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言女主的崽是我的》 第1章 [gl百合] 《虐言女主的崽是我的? 作者:白念君【完结】 文案: 这是个自以为自己是个给双胞胎哥哥养妻养女的大冤种,其实一直养的都是自己老婆和孩子的故事。 关于中药和守宫砂都有私设,不要一上来就骂!!! 小王爷苏言溪代替双胞胞哥哥出使魏仓国,主要为和亲之事。 老婆没找到,却找到了个疑似闺女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瘦小,一副没营养的样子,但她会拽着苏言溪的裤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苏言溪喊:“爹爹…” 苏言溪:“……”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这娃和自己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或许因为是女孩子,相比于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这小姑娘长得更像自己。 五年前南寂烟失身于陌生人,第一次见到他的全貌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就强硬的把她娶了回去。 在她慢慢的对他有所好感,丢了那颗心的时候,他却对自己说:“我是女人,那天并不是我。” 她笑得温暖而和煦,南寂烟却如坠冰窖。 女人? 她是女人? 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他? 南寂烟半解衣服的手顿住了,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苏言溪却挑了挑眉,轻轻的吻去她眼角的眼泪,半开的衣服在她的手中瞬间散落。 她轻声道:“但迎亲的是我,拜堂的是我,和你洞房的…也是我。”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确实是她,小朋友也是她的。 间隙性疯批攻vs外软内心坚强受 内容标签: 生子 宫廷侯爵穿越时空 正剧 搜索关键词:主角:苏言溪,南寂烟 ┃ 配角:南雁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崽长得和我像,肯定是我的! 立意:携起手来共创美好未来 年中/年终盘点奖章 2023年 年度盘点优秀作品 (在年中/年终盘点活动中入选的作品将获得此奖章) 第1章 穿书 苏言溪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燥热,身上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脑海里也像是放电影似的给她灌输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已在这个封建社会生活了二十一年。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穿越到一本小说里去了。 小说是一本带球跑文学,女主怀了男主的孩子,明明长得很像,男主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是自己亲生的,经历过各种虐恋误会后,两人最终还是走在了一起。 其中最值得令人吐槽的就是男主中了蛊,每月病发时疼痛难忍,却只需要和女主亲亲抱抱就可以缓解。 女主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而自己则是小说里上蹿下跳的小姑子,看不惯女主未婚先孕,经常去找麻烦,还在大冬天将女主的女儿扔下了冰湖里。 那小姑娘本来就是个早产儿,体质不行,冷水一冻,顿时就没了生息,女主为了报仇直接将自己和一块大石头绑在一起,扔进冰湖里,算是给小姑娘殉/葬。 如果是别人,苏言溪也并不觉得女主做的多么的过分,可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她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畏水。 死在冰湖里确实个杀人诛心的好地方。 苏言溪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不过也还好,她也并不讨厌女主,甚至还挺喜欢那女主的。应该不会和她走到那一步。 记忆回笼。 她记得魏仓国难得放了晴,她便带着几个侍卫逛魏仓国的京都。 走到一个卖糖葫芦地方时,一个乖乖巧巧小姑娘被她的几个侍卫用刀柄拦了下来。 小姑娘长得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从外表上来看辨不清男女。 苏言溪却明确的知道眼前的小朋友是个女孩子,只因她也扮男装二十多年了。 这小朋友又和她长得极像,她实在是不难看出来这是个乖巧的女孩子。 她的侍卫也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小姑娘长了一副瓜子脸,类似精灵耳的细长招风耳,笑起来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酒窝。 这模样出去,十个有九个都得认为这是她亲生的崽。 但…事实就是那十个中的一个,这孩子真不是她的孩子,她是女人,还没进化出这功能。 依照她的猜测,这应该是她哥的孩子,至于到底是不是,苏言溪也并不敢确定,这毕竟不是现代,没有dna检测这种科学的验娃方式。 不是的话还好,是的话,可就太惨了。 没成亲生了娃的女性,在现代都还会受到一定的非议,何况这是古代,也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而魏仓国又向来重视女人的贞/洁。魏仓国的部分人还会从巫族那里拿了药方,吃了药的女孩子,右手手腕会出现一小块红色的痕迹,称之为“守宫砂”。 没有守宫砂的未婚女子的处境可想而知。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哥可真的是人间败类。 毕竟若是真心喜欢,两情相悦,兄长大可以告知父母亲,即便是魏仓国的女性,只要他认真的求了,父母亲还能不随了他的愿吗? 若只是心血来潮,那可就是qj,那就是畜生都不如。 苏言溪闭了一下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在古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没刚过来时候的那样心慈手软,这会心里却还是不可抑制的起了涟漪。 第2章 大概也是因为那小朋友和她长得实在是相像… 她蹲下身来,问她:“小孩,你家人呢?” 小姑娘怯生生的看向不远处的墙角处。 那里正站着一个女人,身形纤细,头戴一顶黑色毡帽,墨色的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挽着,一身简朴素衣。 却难挡风流。 虽看不清具体的相貌,却也能感受到相貌的不俗。 苏言溪刚想走上前去与之交谈,她就脑袋一痛晕了过去。 现在结合起来想想,那女子肯定就是女主无疑了,那小孩应该就是被“自己”扔进冰湖的倒霉侄女。 嘶~ 苏言溪还没来的及再感叹两句,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在她晕倒的时候,模模糊糊间,她好像听见她的手下林夕派人将两人人绑了起来。 …绑起来。 那绑的是女主和小朋友吗? 那绑的是将她沉在冰湖里的大石块! 苏言溪急忙穿了鞋子往外面跑去,伺候她的是个叫翠桃的姑娘。 她急忙道:“翠桃,林夕呢?她是不是派人绑了个女子和小孩?” 苏言溪脾气尚好,极少发怒,猛地见到她皱着眉头沉声的模样,翠桃立即吓得跪在了地上。 她一向胆小,眼泪汪汪的:“世子,奴婢刚从小厨房回来,不知道这件事。” 苏言溪来自永丰国。 永丰和魏仓两国路途并不远,气候却有大不同,口味自然也并不相同。 翠桃在膳食方面有一定心得,自来了魏仓之后,苏言溪就派她负责自己的饮食了。 苏言溪也想起了这件事,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道:“起来吧,是本世子太冲动了。” 正说着,苏言溪的余光中又看到了个眼熟的小厮,应该是林夕常带在身边的。 她将人喊了过来,再次问道:“林夕是不是绑了个女人和孩子?” 小厮姓石名鸣,道:“是的,世子,林大人将人暂时安置在寒香苑。” 见苏言溪如此紧张的模样,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林夕派人带回来后并未说怎样处置,他认为既然有暗害世子的嫌疑,就算不报官也该关进柴房才是。 可转眼就看到了那和世子长得八成相像的小孩,他留了个心眼,自作主张将人暂时安置在了寒香苑。 那地方比一般的客房差上一些,却也比柴房好上不少。 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苏言溪说:“带本世子过去。” 这地方是魏仓给她安排的别苑,她自然不知道所谓的寒香苑的位置。 刚要走,苏言溪又停下了脚步,道:“准备些魏仓京都的饭菜,还有小朋友爱吃的,等会可能要用。” 翠桃用手擦了擦手上的眼泪,道:“是,世子。” 苏言溪应了一声,她跟着石鸣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院子。 这院子比她现在住的小上不少,但胜在清幽,风景优美。 苏言溪手放在门框上,又吩咐道:“等林夕回来,让她过来候着。” “是,世子。” 苏言溪重重的呼了两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摆设极少,苏言溪抬眼就看到了那两个人。 女人手上握着一本书,背部挺直,神色专注的落在书籍上。她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坚韧小白花,这样的情景都能临危不乱的看书。 苏言溪的心猛的颤动了两下。 女主头上的毡帽此时已经摘掉了,优越的相貌完全展露在眼前。 瘦削,冷白的一张脸,有种生人勿进的疏离感。 肤若凝脂,白如冷玉,几缕碎发贴在脸颊处,羽扇般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着点点金光,只过于瘦削了一些,带着几分倔强的疏离感。 她再次感叹,真不会是虐文女主。 实在是…太好看了些。 苏言溪的目光在南寂烟和小朋友的脸上扫了一圈,发现两人像的地方竟然只有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其他地方都随了她倒霉的哥哥。 真是浪费美人的基因。 小姑娘跑了过来,试图伸出手抱住苏言溪的腿,又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 声音怯生生的:“爹爹,你好了吗?” 她刚刚看到爹爹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脸色惨白,娘亲说只有生病的人才会脸色惨白。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爹爹,才不要爹爹生病。 苏言溪注意到了小姑娘伸出来的手,她蹲下身伸出手想将人抱起来,又想起孩子的妈妈还在身边,她这样贸然出手好像也太不礼貌了一些。 她抬头和女主南寂烟对上了视线,她的视线很平淡,却还是潜藏着一些压抑不住的…恨意。 也是,男主爽完了就不管人了,确实该恨的。 于是,苏言溪也将手收了回来,语气温和道:“我没事。” 小姑娘看看苏言溪又看看娘亲,最终还是拉上了南寂烟的手,奶声奶气道:“娘亲。” 南寂烟低低的应了她一声。 紧接着双手合拢放于胸前,微微屈膝,垂下清澈的眸子,行了个标准的魏仓国礼仪。 “民女南寂烟参见永丰国寿昌王世子。” 声音如冷泉流水,好听极了,语调也不卑不亢。 但苏言溪可受不了女主的大礼。 她急忙道:“免礼。起来吧。” 苏言溪的视线落在了她微微置于胸前的双手。 第3章 刚想感叹女主的手真好看,下一秒就瞳孔地震。 她来魏仓国也有十几天了,自然也见过了魏仓国一些女子的守宫砂。 如果她没眼瞎的话。 女主修长冷白的手腕上带着一珠赤色的血红。 —是守宫砂。 “……” 离谱。 女主不是孩子都生了吗? 还都养了那么大了。 这…怎么还有守宫砂啊? 莫不是因为这个东西在,导致她该死的哥哥不敢确定女主是与她洞房一夜的女人。 所以虐的死去活来的? 还是说…她该死的哥哥已经进化出隔空造人的功能了。 作者有话说: 原名《我嫂嫂竟是我老婆》 原文案: 小王爷苏言溪代替同胞哥哥出使魏仓国,主要为和亲之事。 魏仓国美女如云,然苏言溪却看上了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瘦小,一副没营养的样子,但她会拽着苏言溪的裤脚,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苏言溪喊:“爹爹…” 苏言溪:“……”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可这娃和自己长得简直是一模一样,或许因为是女孩子,相比于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这小姑娘长得更像自己。 五年前南寂烟失身于陌生人,第一次见到他的全貌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就强硬的把她娶了回去。 在她慢慢的对他有所好感,丢了那颗心的时候,他却对自己说:“我是女人,按理来说你是我的嫂嫂。” 她笑得温暖而和煦,南寂烟却如坠冰窖。 女人? 她是女人? 而自己是她的嫂嫂? 南寂烟半解衣服的手顿住了,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苏言溪却挑了挑眉,轻轻的吻去她眼角的眼泪,半开的衣服在她的手中瞬间散落。 她轻声道:“但迎亲的是我,拜堂的是我,和你洞房的…也是我。” 第2章 蛊毒 苏言溪心底叹了叹口气。 不管怎样,反正在她这里,她是挺把她当成嫂嫂的。 虽然她那该死的哥哥有些不配。 苏言溪低头看向有些害羞的小朋友。 越看越和自己长得相像,毕竟她们都是女孩子,相貌更柔和一些。 她忍不住就勾了勾唇角。 南寂烟却突然微微侧身,挡住了苏言溪探究的视线,眼神还带着丝丝的戒备。 苏言溪:“……” 说话间,外间有人影晃动,估摸着是林夕回来了。 苏言溪也知道女主现在应该很防备自己,林夕在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她转身推了门出去。 外面站着的不仅是林夕,还有个不认识的人。 那人看向苏言溪,眼睛里的震惊几乎化成了实质。这人难不成是小小姐的…父亲吗?她惊讶的连礼仪都忘记了。 苏言溪疑惑的目光看向林夕。 林夕向前一步解释道:“世子,这是南姑娘的侍女。” 侍女叫林采荷,闻言,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见到她家小姐。 苏言溪打量了她几秒:“嗯,你先进去吧。” 林采荷走的时候都不忘偷偷打量苏言溪。 没有外人在,林夕也显得吊儿郎当的,说:“世子,我查过了,南寂烟是魏仓太傅的女儿,五年前去了大梵寺为祖父祈福,一直未归。” 她顿了一下提醒道:“那位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大梵寺。按时间推算,那孩子估计就是那位的。” 苏言洄已经失踪五年了,她来这里也有再找找人的心思。 苏言溪当然知道那孩子是她苏言洄的,可却并不知道竟然是在大梵寺。 五年前她也曾出现在大梵寺附近,还被设计与人春宵一夜,她后来又派人去寻却怎么也没找到。 现在那地方都还有她安排的人。 不过严格说起来,那女子应该还是完璧之身。 两人当时都中了药,她从小习武,药效没起的那么快,暂存了一丝理智,恍惚间感受到女人拿起了簪子,放在了脖子上。 虽有些被人宁愿死都不愿意被自己碰的委屈,也知那是古代人的封建思想作祟。 她也实在看下去,这么年轻,人就没了。 只能走过去向她承诺不会怀孕,甚至…不会要了她的身子,那女子才手一颤,扔下了手中的簪子,痛苦决绝的任由她施为。 见苏言溪微微失神。林夕继续道:“这次南姑娘回来,恐怕是因为太傅南义正参与谋反一案,据消息来看,南姑娘应当是受到了嫡母的授意,准备进宫给三皇子做侍妾,试图救父亲一命。” 她啧啧了两声:“这南姑娘还真是惨。” 苏言溪一怔,心想女主被个所谓的三皇子娶了,她和男主指不定又要虐恋到什么时候,她就又可能被沉倒冰湖里去了。 她踱步走了两下,道:“林夕,你说我把人娶回去的希望又多大。” “你?!” 林夕惊讶出声,紧接着又理解了苏言溪的意思。 永丰子嗣不丰,苏言溪自小就被扮作男子,这么大年纪了,也确实需要个女人做掩护。 苏言洄生死不知,倒不如先将人带回永丰。如果人真的一辈子都找不到,好歹也算是留下了些许的血脉。 林夕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她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挺大的。” 第4章 — 屋内,见到林采荷过来,南寂烟挺直的背部才放松了下来。 南雁归也走过来轻轻的抱了抱林采荷的胳膊:“林姨。” 林采荷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眼神带着询问。 她和南寂烟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亦可问些出格的话。 南寂烟也知道她的意思。 据说永丰王室一向子嗣不丰,年轻一辈只有三人。 皇帝,寿昌王世子,还有寿昌王世子的胞兄。 那晚的记忆虽然模模糊糊的,她也知道对方的身形很纤细,甚至堪似女子。 这样算起来,双胞胎出身身体较弱的寿昌王世子,可能性确实是最大的。 而且他这样把她们绑过来,不也说明了事实了吗? 林采荷依旧十分惊讶的模样,她压低了声音,道:“那小姐,她会不会把小小姐…”带走? 南寂烟看向瘦弱的南雁归,心下一阵刺痛。 即便他再三承诺不会怀孕,却也知这事不是万无一失的。 事后她也吃了药,却还是怀孕了。 还因为孕期思虑过深,又吃了药,南雁归生下来就比别人小上一圈,她养了几年也不曾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若是她真的需要进宫,雁归跟着那人,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夕敲了门与苏言溪一起进来,她天生一副笑脸,哪怕小孩子见了也觉得亲切。 林夕挥了挥手朝南雁归打招呼,“过来,小孩。” 南雁归轻轻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衣服,不知所措。 林夕懒懒散散的解释:“南姑娘,我看这小孩体质很弱,我给她把把脉?她是王室血脉,我是不敢怎么样的。” 这一句话直接将南雁归的身份挑明了。 南寂烟神色戒备,略微思考了几秒,还是以雁归的身体为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雁归。”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还是挪了步子过去。 她从小就一直见各种各样的大夫,每次见完都会交代喝苦兮兮的药,她有点害怕,可又不想娘亲伤心。 她手握成了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你叫雁归啊?”林夕揉了揉南雁归的脑袋:“摸完给你吃糖葫芦。” 