在一起押题，偶尔也会押中。 她看见祁清衍这种行为，就明白他在押期中考试的题目，所以格外认真，迅速读题，找到自己的疑惑，向祁清衍提问。 祁清衍在家里也会帮弟弟辅导功课，经验丰富，自成一套辅导功课的学习体系，可以迅速上手。 教弟弟非常费力，不会像陈茉这样顺畅，由衷地感慨跟聪明人交流才省力。 基本上，陈茉看他的动作就能明白他的心思，讲过的题目不会再问第二遍，很快也能做相同的题型，更不会走神，学习效率非常高。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咖啡和果奶都少了一大半，慕斯蛋糕也吃了两个。 陈茉做完一道复杂大题，默默地为自己加油鼓劲，偏头发现祁清衍在走神。 可能是他们共同学习了两个小时，关系亲近不少，这个时候她不再拘谨，主动问：“祁同学，我感觉你好像有心事，在想什么啊？” 祁清衍回过神来，看见她做的物理大题，书写工整，过程清晰明了，心情舒畅：“在想家里的事情。” 陈茉看他的眼神，忍不住猜：“是妈妈........不对，是弟弟吧！” 祁清衍沉默了。 陈茉又问：“祁同学成绩好，爸爸妈妈会让你辅导弟弟吧。我身边好多当哥哥姐姐的同学，回家都需要辅导弟弟妹妹，说是比较听话。我看祁同学这样，是不是弟弟学习的时候不听话啊？” 祁清衍忽然很想问她，为什么老是能说中自己的心思？ 第14章 她确实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学生…… 祁清衍叹息一声：“他确实不听话。” 陈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脑海里浮现出祁母控制不住他弟弟的画面，瞬间理解祁清衍的痛苦，只好安慰他：“做哥哥姐姐就是很难啊。” 怕祁清衍深陷低落的情绪无法自拔，陈茉赶紧拿出试卷跟他讨论后面的压轴题，转移注意力。 弟弟不听话这种事情是基于家里的宠爱，这是残酷的现实，她无法给出有用的建议。 更何况，心情不好的人需要的是倾诉，而不是建议，多说无益，还不如让祁清衍暂时忘记弟弟。 物理的压轴题非常复杂，甚至可以说是抽象，其中牵扯几何和数学，各种古怪的概念，需要花很多时间理解。 陈茉以前从来不会写压轴题，也不是很能听懂老师的讲题过程，现在听祁清衍讲述过程，倒是能听懂很多。 做题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完全做出来，但是能够拿到很多步骤分，已经远远胜过从前。 她发现祁清衍的思维逻辑清晰，讲题的时候直击要害，绝对不拖沓，绝不含糊，比老师更适合自己学习。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属于同龄里成绩比较好的人，所以能够互相理解对方的想法，这一个下午让她收获很多东西。 到最后，咖啡和果奶都喝光了，小蛋糕也清空，窗外的天色变成昏黄色，已经到傍晚了。 祁清衍抬头看了一眼，帮她收拾书本：“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去对面的餐厅吃饭，这是我欠你的。” 陈茉看到对面的餐厅装潢华丽，看起来价格不菲，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祁同学，万叔叔的晚饭还没有解决呢，你去陪他吧。” 第24章 祁清衍像是想到什么，眼神落寞：“护工会给他安排，而且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陈茉瞬间明白他的想法，适当地给出建议：“其实万叔叔很在乎你了，昨天你不在的时候，他还跟我夸奖你的成绩好，让他觉得骄傲。你们是亲父子，聊天的时候可以多说好话，比如分享你在学校里发生的好事，气氛就会缓和下来，不至于剑拔弩张。” 祁清衍看着她偏褐色的眸子，里面有吊灯的照下来的光辉：“你好像很擅长跟长辈们打交道，总能讨得他开心。” 陈茉从小就被人夸奖，但是不习惯被心上人夸奖，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停，觉得不好意思：“可能是因为跟这些长辈们打交道吧，我就经常这样跟我爸聊天，他和万叔叔都一样，喜欢听好话。” 祁清衍站起来，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你现在就可以给你爸妈打电话，说朋友请你出去吃饭，这回不是撒谎了。” 陈茉被他点到，浑身发软，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跟心上人共进晚餐的机会太少了，她不珍惜这一次，以后都不知道是否还有，现在就不要故作矜持了。 她拿起手机给爸妈打过去，理由还是润色了不少，说是因为期中考试快到了，压力很大，就跟朋友出去玩，免得考试的时候紧张。 陈父陈母向来开明，也认为她这种理由合理，表示理解，并且安慰她考试不要太紧张了。 祁清衍站在旁边，能够听到她和父母的对话，不由得想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以及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眸光暗淡，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陈茉收好手机，注意到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惹对方难受了，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顿时手足无措。 还好她唤了一声“祁同学”，祁清衍的的脸色又恢复正常，带着她去对面的餐厅。 餐厅里的主色调是以咖色和金色为主，装修看起来低调奢华，整体很安静，外面的桌面上还摆着红色玫瑰花。 又是二楼的包间，面积比咖啡厅更大。圆形的透明转盘桌，窗户外面可以看见江景，两岸的高楼大厦倒影在水里，灯光朦胧。 陈茉接过菜单，发现上面的菜肴都很贵，忽然开始后悔走进这家餐厅，她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还给祁清衍。 可是对面的祁清衍在看江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悠远，像是雾气一样散开。 陈茉发现他点的菜已经够多，于是就点了一道鱼，让服务生下去。 等待饭菜上桌的空隙，祁清衍没有说话，周围格外地安静，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他居然都不说话，可能是没什么好聊的，但是他跟朋友出来吃饭也会这样吗，看着窗外发呆走神？ 祁清衍或许不如想象中那样冷静从容，他的内心隐藏许多伤痛，很少显露出来。 陈茉受不了这种情景，试探性地说了一句：“祁同学，今天谢谢你的辅导，我学会了很多。你讲的比老师还要好，很多知识点我以前不理解，现在都能融会贯通了。” 祁清衍回过神来看她，由衷地给出夸奖：“你本来就聪明，不是我的功劳。” 这句话就好像是说他那个淘气有些蠢笨的弟弟，一种为人师长的无奈。 陈茉忽然很同情他，遇到难对付的学生总归是头疼的：“那我比起活动好动的小学生，确实是更好教。” 祁清衍嘴唇没有笑，但眼角眉梢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在祁家从来不会有人说弟弟的坏处，只会挑他的错处。从陈茉口中听到这种话，也算安慰。 陈茉见他心情好，又问：“祁同学刚刚在看江，是想到什么了吗？” 祁清衍像是叹息又像是感慨：“我家乡很少会有这样大的江。” 他家乡在北方，那边少江也是正常。看来他刚刚在想以前的事情，所以才会走神。 总是这样，他明明站在面前，却不像完全落地，而是始终漂浮着，像风像烟，随时都会飘走，无人能留住。 陈茉顺着他的话说：“你家乡冬天都会下雪吧，这边就从来不会下雪，树叶不会枯黄，也不会有人穿羽绒服。” “下雪没什么好看的，很冷而且不好行动。” “但是那边有地暖，你在家里应该很暖和。” 祁清衍沉默了，他想起童年的冬天。 爸爸会把他举起来装作坐飞机，母亲在敷面膜，随口就支使他们两个人拿水果。窗外飘着大雪，房间里温暖如春，可以穿短袖吃雪糕。 陈茉突然后悔说话了，她感觉自己今天下午一直在犯错，老是戳中祁清衍的伤心事，顿时不敢说话，看向门口。 服务员把饭菜端过来，一一摆在桌上，食材很新鲜，从水箱里到饭桌只用了十几分钟，色香味俱全。 接下来，陈茉不敢乱说话，都是聊些学校里面的事情，偶尔会提到学习，免得祁清衍又想到他以前的经历。 餐厅里的空调开高了一些，吃过饭后会冒汗。陈茉只好放缓吃饭的动作，她盯着对面的祁清衍看。 发现对方没吃几口，身上像是会释放冷气一样，毫无热意。 很久，饭桌上的饭菜大概吃了大半。 祁清衍忽然开口：“我生日前一天本来想跟他去游乐场，但是下了大雨，他沉迷喝酒，没有赴约，就像他们离婚那天一样。” 他是代指父亲，代指万鸿卓。心里是有怨气的，才会不愿意提起父亲这个词，只是用他来指代。 第25章 或许这就是祁清衍经常看海面走神，尝尝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原因，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归属感，像是在海上没有目的地的流浪。 陈茉想了很多话安慰他，但都说不出口。不希望祁清衍认为自己在同情他，那样太残忍了。考虑了各种方面，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听他继续往下说。 祁清衍抬眼看她，眼睛像是夜晚的海面，全是破碎的光：“你有个很好的家庭。” 陈茉想把祁清衍身边的人都骂一遍，骂他们不知道祁清衍的好，居然让祁清衍难受，可她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回答：“祁同学，你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我希望你早晚有一天能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过往或许暗淡，但前路是光芒万丈的。” 她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就像面对感冒时的一杯水，起不了多少作用，只能证明存在。 祁清衍拿起纸巾擦拭：“吃完的话，我送你回去。” 自从上次拒绝后被祁清衍反问，陈茉都留下来心理阴影，她只好道谢：“谢谢你。” 离开餐厅的时候，天完全黑下来，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时常响起刺耳的喇叭声。 陈茉在等车的时候，忍不住问他：“祁同学，下周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不在咖啡厅，就在附近的书店，我觉得那边更适合学习。” 大型书店都有学习的区域，既可以免费，而且 距离医院更近。 她还想见到祁清衍，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祁清衍要是拒绝，她就会完全放弃，以后少去打扰祁清衍。 出乎意料的是，祁清衍答应了她的要求，还让她下周日发定位。 或许祁清衍是看在她找万鸿卓的份上，又或许是想要她保密万鸿卓的事情，总之她又可以期待下周日。 未来的某天，陈茉才想明白，她愿意跟祁清衍待在一起，对方亦如此，才有了长久的周日之约。 第15章 她是一只高兴的兔子 期中考试需要把书本搬出去，放置在走廊，按照上次月考的排名来分配考场。 一个考场四十个人，全年级前四十名就可以坐在一个考场，排在后面的人依次安排。 陈茉之前就一直排在四十名之外，无法跟祁清衍一个考场，这次期中考试有了他的辅导，想期中考试多多努力，争取进入四十名以内。 考试之前，她甚至还在夜里许愿，希望自己能够考到四十名以内。难度很大，毕竟她在全市最好的高中，这里面的学生都很厉害。 期中考试仅次于期末考试，历时三天才会考完。这几天，走廊聚集了不少学生复习，每个人都想取得好成绩。 物理考试前，陈茉盯着前方的第一考场看，没有看见祁清衍的身影。 排名在前四十的学生围着堆在讨论试题，有些是对上一科的考试，有些是在预测接下来的物理考试题目。 祁清衍不会提前来考场，更不会跟人讨论题目。只有铃声响起，才会出现，踩点进入考场。 这一层楼就只有两间考场，容纳年级前八十名的学生。 以前，陈茉只能在楼下的两个考场，今年是她距离祁清衍最近的一次，因为上回考试进了前八十。 她在走廊处站了很久，专心看课本里他勾画的知识点和试卷上讲解过的大题。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监考老师出现在门口，拿着检测仪，学生排队入场。 陈茉没有去排队，而是继续在等待，时不时抬手看手表上面的时间。 终于，在考试开始前的一分钟，祁清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大步朝着第一考场走来，手里只拿了文具。 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用检测仪随随便便地检查两下，就准备放他进去。 陈茉心安了，放下书本，也打算进考场，却在排队时抬头对上祁清衍的眼睛，瞬间愣在原地。 祁清衍没有立即进考场，明显是在看她。 这瞬间像是起了茫茫大雾，他们身上有光点，能够看到对方。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相识，但他们彼此知道。 陈茉怕对视太久，会被人发现，还是低下头，很快进入考场。 教室里已经发完了试卷，坐下来的瞬间语音播报开始答题。偌大空间里就只剩下沙沙的书写声，任何响动都会格外明显。 还好，她的心脏是长在胸腔里，不是在外面，否则整个考场的人都会听见她紧张的心跳声。 不是为了熟悉过无数遍的物理考试，而是祁清衍看向她的目光。 曾经，在学校里面，只有她投向祁清衍的目光，祈清衍从来不会主动看她，这是第一次。 祁清衍居然会主动看她，太难得了！ 陈茉压抑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勉强静下来读题目。 她发现自己巩固过知识点后，可以更快地理解题干的意思，找出正确答案。 基础题做得更快了，中档题还是需要花些时间，尤其是之前她没有好好学习的知识点。 还剩20分钟的时候，终于做到压轴题。 题目又长又复杂，还有三个小问，旁边配的图片英文和几何符号混在一起，看起来就令人头发。 陈茉的英语很好，经常接近满分，可是看到这些英文和符号还是会头疼，她觉得物理应该被列为一种新语言。 不过还好，她读完题目后发现，这道题有点像祁清衍押的一道题。 第26章 这道题目是变种，明显更为复杂，有很多弯弯绕绕，但可以试着用同样的思路解出来。 陈茉回忆祁清衍跟她分析题干的情景，找到了突破口，就顺着这个口子往里挖，不断地寻找题干中有用的数据，分析附图的上面给的信息。 对于解答大题来说，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考试结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陈茉才解到第二小问，甚至还没有写出最终结果。 交卷的时候，她紧张不安，生怕自己想的不对。可是门口已经没有祁清衍的身影，估计又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离开了。 没办法，她只能回到教室后，凑到班里那些物理学霸附近，听他们讨论题目。 物理学霸们刚好在讨论压轴题，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开始拍桌子，大部分人都在骂出题人太过于刁钻了，居然能把两道相似的题目，扭曲变形，难上加难，实在是可怕。 看起来，这些人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完压轴题，只是想出思路。 而且他们都猜出来，像某一届的高考题，就是过于复杂了，纯粹没给人时间做完。 这群物理学霸当中，陈茉和陶宜宜的关系还可以。她们两个坐的近，偶尔会交流数学题目和英语作文的写法，交情不浅。 陈茉把陶宜宜拉出来，走到座位旁边，拿出草稿纸想问她压轴题。 陶宜宜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奇怪地问：“你以前每次考完物理都会跟我哭诉太难，怎么这次还做了压轴题啊？” 陈茉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和祁清衍的关系，下意识地撒谎：“我就是复习的时候刚好写过那套物理卷子，感觉有点像，所以试着解了一下。你看看我的解题思路对不对，还有书写过程。” 陶宜宜的物理分数一直都在满分边缘徘徊，跟陈茉的物理分数差距很大。 两个人聊题目，大部分是中档题，不可能出现压轴题，这个看到她要写压轴题，顿时有了兴趣：“好，你先说，我听听。” 陈茉对那道题目印象深刻，几乎能把题干完全复述出来，还详细地记得数据，尤其是附图能够直接画出来。 陶宜宜感慨她超强的记忆力，看到她写出来的过程，脸色瞬间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哇，你这个解题思路好简便，比老师教得还要快。刚刚我和他们对了答案。你这样写完，就算没有算出最后结果，步骤也会给到七八分，可以哎！” 平时就连中档题都搞不清楚，更别说听老师讲解压轴题了。陈茉之所以会解这道题，完全是祁清衍刚好押中题目，她记得思路。 陶宜宜拿起草稿纸看了又看，轻轻地拍她的脑袋：“你开窍了啊，居然能做出这道题目，好多人都做不出来，就连我都没时间写完。” 陈茉最懂她了，就知道在谦虚，忍不住翻白眼：“没时间写完，是只差最后一小问的结果吧。” 陶宜宜叹息一声：“哎，就是我用的方法太慢了，要是用你这个方法，肯定能写完。你这个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在网上都没看到。” 陈茉摆摆手撒谎：“这道题是高考题的变种，考试前刚好复习过，在论坛上看到一些人的解法，所以就想出来了。” 陶宜宜由衷地夸她聪明，非常有物理天赋。 陈茉有些心虚，她聊完这道压轴题，就不多说话，转而复习其他科目。 这道压轴题可是祁清衍帮她押中的，其他题目可以做错，要是这道题做错了，会觉得非常对不起祁清衍。 还好做出了一半。 忽然又想到，祁清衍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下周日应该给他带礼物，好好谢谢他吧。 可是带什么礼物呢？ 在晚上回到家后，终于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茉打开手机，把祁清衍的头像朋友圈和签名全部都翻了一遍，终于决定用一种更为隐晦的方式送礼物。 祁清衍不会接受她直接送到面前的礼物，就像上次生日之前，她的礼盒装钢笔被拒了。 还是带吃的过去，跟祁清衍分享，这样就能达到送礼的目的，而且一般不会拒绝。 就送他喜欢吃的苹果，但不能是普通的苹果，得是祁清衍家乡的苹果，这样才有意义。 其实祁清衍的家乡很好猜出来，就是万鸿卓和祁母早年共同活动的城市。 接着再查北方有 名的苹果产地，选一个靠近祁清衍家乡的品种。 现在电商发达，只需在网上仔细做攻略，找到一个靠谱的果农，花钱请他们在周末空运过来，这样就能吃到新鲜的。 靠谱的果农不好找，至少要找几天天。还好周末还远，有的是时间让她找。 陈茉想了想期中考试的事情，忍不住给祁清衍发消息。 【祁同学，你好厉害啊，真押中题目了！】 【我和你说，我第一次会做压轴题，太难得了！】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 祁清衍刚刚洗完澡，正在擦拭头发，看见桌上的手机弹出三条消息，本来不想管，却发现是陈茉的黄色小熊头像，还是拿起来看。 耳边不断传来嬉戏打闹，种满各种名贵花卉的庭院里，弟弟正拉着母亲玩，所有的佣人都在陪他。 祁清衍独自呆在别墅里，看着屏幕里的文字，恍惚间能听见陈茉激动的声音，像是住进这个海边别墅后常伴自己的海潮声。 第27章 【不用谢，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那还是很感谢祁同学啊。祁同学，我今天在考场看见你了，你又是提前半个小时离开考场吗？】 【提前二十分钟，这次题目不简单】 【怪不得班里好多人都在哀嚎，还好我有你辅导。】 【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祁清衍盯着陈茉的头像，觉得她现在不该用小熊，而是一只撒欢乱窜的兔子才对。 第16章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芷江中学的效率很高，两天后的早上就把全年级的成绩公布在教学一楼的展示栏，晚一些才会发布详细成绩单给各班。 很多消息滞后的班级，只能跑到展示栏前面，挤成一团看自己的成绩。消息灵通的班级，会在前一天得知成绩。 陈茉的班级属于消息不快不慢，因为班主任每次传放假消息是最慢的，但是传补课消息又是最快的，传成绩也很快。 在公告栏贴上的两个小时前，他们班就拿到了所有人的成绩，并且召开了班会，专门分析班级的学习情况。 班主任把全班同学的成绩投影在黑板上，用激光笔挨个挨个地分析，并给出评价，要求下一次得进步多少才算没有白费时间。 他的神情严肃，不断地强调高二承上启下，是最关键的一年，必须把握好这一年，高考才会取得好成绩。 陈茉记得班主任高一的时候也说很关键，明年高三肯定也会说关键，还是同样的话术了，懒得细听。 她专心分析自己的成绩，心里美滋滋。在祁清衍的辅导下，她的物理提升了20分，从90分到110，年级排名也进入58名，距离40名更近。 虽然说这次提升20分，有一半是因为押中了压轴题，但最起码她的中档题也会了很多，只要继续攻破祁清衍分析的薄弱点，相信她的物理成绩会越来越好。 陈茉拿着物理试卷反反复复欣赏，很想在上面写祁清衍的名字，又怕同桌发现，只好忍住这种冲动。 她偏头看向日历本，用红笔圈下一个日期，那是祁清衍辅导自己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提升分数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攻克自己薄弱的学科，我发现我们班很多同学都爱偏科，被弱势科目拉低了排名。在这种情况下，与其把时间花在优势科目，提升五六分，不如多花时间在弱势科目，有几十分的提升空间呢。” “你们看，这次陈茉同学就把物理补上来，提升了二十分，排名也上升了十二名，她其他科目没多少变化。” 忽然被老师点到名字，陈茉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合上物理试卷，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她，有多种情绪，羡慕嫉妒好奇。 班主任看向她，情绪变得更为激动：“那这样，我们请陈茉同学跟我们分享弥补学习弱势科目的秘诀。” 陈茉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挖洞遁走，她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现在被迫站起来，紧张地嘴唇都在发颤。 班主任试图安抚她：“陈茉同学，不要紧张，大家给点掌声鼓励她。” 掌声响起的瞬间，就像是被判了死刑。并没有减少紧张感，反而更想死了！ 陈茉想了想，编造一个励志的经历满足班主任：“其实我一开始对于物理也有抵抗心理，因为太差劲了，所以没有多少信心去学，就算有时间宁愿刷数学题都不想看它。可是我后来发现，从最基础的知识点开始，慢慢地熟悉它，把它想象成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物，产生感情了就能继续学下去，取得进步。” 这段话说完，班级里传来怪异的“哦~”，似乎是看透她埋藏在心里的感情，很多人的目光中都蕴含着八卦的心理。 班主任很满意她的说辞，出声维持秩序，号召全班同学像她学习，复述的过程中发现了疑点，还是补充：“书中自有颜如玉嘛，你们把讨厌的学科想象成理想型，就会有自信了。” 陈茉感谢他的解围，立即点头附和：“对！” 班里好几个女生都觉得气氛不对劲，纷纷看向陈茉。 班主任先让她坐下来，又说了很多励志鸡汤，还播放学校历届学霸的高考助力视频，硬是拖堂了六分钟才走。 下课后，果然陈茉的桌子被班里八卦嗅觉灵敏的同学团团围住，多种问她是把物理当成谁了。 苏丽扭过头，帮着这些人审问：“快说快说，你到底喜欢谁，才会说出这种甜腻的话？” 陈茉的耳根子发热，还是选择撒谎：“我没有喜欢谁，我就是看网上说要催眠自己，喜欢上讨厌的学科。” 陶宜宜也凑过来，拿起她桌上的物理试卷来看，啧啧两声：“，我们又不是瞎子，喜欢一个人很明显的，你刚刚那个样子就是有喜欢的人看。” 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那祁清衍会不会发现自己喜欢他？ 陈茉忽然没心情应付她们，整个人都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她好怕被祁清衍发现自己的想法，那样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苏丽和陶宜宜见她表情不对劲，都劝其他人散开，不要再问了，可能真的没有，而且还要上课。 陈茉愣了很久，回过神的时候就只看到苏丽在眼前挥手，试探她是不是活的。 已经是上课时间了，化学老师照旧迟到，学生们收获自习，教室里非常安静。 第28章 苏丽压低声音问她：“陶宜宜跟我说，她怀疑你喜欢上班上的一个物理学霸，所以物理成绩才会飞速提升。” 陈茉叹息：“不是了。” 苏丽露出欣慰的微笑：“我也觉得，毕竟我们班物理好的男生都特别丑，我才不相信你会喜欢他们。但依我的直觉来看，你就是有喜欢的人。” 陈茉想到自己的顾虑，忍不住问：“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吗？” 苏丽疯狂点头，声音压得更低：“超级明显！刚刚你站起来发言，说到喜欢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就跟我朋友一模一样，谁看不出来你有喜欢的人啊！” 陈茉的心跳陡然加速，像是站在悬崖边上就快要掉下去：“那，那我其他时候看得出来在喜欢人吗？” 苏丽愣了片刻，瞬间瞪大眼睛和嘴，接着下意识地捂住嘴唇，更小声了：“你，你真有喜欢的人啊！” 陈茉反应过来自己暴露心思，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趴下去，把头埋起来，不敢见人。 苏丽仔细品味她刚刚说的每句话，小声感慨：“妈耶，这是什么惊天大新闻！你就知道学习，没有其他活动，我都怀疑你是小说里修无情道的，不可能会喜欢上人。” 陈茉微微抬头，看向她：“你保证不要说出去。” 苏丽嗯嗯两声，又追问：“话说你喜欢谁啊，我猜半天都不知道。” 陈茉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平时隐藏得好，没被苏丽发现，要不然每天都会被她捉弄：“现在不告诉你，以后再说吧。” 苏丽表示理解，轻轻地拍她肩膀，像个成熟老母亲：“好，等你谈到手了，就带来见我，哈哈哈！” 陈茉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她真的很在意祁清衍是 否发现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吓人了。 苏丽安慰她不要担心，她除开刚刚发言的时候没有控制好表情，其他时间就像个活死人一样，看不出有情绪。 陈茉安心了，但短时间内不敢再去六班附近转悠了，她怕被班里的同学发现。 同时，她又在心里默默地许愿，希望祁清衍不要发现自己的心思，并且打算克制自己的行为。 然而到了晚上，她一天都没有见过祁清衍，又忍不住发消息。 【祁同学，我现在可能要改口教你祁老师了，你好厉害啊，我这次的排名上升了好多！】 【不用，还是靠你自己努力，物理才提升了20分。】 看到这条消息，陈茉激动地差点要把手机扔到地上，忍不住叫起来。 祁清衍不仅看她的排名，还看了她的物理成绩，清楚地记得她提升了多少分。 他为什么会去看呢？他记得周末下午辅导作业的时光，记得物理经常考90分的陈茉！ 真好啊，至少被喜欢的人记住了！ 以前就连做梦都不敢想祁清衍查自己的成绩，现在倒是实现了。 陈茉又叫了两声，趴着打滚，要是能告诉别人，她真想狂发几十条消息庆祝。 门外的陈母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敲门提醒，早点休息，不要熬夜。 陈茉回了陈母，不断地轻拍胸脯，试图缓解受刺激的心脏，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 与此同时，祁清衍拿着手机还在看对话框。他记得陈茉每天晚上都会给他发消息，至少四条，现在才一条就不说话了有些奇怪。 可能是睡着了。 祁清衍刚准备放下手机，又听到消息提示。 【是的，我超级高兴，我物理居然也能考这么多分！】 【对了，祁同学，周六你要去看万叔叔吗？】 【周日早上去】 【那我周日去医院找你吧，顺便看看万叔叔，毕竟他是街坊邻居，要关心一下，下午再去文具店学习。】 【看了你勾画的知识点，确实出现很多疑惑，想找你解答。】 【好，周日见。】 【那祁同学晚安!】 【晚安】 祁清衍虽然担心万鸿卓的伤势，但不喜欢去医院看这个倔老头。他们见面就会吵架，要是有陈茉在，火药般的气氛会得到缓和。 或许，他还挺在意周日的见面。 第17章 “你为什么要花心思做这些事…… 周日阳光明媚，几乎没有风，适合穿裙子。 陈茉发消息问了祁清衍在医院，就赶快换上淡黄色的长裙，披着白色小外套，斜挎藤条编织包出门。 附近的医院正值淡季，空余病床的数量多，万鸿卓就一个人住病房。 刚到医院，就看见房门紧闭，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其间还伴随着拍桌子的声音。 陈茉听出来，是祁清衍正在和万鸿卓吵架，两个人气势汹汹，音量大，一时之间不敢进去，下意识地停在门口。 “你和你妈一样，就是嫌弃我没钱，觉得那个姓祁的有钱。” “你觉得妈当年离开你是因为没钱，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好了。” 声音戛然而止，病房里陷入死寂，门没有打开。 陈茉忽然开始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毕竟里面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现在气氛凝重。 她打算还是先远离病房，等一会儿再进去，结果门却打开了，刚好跟祁清衍对上眼神。 祁清衍的情绪不好，神情略显疲惫，都没有往常那样平淡，眉心中间仿佛聚着浓重的忧愁。 第29章 陈茉想起自己拎着苹果，下意识地藏到身后，动作僵硬地跟他打招呼：“祁同学，早上好。” 祁清衍目光落在她的身后，露出来小半截的袋子：“你带了什么？” 陈茉瞒不过他，只好把苹果拿出来：“这是看望你和万叔叔的苹果，我觉得病人多吃水果，有益健康。” 祁清衍看着袋子里鲜红苹果，意识逐渐飘忽，片刻后才说道：“他不喜欢吃苹果。” 陈茉不好意思地干笑起来，慢慢地放下苹果：“那我还是不要送了。” 祁清衍盯着苹果，眼神明灭不清：“但我喜欢吃。” 陈茉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不是买给万鸿卓的，还好祁清衍爱吃，不枉费她做了好几天的攻略，于是把袋子递过去：“都送你。” 祁清衍接过袋子，眼神像是之前发现她跟踪一样，但是没有说什么：“你先进去坐坐。” 陈茉点点头，轻轻地推开门，跟万鸿卓打招呼。 身后响起关门声，祁清衍拿着袋子不见了踪影。 万鸿卓看到陈茉，也不好把心里的不满和怨气表现出来，立即笑起来跟她聊天：“小姑娘，你又来啦。” 陈茉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跟他聊了一些大人们喜欢的话题，缓和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她看万鸿卓的脸色正常了，这才问：“万叔叔，你是不是跟祁同学吵架了，我看他心情低落，很难受的样子。” 万鸿卓见祁清衍不在病房，忍不住跟人抱怨：“还不是他不认我这个爹，非要说他那个继父好。” 其实他这句话毫无道理，二者都有养育之恩，长达八九年，这样算不清楚。 陈茉就算没有完整地听完事情经过，都知道错在万鸿卓。 毕竟祁清衍这样好的人，怎么可能在生父生病住院的时候，说出嫌弃的话语，肯定是万鸿卓做了什么，才让他们两个人吵架。 祁清衍这样好，应该让万鸿卓主动道歉才对。 她思来想去，只好委婉地劝：“其实，我感觉祁同学很在乎万叔叔。因为他听说万叔叔脚受伤，就翘课来找万叔叔，还麻烦我帮他找人。要是他真的不认万叔叔这个父亲，何必费那么多时间，不管不顾就好了，还定期来医院做什么。” 万鸿卓听她说完，觉得也有道理。身为父亲，都有通病，为了在孩子面前维持绝对的权威，很多时候，宁愿承认外人说的对，都不会认同自己的儿子。 他就算不怪祁清衍，也不会轻易妥协，继续狡辩：“那还不是，我说了姓祁的一句不好，他就说我小心眼。” 应该是很多句不好，而且祁清衍也不会直接说他小心眼。 陈茉默默叹气，同情祁清衍遇到一个难搞的父亲：“万叔叔，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羡慕祁同学。他从小学开始就读我们市里最好的学校，平时穿名牌，有专车接送，节假日还能全世界各地到处飞，而且家长会有人来。这些都是继父供给的，真金白银，足足有九年，他听不得你说继父的坏话也正常，要不然就是忘恩负义了。” 祁父可能没给祁清衍父爱，可是该有的资源一样都没少，没让祁清衍吃过物质上的苦，也算是恩情。万鸿卓当然可以随意吐槽祁父，但是不能在祁清衍面前。 万鸿卓把她的话听进去，忍不住感慨：“这些年，我确实亏欠小衍。不过姓祁的，当年可比不上我，南下才有了发展。” 陈茉发现他确实在祁父面前自卑，才要不断地找到自己的优点，只好转移话题：“那确实，叔叔早年间还是很厉害的，现在要是重新开始，也不晚。对了，我跟祁同学是同校，感觉他每天都不是很开心，其实他内心是渴望父爱的。万叔叔你以后就不要跟他吵架了，他都要高考了，挺需要关怀的。” 万鸿卓从她这里得到肯定，逐渐恢复了信心：“说的也是，姓祁的有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真正关心他。” 陈茉庆幸自己终于让他的思想回到正轨：“是吧，所以万叔叔你别跟祁同学吵架了，父子俩要好好相处。” 万鸿卓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起来：“小姑娘，我看你对我们家清衍十分上心，是喜欢他吧？” 陈茉愣住，她的脑海里回想苏丽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就是很明显”，手臂都开始发抖。 门终于被推开，祁清衍拎着饭菜走进来，默不作声地放在万鸿卓旁边的桌上，才救了她一命。 万鸿卓注意力转移到饭菜上面，发现是他夸过的姚记餐馆，主动和好：“不愧是我的乖儿子，知道爸爸喜欢吃什么。” 祁清衍冷笑一声，没有拆开外卖盒子：“手没断，自己吃。” 万鸿卓沉默片刻，忍不住问：“你老是说难听的话刺激爸爸做什么，我年纪大了，脚不好，心脏不好啊，万一被你气死怎么办。” 陈茉看着他这副无赖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祁清衍没有管万鸿卓，看向她：“现在要去文具店吗？” 陈茉立即站起来：“去，我都把课本和卷子带来了。” 万鸿卓拆开外卖盒，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多嘴一句：“你们去学习好啊，以后考名校。” 陈茉礼貌地跟他告别，这才跟着祁清衍离开病房。 文具店距离医院很近，只需要走五六分钟，而且周末基本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玩，不会出来学习。 第30章 陈茉注意到祁清衍还拎着那袋苹果，上面有水珠，应该是去洗过了。 她想问祁清衍怎么还没吃苹果，却是先听到对方开口。 “你刚刚听到我和他吵架了吧。” 果然，敏锐如祁清衍，还是被发现了。而且他一直这样用第三人称指代万鸿卓，从不肯说父亲。 “我...........听到了一点，就是他说祁叔叔不好的地方，然后你说他自欺欺人。” “他本来就是自欺欺人。我八岁那年，他做生意失败，欠了很多钱，整日在家里以酒消愁。我妈一开始没想离婚，还愿意陪他还债。可是还债款是天文数字，他又堕落，我妈受不了，还是跟他提了离婚。那天下了暴雨，我还期待第二天去游乐场，可他们大吵一架，谁都没有回家。三天后，外婆才来把我接走，我以为.........” 以为，谁都不要他。约好的游乐场没去，八岁的小孩独自在家度过三天，难过又无助。 陈茉听着揪心，不愿意他再自揭伤疤，着急抓住他的手腕，小声劝：“不，不用说了，事情已经过去，祁同学长大了，现在过得很好，以后会过得更好。” 祁清衍低头去看陈茉，发现她的眼眶泛红，居然有泪花在闪烁。他不理解，明明是他在叙述，为什么难受的是陈茉。 爱一个人常常能感同身受，为他难受焦虑，为他生气兴奋。陈茉光是听就想穿越到十年前的雨夜，抱抱八岁的祁清衍，安慰他不要难过。 这件事无疑对祁清衍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平时沉默寡言的他会在跟父亲吵架后，说很多很多的话，试图缓解内心的痛苦。 只是他本人没有发觉，但陈茉能够共情，所以就很想哭。 陈茉吸了吸鼻子，偏头看向别的地方，勉强忍住眼泪，出声安慰：“祁同学，刚刚万叔叔跟我聊天，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愧疚，相信他以后会弥补你的。” 祁清衍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但此时确实很想听到万鸿卓对他心存愧疚，也就没有反驳，只是拿出苹果咬了一口，轻声问：“苹果是宽城的，你私下查过吗？” 陈茉吓得松开手，慌慌张张地找借口：“我，我.......好吧，其实我问过万叔叔，祁同学的家乡，就查了附近有名的苹果产地，发现宽城刚好符合。果农是昨天摘，今天早上刚到的，很新鲜的。” 祁清衍已经吃完了苹果，把残余部分扔进路边的垃圾箱，像是投篮一样精准，俯身去看她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花心思做这些事情？” 陈茉感觉到他身上的侵略性气息，下意识地偏头，说话更结巴：“我是为了感谢祁同学辅导功课，毕竟你让我提升了20分，实在是大恩大德。” 祁清衍怕她被吓坏，又直起身，轻轻地“哦”了一声，尾调向上，代表他不是完全相信。 第18章 “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文具店里没有人，店员在前台的沙发后面睡觉，听到有人进门也没有反应。 他们绕过书架，在靠窗的学习区域坐下来。 这里摆放好几个桌椅，下午放学后，平时会有很多初中生在这里看漫画和小说。 祁清衍把苹果放在手边，看着陈茉翻开课本目录，照着他上次勾画的地方提出疑问。 陈茉这周没有时间把他勾画的所有单元章节都过一遍，只熟悉了三个章节，从中找出细小的疑问，今天再汇报给他。 她学习认真，笔记做得工整清晰，叙述疑问点逻辑在线，很容易能让人明白她的想法。 祁清衍针对她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还用了高考真题举例子，告诉出题人会怎么根据知识点出题，每个知识点大概的分值在什么区间。 两个人都喜欢用数据说话，相谈甚欢，能够理解彼此的想法。 很快就把三个章节的所有得分知识点罗列出来，并且根据高考出现的次数进行排序，找出最常出现，最容易错误的知识点，进行巩固。 快两个小时过去，陈茉脑海中关于物理的想法不断浮现，没有以前那样排斥这个学科。 相反，她觉得这个学科有着独特的魅力，不是难懂的语言，而是通往自然规律的大门。 刚开始还算干净的课本，很快就被他们两个人的字迹占满，或是运算过程，或是对知识点的补充和解答，还有高考出现的次数和重要度。 陈茉的字迹规整，符合考试要求，却是普通。祁清衍的字练笔自然，清晰灵动，富有美感，让物理课本都变得高级。 她盯着字迹看了一会儿，由衷地夸赞：“祁同学，你的字写得好好看，有王羲之《兰亭序》的风采。” 祁清衍正在吃苹果，听到这句话，咀嚼的动作都慢了。 平时也有人夸赞他的字好看，语文老师喜欢拿他的试卷投影到黑板上展示，要求全班同学尽量向他学习，作文容易加分。 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字有《兰亭序》的风采。以前收到过无数的夸赞，都不如今天陈茉说的这句话。 祁清衍初中很喜欢王羲之的《兰亭序》，每天都抽时间会临摹，一度把王羲之奉为偶像。被人夸赞字迹像偶像，算是夸到心坎里了。 祁清衍看向自己的字，装作不经意地问：“很像《兰亭序》吗？” 陈茉疯狂点头，她指着“以”和“畅”，认真地分析字的结构：“真的很像，这个以和畅写得好好，我觉得要是换上毛笔，肯定更像，太好看了。” 第31章 祁清衍把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用纸巾擦拭手心，死水一样的内心终于有了波澜：“你学过书法？” 陈茉摇摇头，叹息一声：“没有，学书法需要时间和老师，我的时间都拿去学习了。不过我喜欢书法作品，有时间就会看看，这其中最喜欢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钟绍京的《灵飞经》，感觉看看它们，躁动的心就能平静下来。” 祁清衍记得初中那段时间，母亲和继父起过激烈的争执，弟弟跟他关系不好，家里的氛围紧张。 他在偶然的时机接触到书法，就在家里练字，发现练字只要完全沉浸进去，就能忽略掉外界的纷扰。 所以，他最开始学习书法，确实是为了静心疗愈。没想到，陈茉也会需要。她每天都在笑，看起来活泼开朗，能有什么烦心事？ 祁清衍的思绪飘远，盯着她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陈茉见祁清衍，忽然想起来他们在学习物理，不应该岔开话题，连忙转回来：“祁同学.........” 祁清衍拿起笔在旁边的草稿纸写下一段字：“你也会有烦恼吗？” 清秀隽永的字迹，像是蝴蝶吻上纸张，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陈茉看着这段文字，心跳一跳，很快就反应过来祁清衍话里的意思。 她跟祁清衍接触了一段时间，会发现这个人很多时候说话会默认她能听懂，所以话题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跳转。 既然是问她也有烦恼，说明他之前有过烦恼。而他们刚刚是在聊书法，这说明祁清衍最开始练习书法是为了解决烦恼，比如静心。 她观察祁清衍太久了，熟悉他的表达方式。每次跟他对话，都会仔细品味他说话时的每一个细节猜测他的心情。 思考并不需要花费多久，在脑海里只用了不到0.1秒，就瞬间明白祁清衍的话。 陈茉用笔在这行字下面写道：每个人都会有烦恼，我之前就是愁我的成绩。祁同学，你学书法也是为了某些事情发愁吧，我猜是因为家庭的缘故。 为了在纸张的底部写字，祁清衍朝她靠得更近，几乎把她 圈进来，又在下面写了一行字：你都知道？ 阳光透过玻璃窗，光落在桌上，凳子，贴着的手臂，鲜红的苹果。心跳声在这瞬间放大，几乎要把整个书店震裂。 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纸笔交流，明明不在课堂上，不在众人面前，更不需要隐藏心意，却放弃高效的口语。 陈茉感觉时间停止流逝，能够看见眼前的光尘浮动，像是最轻薄的纱，蒙住自己的视线，无法看见除开祁清衍之外的任何人。 她既兴奋激动，又害怕紧张，像是熟练的小偷，悄悄溜进珍宝馆里，距离世界级的宝石很近，却被耀眼的光芒震慑住，无法行动。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永远停留在这瞬间。让她能够用显微镜观察祁清衍的每一根发丝，搜查出他用的洗发水，沐浴露，洗衣液品种，听出心脏每秒频率，数清楚虹膜有多少细纹： 陈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放下圆珠笔，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祁同学自己告诉我的，只是祁同学忘记了。” 祁清衍微微蹙眉，半信半疑：“是吗？” 陈茉立即附和，把写完的试题递给他，又拿出其他的卷子来写。 祁清衍变回正常的坐姿，在旁边检查她已经做过的题目。 陈茉是个很好的学生，能够理解老师的所有良苦用心，并且积极地付诸行动，而且绝对会有进步，这能够让人有成就感。 再想起他弟弟，哪怕花费再多的时间，都不会有进步，而且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话，收获的只有无尽挫败感。 母亲多次强调，这是他的亲弟弟，要互相帮助，但整个祁家，其实也只有母亲一个人这样想而已。 陈茉写完试卷，发现祁清衍早就改完试题，但还是神情烦躁，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又想起你那个弟弟了？” 祁清衍把试题还给她：“教一遍你就能掌握，老师都会喜欢你这种学生。” 陈茉把试题整齐地收起来，随口打趣：“可是同样的知识点，祁同学说的就是比我的物理老师好理解，祁同学是个好老师，肯定是你弟弟不认真。” 祁清衍的眼睛瞬间失去光彩，神情失落：“他不需要听话。” 祁父的亲生儿子怎么需要听话，所有人都会围着他，无论他再怎么淘气，母亲都会耐心地哄他，宠他。 陈茉有些气愤地吐槽：“我就不喜欢调皮淘气的小孩，万叔叔不喜欢，你妈妈肯定也不喜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祁清衍看她真情实意地为自己生气，忽然觉得有趣：“你怎么比我还生气？” 陈茉轻轻地敲桌：“就是很生气啊，祁同学这么好，你以后回家就说忙着高考没时间，不想辅导你弟弟了呗，免得心烦。” 祁清衍轻笑一声，紧皱的眉眼都化开：“没时间辅导弟弟，有时间辅导你吗？” 陈茉反应过来，他在点明自己撒谎，底气都不足，声音小了一些：“那，那偶尔撒撒谎也是可以的。” 祁清衍刻意压重语气：“偶尔？” 陈茉觉得不好意思再提这件事，连忙拿过一道试题问祁清衍，又恢复到无情的学习状态。 经过祁清衍的辅导，她对自己的物理有了很大的信心，回去以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物理。 第32章 前桌的苏丽都觉得她掉进物理这个坑里，再也出不来了。想学习，但是她没有这种毅力，遂放弃。 才过一周，陶宜宜也发现陈茉的物理有所进步，偶尔跟她谈论题目，会发现她的敏锐力在提高，可以精确地抓住题干的要点，还问她偷偷买了什么高效辅导资料。 其实没有什么高效辅导资料，只是周末的下午跟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学习，效率会变高。 陈茉把记录祁清衍字迹的草稿纸藏起来，有他字迹的课本也得小心翼翼地打开，生怕别人发现。 学物理久了，甚至幻视物理课本上面出现祁清衍的帅脸，让她犯花痴。 苏丽好几次回头看见了，都压低声音问她：“到底喜欢谁啊，我看你都着魔了，把物理课本看成对象一样？” 陈茉庆幸她没有翻看自己的物理课本，装作淡定地回答：“不跟你说。” 苏丽没办法，又提到元旦晚会的事情：“还有一个月就要到元旦晚会了，今年晚会改成班里举行，我们班要排练节目，你要参加吗？” 芷江中学历来都有举办元旦晚会的传统，高一是全校去大礼堂举办。现在改成每个班自己组织，晚上还可以去窜班，各大社团也会出来安排活动。 陈茉不喜欢表演节目，但她很想去窜六班：“我想想吧。” 苏丽恨铁不成钢：“我是汉服社的，到时候带你一个编外人员。你跟着我们社团窜班表演，就能见喜欢的人了。我猜，你喜欢的人不是本班的。” 去六班表演，偷看祁清衍吗？ 第19章 周三体育课，来g6026…… 诚然，陈茉想到能够在元旦晚会当天看到祁清衍，还是有点心动的。她上了高中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不喜欢社团活动，所以一个社团都没参加。 元旦晚会当天，大部分社团都会排练节目，去各个班级表演。答应苏丽，就能借助她的社团活动去六班。 苏丽看出来她还在动摇，继续鼓动：“哎呀，到时候只要你不说话，谁知道你喜欢谁啊，你放心好了。” 陈茉还是妥协了：“行，先说好，我不是为了看他才加入你们的，只是想在平淡的高中生活留下不一样的回忆。” 苏丽不信地“咦”了好多声，压低声音嘲笑她害羞，才转头回去学习。 其实她说的，既是实话也是假话。她确实不只是为了看祁清衍才去参加节目，更为了高中生活留下热闹的回忆。 想了想，高中三年还是不能只有学习这一件事，否则很多年后回忆，就只有学习和祁清衍两个，未免太过单调。 苏丽的效率非常高，她刚答应参加，第二天放学后，就带她去汉服社报道。 芷江中学会在周二周三和周四的下午拿出一节课作为社团活动时间，参加社团的人会去出教室参加活动，而没有参加社团的人呆在教室自习。 以前陈茉会呆在教室里自习，今天去汉服社的路上，才发现外面很热闹。 到处都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有人在吹空琴，有人在拍板，还有人在讲相声和辩论。 苏丽告诉她，汉服社跟古乐社合作排练一支舞蹈，会用上汉服和传统乐器，到时候她这种编外人员也得买汉服跳舞。 听起来很复杂，要买各种发饰，学习发型化妆，还有衣服的穿法。 学校专门批了一栋楼作为各个社团活动的场地，汉服社在四楼靠窗的位置，面积大，墙壁四周都有镜子，像是舞蹈室改装而成。 刚进去就被一排五颜六色的汉服吸引了注意力，旁边还有四个化妆镜。有五六个人正坐在前面化妆，其余的人围坐一团，似乎在商讨重要的事情。 苏丽走过去，先跟社长打招呼，跟社长说明情况，得到恩准，这才领着陈茉去人群中央，观摩她们社团的领舞。 领舞高青曼个子高挑，四肢细长，是专业的舞蹈生，笑起来明媚似花，正穿着一套红色的汉服在做动作。 陈茉从没参加过社团活动，看到人多，就变得局促不安，呆在苏丽旁边保持沉默，像个木偶。 苏丽看向高青曼：“选定舞蹈了吗？” 高青曼拿起袖子半遮脸，朝她笑：“官人，奴家选定了，就是这一支《红仙》。” 苏丽无奈地摇头：“少恶心我！”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像是习惯了他们之间的玩笑话。 社长走过来维持秩序，拿着名单清点人数：“人有点多啊，每个教室的空间有限，装不下这么多人。” 苏丽点点头：“而且，我们这里又不是只有女生，还有男生，总不能全跳《红仙》，跟高青曼一样。” 高青曼做了鬼脸，故意气她。 社长略作思考，拿出笔在名单上画：“班级也挺多的，一个晚上也轮不完，分作两批好了。” 陈茉听着她们讨论，忽然很羡慕苏丽的好人缘。 她总是这样，无论在哪里都有朋友，和谁都能说得上话。 不像她，呆在教室里，只能跟平时讨论过题目的人聊天。 没一会儿，终于做了决定，分为三组。两个组都是八个人，全女跳《红仙》。另外一个组五个人，四男一女得另外再做考虑。 陈茉注意到自己被分到四男组，把苏丽拉到门外的走廊，小声问她：“怎么这样安排，就我一个女生。“” 苏丽拿出班级名单，指给她：“主要是人数不好分，那四个男人跳舞难看，高青曼不愿意带他们，只能单独成组。 第33章 刚好我又想突出你，就把你安排进这个组了。你想想看，到时候你站在中间，这四个男人全是你的陪衬，多吸引人 陈茉还是不太愿意，但她是编外人员，说白了就是来凑人数的，也不好多说。 苏丽看出来她的心思，拍拍肩膀安抚她：“你放心好了，到时候我跟你一块跳，不会让你一个人跳的。再说了，要是旁边有其他女生陪你跳，你盯着心上人看，信不信第二天就传遍全校。” 陈茉觉得苏丽适合去做营销，她总能颠倒黑白，让人信服。 高青曼忽然出现在旁边，看着苏丽啧啧两声：“怎么，给你朋友开后门。” 苏丽瞪她一眼：“你少呛我，这叫姐妹情深。” 高青曼拿出平板，划开舞蹈视频给陈茉看：“既然你是苏丽带来的的，选一个舞蹈吧。” 陈茉专心地看视频，她发现这些舞蹈都动作变化多端，还有的需要眼神，看起来都不容易。 苏丽也觉得困难：“好像都挺难的，有没有别的，要那种一鸣惊人的。” 高青曼盯着陈茉的脸颊看，抬手去捏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你这个朋友还蛮有古典美的韵味，而且性子安静，可能真跳不起来。” 陈茉从小就不喜欢跳舞，总被人说放不开，小声地提议：“我能不能演奏啊，就是弹奏乐器。” 苏丽灵光一闪，把她拉进更衣室挑选衣服，而高青曼去翻出假发片和化妆品。 陈茉像个模特，被她们两个人合力装扮，最后换上一件白色的宽袖裙子，假发堆积起来，别上簪子。 高青曼盯着她的脸看，懊悔自己忘记带削眉刀，只能勉强把眉毛画长：“这样就好看多了！” 四周的人都被吸引过来，把陈茉围住，感慨她打扮起来好看。 镜子中的自己完全看不出是绑着马尾辫的普通女高中生，而是清丽的仙子。 陈茉从未想过，化妆和服装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改变，有瞬间都怀疑这不是自己。 苏丽绕着她走了一圈，满意地点头：“这套太素了，要是换上那套魏晋风的青蓝色款，应该更好看。对了，弹古筝最合适。” 高青曼难得赞同她的意见：“刚好，那几个男的一直嚷嚷着想跳剑舞，你朋友就弹古筝。” 古筝？好像很难学，可总比跳舞要好。至少古筝可以站到舞台的一边，不用处于灯光中央。 陈茉抓住苏丽的手腕，郑重地点头：“就让我学古筝吧，剩下的一个月我会好好学的。” 苏丽心想，一个月就弹一首曲子，应该也能速成，于是给古乐社的社长发消息，要求她分个人过来教陈茉。 古筝入门并不容易，既然下定决心要学它，一周都需要付出时间。 陈茉打算晚自习回去用自己积攒的零花钱买汉服和配饰，至于古筝就需要跟爸妈商量，乐器的价格确实不便宜。 今天的小吃街热闹非凡，弥漫着烧烤的香味，熟悉的店铺生意兴隆，都挤满了人。 陈茉嘴馋，买了几串烧烤，边吃边走，忽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万鸿卓，不免留心。 他们说万鸿卓好像有个侄子，挺孝顺他的，把他接到医院。今天终于出院了，还亲自送回来。 在众人眼中，万鸿卓这种自甘堕落的人，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和妻子，最多是侄子，所以都在议论。 陈茉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不知道祁清衍是万鸿卓的儿子，要不然还挺难办的。 算下来，万鸿卓都在医院呆了大半个月，脚踝变好，出院在家休养也正常。 她喜欢的祁清衍就是个特别好的人，哪怕被亲生父亲伤到，也会关心父亲的伤势。 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在巷子口碰见祁清衍？ 答案是不能，祁清衍早就回去，万鸿卓也熄灯休息。 陈茉找到垃圾桶丢掉烧烤签子，加快步伐回到家里，跟爸妈商量古筝的事情。 陈父陈母听到女儿要买汉服和古筝在元旦晚会上表演，心情激动。 十七年了，女儿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优异，就是生活单调，没有其他的爱好。现在居然愿意在晚会上表演，实在难得。 陈父陈母二话不说，就把她想要的汉服和发饰都买了，还选了5000左右的古筝，鼓励她学古筝，放松心情。 陈茉搞定道具，上线就看到苏丽给她推的古筝老师——徐子轩。 徐子轩是古乐社的学员，跟她同级，技艺高超。 陈茉加上好友，就在想怎么给徐子轩打招呼，对方就先发了消息。 【你好】 【徐同学你好啊，请问你一周里什么时候有空？】 【周一到周四下午都有空。】 【好的，那我以后就跟你一起学习了。】 对方给她发了好几个初学者的教学视频，希望她都看一遍，方便周三的教学。地点就在古月社，可以先借用社里的古筝。 陈茉回复了消息，不由自主地滑到祁清衍的聊天框，想到万鸿卓出院的事情，还是打字询问。 【我看到万叔叔回家，他的病好全了吗？】 【没有】 【好吧，他的脾气倔，确实难劝，祁同学你尽力了。】 【对了，祁同学，你会在元旦晚会上表演节目吗？】 【不会】 【也是，教室里不好放钢琴。上次元旦晚会，我听你弹钢琴，好好听！】 第34章 【你喜欢钢琴吗？】 【超级喜欢，感觉会弹钢琴的人特别有魅力。】 【我妈也这样说。】 【不好意思，但我还是想问一下。祁同学弹钢琴，是因为妈妈喜欢吗？】 【明天体育课，来g6026。】 g6026在实验楼的六楼，是学校的音乐教室，里面就有钢琴。 祁清衍跟她约好去音乐教室，是打算弹钢琴给她听吗？ 而且，看起来她猜对了，祁清衍弹钢琴就是为了母亲的喜欢。 不过他们的话题跳转也太快了吧，怎么就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了，祁清衍是默认她能听懂吗？ 陈茉想了很多，还是打字回复“好”。 不管怎样，想到明天能见到祁清衍，就会觉得高兴。 第20章 “你喜欢听钢琴曲，还是喜欢…… 上午的课,陈茉心不在焉，就连随堂小测都算错了几道，还好没有老师检查,不然又要说她粗心大意。 苏丽借着课堂讨论的时间，把一张班级名单递给她：“整个年级被我们分为三个组,你想去哪个组啊？” 陈茉注意到第二组的五列有六班,心头一跳，连忙移开目光，开始犹豫。每个组有8个班级。 要是她选择了第二组,苏丽会分析出来她喜欢的人在六班吗？ 苏丽像个会读心术的侦探,总能在细微之处洞察人性,有概率能分析出来。 要是确定为六班，再不小心翻开她的物理课本，再观察她平时的踪迹，肯定可以确定为祁清衍，那样可怎么办？ 可她就是为了能去六班看祁清衍,才答应表演，现在不选第二组，岂不是前功尽弃。 算了,猜出来就猜出来吧,提醒苏丽保密就好了。毕竟喜欢一个人，就是很明显啊。 陈茉指着第二组，刻意避开六班的位置：“就选第二组吧。” 苏丽看她考虑这么久，心里有了底,小声地调侃：“话说第二组还挺抢手的，毕竟有六班在，好多女生都想去那里表演。” 陈茉听到“六班”,像是被子弹击中大脑，无法思考无法行动，迟疑后又想到苏丽在委婉地告诉她，需要花费很多力气才能把她分到第二组：“太麻烦你了，这周我请你吃饭。” 苏丽噗呲一声笑起来，像是在看傻子：“哎，就你这种乖乖学生才会老实遵守规则了，你以为我把她们分去其他组，她们就不会去六班了吗？到时候，她们先按照分配的组去表演，半路就会溜去六班了，倒不用担心。” 陈茉还是由衷地感谢苏丽，毕竟没有苏丽，她没有去六班表演的机会。 苏丽看着排名表想了想，突然指着九班：“话说，方宏才就在九班，你确定要去第二组表演？” 方宏才？他居然在九班，那也在第二组里面，就需要去九班后面表演。 陈茉紧张不安，这个人在高一给她带来的阴影不小，根本不愿意见面。 苏丽出言宽慰：“哎呀，轮到九班表演的时候，你找借口溜走就好了，我会找人顶替你。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陈茉如蒙大赦。 这时，苏丽看见老师朝着这边走过来，连忙收好班级表，小声跟她说：“我给你找的那个徐子轩家里人都是搞艺术的，据说他的性子孤傲，你跟他约好就别放他鸽子，也别迟到，虚心接受教导，恭恭敬敬的就行。” 陈茉点点头，再装作学习的样子，蒙骗巡逻的老师。 周三的实验楼较少人使用，从一楼进去能听见几个高一的班级在做生物实验，上到四楼就彻底没有人声了。 周围有很多高大的香樟树，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阴影投在走廊里，静得像是鬼片里的场景。 别说这里有鬼，就算祁清衍本人就是鬼，陈茉也愿意去赴约，步伐轻快，满脑子都是关于男神的幻想。 到了六楼，隐约能够听见不远处传来钢琴声，似流水碰击卵石，悦耳动听。 陈茉的步伐随之变慢，心跳加速，耳朵和脸颊发烫。 她意识到琴房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还是在学校里面，不可名状的旖旎攀附上来，像是藤蔓困住岩石。 不敢再往前了，先停在走廊的位置吹风缓一缓。 上课铃声敲响，钢琴消失了。 陈茉偏头发现祁清衍就站在门口，晚秋了还不畏寒，还穿着夏季校服，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那双黑黝黝滴眼睛正注视着她，像是深山里的潭水。 好像是在催促她过去，又好像是在询问她，意味不明。 陈茉连忙跑过去，跟他打招呼：“祁同学，你好啊。” 祁清衍的声音像是冰雪融化后的水滴，开春了还是散发着寒气：“刚刚为什么不进来？” 陈茉愣了片刻，有些慌张地找借口：“我，我听祁同学的琴声入迷了，都不知道要往前走。” 祁清衍毫不留情地指出要害：“你在撒谎。” 陈茉像个冰淇淋，被放在烈日下暴晒，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久，他们之间只有风声。 还是祁清衍先朝着里面走去，在乳白色的钢琴前面坐下来，看向她：“既然喜欢，就进来坐着听。” 这代表，他接受了她的谎言，不会再刨根问底。 陈茉终于解脱了，既兴奋又紧张地在旁边的凳子坐下来，目光落在黑白分明，质地温润的琴键，以及那双修长细腻的手。 第35章 祁清衍试着弹奏几个音，确认音准：“你喜欢听什么？” 陈茉根本没有听过多少钢琴曲，她只是喜欢看祁清衍弹钢琴，绞尽脑汁地想了个众人皆知的动漫主题曲：“就弹《天空之城》吧。” 祁清衍回了一声“好”，轻抬手指，缓缓地敲击钢琴键，这首曲子悠扬空灵，难度不大，宛如天空的低语。 听着钢琴曲，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动漫里的场景，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机器岛，蓝天，绿树，橙色城堡，飞舞白鸽，高大机器人，男女主在冒险。 陈茉听得入神，不断地用余光描摹祁清衍的轮廓。 恍惚间两个人已经脱离教学楼，悬浮在空中，四周是流动的白云，头顶就是蓝天，脚下是缩小无数倍的城市，时而有飞鸟经过，广袤的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孤独又幸福。 钢琴声停止，她都还没回过神来。 祁清衍见状，弹奏了久石让其他的曲子，大部分都是治愈温馨的风格。 窗户外面都是高大的香樟树，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进来，映得地面的白色瓷砖熠熠生辉。 陈茉注意到祁清衍朝阳的发丝都在发光，像是柔软的金丝，光影在他的侧脸留下立体的轮廓，染上暖色后，瞳孔里的颜色浅了很多，更为温柔。 她原本只敢偶尔用余光偷看，可是注意到祁清衍专注地弹琴，目光贪恋他的脸，越发地大胆，牢牢地粘在上面，不愿意下来。 祁清衍偏头，目光刚好交汇，食指重重地弹了一个高音，突兀地打断整首曲子：“你喜欢听钢琴曲，还是喜欢听我弹钢琴曲？” 陈茉连忙低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衣服下摆，眼神飘忽不定，有种做贼心虚的慌乱：“我，我都喜欢啊，因为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钢琴，今天很感谢祁同学弹钢琴给我听。” 祁清衍用中指弹了低音，声音像是打开装着魔鬼瓶冒出的烟雾：“想试着弹吗？” 陈茉就怕他怀疑自己的想法，连忙抬起手碰了钢琴键：“想！” 祁清衍不动声色地把左手绕到她的双手之间按了一个键：“你抬起头看钢琴，我弹一个音，你就跟着弹。” 陈茉“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按钢琴键。 她的手比祁清衍的小很多，刚开始跟不上，声音不连续，后面逐渐连续，居然隐约有了曲子的样子。 弹奏的途中，他们靠得很近。这次她终于闻清楚祁清衍身上的气味，木质沉闷中混合着薄荷的清香，要是有风吹过，就像海边的椰树。 可惜这首曲子还没弹到一半，下课铃声就响了。 祁清衍没有站起来，反倒是陈茉先站起来道谢，并告别。 陈茉的心跳还没缓和下来，她都不敢直视祁清衍的眼睛，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平稳：“祁同学，你的钢琴钢琴弹得真好，我今天很荣幸能听到这么优美的音乐。既然下课了，就先走了。” 祁清衍合上钢琴盖，收好乐谱，问她：“怎么不问，下周三体育课还可以来找我吗？” 脑海中忽然回响半个月前的话：“祁同学，下周日我还可以来找你吗？” 陈茉恍然大悟，原来祁清衍猜测自己是个只要有机会见面，就会狠狠抓住的人。 辅导作业尚且还有提升学习成绩这个正当理由做借口。体育课来琴房有什么理由，说是欣赏乐曲也太扯了，而且会暴露她的爱意。 既然如此，干脆装傻好了。 “为什么要问啊？祁同学，我还约着人吃饭，先走了，拜拜！” 陈茉快速说完，落荒而逃，眨眼间就离开六楼往下跑去。她都不敢细想祁清衍今天的心思，就怕对方是在测试她的反应，简直可怕！ 还是小心藏住吧，绝对不能被他发现自己的想法。 回到教室，刚好还赶上陶宜宜在写作业，可以一块去吃午饭。下午最后一节课要去学古筝，得提前写作业，任务繁重。 陶宜宜听苏丽说她要去跟徐子轩学古筝，鼓动她拍徐子轩的照片，听说他长得好看，身上还有文人气息，和臭男生们不一样。 陈茉明确地表示自己不带手机，做不到，拒绝了要求。 下午见到徐子轩，陈茉才知道陶宜宜为什么想拍徐子轩的照片。 他不是攻击性极强的长相，达不到一眼惊艳的程度，线条柔和，气质儒雅，属于耐看的类型。 苏丽还说他性格高傲，其实不然，他对于古筝的态度严谨，只要认真学习，就很好说话。 徐子轩还夸赞她下去有好好地看教学视频，所以教她不费力，希望她继续加油。 第一次学习古筝的经历算是顺利，可以期待正式表演的那一天。 陈茉回到家里，用手机给徐子轩发消息表示感谢，又看到陶宜宜发消息催促她发照片。 没办法，只好点进徐子轩的朋友圈，随便挑一张自拍照，也不保存，直接点转发。 可弹出来的消息不是陶宜宜的，而是祁清衍的问号“？” 完蛋，她发错人了！ 第21章 要在他面前勇敢一次 最近经常跟祁清衍聊天,他的头像难免会排在前面，很容易顺手点到。 果然应该先保存图片，点进和陶宜宜的对话框再发出去。 陈茉撤回图片后,看着聊天框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删删改改只剩简单的解释。 第36章 【祁同学,不好意思,我发错了，你就当没看见吧。】 对面一直显示输入中，看得人心焦,就怕再发一次消息会冒出红色的感叹号,已经被删了。 陈茉开始默念保佑,希望不要被祁清衍讨厌，能够留住微信号。 输入中的状态停止，只发出了一个字。 【好】 【祁同学，我听街坊邻居说，万叔叔的脚快好了,你可以安心了。】 陈茉不知道祁清衍犹豫了几分钟在打什么字，但是她想起晚上小区的健身设施旁边，有几个阿姨在讨论万鸿卓,已经能够行走了,应该是快好了。 提到万鸿卓的近况，应该能勉强弥补她的失误，让祁清衍对她的印象好点。 【我知道。】 【时间不早了，祁同学,晚安。】 【晚安】 陈茉发完消息，心情忐忑不安，看到熟悉的回复,切到陶宜宜的聊天框。她又不能跟陶宜宜抱怨，只能延缓发照片的时间，并且表明自己拍照的辛苦。 陶宜宜表示理解，毕竟拍这种性子冷淡的帅哥很不容易，还夸奖她拍得好，多多益善。 其实徐子轩算不上性子冷淡，相反他温柔善解人意，精通各种乐器，喜欢艺术，是个热心肠的人。 可是其他人都说他性格孤傲，这是怎么回事？ 陈茉跟苏丽打听了才知道，徐子轩之前吹笛厉害，被派到全国去比赛，他嫌弃搭档水平不够，就申请独自比赛，但是学校没有批准，所以直接弃权退赛。 苏丽跟她感慨，像徐子轩这种家庭殷实，从小接受艺术熏陶的人，性格都非常古怪，行事作风较为乖张，旁人难以理解。 要知道，古乐社的社长是他堂姐，不得以加入。现在愿意教陈茉，也是堂姐和苏丽的关系好，而且他还跟苏丽打赌输了。 原来，为了请到徐子轩这个老师，苏丽费了不少人情。 陈茉心存感激，想真正地帮上苏丽的忙，但苏丽只是让她请吃饭就好。一顿饭哪里抵得上这份人情？ 白天去上课，陈茉还是在想还人情的事情，特意问了苏丽的愿望，想在生日给她大的惊喜。 苏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她最喜欢的就是八卦，这个又不是她擅长的领域。 没办法，陈茉跑去找陶宜宜倾诉心事。 陶宜宜专门挑苏丽不在教室，小声跟她说了个秘密：“你要是真想感谢她，就去六班帮她要顾永逸的联系方式。她喜欢姓顾永逸很久了，但这家伙从来不给女生联系方式。” 顾永逸是六班的学生，有个局长爹，去年因为违反校规打架，在全年级出名。 他剪着寸头，是浓颜系的帅哥，长相攻击力极强，染发更能放大化颜值，在篮球场上随便投篮，就引得无数女生尖叫。 要真比较起来，祁清衍在学校里的的人气远远不如顾永逸。 顾永逸就是青春期大部分女生都喜欢的痞帅，桀骜不驯的野狼。 好像顾永逸和祁清衍的关系还可以，经常能看见他们结伴吃午饭，只是放学后不同路。 顾永逸的成绩在六班长年垫底，经常在年级排名一百名开外，但体育成绩很好。 他经常逃课，确实不可能跟祁清衍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哪怕是普通朋友，彼此会有联系方式。 跟祁清衍要顾永逸的联系方式吗？ 真要了，他会给吗？ 陈茉犹豫很久，打算亲自问苏丽本人的想法。如果苏丽真想要顾永逸的联系方式，那她会想办法试一试。 早上最后一节课结束，教室瞬间空掉，赶往食堂的人潮像是铺天盖地的海啸，顷刻间淹没每个通往食堂的道路。 食堂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人，热得像是夏天。 苏丽跟陈茉约着去新开的窗口吃饭，陶宜宜准备参加物理竞赛，坐老师的车去校外解决午饭。 刚坐下来，苏丽就跟陈茉吐槽最近听来的八卦，滔滔不绝。 陈茉边吃饭边犹豫，最后还是开口问她：“苏丽，你很想要顾永逸的联系方式吗？” 苏丽的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就举起勺子骂陶宜宜没良心，然后才承认：“对啊，全校女生都想要，又不差我一个。可是，他从来都不给女生联系方式。” 陈茉点点头，也不敢给她立flag必定要到，只是附和：“能理解，他确实很好看。” 当然没有祁清衍好看，其他方面更比不上祁清衍。 这些都是在心里小声地说。 苏丽的目光向着右手边移过去，拿着筷子在饭盘里画圈，声音小下来：“也不只是好看了，他还很酷，很自由，看起来什么都不怕。” 陈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就坐着顾永逸和祁清衍，而她刚好跟顾永逸对视，连忙偏过头。 苏丽忽然激动起来：“我去我去！顾永逸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了，他不会发现我喜欢他吧。你说，我现在跟他要联系方式的成功概率有多少？” 如果今天祁清衍没有坐在顾永逸对面，陈茉肯定可以内心毫无波澜地跟苏丽交流。可是现在，她就怕祁清衍也看过来，吓得不敢说话。 “不是吧，你怎么了，害怕？” “就是，感觉顾永逸长得凶，有点可怕。” “哪里可怕，他长得可帅了。尤其是左边眉毛的疤痕，帅炸了，全校男生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第37章 苏丽越说越激动，她很容易头脑发热，莫名有了勇气，敲敲桌子对陈茉说：“我决定了，现在就去跟他要联系方式，你陪我过去。” “啊？”陈茉看看周围，人确实少了很多，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要联系方式：“为什么不能等没人了，私底下去要啊。” 苏丽盯着她的眼睛看：“是不是好姐妹，快点陪我过去，他们都快要走了！” 好吧，元旦晚会的事情欠了人情，更何况苏丽跟她的关系好，必须得上了。 陈茉在心里祈祷祁清衍快点离开，只有一个顾永逸的话，她可以陪着苏丽闹。 食堂里的人少以后，空间变得更大，温度下降。 苏丽迅速吃完饭，端着菜盘去放，拉着她朝着顾永逸过去。 还没到跟前，就有三个女生在顾永逸旁边坐下来，跟他聊天。 顾永逸跟她们说说笑笑，祁清衍立即起身离开，眼神中透露出不悦，没有管他。 陈茉安心了，接下来不管苏丽做什么事，她都会陪着，并且心如泰山般安稳。 三个女生刚开始还在笑，后面只能失望地看着顾永逸离开。 苏丽不肯放弃，继续跟着走，势必想要到联系方式。 食堂外面的大道上还有一些人，大部分手里拿着水果和零食，作为课间的调剂。 顾永逸停下来，转身朝着她们两个人走过去，语气散漫：“喂，你们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苏丽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被人点了定穴，脚不能动，口不能言。哪怕前面说了再多豪言壮语，此刻都只是个心脏狂跳，没有勇气的胆小鬼。 因为不喜欢顾永逸，所以不知道紧张。而且，早点解决这件事，早点能午休。 陈茉记得顾永逸喜欢打篮球，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顾同学你打篮球好厉害，我们想跟你交流篮球经验，可以给联系方式吗？” 顾永逸被她逗笑了，伸出手要去摸她的头，笑话她矮小无力怎么打篮球，却被半路截住。 偏头去看，居然是祁清衍！ 祁清衍握着他的手腕，目光沉沉：“还不走？” 顾永逸抽回手，跟他抱怨：“哎呀，这不是有个小女生想要我的联系方式，我被困住，走不了。” 祁清衍抓住他的字眼“个”，顺着问：“谁？” 陈茉根本不敢抬头，像是被警察抓到犯罪现场，心虚害怕。 还以为祁清衍早就走了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回来，怎么办？ 苏丽放松了不少，她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可怕，打量着这两个男生，想开口说话，却被抢先。 顾永逸指着陈茉：“当然是这位喽，看着文文弱弱，居然敢要我的联系方式，还说要交流打篮球经验。就你这个小不点，想跟我一起打篮球吗？” 陈茉真是受不了顾永逸侮辱人的语气，她本来就对这种打架违反校规的男生没有好感。要不是苏丽，她这辈子都不会靠近顾永逸。 现在还是在心上人面前被侮辱，真是欺人太甚！ 总不能，每次在祁清衍面前都是落魄可笑，毫无长进吧。 陈茉抬起头反驳，字句铿锵有力：“顾永逸，就算你不愿意给联系方式，也没必要这样侮辱人吧。长得高会打篮球就厉害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别人的短处。那这样，我就可以说你成绩糟糕，是不思上进的学渣喽。” 苏丽瞪大了双眼，内心震动，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勇敢怼人的陈茉，就像个机关枪突突。 顾永逸大笑起来，单手拦住某个路过的男生，强硬地要来纸笔写下自己的微信号递给陈茉：“嗯，你说的对，我就是个学渣。但我没说不给你联系方式，加了互相学习呗。” 沉默很久的祁清衍开口，听不出情绪：“她现在应该不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顾永逸盯着陈茉，嘴角微微上扬：“那可不一定，小不点，你还要不要了？” 第22章 他怎么生气了？ 陈茉见旁边的苏丽无动于衷,恨铁不成钢地拿过来，“先说好，傻大个,不是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顾永逸点点头，仿佛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ok,我知道啊。” 陈茉快速往前走,把纸张塞给苏丽，不愿意再回头看一眼。 一路上，陈茉都没说话。 苏丽攥着手里的纸张,进教学楼里忍不住开口：“其实你刚刚可以不接的。” 陈茉真想给她一拳,但只是翻白眼：“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很喜欢他！我想到元旦晚会你那样帮我，就决定帮你要。现在，顾永逸那个混蛋可能还以为我对他有兴趣。” “对不起，都怪我今天硬拉着你去要联系方式，才害你被顾永逸说。” “你不该道歉,该道歉的是顾永逸那个混蛋。我本来就想帮你要联系方式，可能事情注定要这样发展吧。” “我之前以为顾永逸很帅很酷，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没礼貌的坏小子,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陈茉像是看到恋爱脑姐妹终于开窍，兴高采烈，拍拍她的肩膀，由衷地鼓励：“太好了,你终于认清他的为人，今天中午也算有收获，没有白费时间,我高兴了！那他的联系方式，你打算怎么办？” 苏丽捏着纸坏笑起来：“当然是卖出去了，我要卖给全校的女生，烦死他！赚来的钱，我们去买好吃好喝的。” 第38章 陈茉心情好了，仿佛已经看见顾永逸烦得掉头发的场景，牵着苏丽的手继续走。 元旦晚会的改动，给了学生很多的自由，各班准备节目的热情高涨。班委在规划当天的表演布景，鼓动同学表演节目。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教室格外热闹，没有人在自习，大部分都在忙着商讨节目，还有调试讲台上的音响和投影仪。 陈茉要跟着社团表演，就没有报名。她收拾好桌上的书本，就朝着古乐社走去。 古乐社就在汉服社的旁边，里面传来各种的乐器声，有长笛，萧，古筝，琵琶，埙，二胡等等，。 靠窗的位置有一排桌椅，共计五个。徐子轩就坐在这里，面前摆着两个古筝，拿着工具耐心地调试琴弦。 陈茉走过去跟他打招呼，在对面坐下来：“徐同学，今天要教什么？” 徐子轩拨动琴弦发出沉闷的声音，微微皱眉：“这里太吵了。” 今天是社团活动时间，当然会吵，总不能在这里练习。 陈茉想到自己平时偷看祁清衍的凉亭：“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人少，就是得爬山，你愿意去吗？” 徐子轩收好工具，抱着古筝站起来：“走吧，不要耽误时间。” 陈茉走到他面前引路。 凉亭位于山顶，倒不高，顺着楼梯爬四五分钟就能到，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 古筝放在亭内的石桌上，绿荫掩映下弹奏，听着山风颇为雅致。 今天教授了一小节，陈茉的记忆力好，看两三遍就能记住弹奏的顺序，弹出来较为流畅。 徐子轩听到某个微涩的音，还是不满地“啧”了一声，看到陈茉脸上慌乱的表情，不忍心苛责，只是客观评价：“你学得很快，已经比很多人厉害了。就是有些地方没有弹到位，我给你说一下。” 陈茉点点头，乖乖地听讲。其实她认为自己第一遍能够弹完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徐子轩还要纠细节。 好在，反复了十几遍，她弹奏的曲子已经能入徐子轩的耳。 就是需要感情充沛，要求她注入感情。 没办法，只能安慰自己，严师出高徒。 陈茉继续弹奏，忽然感觉到手指被琴弦划伤，“嘶”地一声，声音终止。 徐子轩立即抓住她的手，取下指套来看，染了血，有些气愤地扔在桌上：“这个指套材质差劲，怪不得你弹奏总是不到位。” 陈茉愣住了，原来徐子轩是觉得指套耽误她弹奏，怪不得很多人都说他的性格古怪。 “没事，我下次换一个。” “不行，你肯定买不到好的，下次我带给你。” “好，那谢谢徐同学了，到时候我给你转钱。” “不用，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回去记得自己巩固，温故知新。” 陈茉还想继续坚持付钱，可是感觉徐子轩不好说话，打算下次拿到指套再提付钱的事。 徐子轩陪她先去医疗室做了处理，才回古乐社归还器材。 已经是傍晚时分，大部分社团的活动室都关了门，古乐社也不例外。 徐子轩让陈茉把古筝放在他的教室，明天他再去还。 他们在同一栋教学楼，只需要上个楼就能到徐子轩的班级。 教学楼里没有多少学生，夕阳洒落在入口处的瓷砖，映出淡橘色的光芒，正对面的小花园树荫葱葱。 徐子轩想起尺寸的重要性，突然拿起她的手腕看五根手指，眼神就像是在实验室里做研究：“你的手太小了，还很短，弹不了高难度的曲子，有点难办。” 陈茉忍不住问：“徐同学，你说话都这么直接的吗？” 徐子轩放下她的手：“客观评价。” 陈茉听到有路人谈论六班的八卦，偏头看去，刚好看见祁清衍从左手边走来，很近的距离，下意识地回避目光，身体微微发抖。 徐子轩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朝着祁清衍看去：“你认识的人？” 陈茉摇摇头，快步朝着右边跑去，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们快点吧，我还要去吃晚饭呢。” 徐子轩闲庭信步，丝毫不着急：“急什么，食堂没饭，我请你去校外吃一顿好了。” 陈茉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但只想快点离开有祁清衍的区域。 她不希望学校里有任何人知道她暗恋祁清衍，只能尽量地避免在公共区域遇见祁清衍。 还好，用余光去看，祁清衍没有多做停留。 她放好古筝，徐子轩坚持要请她吃饭，用的老师优待好学生的语气，似乎很欣赏她认真的态度。 陈茉还是拒绝了，去食堂草草解决晚饭，回教室就跟苏丽和陶宜宜说起徐子轩这个人。 虽然很有艺术天赋，但情商有点低，说话太直接。 苏丽点点头，她也经常听古乐社的社长吐槽 徐子轩，还警告陶宜宜不要美化徐子轩。 陶宜宜听说她要到顾永逸的微信，还问她打算怎么行动。 苏丽激动地打开手机，让她们看余额，居然有惊人的5000元。 陈茉指着余额问她：“这是卖联系方式赚到的？” 苏丽疯狂点头，搂住陈茉的肩膀，自豪地宣布：“他的联系方式太抢手了，今天好多人跟我买，我估摸着还能再赚，跟你七三分。” 陶宜宜使劲摇晃她的手臂：“好啊，发财不带上我，真该死！” 第39章 陈茉摆摆手：“算了，我不跟你分，请我出去玩就好了。” 苏丽想了想：“那不行，这样，四六吧，你一分不要，我心里难安。” 在她的再三坚持，陈茉还是答应了。不过她没带手机，得回家再领转账。 顾永逸从来不给女生联系方式，也不会让自己身边的朋友泄露出去。这次被女生们加爆了，肯定不好过，也算是种报应。 不明白顾永逸怎么会受到欢迎，他明明没礼貌，还不遵守规则，是个坏学生。只不过是长得好看，打篮球喜欢炫技而已。 记得高一下学期的某天，他染了金发，还戴耳钉，很多女生跑去六班围观。 结果当天他就被教导主任押去办公室，强行剃掉头发，还拆了耳钉，要求他写检讨，在全校面前认错。 检讨不是真心写的，词念的乱七八糟，上台站姿懒散，还故意不认错，引得许多人仰慕。 打篮球的时候，输赢不重要，炫技最重要。要是一场比赛没让他有机会投篮，就会耍脾气，扔瓶子，终止比赛。 顾永逸像个没长大的小孩，需要全世界为他让步。祁清衍成熟稳重，各方面远超同龄人。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能成为朋友，还坐在一起吃午饭？ 祁清衍为什么要跟这种坏蛋做朋友啊，是被家里人逼的吗？ 陈茉想不明白，默默地在心里诅咒顾永逸跟祁清衍决裂。 时间很快流逝，到了晚上，乌云蔽月，回家的路比平时暗了很多。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祁清衍发消息，其次才是收苏丽的转账。 总共6000元，是真佩服苏丽的销售能力。 【祁同学，今天顾永逸在的时候，谢谢你帮我说话。】 可能是祁清衍今天忙，不像平常两分钟内必回，今天两个小时后才回。 【你最后还不是要到微信了。】 【其实，我本来不想要他的微信，是帮好姐妹要的。】 【我没有加他。】 【今天傍晚在走廊，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我听到你和徐子轩说的话了。】 