苏言溪也是第一次听到小孩的名字。 她记得书里好像叫苏思齐什么的。 林夕摸上了她的脉搏,神情淡然紧接着皱起了眉头,又松开,面露诧异又带着点点兴奋?! 林夕是神医,只要不是蛊毒都能看好,见她这副模样,苏言溪也有些紧张。 南寂烟也皱起了眉头,神色担忧。 林夕揉了揉眉心道:“南姑娘,雁归之前吃的药还有吗?” 关乎到南雁归的身体,南寂烟也并未多想,她从包袱里拿出药方:“可是有什么问题?” 林夕大眼一扫,那药方都是些精补的药物,南雁归体弱,这些药倒也正常。 可…她的蛊毒怎么解的? 林夕拿了纸笔另写了一张,递给南寂烟:“南姑娘,之前的药改为七天一次就好,这个药三天一次即可。半年之后即可痊愈。” 南寂烟有些惊讶,她遍访名医得到的答复也都是只能缓解却不可能完全康复。 林采荷也很惊讶,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呜呜呜,小小姐以后也会长命百岁的。” 南雁归听不太懂,可她也知道自己是一天喝一次黑乎乎的药,现在改成三天一次了,她高兴的拽了拽娘亲的衣袖。“娘亲~” “嗯。” 南寂烟用余光看了一眼,眼睛里也带着笑意的苏言溪,或许将雁归交给他,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石鸣突然来报。 语言简洁:“世子,南府派南公子过来接南姑娘了。” 听到弟弟的名号,南寂烟的睫羽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低头看看南雁归,南雁归眼巴巴的看向她手里的糖葫芦,她心里一软,终究是没忍住将糖葫芦递给了小朋友。 她语气温和:“雁归,下次见,你可以喊我叔叔。知道了吗?” 虽然应该喊的是姑姑才对。 南雁归嘴角一瞥,看着相当委屈的模样,连手里的糖葫芦都不香了。 她不确定爹爹是不是不想要自己,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爹爹不想要我吗?” 她本就生的瘦弱,哭起来的时候就更显得委屈且可怜了。 “雁归!”南寂烟颇显严厉的喊了一声,南雁归立即跑了过去,委屈巴巴的喊她:“娘亲。”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南雁归又看向南寂烟,心知打动女主和小朋友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也没急在一时,派人将几人送出了府邸。 南锦盛正在大门外候着,一见南寂烟一行人出来,担忧的迎了上去。 眼眶泛红:“姐,你辛苦了。” 南锦盛是继室的孩子,比南寂烟只小了一岁多,如今也到了弱冠的年纪。 南寂烟离开家的时候,南锦盛还算的上是一个孩子,这么多年没见,她竟然有些认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 南锦盛低头就看见了瘦瘦弱弱的小孩,微微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上了马车。 他坐在了马上,神色严肃,心里却在思考三皇子交给他的任务。 南寂烟生过孩子的事,认真查也是可以查到的。 第5章 他毕竟是个皇子,能接受南寂烟已是不易。 可有个孩子,这没几个人受得了。而他的父亲现在还在牢里。 一个是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熟亲熟近,根本不用分辨,他的眉眼一沉,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南寂烟走后,林夕立即将门关上,神色严肃。 苏言溪也甚少见她这般严肃的模样,也跟着正经了神色。 林夕:“世子,那小孩肯定是公子的没错了。我刚刚看过她的脉搏,体内有蛊毒。” “什么?”苏言溪惊讶出声。 永丰子嗣不丰,内里残害子嗣的事情却也不少,苏言溪和她哥在娘胎里就被下了蛊毒。 小时候一两年发一次,自从十六岁以后就变成了一月一次,遇到身体健康不佳的时候,还会缩短时间。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给男主加的奇葩设定,却又因为两人是双生子,一不小心殃及到了她,现在又…遗传给了孩子?! 她小时候即便有了成年人的思想,病发的时候依旧觉得疼痛难忍,何况是那个瘦弱的小朋友了。 早产儿又身中蛊毒… 甚至还要被自己扔下冰湖… 不愧是虐文女主的孩子… “那能救吗?” 问是这样问的,苏言溪也知道大概是不能了,蛊毒可是男女主用来交流的好工具,轻易被她解了,还怎么交流。 “我不能。但…”林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小孩身上虽然有蛊毒却很轻,看样子应当是吃过解药了。”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诧异道:“那不是很好吗?” “疑惑就疑惑在这里,按理说会解毒的人,基本的药理应当是懂的,可那人竟然只给解毒,不给她用补药清理余毒,导致那孩子明明蛊毒已解却并未痊愈,所以看着有些瘦弱。” 她摸着下巴分析:“而且我看她之前的药方也都是些补气血的药,恐怕负责看病的大夫连小孩中了蛊毒都不知道。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言溪也跟着思量。 这蛊毒肯定是女主和男主交流的好工具。 据书中所写,刚开始的时候,只需要摸摸女主的衣服就可以缓解,后来两人交流多了,那毒不知怎的就解了。 —总之要和女主交流。 等一下。 苏言溪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男主和女主交流可以解毒,那南雁归天天跟着女主,小时候又肯定是在女主怀里长大,南寂烟却又不通医理,这样想,小朋友身上的毒好像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苏言溪心下复杂。 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受到了男主的波及,每月/经受痛苦? 不对啊,按照她这个理论,她和女主深入接触不也可以解毒了吗? 但…深入交流估计是不太行,可像男主前期一样,时不时的借女主的衣服,簪子什么的摸一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苏言溪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刚一抬眼,她就看到了女主落下来的黑色毡帽。 —毡帽。 在苏言溪的眼里,那不仅仅是一顶帽子了,更是可以缓解她蛊毒的灵丹妙药,她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将毡帽捡了起来。 林夕左思右想也没相出个所以然来,转头就见一向沉稳的苏言溪,脸上露出了些许压抑不住的欣喜。 林夕:“世子,你是找到缘由所在了吗?” “算是吧。” “怎样做的?”林夕虽放荡不羁却也醉心于医术,她负责苏言溪的蛊毒也有十年之久了,一直没找到解决的方法。听她说找到了缘由,林夕就被勾的心痒痒。 苏言溪实话实说:“你做不到。”因为你不是女主。 林夕朝她翻了个白眼,又道:“总之,那小姑娘以后身体健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若是不放心,也可回永丰后派人教着学些武术,练个一两年,身体肯定比一般人还要好上一些。” 这人也不是说带回去就能带回去的。 虽说她有了直接想带女主回去的打算,可女主配不配合是一回事,应付魏仓国皇帝和她家里的父母亲也都是麻烦事。 苏言溪带着林夕回了自己常住的院子,吃过晚饭后,她就进了书房。 走到桌前翻开父母亲临行前递给她的信封。 她到了魏仓之后就已经查看过信封了,父母亲的意思是让她和魏仓的公主联姻,再不济也得是王室里的孩子。 如果苏言洄再找不回来,她将来肯定是铁定的寿昌王,娶敌国魏仓的女子已是于理不合,再娶个门第低一些的,那更是不行。 也给她定了两个人选。 五公主赵析。 淑燕郡主赵桥。 说起来五公主赵析和三皇子赵枫知还是一母同胞,感情深厚。 可见的是,两国联姻一旦成功,赵枫知便算是有了永丰的助力,大概率就是新的太子,将来的魏仓皇帝。 可他竟然…和自己抢能解蛊的女主。 林夕还将南义正的案子也整理递到了苏言溪的手上。 五皇子赵柏知在南太傅家里,搜到了一封南太傅和岩璟国的书信,里面涉及到了一些京城秘事。 那些事认真都可以查的到,没必要从一个太傅那里得知,估计是受了陷害了。 此事可大可小,老皇帝估计也是存心试探几位皇子的实力,只把太傅关进了大牢却没动南家其他人。 第6章 若是她提出求娶南寂烟,老皇帝为了联姻关系巩固,想来会把人直接全须全尾的放出来,甚至得给他加官进爵。 这事倒也好办。 父母亲那边… 苏言溪略微一想,拿了纸笔写信。 大意是说她在永丰蛊毒病发,幸得一女子所救,感念不已,又见其生的端庄秀雅,体态端方,故求娶为妻。 她洋洋洒洒的写了近一千字,才停下了笔,连夜派人将送回了永丰。 按照时间推算,三日之内,父母就会回信给她。 至于剩下的一件,自然是南寂烟自己得答应,她虽然也能做的出来直接把人抢回永丰的事情,到底是不好看。 两日后,苏言溪还没来的及看父母亲的回信,石鸣便火急火燎的来报了。 苏言溪开了门。“怎么?。” 石鸣语言简洁:“世子,今日南姑娘和小小姐去金光寺求佛,路上遇刺,暗卫不辱使命。” 他顿了顿又道:“世子,南姑娘还留了口信。说,雁归性喜雪,当长于冬季。” 永丰常年处于冬季,冰雪不断。 这是…托孤?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设定 关于守宫砂 因为守宫砂好像是由一直雌性变色龙所制,是要雄性激素或者精液才能变色,小苏身上有雄性激素,但没法输进去 关于中药 攻全程在帮受,在外面摸了摸没进去,还有给她口,受累的晕过去了,攻才克制不住的磨了两下,没有精虫上脑 怀孕是有液体接触,通过液体传达dna 第3章 解毒 苏言溪眉色一黯。 她和女主严格说起来可没有半分的关系,最多她是那小朋友的姑姑,是女主的小姑子。 可她和小朋友的亲爹说是兄妹,其实跟个仇人差不多。 她该死的哥哥苏言洄,小时候身中蛊毒,又受不了苦,那都是抽自己的血续命,好让他少受些苦。 小时候,她还念着自己是个成年人,抽些血救救牙都没长齐的胞兄也没什么。 问题就是十五岁那年,苏言洄竟然按着她的手臂硬抽,差点没把她的血给抽的一干二净,提前送她去西天了。 林夕给她的解释是,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两人估计都活不过三十岁,苏言洄抽净了她的血,至少可以活到四十多。 这样的仇恨自然是解不开的。 她怎么可能会给她该死的哥哥养女儿? 当然,也不是不行,譬如她是真的想借女主解解毒。 而且那小孩长得确实是聪明又伶俐,自己上辈子又似乎有些对不住她,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养着,她也挺心甘情愿的。 小朋友一定得带回去。 大人… 若是能带解毒的话,哪怕是抢,她也得带回去。 — 回到南府后,南寂烟身上的冷汗都还未曾散去,她用手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 在她回到京都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进宫成为三皇子侍妾的事接受了一半,只要将南雁归安顿好,成功救出父亲,她成为侍妾也…无所谓了。 可她可以成为侍妾,南雁归却不能有一个侍妾的母亲,她原本想着可以将南雁归过继到弟弟南锦盛名下,身份上也是嫡女,她将来说不定还可以见见。 但唯一没想到的是三皇子,竟然容不下南雁归,派人过来刺杀,幸好有那人的暗卫护着,她和南雁归才可逃出生天。 南寂烟的视线落在了她文弱的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到了南雁归的父亲。 她其实并不恨他。 即便记忆很模糊了,她也还是记得,是她自己先受不住药性,不知廉耻的勾引了还在极力忍受的他。 他应当也很重视南雁归,不然不会派侍卫跟着她们。 而且南雁归是皇室血脉,还和他长得那般相像,留在魏仓,岂不是有可能会成为政治博弈的工具? 她只是想南雁归平安长大而已。 于是,她拉着侍卫留下了那句话。 “雁归性喜雪,当长于冬季。” 南寂烟无奈的笑了笑。 这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明明南雁归那样体弱,却在见到雪的时候,兴奋的四处撒欢。 采荷端了碗粥,小心翼翼的往床边走去。 “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小小姐被吓到了,回来后吃了点安神的药就睡过去了,小姐一天可还未曾吃东西。 采荷道:“小姐,小小姐还得靠你照顾呢,你可不能垮了身体。” 闻言,南寂烟还是多少喝了一些。 采荷也将事情猜出了个大概。 见她犹犹豫豫的,似有话要说。南寂烟声音淡淡,开口道:“可还有事?” “小姐,我听说他是来联姻的,小姐你…为什么不可以?” 她曾问过小姐是不是小小姐的父亲强迫了小姐,小姐说不是,她自然便以为是两人心意相合,小姐是心甘情愿的。 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他又是寿昌王世子,再怎么说也比嫁给三皇子的好。 三皇子已经一正二侧妃了。她家小姐嫁过去岂不是只能是侍妾? 南寂烟摇了摇头:“联姻的都是公主,而且父亲他…” * 临近蛊毒发作那几日,林夕将提前准备的压制的药端进了苏言溪的房间,她进去的时候,苏言溪手里拿着个毡帽在把玩。 第7章 林夕将汤药放在书桌上,提醒道:“喝药了,魏仓和永丰气候不同,这回估计会更难受一些,忍着点?” 苏言溪看向那黑乎乎的药,心下就是一沉,这药是真的苦,她喝了这么多年,还是习惯不了。 她皱着眉头,将一碗药只喝了半碗。 林夕奇怪道:“怎么不喝了?不喝,痛晕过去可别喊我。” 她负责苏言溪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苏言溪没将药喝完,心下自然诧异。 苏言溪说:“没关系,我就是想试试我上次猜想的对不对,如果对的话,以后至少不用再喝药了。” “你说的是解决蛊毒的方法?”林夕也颇有兴趣:“怎么做?” “派人给南府递帖子,用淑燕郡主的名义约南姑娘游船。” 林夕:“……” 负责送信的石鸣,早就打听过消息了,自从南姑娘遇刺之后就大门不出,拒绝了一切的邀约。 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还多准备了些银钱用作行方便。既用了淑燕郡主的名头,又将他家世子的名字提了一嘴。 收到信件时,南寂烟正在为南雁归缝制衣服。 在大梵寺的时候,她们不便穿着过于华丽的衣服,南雁归的衣服偏朴素了些,永丰又常年大雪,南雁归现在的衣服根本不抗冻。 按照她的设想,她和南雁归一别,恐怕再无相见的可能。 她只能送她一些自己亲手做的衣物,留作纪念。 “淑燕郡主邀我…去游船?” 南寂烟手指一顿,她低头看向做了半截的衣物,心下叹了一口气,怕是…做不成了。 她和淑燕郡主差了四五岁,之前相交也并不深。 唯一有关系的就是苏言溪,她也知道苏言溪怕是会在淑燕郡主和五公主选择一个联姻了。 所以他是想试探,郡主愿不愿意接受南雁归这个继女吗? 知道南寂烟要去游船,南锦盛道:“姐,你们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去游船,可要当心一些,我再派些人跟着你?” 南寂烟将南雁归挡在身后,那日的刺杀,没有南锦盛的参与,她是不信的。 她抬了抬眉:“不用,郡主的侍卫是够的。” 苏言溪之前确实是更相中淑燕郡主一些,她年龄小,性格也良善,与她相处十分自在。 淑燕引着人进来,见到南雁归也不由得惊奇,她道:“南姐姐,这小孩倒是长得聪明伶俐的,瞧着也是眼熟。” 到底是郡主,她没直接说着孩子和苏言溪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脚步声,苏言溪放下手中的酒杯,抬头看向南寂烟。 紧接着怔了一下。 那日见时,南寂烟穿的仅仅是简朴素衣便难挡风流,如今换了行头,更是仙人之姿。 她穿着南府的特制的白色华服,头戴玉簪,眉心一点朱砂,五官雅致,瞳孔漆黑略带倦意,有种端庄美人的柔弱与坚韧气质。 她再一次感叹不愧是女主。 南雁归从南寂烟身体后面钻出来,她喊道:“叔叔。” 相较于几日前瘦瘦弱弱的模样,南雁归瞧着确实是健康了一些。 “嗯。”苏言溪应她,挥了挥手让人过来,将提前准备的小木马递给南雁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先玩这个吧。” 淑燕郡主暗自心惊。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相似的容貌给人的冲击就又更大了一些,南寂烟生过孩子的事情并不是秘闻,京中各家均有所耳闻。 但应该没有人想到,对方竟然是永丰的寿昌王世子。 她一下子就意会到自己今天到这里来的作用了。 淑燕站起身来,道:“世子,姐姐,臣妾身体不太舒服,先行告退了。” 苏言溪淡淡的看她一眼,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她走后,苏言溪将剩余的酒喝完,酒可以诱发蛊虫的毒性。 苏言溪给南雁归夹了个丸子,又揉了揉她的软发,道:“你想好了吗?” 南寂烟微微皱了皱眉。 她不确定是何事? 苏言溪喊了一声林夕,她偏头道:“雁归,林夕给你准备了甜点,你和采荷姑娘去尝一尝?” 南雁归眼睛亮了一下,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南寂烟。 南寂烟心知苏言溪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她便点了一下头。 听见林夕关门的声音。 苏言溪继续道:“南姑娘,上次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我少时中过毒,所以雁归身上也有毒。” 南寂烟心下一紧。不可思议道:“毒?” “嗯。”苏言溪继续:“但林夕查看雁归的脉搏的时候,发现她的毒已经解了,我派人查了查,原因似乎在你的身上,你身上有块玉佩,那玉佩恰好可以解毒,想来你带久了,自然有解毒的作用了。” 玉佩当然是不能解毒的。 小说里那玉佩是女主的母亲留下的遗物,连男主都未曾见过,不过确实是有些平心静气的作用。 南寂烟也自然想到了那块玉佩,只是她今天出来的匆忙,未曾将玉佩戴在身上。 关系到南雁归,南寂烟也跟着紧张几分:“世子的意思是?” 苏言溪莫名有些在诓骗女主的感觉。 虽然她做的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林夕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如果确定是因为南姑娘你的话,贸然离开,势必会加重雁归的症状。”苏言溪继续道:“现在有一个方法,可以一试,不知南姑娘可愿意?” 第8章 南寂烟面露疑惑,语气着急:“如何试?我并未将玉佩戴在身上。” “不用玉佩,只需南姑娘的身体即可。” 苏言溪原本想说的是衣物,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两个字,不过无妨。 闻言,美人秀眉一皱,白皙的脸染上了气极了的绯红,她道:“世子,你喝醉了。” 苏言溪又喝了口酒。 她道:“本世子没喝醉,本世子只是毒发了而已。” 她的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没有汤药压制,她的身上似有万只蚂蚁在啃咬。 艰难的保持理智:“如果南姑娘可以解雁归的毒,想必也可以解本世子的毒,南姑娘想的到吧?” 苏言溪伸手一勾,将南寂烟饮过的半盏茶勾了过来,南寂烟还没来的及阻止,她便头一仰,将剩余的茶水饮尽。 南寂烟的脸,瞬时又白又羞红… 茶杯是她自己的唇刚刚贴过的,他怎能,怎能又贴上去。 如此孟浪… 苏言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只想说不愧是女主,她只是用了一下对方的茶杯,身上的痛意就减少了三分。 若是和女主接吻,岂不是直接就解毒了。 可惜了,她是女主。 “南姑娘可看清楚了,本世子只是用了你的茶杯,身上的蛊毒就压制住了。说明你确实可解蛊毒。” 南寂烟也发现了苏言溪脸色的变化,似乎没有刚刚那般惨白且汗滴如柱。 似乎…真的是因为用了她的茶杯? 苏言溪站起身来,半躬身,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来:“五年前,确实是我的错误。那日从大梵寺离开后,我就失忆了,让姑娘和雁归受了这么久的苦,实在是不该。” 一段时间,她还假扮过苏言洄,她自己的身体就用了失忆梗,她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苏言溪语气诚恳,继续躬身:“希望南姑娘可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她只是想在接下来的九年日子里,活的舒心一点。 虽讨厌甚至恨男主,可念在女主可为她解毒的份上,她也并不介意助攻男女主。 苏言洄回来,她就干脆的把女主和王位都给男主,又有孩子在,想来两人也虐不到哪里去。 南寂烟受不住世子的大礼,她也站起了身来。 听到他提起五年前的事,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如霜。 她道:“世子到底想如何?” “听闻魏仓三殿下与南姑娘颇有交情。雁归和我长得那般相像,南姑娘想必也知永丰一向子嗣不丰。只要认真查就可以查到雁归与你我的关系。” “若是雁归的母亲做了别人的侍妾,雁归哪怕是在永丰也并不好过。” 闻言,南寂烟纤弱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摇摇欲坠。 他这是…在逼她? 且苏言溪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温润如玉。 明明和雁归无二的脸却如此这般的心思深沉。 苏言溪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再逼下去,指不定虐文女主就要露出锋利的獠牙了。 而且,她也有些心有不忍。 亦想不通女主不愿意成为世子妃的原因。 她继续躬身,一字一句道:“故想真心求娶南姑娘,顺便求南姑娘为我解毒。” 第4章 不愿 一大通话下来,刚压下去的蛊毒又开始作祟,苏言溪的脸惨白如纸,额间的汗细细密密的。 南寂烟见她这副模样,将她身中蛊毒的事情信了个七八分。 按她所说,解毒得…用她的身体。 她竟不知,她的身体还有这样的作用。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 在破庙里与他荒唐一次,竟然还不够,还要作为解药,长久与他… 南寂烟指尖被攥的泛白,挺直的身体微微发颤,声音轻而紧:“世子,民女…不愿。” 苏言溪脸色惨白,右手颤抖着拿起了杯子,还是刚刚南寂烟用过的那一只。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她还是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她退一步,试图装可怜,也没特意压制咳嗽声,她道:“是本世子唐突了。” 见他这副模样,南寂烟心知苏言溪心思深沉,神色却还是忍不住松动了几分。 苏言溪趁热打铁:“我知我之前确实太过分了些。” 语气愈发的诚恳,垂下眼睫:“但还是希望南姑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只有你一个妻子,也只有雁归一个孩子。” 书上也说南寂烟好像就生了南雁归一个孩子,还被“自己”给弄死了。 威逼利诱,她真的是各种方法都试了,女主还是油盐不进。 难不成因为她不是男主,所以女主宁愿嫁给三皇子为妾室,也不愿意跟她回永丰? 南寂烟神色微不可查的闪了一下。 只有一个妻子? 只有一个孩子? 或许在还未出阁的时候,她有过这种幻想,现在却连幻想都没有了。 男人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的,像他父母那样恩爱,他父亲却也是三妻四妾的,尤其对方还是一国世子,便更加不可能了。 苏言溪心思一转,知南雁归是她的命脉,于是她道:“南姑娘有所不知,这蛊其实于那方面有损,子嗣更是艰难。” “所以今后,我恐怕只有雁归一个孩子,我不得不对雁归更加重视一些,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有健康的身体和疼爱她的父母亲。” 第9章 她又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南寂烟已经生过孩子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个大概。 但从不熟悉的人里口里听到这样的话,白皙的脸上还是染上了些许的不自在。 怪不得那天他会说,她甚至不会完全要了自己的身子,也绝对不会怀孕。 想来也是因为他那方面有损,以致她明明生过了孩子,手上却还有代表贞/洁的守宫砂。 南寂烟也深知这种事于男人而言多么的重要,自然不会想到,苏言溪是故意拿这种事来诓骗她的。 南寂烟其实并不在乎他身边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但她确实不想让南雁归喊另一个人为娘亲,也不愿意她成为世子府里可有可无的小姐。 可父亲还深陷囹圄,她不能为了南雁归,放弃父亲… 苏言溪没错过她眼神里的一丝挣扎,她将剩余的茶水喝完,以退为进:“既然南姑娘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也一定会在毒发前,为雁归安排好归宿。但还是希望南姑娘再考虑一番。” 南寂烟低下头来:“民女会认真考虑的。” 苏言溪恐再生变故,她就将南雁归留了下来,有林夕照顾着,再加上又刺杀的事情再前,南寂烟即便不舍,还是转身上了马车。 见马车逐渐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林夕立即看向头戴毡帽的苏言溪,挑眉道:“没同意?” “应该是有什么顾虑。”苏言溪伸手拽了拽头上的毡帽:“只不过我还没找到缘由。派人继续跟着吧。” 林夕耸耸肩:“或许是单纯看不上你。” “也是。”苏言溪认同:“毕竟娃都那么大了,他恐怕都还不知道呢。” 林夕笑笑,压低声音:“我说的是你。不是那位。” 苏言溪诚心请教:“怎么说?” “我在外面听你说话,又是恐吓,又是威胁的,也不怕吓到人家。而且还说自己那方面不行,虽然你确实不行,可一个正常的姑娘肯定是不愿意跟着你守活/寡吧。” 苏言溪思量了两下,前一个原因确实是她故意的。 蛊毒发作,她确实是有些着急,想把人给早点弄回去替她解毒。 还有就是…一想到南寂烟会通过那样的方式给男主解毒,她却还得忍受,她就忍不住生气,不想给男主做嫁衣。 甚至想摆烂,把女主气的永远别去永丰才好。 她这样矛盾,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也隐隐的对被女主拒绝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只能说是疼痛干扰到了她的思考。 后一个原因… 苏言溪说:“我还是很行的。” 林夕白了她一眼,顺手把了苏言溪的脉搏:“你还别说,南姑娘好像确实有点用,没发作的那么严重。真是她那什么玉佩的缘由?” 她低头,从药箱里递给她一碗黑乎乎的药,又忍不住道:“别说行了,不喝药,明天就得被阎王给收走。” 苏言溪:“……” 吃晚饭的时候,南雁归才从睡梦中醒来,翠桃道:“小小姐,你醒了?” 世子府没有伺候小孩子的人,苏言溪见翠桃长的面善,又长于膳食就把她拨过来,暂时先照顾南雁归了。 她向外面传达了南雁归已经醒了的消息,又道:“小小姐,你有什么要吃的吗?” 南雁归不认识翠桃,眨巴了两下眼睛,她往床里面爬了爬。 软乎乎的声音响起:“姐姐,你是谁啊?” 翠桃也未曾和这么大点的小孩子相处过,她道:“小小姐,我是世子府上的人,我叫翠桃。” 南雁归墨色般的大眼睛闪了一下,奶声奶气道:“世子?” 她记得她爹爹的名字好像叫世子。 娘亲也喊爹爹世子。 这个名字…不好听,也不好吃… 但那是爹爹的名字,…也还行吧。 南雁归皱起的眉头,又放平了下来。 翠桃详尽的解释:“是啊,永丰的寿昌王世子。” 这么长的名字啊… 她还没问出更多的东西,门就被敲开了。 进来的是…永叽里呱啦世子。 她记不住爹爹的名字,实在是太长了。 进来的苏言溪抬眼就看到了一脸戒备的南雁归,她从手里拿出个簪子出来,走过去递给南雁归:“雁归,你娘亲暂时将你放在我这里。” 她深知南雁归这般大的孩子,突然离开母亲,应该是极其不适应且害怕的,她不由自主的放软了语气。 南雁归将簪子握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娘亲的簪子。 苏言溪说:“小心些,别弄伤自己了。” “不会的。”南雁归右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的:“会小心的。” “好。”苏言溪将南雁归抱了起来,问她:“你今年几岁了啊?” 南雁归小心翼翼的抓着苏言溪的衣服,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头:“娘亲说我四岁了。” 似乎是因为在苏言溪怀里,声音不由的染上了些许的羞意。 苏言溪:“四岁,还是个小朋友。” 她将翠桃派出去,去查看提前准备好的晚膳。 她将小朋友放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可这椅子又太高,太大了一些,小朋友坐在上面,手完全勾不到桌子,她记得现代的时候,像这么大的小朋友,应该还在坐宝宝椅吧,这么大的椅子应不安全。 第10章 苏言溪伸手一捞,又将南雁归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南雁归的脸红扑扑的。 她娘亲辛苦,自大长大后,她就没让娘亲抱着吃饭了,可在大梵寺的时候,她还是见到过来上香的小孩子被父母抱着的场景。 她爹爹虽然没有小虎的父亲长得勇猛,也…还算有力气。 苏言溪可不知道她的小九九,落下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南雁归 南雁归今天也换了身漂亮且更合身的浅蓝衣服,软乎乎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一双和女主相似的清澈乌黑的眼睛,衬得小脸精神又有活力。 许是因为刚刚醒过来,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醺红。 虽比刚见的时候好多了,可还是太瘦弱了一些,风一吹就没了似的。 苏言溪心想,以后可得好好监督她好好吃饭。 翠桃领着人将提前准备好的晚膳端到了餐桌上,随即关上了门,出去了。 苏言溪说:“做饭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就让她们随便做了一些。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之前也没怎么和小孩子交流过,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要耐心一些? 南雁归的视线在桌子上看了一圈。 不仅有绿油油的蔬菜,还有…牛肉,鱼肉,鸡肉。 可娘亲说她体弱,荤腥有损脾胃,不让她吃,最多也就是吃个鸡蛋,她咽了咽口水。 苏言溪说:“会用筷子吗?” “会。”南雁归应了一声,伸出筷子夹了最近的青菜。 她吃饭慢条斯理的,胃口到还算好,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塞。 “不吃肉吗?”苏言溪想起来南寂烟这几年好像都住在大梵寺,那地方见到荤腥确实是不容易,她伸手夹了块不太油腻的牛肉:“尝尝这个。” 南雁归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犹犹豫豫道:“娘亲说会生病,不让我吃。” “嗯?”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睛,猜测应该是魏仓这边没见过南雁归身上的蛊毒,故南寂烟在她的饮食上十分注意。 也是不容易。 她的声音愈发的柔软:“吃一点,没关系的,我问过林夕了。” 她揉了揉南雁归的脑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娘亲见了,也会高兴的。” 苏言溪很好奇,她道:“那天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爹爹的?” 南雁归歪了歪脑袋没说话。 因为她是在梦里见过爹爹的。 — 将南雁归送走后,南寂烟去牢狱看了自己的父亲,南义正。 南义正在牢狱里并没受多少苦,只除了身上的衣服脏污了一些,其余的便无大碍了。南义正也知这些怕都是三皇子的功劳,他沉下声道:“寂烟,我让你待在大梵寺就是为了不让你和皇室有关系,你现在是不是…” 南寂烟垂下眼睫,伸手将提前准备好的膳食一一取出,并未答话。 却也是另一种默认。 南义正叹了一口气,吹胡子瞪眼的:“那孩子呢?他是个皇子,能容得下一个野/种?” 南寂烟的脸白了几分。 南雁归她,不是野种。 她再一次为自己将南雁归留在了他那里,而感到正确。 至少…没人会说南雁归是野种。 南寂烟手指泛白,解释说:“我把她放在她父亲那里了。” “什么?”南义正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他还有脸来要孩子?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女儿南寂烟干的好事。 宁死也不说那男人名字的气人模样,还冒险给他生了个孩子。 他说不得重话又不想让南寂烟回京城来被人指着脊梁骨说闲话,他就让女儿留在了大梵寺,一待就是五年。 条件虽艰苦了些,可没有那些纷纷扰扰,也不失为一个养孩子,养身体的好地方。 哪曾想,他被人陷害到谋反案里去了,他女儿还得过来救他,给人当侍妾。 他从未见过的外孙女又不明不白的被人给抢走了。 南寂烟依旧不说出名字,她道:“父亲。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南义正:“……”我这罗里吧嗦的一堆,就是白说的是吧。 他威胁道:“你敢给别人做侍妾,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你那娘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半夜过来找我拼命。” 提到早逝的娘亲,南寂烟微微勾了勾唇角,她低头将饭盒整理了一下,道:“替我向娘亲问好。” 许是她太过不孝了,近五年没有去过娘亲的墓地,以致娘亲从来不给她托梦。 南寂烟拎着食盒从牢里走出去。 刚一出去,她就见到了骑着白马的三皇子—赵枫知。还有站在一侧的弟弟南锦盛。 “南姑娘,可否到酒楼一叙?” 大概是要将事情提到明面上去了。 林采荷低低的喊了一声:“小姐。” “无事。”南寂烟安慰她,却心下一沉,跟着人去了酒楼。 落座后,赵枫知摇着手里的扇,道: “上次一别,已近五年,没想到南姑娘还是如此端庄动人。” 面前的戴着毡帽也难掩秀丽端庄的相貌,而且明明已经二十有余的年纪了又还生过孩子,却依旧漂亮的不可方物。 她五年前就动过将人纳入宫里的心思。 那时候给她留的位置还是侧妃,可她那该死的太傅老爹,竟然偷偷的把人送到了大梵寺,导致如此绝色,不知被谁给捷足先登,还生下了野种。 第11章 真是可惜了。 不过也还好,现如今,她心甘情愿的过来当自己的侍妾,他都得思考思考收不收呢。 他眼里闪过一丝快意。 南寂烟被他直白又黏腻的眼神看的身体僵硬。 垂下眼眸,开口道:“民女不过蒲柳之姿,殿下谬赞了。” 赵枫知最是看不惯南寂烟冷淡的模样,他用扇子将茶壶往前一推,隔着毡帽望向南寂烟的清澈的眸子。 语气略显玩味道:“听闻大梵寺煮茶是一绝,不知本宫可有幸一观?” 南寂烟的指尖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抬起手臂…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赵枫知眼见得手却被打断,声音一下子沉了下来。 “锦盛,发生了何事?” 南锦盛看着气焰嚣张的林夕,胸腔里几乎憋的要出血。 他的手下人明明是正常在楼梯间护卫却突然被林夕撞了手臂,还反过来说是护卫的错。 转瞬之间,他的人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苏言溪还说他的侍卫伤了自己的贴身医官,非要要一个说法。 南锦盛说:“殿下…” 他还没来的及说完,苏言溪已经一脚踹开了门,满身酒气的进来了。 “大胆。”赵枫知皱起眉头,目光凶狠的看向来人。 京都皇城,天子脚下,竟然敢有人踹他的门。 真是反了天了。 苏言溪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南寂烟。 背部挺直,头戴毡帽,离赵枫知很近,又很安静的模样。 可她这胸腔里的火就像是没缘来由似的,克制不住。 男主配不上,这妻妾成群的三皇子就更配不上了。 她装模作样的拱手:“原来是三殿下。是本世子的人冒犯了。” 赵枫知曾在朝堂上见过苏言洄一面,他又想让自己的妹妹和苏言洄联姻,自然是认得苏言洄的。 魏仓和永丰不同,魏仓皇子众多,他又不占嫡不占长,只有个受宠的贵妃母亲。 永丰这一辈却只有两个宗室子弟,现在任上的皇帝又是个药罐子,指不定哪天就见了佛祖,苏言洄登上皇位的几率也不是没有的。 赵枫知摆了摆手:“无妨。既然在这里碰到世子,不如一同饮酒?” 与女人相比,还是权利更重要一些。 他之前就有拉拢苏言洄的打算,可他一直没什么回应,对妹妹赵析的示好也当做没看到,反倒是对赵桥有那么点儿意思。 既然碰到了,试一试也无妨。 苏言溪应了一声,径直坐在了南寂烟的一旁。 她装作不认识道:“这位是?” 赵枫知虽疑惑苏言溪的座位,却也只以为他是酒喝多了,便道:“这是太傅南大人府上的姑娘。” “是吗?” 苏言溪装作色/鬼的模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露出那般,似要将她吃干抹净的眼神。 许是他…身体…不行…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南姐姐,我和你亲密那么多次,你都没发现吗?” 南寂烟:“…我以为你是太监。” 苏宴席:“我有胸的!” 第5章 中意 苏言溪端着下巴,眼神迷茫:“听闻魏仓美女如云,我来这段时间也未曾见到过几个,原来是在这里。” 赵枫知心道不好,酒鬼遇美色,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要发生什么。 苏言溪见到她眼前放置的茶具,她伸手将茶具放到自己的面前,道:“怎么能让美人来斟茶呢?” 她和赵枫知对视一眼,她道:“应当怜香惜玉。” 南寂烟神色不变,却丝毫不敢放松。 仅三皇子一人,她应付起来,已是艰难。 又来一个时不时蛊毒发作,喜欢…喜欢用她茶具的寿昌王世子,更是难上加难。 赵枫知心思转了转,露出个自以为是的笑容,道:“世子有所不知,据说大梵寺茶艺乃是一绝,南姑娘心智聪慧,又在大梵寺住了几年,必是学了不少的本领。何不让南姑娘在我们面前表演一下?” 