【他抓着你的手说很小，还问你认识我吗，你摇头了。】 原来，他都看到了。那怎么说啊，会不会生气？ 陈茉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总不能说怕自己的暗恋被发现吧，可是其他理由又站不住脚。 而且今天的祁清衍打了很多字，隔着屏幕都能够感觉到他的情绪出现巨大波动，好像是生气了。 陈茉猜测祁清衍生气的原因：以为他们两个人已经是朋友，结果她在学校里装不认识，所以心情烦闷。 【对不起，祁同学。我没想到，我错误的举动会让你不开心。如果你介意，那我下次就说认识，我们是朋友。】 对面显示输入中，好一会儿都没发消息。 【祁同学，你还生气吗？】 【去洗澡了。】 是结束话题的意思，既没说答应，好像也没有消气。 到底怎么了？ 第23章 “你要为了我逃课吗？” 直觉告诉陈茉,祁清衍并没有消气，可是她确实不明白生气的原因。她猜测，或许是因为家里的缘故吧。 不管怎么样,线上很难把事情说清楚，有机会见面再问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真的敢在学校里称呼祁清衍为朋友吗？或者,真的敢在其他同学面前，靠近祁清衍吗？ 本来就是见不到光的暗恋，每天晚上能够有机会聊天,周日下午补习,已经很好了,不敢再奢侈别的。 陈茉想了很久才睡着，睡眠质量不行，醒来眼下有淡淡的青痕，看起来精神状态糟糕。 还好，今天爸妈都提前出门了,要不然看到她的脸，又要担心地请假，带她去医院看病。 虽然高二距离高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在家长,老师眼里，已经是准高三，需要格外地关注。 秋末天气变冷，小区被纱一样的白雾笼罩。花坛里的花草都沾上了露珠,依稀可以看到有几个退休的大爷在打太极，穿着单薄，不畏寒风。 陈茉感慨这些老人精神真好,边走边吃早餐，往外面走去。 照例又来到小巷子，有个穿着长袖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过来，看到陈茉就伸出手打招呼。 陈茉定睛看了好一会了，才敢确认这是之前邋遢不堪的万鸿卓。 万鸿卓还是穿着褪色的旧衣服，但把头发剪短理干净，露出额头和耳朵，下巴的胡子刮干净，只留下一圈胡渣，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路口处有几个中年女性聚在一起，看着他小声蛐蛐，神情惊讶，没有之前那样嫌弃。 陈茉开口跟他打招呼：“万叔叔早上好，你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应该很久没喝酒了吧？” 万鸿卓尴尬地摸摸头：“喝什么酒啊，都被那臭小子砸完了。” 啊，被祁清衍砸完了？ 很难想象，祁清衍那样温柔沉稳的人，会把酒瓶子拿起来砸，而且听起来还不止一个。 陈茉跟万鸿卓聊了几句，才推理出来： 昨天，万鸿卓打算重整旗鼓，去找工作。可是又跟人喝酒，划拳，晚上才回家。 医生叮嘱过不能喝酒，当天晚上，万鸿卓脚疼得站不起来，祁清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不小心透露真相。 祁清衍马上找过来，把他屋子里的酒全部都砸了一遍，玻璃碎片刺破手心，流血不止。 第40章 万鸿卓要带他去医院，但祁清衍不肯去，就死死地盯着他，任由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整个袖子。 没办法，他只好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求着祁清衍很久，两个人才去医院。 万鸿卓信任陈茉，已经习惯跟她吐槽。 在他的话里，总是会习惯性隐去自己的罪行，扩大化祁清衍的固执倔强，不懂事。 可陈茉总能从他半真半假的话里，剖析出真相。 她坚信，祁清衍是为了万鸿卓，才会做出这样行为。 万鸿卓叹息：“这小子跟驴一样倔，昨天晚上就是不肯去医院，我看流血量都要超过正常水平，再晚点都要休克，真服了！” 陈茉忽然想到，昨天两小时后祁清衍才回消息，肯定是伤得很重，心疼得都想哭了，大声埋怨：“可是万叔叔，你也很倔啊，一开始不愿意治疗脚踝，而且不听医嘱坚持要喝酒。祁清衍是你的亲儿子，肯定像你啊。你以后能不能，别让他担心了！” 万鸿卓看着小姑娘眼中的泪花在闪烁，猛然惊醒过来：祁清衍是在担心他，而他身为父亲，没有承担起责任，还让即将高考的儿子操心，实在是不像话。 陈茉没哭，神情焦急，声音都有些哽咽：“万叔叔，祁清衍的伤没事吧？” 万鸿卓摆摆手，由衷地感慨：“没事没事，这小子皮糙肉厚的，死不了。小姑娘，你是真在乎他，我是他亲爸，连你都不如。” 陈茉担心祁清衍伤势，再也绷不住，维持不了基本的礼貌，不满地附和：“本来就是，你老是让他担心。有时候，我会想，祁同学那么好，怎么会遇到这种家庭？” 万鸿卓就怕她哭出来，连忙安慰她，并且保证自己会重新开始，不让祁清衍担心。 陈茉没心情再听他的话，急匆匆地跑向路口。发现时间不早了，只好花钱打车去学校。 校门关闭的前一刻，还是 进去了。早读时间，操场静悄悄的，朗读声在校园里回荡，像是教堂里的白鸽飞舞。 整个早读，都会有老师巡逻，确保没有学生在外面乱窜。现在去六班看祁清衍不太合适，只能另选时间了。 陈茉从教室后门进去，小心翼翼地回到座位，就怕被其他同学注意到，声响尽量控制到最小。 可苏丽还是发现了，用语文课本挡着前面，扭过头来问她，为什么会迟到？ 陈茉很想借苏丽的手机给祁清衍发消息，可是那样会被苏丽发现，而且祁清衍不会在线上跟她说清楚。 苏丽没有得到回应，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陈茉随便找了借口搪塞她，问她顾永逸的事情：“顾永逸怎么了，你用他的微信号赚钱，他没有反应？” 苏丽想了想：“没有吧，不过据说这几天他的桌子前面都围满了女生，而且不怎么用手机了。” 陈茉庆幸顾永逸没有过来报复她们，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这些喜欢打架的坏学生，都挺记仇的。 今天第一节课是化学课，化学老师即将退休，上课佛系，经常晚到，或者让他们自己上自习课，可以晚到。 下早读就去六班看看情况，真的很担心祁清衍的伤势。 陈茉做完决定，拿出语文课本来背。 虽然说，她很担心祁清衍，但还是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一半时间背语文篇目，一半时间读英语文章。 雾气散尽后，下早读的铃声敲响。刚刚还是坐着背书的人，全部都倒下来补觉，教室里陷入寂静。 就连前面的苏丽也不例外，听到铃声就倒下睡觉。 陈茉轻手轻脚地离开教室，朝着六班走去。走廊都是三三两两结伴去厕所的。 六班也倒下大片，但是没有祁清衍的身影。 难道是去厕所了吗？ 陈茉转身往后走，途径连接两栋教学楼的长廊，一侧是学校的旗台，高耸笔直的忒干上，旗帜在飘扬，另外一侧是种满花卉和热带植物的小花园。 走到转角处，她看到祁清衍背着书包从教学楼外面走进来，不由得往后退。 还是没有勇气在学校里主动向祁清衍搭话。可是想到祁清衍的伤，又停住脚步，犹豫不决。 祁清衍注意到她，也停下来。 他们隔着六七十米的距离，有晨间的清风穿过，树叶沙沙作响，成堆打闹的同学跑来跑去。 隔得远，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们认识彼此，更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有所联系。 陈茉注意到，祁清衍停顿好一会儿，微微低头，转身又往教学楼外面走去，没再朝她走来。 明明这个点，祁清衍应该去六班准备上课了，可他却选择离开。 是在意她昨天装作不认识的举动吗？宁愿逃课，也不想跟她在走廊相遇？ 或许，她真应该勇敢点。装作不认识，这样对朋友也是非常过分的行为。 陈茉想通后，加速奔跑起来，朝着他而去。这次，她没有顾虑，就像是开弓不回头的箭。 身后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脚边的灰尘被扬起。像是蓝色海面上起了大风，无数白沫漫上海岸，阳光刺眼，不愿抬头。 祁清衍停下来，没有说话。 陈茉缓了缓呼吸，目光落在他的右手。 袖子遮住手腕，依稀可以看见纱布的痕迹，手心没有伤痕，应该是伤到手腕了。 第41章 伤到手腕，很疼吧。 而且，怎么偏偏是右手呢，祁清衍还要用它写字学习，这样多不方便？ 陈茉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出声的时候已经有了哭腔：“祁同学，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祁清衍终于抬眼看她，发现她眼睛里有泪光，紧紧咬唇，楚楚可怜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明明她有很多朋友，家庭和睦，什么坏事都没遇到，却要露出这副表情？ “换个地方，你不希望有人知道你认识我吧。” “我........” 陈茉听到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多恶劣，正想道歉，却看到祁清衍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上去。 他们还是去了靠近海的小花园，这里的榕树繁盛茂密，可以遮挡住身影。 太阳出来后，海面波光粼粼，海浪不断地翻涌，岸边是一堆矮小的红色房子，看起来像精致的积木堆积而成。 陈茉先开口道歉：“祁同学，对不起，我昨天装作不认识你的行为太恶劣了。这不是对朋友的应有的态度，我会好好反省的。” 祁清衍看着她的眼睛，像是看池塘里的星星，那么近，又那么远，无法触碰到。 他没有回应道歉，只是问：“他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你了？” 陈茉点点头，忧心地看向他的手腕：“对，万叔叔都告诉我了。他说他以后会重新开始，不敢再让你担心他了？” 祁清衍冷笑起来，情绪有了起伏：“我没担心他，我只是觉得他蠢！” 当然是担心了，只不过这对父子都嘴硬。 陈茉不敢再提万鸿卓刺激他了，只能转移话题，关心他的伤势：“祁同学，家里和学校都不方便你换药包扎，记得按时去医院，我怕留下后遗症。” 去学校的医务室换药，不出一节课就传遍六班，祁父祁母也会知道。家里垃圾桶出现用过的纱布，佣人也会把他受伤告知祁母。 她心思细腻，洞悉他的一切难处。 祁清衍为了不让祁母担心，在学校从来都是维持好学生人设，面对他人的关心，应该礼貌回应。 可是今天看到陈茉这样，没来由地掀开袖子，露出纱布染血的手腕，反问她：“你总是嘴上关心，有什么用？” 陈茉没想到自己说好话，会被祁清衍讽刺，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可以陪你去医院，如果你需要的话。” 祁清衍啧了一声，似乎不耐烦：“我书包里有纱布和药，你还不如做点实际的。” 芷江中学高一就有专门的课程教学生各种常识，不仅是应对火灾台风，更有急救和包扎等等。 陈茉知道他在说什么，声音很小地回答：“我，我可以帮祁同学换药和包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上课铃声已经响起，隐约听见操场里传来口哨声，是在准备上体育课了。 祁清衍盯着她的眼睛，感觉水里的星星越来越清晰，仿佛能捞起来。 眼神不似平常的温柔平淡，阴郁里反而透出几丝得意：“陈茉，你要为了我逃课吗？” 他叫了全名，有种上课走神被老师发现的慌张。 陈茉哑然。 今天的祁清衍特别奇怪，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 第24章 “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你朋友…… “其实,也不算是逃课。下节课是化学课，我们化学老师经常让我们自习。但是祁同学，你旷了早读,现在又旷一节课，真的没事吗？”陈茉小声地解释,她的行为合理,祁清衍的行为不合理。 “你连手机都不敢带，还是担心自己吧。”祁清衍放下书包，拿出包扎用的纱布和药品。 在他们班,很多人都看心情上课,只要成绩不退步,老师都不管。陈茉胆子小，估计是第一次逃课，不担心自己，反倒是关心他，条理不清。 陈茉明白祁清衍话里的意思,她的担心多余了，而且现在更重要是换药。 以前的祁清衍对待她都是谦虚有礼，进度有度,言行举止尽显高情商。 可是现在,祁清衍却故意用言语呛了她好几次，让她无以言对。 果然，还是生气吧。说多少遍对不起，都会放在心上。 光是这样想着,上药的时候，拆绷带的手都会发抖。 好一会儿才拆完，露出好几道深到见肉的划痕,还没有开始结痂，偶尔冒出几颗血珠，看着骇人。 不太像完全被玻璃碎片 割到，更像是人为地加深痕迹，反反复复。 万鸿卓肯定撒谎了，当时发生了其他的情况，才会致使伤痕这样严重。 陈茉拿出棉签轻轻地吸去血珠，心疼地问：“祁同学，这不是被飞溅的啤酒瓶碎片伤到的吧，像是被人用力割伤，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人了，要帮忙报警吗？” 祁清衍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手腕上的痕迹，触目惊心的长划痕，皮肉翻开，鲜血淋漓。 没有割到大动脉，被刻意避开，所以看着吓人，但并不致命。 “对啊，遇到了很可怕的人。”祁清衍的声音没有起伏，像是在背诵课文，完全没有害怕痛苦的情绪。 “啊，是谁，难道是万叔叔的债主请的打手吗？”陈茉想到那些传闻，又惊又气，偷偷地骂了万鸿卓不省心，还担心债主们后续的报复。 “我很讨厌昨天，想起来就觉得烦躁，郁闷，沮丧。”祁清衍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描述心情的时候刻意语放慢语速，盯着陈茉看。 第42章 心上人心情不好，却不能为他分担，太让人难受了。 陈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在动作上多小心，减轻他的痛苦。会仔细地观察祁清衍每一秒的反应，再决定下一秒该用什么力度涂药。 可是，经过她的观察，却发现祁清衍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漫不经心的，思绪早就飞离这里。 到底怎么了，难道昨天的恶人给他造成心理创伤，所以现在就不愿意说事情的经过？ 祁清衍好可怜，总是遇到这些破事！ 看向祁清衍的眼里充满同情，就好像是在看个无辜受害者。 陈茉涂完药，轻轻地包上新绷带，柔声安慰他：“祁同学，你不要害怕。我会想办法帮你报警，不让祁家知道万叔叔和你有联系的！” 祁清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眉眼舒展开来：“不用，你想多了。” 陈茉习惯性地打上蝴蝶结，愣了片刻，有些无奈地问：“祁同学，你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让我猜？我真的很担心你的情况，怕你遇到什么坏人。” 祁清衍抬起手，借一缕闯入密叶中的阳光，盯着她打出的小蝴蝶结看了好几遍：“你不是总能猜中我的想法，现在再猜猜我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怎么话题又绕到心情上面了，不是在商量伤害他的恶人，以及处理办法吗？ 陈茉开始担心祁清衍精神状态不正常，都不敢随意发问，只能试着跟他商量：“那，那我说，祁同学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不需要你说出来。” 祁清衍放下手，没有立即用袖子把包扎好的伤口盖好，“嗯”了一声表示赞同这个游戏 陈茉深吸一口气，回想了自己在网上刷到过的所有心理学案例和专业话术。 “你生气，是因为万叔叔喝酒，我装作不认识你。” “是。” “那你还生万叔叔的气吗？” “他不配。” “你昨天没有遇到什么可怕的打手吧？” “没有。” “你是被人割伤的？” “是我自己。” 陈茉差点被他这句话吓死，浑身冒冷汗：“为什么啊，有人逼你吗？” 祁清衍嗤笑起来，像在说件普通的实验：“想测测他的良知还剩多少。” 陈茉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也懂万鸿卓为什么要撒谎隐瞒事实了。 毕竟哪个父亲能说出口：儿子为了让父亲戒掉酒，不惜用玻璃酒瓶划手腕，达到唤醒的目的。 祁清衍像个藏在极地里的火山，外表覆满万年不化的冰雪，内里的岩浆却时刻在沸腾。他对外永远是沉默的，冷漠的，犀利的，可他心中的爱却汹涌澎湃，不比任何情感丰富的人少半分。 他骂万鸿卓一万遍，嫌弃贬低，还是希望万鸿卓能够变好。就像他知道母亲偏爱弟弟，但从来不会埋怨，只是默默接受。 陈茉在这具18的躯壳里看到了倔强的8岁小孩，永远没有长大，任性又孤独。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抱抱祁清衍，告诉他不需要这样折磨自己，长大成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应该学会爱自己。 陈茉：“祁同学，以后能不能多爱自己？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会觉得很难受。” 祁清衍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像是埋伏在草丛中的毒蛇直起上半身，准备发动攻击：“你怎么不问我，还生你的气吗？” 陈茉长垂头丧气：“肯定生气啊，祁同学恨死我都没关系，我昨天确实不应该那样，唉.........” 这个女生发现他的伤口，耐心找药包扎，却不等他的伤口完全好转，匆匆离开，假心假意！ 祁清衍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冷笑一声：“你会叫他徐同学吗？” 陈茉沉默了，她感觉到怒气环绕着四周，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安抚他。 祁清衍的问题就像是连珠炮一样发射出来，接连不断：“你会跟他去吃饭，跟他弹那个破古筝，跟他互发自拍照吗？” 陈茉觉得情况不对劲，连忙回答：“徐子轩是个很好的老师，会耐心地教我古筝，我们算是朋友。祁同学你跟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所以才这么生气？你可以说出来，我再去问问他。” 祁清衍快速地把药品和绷带收进背包里，背好书包，俯视着她，眼神冰冷：“没有矛盾，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陈茉吓得嘴唇发抖，着急挽留：“祁同学........祁清衍，你是不喜欢我叫你祁同学吗，我下次就叫你的名字。我真的很感谢你辅导我功课，由衷地把你当成朋友，可以生气，但是别跟我绝交，好吗？” “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你朋友，缺我一个也没什么吧。” 祁清衍甩下这句话，就大步往前走，速度很快，压根不想让她跟上来。 陈茉跑了几步，发现巡逻的教导主任朝这边走过来，就不敢再往前，连忙退回小花园的隐蔽处躲起来。 现在是上课时间段，要是被教导主任发现，她肯定完蛋了！而祁清衍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有事。 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就是不对等，成为朋友以后，关系也是不对等的。 她需要去猜测祁清衍的心情，再决定说什么话。而祁清衍就不需要，等着她主动就好。 就比如现在，她会把祁清衍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都复盘好几遍，试图从里面找到不对的地方，下次改进，再找祁清衍和好。 第43章 可是，人心情低落的时候就是很难想清楚问题。 两个人的关系，当局者怎么可能看清，要是有第三个人就能看出来。 但这是暗恋，她不可能会告诉任何人，只能自己默默地消化。 陈茉把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复盘完了，发现自己哪里都是错的，无从改起。 更何况，祁清衍都明示绝交，以后不要再有联系。 现在找原因，好像也晚了。再也不能跟祁清衍见面，也不能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学习，回到最开始的陌生人。 想到再也不能接近祁清衍，都没有复盘对话的心情。哪怕找到愿意也没有用，她和祁清衍之间本来就没有可能性。 或许，早点断掉比较好。要是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着祁清衍，看着他以后有女朋友，估计更难受。 本来就是以暗恋开始，就应该悄悄地放弃。 陈茉听见下课铃声，抬手去摸眼角，发现有泪水，苦笑起来，小声地对自己打气加油，这才往教室走去。 一路上，她都魂不守舍的，在位置坐下来也没实感，感觉魂魄还在空中漂浮，肉身已死。 苏丽扭头过来跟她说八卦，发现她不专心，用力推肩膀：“你怎么回事，早读就心不在焉的，还逃了一节化学课，还好老师没来。” 陈茉点点头：“老师没来就好。” 苏丽更奇怪了，忍不住吐槽：“哇塞，你现在这样，就好像是被谁深深伤害了，放学就得去ktv唱悲伤情歌。” 陈茉没有力气回她，只是敷衍两句就低头学习。或许被知识填满大脑，就不会有这么多苦恼了 。 然而晚上拿到手机，她还是会点进祁清衍的聊天框，转到朋友圈，发现自己没被删。 祁清衍没有删除拉黑她，是等着她主动，还是单纯地忘记了？ 要发消息过去吗？ 陈茉开始打字，惊讶地发现对方也显示“正在输入中”。 第25章 他像是打了败仗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对面还是没发消息。 陈茉发了一句很平常的问候，既是试探，又是讨好。她惦记着祁清衍说过的话,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 【周日下午还补习吗？】 【你觉得呢？】 【好吧,打扰了。】 对面还在显示输入中,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终于停止，再也没有发出任何消息。 看来,祁清衍是铁了心地跟她绝交,断绝所有的联系。。还没有删她,是不想闹得太难看 不管怎么样，结果都令人心塞。 明明前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能跟祁清衍聊天，课间时间还能去六班偷看。 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闹掰了，以后不会聊天了,更不能去六班偷看。 怎么比原本的情况还要糟糕，彻底变成陌生人了。 陈茉心情郁闷，发现苏丽给自己发消息,约好周六出去海滨公园玩,晚上再一块吃饭。 苏丽因为顾永逸赚了一笔钱，心里高兴，不止邀请她，还邀请了陶宜宜,徐子轩，高曼丽和古乐社的社长。 看起来很热闹，足足有十来号人,晚上要去她家附近的大饭店吃饭。 想到周末不能跟祁清衍学习，就觉得周末学习毫无意义，还不如出去玩。 陈茉答应了苏丽的邀请，明天早上就得出发。 芷江没有冬天，只有漫长的夏季。 最冷的时候还能穿薄的长袖，街上的女生还穿着各色的裙子，外面加个小披肩。 陈茉选择格子短裙搭配白衬衫，外面是黑色西装外套，再穿着保暖性强的丝袜，背着棕色小包出门。 海滨公园面积广阔，挨着大海，种植各种热带植物，有宽阔的绿草坪和各色的花卉。 还有许多公共娱乐设施和饮食区，是芷江人双休日出来玩的第一首选。 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格外刺眼，不能直视。早晨没有多少人，苏丽就在草坪的位置组织野餐，把宽大的淡紫色野餐布铺开，再放下每个人带的食物。 草坪的旁边就有游乐实施，吃完就可以过去玩，白色的高大摩天轮藏在绿影后面，大摆锤不断传来尖叫声。 陈茉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些局促，好在都是她认识的人，很快就放松下来，跟大家交谈。 高中生聚集在一起，会先吐槽班里的老师，紧接着就是巡逻的教导主任，还有学校的离谱规章制度。 徐子轩偶尔会参加他们的对话，比如吐槽音乐老师的水平不高，还不如他上台。 他的堂姐立即鼓动他弹一曲吉他听听，证明自己的水平，是不是比音乐老师高。 大家都跟着起哄，陈茉没有参加，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心不在焉。 徐子轩还是把自己的吉他拿出来，拨动琴弦，弹奏了一曲浪漫轻快的歌，是熟悉的流行歌曲。 苏丽捧场地鼓掌：“哇，徐子轩是真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陈茉看向徐子轩，忽然好想问他跟祁清衍之间有什么矛盾。可是这样问，太冒犯人了。 两个人有矛盾，谁能说明是谁的错呢。 陶宜宜注视着徐子轩的手，跟着哼出声。 苏丽见状，大声鼓励：“唱出来呗，你唱得挺好听的，也不能只有伴奏，太无聊了。” 其他人跟着附和，都鼓动陶宜宜唱歌。高曼丽站起来跳舞，有几个人拿出自己擅长的乐器，其乐融融，就像是音乐生交流会。 第44章 陈茉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阳光全部落在他们的脸上，自己却在暗处，像是见不得光的苔藓，只能依附于繁茂的大树生存。 演奏完一曲，徐子轩注意到她的情况，于是出声问：“怎么感觉你今天闷闷不乐的，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苏丽和陶宜宜也看向她，纷纷问她遇到什么情况了。 陈茉没想到自己会耽误大家的开心，勉强挤出笑容：“没事，就是担心成绩。” 这是她惯用的借口了，苏丽和陶宜宜熟悉她，都表示学霸太装了，还劝她出来玩，不许再想学习。 陈茉为了不被怀疑，加入到这场欢乐中，和他们唱歌跳舞，坐摩天轮和过山车，并且拍了很多照片。 下午去饭店的时候，经过十字街道，一群人都被苏丽的导航带迷路了。 陈茉就做了导游，领着他们去预订的饭店。结果在饭店的附近，却看见祁清衍的身影，不由得停住脚步。 苏丽的目光是最快的，一下子就看见街道对面的祁清衍，忍不住吐槽：“我去，祁清衍居然会出现在这附近，他不是住在东南边上的豪宅区吗？” 陶宜宜跟着八卦：“对啊，看起来他好像是来找人的？” 徐子轩看着女生们都停下来，忍不住感慨：“就一个祁清衍，你们怎么都停下来了，在这里遇到他很奇怪吗？” 堂姐让他住嘴，别打扰她们八卦。 陈茉其实隔着车辆和祁清衍对视了，但没过一会儿，两个人都同时看向别处。 她看出来祁清衍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应该是想去找万鸿卓。 然而下一刻，祁清衍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消失在街尾。 苏丽开始评价祁清衍的穿搭：“他今天应该是精心搭配过了，你看他穿的外套和长裤多有范啊，我以前还觉得顾永逸更帅，现在感觉祁清衍更胜一筹。” 其他人都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有的赞同，有的反对，声音嘈杂。 徐子轩心里不满，要不是有堂姐在，早就跑了。 他注意到陈茉没有参与对话，还继续带队走，小声跟她讨论：“还是你正常，没有看见祁清衍就犯花痴。” 陈茉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又要停下来，但还是强撑着继续过马路。她看见祁清衍哪里是犯花痴，明明就是陷进去了，经常性的患得患失。 到了饭店，他们订了一个能唱歌看电影的包间，叽叽喳喳地点菜。 陈茉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她忍不住想：如果今天祁清衍是来找万鸿卓，为什么还没到小区就先走了？ 难道他是已经找完万鸿卓了，才准备离开？ 或者是根本没找到万鸿卓，毕竟他离开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失落，就像是打了败仗。 陈茉开始埋怨万鸿卓，明明都发誓要重新开始，不让祁清衍担心了，结果还是食言。 虽然祁清衍昨天说了伤人的话，但她还是希望祁清衍以后能过得好。 果然，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变得不理智。 “其实我感觉，祁清衍今天像是去见女朋友。” “为什么这么说，你没发现他今天甚至做了个造型嘛，额前的刘海都被吹起来，分开了一些。” “对哦，我想起来了，我说他今天怎么比顾永逸还帅，原来是精心打扮了！” “对啊，真的，和在学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徐子轩听着她们聊祁清衍，心里不平衡，就去找其他几个男生吐槽。 陈茉听着她们说话，就下意识地握紧裙摆，心脏狂跳。 因为她也发现了，今天的祁清衍特意把刘海分开，吹散在两边，露出额头，展现他的剑眉星目，以及锐利的眼神。 是特意做的造型吗？ 祁清衍不像是会做发型的人，他每天都顶着同样的刘海，穿着条纹校服。就算是换了常服，也不会去专门折腾发型。 他今天怎么去做发型了，难道是被顾永逸鼓动的？或者是，单纯地被风吹散了。 陈茉回想起刚刚见到的祁清衍，耳尖发烫，心动起来。 确实要比学校里更好看，额头露出来后 ，多了成熟气息，脸的攻击性更强了，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早知道就拍下来，以后都不一定能够看见他这副模样。 饭吃到一半，有人拿着话题开始唱歌，还有人把灯光调成绚丽的样子，氛围变得热烈起来。 苏丽忽然拍掌：“我觉得光吃没意思，不如这样，我们来摇骰子做游戏。两个骰子，挨个摇，大于6就是大冒险，小于6就是真心话。” 高曼丽就怕她乱来，赶紧加规则：“大冒险不能太过分啊！” 苏丽点点头，开始充分发挥自己调动气氛的能力，拿出骰子开始摇。 陈茉没听到她们聊祁清衍，总算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慌乱感也逐渐消失，配合地参与这个游戏。 她拍在中间的位置，可以先看别人在做什么。 都是大冒险，比如临时加班级群里的同学，发消息说明天有约。 看到这些玩法，陈茉有些害怕，想把祁清衍删了，毕竟要是加好友，她肯定会被发现。 纠结了一会儿，她还是舍不得，只是悄悄删除了所有聊天记录，把祁清衍备注改成不起眼的“。” 徐子轩在她前面，摇出大冒险，要求选择在场的女生，在朋友圈发合照。 第45章 他选择堂姐，被否决了，只好选择陈茉：“我跟自己的学生合照，很正常吧。” 陈茉提醒他：“其实可以发我们在摩天轮的大合照。” 大合照里，每个人都有，发出去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徐子轩夸她聪明，选出六张照片发出去，并配文“快乐的一天。” 轮到陈茉的时候，并不是大冒险，而是真心话。 高曼丽问她：“你有喜欢的人吗？” 陈茉的大脑瞬间宕机，全是祁清衍的画面。 第26章 “整得像是小情侣吵架……”……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这次她没有逃避，而是直说:“有” 全场轰动，都看不出来,平时热爱学习的人陈茉会有心上人。 徐子轩好奇地问：“谁啊，他知道你喜欢她吗？” 陈茉的眼眶泛酸,有些想哭,但还是强撑着回答：“他不知道。” 高曼丽像是感同身受：“暗恋啊，那太苦了。” 陈茉更难受了，但表情还是维持淡定,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撒谎多了,自然养成这套防御机制。 苏丽知道陈茉的心思,连忙转移注意力，没有让他们继续追问下去。 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才结束，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回家之前就发了朋友圈。 陈茉回家先试了自己买的古筝，才去写作业学习。 其实有点不想去六班表演节目了,毕竟她和祁清衍之间已经没有关系，元旦在六班见面，可能会尴尬。 但是她不能这样任性妄为,苏丽为了她,已经定好排班顺序，爸妈也买了古筝和汉服，徐子轩也用心地教她弹古筝。 一件事情已经做了30%，还牵连很多人,就不好再轻易放弃。 既然已经决定，就好好地做吧。 而且苏丽也说过，要是不愿意,到时候可以中途逃掉。元旦那天，她看情况行事。 做了决定，陈茉每天都会抽时间学古筝，还会跟同组的几个男同学练舞，其余时间又忙着学习。 生活忙碌，很难抽出空闲时间做的事情，也就没有像最开始的几天因为祁清衍而难受。 她好像能够逐渐适应不关注祁清衍的生活，每天晚上打开聊天框的次数在减少，也能克制着不去六班附近转悠，对周三体育课的期待也会变淡。 但还不能彻底忘记由祁清衍产生的情感，每当闲下来，仍然会想起以前他们相处的细节，不断地翻看有祁清衍的相册。 听到有关祁清衍的消息，还是会下意识地紧张，并且拿出比平时更多的注意力。 比如这段时间，母亲经常会提起万鸿卓，还会邀请闺蜜来家里聊天，专门吐槽他。 陈茉会假装在旁边玩手机，实际上偷听她们的对话，得知万鸿卓的近况。 万鸿卓确实变好了，剃胡子修理头发，每天晨跑锻炼身体，出门还穿着西装，人模人样的，和以前邋遢的形象迥然不同。 他还找到正经的工作，准备换个房子，不租巷子里的老破小，也不喝酒，早出晚归，变成正常的工作作息。 没想到万鸿卓真的振作起来，没有再继续颓废下去，他也怕祁清衍出事。 这对于祁清衍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他应该会开心吧。 但万鸿卓搬出这个小区，就不会在附近出现，跟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就会断掉。 听母亲的口气，万鸿卓计划下个月搬离巷子，但不清楚具体的日期，总之就是元旦节过后。 陈茉看着自己和祁清衍的聊天记录，发现已经是十三天前了，距离元旦晚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古筝曲子也能流畅地弹出来，就是需要再精进一些。 原本就是为了祁清衍才去参加元旦晚会的表演，但现在她和祁清衍的所有联系都要消失。 就好像是玩一款游戏，祁清衍是游戏人物。元旦借就是关服时间，元旦以后就要回到现实世界，再也不能见到他。 那还是去参加元旦晚会表演吧，至少可以再看到祁清衍一面，为自己的暗恋画上句号。 生活没有了祁清衍，又恢复到按部就班的日子，不敢去六班看他，但总是会在巷子口多停留一会儿。 希望能够看见祁清衍，或是从万鸿卓口中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临近元旦晚会的周六，她还是看见祁清衍和万鸿卓在巷口对话，但只是远远地看着，并不敢靠近。 傍晚的夕阳余晖没有投射进巷子里，祁清衍站在暗处，神情凝重，拒绝万鸿卓给的礼物，转身就朝外面走。 陈茉连忙退远，到了小区门口的小卖部，在里面装作挑选东西，用余光注意祁清衍的踪迹。 祁清衍的情绪不对劲，走出小区稍微停顿，就发现她的想法，朝着小卖部走过来，眼神阴沉，像是寻仇。 是发现她在偷看，所以生气了吗？ 陈茉的慌张不安，掉了手里的零食，躬身去捡，结果就看见祁清衍那双昂贵的球鞋出现在视线里。 他是来问罪吗？ 陈茉不敢深想，转身背过去，挑选零食。 小卖部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看祁清衍站得像个门神：“小帅哥，你要买什么？” 祁清衍的语气冷淡：“不买。” 陈茉太久没有听见他说话，音波敲击耳膜的瞬间，魂都被抽走，身体虽然还站在原地。但魂魄已经飞到他面前，跟他说话。 第46章 可是她不能这样，之前祁清衍都说了，不要再联系。平静的断联，已经是最体面的方式。 或许是祁清衍站得太久了，还死死盯着前面的人，小卖部老板忍不住出声问：“你是找人吗？” 小卖部的空间有限，祁清衍就站在出口的位置，堵住去路。 就算陈茉想跑掉，也必须跟他碰面。现在只能呆在里面不动，默默祈祷他快点消气，然后离开。 可是祁清衍就站在门口，没有移动半分。气压逐渐变低，明明是灿烂的夕阳，现在也变得暗淡。 老板看看两个人，哎哟一声调侃：“整得像是小情侣吵架。小茉，店里就你一个人，快出来吧。” 这一刻陈茉连死的心都有了，老板认识她，到时候把她和祁清衍的事情传到妈妈耳朵里，肯定完蛋！ 陈茉只好偏过头跟老板解释：“秋姨，你不要误会，我不认识他，他也不.......” 还没等她说完话，祁清衍就转身离开，步伐很快，像是一阵强风卷过，寸草不生。 陈茉走出去，看着他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中越来越模糊，久久不能回神。自从上次发生那件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祁清衍。 刚刚祁清衍就是故意堵她，肯定质疑她在跟踪。估计还会在心里嫌弃她，又做出这种不好的事情。 唉，到底怎么能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见？ 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让祁清衍消气，明明能看透祁 清衍和其他人的关系，但到了自己身上，就是看不清。 老板在旁边吐槽：“小茉啊，还说不认识，他刚刚就一直盯着你看，希望你出来跟他说话，结果你都不搭理人家。多帅啊，这小伙子。” 陈茉急得编谎话：“他不是为了我过来的，他来找我朋友，结果我朋友不在，所以他就想找我问话。” 老板理解地点点头：“他们小情侣吵架，牵连到你了？” 陈茉点点头：“对，我朋友不想跟他有联系，所以我刚刚就不搭理他。秋姨，你可不要乱说话，免得我朋友生气，我都成小三了。” 老板“哦”了一声，又追问：“你哪个朋友住在这附近，我怎么不知道？” 陈茉随口胡扯：“新交的，先回家吃饭了，拜拜！” 老板半信半疑，但顾虑到她和朋友的关系，应该不会乱说。 虽然是假话，但总比被人误会自己和祁清衍有关系，再被爸妈知道好吧。 陈茉慢慢地走回家，没有撞见万鸿卓，还是暂时把这件事放下来，专心地弹古筝。 徐子轩周末不辅导她，但每天晚上都要她录练习视频，证明她在努力。 陈茉练习好几遍，才开始录视频，难得弹出一次完美符合要求的曲子。 发给徐子轩，果然得到夸奖，还说，周四的元旦晚会表演，肯定会惊艳四座。 徐子轩对音乐素养的要求高，听她弹古筝，总是不满意。每次练习完都以为自己进步很大，结果徐子轩还是能挑出一大堆的错处。 在他这里得到古筝的优秀评价，无异于物理考到140分，实在是难得。 陈茉把视频发到朋友圈，感慨自己练习古筝的艰辛，总算获得了圆满的成果。 刚发出去，很多朋友都给她点赞。 而徐子轩更是在下面自信评论：名师出高徒，多亏我的教导！ 陈茉是个尊师重道的人，只好回复：“都是徐老师教的好。” 苏丽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把徐子轩夸上天，让他感慨自己的教学天赋，炫耀自己的技艺高超。 她把古筝收起来，看向挂在衣柜里的汉服，想象着自己穿上它表演的场面，还是会期待元旦晚会。 好歹是付出一个月的努力，表演完肯定会有成就感。 感觉生活中的每件事都很顺利，只有祁清衍........ 陈茉打开他们的聊天框，看很久，眼眶有了热意，鼻尖泛酸，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砸在屏幕上，模糊了彼此的头像。 本来以为高中剩下的生活里，他们至少会成为朋友。毕业后因为不同的生活，逐渐淡交变成陌生人，这样才是符合现实的顺序。 没想到顺序还是乱了，也不是淡交，而是直接的绝交。 祁清衍会记得她吧，毕竟那天说话的时候很生气，好像恨透了她。 不美好的回忆也好，至少能在他的生命留下一些痕迹。 不管怎样，接下来，就只有期待元旦晚会见最后一面了。 第27章 “你怎么老管她的事，烦死了…… 元旦晚会在周四举办,放假一天，芷江中学的学生在周三晚自习结束后就可以离开。 以往是学校集中举办晚会，周四晚上,学生才会来学校。 但今年各班都要举行晚会，很多学生早早就来到学校筹备晚会的相关事项。 早上十点,陈茉进入学校,发现学校比平时上课的人数还要多。有穿着表演服的，有忙着抬东西的，还有外校的学生过来凑热闹。 她先去了教室一趟,发现所有的桌子都靠着墙壁放置,中间留出表演场地,天花板垂下彩色丝带，四周还有各色的气球。 班委们正在讲台上调试音响设备，屏幕上的表格是班级的表演节目顺序，一眼过去有吹萨克斯的，弹吉他的,跳舞的，演小品等等。 几乎每个有才艺的人都上台表演了。平时大家都坐在教室里学习，临到班级表演,都愿意展现自己的才艺。 第47章 陈茉庆幸自己还是认真学了古筝,最起码不用高中三年都做鼓掌的观众。 她把书本放好，抱着古筝朝汉服社走去，和苏丽她们汇合，讨论晚上的演出。 汉服社里的成员都穿上了各种各样的汉服,唐制，宋制，明制,魏晋风都有。 每个人都做了繁复的发型，上面戴满各式珠花，妆容精致，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忙着拍照。 陈茉都算来的晚了，她刚放下书包，苏丽就迎上来，催她去换衣服，准备化妆。 古筝被放在桌子上，被高曼丽弹了几下，发出几个清脆的声响。 等到她换衣服出来，一堆人都围着她，帮她做发型和化妆，倒腾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大家相约去食堂吃饭，紧接着就在学校各处拍照，倒不着急排练。毕竟就在各班表演，没有老师和领导观看，无压力，可以随性而为。 陈茉后悔没听苏丽的话，买个高跟鞋。她的裙摆太长，非常容易拖地，需要拽起裙摆两边才能正常行走。 很容易落后，就没有跟着她们把学校走转一圈，提前回到汉服社练习古筝。 