他从广绣里拿出银票,道:“听说南大人最近微窘,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 赵枫知的话语落下,南寂烟的身形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 他这是把她供人玩乐的妓子了吗? 还是在苏言溪的面前,会不会有一天,苏言溪会告诉南雁归,她的母亲如此的不堪。 南雁归会不会以有她这样的娘亲而感到耻辱。 南寂烟的下巴微微抬起,隔着毡帽看向苏言溪,他的神色没什么变化,脸上带着酒后的晕红。 苏言溪猝不及防的和她对视一眼,又迅速的移开。 心道,这不愧是虐文女主,连煮个茶都被人难为。 苏言溪:“本世子对茶不敢兴趣。” 她拿了酒杯过来,倒酒,推到赵枫知面前。 “本世子煮酒的功夫也是一绝。” 赵枫知没明白苏言溪的意思,却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真言,何况是对他有利的苏言溪。 他伸手接过苏言溪的酒:“也是,喝酒才是畅事。” 苏言溪顺便给南寂烟倒了一杯,只不过不是酒而是茶水。 赵枫知并不常饮酒,苏言溪又在里面下了点药,一口下去,没过多久就晕晕乎乎的了。 第12章 苏言溪端着下巴,朝南寂烟哼哼:“让你的狗腿弟弟把人带回去?” 闻言,南寂烟站起身来,她走到门外,看向脸上挂了彩的弟弟,微微皱了皱眉头,还是道:“锦盛,殿下喝醉了,你先把人带回去吧。” 南锦盛并未行动,他走到南寂烟的面前道:“姐,殿下还未曾见过小孩,见过了就知道…” 南寂烟没应声。 没见之前,他就已经动过手了。 南锦盛领着一堆人走到苏言溪的面前,将赵枫知拖走了。 室内又变成一片安静。 苏言溪又小口喝着茶,视线落在平淡无波的南寂烟的脸上,又想起家里那个乖巧的小朋友。 她忍不住道:“是你和雁归出淤泥而不染,还是你们南家出了颗歪笋?” 都是南家人,这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听她提起南雁归,南寂烟平淡无波的眸子终于闪动了两分。 南雁归还从未离开她这么久的时间。她也没有离开南雁归这么长时间。 她抬起头,眼神关切:“雁归,可还好?” 见她这副模样,苏言溪也不忍心继续装着了,毕竟是小孩子的母亲,她从袖口里也掏了个银票出来,南寂烟的神色又微微变了变。 苏言溪没发现,继续说:“这几日我带着雁归在认识永丰的银两。” 她还忍不住教了小朋友一些简单的算术,南雁归拿着这几张银票翻来覆去的算,甚至算着算着就睡着了。 她伸出手指,指着上濡湿的痕迹,嘴角勾起一抹极小的弧度,提醒道:“上面湿漉漉的是她的口水。” 苏言溪隔着毡帽看向南寂烟的脸。 她只是小朋友的姑姑都没嫌弃小朋友的口水,南寂烟作为她的母亲,更应该不会嫌弃吧… 又真诚的夸奖:“挺聪明的。不愧是你,不愧是本世子的孩子。” 南寂烟没注意到她语句里明显的停顿,略微垂眸,看向那几张银票。 她之前教过南雁归认识一些简单的字。 即便在大梵寺用钱的地方很少,她也教过其基本的银钱知识,还会让她自己出去买一些糖葫芦的小吃。银钱,南雁归自然是会用的。 但…永丰与魏仓从字到银票都不太相同,她之前教的知识基本等于白教。 南雁归又体弱,她不敢一下子教的太多,每次都只讲一点点,导致同样的知识,南雁归的进度比她小时候慢上许多。 也不知多久才会适应永丰的生活… 见南寂烟没什么动作,苏言溪没想到缘由,又将银票往南寂烟的面前推了推,道:“出来的匆忙,除了这个我没带其他的小孩子的东西。” 她是临时出来办事的,回府途中得知南寂烟和三皇子在酒楼一叙,她左思右想实在是不想让南雁归将来会有喊三皇子爹的机会。 她那该死的哥哥,除了对自己狠一些,在其他方面确实比三皇子强上不少。 她指了指南寂烟的茶杯:“你可用过了?” 南寂烟:…… 她知苏言溪拿这东西的用途。 —解毒。 据书上记载,永丰并不像她们国家一样,那般重视男女大妨,那日可理解为他是蛊毒发作的无奈之举。 今日,光天化日之下,他又理智清明,竟还说的出这般…无耻的话? 她沉下声:“世子,这于理不合。” 苏言溪:“怎么才能于理合?” 这几日她也想通了,其实她和女主也没必要这般针锋相对的,她把人带回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时不时的借她的茶杯之类的东西用用,也不算过分。 至于她和男主该虐虐,该恩爱恩爱,那不是她一个被淹死的炮灰该操心的事情。 而且她也提前问了,南寂烟生气该怎么办的事情。 她想的是只要自己不把南雁归弄死,左右会留一条命在。 南雁归还处在时时刻刻想黏着南寂烟的时期,苏言溪就没忍住,问她:“雁归,如果你惹娘亲生气的话,你会怎么办?” 南雁归:“娘亲不生我的气。” 她娘亲脾气好,不会像小虎娘那般凶的骂人,每次小虎娘骂人,娘亲都会紧紧的捂着她的耳朵。 苏言溪拖着下巴问:“小虎娘骂什么?” “骂…我是野种。”南雁归小心翼翼的:“爹爹,野种是什么?” 娘亲不告诉她什么是野种,只说她不是野种,只是生的特殊了一些。 她年龄小却敏感的知道这不是个好词,难为情的低下头,刚刚紧紧握着的毛笔都下意识的松开了。 苏言溪:“你娘亲说的没错。我们雁归是个特殊又乖巧的小朋友。” 她这几日和南雁归相处,见她虽内向了一些,可总体来说还是个乖巧的奶团子,却下意识的忽略了那几年对小朋友的伤害有多大。 南寂烟心下一颤,皱眉道:“世子,这是何意?” 苏言溪坦白:“南姑娘我是来联姻的。魏仓皇上说了,凡中意者皆可。雁归是本世子的孩子,她中意谁,本世子就中意谁。” 心下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心想:不仅是她和南雁归中意,她那该死的哥哥也中意。 气人! 南寂烟在大梵寺五年,对于京都消息知道的少之又少。 两国联姻兹事体大,人选的选择定然是慎之又慎,从局势来看,也必然是淑燕郡主和五公主两人中的其中一位。 第13章 怎能随意改变人选? 可万一呢… 万一她和南雁归不必分离呢? 可想到现实情况,南寂烟又眉心一黯,垂下眼睫道:“世子玩笑,我已过了联姻的年纪,且…”并非完璧之身。 苏言溪眨眨眼,见她有所松动,继续道:“我们永丰可不在乎年龄。” 她轻抬眼眸:“而且多的是兄死弟继的事情。也不在乎那些,只在乎孩子。” 闻言,南寂烟沉默半晌,轻闭了下眼睛,手指攥紧:“民女愿为世子解毒。” 苏言溪大喜过望,将几张银票送到了南寂烟手里,又将南寂烟的茶杯,勾了过来。 南寂烟:…… 她闭上眼睛,索性当做没看到。 — 自那日过后,不过过了三日,南寂烟就收到了圣旨。 封其为清月郡主,代表魏仓前往永丰联姻。 一切都成了定局。 魏仓国皇帝知南寂烟现在身世单薄,又立即将南义正从牢里放了出来,继承其父护国公的品级。 其间还发生了一件事,皇帝将三皇子赵枫知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赵枫知回到皇子府后,脸色阴沉,手中杯子被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知苏言溪即便对南寂烟有点意思,也不敢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提前进宫提前向父皇说了想纳其为妾的事情。 哪曾想,苏言溪上的折子就在他上面,还想将其娶为正妃… 南寂烟不愧是南寂烟,在他面前冰清玉洁,清冷自持,在别的男人面前指不定什么模样,只一个照面就勾着人娶其为正妃了。 可在父皇眼里他却是故意与永丰的使者故意不对付,生气之下就罚了他半年俸禄。 他心有不甘,又想起南寂烟生过的那个孩子来,心中浮现一丝狠意。 可没有一个男人甘愿给别人养孩子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茶杯我的。姐姐的内衣也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 南寂烟:“……” 第6章 吃肉 苏言溪将定下来的婚约文书,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上面言道永丰书寿昌王世子苏言溪丰神俊朗,年少有为,南寂烟容貌秀丽,端庄秀雅,二人结为夫妻乃是天作之合。 正沉思间,南雁归哼哧哼哧的将木门推开,小脸累的一片红晕。 她歪了歪脑袋,奶声奶气的:“爹爹,今天可以去见娘亲吗?” 见到南雁归,苏言溪又觉得自己替那该死的哥哥娶个天仙似的女主回去,没有那么糟心了。 南雁归这般大的孩子,思念从来没有离开过的母亲是很正常的现象。 第一次听南雁归提想见南寂烟时,她还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朋友见她没出声,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些许,又握了握小拳头振作起来,道:“和爹爹在一起也是一样的。” 娘亲曾说她是个大孩子了,不能时时刻刻黏着她。 而且…爹爹也还在身边。 见她这副可怜又乖巧的模样,苏言溪忍了许久,她才没直接亲上小朋友的脸颊。 没有人能拒绝可爱又乖巧的人类幼崽! 她挥了挥手让南雁归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婚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南雁归低头看了一眼,细声细气道:“婚书。” “嗯?你知道这是婚书?” 南雁归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指了指婚书上的字:“这里写有。” “你认识字啊。” 苏言溪伸手摸了摸南雁归的小脑袋,语气颇显惊讶。 可她明明记得小朋友连基本的数字都认不出来。 “娘亲教过的。” 南雁归有些高兴。 提起南寂烟就又自然而然的挺起了胸膛,眼睛亮了几分,一副骄傲的模样。 她眼睛忽闪了一下:“爹爹教的字和娘亲的不一样。” “嗯?”苏言溪想了想,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道:“我忘记永丰和魏仓的字不太一样了。” 她摸了摸南雁归的头:“也无妨,这几天我先教你魏仓的字,等回了永丰在教你那边的字。” 南雁归点了两下头:“好的,爹爹。” 苏言溪又问:“那你知道什么叫婚书吗?” 南雁归小脑袋摇了摇。 苏言溪:“简单来说就是有了婚书,你爹爹和你娘亲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他们会一直照顾你,不会像之前一样,连人都找不到了。” 南雁归很敏感,她皱眉,用手抓着苏言溪的衣服:“我爹爹不是你吗?” 看着南雁归紧张的模样,苏言溪愣了一下,嘴角又勾出个笑容出来。 “是我。” 在她该死的哥哥出来前,她就勉为其难的先给小朋友当个便宜爹吧。 * 南义正知道南寂烟即将代表魏仓联姻时,他已经愁的几天没睡个好觉了。 两国联姻向来是大事,若是五年前,女儿去联姻,他虽不舍了些,可也知道那是为了两国友好,为了百姓,为了江山社稷,他女儿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可现在他女儿已过了联姻的年纪,还有了个孩子。 这样的情况,怎能去联姻? 那永丰虽是未开化的野蛮之地,对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万一一气之下对女儿不利,甚至挑起两国战事,他女儿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 第14章 他愁啊,愁的都睡不着觉了。 南寂烟带着药膳进了父亲的院子,开口问父亲的侍女:“父亲还未醒吗?” 侍女如实道:“大人近日常感身体疲乏,睡眠比平时好了一些。” “嗯。” 南寂烟猜想是父亲在牢狱里睡的不好,出来后难免会贪睡了一些。“那父亲醒来,督促他喝些药膳。” 侍女点头应是。 南义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儿准备的药膳,他是发现了女儿完全不担忧联姻的事情,还有心情做药膳。 哎,他还是得找个机会和女儿提上一提。 既然联姻已成定局,如果真的惹怒了对方的世子,至少不能牵连到魏仓,引发两国战火。 他女儿一向聪明,必然有办法做到。 只是苦了他的女儿了。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南锦盛突然推了门进来了,脸色沉重:“父亲,寿昌王世子来了。” 他也没想到苏言溪竟然求娶他姐姐为世子妃,他姐姐做出了那样伤风败俗的事。 即便那孩子就是他苏言溪的,娶回去当正妃也过了些。 而且他是三皇子一边的,这样一弄,三皇子什么也没捞着,岂不是会第一个拿他开刀? 他沉默的跟着父亲去了会客的正厅。 跪下,行礼… 苏言溪伸手拍了拍身边站着的南雁归,温声道:“雁归,去将南大人扶起来。” 南雁归小跑着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奶声奶气的打招呼:“南大人好。” 爹爹说这是她的外祖父,她知道外祖父的意思,外祖父就是她娘亲的爹爹,是她的家人。 只是娘亲和父亲还未成婚,她不能直接喊外祖父。 南义正被个小孩扶起来,心下诧异,低头看了一一眼小孩子,没猜出苏言溪的意思。 苏言溪半躬身向南义正行礼:“南大人,本世子贸然来访,还望大人海涵。” 南义正抬起头看向苏言溪,又看向还拉着他手的小孩子,那般相像的脸,顿时怒目圆睁。 竖子尔敢! 竟然敢在未成婚前就弄出孩子来。 还把孩子直接带到南家来,这是来他面前示威,让他女儿给别人当便宜娘吗? 可转念一想,他女儿也有孩子了,顿时一腔怒气憋了回去,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南义正:“世子严重了。” 他派人上了茶,疑惑道:“只是不知世子光临寒舍,有何指教?”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 心下却疑惑。 据她所知,南义正可是个宁死不为权贵折腰的忠臣,怎会对她这般的客气。 而且她来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孩子想她娘了,她带过来给孩子见见吗? 苏言溪视线在四周转了转,除了南义正和那个狗腿弟弟南锦盛外,屋里还有两个侍女,应该不妨事。 于是,他道:“本世子今日得了块玉佩,听闻南姑娘性喜玉,本世子就拿来讨人欢心了。” 她眼神略带催促。 南大人,你赶快把孩儿她娘叫出来,雁归都等急了。 南义正神色微变。 永丰真不愧是未开化的蛮夷之地,他一个世子,竟然当众说出这般于理不合的话。 即便他们已是未婚夫妻,这样做依旧有伤风化。这般粗俗,女儿真是受苦了。 可他心里有愧,也不敢拦着不让他见。 得知苏言溪过来的时候,南寂烟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问侍女:“采荷,雁归可一块过来了?” 林采荷道:“这个倒不知。” 前院传来的消息只说是寿昌王世子过来了,没有提及小小姐的事情。 林采荷安慰道:“小姐放心,世子既然来了,肯定会带着小小姐的。” 一想到小姐即将和世子成亲,她就忍不住替小姐和小小姐高兴,那可是小小姐亲生的父亲。 话音刚落,前面的人就传消息过来,说是南大人让南寂烟出去会客。 南寂烟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喜意,她站起身来,松了一口气,跟着下人往前厅走去了。 听到门响,苏言溪和南雁归同时抬头看向门口处,简直一个神态。 南义正见了,忍不住嘴角抽抽。 刚刚还觉得小孩子年纪小小却不吵不闹的,也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坐姿端正又乖巧,不像他的父亲那般粗俗。 哪曾想,这一下就暴露出本性了。 苏言溪视线落在门口处,看着南寂烟缓步进来,背部挺直,眉眼如画,纤弱温婉。 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南雁归,眼睛里染上丝丝喜意。 垂下眼眸,恭敬的行礼。 苏言溪又看了看她的衣服,明明是很简单的衣服,穿在南寂烟身上总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魏仓山好水也好,养出来的美人自然也多,像她曾经见过的淑燕郡主,还有五公主均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南寂烟站在身边却丝毫不落下风。 她每次见到女主,奇怪的心思就深一分。 虽然是给她哥哥娶的漂亮娘子,她这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 她心下一叹。 心想就是女主的颜值魅力?男女通杀? 她一个炮灰惊讶于她的颜值也很是正常。 书里面就曾多次写到自己嫉妒女主的相貌,每次见她都是盛装打扮的模样,甚至被女主给沉下水了,她都能身穿一身干净的衣服,问女主自己美不美。 第15章 南义正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尽管在大梵寺待了五年,他女儿的礼仪还是挑不出错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随即又想到苏言溪的粗俗,嘴角又忍不住抽抽。 坐在椅子上的南雁归用手轻轻的拽了拽苏言溪的手,忍不住左右扭动身子,清澈的眸子满是委屈。 她怎么能让娘亲向她行礼呢? 苏言溪急忙轻咳了一声,道:“起来吧。” 她语气正经:“你我已是未婚夫妻,以后便不用行礼了。” 南义正眉头皱的更紧了:“世子,这于理不合啊。” 苏言溪轻抿了一口茶,轻声笑笑:“南大人,大家都是一家人,在家里就不要讲那么多的礼仪了。” 南义正:你个不要脸又粗俗的竖子,谁和你是家人! 南寂烟知父亲对礼仪的看重,她并没有应承苏言溪的话。 苏言溪从怀里拿出一只玉佩来,她将玉佩递给南雁归:“雁归,将玉佩送给你娘亲吧。” 南雁归立即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手里握着那块玉佩,小跑着奔向了南寂烟的怀里,吸了吸南寂烟身上的味道,眼泪汪汪的:“娘亲,我好想你~” 南寂烟低头细细打量了南雁归一会儿,不过几天没见,南雁归已经比她上次见胖了一圈,脸上的肉有肉了,一看就是养的很好的模样。 她心下一松,伸手摸了摸南雁归的脑袋:“娘亲也很想你。” 南义正坐不住了,皱眉斥责道:“寂烟,你还尚未成亲,怎么能应这一句娘亲?” 他女儿怎么这么高兴的就接受了给别人当娘亲了?! 苏言溪也反应过来了,原来她这便宜老泰山,根本不知道南雁归是她女儿的孩子。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南寂烟垂下眼睫:“父亲,女儿之后会向你解释这件事情。” 南义正鼻腔里出气,哼了一声。 再解释,那竖子的孩子也不会变成他女儿的亲生孩子! 他女儿的孩子,他的亲外孙,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臭小子手里。 苏言溪来的正是饭点,她也是想着让南雁归可以和南寂烟一起吃饭,毕竟也好几天没见了。 苏言溪拱手请求:“南大人,今日出来的匆忙,小孩子饿的快,不知可否在南大人家里用膳?” 南义正憋着脾气:“世子严重了,只是家里粗茶淡饭,唯恐招待不周啊。” 苏言溪摆摆手:“大人多虑了。” 下人很快就备上了菜,还送了酒过来。 苏言溪和南寂烟分别坐在南义正的两侧,南锦盛早早的下去了。 原本南寂烟是不该作陪的,但苏言溪是世子,两人又确实有婚约,南义正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苏言溪大眼一扫,上面的菜确实是以蔬菜为主,只有零星的几块肉。 她之前也曾为了维持身材,食物以为蔬菜沙拉为主。 可到了这里,永丰常年下雪,她又习武,身上力气下的快,没有足够的肉,她也会饿的头晕眼花。 南雁归还在长身体,吃这些东西,不瘦就怪了。 按理说,南义正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官,没必要这么节俭吧。 她的位置离南雁归又远,连给小朋友夹个菜都做不到。 南雁归细嚼慢咽的嚼着青菜,眼神略带期待的往肉肉上看了一眼,又飞快的移开。 她隐隐约约知道和娘亲一起吃饭,娘亲是不允许她吃肉肉的。 她在爹爹家里这几天,天天背着娘亲和爹爹一起吃肉,甚至没有遵从娘亲教她的“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已是不对。 她不能当着娘亲的面做这些。 “怎么了?” 南寂烟出了声,她的声音很低,但在安静的餐桌上,还是显得格外的突出。 南义正沉下声:“寂烟,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你忘记了吗?” 他看向苏言溪:“世子见笑了。” 南雁归眼眶红红的,替南寂烟辩驳:“娘亲没忘记。” 娘亲的礼仪学的那般好,才不会忘记呢。 外祖父有点…讨厌,只有一点点。 “嗯。”苏言溪蹙眉:“你娘亲礼仪很好。” 她道:“南大人,雁归跟我这几天养的活泼了一些,希望您不要见怪。” 南义正:“世子客气。” 南寂烟没仔细听他们的争吵,她低头看向南雁归,再次问道:“怎么了,雁归?” 南雁归纠结半晌,她凑到南寂烟的耳朵处,细声细气道:“娘亲,我想吃肉。” 想吃肉? 南寂烟一怔,她看向南雁归红红的耳垂。 道:“你身体体弱,只能吃一点点知道吗?” 她伸出手给南雁归夹了块鱼肉。 鱼肉已经去过鱼刺了,不用担心会扎孩子。 南雁归高兴的点点头,拿出自己的筷子,她自己也有意识般的吃的缓慢有小心。 南寂烟见她吃的欢快的模样,心中还是忍不住愧疚,是她将雁归生的太瘦弱了一些。 苏言溪坐在对面,看着吃的欢快却吃相文雅的南雁归,心下惊奇。 她和自己吃饭的时候,吃相也乖巧却也不像现在这般没有一丝声音。 原因只能是…她娘亲的礼仪太好了。 也是,她便宜的老泰山,简直把礼仪刻进了身体里,她娘亲不这样才怪。 第16章 不过,她这老泰山也没想象的那般顽固不化,至少南寂烟生了孩子后,除了不让她回家来,也没有和她断绝关系的意思。 苏言溪不知道小朋友吃饱了没有,反正她是没有。 她倒了一杯酒,没有人和她说话,只能百无聊赖的喝着。 饭后,南义正也知苏言溪是来看南寂烟的,安排她带着苏言溪在家里逛逛。 毕竟是未婚夫妻了,亲密一些也无妨。 南寂烟将她带进了自家的后花园里。 她父亲一向清贫,家中修缮并不完备,只有后花园是上一任太傅留下来的布置,这么多年,倒也算保持的良好。 苏言溪也知南寂烟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索性坐在小亭子里看水里的鱼。 南大人家里实在是清贫过了头,连鱼都饿的没什么力气游动了。 南寂烟和南雁归离她稍远一些的位置在说话,林采荷也在身边。 她习武,这样的距离还是可以听的到的。 林采和绕着南雁归转了一圈,也发现她家小小姐身上都有肉了。 心下惊奇道:“雁归,你在世子家里住的这样好吗?瞧着你都健康了不少。” 闻言,南雁归漆黑的眼睛闪过一丝羞赫,她用力将凸出来的小肚子缩回去,着急忙慌的解释:“娘亲,林姨,没有胖的。” 她的声音因为吸气的动作都变了一些。 南寂烟看向她。 安慰道:“长胖是好事,不用吸肚子。” 随即南雁归的小肚子又凸了出来。 她耷拉着脑袋,露出为难又有些后悔的表情:“可是背着娘亲偷偷吃肉了。” 小孩子忘性大,她已经完全忘记苏言溪说过的,她问过林夕的事情了。 竖着耳朵偷听的苏言溪:“……” 小孩子吃个肉,怎么了嘛。 怎么感觉她是带着小朋友胡闹的臭爹爹一般?! 第7章 木簪 是,她是很讨厌娃她亲爹,可她也是真的很喜欢小朋友。 尽管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她也尽力去试着照顾小朋友。 她一点都不心虚。 闻言,南寂烟皱起了眉头,神色担忧:“那身体可有不舒服?” 她带着南雁归看了那么多的大夫,大夫的说法都是南雁归脾胃弱,平常饮食以清淡为主。 她极少带着南雁归吃荤腥。 南雁归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用手轻轻拽了拽南寂烟的衣服,声音提高了些许:“没有,娘亲,肚子没有痛。” 她不好告诉娘亲,有一次她肚子其实是有点痛的。 林夕姨姨说她吃的多了些,需要多走走促进消化。 爹爹带着她在家里的秋千上玩了一会儿,她的肚子就不痛了。秋千高高的,她很喜欢。 南寂烟放下心来,眼神温润。“那便好。” 苏言溪静静的听着南寂烟和南雁归的对话。 衣食住行,没有一处是不问的,她刚刚还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但和南寂烟说的那些比起来还是不足一提。 毕竟,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又照顾了南雁归四年,自然是比她有经验的多。 太阳即将落山,苏言溪准备将孩子带回去。 南寂烟伸手摸了摸南雁归的辫子,看向没什么表情的苏言溪,垂眸轻声开口:“世子费心了。” 语气礼貌。 苏言溪坐在了椅子上,她看了南寂烟一眼,又看向南雁归,她道:“不用。她也是我的孩子嘛。” 南寂烟的眸子闪了闪。 她并没有想过,她成了苏言溪的未婚妻后,苏言溪会待她有所不同。但她希望苏言溪可以待南雁归好。 不管她愿不愿意,南雁归今后必然是要在寿昌王府生活下去的,有苏言溪在,至少不用担忧南雁归会受苦。 “雁归。过来这里。” 苏言溪笑着看向南雁归。南雁归很听话,每次这样叫她,小朋友就会哒哒哒的向她跑过来。 南雁归神色纠结,手指紧紧的拽着南寂烟的衣袖,眼睛里闪过不舍。 她是很喜欢爹爹,可更喜欢娘亲,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娘亲了,她舍不得娘亲。 她好想哭啊。 可她来的时候又答应过爹爹了,见到娘亲一定不能哭,她哭了,娘亲也会伤心的。 她不想让娘亲伤心。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将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憋回去。 看着孩子委屈不舍的模样,苏言溪也不急着将孩子叫到自己的身边了,她看向南寂烟道:“从这里到永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雁归已经壮实了一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她撇了一下南寂烟纤弱的身体:“你自己这几天也多注意些身体。” 不知怎的,苏言溪觉得和女主说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 南雁归伸出手摸了摸南寂烟的手,她道:“是啊,娘亲,爹爹的手肉肉的,娘亲的手就有点瘦瘦的了,娘亲也要多吃肉。” 她歪了一下脑袋,小口不停:“等娘亲和爹爹住一起了,娘亲可以吃我的,我吃的少,吃娘亲剩下的就好。” 南寂烟心下一软,道:“不用,娘亲自己会注意身体的。” 苏言溪端着下巴,道:“你们魏仓这几天不让我带着孩子过来看你,那三日后再见吧。” 三日后,她就要过来迎亲回永丰了。 第17章 苏言溪带着南雁归走后,南寂烟就被南义正叫到了房间里。 南义正说:“你和苏言溪到底是怎么回事?” 派到两人身边的下人来向他报告过了,那粗俗的寿昌王世子和他女儿不像是只见过一两次的模样,他女儿更是和那个孩子感情甚笃,默契非常。 他虽已五年没见过女儿了,可也知女儿的性子。见她这般感情流露,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出来了。 难不成那孩子就是他女儿在外面生下来的孩子? 寿昌王世子就是那个近乎毁了他女儿一生的臭小子?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不然他一个世子,放着郡主,公主不娶,娶他已生下孩子的女儿? 南寂烟跪在地上,背部挺直,垂下眼眸,神色温润却透着丝丝倔强,道:“女儿不孝。雁归她确实是我生下来的孩子。” “你你你,放肆!大逆不道。”南义正气的脸红脖子粗:“我问你,当时你知不知道他是永丰的王室子弟,他一个别国的王室子弟来为魏仓是为何事?你竟然还和他…” 他气得甩了甩袖子,怒斥道:“还不告诉我他的名字,甚至给他生孩子?烟儿,我教你的家国大义到哪里去了?” 他们南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闻言,南寂烟挺直的背部微微弯曲,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低下头来,再次道:“女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你!”南义正冷哼一声:“烟儿,你还是不说你们两个是如何私相授受的是吧?” 他气得在书房走了两步:“今夜你去给我跪祠堂反省。反省好了再出来。” “孩儿领命。” 当晚,南寂烟就被罚跪在了家里的祠堂。 林采荷是从小跟着南寂烟长大的,她姐小姐身体早前还算健康,可自从生了小小姐身体大不如从前,在大梵寺又没有上好的药材补着,小姐的身体就变得愈发的差了。 她跑去向老爷求情,哭哭啼啼道:“老爷,小姐自从生了小小姐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受不得冻的,小姐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再跪下去,小姐会受伤的。” 南义正坐在书房的椅子,摸了摸自己的银色胡须,道:“采荷,我问你,小姐之前认不认识永丰的世子?” 林采荷如实道:“老爷,世子和小姐应该是认识的。”不然小姐也不会从来都没有厌恨过世子。 南义正更生气了:“那她还有脸过来让你来求情?她身为魏仓的官员子女,怎能和,怎能和…”永丰的人私相授受? 他一甩袖子:“罚她一晚上让她长长记性。” 林采荷没了办法,她走到祠堂,跟着南寂烟跪了下来。夜里天凉,只不过这么一会儿,她家小姐的身体就已经变得冰冰凉凉的了,再这么跪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突然间,林采荷想到了小姐身边的那几个暗卫。 上次小姐和小小姐遇到刺杀,那些黑衣人就出来将人救了,又是那位的暗卫。 她走投无路,只能试上一试了。 收到暗卫的消息的时候,苏言溪正在给南雁归读睡前故事,这几天她将之前看过的童话故事用魏仓这边的语言写了下来,晚上给南雁归念,白天让她照着上面的字学习学习。 林夕突然进来,将情况简单的给苏言溪说了一遍,又道:“我虽没有给她把过脉,不过看她面相也知她身体不太好,这样的天气跪上一夜,普通人都得风寒,何况是她了。” 她替半真半假的说道:“她那情况,要是得了风寒没个十天半个好不了,能不能活着去永丰都是个问题。好不容易才找了孩子她爹,马上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就要当个老鳏夫了。”林夕笑道。 苏言溪:“……” 不是她! 是她哥哥好嘛。 她最多就是不忍心乖巧的小朋友没了娘而已。 南府和世子临时的府邸距离并不远,只不过半个时辰,苏言溪就过来了。 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左右看过没人之后,将门推开了。 抬眼就看见跪在一堆牌外前的南寂烟。 她身上穿的还是白日那件薄薄的衣服,背部挺直,体态端庄,冷玉般的脸蛋带着几分惨白,唇瓣也无丝毫的血色,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的浅浅唇纹,衬得她少了一些坚定,倒是多了几分柔弱。 苏言溪将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从身后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明明记得自己下午走的时候,才刚提醒过南寂烟,从这里到永丰的路也挺难走的,这几天她最好在家里养精蓄锐。 怎么晚上就被抓起了?不过也是,她毕竟是虐文女主。 林采荷率先看到了苏言溪,眼睛倏的瞪大,她结结巴巴道:“世,世子。” 紧接着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也知道在南家的祠堂里见到苏言溪是不应该的。 她看向还跪在一旁的南寂烟。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看向一排排的排位,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拱手拜了拜。 她道:“南姑娘是想将雁归上到南家的族谱上吗?” 林采荷错愕的看着她:“世,世子?” 女子怎么可以入族谱,而且南雁归真实的姓可是姓“苏”。 南寂烟闻言,她的身形也微不可闻的颤了两下却并未言语。 “不过,雁归都不在。你跪了也是白跪,还是等有机会了,再让雁归过来拜见吧。”苏言溪踱步走了两下道:“不过我倒是答应雁归了,三日后一定还给她一个健康的娘亲。你再跪下去我可就失约了。” 第18章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你肯定教导过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的道理。本世子可不想失约一个小孩子。” 苏言溪话刚一落,她就弯腰稍稍一用力,将人横抱了起来。 林采荷慌得也站起了身,急忙道:“世子,这于理不合啊。” “‘于理不合’是你们家的家规吗?”苏言溪凝眉道,隔着单薄的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南寂烟衣服的冰凉,这都还惦念着于理不合呢。 她低头猝不及防的对上南寂烟略微有些生气的眼神,她的手也在微微的挣扎着。 苏言溪习武又比南寂烟高了一个头,南寂烟又担忧会招人过来,只敢小力气的反抗,贴在身上更是没有力道了。 苏言溪冷声道:“你再挣扎,我就直接把你打晕了。” 南寂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她退了一步道:“世子,我自己下来会走。” 苏言溪拎了怀里的重量,心想对待不知变通的女主,有时候冷硬一点也挺好用的。 不过她都把人抱起来了,也没必要再放下去了。 “不用。我把你送回房间,明天一早你再偷摸过来归着,你爹…”她想到那个罚自己女儿跪着的还算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又不情不愿的改了口道:“南大人他不会发现的,就算发现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苏言溪又看向林采荷道:“采荷姑娘,劳你给你家小姐弄点药过来,别又感染风寒了。还有…你应该知道吧。” 她没怎么照顾过人,自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林采荷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连连点了点头:“知道了,世子,小姐那边有小厨房,我这就给小姐去煎药。” 暗卫已在南府待了一阵子,自然是知道南寂烟的住处的,苏言溪抱着人轻松的就到了南寂烟的门口,她略微弯腰将人轻轻的放在地上。 南寂烟跪了一会儿,腿上又疼又麻,她咬着牙才堪堪堪站稳,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言溪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她轻叹了一口气也往后退了一些,道:“刚才是无奈之举,请南姑娘原谅。” 即便做的是先做后问的事,她的语气里也没有多少歉意。。 南寂烟:…… 她这处住所并不大且地处偏僻少有人来。点点灯光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显眼。 苏言溪也发觉了她的目光,道:“你不成器的弟弟来了。” 她对南锦盛的厌恶几乎是不加掩饰的,皱着眉头,语气也冷冷的。 那么小的小孩子,又是南锦盛的外甥女,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道:“我可以把他也打晕了,不会给他机会让他去南大人那里告状的。你休息就好。” 南寂烟突的看了她一眼,她见苏言溪的次数并不多,每次留给她的印象却都有所不同,让她分不清楚苏言溪的真是为人。 与这样的人相处是最为艰难的。 南寂烟摇了摇头,语气疏离:“不用。” “那我走了。” 苏言溪道了一句,抬头又看向南寂烟头上的簪子,道:“雁归这几天可能会有些想你,你把簪子给我吧。” 一听到她提起南雁归,南寂烟也并未多想什么。 几乎是立即就伸手将头上的木簪摘了下来。 一头乌黑秀丽的瞬间长发散落了下来,眸子清淡带着淡淡的欣喜,惨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的颜色,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抹嫣红。 苏言溪将簪子接了过来,还是忍不住叹气。 南寂烟怎么就是她哥哥的官配? 真的就一把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她也有点见色起意…想要鲜花。 苏言溪语气淡了一些:“本世子走了。” 紧接着一个闪身,苏言溪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林采荷将煎好的药端进了南寂烟的房间里,她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苏言溪的人影,她便知道人已经走了,她顿时放下心来。 “小姐,喝点姜汤去去身上的寒气寒,小心感染风寒。” 南寂烟看了一眼黑乎乎的汤药,伸手拿了过来,皱眉喝了下去。 林采荷见到她这模样,又为南寂烟难过了,南寂烟之前也是怕喝药,自从有了南雁归,她时常会替南雁归试些补身体的药,多难喝的药也能喝的下去了。 她家小姐还真是命苦,好在日后的生活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南寂烟皱眉道:“是你将他找过来的吗?” “小姐,我…”林采荷跪了下来:“小姐,我担心你的身体啊,小小姐还在等着你去见她呢。” 她知南寂烟心软,立即挤了几颗眼泪出来。 南寂烟沉思了一瞬,很快就原谅了林采荷,她轻咳了几声,道:“起来吧。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林采荷瞬间喜笑颜开,道:“谢谢小姐。”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忍不住道:“小姐,今天我听老爷说世子太粗俗了一些,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南寂烟显然也想到了他今天的表现,可之前与他见面时,苏言溪可是威逼利诱,心思深处之人,他这样做,必然是有其他的缘由。 林采荷忍不住担忧:“小小姐和她在一起会不会被带坏啊。” 南寂烟摇了摇头:“只不过几天而已,应当不会。” 苏言溪拿着木簪子回房的时候,翠桃过来报她,南雁归今天还没睡着,说是想等她回来一起。 第19章 这几天担忧小孩子刚离开母亲不适应,她和小孩虽然也不熟,至少是被她承认的爹爹,也就和她一起睡觉。 不过她有时候回去晚了,小孩倒也不吵不闹的乖乖睡了。 今天是怎么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木簪,难不成小孩和妈有心灵感应,知道她拿了东西回来? 可她想中间商赚差价,不给她来着… 作者有话说: 南雁归:“爹爹,你竟然抢我的东西。” 苏言溪:“没有,你娘就是给我的,她就是不好意思。” 