汉服社基本上都空了，只有她坐着弹奏古筝，弹了三四遍都非常流畅。 忽然响起掌声，是徐子轩出现在门口，他戴了长至腰处的假发，用玉簪挽住，穿着淡青色的长袍，手里拿着长笛，像个竹林隐士，神情得意：“弹得不错。” 陈茉站起来跟他打招呼，习惯性地恭维他：“都是徐老师教得好了。” 徐子轩走到她跟前：“我跟苏丽说好了，今天晚上就跟着你去表演，现在我们来试试合奏。” 陈茉慢了半拍，才不情不愿地点头。任何人跟自己的老师合奏都会紧张害怕的，怕跟不上，怕被老师挑出错处。 还好，今天的徐子轩好说话，并没有批评她，让她对晚上的表演更有信心。 晚会在下午六点就已经开始，每个班都传出音乐，各个社团的人在走廊里穿行。 动漫社的戴着鲜艳假发美瞳，相声社的穿着朴素长衫，摄影社的扛着专业设备四处拍........各个社团基本上都有活动。 向外看去，满天都是淡粉色的晚霞，模糊了远处的地平线，梦幻而浪漫。 很多人站在走廊处，拿着手机拍照，纪念自由幸福的一天。 陈茉站在徐子轩旁边，前面四个男人穿着黑白水墨纹样的汉服，手里拿着长剑。 按照顺序，先去一班表演，到了五班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五班还会准备喷花筒，欢乐的氛围更为浓厚。 表演结束，掌声如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欣赏的表情。 陈茉本应备受鼓舞，但离开五班时紧张不安。她的心脏狂跳，就好像不是去演奏，而是赶赴刑场。 六班的学生家境好，布置的更为复杂。课桌全部被清出去，天花板上安置了光束灯，染色灯，追光灯，效果灯等等，甚至摆放了雪花机，干冰机，泡泡机，以及钢琴各种乐器，更有专业级的摄影机。 在他们的布置下，教室已经不是学习的地方，而是变成小型礼堂。 陈茉进去之前，里面有个长相漂亮的女生正在表演芭蕾舞，宛如优雅的天鹅。旁边穿着黑西装的男生正在弹奏钢琴，不是祁清衍。 她站在教室门口，目光游移，终于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看见祁清衍。 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脸，他照旧穿着校服，坐在椅子看窗外，旁边是低头玩手机的顾永逸。 顾永逸戴棒球帽，穿着黑色卫衣和专业舞鞋，应该是要表演街舞，面庞被手机灯光照亮。 他们两个人都没看表演，各做各的。顾永逸不尊重表演者，很正常。祁清衍不看表演，可 能心情不好吧。 陈茉感慨完，教室里的干冰机就开了，灯光也准备就绪，班委领着他们进去表演。 她发现靠门的位置放置桌椅，方便她弹奏。而灯光打在中心，正照着四个表演的男生。 还好没有照在她的身上，真是万幸！ 古筝为了搭配剑舞的表演，弹奏快速，刚劲有力，营造出肃杀的氛围。 全曲以古筝为主，长笛适时加入，起到辅助的作用。 可能祁清衍不会看，但他就站在那里。 陈茉不敢分心，就怕弹错一点。直到节奏慢的地方，她才敢微微抬头看向祁清衍的位置。 下一刻，光束打在她身上，瞬间让她成为全场的焦点。 顾永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后排，走到她旁边，正指挥着控制灯光的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场表演才到一半，就被打扰。而且还把她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尤其是会被祁清衍看到。 犹如被扒光，屈辱至极。 陈茉不敢看祁清衍，只好去瞪顾永逸。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反而更快，力道更重，犹如万千骑兵冲锋陷阵，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徐子轩明显感觉到她的愤怒，也配合着吹笛，让整个曲子变得更有攻击性。 接下来的一分钟里，灯光都没有从陈茉身上移开，所有目光转移到她身上，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她和顾永逸之间的剑拔弩张。 弹奏结束后，陈茉恨不得掀起古筝，朝着顾永逸的脸上砸去。 顾永逸笑着拍掌，走到她面前按住古筝：“你是哪个班的仙女，我怎么没有见过？” 第48章 今天的陈茉穿着青白色轻纱长裙，头戴珠钗，眉毛细长，嘴唇嫣红，皮肤比平时白一度。 脸部所有的缺陷都被妆容弥补，弹奏古筝更是把长相的古典美完全发挥出来，和扎着高马尾的普通高中学生判若两人。 他记性不好，见过的女生太多，认不出也正常。 陈茉觉得“仙女”一词刺耳，就是调戏不尊重人，气得站起来：“抬手，我要走了！” 顾永逸瞬间想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啧啧两声：“原来是那个小不点啊，说实话这段时间我被你害得挺惨的。我觉得你应该补偿我，比如留下来看我的表演，明天下午陪我出去吃晚饭。”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搭讪，纯粹的男女之情。 徐子轩立即挡在陈茉面前，厉声质问：“顾永逸，你瞎吗，没看出她不愿意吗！” 顾永逸像个被点燃的炮仗，凭借身高优势，揪住徐子轩的衣领怒骂：“哪里轮得到你说话，你是她的谁啊，男朋友吗！？” 同行的四个男生都不敢上前帮忙，只是垂着手在旁边看，没人敢招惹顾永逸。 六班的学生更不会插手，他们都默认顾永逸是班里老大。 陈茉眼看着两个人要打起来，立即抓住顾永逸的手，大声骂：“你神经病啊，胡说八道什么，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快放开他！再不放开，教导主任来了，你肯定完蛋！” 顾永逸得意地笑起来，松开手要去抓她的肩膀，却被祁清衍拦住。 祁清衍像上次一样掐住他的手腕，神情沉稳，宛如长者：“昨天才被你爸找麻烦，今天因为打架被记过很好吗？” 顾永逸的半边脸颊还在隐隐作痛，终于抽回手。 他忽然想到什么，不满地吐槽：“你怎么老管她的事，烦死了！” 祁清衍盯着陈茉看，像是回答，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是吗？” 顾永逸更加不爽，指着陈茉抱怨：“本来就是，上次不就这样。难道，你也觉得她好看有意思？” 祁清衍没说话，只是看着陈茉，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见自己，而是紧张徐子轩。 徐子轩瞪了祁清衍，嫌弃地骂了一句：“一丘之貉，都恶心！” 顾永逸正想动手，徐子轩就被陈茉拽出去，气得追上去，却发现平时淡定的祁清衍居然比自己先走一步，身侧都掀起一阵风。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好兄弟今天终于愿意动手帮他出气，结果在走廊看见祁清衍追到陈茉身后。 走廊里有各种人，声音嘈杂，热闹得像是集市。 祁清衍的声音却像一阵清风，扫开所有声音和人，紧紧地将她裹住，再也没有其他。 陈茉听得很清楚，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快要昏厥过去，差点抱不住怀里的古筝。 “陈茉，我帮了你两次，不应该跟我道谢吗？” 第28章 “那你叫我祁同学，叫他子轩…… 陈茉从没想过祁清衍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还以为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脑子还没回过神来，身体就已经转过去，面向他。 徐子轩看不惯富哥做派,对祁清衍也没好脸色：“你帮了陈茉什么，道德绑架是吧！” 祁清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得没有维持谦虚有礼的模样,语气不耐：“我在跟她说话。” 陈茉知道祁清衍脾气好，但也怕徐子轩冲动，连忙道谢：“真的,非常谢谢你。子轩,你不知道,他确实帮了我很多，我应该感谢的。” 徐子轩噤声，像个刚准备起步上坡的赛车熄火，失望无奈。 祁清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发饰，脸颊腮红,颈部项链，腰间流苏，脚边裙摆,质疑且不满的语气：“只是嘴上说说？” 徐子轩瞪大眼睛,他就知道祁清衍和顾永逸都是无赖，指着眉心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陈茉留下来看你表演，明天下午陪你晚饭？” 祁清衍避重就轻：“我不准备表演。” 徐子轩快吐血了,他甚至觉得祁清衍比顾永逸还要无耻几百倍。 最起码顾永逸是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我特别坏，还不要脸！”。而他就却是装作好人,暗戳戳地使坏耍赖。 陈茉没察觉到徐子轩的想法，她只感觉昏暗的走廊里忽然有了一束阳光，事情有了转机，恋情有了希望。 连忙提出邀请：“那明天下午.......” 祁清衍拿出手机，划到微信，装作漫不经心：“好。” 陈茉激动地快要流泪，她又可以和祁清衍有联系了，还好不是最后一次见面。 “祁，祁清衍，自从上次以后.......” “看手机。” “好，我知道。” 旁人插不进他们之间的对话，哪怕祁清衍的话题跳跃，陈茉总能接上。 不仅徐子轩傻眼了，就连顾永逸都愣住，忘记他要来打人。 祁清衍看到顾永逸，忽然说了一句：“你刚刚过分了，得跟她道歉。” 顾永逸皱眉，不爽地反问：“凭什么啊？” 祁清衍像是在哄骗小孩：“薇薇姐说过，成熟的男人应该学会尊重女生的意愿，你刚刚在那么多人面前逼她，不过分吗？” 顾永逸犹豫一会儿，还是跟陈茉道歉：“好吧，我跟你道歉。但你也让我的微信号流传出去，我们两个扯平了。” 第49章 陈茉都不适应这样的顾永逸，连连摆手，干笑两声：“没事没事。” 顾永逸扭头，小声警告祁清衍不许跟他姐告状，表情凶狠，仿佛下一刻就要揍人。 祁清衍拉着他往回走，还没进六班的教室，就拿出手机来看。 汉服社的其他人也不想跟这两个人有牵连，匆匆离开。徐子轩心里郁闷，一路上都没说话。 陈茉跟他道谢，很感激他刚刚能为自己挺身而出，还说要送给他礼物，算是谢师礼。 徐子轩接受道谢，就开始骂顾永逸各种地方，陈茉都会附和，但是换成祁清衍，陈茉就开始维护。 明明就是双标，并且第二天下午真打算跟祁清衍出去吃饭。 徐子轩越想越觉得不好，忍不住劝她别去。 陈茉却撒谎，她会和其他朋友一块去，就像跟苏丽和徐子轩吃饭，大家都是朋友，和和气气比较好。 徐子轩半信半疑，还是劝了很久。 途径九班的时候，陈茉借口不表演，匆匆离开。她借着月色，朝着小花园走去。 今天是元旦节带了 手机，她看到祁清衍发消息，约她出去见面，都没心情表演。 小花园的路灯坏了好几根，晚上暗得只能隐约看清路，大家都在忙着看晚会，没有人会出现在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 陈茉穿着汉服不方便，走了好一会儿，才到祁清衍跟前，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吧，我还以为再也不见到你了。” 祁清衍的语气不好，神情严肃地数落罪行“你了解我的底细，有一万种办法找我，为什么不来？” 陈茉的头立刻垂下来，声音更小：“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所以不敢联系你。” 祁清衍去过她家好几次，但都没提出来，看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声音比平时大：“如果我今天没有在走廊叫住你，你就打算永远不和我见面了？” 陈茉被说中心事，闭了嘴不敢说话。 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冷下来，空气能够凝结成冰碴，花香也随之变淡。 祁清衍沉默了很久，眼神明灭不清，又像是放弃似地开口：“你和徐子轩的关系这么好？” 陈茉诚实地点点头，抬头看向他，浅褐色的美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漂亮得像海面起伏的光：“对，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就像从前一样在微信上聊天，周日补课。” 祁清衍啧了一声，语气不屑：“都是好朋友？” 当然不只是好朋友，更想发展深一层的关系，可祁清衍和她之间不可能。 听祁清衍的话，他好像很讨厌徐子轩，毕竟徐子轩也很讨厌他。虽然徐子轩是良师益友，但她喜欢祁清衍。 陈茉斟酌字词：“嗯，但我跟你认识久一点，关系会比子轩更好。” 祁清衍听着从远处传来的潮水声，神情变化得像是夜空下的海面：“行，是朋友。那你叫我祁同学，叫他子轩？” 不明白初见时温柔善解人意的祁清衍为什么会变得斤斤计较，总喜欢抠字眼。可能他真的很讨厌徐子轩，所以才会样样都要争吧。 虽然徐子轩教古筝，又帮她挡顾永逸很好。但是对不起了，现在修复和祁清衍的关系要紧。 陈茉想了想：“那，那我以后就叫他徐子轩。” 祁清衍微微倾身，盯着她眼睛更近，声音像是羽毛揉耳朵：“然后叫我什么？” 陈茉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脸颊泛红，心率加快，声音都在发颤：“清，清衍。” 祁清衍看她的神情慌张，也不想把人吓坏，直起身恢复往日的神情，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柔和：“好，周日还是去文具店帮你辅导物理。” 陈茉松了一口气：“嗯，明天下午的晚饭就挪到周日吧，这样更节约时间。” 祁清衍脸上的笑容消失，又问：“你周五很忙吗？” 陈茉不想耽误他的时间，毕竟也快期末了，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复习：“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复习时间紧，周五还是呆在家里自己学习吧。” 祁清衍勉强接受，但又忍不住讽刺：“是前段时间忙着学古筝，没有专注学习，临到期末，害怕了吧。” 陈茉叹息一声，由衷感慨：“是这样的，但我不后悔学古筝，毕竟也有很多收获。” 微风忽然把她的长发吹起来，几缕飘到肩头，柔顺飘逸，散发着淡淡的山茶花香。 眉如远黛，明眸善睐，犹如画中仙。 祁清衍盯着她今天的装束看，由衷感慨：“顾永逸这个蠢货，今天晚上倒是说了句应景的好话。” 陈茉瞠目结舌，她没想到祁清衍会在背地里骂顾永逸是蠢货。 明明在她的眼里，祁清衍和顾永逸的关系很好，就像是哥哥在引导弟弟，保护弟弟，所以才会屡次阻止顾永逸违反校规，劝导顾永逸不要惹事。 可是现在祁清衍居然在骂顾永逸，而且还是用的“蠢货”。 祁清衍这样美好的人，似天边月，泥中莲，可以用怀瑾握瑜，高山景行来描绘。他的嘴里绝对不会骂出“蠢货”这种词汇，更不会在背地里诋毁朋友。 怎么会这样？难道祁清衍其实很讨厌顾永逸吗，只是装作跟他要好？ 可祁清衍不是虚伪的人啊，他表里如一，品行端正。 第50章 陈茉的脑子乱成毛线，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种状况，没有说话。 祁清衍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惧怕顾永逸，于是立了保证：“顾永逸以后不会再去烦你了。” 陈茉“嗯”了一声，看着四周的夜色更深，劝他：“我们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久待。” 他们回到教学楼，晚会还在继续，走廊的灯关了很多，尖叫声此起彼伏，摇滚音乐在走廊里回荡。 到了两个班级的岔路口，陈茉停下来，想跟他道别，就看到穿着红衣服的苏丽急匆匆朝她跑过来。 灯光昏暗，苏丽的跑得太快，没看清楚旁边的人，揽住她的肩膀，激动地问：“你今天去见你的暗恋对象没有？” 陈茉石化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丽注意到旁边的祁清衍，咳嗽一声又问：“不会，已经见到了吧？” 陈茉不想被发现心意，连忙摇头撒谎：“当然没有见到，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我正要去。” 苏丽跟祁清衍打招呼，催促他：“那快点走啊，你都为了他练习一个月的古筝了，今天必须见到，要不然浪费。” 陈茉尴尬地跟祁清衍道别，拉着苏丽迅速逃离，好像非常急迫地想要见到她那位神秘的暗恋对象。 第29章 她喜欢别人 苏丽陪着她逛完剩下的十个班级,愣是没看出暗恋对象是谁，反倒是怀疑她和祁清衍的关系，追问他们为什么会认识。 陈茉隐瞒了她之前和祁清衍认识的经过,只是强调今天晚上去六班表演，顾永逸故意刁难人,还是祁清衍出手相助。 她为了感谢祁清衍,就想请他吃饭，结果被拒绝了，但他们成为朋友,有彼此的联系方式。 苏丽感慨她的运气好,居然能加到祁清衍的联系方式,忍不住伸出手要：“你把他微信号给我，感觉也能卖钱。” 陈茉可不愿意祁清衍被骚扰，立即拒绝：“那可不行，今天晚上是祁清衍帮我，他又不是顾永逸那样的坏蛋,我才不给你。” 苏丽总感觉不对劲，忍不住吐槽：“可是书上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祁清衍能和顾永逸玩到一起,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吧。” 陈茉听不了一点祁清衍的坏话,哪怕这个人是朋友，神情严肃地纠正：“那朋友还分普通朋友和好朋友呢，祁清衍这样好，不会把顾永逸当成好朋友的,他们当然不一样了。而且，我还觉得他们两个人能成为朋友，肯定是因为顾永逸太霸道了,逼迫祁清衍，他一直蛮不讲理！” 如果刚刚苏丽在六班走廊看见祁清衍让顾永逸道歉，她绝对不会相信祁清衍会被逼迫。 但她没有看见，加之祁清衍是好学生，也就没有多怀疑，点点头认同陈茉的观点，没有再要微信号。 苏丽没有怀疑陈茉的暗恋对象是祁清衍，毕竟他们之间的交集只有今天晚上这一次。 就算是暗恋，也得是曾经有过交集吧。 她反而更怀疑其他班物理好的男生，但总是找不到关键点，只能等着陈茉主动说出来。 天边的月亮高悬，飘着几缕淡淡的云。 元旦晚会很快就接近尾声，各班的节目全部表演结束，每个教室都换上绚丽的彩灯，放上劲爆的音乐，开始跳舞，俨然不像是学校，倒变成了歌舞厅。 苏丽回到教室，从朋友口中得知，刚刚方宏才来班里找过陈茉，但是没看见人影就走了。他手里还拿着精致的粉色礼物盒，可能准备送礼。 陈茉听到以后，庆幸自己没撞 见他，要不然肯定会发生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元旦晚会，虽然出现了小插曲，但还是圆了她所有的心愿。比如学会古筝，完成表演，看到祁清衍，还能跟祁清衍和好。 她没有参加班里的舞会，只是站在后排，默默地打字跟祁清衍聊天。 【我们算是和好了吧！】 过了五分钟，才有回复，很简短的字。 【算】 【那周末下午，又可以见面了！】 【哦】 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祁清衍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可能是跟顾永逸有关，毕竟他今天让顾永逸道歉。以顾永逸的坏性子，肯定会给祁清衍使绊子。 顾永逸真讨厌，希望他不要再祸害祁清衍了。 陈茉在心里默默地诅咒顾永逸，没有再发消息给祁清衍，怕打扰到他。 结果祁清衍却主动发了下一条消息。 【你暗恋对象是徐子轩吗】 【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 【那你现在见到暗恋对象了？】 不理解祁清衍会突然关注她的暗恋对象，应该是刚刚分别的时候听到苏丽的话了吧。 好像朋友之间都挺好奇对方喜欢谁的，就像苏丽好奇她喜欢的人，她也会好奇苏丽喜欢谁。 祁清衍好奇她的暗恋对象也是理所应当，但总是会忍不住多想。 既然会问，是不是在意她呢？ 又或者是对她有意思，所以在打探。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被打消。 暗恋者总是会习惯性地自卑，在没有得到暗恋对象的语言肯定之前，都不敢相信对方会对自己起意。 祁清衍是好奇，还是有意，试探一下吧。 七彩的灯光下，像是泡进五彩斑斓的海水里，慌乱地寻找海岸。 第51章 陈茉打字的时候，能够在嘈杂的音乐声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见到他了。】 【你刚刚回复这么慢，是在跟他说话吗？】 【对】 对啊，就是在跟你说话，虽然是语言交流，但透过屏幕就像是面对面。 陈茉打完字就感觉脱力，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不敢看手机，思绪像起伏不停的海浪。 祁清衍这样聪明，会看出她的心意吗？ 如果看出来了，是不是会觉得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最后，礼貌地淡交，远离她。 也许看不出来，毕竟她太过于隐晦。那样的话，他们还能做朋友，还能一起学习，在网上聊天。 陈茉一方面希望祁清衍能看出来，让压抑多年的她能够浮上水面呼吸，哪怕结果是被捕获，死亡。 一方面又希望祁清衍没看出来，让胆小如鼠的她可以继续潜伏在水底，跟随海面上的影子。 然而等了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回复。 祁清衍好像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就没有再聊下去。又好像是发现她的心思，不敢再聊下去。 陈茉握紧手机，开始慌张。她熟练地翻开朋友圈，发现自己没被删除拉黑，又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不敢给祁清衍发消息，只是看朋友圈和聊天框，祁清衍当然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万鸿卓还是没有从巷子里搬走，但最近频繁地往外跑，很少在巷子里住，离开也不远了。 徐子轩觉得陈茉喜欢祁清衍，周五周六都给她发了“喜欢坏男人的凄惨结局”，“警惕坏男人”，“高中生的第一要务是学习”这些推文和短视频。 希望她清醒，不要陷入祁清衍的陷阱里。 然而祁清衍根本不是坏男人，她才是坏女人，希望找到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彼此，再也无法分开。 陈茉发消息给徐子轩解释自己和祁清衍的关系，一再强调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她喜欢的另有其人。 徐子轩不会细想，听到她不喜欢祁清衍，就夸她理智聪明，以后会有出息，再也没发预防早恋的推文。 她把元旦晚会表演的视频发到朋友圈，收获许多点赞，底下有许多人都在夸奖她的长相好看，古筝弹得好。 除开学习之外，也有了别的闪光点，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这代表她不再是沉闷的书呆子，可以像祁清衍那样有一技之长，距离祁清衍也更近了。 陈茉浏览着朋友圈，看到红点顺手点进去，却在点赞列表里看见祁清衍，吓得手指发凉。 还以为他从不不看朋友圈，没想到也会给她的动态点赞，但没有评论。 这代表那天晚上，祁清衍没有看出她的心意吧，只是单纯地觉得话题没意思，所以就没回了。 其实也正常，祁清衍没必要对她的暗恋对象感兴趣。 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要准备期末考试，还要关心万鸿卓，还得应付祁家的人。 陈茉彻底安心了，但她还是不敢给祁清衍发消息，只是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聊天框发呆。 想到明天的辅导，又拿出物理课本和练习册学习。 这段时间她花在物理上面的时间少了，明天在祁清衍面前，可能会被嫌弃，还是临时抱佛脚吧。 每当看到物理课本上面的字迹，就好像是被秋日的风吹过脸颊，清爽凉快，心怡神旷。 陈茉学到晚上，挑选明天的衣服，把上衣和裙子都跳出来挂好，下面还摆上鞋子。 想到之前的生日礼物盒，还是把它从衣柜底下翻出来，把钢笔拿出来。 带着礼物盒过去，祁清衍应该不会收，那就只带笔过去，再想办法送给他。 毕竟是攒了很久的钱，总是想送出去。 陈茉盯着钢笔看了很久，躺下来思考各种话术，不知不自觉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四周都是海洋，只有一块礁石。 不远处正在上演海上日出，海面全是破碎的镜子，浓烈的颜色和刺目的光混在一起，让人睁不开眼睛。 视线之内都没有其他的人类，只有海潮声，还有成堆的白色泡沫，极致的孤独。 忽然之间，水面炸出水花，一个熟悉的人影冒出来，正看着她。 长至腰侧的黑色长发，两颊有浅蓝色的鳞片，手正搭在礁石上，神情忧郁。 像是她晚上看过的人鱼电影，长相帅气的男人鱼在看礁石上的人类。 脸看不清楚，但感觉很熟悉。 他在抱怨：“你好笨啊！” 听到声音的瞬间，脸就变得清晰，成了祁清衍。 陈茉醒过来以后，还感觉不真实，久久没回神。 她揉揉头，照常洗漱吃饭，中午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 整理好笔和书本，她犹豫该发什么，毕竟以前都是她主动在周日发消息。 结果这次却是祁清衍给她发消息，还附上文具店的照片。 【今天还来吗？】 【你已经到了啊，这也太早了吧。】 【等等我，马上就出门。】 【你这几天很忙吗？】 【没有没有。】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消息中，但还是没有发过来。 陈茉不敢耽误一分钟，火速出门打车。 第52章 第30章 她明明都知道 文具店里没人,店员在玩手机，看见陈茉进来，还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祁清衍就坐在他们经常待的桌子前,手边放着几本书，正看向门口的位置。 他今天穿着米灰色的外套,白色内搭和黑色长裤,将少年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陈茉跟他对视，就看到他立即站起来，似乎是在犹豫,还是朝着自己走过来。 近了才发现,祁清衍今天的气色不太好,眼睛也不如之前有精神，看起来有些许憔悴，就好像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情。 陈茉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正想开口，对方就先出声。 “你今天慢了两分钟。”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堵车，所以慢了一会儿。” 以前她和祁清衍约好周末下午,都没有具体到几点,都是看双方的情况，原定13点可能提前十几分钟，也可能延后几分钟。 但今天祁清衍突然在意时间，应该是受到情绪影响。 陈茉看着他欲言又止,神情复杂，猜不出具体的缘故，只好提议先坐下来。 祁清衍没有多说,坐在旁边，看着她翻开笔记本和 近期的试卷，眉头微皱。 陈茉拿出笔画了自己不擅长的题目，看见祁清衍心不在焉，忍不住小声问：“祁.......你最近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 还是不习惯叫“清衍”，总感觉这样过于亲密。明明他们只是朋友的关系，彼此不算太熟悉，实在叫不出口。 祁清衍翻动她的物理试卷，板着脸：“这段时间，你的物理没有进步。” 没有直面回答，反而是挑她的错处，果然是生气了，而且原因还可能是她。 记得刚认识的时候，祁清衍的情绪稳定，很少出现浮动。哪怕是万鸿卓出事，他也能平静面对，情绪起伏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最近，祁清衍的情绪频繁出现波动，像个快要坏掉的仪器，不断地发出滋啦的声音。 比起物理辅导，她更担心祁清衍的情绪状态，就怕祁清衍遭遇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不能直接问出原因，只能慢慢试探。 陈茉叹息：“因为这段时间，都没有你辅导，所以才没有进步。” 祁清衍冷哼一声，像是财务年终算账：“那是因为你不来找我，就知道跟着徐子轩联系古筝。” 陈茉无奈，声音更小了：“可，那不是你先说以后不要再联系吗？” 祁清衍幡然醒悟，说不出话。 他和陈茉就像是两个住在河岸两边的人，就靠一座铁索桥交流。 某天他生气，拆掉几块桥板，就希望陈茉走到桥中间，主动跟他和好，才会把桥板复原。因为他相信陈茉懂他的所有心思，肯定会做到。 然而陈茉不在意，任由他们失联一个月之久。 最终还是他忍不住重新铺好桥，走到对岸去找陈茉。但陈茉好像把他们的矛盾完全忘记，愣愣地看着他，什么好话都不说，还提到了第三个人。 陈茉见祁清衍沉默许久，试探着问：“前段时间，你是希望我联系你吗？” 祁清衍毫不犹豫：“是。” 陈茉小声吐槽：“我以为你是个知行合一的人，原来口是心非。” 祁清衍自暴自弃，像小孩子耍脾气：“就口是心非。” 陈茉笑起来，眉眼弯弯，盛着最美的海眩：“好吧，我知道了。你下次再跟我说以后不联系，又没删除我的微信，我就跑去六班找你。” 祁清衍心情怪异，又回到最初被她猜中心思的时候：“你明明都知道。” 陈茉好像理解祁清衍为什么讨厌徐子轩了，连连点点头，随口就夸：“我们学习吧，祁老师比徐老师厉害多了，古筝又不纳入高考，物理就不一样了，非常重要，价值150分呢。” 祁清衍听不下去，拿过物理试卷，跟她讲解题目。 陈茉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专心学习。要是花钱，她可请不起祁清衍这种档次的物理老师，更别说还是她喜欢的人了。 虽然不理解，祁清衍为什么会想跟徐子轩比较，但她喜欢祁清衍，当然会夸祁清衍比徐子轩厉害。 可能祁清衍心里住着个顽固小孩，就喜欢听到别人的真诚夸奖。 缺少了一个月的辅导，物理的进步不大，但没有完全落后，还能跟上祁清衍的思路，掌握了很多中档题的快速解法。 店员边刷手机边盯着他们两个人看，发现他们单纯地学习，似乎在讨论很难的科目，神情严肃，瞬间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或许现在高中生纯粹，聚在一起只是为了提升学习成绩，而不是为了躲着学校和老师谈恋爱。 真稀奇，应该是两个学霸吧。 店员打了个哈欠，在柜子后面的沙发躺下来，逐渐睡过去。 没过几分钟，两个高中生就没有学习，在纸上写字交流。 祁清衍：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陈茉：这个是秘密，不能说出来的。 祁清衍停下笔，抬头看着陈茉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神慌乱，耳尖微红，应该是想到了心上人。 陈茉发现祁清衍很在意她的暗恋对象，心跳得很快，想往相互喜欢的那一方面猜，可是又强行克制：“你好在意我的暗恋对象啊，和我其他朋友一样。” 祁清衍微微握紧笔尖，眼色出现变化，故作平静：“早恋不好。” 第53章 陈茉笑起来，音量随着试探的心思变小了：“你怎么和徐子轩一样，他也不建议我喜欢那个男生，还劝我早点断情绝爱，好好学习。” 祁清衍放下笔：“蠢人倒是聪明了一回。” 陈茉无奈地提醒：“背后说人坏话是不对的，更何况徐子轩是我的朋友，你这样说他，不太好。” 然而祁清衍都能在背后骂顾永逸，更别说徐子轩，他根本不会改。 总感觉祁清衍比刚刚认识的时候放开了，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思，不会刻意伪装，就把最真实的样子展露出来。 像是凶猛的猎豹，在她面前伏下身体，露出肚子，丧失警惕性。 祁清衍没回应这句话，拿起笔在她的物理课本扉页，写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不要早恋，好好学习。” 陈茉觉得有意思，捂着嘴轻声笑起来：“你更像老师了，老气横秋的。” 祁清衍一本正经地强调：“我写的是事实，早恋不好，成绩会下降，高考容易失利。” 陈茉拿出那只钢笔递过去，又打开另外的物理课本扉页：“那你每本都写好了。” 祁清衍拿过钢笔，果真在她剩下的物理课本扉页都写上这八个字，字迹比刚刚更为漂移灵动。 陈茉摸着这些字，忍不住在心里想：可是祁清衍，我和你待在一起，怎么可能做到这八个字呢。 写完所有的物理课本，祁清衍合上钢笔盖，看着笔身和笔尖，若有所思。 陈茉在旁边小声提醒：“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钢笔，手感可以吧。” 祁清衍在草稿纸上写了两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不是高中必背篇目，是汉代司马相如作的《凤求凰》。严格来说，这是一首求爱的情歌，还能用古筝演奏出来。 怎么会写这首，难道祁清衍想在她面前展现博学多才的形象？ 可他不爱慕虚荣，也不像是喜欢显摆的人。 陈茉盯着清秀隽永的字，想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经历，久久不能回神。 祁清衍又写了几句，发现陈茉在走神，出声提醒：“这钢笔确实好写字。” 陈茉回过神，点点头：“对啊，我挑了很久，感觉很适合你写字，就收下吧。” 祁清衍合上笔盖，把钢笔放在书本的一边，低垂着眼帘轻声说：“其实元旦晚会，我看到你就想到这首诗歌。” 陈茉大脑宕机，嘴比脑子更快：“那天挺多人夸我好看的，都说我像什么古典美人。” 祁清衍沉默片刻，翻开试题册：“试着做这道题。” 陈茉拿起笔做题，她懊悔不已。 搞不懂自己刚刚在乱说些什么，可能祁清衍是想跟她讨论阳春白雪，结果她绕到下里巴人，肯定会觉得她没学识，无趣乏味。 希望祁清衍不要对她抱有偏见，其实她还是很热爱古代文化的，也理解他的高雅追求。 后面的补习时间，都没说别的话题，只聊物理知识，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 陈茉请祁清衍吃饭，去了一家干净有包间的饭店。 平时她都不舍得花钱来这里，但为了祁清衍还是忍痛割舍七天的零花钱。 等待晚饭的过程中，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对面的祁清衍还算配合，每句话都会给出回应，但表情平淡，仿佛觉得她说的无趣。 陈茉只好提起万鸿卓：“万叔叔最近找到了工作，都要搬出那个巷子。” 祁清衍没有表情：“我知道。” 陈茉尴尬了，绞尽脑汁地想他感兴趣的话题。 忽然想到他写的《凤求凰》，顿时怀疑有别的含义，忍不住试探：“你有喜欢的人吗？” 第31章 他怎么有了喜欢的人 祁清衍低着头夹菜,也不看她，很快就回答：“没有。” 陈茉听到这个回答，心安了不少。还好祁清衍没有喜欢的人,她能继续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同时又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失落，原来一切的猜测都是错误的,祁清衍对她始终是友情层面。 不过也正常,祁清衍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要是真喜欢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陈茉心事重重,这餐饭吃得不是滋味,话说的也少了,草草结束。 天完全黑下来，街道两边的路灯都亮了，车辆如潮水涌过，小摊贩的吆喝声不止。 祁清衍照旧要送她回去，但考虑到上次跟小卖部老板撒的谎话。 陈茉没敢让祁清衍靠近小区门口,委婉地劝他离开，接下来的路段不需要再送。 祁清衍不为所动：“距离你家还有段距离，而且后面的路段看不清,你一个人不安全。” 陈茉就怕被小卖部老板误会：“小区里的街坊邻居都认识我,其实挺安全的。而且我怕被我爸妈撞见，那样会被误会。” 祁清衍考虑到她的乖巧性格，确实会有个不允许早恋的家庭，只好往回走：“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陈茉松了一口气,现在的祁清衍很容易说动，会考虑她的处境。 她挥手道别，进入小区后,还回头看了好几下祁清衍的背影，确认不是在做梦，这才继续走。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给祁清衍发文字，报平安。 【我到家了。】 【好】 几乎是秒回，仿佛祁清衍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等待她的消息。 第54章 明明回家的这条路，从小到大已经走过无数遍，爸妈都不会担心她出事，现在却有个人担心她的安全，需要听到她的回应。 陈茉打字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和祁清衍之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不像之前的任何时候，已经步入了全新的阶段，但总归是说不清。 往后的半个月里，她每周日都会去文具店补习，在学校偶遇祁清衍，也会打招呼。 渐渐的，周围的人都知道她认识祁清衍，但仅仅限于普通朋友的状态。因为他们除开在路边遇到打招呼，并没有其他的交流。 还好没有误会她和祁清衍的关系，学习生活照常进行，她吸收的物理知识也越发牢固。 万鸿卓已经搬出巷子，离开的那天，刚好被陈茉碰面。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穿着一身熨帖的崭新西装，梳着干净成熟的发型，再戴个眼镜，俨然像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精英男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流浪汉模样。 此外，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小区门口，引得许多人围观。都在猜测，他去哪里发财，居然会有钱买这种车子。 陈父是个车迷，陈茉耳濡目染，记得很多车标，在小区门口看见这辆价值的宾利，都吓了一跳。 在她印象里，周围没有有钱人，还怀疑是祁父祁母发现万鸿卓的踪影，心脏狂跳。 然而却是万鸿卓打开车门，把生活物品搬上去，瞧见她，还走过去打招呼。 陈茉笑着恭喜他：“恭喜你啊，万叔叔。” 万鸿卓递给她一个粉色的礼物盒：“小姑娘，前段时间谢谢你。” 陈茉打开礼物盒，发现里面装着一条梵克雅宝的项链，连忙递回去：“万叔叔，我也没有帮你什么，这个礼物太贵重，还是算了。” 万鸿卓推回去，摇摇头：“怎么不算帮呢，是你点醒了我。再说了，一条小项链根本不算贵重。可惜我现在没钱，要不然还能买更好的。” 都能开宾利，买几万块的项链，已经很有钱了。都不知道他嘴里的有钱，到底是什么程度。 陈茉大概知道他以前的风光程度，要是现在拒绝项链，还折了他的面子，只好收下，看向车标：“祁清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肯定很高兴。” 万鸿卓撇撇嘴，酸溜溜地吐槽：“切，现在还是不如那个姓祁的。不过，等我过段时间回北方，就不一样了。” 陈茉点点头：“一定可以的，不过你要去北方，祁清衍可能会觉得难受，记得多联系他。” 万鸿卓神情自信：“这有啥，那小子肯定要考全国最厉害的大学，到时候我们又相聚了。” 也对，祁清衍的成绩优异，不去留学，也要留在国内最好的学校。父子俩又会在北方相聚。 陈茉开始担心自己的学习成绩，虽然说以她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考一流的名校，但国内的top大学还是有些勉强。 万鸿卓打断了她的思路：“不过，这小子最近心不在焉，感觉不专注学习，倒像是谈恋爱了。” 陈茉不相信他的话，下意识地反问：“是吗，我看祁清衍他成绩挺好的，总是考满分。” 万鸿卓摇摇头，盯着她的眼睛看：“那是以前，我感觉他最近老是分心，周末就爱看手机，感觉是在等女朋友的消息，啧啧啧。” 知子莫如父，万鸿卓当然能注意到祁清衍的情绪变化，应该真有喜欢的人了。 陈茉心漏了半拍，她之前明明听祁清衍说没有喜欢的人，怎么最近就有了，音量低下来：“那可能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万鸿卓满意了，笑起来：“是吧，我也觉得他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我见过的，挺好的女孩子。” 陈茉的心已经碎成两半：“应该挺好的吧，所以他才会喜欢。” 她丝毫不怀疑万鸿卓的话，因为她和祁清衍不同班，交友圈子几乎不重叠，所以也不清楚祁清衍最近在和哪些女生交流。 可能就在最近，祁清衍有了在意的女孩，比如六班那几个漂亮优秀的女生。 “到时候他和他女朋友都考北方的学校，就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万鸿卓脸上的笑意更深，轻轻地拍陈茉的肩膀：“你要加油学习啊，考去北方，叔叔到时候给你买好多东西。” 陈茉听不下去，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离开。她怕再听下去，就会忍不住掉眼泪。 还以为，祁清衍剩下的一年没有恋爱对象，她就能心安理得地陪着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那她怎么办，要去问吗？问了，岂不是自取其辱？ 祁清衍喜欢的女孩子肯定很优秀，长得比她好看，成绩也比她好，家境也比她好，人品还很好，完美得无可挑剔。 陈茉光是想象着祁清衍女朋友的样子，视线就变得模糊，步伐沉重，像是在泥沼里艰难前行。 