南寂烟:“…雁归,莫要学她的不要脸。” ps: 之前的文案编编说有违伦/理, 我改成了宴席是从小女扮男装,她和男主明面上是兄弟,也是用的自己身份娶了女主的,当然之前文案的名场面是不会变的(doge) 第8章 成亲 苏言溪将簪子放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暗自打算,如果小孩子哭闹不行,她就把簪子拿出来哄小朋友高兴,反之,她就…假装没这回事。 她走到了小孩子现在住的房间,南雁归正趴在床上,手里还拿着几张图纸。 苏言溪先发制人:“雁归,今天怎么没睡觉啊?今天刚见过娘亲了,还有其他的要求吗?” 南雁归白皙的脸蛋立即变的红红的,她不好意思的将手里的纸递给苏言溪。 爹爹说,等她再见三次天上挂着的月亮后,娘亲今后就不会离开她们了。 她只今天看见了一次晚上的月亮。 南雁归局促的看向苏言溪:“小孩子忘性大,我怕我忘记了看月亮的次数。” 她指了指上面画着的歪歪扭扭的半轮圆月。 小孩子还小,她不理解看月亮的次数和见娘亲到底是怎样一个逻辑,但是她怕自己忘记,怕自己忘记后,又要过很久才能见到娘亲。 即便听到南雁归说小孩子忘性大,让她有些觉得有些好笑,苏言溪还是认真的将画作接了过来。 南言归小手抓了抓床铺,悄悄的看向苏言溪。 见爹爹这般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画,南雁归心里有些紧张。她见过娘亲作画,娘亲作的画漂亮的像是人间仙境,她画的却…歪三扭四的。 “哇喔。雁归,你还会画画啊。画的好好。”苏言溪并不吝惜夸赞,她偏头看向南雁归:“你之前是学过吗?” 南雁归愣了愣,爹爹是在夸她吗? 她白皙的脸蛋瞬间红了一圈,摇摇头:“只看过娘亲画过。” “那我们的雁归岂不是个小天才?”苏言溪拿了毛笔过来:“画画都要在上面落款的,你也写一个?” 南雁归是学过自己名字的,但见苏言溪这般重视的模样,她的耳朵都不受控制的红了些许。 她接过笔来,端端正正的在画上落了自己的名字。 小脸专注,倒有几分她娘亲的模样。 还好,不像她那该死的爹。 她将小孩子的画作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只等着回到永丰后装裱一下,挂在书房里。 三日后一大早,别苑里不多的侍女侍卫通通的忙碌了起来,她们手里拿着红色的喜服,站在苏言溪的门外,静等着给苏言溪上妆打扮了。 苏言溪难受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虽说是替她那该死的哥哥娶仙女,可到底是娶仙女,她紧张的一晚上都没睡,这会儿倒是有些困了。 林夕给她上了一杯醒神的茶,她喝了之后才让梳妆打扮的人进了房间。 南雁归也被穿了个红色的小喜服,这几天脸上又长了些肉,愈发衬得她唇红齿白的。 她和苏言溪本就相貌极像,穿的衣服又极为相似,一出去两人一起走出去跟大杂耍似的。 林夕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说真的,你比她亲爹更像她亲爹。她娘到底起了个什么作用?” 苏言溪:“…估计是解毒的作用?” 林夕:“……” 伺候苏言溪的是永丰皇宫派出来的有经验的老嬷嬷了,一见两人就忍不住提醒道:“世子,这样不太妥吧?” 哪有带着私生子去迎亲的? 那南家岂不是得闹起来了? 南雁归知道嬷嬷是在说自己,她委屈的藏在了苏言溪的后面,细长的招风耳都耷拉了下来,仿若真的做错了事情一般。 “无妨。”苏言溪弯下腰来,凑到南雁归的耳朵里,细声安慰道:“雁归,不用紧张,这是你爹爹和你娘亲的婚礼,你是最大的客人,没人敢说你什么的。” 南雁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淡淡的笑意。 老嬷嬷们左右看了看,也深知在魏仓苏言溪说的话就是一言堂,当下也不再耽误,几个人上下其手给苏言溪化了淡妆。 苏言溪本就长得风神俊朗,眉眼之间又带着些许文人气,稍一打扮就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她走到铜镜前,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脸:“好像还不错。” 老嬷嬷说:“世子就是俊俏,将来生下来的小世子肯定也是俊俏无比的。” 林夕低头看了一眼南雁归:“那可不,长得跟画出来似的。” 苏言溪试探着走了两步,简洁又不失典雅的喜服并不影响他走路。 她派林夕偷偷摸摸的将南雁归藏在了轿子里,等南寂烟一坐上轿子,两人就可以见面了。 两人的婚姻毕竟是两国联姻,魏仓也十分重视,派出了五皇子赵柏知过来迎亲,也有让他向南义正道歉的意思。 第20章 两国联姻再加上皇子随性,排场不可谓不大,几乎整个京都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了,皇帝甚至临时调了些兵力过来维持治安,放眼望去乌压压的都是人。 苏言溪担忧南雁归吓到,又派林夕过去绕着喜轿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京都里走着,一路鞭炮,喜乐不停的走进了南家。 一向清贫节俭的南家也张灯结彩的挂满了喜字,老远就听到了鞭炮的声音,急急忙忙的往家里报。 南义正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经过这几天的沉淀,他也没想当初那般看不惯苏言溪,又是女儿成亲的日子,他绷着的一张国字脸都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 他摆了摆手道:“那去催催小姐吧。” 昨夜,她知道自己确实该早早睡觉,成亲是件累人的事,又得及时出城,没有精神是万万不行的。 只是一想到她即将和南雁归前往永丰,人生地不熟,她的夫君又是个心思深沉的,不是可以依靠的人,她便难以入睡。 但也比她来京城时,设想的情况好多了,至少她可以亲自抚养南雁归。 她的喜服是她娘亲未去世时为她亲手缝制的,她只在上面寥寥勾了几笔,样式并不是最近的新花样,但胜在庄重,她也很喜欢。 负责为她梳妆的是她父亲的妾室,王氏。 两人之前相交也并不深,但南寂烟远嫁永丰,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再回到魏仓,王氏也难免起了些恻隐之心。 她道:“大姑娘。你也别紧张,前面传话过来了,姑爷是个丰神俊朗的,他又是个世子,你嫁过去之后必然不会受委屈。” 南寂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她点了一下头:“王姨,我知道的。” 她顺从的穿上了喜服,带上凤冠,然后戴上了大红色的盖头遮住娇俏的容颜。 林采荷知道这一路来,南寂烟走的有多么不容易,一时间竟然落下泪来。 嘶哑的声音,喊道:“小姐。” 南寂烟被她感染的眼眶也微微泛红,她也知道她这一出门,再回魏仓的机会怕是没有了。 苏言溪本身是世子,身边又跟着五皇子,南义正也不敢继续说些奚落苏言溪的话,挥了挥让他们进去了。 苏言溪望着自己曾经夜探过来的闺房,一时间有些愣神,林夕轻捅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不轻不重的将门踹开,跟着的几个仆人向屋里的侍女送了银票,才得了她们几句吉祥话。 苏言溪抬眼就见到身穿红衣的南雁归,她向前走了几步,拱手弯腰,随即将红绸缎递给了南雁归。 感受到手附近有东西在摇晃,南寂烟伸手将花球攥到了手里,站起身来,颇为顺从的跟着苏言溪出去。 苏言溪走的缓慢又稳定,时不时的还会提醒南寂烟小心脚下的台阶。 其实,南寂烟并不是一点都看不见,但听到苏言溪还算关心的话语,她还是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将人领在了花轿里,她和藏在角落的小朋友对视了一眼,放下了轿帘,翻身下马,向南义正拱手告别,停下来的喜乐再次扬了起来。 南寂烟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心知在大梵寺时虽也不能回南府,可终究有个念想,可这一去永丰,她怕是再也难以回到魏仓,与父亲恐怕也是今生最后一面了。 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眼眶。 “娘亲。” 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南寂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微微抬了抬头却没有说话。 见娘亲不理自己,南雁归有些委屈,可听爹爹说娘亲坐上轿子后,今后就不能见到娘亲的爹爹了,她的娘亲会感到难过。 她往前走了几步,用自己的爪子碰上了南寂烟的腿,继续奶声奶气道:“娘亲,我是雁归。” 这回南寂烟听清楚了,她微微吸了吸鼻子,隔着红盖头看向那人,确实是她的女儿…南雁归。 是苏言溪将孩子藏在花轿里的吗? 南寂烟知这于理不合,心里却遏制不住的欢喜,她伸出手试图将头上的红盖头摘下去却被胖乎乎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南雁归站起来,踮着脚尖道:“娘亲,不可以摘红布。”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翠桃的话,她道:“我听翠桃姨姨说成亲的新娘子要到了家里才能摘。” 南雁归用手摸了摸红布,向爹爹鼓励她那般,她突然道:“娘亲,再坚持一会儿,我相信你可以的~” 第9章 结仇 南寂烟整个人一愣,藏在盖头下的红唇微微勾了勾,她透过红布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南雁归,道:“好,我不摘。” 她试探着问:“是他让你藏在花轿里的吗?” 鞭炮的声音极响,南寂烟还是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她明知这般胡闹的动作大概也就苏言溪能做的出来了,可这若是被发现了,她和南雁归,哪怕是苏言溪也…少不得受些流言蜚语。 南雁归用手抓了抓自己的红裤子,本就上了粉的小脸蛋愈发的红彤彤了:“娘亲说的是谁啊?是爹爹吗?” 她歪歪脑袋,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娘亲要用她呢?”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发现了真相:“是娘亲也记不住爹爹的名字吗?” 太好了! 娘亲那么聪明,她都记不住爹爹的名字,一定是爹爹的名字太长了。 第21章 看着南雁归羞涩又高兴的模样,南寂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这么多天,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告诉南雁归吗? 南寂烟解释说:“你爹爹是叫苏言溪。” 她放软了声音:“这名字很难记吗?” “苏言溪~”南雁归跟着重复了一遍,清亮的眸子里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可是,我听他们都叫爹爹永什么什么的世子。” 南寂烟开口问:“是永丰寿昌王世子吗?” “哇哦,娘亲好棒。”那么长的名字,娘亲都可以记得住,南雁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南寂烟。 即便南雁归是自己的孩子,被这样赤忱的眼神注视着,南寂烟也略微有些不太自在,她垂下眼眸:“是娘亲忘记教你了。” 在大梵寺那几年,她们没怎么遇见过身有官位的人,南寂烟自然没和南雁归讲过相关的知识。 南雁归的小胖手放在了南寂烟的腿上,下巴微微抬起:“我会努力记住的。” 南寂烟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嗯,好。” 在一片鞭炮声音中,苏言溪骑着马带着花轿出了京都。 似是刚出京都不久,苏言溪就将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她曾看过地图,知道前面是一处易于埋伏的深山老林,也有消息传过来,被禁足的三皇子最近动静颇大,她娶了南寂烟,算是既把他相中的女人抢了,又拉远了她和皇位间的距离。 如果她是三皇子,前面的林子就是报仇的最好地点。 苏言溪骑着马,将最近的侍卫都调到远处,只在周围留下了几个会武功的侍女,接着她走到了轿子旁边。 坐在轿子里的南雁归,时不时的就要掀开帘子往外面看看,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向她走过来的苏言溪。 在即将和她视线相对的时候,她又立即松了手,将帘子盖上了。 她又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南寂烟旁边,又艰难的爬上了软软的的垫子坐下,歪头对南寂烟说:“娘亲,爹爹过来了。” 她很敏感,一提到爹爹,娘亲就会有些紧张,娘亲也从来不会向她说爹爹的事情。 她不明白。 南寂烟还未来的及说话,苏言溪就已经下了马,走到轿子旁拱手:“南姑娘,离下一个站点还有些剧距离,下来歇歇吗?” 这闷热的轿子,南寂烟一个大人可能受得住,南雁归一个小朋友可就受苦了。 她走的愈发近,只掀开帘子一角,轻声喊道:“雁归。到了这里都是永丰的人了,你可以出来玩。” 南雁归期待似的看向南寂烟:“娘亲,出去透透气吗?” 她不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可待在这轿子里这么久,她也有些觉得无聊。 南寂烟看出了南雁归的期待,她点了点头,跟着南雁归出去了。 南雁归刚一走到轿子门口,苏言溪就将人抱了下来,她站在旁边让开位置,让林采荷将南寂烟扶了下来。 林采荷说:“小姐,你可以稍微活泛活泛,队伍里的男子都被调到远处了,即便到了远处也是背对着我们,少有往我们这边看的。” 即便林采荷没有军队的知识,也知这么军纪严明的队伍是少有的。 闻言,南寂烟稍微放松为了一些,她透过红盖头的缝隙,一眼就看到了苏言溪脚上镶嵌着金边的红色祥云鞋,她下意识的又抬头看向了苏言溪桌在身上的喜服。 刚刚不曾认真看过,这时,她才发现,苏言溪身上的衣服竟然和南雁归身上的衣服大差不差,一看便知南雁归是苏言溪的孩子。 只是… 南寂烟道:“世子。” “嗯?”苏言溪的语气颇显高兴,她转过头来看向南寂烟。 她也知南寂烟不太喜欢自己,她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说话。毕竟老被她说于理不合,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南寂烟心下叹息一声,声音软了一些,微微行礼:“多谢世子。” 她能感受到苏言溪对南雁归的喜爱,甚至爱屋及乌的到了她的身上,南雁归是她的孩子,自然是该受得的,她却不该…恃宠生娇。 苏言溪喜出望外。 她倒是不知女主软下来的声音竟是这样的,她眉毛轻挑了挑:“没事。你们是本世子的孩子和…世子妃嘛。” 她顿了顿又道:“你身体还好吧?” 那日从南府走后,南寂烟倒是有听她的,白天才又去的,但也提前了近一个时辰。 零零总总的加起来,跪在祠堂的时间也不算少了。 南雁归一听苏言溪提起南寂烟的身体,她疑惑的皱了皱眉,挣扎着就要从苏言溪的怀里出来。 “娘亲生病了吗?” 她不要娘亲生病。 苏言溪无奈,半蹲下/身将人放在了地上,伸手摸了摸她的碎发:“去质问质问你娘亲?” 南雁归听不懂质问的意思,却也是飞快就奔到了南寂烟的怀里,眼睛湿漉漉的:“娘亲~” “我没事。”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你放心。” 南雁归又绕着南寂烟转了一圈,见她确实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林夕朝苏言溪远远的喊了声世子,朝她挥了挥手。 苏言溪交代过后,很快就到了林夕的身边。 林夕:“确实是三皇子,被手下的人射中了一只眼睛,我瞧着是没救了,只是…” 第22章 “只是什么?”苏言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那倒不是。”林夕向着南寂烟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狗腿弟弟也在,也被手下的人给射中了腿,保全性命倒是不成问题,只不过下半辈子要成残疾了。” 话落,苏言溪沉默,叹了一口气,向南寂烟的方向走去。 得,她和南寂烟又不可避免的结仇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上一秒):“芜湖,她终于好好和我说话了。老婆到手指日可待。” 苏宴席(下一秒):“累了,毁灭吧,老婆又要生她的气了。” 第10章 睡觉 南寂烟和南雁归正在说着话,多是南雁归在说,南寂烟在认真的听着。 见苏言溪走了过来,南雁归就用手轻拽了一下南寂烟的衣服,接着眨眼间就到了苏言溪的面前,脸蛋红扑扑的。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半蹲下身来,用手拍了拍南雁归:“雁归,翠桃姨姨那里准备了糕点,你去帮你娘亲拿过来一些?” 她和南雁归相处这几天,她也时不时套出些她娘亲的喜好。 南寂烟嗜甜,她来时就让翠桃多准备了一些。 “爹爹吃吗?” 南雁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手比她娘亲和爹爹的小上许多,一回拿不了爹爹和娘亲两个人的份量。 她有些惆怅的抬起头,看向蹲下来也比她高上一些的苏言溪。 苏言溪说:“我不吃。” 她用下巴抬了抬:“去吧。” “那娘亲我去了。” 南雁归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小身板站的笔直,眼睛又亮又大。 “去吧。” 看着南雁归微微跑起来的身影,南寂烟嘴角勾了勾,只是几天没见,南雁归似是活泼了些许,她也猜出来是苏言溪是有话要单独和她说。她又将身边的林采荷支开了。 苏言溪的神色正经了许多:“前面遇到了埋伏,刺客已经被我的人给抓住了。只是…” 她语气顿了一下,隔着盖头也看不见南寂烟的神色,她道:“只是我小叔子,你弟弟也在里面,不小心被手下的人用箭射中了腿,林夕说是以后恐怕…走不了路了。” 南寂烟微怔,神色闪动了一下。 苏言溪语气很严肃:“南雁归那么小的孩子,又很乖巧。” “他一个做舅舅的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能三番两次的置小孩子于死地,留他一条性命,已是留情了。” 南寂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怕是留下南锦盛的性命,已是看在她和南雁归的面子上了。 南雁归和南锦盛,该怎么选,她自然是知道的。 南寂烟垂眸,说:“谢世子手下留情。”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 原来这女主也没那么死脑筋,她突的有些高兴:“不用。你不埋怨我,依旧情愿给我解毒就行了。” 南寂烟知道解毒的方法,即便如今想起来,也依旧觉得脸色微微发烫:“…自然是愿意的。” 接下来的路途,一路平坦并未再遇到危险。 进了永丰的地界后,气温倏的一下就降低了许多,苏言溪早就给婚轿上了暖炉,又加厚了垫子的厚度,只除了稍微觉得有些凉爽外,并未觉得寒冷。 南雁归体弱,苏言溪更是将其包成了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苏言溪见了几次,她都没忍住,当着南雁归的面笑了起来。 南雁归被笑的脸色发烫,自那以后,她便乖乖的待在轿子里,甚至连小帘子都很少掀开了。 只是到了永丰后,鞭炮声更大了一些,南雁归没忍住,她道:“娘亲,人好多啊。” 她们已经近半个月没见过这么多的人了。 南寂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道:“嗯,这是你爹爹的国家,永丰。” 南雁归低低的跟着念了两声。 进了城之后,苏言溪领着南寂烟进了寿昌王府,在礼官宣读了当今圣上的圣旨后,按照习俗拜了天地。 即便她心知,这女主是将来是她哥的娘子,妻妻对拜的时候还是感到略微的不自在。 拜过堂后,林采荷就扶着南寂烟进了新房。 随后,苏言溪又叫翠桃领着南雁归也跟着进去,她自己则在外面敬酒。 皇室这一代也就三人,皇帝身体不好,苏言溪的同胞哥哥又不出家门,寿昌王甚至将世子定给了弟弟苏言溪,可见苏言溪深受皇上和寿昌王的器重,再加上又是两国联姻,婚礼办的不可谓不盛大。 苏言溪酒量还算可以,可也架不住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即便顾念着她是世子的身份,敢上来敬酒的人也极多。 喝完酒后,苏言溪就被母亲谭敏之叫了过去。 谭敏之与寿昌王二人是年少夫妻,成亲时就感情甚笃。后又为寿昌王生下一对龙凤胎,更是在王府站稳了脚跟,多年来荣宠不断。 可惜生下来的两个孩子都身中剧毒,活下来一个都算是幸运,她便自作主张将两个孩子都做了男儿,想着将来总有人可以有人继承王位。 谭敏之身边常有两个侍女,馨兰和仙蕊。 听见苏言溪的脚步声传过来,潭敏之就将两个侍女一同撤下,苏言溪女子身份的人,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人不知道才能保全性命。 苏言溪进来后,谭敏之不动声色的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圈。 第23章 苏言溪去联姻的时候,她可是一百个不愿意,她知是自家女儿是体恤远嫁过来的小娘子,不愿让其嫁给她这个假龙子真凤凰。 可如今瞧着,怎么如此的开心? “母后,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苏言溪向前几步,坐在了谭敏之旁边的座位上。 离得近了,潭敏之上上下下的将苏言溪打量了一顿,只觉她是瘦了许多,她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太好,如今一个还生死不明,如今一个假凤虚凰的娶了个妻子,还是她哥哥的女人。 但她面上不显,关心道:“溪儿,你和那南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封信上说什么,她得一女子所救,感念不已,又见其生的端庄秀雅,体态端方,故求娶为妻。 她若是不知苏言溪乃是她女儿,而不是她儿子,还以为她是看上人家了。 苏言溪将母亲诧异又惊讶的目光看在眼里,她道:“那孩子你见过了吧,娘亲你再生一个都生不了那么像的。” 她今天还特意给南雁归戴上了她小时候戴的长命锁,南雁归就更像小时候的自己了。 苏言溪稍微正经了一些:“再怎么说,哥哥他做了这种混账事,我们也应该补偿一些的。等他回来了,他若是喜欢南姑娘,到时候把南姑娘的身份换一换也简单,他若是不喜欢,我就养着,毕竟她确实长得挺好看的,而且小朋友和我一样都是女孩子,也更像我一点。” 谭敏之回过神来:“你是说你哥哥不回来的话,你就和她一个姑娘假凤虚凰的过一辈子?” 苏言溪没有否认,她心知让封建的母亲接受这种事难了些,她就只从利益的关系上来说:“以前还担心没有子嗣,将来宗室里说不定会弄个远房的亲戚养着。现在好了,有了雁归,这些麻烦都没有了。” 谭敏之是看出来苏言溪是非要搅到这种事情里去了,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枚丹药来,递给苏言溪。 苏言溪疑惑道:“母后,这是什么?” 谭敏之的神色严肃了许多,嘱咐道:“你和她既正经拜了天地,跪了父母,你们才是正经的夫妻,也该把剩下的敦伦之礼一并完成了。” 刚刚拜堂时,虽看的不太真切,她也确实看到了南寂烟手上的守宫砂。 永丰并没有这种习俗,却也知这种东西早该在合礼时就没了的,可她明明都生了个姑娘倒是还保留在身上,虽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想来那姑娘和她儿子也绝对不是两情相悦之下偷尝了禁果。 如今她儿子生死不明,倒不如让南寂烟和她女儿成了礼,今后她把她当成正经的儿媳妇,嫡亲的女儿对待也就是了。 闻言,苏言溪倒是就立即就反应过来娘亲的意思,她不知是该为娘亲接受两女子这么容易而感到高兴,还是这么快就做了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感到生气。 她将药丸接了过来:“母后,我自己会处理,您先别掺和。您只需要将她当成您的儿媳妇,南雁归当成您正经的孙女就行了。” 新房里南寂烟安静的坐在床上,南雁归坐在旁边,小腿碰不到地上,荡在半空中去,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盛大的婚礼,她的视线时不时的就要看向外面。 南寂烟说:“雁归,你饿了可以先吃些东西。” 听到这话,林采荷就近给南雁归拿了些糕点过来,又问南寂烟:“小姐,你要来一些吗?” “不用,我不饿。” 许是些水土不服,南寂烟到了永丰的地界后,胃口便一向不太好。 南雁归小口的吃着,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娘亲,爹爹家里的糕点好像更甜一点。” “是吗?那你多吃一点。” 林采荷见南雁归吃的欢快,道:“小小姐,等会儿,你跟林姨一起睡可以吗?” 南雁归立即将糕点放了下来,她以为是自己贪吃了糕点,娘亲不和她一起睡觉了,她委委屈屈的用手抓了抓南寂烟的衣服袖子:“娘亲,我已经好久没和你一起睡觉了。” 她眼眶也红红的。 南寂烟说:“这几日都是你自己睡觉的吗?还是…和爹爹一块睡的?” “和爹爹一块睡的。”南雁归垂下脑袋,细长的招风耳都动了动,她小声嘟囔道:“和爹爹睡觉不好玩,爹爹睡觉会压到我。” 她偶尔和爹爹一块睡还可以,经常一起睡,她怕被爹爹给压死了。 闻言,林采荷轻声笑了一下:“可能男人都是这样的,粗心。” 南雁归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她担忧给娘亲说爹爹的糗事,娘亲会不喜欢爹爹,她补救道:“娘亲,爹爹不像林姨说的那样,爹爹身上没有娘亲的味道香,但也不难闻,闻起来还挺舒服的。” 南寂烟也被她带着回想起了苏言溪身上的味道,只是见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她每次都喝了酒,倒是闻不到其他的气味了。 说话间,里面的人就听过来的脚步声,这时候来的只会是苏言溪。 坐在喜床上的南寂烟不自在的用手攥了一下手指,即便她女儿都已经四岁多了,她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是有些陌生且紧张的。 尤其对方还是心思深重的苏言溪…她便更觉得紧张了。 苏言溪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红色嫁衣的南寂烟。 南雁归挣扎着从婚床上跑了下来,扑进苏言溪的怀里:“爹爹。” 她用力吸了吸苏言溪身上的味道,下一秒小脸紧紧的绷在一起。 第24章 她刚刚还在娘亲面前说爹爹身上不臭,现在却…这么难闻。 娘亲肯定很嫌弃爹爹。 苏言溪可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她蹲下身来将南雁归抱在身上:“雁归,今天还没睡吗?”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期待的说:“想和娘亲一起睡。” 林采荷向前走了几步,急忙道:“世子,我会将小小姐带走的。” 苏言溪看了一眼南寂烟,声音沉稳:“明天吧,今天你娘亲得委屈一些和我一起睡。” 第11章 合礼 南雁归并不知道爹爹和娘亲一起睡的原因,只以为爹爹是在和她抢娘亲。 可娘亲一直和她睡在一起,爹爹好像从未和娘亲一起睡,她大方一些,让一让爹爹也是应该的。 她用手抓了抓苏言溪的衣襟,凑近了苏言溪的耳朵道:“爹爹,你不能压到娘亲,娘亲会讨厌你的。” 苏言溪愣了一下。 她想起来自己睡姿不好压到南雁归的事情了,脸不知是喝酒产生的红晕还是不自在的红晕。 “我…我尽量。” 南雁归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爹爹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太可怜了,如果娘亲因为这件事讨厌爹爹了的话,她会帮爹爹让娘亲原谅她的。 苏言溪蹲下身来将南雁归放在地上,林采荷就过来牵着南雁归的手,南雁归转头向南寂烟告别:“娘亲,我去睡觉了。” 南寂烟应她:“嗯。明天见。” 林采荷出去时将门关上了。 偌大的婚房里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苏言溪抬眼看向静静坐在喜床上的南寂烟。 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喜杆拿在手里。 倏地,她有些紧张。 南寂烟见眼前的大红色祥云鞋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却在停下来之后,久久没有动作。 南寂烟垂下眼眸,声音很平淡:“殿下,您不愿意的话,可以一切从简。” “呵。”苏言溪轻笑一声:“本世子挑的是自己亲自取回来的妻子,怎么会不愿意呢?” 她咬了一下牙齿,用喜秤将喜帕慢慢挑起,不经意一扫,瞬间怔住。 新房里蜡烛摇曳,衬得南寂烟端庄雅致的五官都少见带上了些许的艳丽,瞳孔依旧清幽似寒潭却莫名的吸引人。她已近半月都没好好看过南寂烟的脸,许是上了新娘妆的缘故,她脸上少了几分倔强的清丽。 苏言溪还是叹了一口气,她都不知道她怎么会对一个言情女主的相貌这么中意。 甚至…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嫂嫂。 可又有一个想法告诉她,南寂烟可是她亲手从魏仓大老远娶回来的,她们可是有皇上赐的婚书,又正经的拜了天地,跪了父母的。 不说在古代,即便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她和南寂烟可才真正的是妻妻。 就是…手段不太磊落。 南寂烟听到了苏言溪那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她微微皱了皱眉头。 明明在魏仓时,苏言溪威逼利诱,想尽各种方法让自己和她成亲,怎么今日见了倒是不太愿意了? 苏言溪又伸手将放在一旁的酒拿了过来,伸手递给她一杯。 “酒不烈,喝一杯应该不妨事。” 南寂烟伸手接过来刚要和她碰杯,苏言溪却突然捂住了自己的杯口,微微后撤,南寂烟疑惑的看向她。 “南寂烟,你是真的愿意和我成亲的吗?” 南寂烟抬眼看向她,没说话。 她愿不愿意,苏言溪难道是不知道的吗? “哦,也是,你不愿意。”苏言溪突然觉得有些无趣:“那你有没有今后和我离婚,合离的想法。如果没有的话,你我既成了亲,我自然就会像之前说的那样,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没有乱七八糟的妾室,通房,也只会有雁归一个孩子。我们就好好的过。” 她也知自己在魏仓做的不太地道:“在魏仓你和我毕竟还算是敌国,我确实是过分了些,很抱歉。但现在成了婚,我自然是把你当新婚妻子看待的,你看你能不能也试着接受我,在永丰,南雁归可以依靠我,你也可以试着依靠我。” 苏言溪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你就把那天的事情给忘了,当然并不包括南雁归,只要你愿意,南雁归她就只会是我苏言溪和你南寂烟的孩子。” 南寂烟皱眉思量了一瞬。 苏言溪这一通话下来,只有两个重点。 一,让自己和她好好过日子,她会敬她,爱护她 二,让自己把那天的事情给忘掉,重新开始。 说不意动是假的。 她心知苏言溪和她成亲只是为了南雁归有个正经的身份,以及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解蛊毒,至于她本身怎样,苏言溪是根本不在乎的。 但如今,苏言溪愿意和她好好相处,让她不必在侯门大院生活的太过艰难,甚至愿意给她给别的男子给不了的承诺,她也该想明白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她被皇上派过来联姻,即便步履如冰,她也一定是存了和苏言溪好好过的心思,甚至也许会做出让步,允许苏言溪纳妾,纳通房。 可有了那件事,她明明知道她根本就不会有正经的婚事了,却还是不愿意和苏言溪多加交流,许是她有那个自知之明,苏言溪不会为了南雁归,爱屋及乌的喜欢上她。 至于第二件,没有人会知道她多么希望忘掉那日的事情。 第25章 南寂烟握紧了酒杯,眼眶湿润些许,眉眼下垂:“殿下严重了,妾愿意。” 她根本就没有苏言溪想要的东西,苏言溪也不必骗她,那她试着多相信她一些,为雁归,为自己多筹谋一些,也没有损失。 闻言,苏言溪突的高兴起来,眉眼弯弯的,她再次抬起酒杯:“那娘子和我喝交杯酒吧。” 两人酒杯相交,清醇甘冽的喜酒瞬间下了肚。 南寂烟喝酒次数极少,即便是不烈的酒,她也喝的微微皱起了眉头,苏言溪从床上摸了个桂圆过来:“吃点这个解一下辣。” “谢殿下。”南寂烟看向已经去过皮的桂圆,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苏言溪:“嬷嬷没教你这边的礼仪吗?” 南寂烟的身形一颤,她改口道:“谢郎君。” 苏言溪听得耳尖发烫:“你别那么紧张,我只是随口一问。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爱喊什么喊什么,直接喊我名字,我也不介意,在外面喊殿下或者郎君都行。” 南寂烟:“妾知道了,郎君。” 她这几日也被永丰的嬷嬷教授了许多礼仪,即便永丰不像魏仓那般礼教严苛却也是不能直呼郎君的名字的。 苏言溪可以不在乎礼仪,她却不行。 她站起身来,微微躬身行礼:“郎君,妾为您更衣。” 苏言溪:“……” —其实,她不喜欢老婆帮她脱衣服,她喜欢帮老婆脱衣服。 “不用,我不习惯这样,我自己会脱的。”她也站起身来,将大红色的喜袍脱下…扔在了地上… 外袍脱下之后,她就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亵衣,接着将头上的玉冠一并摘了去,一头黑色长发松散的垂在背后。 南寂烟视线轻轻一扫,对面的人生的唇红齿白,眉眼间自带一股文弱与少年气并存的模样,眼睛似水含情,腰线极细。 甚至神态,身形皆似女子。 许是,她和南雁归实在是太像了一些,给了她这般错觉。 苏言溪指了指南寂烟的满头珠翠:“戴了一天了,你先摘下来吧。” 南寂烟点头应是,她取下一只,苏言溪就顺手取了一只拿在手里把玩:“明天让采荷姑娘去库房里再取些来,你用过一遍的东西先放我这里。库房那些东西没人用,你来了正好,那些东西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价值了。” 南寂烟:“……” 她不答话,将凤冠摘了下来,一头青丝散落在背后,眉眼清淡,明明端庄无比却又似带着无限的风情。 苏言溪不由得一怔,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迅速的移开目光。 她站起身来,拿了一杯茶走了过来,见南寂烟已脱了鞋袜半躺在床上,她咬了下牙齿,将身上的药丸递给南寂烟。 “把这个吃下去。” 南寂烟身形轻颤了一下,眼睛里不自觉的带上些许的恐慌:“殿下,这是?” 即便她很想忘掉那天的事情,她也知道她和苏言溪是怎样在理智全失的情况下偷尝禁果的。 那种感觉,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尝试一次。 她以为是苏言溪不相信自己会和她圆房,准备用这种方法逼她就范。 可她在决定要和苏言溪联姻的时候,就已经愿意和她洞房了。 她用手抓了抓被子:“殿下,妾愿意与您合礼的。” 她的手甚至已经搭上了亵衣,垂眸,白皙细长的手指开始动作了起来,莹白如玉的脸上绯红一片,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委屈与紧张… 苏言溪:?…… 她的神色很复杂。 她以为虐言男女主应该得互相喜欢才能亲亲抱抱,小说里她和男主也就解毒的时候才在亲亲抱抱,其他的时候还在虐恋情深呢。 到她这儿,怎么就换成先d后爱的剧本了。 在她沉思的一瞬间,南寂烟的衣服已经解开了大半,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鸳鸯戏水的肚兜。 “等一下。”苏言溪的脸色发烫,深呼了两口气道:“这个药是能盖住你手上的守宫砂的药,不是那种助兴的药。” 她母后给她的药丸是能让人昏睡过去的药,她母亲也知即便她女儿是个女儿身,也能让南寂烟身上的守宫砂消失的一干二净。 可她就没想过,她儿子可还是男儿身,甚至还让人家怀孕了,他都没将那玩意儿弄掉。她女儿还不能让人家怀孕呢,怎么就能去掉了呢。 苏言溪手上的这一枚是林夕研制出来的,不过效果到底如何,林夕也不敢保证,只能保证这药丸对身体无恙。 毕竟自古以来只见过拼命将守宫砂保留下来的,倒是没见过用药物去除的,去除的方法又那么简单,没有大夫会去专门研制这没什么用的药方。 南寂烟停下动作,她用左手去摸右手上的一小块红珠。 她也没想到小时被嬷嬷严格教导,一定要保护好甚至必要时放弃性命也要保护好的东西,现如今…竟然要用药物去除? 好似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就是可有可无,甚至…觉得麻烦的东西。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苏言溪的心倏的一下提了起来。 虽然她是对女主有那么一点心思,可现在让她对南寂烟上手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一些。 但什么也不做又不给她吃药,南寂烟明天还带着守宫砂出去见人,那不出半日,整个京都都会传她不行了。 第26章 她还是想要点脸的。 “怎么了?”苏言溪正经起来就显得很阴沉。 南寂烟反应再慢,她也反应过来是苏言溪不愿意和她洞房,又不得不去掉她身上象征贞/洁的守宫砂,她才出此下策。 至于原因… 她记得苏言溪曾说过,她身上的蛊毒于那方面有损,五年前她和自己那样…疯狂,她都没有将自己的守宫砂去掉。 何况是五年后,蛊毒加深的现在了,她可能更不行了… 而且听说那方面有病的男人,极易心思深沉,性情抑郁,怪不得五年前还算是正人君子,五年后就变成这般威逼利诱,样样使得的模样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气死我了,我又不行了?!” 南寂烟:“……” 第12章 同睡 南寂烟摇了摇头,伸手将药丸接了过来。 苏言溪看不出什么南寂烟的表情,但依旧皱眉紧张道:“身上可有不舒服的?” 是药三分毒,苏言溪懂得这个道理。 “还好。”药丸很苦,即便喝了水,南寂烟的舌尖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药味儿。 她低下头来看向自己的手臂。 修长洁白的手臂中,一抹鲜红依旧刺眼。 苏言溪也跟着看了过去,她沉默了一下,沉声道:“许是没那么快发生作用。” “嗯。”南寂烟伸手将长袖放了下来,似有若无的将痕迹遮掉,又垂下头,白皙的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泛上红晕,她伸手将赤/果的衣服再次系了回去。 发觉了南寂烟的动作后,苏言溪才发觉了自己的失礼,将目光移开了。 直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完毕,苏言溪才又偏过头来再次在南寂烟的脸上扫了一眼,道:“帮你叫水沐浴吧。” 只洞房不沐浴,这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甚至想多叫几次水,显示一下自己的勇猛无比。 