果然，她这种普通女孩，只是祁清衍人生里的过客。想再多，都是自欺欺人。 还不如像以前一样，远远地偷看，默默地暗恋。不近距离接触，就不会难受了。 她其实很想问祁清衍，从此保持距离，可是又不敢问。 陈茉回家后躲在房间里，小声啜泣，紧紧捏着被子忍住声音，想象着没有祁清衍的未来，很久很久才睡。 第二天醒过来，她决定以后和祁清衍保持距离，不要再靠近，更不要在周末补习。 第55章 总不能明知对方有喜欢的人，还没有边界感，那样太没道德了。 陈茉想清楚，就给祁清衍发消息。 【下周三就要考试了，这周末就不麻烦你帮我补习了，我也想在家复习。】 对方输入中好久，才发出消息。 【好。】 后面的几天里，陈茉都会忍住不去六班，刻意避开祁清衍。与此同时，又会偷偷打听祁清衍喜欢的人。 苏丽在六班的朋友告诉她，顾永逸天天在教室里调侃祁清衍有喜欢的人就不理他，见色忘友。 大家都猜测祁清衍有个喜欢的人，但不知道具体是谁。 陈茉听完，心死得彻底，更不敢靠近祁清衍。 她会忍不住想，祁清衍对那女生笑，会等她放学，偷偷约会，还 会为了她，冷落顾永逸。 多令人羡慕，又让人破防。 还好，她没有亲眼看到，还能麻痹自己。 然而期末考试结束当天，陈茉还是看到了。 她提前三分钟离开考场，惊奇地发现祁清衍站在隔壁，手里拿着文具，正靠着栏杆看窗外，似乎在等人。 明明他总是提前离开考场，这回怎么会留下来，难道最后一科的英语太难了吗？ 可是，她做题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觉得英语比平时月考都要简单，很轻松就写完了，还能检查好几遍题目，提前出来。 应该是等人吧，可能他喜欢的女生英语写得慢，必须写到考试时间结束才能交卷。 果然，爱一个人，就会做出改变，会下意识地迁就对方，注意对方的需求。 陈茉远远地看祁清衍，发现他眼底不再是以前的冷漠疏离，反而多出一种脉脉的柔情。或许是想到有意思的事情，嘴角还有了些许上扬的弧度。 果然很爱，所以才会被顾永逸经常吐槽。 心脏刺疼不止，像是被千万根针刺到，血慢慢地溢出来，染红衣服。 没一会儿，考试时间结束，人流从教室里挤出来。 祁清衍转过头看见她，立即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难道是她这个考场的女生吗，还是站在她背后？ 陈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连忙转头去找，却没有发现一个六班的女生。 可能是她误会了，但留在这个楼层就会看到祁清衍和她喜欢的人约会。 她不敢久待，急匆匆地往楼下跑。 第32章 “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陈茉快速跑回班里,脸颊都红了，气还没顺过来，心还是凉的。 苏丽拍她的肩膀,眉飞色舞地讨论庆祝计划：“考完了，我们去吃饭放松一下吧。” 陶宜宜也走过来,附和一句：“就是,昨天的物理太难了，还好英语简单，我得好好吃一顿。” 陈茉勉强回神,看着她们两个人,表情不自然地应答：“好啊,出去吃饭。” 苏丽最为敏锐，一下就发现她心情不好：“怎么了，我们的大学霸觉得这次的题目难，受挫了？” 陈茉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被误会考试,顺着她编的意思谎话：“对，我感觉我有好多题目都没写对，还粗心大意,有点怕考不好。” 陶宜宜呃呃两声,习惯性地调侃：“现在难过，别到时候考个全班第一，放宽心，先出去吃饭吧。” 陈茉点点头,收拾书包，跟她们一块离开学校。今天的天气阴沉得可怕，像是台风天,但并没有大风。 在校门口没有看见接送祁清衍的车，可能是怕祁家的司机发现女朋友，他们约好出去玩。 陈茉想到祁清衍 苏丽订好一家饭店，约了一堆人过去庆祝考试，比起上次，人更多了。徐子轩没来，他忙着飞去外地，挑选新的乐器。 很多人，都是陈茉不认识的，但并不影响她加入这顿饭。大家都是苏丽的朋友，可以和睦相处。 吃饭的过程中，大家先是聊题目，后面都变成各种班级的八卦：有语文老和体育老师，物理老师三角恋的，还有学生在宿舍藏违禁物品被发现，哪对小情侣又进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等等。 陈茉没有八卦可讲，就负责吃东西，没一会儿就饱了。 今天是期末最后一天，她带了手机来学校。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爸妈发消息，自己和朋友们在外面庆祝，会晚点回去。 发完消息，爸妈都给她发了两百块的红包。 紧接着就看到祁清衍给她发消息，看到文字的那一刻，她就下意识地合上，怕旁边的人看见。 【今天在考场，为什么跑开？】 祁清衍说的是刚刚在考场走廊外面的事情，原来他刚刚看见自己了。 那他在等女朋友，还要跟她打招呼，不怕女朋友生气吗？ 好奇怪，感觉祁清衍是个三观正直的男性，他有女朋友，绝对会和其他的女生保持距离。 怎么会给她发这种消息？ 陈茉不知道该怎么回消息，但还是忍不住打开手机看他的消息，又发了两条。 【明天我要去国外旅行，很久都不回来。】 【离开之前想见见你，但你为什么看见我就跑？】 祁清衍每个寒暑假就会跟祁母去国外旅游，快到开学才会回来。他重视祁母，所以这次应该也会待一两个月。 没想到，在考场走廊的时候，已经是他们这个学期见到最后一面。早知道就多停留一会儿，多看几眼了。 第56章 可是祁清衍不担心他的女朋友一个人在国内会闹脾气嘛，还是说他们会一起去？ 他们是同样的富裕家境，肯定能一起去吧。 现在，陈茉都接受祁清衍有女朋友的事实，也不知道怎么回消息，只是长叹一声。 苏丽注意到她神情低落，凑过来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现在感觉不像是因为考试。” 其余人也好奇，鼓动她把烦恼说出来，免得憋在心里难受。 陈茉在这样的气氛下很难把持住，就把事情真相模糊掉：“就是有个男生，他有女朋友，但还是想跟你见面是怎么回事？” 苏丽立即大骂起来：“渣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告诉我是谁，我摇人弄死他！” 陶宜宜也跟着拍桌：“就是啊，太过分了，到底是谁啊，居然敢吊着我们小茉！”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还开始打听她的感情史，问男生的信息。 陈茉看见他们的情绪高涨，仿佛下一刻就要去打人，连忙解释：“其实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女朋友，可能是误会，他不一定是渣男，等我问问就知道了。” 苏丽继续痛骂渣男：“咦，我觉得就是渣男，我现在就帮你诅咒他，明天就感冒，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高曼丽表情沉稳：“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你还是问清楚吧。” 陶宜宜点点头，明显赞同高曼丽的话。一半人骂渣男，一半人希望她主动询问。 晚饭结束后，大家在门口分散，也就陶宜宜和苏丽陪着她回家。 她们三个人的方向一致，只是住的位置不同，在十字路口就会分散。 苏丽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一路上都骂骂咧咧的，恨不得闪现到渣男家里，拍死他。 陈茉忽然很后悔把事情说出来，明明祁清衍是个非常好的人，现在却被很多人骂，真是无妄之灾。 走到一处宠物店，陶宜宜想进去挑选，她们就停下来等待。 晚风有些冷，吹得人脖颈凉飕飕的，像是有幽魂攀附。 陈茉收紧领口，注意到一个人影靠近，近了才发现是很久没见到的方宏才。 方宏才比她高半个头，穿着灰色卫衣，神情不善：“我去你们班好几次，都没堵到你，还好我今天留意校门口。” 陈茉往后退了几步，忐忑不安，声音微微发颤：“你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方宏才微微挑眉，盯着她的脸：“上次元旦晚会，我远远看，就觉得你穿那套汉服好看，今天怎么不穿？” 苏丽和陶宜宜原本在店里挑选宠物，看见外面的情况，连忙冲出来，挡在他们之间。 方宏才反应过来，每次去陈茉的班级，就是这个苏丽挡了好几次，眉头微皱。 陈茉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方宏才在元旦晚会后会拿着礼物来她们班：“方宏才，你快走吧，不要跟着我，不然我又去告诉老师。” 方宏才见三人成行，不方便自己行动，只好往回走，没有再继续。 陈茉松了口气，跟苏丽和陶宜宜吐槽起他高一的行为，她们情绪激动地骂了很久。 晚上躺着休息，想起祁清衍的微信消息，以及高曼丽的话。 陈茉还是点开对话框，慢慢地打字回复。 要是以前，她怎么敢搁置祁清衍的消息，都是秒回。但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晚了好几个小时。 【我还以为你在等别人，而且我约了朋友吃饭，就先走了，不是故意跑开的。】 【出国好好玩，祝你旅途愉快！】 刚发完，对面就回了消息，现在还是凌晨一点。 【我能等谁？】 【顾永逸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还有六班的其他同学，你又不止我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约了你，这么着急？】 【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经常一起玩。】 【你朋友真多。】 【也不是很多人，十根手指头就能数完。】 陈茉打完字，感觉自己像是被审问，心情诡异，不想再继续话题。 【现在不早了，早点睡吧，晚安。】 祁清衍没有回消息，可能是有事，也可能是先睡了。 陈茉盯着聊天框好久，都没睡着。 其实刚刚应该问祁清衍到底有没有女朋友，或是喜欢的人。可是祁清衍一直在审问，都没给她机会，只能下次再问了。 总感觉祁清衍不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或许是万鸿卓和顾永逸误会了吧。 后面一周，祁清衍再也没给她发消息，似乎是忙于旅行。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生就不需要去学校，在家里等待电子成绩单，附带假期注意事项和作业。 因为要升高三，寒假就只有一个月左右，过完年没多久就得上学。 成绩出来以后，朋友圈里一片哀嚎，都在痛惜假期太少，倒没有在乎成绩。 陈茉看到成绩单，发现自己升到40名，可以去第一个考场，高兴了想转圈。 新学期就能够和祁清衍在同一个考场，实现梦想的滋味就像是漂浮在云端，快乐得找不着北。 与此同时，她发现祁清衍的成绩下降了。 虽然仍旧是年级第一名，但跟第二名的差距变小。之前都是跟第二名相差五十多分，现在却是20分，所有科目都没有考满分。 第57章 怎么会这样，祁清衍当天发挥失常了吗？还是说他真如万鸿卓所说的那样，心思没用在学习上？ 陈茉思来想去，还是得给祁清衍发消息，汇报她的成绩进步，表达感谢。 距离他们聊天，已经过了七天，消息记录还停留在那天晚上。 【真的非常感谢你，我排名又提升了！】 【你考试那天心情不好吗，感觉你有心事。】 过了八个小时也没有。 可能是有时差，所以才没回复。 陈茉在心里安慰自己，发现一条好友申请，居然是顾永逸。 申请理由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 顾永逸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估计又是想捉弄她。 陈茉拒绝了，对方又发申请，理由是，“真的很重要，跟祁清衍有关。” 看到这个名字，陈茉还是动摇了，通过好友申请。 【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祁清衍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们两个是冷战了吗？】 【额……】 【装傻充愣是吧，你不就是祁清衍的女朋友嘛！】 第33章 “我就知道他喜欢你”…… 陈茉无法理解顾永逸的脑回路,怎么会误会她时祁清衍的女朋友，还正在跟祁清衍冷战。 【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啊！？】 【啊啊啊啊！？】 对面的顾永逸十分震惊,连续发了好多条消息，每句话都让人无法理解。 【合着你还觉得是朋友。】 【哈哈哈哈哈,祁清衍小丑,纯小丑！】 【笑死我了，感觉可以当十几年的笑柄。】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转发给他。】 陈茉不理解他一个人自娱自乐什么,只好发消息质问。 【你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误会我和祁清衍的关系？】 没有回复了,像是人间蒸发。应该是被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她很想问顾永逸,为什么会误会她和祁清衍的关系？ 但现在明显得不到答案，只能等顾永逸先回复，才能再问。 直到第二天中午，顾永逸才回复消息，而且还发了丧气的表情包,看起来是个很丑的小人在叹气。 【祁清衍那家伙把我拉黑了。】 【都怪你，快点去给他发消息。】 顾永逸的成绩不好，可能跟他思维逻辑差有关联的,完全看不懂他发消息的缘由。 陈茉想了想,还是放弃跟傻子沟通。 但她在意祁清衍生气拉黑的举动，是因为顾永逸做了什么坏事，让他不高兴了吧。 好朋友之间经常会发生拉黑这种事情，反正过段时间就会加回来。 顾永逸自己嘴贱,还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也是离谱。 陈茉连忙打开朋友圈，检查自己是否被祁清衍拉黑,答案是没有。 可是她又想到，顾永逸在国内给祁清衍发消息，他都能有所反应，怎么就不回她的消息？ 想了又想，陈茉还是再发了一条消息。 【你很生气吗，为什么不理我？】 【不要跟顾永逸那个蠢货聊天。】 【好，我现在就把他删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得到回复，现在看到祁清衍的消息，都会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且她本身就跟顾永逸有过节，对方也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确实没必要留着他。 陈茉果断地删掉顾永逸，还截图发给祁清衍看，证明自己确实做了。 祁清衍紧接着就在下面发消息。 【去考场的时候我心情挺好，但后面就不好了。】 【是因为我吧，去跟朋友吃饭，没有等你？】 【对】 陈茉感觉到气氛缓和，很想问问他关于心上人的事情，紧张不安地打出问题。 【听说你最近有喜欢的人，我还以为你考试那天在等你的女朋友，所以就先走了。】 【你听谁乱说的，我根本没有。】 【原来是这样，没谁说，就是学校里乱传的。】 果然是万鸿卓和顾永逸误会了，祁清衍根本不是道德败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 感觉祁清衍对于谣言的事情很生气，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他的好友，就不说出来让他为难了。 陈茉心安，又跟祁清衍聊起物理的学习感悟，证明自己从中得到很多帮助。还会问祁清衍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看到美丽的风景。 祁清衍的话很少，就发了一些照片，以及简单的感悟。 从照片中可以看到，他住在雪山下的度假小镇里，一眼望去皆是欧式繁复式的独栋别墅，周围有扇形的蓝色湖泊，和高大的云杉。 不远处是高大的苍灰色雪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一座神圣的庙宇。 看起来像是世外桃源，可以忘却所有烦恼。 陈茉向往这种地方，把照片都保存下来，打算长大以后可以去。 她现在就很想长大，这意味着可以获得自由，能支配自己的时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还能见到不同的人和事，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是母亲在呼唤她。 陈茉放下手机打开门，发现爸爸也在门外。 陈母看到女儿的成绩，高兴地摸摸她的头：“小茉真厉害啊，学习成绩又进步了，想要什么奖励吗？” 第58章 陈父也笑起来：“今天我们家出去吃大餐，庆祝一下。” 陈母想了想：“要不然我们去外地旅游，让小茉好好地放松，马上要到高三了，很幸苦。” 陈茉很喜欢自己的家庭氛围，虽然不算富裕，但给的爱很多。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到批评，只有鼓励和支持。就连学习，爸妈也不会逼迫她必须取得好成绩，是她自己想努力。 最终，一家人出去吃大餐，打算半个月后就去旅游。因为半个月后是她的18岁生日，在家里过完生日，才好去旅游。 顾永逸被删除后，发过几次好友申请都被拒绝。 陈茉每天都会跟祁清衍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觉得生活逐渐平 静下来，又可以照旧。 她惦记着生日后的旅游，每天都在写寒假作业，争取在此之前写完。 闲暇时间还会去市图书馆，借阅有趣的书籍，这样既能愉悦身心，还能增长自己的学识。 离开图书馆的时候，满天都是紫蓝色的晚霞，风吹落许多绿叶，高大的建筑群拖出长长的倒影。 陈茉在路边拍摄晚霞，发到朋友圈，才进入地铁站。 假期里有很多娱乐活动，地铁站里都是各种打扮的中学生，有些去演唱会，有些去漫展。 陈茉看着他们身上颜色艳丽的装束，又感觉自己回到元旦晚会，眼前浮现出祁清衍的身影。 可惜，她还需要很久才能看见祁清衍。 这样想着，她回家的时候，头都比平时低了一些，没注意到周围的人。 直到肩膀被拍打，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头。 方宏才就站在身后，冲她笑：“好巧，我请你吃个晚饭。” 陈茉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你跟踪我！” 方宏才啧啧两声：“怎么是跟踪呢，我明明是路过，刚好碰见我的同学，想请她吃顿饭。” 陈茉还是无法忘记他高一的举动，想退后却被抓住手：“我不需要你请，快放开。” 他们处于繁华地段，人来人往，只觉得这是一对年轻情侣吵架，并没有人插手。 这个地段距离家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左手边有一家大型豪华商场，人流量巨大。进入商场，应该就能甩掉方宏才。 然而方宏才的力气大，并不容易挣脱，反而靠得更近。 陈茉看着他这样，只好出声警告：“你再这样，我就大喊救命，再报警抓你！” 方宏才松开手，咧开嘴笑，指着旁边的饭店：“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怎么就不情愿呢？” 陈茉不想激怒他，试图说道理：“我今天没空，改天吧，改天再吃饭。” 方宏才完全不信任她，用身体拦住去路：“我可不信，就今天。我位置都订好了，现在就可以进去。” 陈茉头疼不已，忽然注意到顾永逸和朋友从大型商场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购物袋，开始犹豫。 要是向顾永逸求助，他会看在祁清衍的面子上帮她吗，还是记恨自己被删，就不管了。 方宏才见她没回应，又抓着手往饭店里拽：“快点，吃完饭，我还要送你礼物呢。” 陈茉没动，还是想搬出老师吓唬方宏才，但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顾永逸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只见顾永逸按住方宏才的头，整个人都动弹不得，目光落在陈茉身上：“哇，你这么惨啊？” 陈茉趁机撇开方宏才的手：“比你好一点吧。” 顾永逸嗤笑一声，用力按压方宏才的脑袋吗，像是在拍篮球：“你小子道德败坏，居然敢在路边逼迫女生？” 方宏才在学校里听过顾永逸的恶名，现在就是老鼠见到猫，半点都不敢反抗，只能点头哈腰地附和：“顾，顾哥，我知错了。” 顾永逸松开手，朝着他的膝弯猛踢一脚。 方宏才向前踉跄两步就倒下来，脸砸在盲文砖上，出现血痕，疼得直抽气。 顾永逸的几个朋友见状，跟着踩了几脚，笑嘻嘻地骂了几句，“以后见到这个女生就滚，居然敢招惹我们顾哥的人？” 方宏才艰难地爬起来，还要向他们道谢：“谢谢顾哥，我有眼无珠，不知道陈茉是顾哥的人，以后肯定会远离。” 顾永逸笑起来：“不是我的，但你记得远离就行，滚远点，别在这里碍眼！” 方宏才像个丧家犬，狼狈不堪，一瘸一拐地朝着前面走去。顾永逸可不是祁清衍，别说以后，他这辈子都都不敢靠近陈茉了。 陈茉看见他走了，心情复杂，但还是走上前跟顾永逸道谢：“谢谢你。” 其他几个朋友，都跟着起哄：“唉，怎么就嘴上感谢呢，得做出实际行动吧，嘿嘿嘿！” 顾永逸伸出手制止他们说话：“你们先走，我有事要问她。” 朋友们面面相觑，都知道他要做什么，麻溜地离开，没到三分钟就消失踪影。 陈茉不喜欢顾永逸，但他至少比跟踪人的方宏才好，而且还欠了恩情：“你问吧。” 顾永逸想了想，还是请她进奶茶店包间里聊，省得别人以为他穷到只能约女孩子在街边吹冷风聊天。 包间里暖气足，陈茉的脸颊被热红。她坐在顾永逸对面并不自在，只想快点离开，催促他快问。 顾永逸敲敲桌面：“是祁清衍让你删我的？” 第59章 陈茉点点头，没说祁清衍骂他蠢的事情。 顾永逸露出嫌弃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喜欢你，还死装。元旦节过后，他要我远离你。我就问他喜欢你吗，是的话，我就远离。结果他默认了，强调我必须远离你。我顾永逸可是很有原则的人，绝对不抢兄弟心上人，就没有再找你了。而且也没多喜欢，就是感觉你有趣而已。” 陈茉不由得攥紧手指，下意识地重复：“你，你说他喜欢我？” 第34章 他回国了，就在她眼前 顾永逸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没好气地反问：“你听不懂人话嘛，他就是喜欢你啊，只是不敢说而已。” 陈茉不是很敢相信,嘴唇都在微微发颤，眼神躲闪：“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的想法,不要乱说了。” 顾永逸最烦被人质疑，气得拍桌子：“我怎么不知道了，我和祁清衍认识好久了,我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我都知道！” 陈茉紧张的时候眼神会飘忽，不转地游移，无法停留在顾永逸本人身上，嘴唇嗫嚅着没说话。 顾永逸拿起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给祁清衍发短信。 陈茉担忧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顾永逸的嘴角上扬，就好像是坏人的邪恶计划得逞，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敢拉黑我,现在他肯定要求着我回消息！” 陈茉看得出来他在联系祁清衍,很想凑过去看清楚，可这是窥探他人隐私，实在不道德，只能纠结地抓手指。 没等她起身,顾永逸就站起来，坐在她的旁边，拿出相机对着他们：“来拍个照,证明我见过你了，我倒要看看祁清衍什么反应。” 陈茉不想跟顾永逸有合照，连忙抬手去挡。 但还是太慢了，照片已经发过去。 顾永逸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联系到祁清衍了，情绪兴奋，嘴里念叨着“活该”。 陈茉不能去看他的手机屏幕，只能移动到对面，拿出手机给祁清衍发消息。 【你没有看见那张照片吧？】 【看来你真的和顾永逸见面了，他今天救了你吗？】 【是的，今天有个男生跟踪我，他出手救了我。】 【他没有说什么胡话吧？】 说你喜欢我，也算胡话吗？ 陈茉有种想问他的冲动，可是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不好，万一得到否认的答案，岂不是自取其辱。 还不如装作不知道，这样对彼此都好，还能保持朋友的关系。 顾永逸抬头看见陈茉在盯手机，立即出声警告：“我今天救了你，可别在祁清衍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可不是你们小情侣中的一环。” 陈茉灭屏，抬头看向他：“我和祁清衍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不要误会了。而且，我也没有跟他说的坏话。” 而且都不需要她说坏话，祁清衍平时都没少说顾永逸。 顾永逸啧啧两声，似乎看见了稀奇的消息，两眼发光，看向陈茉：“我都说了，他喜欢你。等着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茉不明所以，但她不敢把第三个人的话当真。毕竟之前顾永逸就误会祁清衍有女朋友，结果祁清衍本人辟谣了。 顾永逸忍不住跟陈茉吐槽：“我就说祁清衍这个人不行，我刚刚问他，有喜欢的人要怎么表白。他居然说主要看对方的心意，相通了才会表白，不然就会给对方造成负担。” 心意相通才能表白，不然会给对方造成负担。就像她不喜欢方宏才，而方宏才当众对她表白，确实让她难堪，产生了负担。 祁清衍果然是个温柔稳重的人，爱一个人就会处处为对方考虑，哪怕是表白这种事情，都能想到先考虑到对方的想法。 那她怎么能贸然表白，只能等祁清衍与她心意相通，不然也会对祁清衍造成负担。 陈茉故作平静地回答：“祁清衍说的对啊，本来就是要心意相通才能表白。” 顾永逸头疼得厉害，他一脸，“恨铁提不成刚”的表情，看看陈茉，又看看手机屏幕。 最后选择看天花板缓缓，再激动地输出自己的观点：“那不表白怎么知道对方的心意，简直就是倒反天罡。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呢，我就会用鲜花布置，用钻石当礼物，当众对她表白。再开车载着她绕全市走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我喜欢的女生。结婚的时候更得开飞机环游全世界，告诉更多人，这是我的妻子。” 他是热烈的，高能量的，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温暖他人的同时，也具备十足的攻击性。 而祁清衍则平静的，淡漠的，像是雪山下的湖泊，远远地看着很美，触手却是冰冷，但没有攻击性。 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成为朋友，更别说还会跟对方叹谈起自己的知心事。 陈茉听不得顾永逸贬低祁清衍，勇敢地反驳：“祁清衍更贴心，懒得跟你多说。” 顾永逸说不过这对学霸，顿时放弃了自己八卦的心情，站起来就要走。 外面天色昏暗，桌子上的饮料逐渐变凉。 两个人离开奶茶店，到了街头，发现风更大，吹得头发都乱了，天边还飘着几缕淡紫色的云，晚霞要消失了。 陈茉打车回家，想着顾永逸的话，总感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像她已经靠近装着答案的宝盒，但是当手摸上去都那一刻，又不敢打开，只能看着宝盒瞎猜。 第60章 或许顾永逸真的拿到了答案，但她还是不敢面对。 不过祁清衍说的对，爱一个人就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她不会做出冲动的举动，只会耐心等待。 时间过得很快，没几天就到了她的生日。 白天她在家里跟爸妈庆祝，晚上就出去跟朋友们庆祝，没有大人在，大家也会更自由轻松。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蓬蓬裙出门，外塔毛绒外套，在家附近的饭店跟朋友们聚餐。 苏丽给她带了和上次不同的人，虽然都是生面孔，但准备了礼物，大家聚在一起，气氛热闹。 陶宜宜热心地帮她插蜡烛，高曼丽在对面指导她摆动作，好拍美美的生日照片。 陈茉脱掉外套，按照她的指示摆动作，刚开始姿势还很僵硬，表情不到位。 苏丽帮忙纠正，好一会儿才拍了符合心意的九张照片发朋友圈。 这些人第一时间就去点赞，还在下面夸赞她的美貌，并且祝福生日快乐。 陈茉看见这些人的评论，心里很感动。她的朋友其实不多，苏丽和陶宜宜算很好的了，其他的人都是被苏丽拉过来。 照片中的她化好妆，褪去了读书久的死板，穿着蓬蓬裙，看起来就像是精致的公主在过生日会，旁边还有很多朋友，生活在有爱的氛围里。 苏丽拿起手机，拍她们的合照，记录这个开心幸福的时刻。 到吹蜡烛的阶段，包间里的灯暗下来，所有人都没说话，让陈茉许愿。 陈茉想到祁清衍，在心里默默地许愿：虽然希望很小，但还是希望祁清衍也喜欢我。 许完愿，她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 灯光再次亮起，大家都在祝福她。 苏丽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问她：“你是不是许了跟你暗恋对象有关的愿望，我看你眼神就不对劲。” 陈茉嘴硬地否认：“没有，我是希望自己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苏丽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紧接着又让陶宜宜快点切蛋糕，别耽误口感。 陶宜宜骂她一句，还是任劳任怨地切蛋糕，配合着高曼丽，分给其他人。 蛋糕是六种水果拼凑的，抹茶味甜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香味，最为美味。草莓味的那块甜得厉害，就需要喝凉茶解解腻。 陈茉吃了抹茶口味的，慢慢地品尝，听大家聊天。 本来是在说八卦，但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就开始发愁高三的学习，紧接着就是聊起人生理想。 高曼丽说她是舞蹈特长生，这辈子都要跳舞，而且要学很难的古典舞，必须考国内最顶尖的舞蹈学院。她四肢修长，身姿匀称纤细，肢体柔软度高，总是被老师夸赞是练舞的好苗子。 大家都相信她能如愿，开始吹捧她能够变成知名舞者，纷纷想象她以后出名了，要签名的样子。 苏丽说她想进入娱乐圈，吃更多的八卦，或者是从事新媒体行业，总之就是喜欢跟各种新闻八卦打交道。她的嗅觉敏锐，擅长收集信息，对于各种事件的整理能力也强，确实很适合进入媒体行业。 陶宜宜就想继续读书，读研深造，一路硕博，为知识界添砖加瓦。她很喜欢钻研课本上的各种的理论，平时也爱和几个学霸讨论，做题严谨细心，确实能做研究。 大家都说完了自己的梦想，陈茉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她对于自己的未来，只是想到考高分去好学校，但之后的规划还是空白的。 陈茉只能说出个大概的想法，忽然看见手机上有消息弹出来，于是拿起来看，居然是祁清衍发的照片和文字。 【你在这家饭店过生日吗？】 【对，你怎么知道啊？】 【你发在朋友圈，我当然能看见。】 【怪不得你物理好，逻辑推理能力好强。】 【现在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你回国了吗？】 【就在饭店门口。】 陈茉的心脏开始狂跳，她披上外套，借口上厕所，离开包间后就朝着楼下走去。 寒冷的季节里，风吹得路边的树木在摇晃，路灯照亮门口的地砖，是木制的纹理，旁边还有两棵发财树。 祁清衍穿着黑色薄大衣，脖间缠着灰色的围巾，手里提着纸袋，站在门口像是模特，很多进来的客人都会多看几眼。 倘若芷江冬日里有飘雪，此刻的他会好看得不像真人，仿佛从电影里走出来。 陈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临到门口了还要停下来反复确认，结果祁清衍直接走进来，抓住她的手。 是宽大温暖的手心，力度不大，轻易就把她带离饭店。 远在数万公里之外的祁清衍居然飞回来了，还出现她生日当天，牵着她的手离开。 这瞬间，她就像是从现实世界跨入童话里，头晕目眩，分不清方向。 第35章 “我喜欢你，陈茉。”…… 陈茉不知道对方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她只希望永远不要停下。 祁清衍停在路灯下，逆着光看不清神情，但是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犹如春日的微风拂面。 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五彩缤纷的色块，只有眼前的祁清衍依旧清晰。 陈茉注意到他递过来一个纸袋,主动问：“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祁清衍“嗯”了一声,停顿片刻，目光移动到别处，轻声道：“祝你生日快乐。” 第61章 陈茉心里紧张,下意识地摸耳侧的头发。她庆幸今天打扮化妆了一番,让她看起来不那么普通,能够自信地站在祁清衍面前说话。 “谢谢。” 祁清衍注意到行人路过，还是抓住陈茉的手，继续往前走：“这里不适合说话，换个地方。” 陈茉哪里会拒绝，她感受到手心里的热意,快乐得马上就要飞起来，轻飘飘的，像个粉红色的爱心气球,轻易就被祁清衍带走。 夜幕下的芷江像是一座由绚丽彩灯组成的巨大迷宫,白天里清晰可见的轮廓被漆 黑夜色模糊掉，建筑之间的间隙不再明显。 他们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有时候会碰触，有时候会交叠,有时候会分开，像是叙述着彼此的经历。 陈茉被带到高处，这是她从未到达的大楼顶部。站在高处,可以将整个芷江市尽收眼底。 周围种满了紫罗兰和勿忘我，面积庞大，宛如一片紫蓝色的海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里是建在摩天大楼顶部的温室，四周和天花板都采用特殊玻璃制成，仰头就能看见满天繁星闪烁。 星空，花丛，灯海，浪漫至极。 祁清衍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 陈茉正疑惑，忽然听到烟花爆炸的巨大声响。 玻璃窗外有球状的烟花炸开，金色，白色，紫色，绿色，宛如绣球花在空中绽放，美轮美奂。 烟花结束后，天空中浮现出几个英文缩写，“ava，happy birthday!” 这是芷江市的中心区域，在这里的烟花会被大部分市民看见，第二天就会传遍全市。 陈茉想起来，高一英文课上，老师会让每个同学取英文名，方便在课堂上使用。当时她就取了一个英文名“ava”，寓意鸟，自由，轻盈。 祁清衍是当着全市的面，祝福她生日快乐吗？ 他怎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张扬的事情？ 她转过头去看旁边的祁清衍，发现他的脸庞被烟花照亮了一半，身体融进光影里，好看得不真切。 或许这就是为她准备的烟花，今天刚好是她的生日，英文名也刚好是“ava”。 这个是祁清衍准备的惊喜吗？ 他不远外里从国外飞回来，就是为了给她准备生日惊喜吗？ 没有得到本人肯定答案，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陈茉盯着玻璃窗外，没有看他，试探着感慨：“这个烟花好好看啊。” 祁清衍的声音坚定有力：“是给你的。” 陈茉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清衍，声音微微发颤：“我以为，你高一的时候不会注意到我，因为后来我向你打招呼，你是不认识我的样子。” 祁清衍慢慢走近她，声音低沉：“那天晚自习，我看到了，你被方宏文刁难。” 陈茉猛然抬头，看着祁清衍的眼睛，音量都变大，忍不住问：“你那个时候跟我都没有交集，怎么会想到为我解围？” 祁清衍的声音悠远，像是被风传来的萧声：“我忽然想到我小时候，下意识吧。” 是的，他也有过手足无措的时候，某一瞬间会幻视曾经年幼无助的自己，不由得伸出援手。 现在看来，那天晚上他确实拯救了自己。 陈茉看出他的眼神哀伤，神情慌张，又开始斟酌语言，试着安慰他：“我很感谢你，希望你以后会过得幸福快乐。” 祁清衍看着她，眼神变得幽深，像是一条蛇注视着猎物，声音却又比平时温柔：“如果已经高中毕业，刚刚就不是那些英文字母，而是........” “我喜欢你，陈茉。” 陈茉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甚至已经提前做准备。 然而听到声音的瞬间，还是短暂地耳鸣，差点昏厥过去。 这是绝对不可能从祁清衍嘴里说出来的话，然而此刻在偌大的温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她能够清晰地听清楚每一个发音，看清楚每个表情的细微变化。 不是现实吧，应该是梦境。毕竟紫蓝色的花丛，和江岸烟花都太过梦幻，不像是真的。 陈茉只觉得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往后退，手腕却被抓住。 突然的用力，促使她朝前面扑去，撞进满是植物清香的怀里。 祁清衍微微低头，语气不满：“我本来不想这样蛮横霸道，但你一直不回应，就好像故意装作听不见，想逃避这件事情，这让我非常失落。” 陈茉回过神来，她终于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 也明白祁清衍话里的意思，原本祁清衍的计划是准备好浪漫梦幻的场地，当面表白，静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然而她走神太久，就像是完全不在意祁清衍的举动。所以才会着急地把她拉过来，近距离提问。 怎么会有祁清衍这种，会为急躁霸道找借口的人？ 但这是祁清衍，所以值得理解。 陈茉的脸颊红得厉害，耳尖发烫，心率加快，除开祁清衍的气息，再也感知不到其他事物的存在。 祁清衍的情绪不安，手上都在微微用力：“你，不会跟顾永逸说的一样，心里根本没有我？” 陈茉连忙否认：“当然不是，我满心满眼都是你，每天24小时都会想你。会忍不住去六班附近偷看你，会在周三的体育课提前蹲点，就为了能够清楚地看你打篮球。” 祁清衍松开手，神情放松下来，又故意闹脾气：“那你什么回答都没有？” 第62章 陈茉就怕他对自己失望，语速加快，紧张地解释：“我，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暗恋了快两年，现在听到你的表白，就会觉得不现实，像是在梦里，所以反应慢了。” 低处的道路是发光的银河在静静流淌，高处的温室宛如盛开的花朵，此刻，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以前很期待跟母亲出国旅游，至少这个时候，她会问问我的成绩和平时的心情。但是这个寒假，我在国外呆着并不开心，怅然若失，就像是缺了某个部分，整个人都不完整。” “我一直以为，可能是弟弟太烦人了，母亲又娇惯他，所以心情不好。直到顾永逸给我发你们的合照，我忽然很嫉妒，为什么他都能在你身边，而我却不能。甚至考试最后一天，我都没有跟你说过话。还好，我赶上了你的生日，还有机会说了这些心里话。” 陈茉熟悉祁清衍，他平时很少会有情绪起伏，所以说话非常吝啬，只会用最简洁的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是发自内心的独白，心情起伏应该很大。 或许，她贴近胸膛，就会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兴奋激动又忐忑不安。 陈茉终于鼓起勇气，看向祁清衍的眼睛。这次不会胆小回缩，更不是偷看，而是明目张胆地打量。 果然，不管看无数次，都会觉得祁清衍好看。 他今天做了发型，平时遮住额头的碎发被分到两侧，露出好看的额头，脸更具攻击性，墨色的瞳孔里闪着细碎的光，像是满天星辰。 “那，我们算是交往了吗？” “当然。” 祁清衍情绪激动地说完，又想到什么，严肃地强调：“以后不许叫我全名，也不能叫祁同学，就叫清衍。” 陈茉噗呲一声笑起来，连连点头：“好啊，男朋友。” 祁清衍听到这句话，有瞬间愣神，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发，叹息一声：“可惜，你家里管得太严了。” 陈茉隔着头发都能感觉到手心的灼热，她发现祁清衍的眼底像是夜晚在河面上流动的光，闪耀中蕴含脉脉柔情，“你家里也不相上下吧，那以后在学校，我们还是保持以前的样子，就当普通朋友，免得被人发现了。” 祁清衍微微皱眉，又问了一句：“你真喜欢我？” 陈茉主动抱住他，高兴地笑起来：“我真喜欢，太喜欢了。如果今天是梦的吧，我宁愿永远不要醒过来。毕竟，我舍不得你。” 祁清衍总算没计较这件事，领着她来到左手边的秋千。 秋千是蛋壳状，足够坐得下两个人，但又没有空间容纳第三个人。所以刚坐下来，他们的肩膀就会靠在一起，眼前是浮动的花朵。 陈茉心里还是会紧张，局促不安地坐着。 她尚未从刚刚的表白中回神，直到感觉到祁清衍的手心，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过了很久，她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偏过头去问。 “那你过几天还要飞去国外吗？” “不去，没意思。” “但是，我明天要跟我爸妈出省旅游，可能要一两个星期后才回来。” “什么！” 第36章 异地恋好难啊 陈茉是在祁清衍的陪同下回到家里,进小区的时候她看见小卖部已经关门了，这才安心地让祁清衍进来。 万鸿卓已经不住在这里，但路过小巷子还是会忍不住停下来,往幽深的巷子里看一眼。 这个地方对于他们两个人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她在这里第一次被祁清衍记住,也是在这里发现祁清衍的秘密。 祁清衍注意到她的目光注视着巷子,以为她还惦记着万鸿卓：“他已经不住在这里，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回来了。” 在他的眼里,父亲一直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尝到好处后就不会往回走。在这个小区巷子里落魄过,那么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个不值得提起的过去。 陈茉点头:“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万叔叔不属于这里，早晚都要离开。我只是回忆起那天我撑着伞看见你，还被你逼问，幸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恶化。” 祁清衍当时怀疑她跟踪自己,现在看来可能是误会了。他想起陈茉那天送的生日礼物：“那天你要送我的生日礼物？” 陈茉笑起来，看着他的右手：“已经送给你了，就是那支钢笔,我挑了很久。” 祁清衍记得那支钢笔,书写流畅，完美地符合自己的习惯，看得出来陈茉私底下花了很多功夫才挑出来，就像她之前送的宽城苹果,也是花费很多心思。 从小到大，哪怕是亲生父母都没有给他花费心思，只是在成绩出来以后夸奖几句,再没有其他。他们不会知道，他爱吃宽城的苹果，喜欢《兰亭序》，喜欢安静的角落。 在这个世界上，除开陈茉，没有人会愿意去了解他的灵魂，都是粗浅地在意他的外在。 陈茉收回视线，正想说送到这里就好，却感觉到手心一暖，原来是祁清衍的手牵过来，不由得偏头去看。 还是任由祁清衍把她送到单元楼下附近，这才分开。 上楼的时候，她跑得很快，着急赶回家，想透过窗户看见祁清衍的身影。 心脏跳得很快，到达家门口的时候有种失重感，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今天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 陈茉想到祁清衍的告白，耳朵还能感觉到轻微的震感，就好像是在梦里听到的，不是现实产生的对话。 第63章 她暗恋已久的人，说喜欢她，要跟她谈恋爱，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好像过了今天，又会回到原点，她依然要和祁清衍做同学。 她跑得飞快，没有来得及跟爸妈打招呼，就躲进房间里，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楼下的路灯暗淡，照不清路，但依稀能够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光落在侧脸，更为立体，就是祁清衍。 他竟然还没有走，就站在花坛旁边，看着面前的单元楼。 陈茉伸出手，仿佛能够隔空摸到他的发梢和面部轮廓，终于能够相信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绝对不是她的幻想。 可是祁清衍为什么不走呢，是像她一样不舍得吗？ 正想着就注意到祁清衍抬头。 他的眼神犹如在高空中翱翔的猎鹰，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捕捉到信息，很快就看向陈茉所在的窗口。 陈茉下意识想躲开，可是想到温室里的告白，以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朝着祁清衍招手，接着给他发消息。 【你快点回去吧，外面很冷，而且要是被小区里的其他人看见就不好了。】 【明天出来吃饭。】 【不行了，我明天早上要跟爸妈去外地旅行，等我回来再约吧。】 对方显示输入中很久很久，才回答了一个字。 【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好不容易才从国外飞回来，刚刚确定关系，我就去了外地，你心情肯定不好。】 【非常不好。】 【那我去的过程中多给你打电话吧，争取三天就赶回来。】 【嗯】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祁清衍才从楼下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可是洗漱完，陈茉又舍不得睡觉，她躺下来就抱着手机看两个人的聊天框。 她处于巨大的惊喜之中，还没完全回过神来，缺乏安全感，需要反复跟对方确认，才能相信今天晚上的事情。 可现在时间太晚了，贸然发消息过去会打扰到祁清衍休息。 打字删删减减，还是没有发出去。 除开祁清衍，还有很多朋友给她发消息，尤其是苏丽连发十多天质问她的位置，以及今天怎么丢下大家跑出去。 寿星在生日当天丢下所有人，跟踪男人跑掉，确实不礼貌。 陈茉跟朋友们挨个道歉，编造一个家里有事的借口，许诺过后回请大家吃饭，这件事才算完。 面对苏丽的质问，她还是没有说出今天晚上的实情，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朋友圈里都在晒河岸边的烟花，每个人的配文都不相同，但基本上都在感慨烟花的壮观绚丽。 苏丽太爱八卦了，给她发消息讨论今天的“ava”。 【我感觉今天晚上的烟花就是霸总用烟花哄小娇妻，然后我们这些路人震惊吃瓜。】 【不是吧，可能是哪家有钱人给自己的女儿庆祝生日呢。】 【不太像，我问遍了身边几个有钱的朋友，她们都不知道谁叫做ava，感觉就是我猜的那样。】 芷江中学聚集了很多成绩优异的学生，同时也有很多家庭富裕的。 苏丽的社交圈子广阔，她呆在学校就结交了好几个有钱漂亮的朋友，所以敢断定。 陈茉平时不会否认她的权威性，但今天就忍不住引导她朝着错误的方向走。 【芷江那么多有钱人，还有很多不在本地读书，出国留学的。】 【感觉可能是某个留学过来的有钱小姐吧，而且只是祝福生日快乐，完全跟爱情没关系。】 【你说的也是。】 【真羡慕啊，到底是哪家，出手真大方，听说今天晚上的烟花演出要花很多钱。】 【确实。】 陈茉匆匆聊完，就没有再提这句话。 她惦记着苏丽嘴里的有钱，忍不住想：祁清衍花很多钱，会不会被祁父祁母怀疑，从而查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办法，她就是很容易联想。之前调查祁清衍的时候，就能够从一张生日照片联想到他在祁家的处境。 犹豫了很久，还是给祁清衍发了消息。 【你今天晚上的阵仗很大，可能会被你爸妈发现，要提前编好借口，免得露馅。】 【放心，全部推给顾永逸就好。】 【也对，这确实符合顾永逸的行事风格，有他背锅，就不会惹人怀疑。】 祁清衍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很短只有几秒。 “你怎么不问我？” 声音低沉，语气沉闷，听起来像是不满地控诉，又莫名有种委屈的感觉。 似乎之前她回到家里，祁清衍都会问她是否平安，但她就没有问，所以显得不公平了吧。 陈茉不好意思回语音消息，只能快速打字解释。 【你安全到家了吧？】 “嗯” 【那你早点休息吧，很晚了，熬夜伤身体。】 “我刚到不久，作息还没调过来。” 【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不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陈茉戴着耳机听祁清衍的声音，耳尖红得发烫，心里痒酥酥的，半边身体都麻了。 以前祁清衍也不会发语音，但今天晚上就非得发语音。 是一个人在大别墅里，不习惯吗，所以需要人陪伴？ 可是她的声音又没有祁清衍的好听，不好意思发出去。 第64章 陈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对着耳机说话。 “我家里有人，还是文字交流吧。对了，你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觉得无聊，那你可以看电影打发时间。” 虽然她的建议等于废话，可是看到祁清衍的心情不好，还是要试着提出办法。不然显得她没有同理心，都不在乎 恋人的感受。 恋人？ 陈茉想着这个词语，脸颊随之发烫，心脏陡然增快，连忙退出聊天软件，换到短视频软件，迅速刷几个视频缓缓。 回来的时候，祁清衍发了三条消息。 【有什么推荐的电影？】 【睡觉了？】 【晚安】 陈茉忽然开始后悔刚刚的行为，早知道就继续聊天了。 现在聊不了，只能回个“晚安。” 祁清衍那边输入中好一会儿，只是发出，“你明天要去旅游。早点休息，不用回我。” 陈茉还是习惯性地回了“好”，等着对方发消息，但是这次没有消息了。 其实她和祁清衍都舍不得下线，随便一句话都能聊起来。 可是祁清衍考虑到她明天要早起，还是强行下线，不然他们会继续聊到通宵。 早上陈父陈母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车，准备自驾去看看风景。 他们发现女儿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激动兴奋，反而呈现出精神不济的情况。 陈茉熬夜了，有明显的眼袋，坐车的时候一直在打哈欠。她拍了窗外的风景照片发给祁清衍，就靠着车后椅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宽阔的江面上，车子还在行驶，驾驶座从陈父换成了陈母。 陈茉揉揉眼，拿出手机来看，发现祁清衍又是秒回消息。 她很想发消息过去，可是想到这个点祁清衍估计要睡觉，还是不发消息打扰了。 祁清衍昨天晚上都能为她着想，她今天中午当然也要为祁清衍考虑。 可是，以前最期待的沿途风景现在都比不上祁清衍。 好想看看他的脸，听听声音。 陈茉握紧手机，由衷地感觉到异地恋的困难，怪不得网上的人都说异地恋很苦。 正当她忧愁的时候，祁清衍又发来一条酒店定位。 【你们今天晚上住这个民宿？】 【对，你还没睡吗。】 祁清衍又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显示的是相同民宿的订单。 【晚上见。】 陈茉愣了片刻，瞬间就反应过来，祁清衍要过来跟她见面，应该是说背着爸妈私下见面。 第37章 过于亲密了吧 民宿坐落在蓝色的湖水旁边,远处是覆满雪的草地，空中飘着细雪。 站在二层的围栏朝着湖水看去，伸出手去接雪,颇有一种远离尘世，忘却所有烦恼的感觉。 而且民宿还是木式建筑,共两层,呈现方形环绕，中央的位置是老板种植的小花园，里面有很多沿海看不见的花卉植物。 陈茉住在北面的二楼,在中间的位置,推开窗就能看见碧蓝的湖水,风景优美。 陈父陈母订了家庭房，搬行李进房间后，都在窗边坐下来看风景，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已经是傍晚了，昏黄的阳光映在湖水表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潭金水,波光粼粼。 天空中的飘雪也染上了温暖的色调，看起来非常梦幻。 陈茉没有加入讨论，只是静静地看着飘雪,期待着晚上来临。她记得很清楚,祁清衍说是晚上见，那就晚上再联系吧。 天黑后，爸妈终于决定好所有的行程，并且邀请她加入决策,提出相应的意见。 陈茉没有心思旅行，随口答应，就和他们下楼去民宿老板家开的饭店吃饭。 饭店里是当地传统的菜式,味道偏重一些，没有海鲜，以牛羊为主，别有一番风味。 天气寒冷的时候，大家围绕在火炉边烤火，涮牛羊肉，喝酒聊天。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味道，混合着食物酒气，以及各种香水。 陈父陈母在跟邻桌闲聊，双方聊起彼此的人生经历，以及对现代生活的看法，顺便再吹嘘自己的成就，气氛热络。 陈茉不习惯这种场合，借口出去透透气，放下碗筷回了房间。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雪也停了，湖面在皎洁的月光下散发着银光。 这里没有高大的建筑遮蔽视线，空气质量很好，月亮圆而亮，像是巨大的灯泡，走路都不需要路灯，借着月光就能看清楚道路。 陈茉回房间后拍了湖水的照片，发给祁清衍。 【窗外的湖水好美啊。】 【你醒了吗？】 【嗯，你住在哪个房间？】 【204号】 发完消息后，陈茉也想问问祁清衍的信息。她发现对方总是掌握着主动权，而她却没有，还是得履行伴侣的义务。 【那你住在哪个房间？】 没有回复，过了三四分钟都没有消息发过来，就好像是又睡下了。 是不是因为白天没睡好，急匆匆地飞过来，所以才会犯困。 好可惜，明明晚上还想再见他一面。 陈茉正感慨，忽然听到敲门声，应了一下就过去开门。 走廊有灯，可以清晰照出祁清衍的脸。他穿着略厚的冷色系衣服，头发有些凌乱，但难掩帅气。 陈茉想到爸妈，还是往走廊外面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把他带进房间里。 第65章 祁清衍见她神情慌张，于是抓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怕被你爸妈发现？” 陈茉松了一口气：“对啊，我们就算被同学发现，都比被他们发现好。” 祁清衍看着她的脸颊，发现没有睡好：“以后还是不要熬夜聊天了，不回消息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茉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脸上没有黑眼圈和眼袋，看起来精神不错，忍不住吐槽：“长得好看的人在熬夜上也比普通人厉害吗，你脸上居然没有黑眼圈？” 祁清衍为了赶飞机过来，上午没睡觉，也就下午到酒店睡了五个小时，但他脸上丝毫看不见倦色。 他听了这句话，神情没有变化，只是打开门，看向外面：“不是怕被爸妈发现，那就换个地方。” “啊，啊？”陈茉愣了片刻，潜意识地感觉这样不对，可是手脚已经先大脑一步跟着离开，小声吐槽：“去你房间，也容易被人发现。” “想什么，是去古城逛逛。” “好吧，我还以为.........” 后面的话，陈茉没有说出来，她走路的时候都没看路，只是盯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看。 他们下楼后沿着后门离开，刻意避过饭店，专门走了没有路灯的小路出去，没遇到行人。 民宿距离古城很近，只需要步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古城开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有开发，很多人都会选择到没有开发的区域，感受最原始的风格。 但是在夜里，未开发的区域照明少，大部分都呈现出黑暗的状态。他们还是逛已开发的区域，至少道路畅通，商铺林立，还能看见很多外地的游客。 在古城里，时不时就能看见两三对情侣并肩而行，大部分都牵着手，不同年龄段的都有。 或许是祁清衍长得好看，陈茉能够感觉到路人的目光向他们投射而来，但都不是明目张胆的，是悄悄的。 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祁清衍好看。 陈茉看见路边的写真馆，里面有各种富有特色的服饰，她想象着祁清衍穿上去的样子，应该都很好看。估计比店里的模特图还要好看，毕竟他的脸型优越，头肩比也很完美。 祁清衍注意到她在走神，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陈茉回过神来，连忙应答：“没什么，我就是在看这些店里卖的衣服。” 祁清衍在一家店门前停下来，把招牌里的几个字挑出来：“可以拍情侣写真。” 陈茉吓了一跳，摇摇头：“我没有在想这个，还是快走吧，感觉前面有好玩的表演。” 祁清衍收回目光，心情沉郁，没有再多说。 接下来的路程，没有人在说话，只是牵着手在走。 原本祁清衍的话就话少，今天陈茉也不爱说，就变成了完全的沉默。 陈茉感觉气氛诡异，压得自己透不过气，还好听见手机铃声，于是停下来接听电话。 是陈父打过来的，询问她的位置：“你去哪里了，怎么在房间里看不见人影” 陈茉看看旁边的祁清衍，心虚地解释：“我去古城里玩了，刚好有朋友在这边，挺好玩的。” 陈父应该喝过酒了，说话都不太清楚：“那你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别玩太久了。” 陈茉应了几声，才挂断电话，紧接着就感觉到气氛缓和下来。 祁清衍嘴角有很浅的笑意，语气都比刚刚生动：“有朋友在身边？” 陈茉赶紧挽住他的臂膀，笑起来：“是男朋友行了吧。” 祁清衍盯着她的眼睛看，就像是看见了一朵在面前盛开的灿烂向日葵。 陈茉在他眼前永远都是明媚阳光的，站在光亮的区域，从头发丝到脚底都会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随便一个笑容，就能抚慰人心。 在这个古城里，人群熙熙攘攘，周围充斥着各种声音。但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陈茉一个人，已经自动排除了多余的人和事物。 陈茉感觉到他在抚自己的头发，眼睛里蕴含着某种饱满的情绪，像是即将掀起的海水，纯正的蓝色，干净透亮，令人欢喜。 叫卖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是一个流动的小摊子。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推着小车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珠串手链，做工精巧，倒不像是从外地批发的商品，而是自己亲手做的。 她戴着白色的针织帽，脸上沟壑纵横，全是岁月的痕迹，但仍旧精心打扮自己，在街道上像是一朵开在山崖边的花朵。 陈茉被一个手链吸引，整体色调呈现纯净的淡蓝色，全是用便宜的石头制成。中心的位置镶嵌一点红，像是一条蓝色的长尾鱼，尾端染了红，非常漂亮。 祁清衍拿起手链，询问价格。 老板高兴地跟他们分享制作项链的过程，她口中的石头全是从河里捡来的，历经百年冲刷的蓝色石头圆润透亮，已经有了宝石的质地。 而且附近还有座高大的山脉，那是他们当地人口中的神山。据说在神山下许愿，已经上都会实现，很多慕名而来的人都回去许愿，尤其是情侣居多。 老板看着两个人的手，拿起两条相同的手链：“这是在神山下捡到的，沾染了神山的气息，富含灵气。你们买手链回去戴着，会得到神山的祝福，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陈茉的脸颊微红，低着头没敢看祁清衍，只是礼貌地符合：“这个手链真神奇啊。” 第66章 老板还怕她不相信，跟她说了一对苦命情侣，因为各种阻挠没法在一起，去了神山许愿才能如愿以偿地相伴一生。 祁清衍没等她说完，就拿出手机付钱。 其实他不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神话传说，更不会去信仰所谓的神山，但陈茉喜欢这条手链，老板也机灵地看出他们的关系，那就可以花钱。 老板收了钱，连声祝福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还承诺自己说的实话，戴上就会被神山庇佑。 手链拿在手里有些凉，像是冰块，但很快就被捂热起来。 在人少的角落里，有棵参天大树，他们停下来。 祁清衍拿起她的手，低着头帮她戴上手链，神情专注。 陈茉的呼吸乱了，偏过头不敢看他，小声问他：“你真的相信老板的话吗，神山庇佑，能实现所有愿望什么的。” 祁清衍把戴好的手腕跟她的并在一起，抬眼看她，语气郑重：“只信神山能庇佑有情人终成眷属。” 古城街道，大树底下。 他们已经把心交给对方。 第38章 “我们不是情侣吗？”…… 陈茉还是回去晚了一些,但还好爸妈都忙着跟民宿的其他大人聊天，并没有注意她的异常。 祁清衍住在对面的回廊，他打算明天就花钱让老板换位置,换到陈茉的隔壁。 起初陈茉是不答应的，她觉得这样太过于明显,很容易被爸妈发现。但祁清衍不说话,默默地给老板打钱。 看着祁清衍这样做，陈茉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钱都花出去了,再讨论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回到酒店房间后,她躺下来还在偷偷给祁清衍发消息聊天。 爸妈在旁边聊天,提起明天早上要去哪里逛。 陈茉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经意间就发给祁清衍。 【我爸妈在讨论明天去哪里玩？】 【还问我的意见，其实我都想回去了。】 【就去寺庙，我也会去。】 祁清衍转发寺庙的信息，果然是附近很有名的一个旅游景点。 据说是几百年前修建的寺庙,还被列为名胜古迹，而且很灵验，慕名而来求神拜佛的人很多。 陈茉想了想,放下手机看向爸妈的方向,纠结片刻还是编造了一个谎言说服爸妈改变行程，去寺庙拜佛，保佑她的高考。 每个高三学生都会焦虑自己的高考成绩，提前去求神拜佛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陈父陈母先是安慰她不要紧张,答应她明天就去寺庙，顺便欣赏寺庙难得的雪景。 陈茉以前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这次撒谎却感觉心慌得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被爸妈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思，连忙盖上被子，不再说话。 她给祁清衍发消息，说明情况，对方就发来会合的位置，告诉她如何撒谎骗过爸妈，如何绕路。 第二天早上，晨雾还没退去，陈父陈母就起来吃早餐，领陈茉去寺庙里。 陈茉昨天晚上熬夜跟祁清衍聊天，现在早起很没有精神，但她还是仔细梳洗打扮，精心挑选好看的衣服才出门。 寺庙坐落在山顶，站在这里可以眺望远处连绵的山脉，像是腾云驾雾的龙，壮观而神秘。 就是气温比山下低，风吹过来还有湿意，需要收紧外套，抵御寒风。 往下看去，能够看清楚全城的风貌，像是散落在草原山谷间的彩色宝石，没有严明的棋盘格局，随意而充满浪漫气息。 陈茉打了个哈欠，看见精神抖擞的爸妈还在往上爬，叹息一声也跟着上去。 陈父陈母的精气神好，一路上都在感慨风景优美，没有感觉到疲惫，比十几岁出头的少年还要有活力。 反之，陈茉感觉自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路上都在叹气，默默地在心里吐槽，起太早了，太困了。 她可不敢当面抱怨出来，肯定会被爸妈说扫兴。而且在开心的人面前抱怨，实在是太没礼貌了。 还好，日出之前赶到寺庙。 门口的空地上聚集着许多人，都是来这里看日出，手里基本上都拿着拍摄的设备，准备拍云雾之上的太阳。 陈父也在空地上架设摄像机，准备拍摄日出，陈母在旁边看风景，指挥陈茉帮自己拍照。 陈茉习惯充当妈妈的摄影师，来之前就搜索了相关的拍照姿势，熟练地指挥，取景。 太阳出来以后，翻涌的云层被染成金色，身后的寺庙宛如仙境。 陈父陈母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兴趣搭子，忙着跟对方聊天，没有闲棋逸致管女儿。 陈茉乐得轻松，跟他们说自己先进去逛，接着就从正门走进去，绕过前厅的香炉和人群，从侧面的长廊走。 寺庙面积不小，香火旺盛，具备各种功能区，不仅有求财的神像，还有姻缘，孩子之类的。 祁清衍给她发的定位在后院，那里有很多高大的银杏树，每个都有百年的历史，粗壮雄伟。 若是在秋季，地上应该会是一片金色，满天都是飞舞的银杏树叶。 然而正值冬季，银杏树全都枯萎，地面也有积雪，银装素裹，别有一番美感。 这里不像是前院，会有人定期打扫，游客很少，雪地里只有一串脚印，看起 来很像祁清衍昨天穿的运动鞋。 陈茉是个喜欢观察细节的人，她昨天跟着祁清衍去古城游玩，就注意到他脚上的运动鞋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底子更厚，还有特殊的图案，印在雪地里像是花朵。 第67章 顺着这串花一样的脚印，她来到一棵银杏树下，看见祁清衍正拿着摄像机对着她拍照。 摄像机放下来，是祁清衍的脸，眉眼舒展开，比云海日出还要好看，让人忍不住停下脚步。 陈茉先是看着他笑，片刻后才跑过去，站到他的面前，小声吐槽：“还好，我爸妈今天忙着聊天，才没发现。” 祁清衍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没有手链，于是抬起自己的手腕：“为什么不戴？” 陈茉看到他手腕上的蓝色手链，噗呲一声笑起来，抓着他的手，找了个借口：“我要防着我爸妈啊，下回见你肯定戴。你很在意昨天晚上买的手链吗？” 祁清衍一本正经地纠正了她的话：“是情侣手链。” 是情侣手链，就像婚戒一样，戴在手上，出门在外能够彰显他们的关系。 路人都会知道他们是一对，没有人会上前来搭讪，只是远远地看着。 或许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但祁清衍只要看到这对相同的手链，心里会高兴。 陈茉看出来他的想法，感慨一声：“好想毕业啊，这样我们就能穿情侣衬衫，戴情侣手链了。” 祁清衍面无表情地补充：“还能住在一起，再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住在一起，是指同居吧。没想到他能够想到这么远的层面，明明他们才刚满18，还没有高考，距离大学还很遥远。 说到大学，祁清衍应该是定了的，但是她距离top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继续努力。 陈茉叹息一声，神色暗淡：“要是能考同一个大学就好了，这样我们又能天天见面了。” 祁清衍不理解她的担忧从何而来，语气强硬：“怎么不行，你去哪所我就去哪所。” 陈茉才不想拖累他，一个好的恋人就是要帮对方往上走，往前看。 还好她也不是差了两三百分，只是五六十分而已，余下的一年好好努力，完全有机会考上。 想到自由的大学生活，她忽然有了动力：“你放心好了，高三我会好好学习，一定能赶上你。” 祁清衍看到她豪言壮志，也不能打击，只是默默地听着她的学习计划，补充自己能做的事情。 后院的银杏树高大，足够遮住他们的身影，外面的人看不见，太阳出来以后，也不是很冷。 陈茉蹲下来刨出一个雪球，试着滚起来，想做雪人。 祁清衍沉默着地在旁边滚另外一个，还找来其他的材料帮忙组装。 雪球在雪地里越滚越大，两个拼凑在一起，也到了腰部的位置，再用石子和树枝装点，也有了雪人的样子。 陈茉看着雪人笑起来，拿出手机对着它拍照。忽然想到什么，招呼着祁清衍站在她的旁边，要来张合照。 拍照的时候，她想尽了平时拍照的姿势，不断地变化手势和表情。 祁清衍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虽然依旧好看，但缺少了烟火气息。 “你怎么不笑一下啊，还有做手势，拍照才有意思。” “怎么笑，还有手势？” 祁清衍尝试着学她的样子，但显得很怪异，都拉低了颜值。 陈茉看不下去，连忙制止他，现场搜索情侣拍照姿势，翻了好几个博主，终于找到合心意的，发给祁清衍看，让他照着做。 这些照片里面的男生基本上都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手势部分比较多，拍起来比较容易。 祁清衍翻开这些情侣照片，滑到一张递给陈茉看：“拍这个。” 这张是被陈茉淘汰的照片，原因很简单，太过于亲密了，有点别扭。 男女生的脸颊紧紧地贴在一起，女生的手托着的男生半张侧脸，而男生也同样托着女生的脸。 祁清衍又翻到两张照片，神情认真地给她推荐：“还有这两张。” 第一张是女生偏过头亲男生的脸颊，男生的眉目舒展开来，得意又开心。 第二张是俯拍视角，男生搂住女生的肩膀，而女生搂着腰腹，两个人也是贴着。 陈茉选的那些照片只是站在一起摆姿势，并没有肢体接触。 现在看到这些照片，总觉得他们过于亲密了，不太好意思。 祁清衍又翻到其他的照片，给她发过去，表明自己要照着上面的姿势拍。 陈茉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直说：“我觉得这样拍不太好，显得我们亲密过头了。” 祁清衍重复她的话“亲密”，提出疑问：“我们不是情侣吗？” 因为是情侣，所以再怎么亲密都是合理的，怎么会觉得亲密不妥呢？ 陈茉哑然，她发现自己的话确实没有道理，脸颊泛红，结巴起来：“就是你选的这些照片，要抱和亲，我，我不太好意思.......” 虽然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总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一层薄膜，彼此想要的完全不同。 他已经接受了恋人的关系，可陈茉还停留在以前的朋友层面。 祁清衍眸色暗淡：“好吧，原来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第39章 羽毛般轻的吻 陈茉发现他的神情变化,忍不住想到他对爱的需求。 可能祁清衍是需要这些亲密的举动，才能确定自己被爱着，所以会执着。 那还是顺着他一次,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茉抓着他的手：“那，那我们拍吧,但是要移除第一张。” 第68章 第一张需要她亲吻祁清衍的脸颊,实在是难为情，做不到。 祁清衍见她脸颊泛红，神情紧张,确实不能再逼下去,于是答应。 他们拍了九张情侣合照,每一张的表情自然，尽显甜蜜的氛围感。 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会觉得是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陈茉把这九张照片存进私密相册里，记录着自己和祁清衍的交往过程。 虽然她不知道这段恋情能维持多长时间，但至少现在她倍感幸福,比考了满分还要高兴。 后院里有个长廊，里面有座位，此时飘了雪。 两人在长廊坐下来,周围没有人,隐约能够听见前院的嘈杂人声，其中掺杂着庄严肃穆的钟鼓声。 雪地里只有两行脚印，后院入口的位置还是分开，到了中间就混合在一起,杂乱而甜蜜。 雪花轻轻地飘落，模糊了视线，看不清远处的岱山,只有近处的枯树。 陈茉静静地欣赏雪景，偏过头发现旁边的祁清衍在看手机，想问他在做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她也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忽然想到要紧的事情，连忙叮嘱：“今天我们的合照，你千万不要发朋友圈，虽然我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我觉得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祁清衍拿起手机递给她看，上面是自己和顾永逸的聊天记录，就有他们的合照。 【我去，哥们真成了？】 【还拍照片，妈耶，活久见，你要发朋友圈吗？】 【还没决定好。】 【这有什么犹豫的，现在就公开，让兄弟们知道你已经脱单了！】 【话说，我当时还以为陈茉不喜欢你呢，看起来反应很冷淡，啧啧啧。】 【她说喜欢我。】 【知道，知道知道，瞧把你得瑟的，无语！】 【别发你们的照片给我看了，我不想被情侣炫耀。】 顾永逸说话还是不好听，言语之中透露出暴躁，而祁清衍的回复很简短，语气平静，看起来比他成熟很多。 但他们的合照已经发给顾永逸了，说明已经有第三个人知道了，真担心顾永逸的那张嘴把不住风，会把事情说出去。 而且，祁清衍好着急，才拍不久的照片就要发给顾永逸看，他是得意吗？ 虽然语气平淡，但还是能够感觉是一种炫耀的行为。 陈茉看着聊天对话，忍不住问：“我可以用你的账号给顾永逸发消息吗？” 祁清衍“嗯”了一声，盯着她的手指看，像是在期待她会发什么消息。 陈茉平时打字比较快，这个时候需要思考措辞就慢了，删删减减还没决定好说辞。 她想劝顾永逸保密，毕竟以她的身份去劝，顾永逸绝对不会听，但要是好兄弟祁清衍来劝，起码能听进去。 只是她需要模仿祁清衍发消息的习惯，还需要思考合适的措辞，就有些困难。 犹豫了好一会了，才发了消息。 【我和陈茉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啊？】 【我还想等你回来，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庆祝庆祝呢！】 【没有为什么，单纯不想。】 【好吧，真搞不懂你，难道你觉得陈茉拿不出手吗？谈了个女朋友，就应该告诉身边所有人啊？】 陈茉看到顾永逸的话，瞬间感觉汗流浃背，手指都在发颤，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这句话不同于前面的对话，是问祁清衍的感受，她不是本人，没有资格替本人回答。 同时，她也在好奇，自己在祁清衍心里的位置。会忍不住想，祁清衍偶尔会像顾永逸问的那样想吗？ 祁清衍不动声色的夺回手机，迅速打字发出去。 【当然不是，她不想公开。】 【我去！她还不想公开，我的天，什么脑回路！谈了你这个男朋友，还不得向所有人炫耀啊？】 后面顾永逸发了很多消息，但陈茉看不见了，因为手机已经灭屏。 祁清衍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却是在调侃：“你学我说话，学得挺像的。” 陈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因为平时喜欢观察你发说话的习惯，所以就学会了。顾永逸没有怀疑就好，他就听你的话，不会听我的。” 祁清衍微微捏紧手机，目光沉沉：“既然学得像，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回他？” 是在说拿不出手的那段。顾永逸问他对女朋友的看法，当然不能由女朋友来回答，只能由他本人回答。 陈茉想不出回答，保持缄默。 祁清衍凑过去看她的眼睛，睫毛纤毫可见，瞳孔呈现偏淡的褐色，眼底的慌张自卑非常明显。 “你不信我？” 不信祁清衍真的很爱她，不信祁清衍愿意向身边人分享自己有女朋友的喜悦，不信祁清衍会把她放在心上，不信她真的能够和祁清衍在一起。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从她暗恋开始，最初的祁清衍甚至不记得她的这个人，现在突然谈恋爱，还是会有不真实感。 陈茉的嘴唇微微发颤，眼神下意识地躲闪，却被叫住。 “看我！” “祁.......清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不敢直接开口叫“清衍”，还是习惯性地由“祁”开头。 祁清衍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是温热细腻的。这样的动作，促使两个人的视线交汇，无法逃开。 第69章 陈茉很清楚地看见祁清衍眼睛里有雪花蒙住的柔和，嘴唇上下开合，说出了振聋发聩的话语。 “我发自内心地喜欢你，想要跟你永远在一起。其实你生日那天，我就很想公开，但因为爱你，所以才一忍再忍。以后再有人质疑我对你的爱，希望你大胆的反驳回去。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祁清衍的话很长，但核心很明显，就是希望她信任，信任他的爱，能够有勇气说出“祁清衍很爱我”这种话，而不是保持沉默，甚至逃避问题。 爱是脆弱的单边，需要两边的信任共同支撑，才能变成稳固的三角。 陈茉的手心像是烫到了，但不舍得移开。 冬日里有飘雪，万物凋零，眼前的少年有着赤诚热烈的爱意，像是一个明亮耀眼的太阳，让所有事物焕发生机。 这一刻，她终于不再怀疑，有了落地的实感，可以自信地说出自己的所有想法。 “其实，我是相信的。只是觉得顾永逸问的是你对我看法，肯定是你本人回答比较好。我替你回答，岂不是显得我很不懂礼貌，居代替你的想法。” “你可以代替。” 从她了解自己内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与他的灵魂融合，再不分彼此。 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像陈茉这样懂他，也没有像陈茉这样温柔美好的人愿意了解他。 祁清衍的眸光微动，忽然倾身，在额头落下羽毛般轻的吻，声音柔和：“再也没有像你这样好的人了。” 陈茉的瞳孔微微放大，半边身体都麻了，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但对上祁清衍的眼睛又能确认是现实，慌张地开口：“我，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好。你才特别好，非常非常好。” 祁清衍看见她的耳尖红得滴血，于是十指相扣，不想跟她争执谁更好，只是顺着往下说道：“既然觉得我好，就认认真真地谈恋爱，陪我一直走下去。” 陈茉轻轻地答了一声“好”，接着就听到手机铃声，拿起来来看，是陈母打过来的。 “小茉你在哪里，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啊，啊，我在财神庙这边，刚刚拜过文曲爷了，就随便逛逛，跟人聊天，没注意看手机。”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文曲爷的庙宇？” “哎呀，妈妈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这孩子，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谁，就路人，他现在就要走了。” “行吧，快点过来。” 陈母挂断电话，给她发了地址。 陈茉握紧手机，下意识地念叨：“我妈妈疑心重，真怕她看出来。” 祁清衍的手上微微用力：“要我这个路人去跟她解释吗？” 陈茉被他逗笑了，小声吐槽：“骗她的了。不过，我们两个这样好像古代的小姐私会秀才，都是在寺庙的。” 祁清衍故意纠正说法：“古代的小姐和秀才是双向奔赴，约好地点，共同前往。我是单向奔赴，怎么一样了。” 陈茉靠着他的肩膀，无奈地哄：“好了好了，下次你出远门，我也来找你。怎么感觉你像个小孩子，都不成熟了。” 祁清衍小声嘀咕：“本来就不成熟，你不是早就发现了。” 在外人眼里，他是成绩优异，成熟稳重，长相帅气的模范生，在陈茉眼里，只是个渴望被爱，性格执拗的八岁小孩罢了。 陈茉熟知他的所有经历，只看眼神就明白所有心理，于是抬手抱住他，低声保证：“祁清衍，我会一直爱你。” 直到你腻为止。 第40章 “你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 旅行持续了七天,这段时间里面，陈茉很少跟爸妈一块出行，大部分时间都和祁清衍在一起。 他们会爬到山顶看壮丽的日出,也会在冰面上滑行，古城里的每家店铺都被他们逛过,甚至有几个写真馆的老板都认识他们了。 当然相处时间最久的,还是在民宿二楼的长廊，借着月色看见不远处的湖泊，欣赏干净得可以看见银河的星空。 旅行结束当天,陈父陈母懒得开车,就托人送回去,订了机票。 陈茉暗箱操作，跟祁清衍还定了同一架飞机，在登机的时候相遇，但彼此装作不认识。 陈父陈母认识常跟陈茉玩耍的几个同学，并不认识祁清衍,只是听到旁边的人在讨论祁清衍长得好看，这才看过去。 祁清衍不仅符合同辈人的审美，他的骨相趋向于周正,也符合老一辈的审美。 陈母感慨一声,跟旁边的陈茉小声说：“你看左手边那个男孩子，长得还挺好的。” 陈父 附和一声：“确实，现在的孩子长成这样，挺难得的了。” 陈茉悄悄地看了祁清衍一眼,结果刚好对上眼神，吓得低头，小声回应：“妈,大家都不认识，你这样盯着他，不太好。” 陈母想了想：“我怎么感觉这孩子在哪里见过，就在小区门口，哪天来着？” 陈父不相信：“不太可能，这小子身上穿的价值不菲，我印象里附近可没有这么有钱的家庭。” 陈母打消了自己的疑虑，感慨旅程的顺利，还抱怨陈茉长大了不想妈妈，就知道独自出去。 陈茉应和她，余光注意到祁清衍在看自己，真想给给他发消息，让他不要看了。 可是飞机已经起飞了，没有办法。 第70章 过一会儿，祁清衍好像知道她的心思，没有爱看，只是戴上黑色的耳机，闭着眼休息。 陈茉松了一口气，等到妈妈专心跟爸爸聊天，这才偷偷看祁清衍。 其实从后面的角度来看，祁清衍侧面轮廓有转折度，鼻子高挺，五官立体得更明显，黑色的耳机压着头发，眼睛闭着，被窗外的蓝天衬得多出美好的气息。 还是习惯这样的暗恋视角，能够肆无忌惮地打量祁清衍的每一处，会有种满足感。 如果祁清衍没有把话说开，估计她会一直暗恋下去，直到祁清衍有对象的时候。 飞机路程遥远，后半面的路程，大部分乘客都睡过去，包括陈茉。 祁清衍睁开眼，摘下耳机，回头看去。这时，陈父陈母早已睡着，他再也不用顾忌所谓的大人，可以随心所欲地看陈茉。 旅途结束后，两天后高三正式开学。 高考的压力大，原本的周末双休，只剩下周日单休，周六要补课到下午，周日晚上又得回去上晚自习。 大部分高三学生叫苦不迭，但是也只能遵守规定。 陈茉很想跟祁清衍考同一个大学，并没有排斥补课，学习的动力比以前强，以前课间还会跟前后桌聊天，但现在都在刷题，复习知识点。 高三没有新课，全是复习。 大体流程就是各科任老师在讲堂上从头复习课本知识，课下发试卷，让同学们刷题巩固。 除了以前的期中考试和月考，高三还多了地区联考，模仿高考的评分制度，检测学生的水平。 刚上学半个月，就迎来了十八校联考，参考人数高达上万人数，而且都是省内非常有水平的高中，大致可以模拟高考的考试情况。 老师反复叮嘱，这次的联考对于检测自己的真实高考水平有很好的参考性。希望每个同学都能好好复习，全力以赴，把联考当成高考来对待。 陈茉在这半个月内，恨不得把醒来的12个小时都用在学习上，都没有办法分心。 她还取消了周末跟祁清衍的复习，就是为了能够两个人都能专心复习。 每次苏丽回头，都看到陈茉在埋头刷题，等到她抬头，才感慨一句：“你真是学疯了，我感觉再这样下去，你眼睛要坏。” 陈茉刚解出一道非常难的压轴题，心里很高兴，难得有心情跟她说话：“还好，我有挺多时间都没有利用起来的。” 比如吃饭的时间，又比如晚上回家后还要跟祁清衍聊天，但这些都是必须的，无法割舍。 苏丽摇摇头，看着她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式子，小声问：“话说，你学习这么努力，还惦记你的暗恋对象吗？” 陈茉沉默了，她没办法告诉苏丽，其实暗恋对象已经成了男朋友。 苏丽见她不说话，顺势替她回答：“我看你爱学习超过暗恋对象，就是个修无情道的。” 怎么可能，她爱祁清衍当然超过了学习，所以才会为了两个人能在同一个学校，拼命地学习。 陈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这不是马上要联考了，我想看看自己全力以赴的样子，能考多少分。” 苏丽备受鼓舞，也转过头去学习，没有再闲聊。 在这种人人都学习的氛围中，就是很容易被感染，不敢玩乐。 到了周三的体育课课间，陈茉没有像以前那样着急去操场占位置，偷看祁清衍，而是在教室里学习。 高三的体育课都是自由活动，完全是为了学生放松而准备，不需要集合，但必须在教室外面。 直到上课的前一分钟，陈茉才站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结果刚出教室，就看到祁清衍出现在面前，冷着脸，表情阴沉。 她第一反应是看周围，发现没有人，这才看向祁清衍：“你怎么来了，不去上体育课吗？” 祁清衍注意到她的目光变化，就明白她首先会先注意周围，其次才是自己，心情不爽：“我还想问你呢？” 陈茉朝着外面走去：“我正要去啊，快上课了，不能呆在教室里，被巡逻的老师抓到就完了。” 祁清衍欲言又止，陪着她穿过走廊，朝着操场走去。 上课了，人群都聚集在教室和操场里，这条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 陈茉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想刚刚的函数题目，嘴里不由得念出数字。 祁清衍见女朋友沉迷于数学题，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联考结束后，周末还一起补习吗？” 陈茉“嗯”了一声，又问他对函数题目的看法，想从中找到灵感，恨不得拿出纸笔演示。 本来开学后，两个人相聚的时间就很少，好不容易才见面，居然要讨论无聊的数学题目。 祁清衍倍受打击，说完题目就问她：“你算一下开学后，我们相处的时间。” 陈茉开始心算，她这段时间大脑运转速度变快，可以口算出很多题目：“我算出来了，相处时间大概有一天吧。” 祁清衍停下来，压着眉眼，低头看她的眼睛：“是见过五次面，共相处8个小时10分钟，一天都没到！” 陈茉的双眼冒光，惊讶道：“你果然有数学天赋，算得这么清楚！不过在我这里，8个小时就是白天，也算一天了。”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讨论数学题吗？” “应该是考验我的心算能力，其实我的数学还可以，要不然你考考我的物理，这科比较差。” 第71章 “陈茉你..........” “怎么了，我感觉你有心事？” “你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很长吗？” “还可以吧，因为你没算上我们在网上聊天的时间，加上去的话，挺长的了。” “你只有晚上十点才回消息，又没多久...........而且你不能带手机来学校吗？我敢说，你的同伴同学肯定都会带手机来学校。” “不行的，这样违反校规，而且不利于学习。” 话已至此，祁清衍不想再说下去。 他其实还想问陈茉，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每当周三早上的体育课，就会早早地到操场上，非得呆在教室里，等他去找。 陈茉摸到口袋里的背诵小册子，计划先玩半节课，再背半节课的书，于是看向祁清衍：“你先去六班吧，我也要跟我的同学汇合了，要不然他们会担心我。” 祁清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口袋，那里露出背诵小册子：“为什么不去那个小花园，在那里也适合背书。” 陈茉诚实地摇摇头：“不能天天坐着，还是得适当运动，才能保持身心愉悦。而且我太喜欢你了，跟你待在一起，没有办法专心背诵，马上要联考了，还是分开吧。” 祁清衍没有被她嘴里的“喜欢你”说服，不服气地反驳：“怎么会分心，刚刚你不是在算函数题？” 陈茉认真地回答：“那不一样，背诵需要很专心的，刚刚只是在想思路而已。” 祁清衍没有回答，转身就走，步伐却很慢，似乎在等着什么。 然而陈茉已经飞速地朝着班级所在地跑去，跟苏丽和陶宜宜玩起来，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吐槽同班同学。 六班在打篮球，顾永逸投篮赢得了喝彩声，下半场的时候祁清衍忽然加入进去，打得很凶，没有给对手夺球的机会。 平时，祁清衍还是会注意团队配合，没有执着于投篮，但是今天却一反常态，牢牢地把篮球把握在手里，不给其他 人投篮的机会，哪怕是好兄弟顾永逸。 他投了好几个三分球，吸引住全场的目光，围住篮球场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感慨他完全是在炫技。 苏丽刚好路过这边，惊讶地看着祁清衍投篮的动作：“哇塞，原来祁清衍这么帅，以前只是觉得他脸好看，但这个时候，他比六班所有男人都要酷！” 陈茉终于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说：“他好像生气了。” 陶宜宜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第41章 关心祁同学做什么？ 陶宜宜不像苏丽那样,全神贯注地注意球场，反而注意到陈茉的表情变化。 她初中就和陈茉是朋友了，非常清楚陈茉的表情变化,只是这一瞬间，就从陈茉身上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情绪,就好像是藏着深深的心事,无法跟旁人倾诉。 而且陈茉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祁清衍身上，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只是祁清衍神情变化就出现了很多种,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可是陈茉却没有没有回答她,只是保持沉默,就看着祁清衍。 苏丽偏过头，好奇地问陈茉：“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陈茉摇摇头，克制住即将说出来的话语：“没什么，我就是说他打球好厉害。” 苏丽激动地摇着她的肩膀：“是吧是吧,以前都没看出来，话说他和顾永逸是朋友，怎么感觉他们不太一样？” 陈茉跟着附和两句,结果对上陶宜宜的眼睛,瞬间有了异样的感觉。像是那种被人看穿所有心思，忽然冒出强烈的恐惧感。 陶宜宜的神情古怪，故意问：“陈茉，”我记得你说过,跟祁清衍是好朋友吧，你怀疑他生气，怎么不上去问问？” 陈茉不好意思地低头,音量都低下来：“我，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就是那种路过勉强能够打招呼的程度，不能直接问。” 苏丽揽住她的肩膀，“祁清衍太厉害了，比赛结果马上就出来，待会我们去给他送水，你在元旦晚会都跟他说话了，刚好可以借此套近乎。” 陶宜宜平时不会附和她去做这种事情，但今天偏偏就要配合，拍拍陈茉的背：“就是，我们待会就去送，看看祁清衍接不接。要是接了，都够我们炫耀很久了，尤其是苏丽。” 苏丽疯狂低头，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很喜欢帅哥，只是很喜欢被其他女生羡慕，鼓动陈茉一块去送水。 没办法，陈茉说不过两个朋友，只好答应。 比赛结束后，各个选手都在交流心得，秉持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很多人都在找顾永逸搭话，没有靠近冷脸的祁清衍。 顾永逸还在擦汗，他往常都会忙着接受其他球员的吹捧，今天却跑到祁清衍旁边：“你今天吃炸药了，火气好冲，谁都不让，人都说你是球场阎王？” 祁清衍看他一眼，拿起包准备要走，余光注意到陈茉一行人，还是放下来，没有说话。 顾永逸被人忽视，心情不太爽，啧了一声质问：“你生我的气啊，我怎么你了，不回我的话？” 祁清衍放下包，看着陈茉走到面前，虽然她旁边还站着两个女生，但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人。 苏丽还在怕顾永逸，都不敢直视这个人，甚至有些后悔送水的举动，目光变得怯弱胆小。 陶宜宜倒是不害怕，反而很激动，像个即将要挖出真相的侦探，故意推了陈茉一下：“你不是说要给祁清衍送水茉，快送啊。” 第72章 陈茉懵了，她明明记得大家约好了一起送，怎么就成自己的个人行为，而且还被迫往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 顾永逸翻了个白眼，故意阴阳怪气：“哟哟哟，某人现在高兴了是吧，无语死了！” 苏丽忽然好奇起来，抬头注意顾永逸的表情，猜想他到底在讽刺谁，目光随之移动到祁清衍身上。 现在这种场面忽然变得尴尬，不再是春初时节，倒像是夏天潮湿粘腻，非常难受。 陈茉想到祁清衍应该是生气了，犹豫片刻还是把水瓶递上去：“祁同学，这是送你的水。你刚刚打篮球好厉害，进了很多三分球，好多人都为六班的胜利高兴。” 顾永逸觉得这套话术耳熟，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陈茉要微信的话术，而且两个人都已经谈上了，还要装作不认识，叫“祁同学”，真是太好笑了。 光是这样想着，顾永逸就忍不住想笑，但是怕祁清衍生气，还是转过身去憋笑。 苏丽注意到他的反应，忽然觉得这件事不正常，非常诡异，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祁清衍没有接过那瓶水，静静地看着陈茉，发现对方压根不敢直视自己，眼睛低垂着只能看见睫毛，没有神情，莫名有了烦躁感。 他故意说：“我不渴。” 陈茉连忙收回水瓶，腼腆地笑起来：“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永逸本来是憋笑着，忽然感觉到不对劲，转过身来看祁清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祁清衍的眼皮微动，语气还算平静：“你还有事吗？” 陈茉摆摆手：“没事，那我们先走了，就这样。” 陶宜宜奇怪地“啊”了一声，忍不住感慨：“我的天！” 苏丽不想得罪这两个，连忙拉着两个朋友迅速离开，就怕祁清衍生气。 直觉告诉她，祁清衍生气起来比顾永逸还要可怕几百倍。既然都不接水，肯定就是嫌弃她们麻烦，得赶紧溜掉才安全。 顾永逸终于反应过来：“我去，我发现你小子好惨啊！哈哈哈哈，你居然.......” 没等他说完，祁清衍拿起包就往前走，没有等他的意思，还得他跟上去。 苏丽一行人跑到绿化带的位置才停下来，她反复吐槽顾永逸的刚刚种种奇怪行为，还说今天的祁清衍也不太对劲，两个人都有心事，不像是好人。 陶宜宜跟着附和两句，看向陈茉：“我还以为祁清衍会非常高兴地接过陈茉给的水了，真是奇怪死了？” 陈茉意识到好友察觉到什么，连忙追问：“你为什么会觉得祁清衍会接我的水？” 陶宜宜停顿片刻，心虚地解释：“我就是感觉到你们之间不太一样，就好像关系亲密得不像是怕朋友，所以才会那样猜。” 苏丽惊讶地看着陶宜宜，忍不住戳戳她的脑袋：“我说你是不是学物理傻了？陈茉跟祁清衍之间的交集用一个手都能数出来，怎么可能亲密得不像朋友，应该是淡得不能再淡的同学关系了。” 陈茉连连赞同，庆幸刚刚的祁清衍没有接受她的水，要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公之于众。 但应该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祁清衍的心情糟糕，晚上还得发消息问清楚。 其余时间都需要学习，哪怕是回到家里都得先刷一套英语试卷，陈茉才会打开手机，给祁清衍发消息。 【感觉你今天在球场的心情不太好，好像是生气，是什么原因啊？】 等了大概五分钟，对方才回了消息。 【你关心祁同学做什么？】 【你是生我的气吧，可是我们已经说好了在学校要装作普通同学嘛，所以叫祁同学很合理。】 【但是我感觉，你好像不止是因为我今天的称呼生气，在进入球场之前就已经生气了。】 【你什么都知道，还问。】 【我就只能猜出一些，还是需要你说出来。情侣之间要把误会解释清楚，要不然关系会恶化的。】 【没什么，早点休息。】 陈茉打完字，隐隐猜到祁清衍的情绪不太对劲，表面是消气了让她早点休息，实际上还是生气。 祁清衍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今天连续用了很多反问句，内心的不满肯定非常强 烈，所以才会这样。 那还要继续问吗？ 好像在线上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祁清衍绝对不会在网上表露自己的心态。 而且确实时间已经很晚了，双方都需要早起上课，而且高三课业繁重，还是休息吧。 高中生还是以学业为主，要是今天双方都熬夜，确实不太理智。 陈茉在心里劝了自己一通，就给祁清衍回复“晚安”，打算在学校找机会当面问清楚。 然而，后面的几天里并没有时间跟祁清衍相处。 她为了复习忙到飞起，也就只有月考的时候在考场，能够遇到祁清衍。 前一天晚上，她还给祁清衍发消息，考试结束后先别走，她有话要说。 结果考试当天，祁清衍最后一刻才走进考场，就坐在讲台右手边靠窗的位置。 陈茉虽然进入第一考场，可是排名在末尾，坐在教室里最后的位置，靠着后门。 从她这个位置看祁清衍并不清楚，像是隔着层雾气，摸不着的远山。 考试开始后，她就没有再继续看，低头专心做题。考场安静得只剩下沙沙的书写声，监考老师缓步巡逻，四处观察考生的状况。 第73章 陈茉发现这些题目比之前写的都要简单，很容易就看出解题思路，越写越自信，书写速度比之前要快，没有注意到外界变化。 这次她准时交卷，离开教室的时候就朝着门外看去，果然祁清衍就停在走廊上。 等她出去后，祁清衍就朝着楼下走，仿佛遵守着他们的规定，在学校要装作不认识。 可是陈茉跟上去才发现，祁清衍突然加速，故意想抛下她，可是每次又会在转角处变慢，刚好保持一种她无法靠近，又不是彻底追不上的微妙平衡。 怎么回事，感觉祁清衍不太对劲？ 走出学校大门，陈茉终于忍不住奔跑起来，一下跑到祁清衍面前，就想问清楚。 结果看到他眼下的青痕，似乎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不由得呆住。 “你.......” 第42章 “我想亲……” 祁清衍虽然是站着,但他身上有种病感，就好像是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尚未痊愈,尤其是内心。 春风吹过他的面颊，掀起碎发,露出一双有着破碎感的眼睛,结冰的湖面已经浮现出无数的裂痕。 陈茉看出他藏在心中的情绪，连忙开口：“我们去吃饭好吗？” 祁清衍微微抬眼看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她坐上出出租车。 考试结束后,校门口聚集着许多学生,他们站的位置不显眼，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就算是有人在意祁清衍，也会盯着祁家的接送豪车，而不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两个人坐在后座，陈茉在司机背后,跟他说了地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忍不住调侃：“呀，小情侣放假出去吃饭？” 祁清衍下意识地看向陈茉,但很快就移开眼神,注意窗外，没有再看。 出人意料的是，陈茉没有否认，反而肯定地回答：“是啊。” 司机笑起来,又问起成绩：“两个人的成绩咋样，大学异地恋可不好受，在同一个大学才好。” 陈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的成绩比不上他,不过也在努力了，应该可以跟他考同个大学。” 司机赞赏地夸奖她几句，又看向祁清衍：“小子，你女朋友多爱你啊，能为你努力学习，你以后得好好地对他。” 陈茉知道祁清衍不喜欢跟人交谈，主动替他回答：“他对我挺好的，每个星期都会帮我复习。” 祁清衍终于转过头看她，刚对上眼睛，又迅速避开，假装去看车前排以及窗边风景，装作不在意，似乎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司机热情地跟陈茉聊起来，时不时地点到祁清衍，发现这小子不爱说话，看在陈茉的面子上，才没有大肆批评祁清衍这个人。 陈茉边跟司机聊天，边注意着祁清衍的情绪变化。 她发现祁清衍偶尔会用余光看自己，同时通过车窗的倒影可以发现，祁清衍的嘴角弧度会有上升，尤其是司机提到“你男朋友”的时候，身上的怨气都会消失。 几乎可以断定，祁清衍这段时间都不对劲全是因为她，需要回想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细节。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被她漏掉了，这才导致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奇怪，需要仔细想想。 到达目的地后，祁清衍先下车，是一家饭店门口，附近还有大型商场。 司机看向窗外，终于忍不住把自己憋了一路的话说出来：“你这小子怎么回事，一路上都不说话，还跟这么好的小姑娘闹矛盾，真是不懂事。” 陈茉礼貌送别司机，这才看向祁清衍，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主动握住他的手，咧开嘴笑：“你气消了吗？” 祁清衍微微握紧手心，感受着温暖，眼角微扬，嘴角线条还是紧绷着，语气冷淡：“就一点。” 陈茉放松地笑起来，轻轻地摇晃手臂：“好了，我知道清衍特别善良，肯定会原谅我的。” 祁清衍随着她胡闹，看向面前的饭店：“不是说要吃饭？” 陈茉想起正事，牵着他的手往前跑去，像是一只蹁跹的蝴蝶，浑身都沐浴着阳光，熠熠生辉。 饭店包间没有漂亮的江面，只有川流不息的马路，可以看到许多中学生经过，都背着沉重的书包，但脸上洋溢着笑容。 毕竟是放学了，没有人会不高兴。 菜全都上齐后，祁清衍沉默地动筷，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余光会偷偷注意陈茉。 陈茉也不说话，单纯地吃饭，她觉得有什么话还是等吃完饭再说比较好。 毕竟胃是情绪器官，吃饭的时候出现巨大的情绪起伏，就会没有胃口。 然而刚吃了十分钟，祁清衍就憋不住了，放下筷子看向对面的陈茉，神情不自然：“就.......单纯吃饭。” 不像是生气，更像是抱怨。 他其实是乐意跟陈茉吃饭的，也乐意在考场外面等着陈茉，更喜欢听到陈茉在出租车上承认他们的情侣关系，内心的怨气已经消了不少。 陈茉见他愿意开口，这才慢慢地把整件事捋顺：“我感觉你最开始是因为我生气，不是恨，而是怨我。” 祁清衍“嗯”了一声，又拿起筷子慢慢地夹菜，目光还是注意着陈茉，想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陈茉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观察祁清衍太久了，熟悉对方的心理变化，根据两个人聊天的细节以及他们这几天都相处细节，最重要的是祁清衍在出租车上的微表情。 第74章 “之前我取消周末补课，你好像就已经不高兴了。周三体育课的时候，去操场的途中，我反复提到数学题，你的脸就垮了。后面就疯狂投篮，就好像是在找东西撒气。当然，最让你破防的，还是我那句祁同学，所以你才会刻意躲着我，但又不想彻底远离我。” 祁清衍微微握紧筷子，眉头微动，心绪复杂，不由得抬头看向陈茉，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觉得我们相处时间太少了，所以才会生气。还有就是，我沉迷于学习，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所以才会低落。可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偏偏要折磨自己。” 陈茉说到这里，目光落在他的眼下青痕，已经开始心疼他的经历，语气变得自责：“你可以主动找我，哪怕吵一架也好啊。谈恋爱是双方的快乐和痛苦，不是你一个人的内耗。” 她其实也挺生气的，气祁清不来找她解决问题，气祁清衍有负面情绪，却不分享给她，只会默默承受。 一份痛苦分散成两半，就会大大地减轻，甚至化作轻烟消散。 情侣之间，无论伤心和高兴，都要双方一起承担，这样才是双向的相爱。 明明感觉到了不舒服，却不向对方宣泄，独自忍耐痛苦的，这样的恋爱关系并不健康。 祁清衍听懂她的话，忽然想到童年里的记忆，破碎的碗，分成两半的衣柜，一地的玻璃渣，刺耳的尖叫声，浓重的烟味。 他的瞳孔失去了光芒，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像个木 偶：“吵架不好。” 陈茉意识到他在想过往，连忙岔开话题：“解决问题的方式也不一定是吵架，反正双方就是要沟通。下回，你有不满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说。我肯定能够理解你的，而且会避免这种让你烦恼的事情出现。” 在祁清衍的记忆里，原本相爱的父母大吵一架后变成了仇人，两看相厌，在曾经温馨的房子里说尽伤人的话，从此再也不会见面。 所以，他在跟陈茉谈恋爱的过程中，哪怕感觉到负面情绪，也不会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独自承受。 以后无论发生多少令人不满的事情，他或许会怨恨陈茉，但绝对不会离开，哪怕他们的恋爱关系畸形不健康。 陈茉见祁清衍不说话，主动坐到他的旁边，伸出手揽住他，低声说道：“祁清衍，你要坚信，我们是相爱的，哪怕吵架了，冷战了，心里还是会在意对方，绝对不会像你父母那样分开。” 这瞬间，像是长久在海上流浪的旅人，终于迎来了一艘大船，上面有个眉眼明媚的女生，正朝着他招手，脸上的微笑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吵架离婚，互相诅咒对方的父母，由金钱利益联系在一起的继父母亲。 以前，没有人告诉他什么叫做相爱，现在就有了。 相爱是双向的，坚固如山，恒久如海，不会轻易破碎，更不会滋生仇恨。 年少时的爱恋，总是最为纯粹的，而他们刚好就在这个美好的年纪，可以相信爱情的神圣性。 祁清衍看向那双干净的眼睛：“那我说，不许取消周末补习，我想看见你。” 陈茉点点头：“好啊，这周末还是去那家文具店补习。” “以后在学校，绝对不能叫我祁同学。” “好，我发誓。” “你不能总是想学习，也要想想我，跟我约会的时候，少提数学物理。” “我尽量。” “晚上早点发消息，别总让我等到十一点。” “你回家都不学习，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等啊？” 陈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讶地看着祁清衍的手机。 她还以为学霸回家也会学习，所以还克制着晚点再发，这样能够少聊点，多学习的时间。 “我不喜欢学习。” 祁清衍直接拿过陈茉的手机，要她解开密码，检查微信里的通讯录，确认没有最近聊天的男生，才罢休。 “好吧，不喜欢学习，成绩还这么好，好让人嫉妒啊！” 陈茉哀嚎一声，发现对方把解开密码的手机递过来，上面显示微信通讯录：“你干嘛？” 祁清衍下意识沉默，习惯性地让她猜，可是又想到相爱，尝试着直说：“查岗，男女朋友不都得这样。” 陈茉安静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装模作样地随便滑动：“这有什么好查的，我非常信任你。” 祁清衍有种被人拿捏，却无能为力的丧气感：“对，就我需要怀疑你。” 陈茉意识到有火烧起来，连忙浇水补救：“其实我也很担心的，因为你成绩优异，长得好看，怕你跟更优秀的女生走了，不要我。但我觉得，你是个钟情专一的人，所以相信你绝对不会辜负我的心意。” 祁清衍没听完她的长篇大论，只是盯着脸看，忽然低头靠近：“我想亲……” 第43章 她是独属于他的良药 陈茉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感觉到蜻蜓点水的柔软，细密的睫毛擦过脸颊，气息温热。 很青涩的吻,没有多余的意味，只是表达喜欢。 祁清衍抬眼看她,眼神中多了其他的含义,只是克制着自己的想法。 陈茉抬手去摸他的眼下，心疼地埋怨：“回去以后好好睡觉，不要熬夜了。我看到你这样,就会心疼。” 祁清衍握紧她的手腕,摸到自己的脸颊边缘,还有嘴唇：“知道心疼，以后就多关心我。” 第75章 陈茉笑起来，像是在看一个胡闹的孩童，无奈地解释：“因为我想跟你考同一个大学，所以才会比以前都要努力学习,你怎么不夸我厉害。” 祁清衍想了想：“那我帮你辅导物理，你成绩提升了，应该给我奖励。” 陈茉没想到他会突然在意这个：“什么奖励？” 祁清衍故意藏着想法：“等联考成绩出来再说。” 饭后,两个人还去了商场闲逛。 途中,祁清衍牵着陈茉的手，她并没有抗拒，反而会在分开的时候，主动去找祁清衍的手。 她知道祁清衍需要这样的方式,才能确认自己是被爱着，所以会格外地注意两个人的位置，避免祁清衍中途不高兴。 实际上,祁清衍今天的心情很好，听到她提起娃娃机，还主动走过去装了一篮子硬币。 娃娃机里面有很多玩偶，大型的玩偶三块一次，可以抱在怀里，都是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 其中一个是褐色的小熊，中间戴着黑白领结，看起来很好揉，抱在怀里也是香香软软的。 陈茉站在娃娃机面前，开始操作机器，想抓小熊。 祁清衍在旁边的小型娃娃机前面，放入一枚硬币操作仪器，不一会儿就抓出一只穿着奶黄裙子的小兔子。 小兔子身上是奶黄色色的裙子，长长的耳朵上还绑着蝴蝶结，很小的一个，做工精致，头顶还有铁环，可以挂在书包上，也可以当成钥匙挂件。 他把小兔子放在旁边，又放入一枚硬币，抓出一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兔子，跟穿裙子的长得很像，只不过表情生硬，显得不太可爱。 陈茉抓了六次都没把这只大熊抓出来，又气又无奈，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结果看到旁边出现一只小兔子，惊喜地拿到手里。 祁清衍没把自己的黑色西装的小兔子拿出来，只是盯着陈茉手里的兔子看：“这个给你。” 陈茉把小兔子翻来覆去地看，赞不绝口：“真可爱啊，可以做书包挂件，你抓了几次啊？” 祁清衍诚实回答：“一次。” 一次就像是无数把刀捅进心脏，碎得四分五裂。 陈茉不可置信地重复“一次”，看看娃娃机里的小熊，哭丧着脸：“我的天，就一次，我都抓六次，真服了！” 祁清衍拿出三枚硬币放进去，握住操作杆：“你想要哪个？” 陈茉用力戳戳玻璃屏幕，死死地盯着那只小熊：“就要那只棕色的，气死我了，死活抓不上来！” 祁清衍没有再说话，先观察小熊的位置，再移动操作杆，很快就顺利地把小熊抓出来。 听到机器发出的响声，陈茉激动地把小熊拿出来用力地抱住：“哇，你好厉害，一次就中了！” 祁清衍的脸上浮现笑意：“你还想要什么？” 陈茉又指了一只海豚。 一个多小时后，她忽然开始后悔夸奖祁清衍了。 因为祁清衍花了很多钱换硬币，拿出要把娃娃机清空的士气，把大部分好看的娃娃都抓出来。 这些玩偶有大有小，两个人都拿不完，堆成小山。 店员高兴地帮他们装起来，还夸奖祁清衍的技术高超，特别宠女朋友。 陈茉心说“你快别夸了吧”，脸上又笑着回应。 祁清衍抱着一堆玩偶，脸上丝毫没有看见烦躁的神情，相反还很高兴。不过有个苦恼，玩偶过多，他没法牵陈茉的手。 有几个小孩子刚好路过，陈茉叹息一声，干脆把几只玩偶送给这些小孩子，还对他们说：“要感谢这位大哥哥，全是他抓的。” 小孩子们把祁清衍围坐一团，真诚地夸奖他厉害，就像是在看厉害的奥特曼，眼睛里都有光。 祁清衍没有回应，等他们走 开，这才看向陈茉：“你怎么把我抓给你的娃娃送给他们？” “又不是全送，就几只而已。”陈茉这样说着，空出手去牵住他的手：“而且，这样我才能牵着你啊。” 祁清衍忽然觉得自己刚刚太冷漠，或许真应该回应那几个聒噪的小孩。 两个人离开商场后，商量着怎么分玩偶。祁清衍想让陈茉全部带走，因为这些都是他的心意。 不过全部都带走，陈父陈母容易起疑，陈茉还是决定把最喜欢的两只带走，其余的都让祁清衍带走。 祁清衍心情郁闷，沉着脸不说话，他忽然有些烦陈茉的爸妈，但道德底线阻止他抱怨。 陈茉只好安慰他：“就先存在你那里，以后我们长大了，去大学的时候，就可以搬到..........” 没等她说完，祁清衍就出声：“搬到我们住的地方。” 怎么就提到同居了，感觉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不过相爱的情侣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祁清衍现在提出来，也很正常。 陈茉故作镇静地答应：“好，但这么多玩偶你打车不方便，再送一些给路人吧。” 祁清衍护住这些玩偶，可不愿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被送走，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没事，会有人来接我。” 陈茉才想起来他根本不需要打车，笑着送他。 周末恢复了补习，在学校也会打招呼，偶尔在校园里见面，祁清衍的精神状态变得正常，脸上再也没有倦意。 联考成绩出来以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有些靠后的人猛然爬到前面，隔壁学校还出现了很多厉害的学生，力压校内很多学霸。 第76章 陈茉的分数确实上升了，她的排名上升了五个位次，距离高考目标分数缩小了二十分左右，距离梦想越来越近。 然而她却发现，在校内排名里，祁清衍居然只超了第二名一分，很多科目都考砸了，在万人联考排名里也只是勉强挤进前十。 要是按照正常的水平来看，他应该是远超第二名几十分，顺利在联考中排名前三，甚至第一名。 可是联考公布出来的成绩，明显是出现了重大的退步，估计要被老师单独私聊了。 上次联考的时候，祁清衍就没睡好，考试状态受到影响，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是他期末考试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下滑的迹象。 虽然以祁清衍现在的成绩也能考上top大学，可是在专业上却没有太多选择权，他应该保持从前的成绩，并且还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才对。 陈茉不喜欢这样，谈恋爱后她的成绩上升，而祁清衍的成绩下降。 好的恋人才不会让对方退步，只会共同进步。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挑了个人少的时间段，朝着六班走去，结果却在年级办公室里看见祁清衍。 祁清衍站在他们班主任面前，冷着脸没说话，而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劝他专心学习，还慰问他的心理健康，想从各个方面帮助他。 任凭班主任如何说，祁清衍的反应都很冷淡。 最后班主任只好叹气：“我知道你爸妈想把你送去出国，以你这个成绩可以申请很多好学校，但老师还是想劝你多跟同学和家里沟通，别让心态影响成绩。” 出国吗，祁清衍这样好的家境肯定会出国吧？之前就听说，他早就考了托思雅福。 如果出国的话，距离那么远，他们应该很难再见面了，到时候恋情会不稳固吧。 陈茉心里冒出很多负面的情绪，结果却听见祁清衍否定班主任的话。 “我不会出国的，就在国内。上次考试状态不行，下次调整就好了。” “你想开就好了，说实话，老师也不是担心你的成绩，就是担心你的心理健康。之前高一的时候，不就伤害自己的手腕，还好被老师及时发现。总感觉你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这样对身体很不好，早晚要憋出病的。” “以后不会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陈茉猛然感觉到祁清衍的目光，连忙侧过身躲开，免得被班主任看见。 她的心脏狂跳，原来自己早就被祁清衍发现了。 “那就好，希望你以后都能积极乐观的生活，不要再想一些消极的事情。” “嗯，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 祁清衍离开办公室，立即看向陈茉，刚走过去，对方就朝着教学楼外走去。 他保持着距离，跟着到了小花园，这才忍不住冲上前去抓住陈茉的手，将人搂进怀里。 陈茉听着他沉重有力的心跳声，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力抓紧衣袖。 “你都听见了。” “对，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 “所以看好我。” “我相信你上次是没休息好，所以没有考好，不是退步了。” “就是退步，早恋影响成绩，不是吗？” 祁清衍低头去看她，手摸到耳垂的位置，眼神探索，像是在确认自己的位置。 第44章 她一哭，就很想亲 “那以后都要共同进步才好。”陈茉的神情认真,她现在非常看重学习成绩，倒是没有多想。 “你这次进步了，不应该给我奖励。”祁清衍盯着她的眼睛看,故意提到上次他们说过的约定。 在他的逻辑里，他作为陈茉的物理老师,辅导陈茉劳苦功高,理应获得奖励。 “好啊，那我请你吃饭吧，顺便再去趟游乐场。”陈茉惦记着他生日前一天被万鸿卓爽约,特意提出游乐场,就是希望能够补偿祁清衍。 “吃饭和游乐场.........”祁清衍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情,放下手手低声问：“你很想去这些地方放松吗？” “对啊，我觉得现在学习压力挺大的，一起去玩玩也挺好的。”陈茉的感情真挚，眼睛里尽是期待的亮光，仿佛已经来到周末,跟祁清衍出去玩。 祁清衍欲言又止，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答应了陈茉的约定。 周末的补习变成了游乐场,特意选了远离陈茉家附近的大型游乐场,在这里遇到同学的概率比较小，不容易被发现。 照例先去玩过山车，陈茉觉得很刺激，全程都兴奋地大叫,下来的时候还感觉不过瘾。 但是看到旁边的祁清衍的脸色难看，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明显能够看出来祁清衍不舒服，好像是晕了。 陈茉带着他去旁边的饮品店里坐着,点了两杯解腻的果茶，跟他聊起轻松的话题。 看到祁清衍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祁清衍看向窗外的占地面积很高的过山车，不由得说道：“小时候我爸妈不带我玩这个。” 陈茉无奈地笑起来：“看来是有原因的，对了，你应该也不会玩大摆锤那些吧。” 祁清衍摇头：“没有。” 陈茉理解了，可能祁清衍玩这些设施会不舒服，所以爸妈没有带他去玩。 虽然自己很想玩，但还是得考虑祁清衍的身体状态，后面就玩这种在空中刺激的项目了。 第77章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离开饮品店，想试试这个游乐场最出名的鬼屋。 陈茉去过很多游乐场的鬼屋，感觉里面的东西做得很假，并不吓人。 她担心祁清衍会害怕，进去之前还拍拍祁清衍的手，叮嘱他：“要是进去以后，你觉得不舒服，就抓紧我的手，我肯定会带你出去的。而且也可以中途退出，只要呼叫工作人员就好了。” 祁清衍“嗯”了一声。 工作人员看到两个人的情况，忍不住提醒：“小姑娘，这个鬼屋还是挺吓人的，会有追逐的环节。你还是和男朋友互相帮助吧，挺多情侣进去都被吓到了。” 陈茉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反正她没有被鬼屋吓过，信誓旦旦地发言：“我才不会被吓到，反正都是假的，我肯定会保护我的男朋友。” 祁清衍没有说话，与她十指相扣，神情平静。 其实不管玩什么项目，只要跟陈茉就很有意思，要是每个工作人员都识相地认出他们是情侣，就更好了。 工作人员笑起来，送他们进去。 鬼屋一比一还原教学楼里的环境，不过刻意做旧，墙壁上的名人名言泛黄脱落，地面还有油漆碎屑，散发着类似腐烂的气味，灯光昏暗，时亮时暗。 里面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了十度左右，还时不时有冷风睡过，脊背凉幽幽的，感觉有东西跟着。 陈茉预感不太好，但还是往前走。 前面是一间教室，进去之前灯光还是亮着，走到中间的位置，灯忽然就灭掉。 紧接着讲台上的顶光开了，照出一张披头散发的白衣鬼，紧接着就是播放恐怖的音乐。 “啊啊啊！” 陈茉吓得冒冷汗，惊叫一声，朝着后门跑去，身后的白衣鬼追上来，吓得她脸色变白。 从后面跑出去以后，快到对面的长廊尽头，居然又冒出一个穿着校服，七窍流血的鬼。 陈茉吓得腿软，靠着墙壁差点要昏过去。 她进来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个鬼屋做工如此细致，不仅灯光和音乐搭配得好，npc的妆造更是离谱。 虽然她一直在给自己下心理暗示，说一切都是假的。 可低温，音量大的恐怖音乐，以及周围幽暗的环境，总能迷惑大脑，让她陷入可怕的氛围里。 祁清衍把她扶起来，劝慰道：“其实都是假的，别怕。” 陈茉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就像个溺水的人找到救命的浮木，死活不肯撒手，声音都在发颤：“可，可是这些看起来都像是真的，会不会其中就掺杂着真的，好吓人啊！” 祁清衍只好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背安抚，目光落在附近的npc身上:“没事，我在的。” 这些扮演鬼的工作人员都在远远看着，没有靠近，他们不会刻意吓唬非常害怕的人，至少要等陈茉缓过来，才能继续。 陈茉还是害怕，她紧紧地攥着祁清衍的衣袖，头完全埋进去，就好像这样就不需要害怕那些鬼怪。 面前这个男人提供的温暖，足以驱散所有的邪祟鬼怪。 她已经忘记了最开始自己的豪言壮志，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屋。 或许是祁清衍的安慰起了作用，陈茉振作起来，强迫自己接受周围的环境，看向楼梯口的位置：“我，我们往下走，应该快要到出口了。” 祁清衍半搂着她，语气轻快：“抓着我，那些鬼不会靠近的。” 陈茉被他搀扶着慢慢地往下移动，一路上忐忑不安，生怕哪里又冒出一只鬼，浑身都在发抖。 到下一层就是一楼，只需要跨过空地就能到达出口的位置。 然而刚打算走出教学楼，陈茉就看到一只鬼脸从头顶倒垂下来，脸上赫然都是血，还有诡异吓人的音乐。 “啊！” 陈茉吓得跳进祁清衍的怀里，埋头不敢去看了。 祁清衍面无表情地拨弄那张鬼脸：“是道具，不用怕。” 陈茉还是不肯相信，声音越发得可怜：“这周围肯定都是鬼，他们专门吓我！” 其实这种鬼屋都有监控，工作人员都会告诉npc吓唬容易被吓到的人，这样才能提高恐怖的氛围感。 要是吓唬祁清衍这种不怕的人，反而没有意思。 祁清衍大概也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于是跟对讲机沟通：“我的女朋友心脏脆弱，你们少吓她，我怕她承受不住。” 陈茉听到他的话，忽然有种羞愧的感觉，她想到自己进入鬼屋之前还放出狂言，没有听工作人员的话。 可能是面子的重要性超过了恐惧，她按住祁清衍的手：“不用，就正常走流程，我，我也不是很怕。而且，我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 祁清衍狐疑地看着她：“真的吗？” 陈茉心里没有底气，但她不想在恋人面前太过于丢脸，只要硬着头皮撒谎：“真的，而且有你在身边，我比较安心。” 祁清衍原话带到，放下对讲机，摸摸她的发梢，低声安慰：“都是假的，不用怕。” 陈茉的心情变得奇怪，她感觉到自己的发旋要发热了，连忙催促：“我，我们快点走吧。” 离开教学楼后，通过昏暗的灯光可以看到并没有人或者摆件，好像没有危险。 陈茉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刚走一会儿，灯光彻底暗下来，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整个操场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棺材，还有脸色惨白的学生。 第78章 这回陈茉都叫不出来，下意识就想往回跑，结果发现走廊也站满了披头散发的鬼。 瞬间绝望了。 好像一只脆弱的动物被困死在坑底，哪里都不能找到出路。 陈茉怕得肩膀颤抖，太多的恐怖元素叠加，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地哭起来。 祁清衍愣了片刻，把她抱进怀里，用自己蹩脚的语言，反反复复地安慰“别怕”。 房间里的灯全亮了，所有的npc都消失，出口的位置也出现在眼前，语音播报“恭喜玩家成功通过鬼屋”。 陈茉听到声音都还没回过神来，还沉浸在恐怖的氛围里没出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她咬着嘴唇想忍住哭声，结果被祁清衍拨弄开。 祁清衍无奈道：“想哭就哭，别忍着，本来就挺吓人的，害怕很正常。” 陈茉看向祁清衍的脸，发现神情毫无变化，怨气忽然冒出来，小声狡辩：“可是，你就不怕！” 祁清衍轻轻地捏她的脸颊：“可能是因为我相信科学。” 果然，像祁清衍这种很少说话的人就不会安慰人，说什么都显得假。 可是只要看到他那张帅脸，什么气都消了。 陈茉忍住眼泪，跟着他迅速离开鬼屋，都害怕在出口遇到刚刚的工作人员。 她不能再受刺.激，只好选择最为温和的摩天轮。 坐摩天轮的人比较少，包厢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底部升到高处，俯瞰游乐场的所有。 陈茉哭过后，眼眶还是红的，嘴唇也被咬红了，看起来很好欺负。 祁清衍低头看她很久，终于忍不住出声：“我可以说实话吗？” 陈茉抬眼看他，好奇地问：“你说啊，好像你以前撒过谎一样。” “其实刚刚你在鬼屋哭，我满脑子都在想怎么亲你，而不是怎么安慰。” “祁清衍你！” 第45章 公开他是自己的男友 陈茉在反应过来的瞬间,耳尖和脸颊一块红了，烫得吓人，就好像是发了高烧。 以前暗恋祁清衍的时候,偶尔会幻想跟他谈恋爱的情景，是浪漫的,梦幻的,美好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种情况。 好像祁清衍从高高的云层中落下来，沾染了凡间的尘土,变得像是活人,眼睛里有正常的情绪和想法。 祁清衍见她不说话,忍不住问：“你怎么没有反应？” 陈茉不敢去看他，声音微微发颤：“这需要什么反应，我感觉你和我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就好像另外一个人。” 祁清衍捧着她的脸，强行掰过来面对自己,盯着那双眼睛看：“哪里不一样？” 陈茉的眼神躲闪，可是下一刻就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只好闭上眼睛。 很多时候,祁清衍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一回事，动作又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不会顺着她的心思，总是突兀的,突然的。 摩天轮到达顶端的时候，可以看到底下五彩斑斓的气球，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 虽然距离很远,但还是会怕这些行人看见他们的动作。 陈茉没有给祁清衍太多时间，微微用力抓住衣袖，偏开头，低声道：“摩天轮快，快到地面了。” 祁清衍并不满足，眸色很暗：“明明没有。” 陈茉的耳尖烫得厉害，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好试图跟他讲道理：“我们这样不好，在外面很多人，会被看见的，而且我们，我们都还是高中生。” 祁清 衍快恨死高中生的身份了，再说他们都已经成年，怎么可能甘心于简单的牵手。 不过他毕竟喜欢陈茉，爱一个人就是要尊重对方的感受，只好顺从她，把怨气转移到无辜的行人身上。 陈茉见他不说话，只好去牵住他的手，主动亲了一下：“等以后我们毕业了，去到大学里，就没有人管我们了。” 祁清衍扭头看陈茉，忽然用力捏了手心，终于忍不住表露想法：“你现在最好不要招惹我。” 其实他和不是品行端正的正人君子，只是一个喜欢隐藏真实内心的混蛋。 陈茉松开手，心情变得复杂，她总感觉到祁清衍现在就跟炸药桶一样，任何的火星子都能将他引爆。 摩天轮落地后，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吻的事情，照常游玩剩下的项目，吃晚饭。 晚上回学校，进入大门之前就分开，维持着不熟的人设，再回到自己的教室。 陈茉进入教室以后，脸颊还是热的，她坐下来松了领扣的扣子，还觉得空调开得太高了，不过没有直说。 前桌的苏丽刚刚睡醒，转过身来看她，发现她的脸色不正常，下意识就问：“你跑着来教室的啊？” 陈茉点点头：“对。” 苏丽白了一眼：“真是为了学习，争分夺秒，加油哦，学霸！” 陈茉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让她不要再调侃人了，接着才继续学习。 注意力转移到学习上面后，总算不再惦记祁清衍，心里也不慌张了。 联考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月考，这次规模较小，班上的很多同学都没有联考的时候看重学习。 陈茉倒是不敢放松警惕，每天都会认真地学习，抽时间跟祁清衍约会。 她发现祁清衍有个缺点，虽然已经答应了她会继续努力学习，可是明显能够感觉到祁清衍心不在焉。 每次两个人相处的时候，祁清衍都像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总是要跟她贴贴，而且绝口不提学习的事情。 第79章 好在月考后，成绩出来，祁清衍没有继续退步，又跟第二名拉开了30分的差距，整体状态良好，还被老师夸奖。 陈茉的成绩也有了提升，到了30名的位置，在考场距离祁清衍更近了一步。而且对考国内top高校的概率也提高了，心里很有底气。 剩下的时间里，只要她专心地学习，高考的时候肯定能够和祁清衍考一个学校。 名次提升后，陈茉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周末一大早就跟祁清衍去了郊外野炊，就两个人去玩。 郊区的风景很好，山坡上开满很多野花，像是颜色绚丽的地毯，看起来美轮美奂。 柔和的风拂过脸颊，就像是柳条的触感，让人觉得温馨而美好。 祁清衍摊开餐布，摆放好一堆食物，还拿出白色的礼物盒递过去。 陈茉收到礼物盒，打开来看，发现里面躺着一条项链，中心镶嵌一块漂亮干净的海蓝宝，周围有小钻石点缀，看起来梦幻美丽，像是大海。 “又不是我的生日，你干嘛送礼物？” “喜欢就送。” “这条项链看起来很贵，你爸妈不会知道吧？” “没有多贵，都是我的奖学金。” 实际上海蓝宝的价格很便宜，远远及不上蓝宝石，而且淡淡的蓝色，比浓郁的蓝宝石更配年轻女性。 这点花费，祁家当然不会发现意祁清衍买了一条海蓝宝项链，更不会知道他正在谈恋爱。 陈茉拿着项链，久久没有说话，她想象不出自己在何种场合戴这条项链。 祁清衍就知道她在犹豫，干脆地拿过项链，亲手帮她戴上去，轻声说道：“我妈跟我说过，她年轻的时候很傻，被我爸用一枚便宜海蓝宝戒指骗到手，后面有了很多昂贵的饰品，还是会对这枚便宜戒指有怨气。虽然她嘴上总这样说，但那枚海蓝宝戒指被她收起来，放在床头的位置，从来没有丢掉。” 陈茉第一次听到他在如此放松的状态下提起父母爱情，就好像是已经对过去的一切释然，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祁清衍戴好项链后，目光落在海蓝宝上面：“你会因为这枚项链，被我骗到吗？” 陈茉明白他为什么要送这条海蓝宝项链，在他眼里，海蓝宝是爸妈的定情信物。 虽然他们的爱情到最后迎来了分崩离析的结局，但仍然象征着爱情和诺言。 祁清衍送她海蓝宝项链，其实也是在告诉她，自己的决心。今天的约会不仅包括了野炊，更包括了海誓山盟。 陈茉想通后，没有再拒绝，郑重地握住海蓝宝项链，笑起来：“怎么能是被你骗呢，明明就是我心甘情愿。以后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此刻我就是爱你，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祁清衍的眼神变得柔和，眼前忽然浮现出小时候夹杂在父母争吵中无助的自己，弱小又可怜。 童年时期得不到的东西，长大以后依然会苦苦追寻，还好在18岁的时候，有人给了他，残缺的灵魂得以完整。 高考结束的当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哪怕是下午，天色已经昏暗得像是晚上，路灯亮起来，照出模糊的区域。 已经考完的高三学生纷纷欢呼，往常都要撕书表达自己的解放的心情，但是今天下雨，撕掉的书也无法飞起来，所以放弃了。 陈茉准备得非常充分，考完英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距离梦想很近了，回班里的心情一直很平静。 苏丽和陶宜宜在抱怨题目的奇葩，还凑到她旁边谈起答案，但只是谈了一些，最后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既然已经考过了，事后对答案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还不如谈论接下来该去哪里庆祝，要怎么释放积攒了三年的压力。 陈茉今天带了手机，低头跟祁清衍发消息，说自己还在收拾书籍。 陶宜宜注意到她在走神，忽然用力碰了她的肩膀：“你跟谁聊天呢，居然不回我和苏丽，有点过分了吧！” 陈茉连忙合上手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就是朋友，待会儿我要跟他出去吃饭，改天再请你和苏丽吃饭。” 苏丽怒了，忽然用力拍桌：“我去，到底是哪个朋友，居然比我和陶宜宜还重要，你还要抛下我们两个人，去见他！” 刚说完，门口就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祁清衍”。 陶宜宜抬头去看，原来是祁清衍从后门走进来，女生们问他来班里有什么事情。 陈茉也看到祁清衍的身影，下意识地低头，她都已经习惯在学习跟祁清衍保持不熟的关系，所以现在也没有办法做出及时的回应。 祁清衍绕过这些人，走到陈茉的旁边，看到她手里的书本，于是接过来：“我帮你拿吧。” 苏丽惊讶地感慨：“哇，祁同学你和陈茉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还愿意帮她拿书？” 祁清衍浅浅地笑了一下，看向她：“她跟你们说，我和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苏丽疑惑起来，正想说话，却被陶宜宜捂住嘴。 陶宜宜瞬间看破了一切，看向陈茉：“这个还是问本人吧，陈茉你说呢？” 陈茉措不及防地抬头，她不敢看祁清衍，嘴唇都在发颤，纠结着该怎么跟朋友们解释。要是直说，她肯定会被两个朋友锤死。 苏丽忽然觉得局面变得怪异起来，她看看祁清衍，又看看陈茉，开始回忆这两个人相处的状况，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第80章 物理很好的暗恋对象，只是普通朋友，结果跑来帮忙搬书，今天要去和朋友吃饭。 苏丽指着祁清衍：“陈茉今天要跟你出去吃饭，对吧！” 祁清衍点头，看向陈茉：“考完了，当然要跟男朋友出去庆祝，是吧？” 这一瞬间，陈茉感觉全世界都目光都朝着自己集中，整个人都被机关枪一样的目光打成了筛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否认。 陈茉只好点头，看向两 个朋友，无奈地解释：“对，我跟祁清衍谈恋爱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 第46章 男朋友，低头接吻 苏丽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陶宜宜反而显得淡然，陈茉跟祁清衍谈恋爱的事情，符合情理,倒不是很难猜。 只是她想不明白，之前操场上,祁清衍为什么不接陈茉的水,难道是小情侣闹矛盾吗？ 陈茉看到其他人的目光，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苏丽，你小声点,待会儿全班都知道了。” 苏丽只好收住音量,但她觉得为时已晚,不出一个下午，全班都会知道祁清衍是陈茉的男朋友，而且不久后就会传遍整个年级。 毕竟祁清衍从进入芷江中学第一天开始，就是很多学生的目光聚焦点，会弹钢琴,成绩永远保持年级第一，整个高三学生都知道。 祁清衍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嘴角微勾,帮忙收拾书本,没有再说话。 苏丽还是不敢相信祁清衍能跟陈茉谈上，毕竟他们隔得那么远，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从来没有交集，怎么莫名其妙就谈上了。 她不敢在祁清衍面前问,就把陈茉拉到一边小声审问：“你怎么跟祁清衍谈上的，我印象里你们两个人很少会有交集吧。” 陶宜宜若有所思：“估计是背着所有人，偷偷私会吧。” 陈茉看着祁清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起来：“就是高二的时候，我们偶然认识，他帮我补习，随之时间发展，我们两个人就变成这样了。” 苏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高二，你在说什么，高二的时候就好上了，我的天！” 陶宜宜啧啧两声：“怪不得那个时候，你总是患得患失，精神不正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立志要学好物理吧。我看从高二的某个阶段开始，就拼命努力地学习，是想跟祁清衍上同一个大学吧。” 陈茉点点头：“是这样的，我当时就觉得他成绩那么好，很想跟他上同一个大学，所以才会努力地学习，就希望能够考进他在的第一考场，还好我做到了。” 祁清衍收拾好书本，拿起她的奶黄色书包，上面还挂着那只小兔子，于是用力捏了捏，看向她：“还有什么需要收拾吗？” 陈茉回过神来，看向他的手：“啊，没什么，都收拾完了，我要先回一趟家。” 祁清衍直接把书包拎起来，另外一只手搂着大纸箱：“走吧，我陪你回去。” 苏丽和陶宜宜看到他的动作，就明白他其实在教室里宣示主权，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而陈茉也已经有了男朋友，他们两个人是一对，其他人插不进去。 陈茉的脸颊微红，抱歉地跟苏丽和陶宜宜告别，接着就跟祁清衍离开教室。 一路上都会很多人看他们，大部分都在看祁清衍肩膀上的小书包。 祁清衍在学习里从来不会背这种书包，看起来就是女朋友的。很明显，站在他旁边的人就是女朋友。 陈茉就怕被这些人盯着，低着头没有看见周围，也不敢说话，手指攥紧。 祁清衍轻声说道：“你刚刚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很高兴。” 陈茉抬头看他，笑起来：“我们已经毕业了，确实不用再藏着了。” 祁清衍的目光变化，看向远处的人群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还想今天去送书，刚好跟你爸妈说清楚。” 陈茉吓了一跳，她无法相信爸妈知道自己谈恋爱的情况，连忙制止：“改，改天吧，我刚毕业就谈上，他们又不是傻子，肯定能够猜到我们早都谈了。” 祁清衍的神情失落：“好吧。” 迎面走来顾永逸，他身边站着好几个男生，像是跟班，都看着他们两个人。 顾永逸率先打招呼，先是吹了口哨，看向祁清衍手里的书本，挥手让这些跟班上前：“怎么让祁清衍拿着，快去帮忙！” 这些人刚想上去，却被祁清衍制止。 祁清衍看着陈茉：“不用，我想自己拿女朋友的书。” 陈茉的脸颊红得更厉害，她感觉自己像是小时候站在讲台上，难以保持冷静，嘴唇都在发颤。 顾永逸啧啧两声，露出嫌弃的神情：“咦，有女朋友了不起啊，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好苦恼啊，感觉陈茉不喜欢你，好担心你们之间的未来。” 陈茉猛地看向祁清衍，想从眼神变化中看出这句话的真假。 祁清衍板着脸，没好气地回答：“你今天很烦。” 顾永逸偏偏就要在好朋友面前犯贱，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我说实话就是烦啊，我偏偏要你丢脸。陈茉，我跟你说。他前段时间一直跟我吐槽，不想再偷偷谈恋爱，想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还想离开六班，转去你们班。我就鼓动他直接用学校广播向全校宣布你们自己的关系，跟教导主任要求转去你们班就好了。” 第81章 祁清衍听不下去，出声制止：“顾永逸！” 顾永逸做了个鬼脸，绕到陈茉旁边，想用他的女朋友当挡箭牌，又继续吐槽：“结果这小子只是想想，并没有做出实际行动。他说这样做的话，你肯定会生气，还是放弃了。哇塞，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子因为一个人患得患失，心情像坐上车一样，真是恋爱脑！” 祁清衍的眉头微皱，就想绕过去收拾顾永逸一顿，结果被陈茉挡住。 陈茉抓住他的手，好声好气地劝：“顾永逸只是开个玩笑，你也别往心里去，都是好朋友，好好相处，别动气。” 顾永逸高兴了，忍不住感慨：“原来网上说有女朋友了会被管，是这个意思啊，哈哈哈哈，祁清衍你也有今天。” 祁清衍看在陈茉的面子上，勉强维持住冷静，狠狠地剜了顾永逸一眼：“赶紧走，别耽误我约会！” 顾永逸露出鄙夷的表情，还是带着兄弟们走了，嘴里还一直在念“见色忘友”是没有好下场的，走得慢，好一会儿才从视野里消失。 陈茉觉得他有意思，忍不住笑起来，一路上都在提顾永逸这个人好笑又好玩，感觉不像个正经人。 祁清衍不想再谈论顾永逸这个混蛋，全程没有出声，直到进入小区后，听到陈茉谈到自己，这才有反应。 又来到了那个巷子口，里面已经没有人住了。天空飘起了小雨，落在地面浮现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天色昏暗，路上没有行人，风渐起带来了清爽的感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雨水敲击地面，屋檐，衣袖，头发。 陈茉想起那天遇到祁清衍，朝着巷子里走去，站在万鸿卓曾经住过的地方，拿出手机向他招手：“男朋友，这是我们相知的地方，拍个照吧。” 祁清衍对万鸿卓的居住地毫无兴趣，可是又轻易地被那声“男朋友”取悦，走过去照做。 心境完全不一样了，那天他站在这里淋了很久的雨水，游乐场门票泡烂都没有等到万鸿卓。可是今天，他可以跟爱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陈茉见这周围没有人，忽然想起来什么，踮起脚看向祁清衍，小声地说：“低头。” 祁清衍依言照做，结果就感觉到清香像雾气一样朝着自己笼过来，柔软如果冻的触感，好像轻易就会咬破，溢出美味的汁水。 陈茉轻轻地点一下就想分开，却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后脑就被按住，全身都被笼罩。 这次持续了很久，而且也不是以前的浅尝辄止，是深入的接触。 祁清衍像个沙漠里渴水的行人，看到一处清泉，就不断地索取，难以自拔。 陈茉刚开始还能够站稳，到后面就越发地无力，几乎要滑下来，还是被扶住，才能勉强地站直身体。 从未见过这样的祁清衍，不是谦和温良的，而是凶猛蛮横的，像是一阵席卷所有的狂风暴雨。 好久好久，才分开，呼吸到外界的氧气。 陈茉的脸颊全红了，鼻尖也很红，不断地吸气呼气，眼睛里有了闪烁的光，还靠着祁清衍。 祁清衍低头去看，还是不舍得就此结束，又亲了几次，完全不管她的嘴唇已经红了，毫无理智可言。 陈茉想到自己待会儿还要见爸妈，连忙按住他的手，小声劝阻：“我，我还要见爸妈的，你这样不好，快停下来。” 祁清衍不满地“啧”了一声，泄气地回答：“好吧。” 陈茉见他的神情不悦，忍不住提起顾永逸的话：“其实顾永逸刚刚说的，我都知道是实话。因为我太熟悉你了，知道你什么时候在撒谎，什么时候说实话。” 祁清衍搂紧她：“你都知道，还要我藏着忍着，真的很残忍。” 陈茉没心没肺地笑出声：“可我觉得藏着是正确的做法啊，让全校都知道，对我们没有好处。而且，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种事情两个人知道就好了，非要告诉别人做什么呢。” 祁清衍咬牙切齿：“当然要告诉所有人，免得有不长眼的混蛋靠近你。” 陈茉点点头：“说的也是，那以后我们出门都穿情侣装好了，我也怕有女生靠近你。” 祁清衍满意了，他脑子里已经把这辈子和陈茉要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高考完了，我们去旅游吧，就我们两个人，不许有其他人。” 陈茉的耳尖微红，声音小了下去：“就我们两个人啊，那........” 第47章 撒撒娇，让让她嘛 陈茉还是答应了祁清衍的旅行约定,不过要等到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填报志愿完成才会出去。 祁清衍没有任何异议，陪着她回了家里。 从前他都是站在小区楼下,远远地看着陈茉离开，现在能够走进单元楼里,送到家门口。 陈茉开门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安,她其实无法想象父母见到男同学送她回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估计敏锐的母亲，肯定会发现她和祁清衍之间的关系,连夜就拉着她在房间里盘问。 然而开门后,并没有看见家里有人,常用的鞋子也穿出去了，估计爸妈有事先出去，没有回来。 陈茉邀请祁清衍进来，把书本搬到她的房间里。 祁清衍进入这个小房间里，看见床头的小熊玩偶,于是走过去拿起来看：“你看到这个会想起我吗？” 陈茉还在收拾书本，听到他这样说，抬头看去,发现是他亲手抓上来的小熊,耳尖发热，有些害羞，压低声音回答：“会，会啊。” 第82章 祁清衍的脸上出现笑容,像是在巡视领地，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处，结果落在角落里的衣服上面。 陈茉连忙把这些衣服收起来,就怕他笑话自己太乱了，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得赶快走了，不然我爸妈会回来的。” 祁清衍的神情平静，丝毫不慌乱：“你今天本来就是带我来见他们的，不是吗？” 那也不是这种情形啊！ 应该是在门口大大方方的交流，而不是回家的时候被爸妈看见祁清衍在她的房间里，这样肯定会被教训。 陈茉没有过多解释，拉着祁清衍的手就往外跑，急匆匆地离开单元楼，来到花坛旁边才停下来。 结果刚想歇口气，就看到爸妈朝着他们走过来，步伐很快，立即就到了跟前。 陈父的目光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今天爸爸给你发消息，要来学校接你，结果你说你要跟朋友出去吃饭，就不需要了。” 陈母把祁清衍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很满意，笑起来把她找借口：“是跟男朋友吃饭吧？” 陈茉连忙松开手，嘴唇都在发颤，忐忑不安的解释：“对，对啊。” 祁清衍主动跟陈母介绍了他们的关系，以及他今天要来家里的原因，还有接下来要去跟陈茉去哪里吃饭。 陈茉的父母都是开明的，能够接受他们两个人谈恋爱，问了一些细节。 知道一直以来是祁清衍帮陈茉补习，还帮忙谢谢祁清衍，想留他下来吃饭。 祁清衍更想跟陈茉两人相处，婉拒了他们的邀请，还表明下次有机会就一起吃。 陈茉好说歹说，总算把爸妈劝走了，这才跟祁清衍去吃饭。 他们去了最常去的饭店，聊起未来的规划。陈茉有很多想法，一会儿想当法医，一会儿想当律师，一会儿又想深造做科学工作者，总之没有定数。 祁清衍全然不提他的未来规划，对于挑选什么专业，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定了个学校。只要跟陈茉待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不重要了。 到了网上八点，陈茉接到爸妈的电话，知道爸妈怕她在外面留宿，还是跟祁清衍道别，早点回家。 高考结束后，重担脱下，可以随便睡到自然醒，每天都变得很闲。 陈茉大部分时间都会花在网上跟祁清衍聊天，或者线下玩耍，偶尔抽出一点时间跟小姐妹们聊天，还被数落重色轻友。 但苏丽和陶宜宜都能理解她跟祁清衍相处，毕竟她这个男朋友颜值家世成绩都能打，毫无缺点，黏在一起也正常。 祁清衍成绩很好，高考公布成绩的前几天，就有几个高校的人打电话联系他。 当时，陈茉就坐在旁边，她听到招生办里的意思，是非常想挽留祁清衍，心里非常羡慕。 祁清衍的高考成绩稳定发挥，属于高分段，都不需要等到成绩公布，招生办的人会提前联系他。 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想要他去自己的学校。 祁清衍婉拒了另外一所，毅然决然地选择当初跟陈茉约好的学校，毕竟这是国内公认的top大学。 陈茉看到他的大学已经确定了，心里开始不安，她有点怕自己考不上，到时候就只能在祁清衍的隔壁大学。 虽然说祁清衍就读的大学就在高校圈里，周围全是厉害的大学，随便挑一个都不算亏，但还是比不上本校。 希望到了大学，还是能够在同一个大学吧。 陈茉这样想着，不由得握紧奶茶杯子，神情凝重。 祁清衍挂完电话，注意到她的神情，于是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我们一定可以在同一个大学的，安心。” 陈茉点点头，心里放松了很多。 祁清衍又提到他们的旅行计划：“选好专业，我们就去旅行，你觉得去哪里玩比较好？” 说起旅行，之前没有在爸妈面前暴露自己谈恋爱。 现在暴露了以后，每天晚上到了十点钟，爸妈都会打电话催她回家，俨然怕她在外面久待，就被祁清衍吃了。 现在还是跟祁清衍两个人出去旅行，被爸妈知道了，肯定会反对。 陈茉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我觉得不太可能，到了大学再去旅行也来得及。” 祁清衍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生闷气。 陈茉抓着他的手，讨好地劝：“其实我们可以一起去练车啊，也算是约会了。而且网上都说，高中毕业就练车，毕竟容易拿到驾照，到了大学反而不容易了。” 祁清衍没有作声，他还是不高兴，毕竟他连旅行计划都做得差不多了，还挑选了很多酒店。 陈茉没办法，只好去亲他，试图撒娇：“清衍，上大学再出去旅行，大学好多时间可以出去玩，我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没有人拦着我们了。” 祁清衍还是动摇了，长叹一口气：“好吧。” 约好练车后，两个人报考同样的驾校，每次都会一起训练。 其实祁清衍的家境优越，早早地摸过车，学习起来比较容易，不过他每次都会等着陈茉一块考试。 陈茉没觉得学车难，倒是专业的挑选很困难。 她的高考成绩出来以来符合所有人的预料，稳定发挥中还前进 了几分，可以在top大学挑个好专业，只不过没有祁清衍的选择权多。 第83章 祁清衍的专业家里人早早就帮他定好，是跟金融相关的。 毕竟他的继父是经商的，在商界有很多人脉，而亲生父亲就是金融从业者，这些人脉会让他以后的从业之路无比顺遂。 更别说，金融行业非常看重学历，他考个国内最厉害的大学，再加上家里的底蕴，已经非常够用了。 陈茉就不知道选什么专业，他的爸妈问了很多人，都会从公检法方面给出建议，或者是外语，传媒之类的。 可是她本人并不知道要做什么，学习的时候只是想在考最厉害的大学，跟祁清衍在一起就好了。 不会像朋友们那样想好自己未来会做什么，其实每个行业她都有所了解，但都没有非常强烈的从业冲动。 成绩出来三天后，她还是没办法确定。陈父陈母也没有强行干预她，还是尊重她自己的想法，让她自己选择。 祁清衍发消息约她出去，说是万鸿卓想要见见她。 自从万鸿卓搬出巷子后，就很少再见到他了，现在想跟她见面，还是要去的。 陈茉稍作收拾，就去了他们约定好的饭店。 因为是万鸿卓请客，他安排在一家特别气派的饭店包间，进去就感觉里面坐着身价千万的人。 还好祁清衍亲自迎接她进去，才没有让她特别紧张。 万鸿卓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身上喷了香水，做了发型，姿态优雅，已经有了小资的腔调。很难想象之前他过得像个流浪汉一样，现在却像个功成名就的商人。 陈茉坐下来听他说起这段时间的事情，才知道他在南方赚了钱又回到北方找人，现在跟朋友经营着一家风投公司，收益很好，又过上了富裕奢侈的生活。 万鸿卓经过金钱的滋养，眼神变得精明有气，他笑着跟陈茉搭话：“你的高考成绩挺好的，就跟小衍选一个专业好了，以后叔叔带着你在金融行业混。” 陈茉从未想过金融行业，她对这个行业不太熟悉，看电视剧知道很复杂，没有很多兴趣。 祁清衍帮她倒水，贴心地补充：“可以不听他的，反正他自己混得也不好。” 万鸿卓被亲儿子当面扎心，着急反驳：“哎，我就惨了几年而已，你小子刚出生的时候可不是含着金汤匙嘛，要什么有什么，我都没有亏待过你！” 陈茉无奈地摇头，看向祁清衍：“其实是你想跟我同个专业吧，这样还能在同一个学院上课。” 祁清衍沉默了。 万鸿卓看他吃瘪，得意地笑起来：“就是这小子想呗，还在这里装得很好，口口声声尊重你的想法。” 从事实出发，她的分数只是勉强够得上祁清衍的专业，而且也不喜欢这个行业。 陈茉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万鸿卓：“万叔叔，你认识律师吗，我其实对律师挺感兴趣的。” 万鸿卓立刻来了劲，激动地介绍自己的朋友：“你说律师，那我认识太多了，还都是业内一流的，专门处理金融官司。当年要是没他们，估计都不会这么快出来。” 陈茉听说学法律很苦，但她看过律师的讲解视频，发现很有意思。 律师在跟客户沟通的过程中，常常需要猜透人心，分析出事情真相，从而利用自己的专业解决问题。 她观察人很仔细，记忆力也很强，倒是适合这个职业。 万鸿卓看她心动，又说道：“其实我觉得你挺适合当律师的，嘴巴很厉害，可会说服人了，还能猜透很多事情。要是你当律师，叔叔这边也能帮你。” 陈茉下定了决心，点点头：“好，那我就选法学专业。” 祁清衍心情不太好，总感觉陈茉在顾虑什么，于是看向万鸿卓：“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一样。” 万鸿卓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指着他开始骂，抱怨这个儿子不孝顺，就知道气人。 陈茉笑起来，在中间调停父子矛盾。 第48章 明明每次雨夜你都哭，哄都哄…… 大学刚开始,陈茉选择在学校里住宿。法学果然就和网上说的一样，课程排得很满，需要背诵的知识很多。 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都很少有时间跟祁清衍约会。 尤其是最近的期末周，老师虽然勾画了很多重点,但她还是背得头疼,分析案例的时候，各种人物关系和法条在脑子里打架。 相比她的痛苦，祁清衍在附近租了一间环境很好的公寓住,离学院很近,每天都能步行上下课。 而且他的课程不算满,本身脑子又聪明，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学习上面，每天还有时间做造型，出现在她面前都是精致帅气的模样。 刚开始，陈茉也想精心打扮,漂漂亮亮地出现在祁清衍面前，可是时间一长，她就懒了。 反正高中的时候,祁清衍就习惯了她素颜的样子,现在随便穿穿也是一样。 没办法，法学生实在是伤不起，约会都需要抽时间，更别说早起打扮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陈茉刚走出考场就看到祁清衍站在空地上等着她。 北方的冬天很冷，祁清衍还是穿着冷色系的衣服，站在那里就像个模特。 室友们都在调侃她的男朋友好看,还催着她快点去见男朋友，别耽误在这里了。 陈茉笑着朝祁清衍跑去，跟着他离开教学楼的区域。 今天不是去学校门口，而是停车场。 陈茉还在问祁清衍，什么时候回去，好订机票。 第84章 祁清衍在一辆漆黑的车前停下来，拿出钥匙开门：“暂时别回去，去我那里住吧。” 陈茉知道他的想法，毕竟开学以后他们聚少离多，按照祁清衍的性格，心里肯定不满。 好不容易放假了可以相聚，怎么能容忍回芷江。 她想了想，看向车子：“好吧，这是你新买的车吗？” 祁清衍“嗯”了一声，先请她坐上副驾驶座，再开车。 他开车去了一家浪漫温馨的餐厅吃饭，晚上又开回自己的公寓里。 夜晚的大学还在吵闹，公寓不远处就是操场，上面聚集着很多人在打闹，还有人在跑步，朦胧的路灯下有几对情侣在难舍难分。 陈茉隔着窗户看这些情景，拿起祁清衍为她准备好的饮料喝，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她认真复习过了，就不会担心期末考试，应该会有想要的结果。 看天色也不晚了，寝室也快关门，得回去了。 陈茉转头看向正在摆弄沙发的祁清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祁清衍停下来，看向她，神情颇为不满：“你算一下这个学期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 陈茉开始头疼，她就知道祁清衍会对这件事情有异议，只好求饶：“好了好了，我刚刚考完试，脑子还是疼的，就先不要考我了。” 祁清衍朝着她走过来，气压很低：“当初我就应该劝你报考和我一样的专业，而不是这个破法学。” 刚开始谈恋爱，祁清衍还是会收敛着，不在她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也不会去抱怨周围的环境。 现在就是直接骂法学专业，而且感情真挚，是真被这个专业气坏了。 陈茉连声劝：“我都没抱怨，你恨它做什么，其实法学还是很有意思的。” 祁清衍扭过头，没有看她：“课程多的大学专业都应该消失。” 陈茉笑起来，走到祁清衍对面去，故意伸出手去弄他的脸颊：“哈哈哈哈，你现在好幼稚啊，就像个不爱学习的小学生。” 祁清衍抓住她的手，神情失落：“我感觉自己在谈异地恋，实际上异地恋都比我好。” 陈茉凑过去亲他一下，试图安慰：“好吧，不过现在可恶的法学已经离开了，我有快两个月的寒假陪你，高兴起来嘛。” 祁清衍抓住她的手，声音低下来：“那你今天晚上还回宿舍吗？” 陈茉本来想回去，可是看到男朋友的情 绪出现问题，还是没法狠心丢下他，摇摇头否认。 最后她还是留下来，陪祁清衍打游戏，吃夜宵，在沙发上玩耍。 快睡觉的时候，祁清衍忽然有了事情要忙，她先去洗漱，躺在床.上休息。 其实她也在祁清衍的公寓留宿过好几次，衣柜里有她的换洗衣服，浴室里也有她常用的沐浴用品，相当于第二个家里。 陈茉还在看电影，播放到男女主接吻的画面，脸颊忽然就红了，紧接着男女主开始亲密，彻底没眼看了，连忙盖上手机。 其实她是成年人了，也知道电影里的意思，所以才会害羞。 说起来，跟祁清衍这大半年以来，他们除了亲吻，也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 尤其是，她之前留宿的时候，祁清衍就在旁边纯睡觉，什么也没干。 好像很多大学情侣，都已经把那些事情做过了吧。 陈茉想了很久，忽然听到祁清衍在叫自己，抬头去看，发现他穿着宽松睡衣。 身材比例完美地被勾勒出来，宽肩窄腰，完美的倒三角，比模特还要好看。 祁清衍在旁边躺下来，伸手去摸她的头，沉声劝：“早点睡觉吧，少熬夜，对身体不好。” 陈茉欲言又止，还是老老实实地躺下来。可是她心里藏着事情，很久才睡过去。 第二天，她还在住在祁清衍这里。本来想出去玩，结果下了大雨，窗户上面全是硕大的水珠。 操场上没有行人，地面聚集了很多小坑。要是在芷江，台风都要来了。 耳边的哗啦雨声持续不断，天色昏暗，到处都弥漫着水汽。 恍惚间又回到在巷子口看见祁清衍的那一天，她撑着雨伞，祁清衍浑身都湿了，站在巷子里，仿佛下一刻就要四分五裂。 “在想什么？”祁清衍注意到从后面抱住她，看向手机屏幕，发现她没在玩，还在发呆。 “就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陈茉这样说着，感觉到身后的温暖，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晚上祁清衍穿着睡衣的情景，耳尖和面颊都红了大片。 “感觉你在想不好的事情。”祁清衍凑到耳边故意调侃，大手忽然用力收紧，声音压得更低：“好像很不健康..........” “哎，哎呀就是！”陈茉被他说中心思，干脆破罐破摔，吞吞吐吐地解释自己的想法：“就是，就是..........我看身边的大学情侣，他们在周末的时候都会去酒店，做那些事情。我比较好奇，情侣之间是什么感觉？” 祁清衍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好奇？” 陈茉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连忙摇头：“也不是很好奇，你就当做没听见吧。” 祁清衍立即把她抱起来，朝着卧室走过去：“这可不能当做没听见。” 陈茉着急地晃动双腿，想挣脱又没办法，只好抓着祁清衍的肩膀，好声好气地说：“你听我说，好像还得准备一些东西，不能这么着急。” 第85章 进入房间后，祁清衍把床头柜子打开，里面放满着她口中需要准备的东西。 陈茉看到这些，羞得全身都红了，说话的音量都变得很小：“你，你怎么早就准备了，好，好不正经。” 祁清衍把东西拿出来：“你每次来到这个公寓，我都想办法把你留下来，但还是忍着什么都不做，直到今天你自己愿意。” 陈茉说话越来越没有底气：“可，可我还没准备好，只是，只是好奇而已，改天吧。” 祁清衍重复“改天”这两个字，目光落在她的嘴角，手臂.........眸色渐深。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以耐心地等到陈茉愿意，却不能容忍陈茉主动提出，还要逃跑。 接下来的半天里，陈茉再也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哪里都是红的，尤其是眼角和鼻尖，红得非常厉害，脸颊还残留着泪痕。 她很喜欢祁清衍，还以为可以无底线地包容祁清衍，可是今天祁清衍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快气死了，好好的祁清衍怎么变成了这个坏模样！ 陈茉哭得一抽一抽的，看见外面完全黑下来，雨还是没有停止。 祁清衍抱住她，温柔地哄：“好了，别哭，真没下次了。” 陈茉气得去掐他的手臂，终于忍不住骂起来：“你超级过分，我都说好几次了，你都没有停下来，呜呜呜呜呜..........” 祁清衍没办法，只好亲吻她的眉梢眼角，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哄她不要哭。 陈茉还是气不过，继续哭：“别人第一次都很温柔的，你太恶劣了，就是个坏蛋，呜呜呜呜呜...........” 祁清衍吻去泪水，语气得意：“我本来就是什么好人。” 陈茉气得去踹他，还是哭个不停：“讨厌你，特别特别讨厌你，呜呜呜.......” 祁清衍任由她动手，丝毫没有脾气：“好，都是我的错。我真不是人啊，居然欺负善良单纯的陈茉同学，罪大恶极，可以被雷劈死了。” 陈茉吓得变了脸色，连忙捂住他的嘴：“不许咒自己，我才舍不得你死呢。” 祁清衍的神情得意，亲了掌心：“还来吗？” 陈茉骂他是个混蛋，要求吃饭，这件事才算完。 今天过后，祁清衍就不许她回去住了，偏要同居，为此耍了很多手段，最管用的当然还是他那张帅脸。 陈茉只要盯着那张帅脸看，就会忍不住答应，顺祁清衍的意。 还好，祁清衍到底是个理智的学霸，会照顾她的健康，严格控制自己。 总体来说，除了第一次，后面都挺好的。 然而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下大雨，就会缠着她，过分贪婪。 大二的国庆节，苏丽和陶宜宜跑来找她玩，三人共度了美好的七天假期，把祁清衍留在家里。 为此，陈茉在公寓哄了男朋友很久才好。 这天是周末，外面下了瓢泼大雨，整个大学都要被淹没。 陈茉躺在床上，跟远在异地的苏丽打电话闲聊。 苏丽问到他们的恋爱经历，知道陈茉是从暗恋开始，就忍不住吐槽：“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就觉得祁清衍这个人性格冷淡，哪怕是对好兄弟顾永逸都非常冷酷，挺多人说他不会体谅人。我和陶宜宜都很担心你，跟祁清衍谈恋爱，应该吃了很多苦头，经常被他弄哭吧。” 陈茉想到自己跟祁清衍谈恋爱的两年时间，还是甜蜜远远大于苦楚，还是否定：“他挺好的，我没有哭过。” 刚洗完澡的祁清衍听到了，走到她旁边，直言不讳地吐槽：“没有吗？明明每次雨夜你都哭，哄都哄不好。” 陈茉涨红了脸，连忙挂断电话，恨不得钻进地毯里躲起来，再也不要见他。 然而祁清衍还是把她抓起来，抱进怀里，故意说道：“今天又下大雨了，我心情很不好。” 刚开始祁清衍就会用这招装可怜，让她心软，从而得逞。 现在陈茉学聪明了，连忙推开他：“你心情怎么会不好，少来这套，我今天要看书！” 祁清衍把书本拿过来：“没事，你看书，我做我自己的，不会耽误你。” 陈茉咬牙切齿地想骂他，却被堵住嘴唇。 到最后，她还真就在祁清衍怀里看书，而且时间持续很久很久。 可上面的内容都没看进脑子里，只记得祁清衍的各种动作。 讨厌死了！ 果然不该纵容祁清衍，可他偏偏就爱用那张脸，完全拿捏她的心理。 或许，这辈子她会被祁清衍那张脸拿捏死吧。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谁让她喜欢祁清衍呢。 tips: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