可惜,女主瞧着有点累了。 听到沐浴,南寂烟的神色略微动了动。 永丰温度低,耐不住婚礼流程复杂,她身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嬷嬷告诉她,洞房的时候交给男人就行了,遇到个急/色的根本不会让她在事前去沐浴,苏言溪在她心中也算是那种比较急色的。 只和她那一次,她便知苏言溪好像挺沉溺那事的,那时候刚开始确实是她起的头,可后来有些停不下来的是…苏言溪。 但她没想到苏言溪根本就没想和她圆房,或者说是有心无力。 这样也好,或许南雁归真的会像苏言溪那样,她会是苏言溪唯一的孩子。 她低下头来:“谢郎君。” 她这一声谢意多少掺了一些真心。 “不用。” 苏言溪也敏锐的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变化,身心舒畅,又想起一件事情道:“那你沐浴的时候,顺便想想给南雁归改个什么名字。姓苏,思字辈。雁归可以当做她的乳名叫。” 她皱了皱眉,提醒道:“不要叫齐。” 她才不要南雁归的名字和书里的一样。 南寂烟身上披了一件薄纱,遮住纤细的身形。 苏言溪比她高上许多,她需要抬头才能看见苏言溪的表情,她看向她的脸,不确定道:“妾来取?” 自古以来幼儿的名字都是由家里的长辈取的,别说她没有资格,便是苏言溪也没有这个资格。 南雁归这个名字则因为她是早产儿,体弱多病。 民间一直有贱名好养活的习俗,孕期她又觉得大雁南飞的景象很漂亮,她就暂时取了这么个乳名。 苏言溪说:“怎么?”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王府没有不承认南雁归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是她的生母,怎么也比从未见过南雁归的我父王有资格的多。你取完之后,明日见过我父王,母后,我就把她的名字上到玉牒上去。” 她其实更想让小孩子姓“南”。 那该死的哥哥就贡献了那么一点东西,小孩还得跟他姓。 南寂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却也知道苏言溪是真的在为南雁归考虑。 她再次弯腰行礼:“妾谢过郎君。” 苏言溪不太习惯南寂烟一直向她行礼,她摆了摆手道:“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用行礼,感觉很麻烦。” 南寂烟是确定了,只有不惹到苏言溪,她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人,她也并不在乎繁文缛节。 她点了点头:“妾知道了。” 苏言溪走到外面,挑了两个在外面候着的侍女:“你们过去伺候世子妃吧。” “是,殿下。” 身边没了南寂烟的痕迹后,苏言溪就走到了外面。 平时伺候苏言溪的是云雾几人,苏言溪看向不远处已经没了光亮的房间,道:“云雾,小小姐可休息了?” 南雁归那惹眼的相貌出来,府院里的人见了,大多能猜出个大概出来,她封为郡主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府里的人没人敢怠慢。 云雾点了点头:“殿下,小小姐已经歇下了,云雪姐姐和采荷姐姐一起在小小姐身边伺候着。”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有事情及时来报我。” 她还担心小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睡觉,她娘亲和她爹爹都不在身边,想来会害怕的,还好,小孩子比她想象的要坚强一些。 苏言溪往后看了一眼,心想南寂烟沐浴时间应该挺长,她索/性/去了隔壁房间沐浴。 第27章 她哥失踪五年,一年前请封世子的时候,寿昌王无奈之下立了她为世子,她住的院子自然也是王府里除了寿昌王最大的。 除了主卧,临近的几间屋子,下人也会收拾干净,只是房间内相较于主卧冷了一些,苏言溪习武,只要不是蛊毒发作的时候,她倒也不害怕。 吩咐下人兑好温水,苏言溪进去沐浴,闭着眼睛靠在木桶上,白皙的脸庞透着微红,半分看不出来体弱的事情。 她很快洗好了澡,整整齐齐的穿了衣裳才出去。 回到主卧的时候,苏言溪的头发还没完全弄干,她也不怎么在意,坐在了椅子上,拿了本书在看。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帘子才发出了声响,苏言溪放下转头看向来人。 主卧被布置的温暖如春日,即便刚沐浴完,南寂烟身上的衣服也不多,一袭绣着莲花暗纹的素衣,一根木簪,却也被她穿出了仙女下凡的清丽。 莹白如玉的脸上泛着醺红,鬓边碎发微湿,贴在耳边。 苏言溪怔了一下,久久未曾说话。 身边的侍女见苏言溪这痴呆模样,各个都有眼色的退下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苏言溪才缓过神来,移开目光,将书籍放在了桌子上。 她站起身来,率先上了床,还特意躺在了拔步大床的里面,她也没看南寂烟,睁着眼睛看向头上黄色的纱幔。 南寂烟也小心翼翼的上了床,伸手将被子盖子身上。 她还未有和陌生人共寝一榻的时候,也刻意往床边靠了靠。 苏言溪偏头看向她莹白的侧脸道:“南雁归的名字可想好了?”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妾想改成思安,苏思安。” 诗词中的美好祝愿如此之多,到头来才发现,她也只是期望南雁归能够幸福安康就够了。 “苏思安。”苏言溪跟着重复了一遍,她点了点头:“就这个吧,好听又好记。” 南寂烟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即便苏言溪承诺她可以给南雁归取名字,可没有得到苏言溪的肯定,她依旧持着怀疑的态度,苏言溪却比她想象的接受的快多了。 而且,她发现亲自给自己女儿取名字比她想象的更要开心一些。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苏言溪歪了歪头:“你也累了一天,睡觉吧。” 闻言,南寂烟身体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她已经确定了,苏言溪口中的睡觉是真的睡觉,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苏言溪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亮光,只是根据习俗洞房花烛夜,这龙凤烛是不能吹灭的,她只能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才微微转亮。 南寂烟一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她的睫毛微动,似有转醒的迹象,神志才恢复了一些,她就感觉被重物压在了身上,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南寂烟几乎是立即睁开了眼睛 即便天色微亮,房间里的光线还是昏昏暗暗的,她却还是立即反应过来压在她身上的不是什么重物,而是…苏言溪。 她几乎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她的身上,左手手臂还紧紧的放在她的腰侧,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将她的脸遮了个干净。 南寂烟还未有在清醒的时候,这般与人亲近,她的脸几乎是红了个彻底。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南寂烟想起了昨夜,她觉轻又和不熟悉的苏言溪一起睡,她自然没有睡的多熟,她几乎是刚有了睡意,苏言溪的手就勾上了自己的腰,她的力气很大,稍微一动作就迫着自己半贴在了她身上。 苏言溪身上散发着阵阵热意,熏得她脸色微微发烫,她不喜欢与人这般亲近,只能动手推了推她却半分也没有推动。 她记得苏言溪除了高挑了一些,身形皆似女子,力气却不知为何大的像头牛,极具压迫感。 怪不得…南雁归不喜和她一起睡。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老婆不仅嫌弃我不行,还不喜欢和我一起睡!我又破防了。” 南寂烟:“…也没有。” 第13章 警告 她又推了几下还是没推动,反倒累的自己没了什么力气。 只能低声道:“殿下。该起了。” 苏言溪皱了皱眉,腿下意识的夹/住怀里的东西,南寂烟本就被抱的身体僵硬,被她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她就更显绷直了,还是忍不住试图挣扎:“殿下,该起了。” 南雁归都没有这般赖床。 苏言溪细长的招风耳动了一下,悠悠转醒,伸手将盖住眼睛的头发撩开,一睁眼就看到一抹雪白的…脖颈? 苏言溪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立即从南寂烟身上移开,滚回到自己的位置,又偏头看了一眼南寂烟,她整个人都脸色通红,眉眼下一片青黑,用手紧紧的抓着锦被,也不知是被她抱着睡了多久。 她体热,其实不喜欢房间内被布置的这般温暖,南寂烟又刚来,必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她母后布置房间的时候才又加了不少保暖的东西。 她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又很热,唯有南寂烟身上带着点冰凉的气息,她就…没忍住抱了上去。 唯一的不妥就是她的睡姿实在是有些差,南寂烟又守礼,指不定又在心里念叨她于理不合了。 窗外有人影晃动,应该是伺候的侍女到了。 第28章 南寂烟披了纱衣下床去,不确定道:“殿下可要人进来伺候?” 她是发现了,苏言溪并不喜欢人伺候,大多都是自己做的。 “先等一下。”苏言溪也从床上下来,她低头看向南寂烟的手臂,只是南寂烟用长袖盖着,她倒也看不清,索性直接问了:“那个还有吗?” 南寂烟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手臂,她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苏言溪在问什么,她伸手将长袖往下推了一些,纤细的手臂上洁净如玉。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还好去掉了。” 见南寂烟又伸手摸了摸那处,神色似有些复杂,宽慰道:“你以后若是还想看见它,你就去找林夕就行了,她配的药。” 南寂烟疑惑的看着她。 “我也觉得挺多此一举的,毕竟你和我可是正经拜过天地的。你有那个才奇怪。” 可万一她那狗男主哥哥因为这事,又和南寂烟虐来虐去的,她可承担不了这责任。 “我母后知道南雁归是怎么来的,她不会来检查落红之类的,也不用准备了。” 这些东西,教养嬷嬷也都和她提过,不过在她们魏仓还是很少检查那东西的,守宫砂更一目了然。 南寂烟点了点头。 “我去隔壁换衣服,你叫人过来伺候吧。” 没了苏言溪在身边,南寂烟绷紧的身体松散了一些。 林采荷推了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喜服,脸忍不住红了一圈,又为她家小姐感到开心。 “小姐。”她的语气都带着些许的上扬:“奴婢为您梳妆。” 南寂烟一见到她便忍不住问道:“南雁归起来了吗?” 林采荷:“小小姐还没起来,奴婢刚刚碰到殿下,殿下说让小小姐多睡一会儿,下午会带她进宫面圣。” 她们在魏仓都还没见过皇上,没想到刚来永丰,小小姐就要去面见圣上了。 “小,世子妃,奴婢还是为您梳洗打扮吧,您还得去见寿昌王妃呢。”她一边为南寂烟梳妆,一边道:“世子妃,我听翠桃说寿昌王妃是个极好的主子,从不苛待下人的。” 林采荷心灵手巧,她昨日才跟着翠桃学了一下挽发髻,今日就能原模原样的复原出来。 她望着铜镜里的南寂烟,无论什么样的发髻,她家小姐都是最漂亮的,忍不住为南寂烟感到高兴。 两人正说着话,苏言溪已经换好了衣服进来了,见南寂烟换成了已婚的发髻,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梳妆完毕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去见自己的父母。 见她脸色稍显紧张,苏言溪想了想安慰道:“我母后知我做了混账事,必然不会难为你,我父王他不参与内宅的事,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还有…” 她顿了一下道:“我哥身体不好,他一直住在沁水园养病,你没有事情,应该也没事情,你别去那边。” 南寂烟听出了她口里暗暗的警告之意,只是颇觉得莫名,她为何会去大伯哥的院子里? 弟妻与兄长自该保持距离,这基本的避讳她自然是知道的。 见公婆的礼仪确实比南寂烟想象的顺利的多,她以为王府大院规矩深严,她又刚进了门,指不定会教她一些规矩。 可事实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寿昌王确实像苏言溪说的那般,他根本就不理会后宅之事,说了两句让她督促苏言溪上进的话就没了。 寿昌王妃则一个劲拐着弯的夸她…给苏言溪生了个孩子,又让她将就些,她儿子好歹也是世子,将来的寿昌王,让她跟着苏言溪好好过,苏言溪不会亏待她的,想来也是知道她儿子身体抱恙的事情。 南寂烟一进来,寿昌王妃就看见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没了,她还以为苏言溪听从了她的话,和南寂烟成了正经的夫妻,脸上高兴的不行,又见她模样生的端庄脱俗,一点都不逊色于她女儿,她脸色就更高兴了。 寿昌王不喜这种场合,他走的时候将苏言溪也带走了。 “走了也好,正好咱娘俩说说话。”寿昌王妃笑呵呵的道:“你回去的时候把言溪院子里的莺莺燕燕挑挑,你觉得不老实的就遣散了吧。” 南寂烟疑惑的皱皱眉头。 苏言溪不是说她没有通房吗?怎么还会有莺莺燕燕? “言溪毕竟是正值青年,贪玩些也正常,你多多劝着些就是了。” 南寂烟点头称是。 不管怎样,她也不可能刚进门就去遣散郎君府邸里伺候的老人的。 苏言溪被寿昌王叫走后,主要是说魏仓边境与南疆的战事。 负责南疆的是镇南大将军萧长峰,可惜萧长峰前年一役,决策失误损了一万大军,皇上念其之前战功赫赫只卸了其兵权,允许其回京都修养。 萧家共三个儿郎,各个武功不凡,均是少见的将才,却再难出像其父亲一样的用兵如神的帅才。 穿越过来的苏言溪,她也并不是一点金手指没有,第一次蛊毒发作后,她就发现自己能看清人中龙凤身上与众不同的颜色。 皇兄身体虽然比她还差,可身上的光五彩斑斓的,跟个求偶的花孔雀似的。自从她即位后,永丰肉眼可见的变好了起来。 再来就是当年屡试不中,身上却自带一道白光的江唯,她试着给他捐了个县令的官,没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成了断案有神的青天大老爷了。 第29章 以及小乞丐林夕,只靠着捡来的医书都能给别人看病,她带回家请人教了两三年,林夕就已经几乎成了全才了。 寿昌王也隐隐看出来苏言溪辨人能力有一套,故为了永丰,他就把这事说给苏言溪听。 “这事事关边境安危,你有空多去武将家转转,你虽刚成了婚,也莫要沉溺于后宅之事。” 苏言溪:“……” 并不是她不愿意用这金手指,只是这金手指只能在蛊毒发作的时候用,像她皇兄那样五彩斑斓的不用费多大劲。像江唯,林夕那样的,她就得用些心力才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白光,且身体会比平时更疼,疼的时间也更长。 反正是个挺鸡肋的金手指。 她拱手行礼:“孩儿知道了。” 从书房里出来后,苏言溪就找到了林夕,让她去查一查哪些武将是有真才实学的,到时候最好一下子就能选中,她可不想那么疼。 林夕点头应声,又道:“殿下,听说你娶了个厉害的世子妃啊?” “什么?” 苏言溪没太明白,她怎么娶的妻,林夕还能不知道? 林夕:“看样子殿下您还不知道啊,听说世子妃把你之前的旧人都给召集起来了,说不定一个也不给你留。” “?”苏言溪皱眉:“我哪里来的旧人?” 林夕笑嘻嘻的:“听说是王妃在你去魏仓这段时间特意给你挑的,环肥燕瘦,各种类型的都有。” “…什么?”苏言溪有些惊讶:“我昨天还给她说家里没有人呢,我这就过去看看。你也别看热闹了,赶快去帮我办事。” 南寂烟从王妃处回来后,她就着手开始处理苏言溪旧人的事情。 她的旧人不多,只有四个,却…确实占了环肥燕瘦,各个姿色尚好。 南寂烟在打量四人的同时,四人也在打量南寂烟,若是南寂烟是永丰正经的官家姑娘嫁过来的,她们自然也是上赶着巴结的。 问题就是这位新的世子妃是从弹丸之地的魏仓嫁过来的,且年纪也过了双十,母族也并不强盛,指不定是用什么计谋嫁过来的。 青竹是最受王妃喜爱的,甚至答应了等苏言溪回了府,她就将青竹抬成妾室。 青竹略微一思索,眼睛瞬间红了许多,道:“姐姐,妹妹只求能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端茶倒水就够了。” 这副模样,外人看了,指不定是说她南寂烟在欺负世子殿下的旧人呢。 林采荷没忍住皱了皱眉头。她家小姐只有一个弟弟,可没有这样爱哭的妹妹。 也不知殿下是个什么眼光,怎么能看上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是不是要用老婆解毒了?” 南寂烟:“先把你的莺莺燕燕遣散了。” 苏宴席:“立即,马上就做!” 第14章 睡觉 即便相处的不久,南寂烟也知苏言溪并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她也并不需要端茶倒水的人。 可这青竹姑娘我见犹怜,身形,样貌皆是上等… 南寂烟道:“你可曾侍过寝?” 侍过寝的,她自然遣散不得,若是没有,她还是将青竹姑娘送到王府下面的好庄子去,她只想过的安宁一点。 青竹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脸皮薄,一下子布满了红晕,嗫嚅道:“殿,殿下,刚…刚回来,还未侍过寝…” 南寂烟面色不显,她却已经反应过来,恐怕这几位是王妃趁着苏言溪不在府上的时候,她自己为苏言溪挑选的。 王妃选的人,即便给了她遣散的权利,她要真那样做了,岂不是会落个善妒的名头?还会引起王妃的不喜。 南寂烟心下一想,做出了决定:“我让人找出你的身契,再包上些银子,你可回家乡侍奉双亲,也可去寿王府下面的庄子下谋生。这样可好?” “等一下!”苏言溪推开了门进来,脸色严肃又深沉。 她看了南寂烟一眼,又看向跪在一旁四人,她都没怎么见过。 青竹顺势一倒,眼眶微红,弱柳扶腰,我见犹怜的行礼:“参见殿下。” 她是真的不想离开王府。世子丰神俊朗,又是将来的寿昌王,倘若她的枕边人,她这一辈子岂不是荣华富贵? 且…皇室一直子嗣不丰,可她娘亲是个能生养的,她也自然是个能生养的,必然能为世子生下七八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那她将来可就正经的王妃了,甚至皇后,太后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她南寂烟即便生下个孩子,她的孩子能不能成为永丰的世子,这还都得两说呢。 见苏言溪脸色不好,南寂烟的心也往下沉了一些,再怎么说,她一来就处理苏言溪的人,确实是僭越了一些… 她恭敬的行礼。 苏言溪手背在后面,道:“你们先下去。” “是。” 青竹看了苏言溪一眼,还是抽抽噎噎的下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苏言溪和南寂烟两人。 苏言溪拱手道:“是母后在我去魏仓的这一段时间为我挑的人,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但也确实是我没有信守诺言,你可以让我做一件其他的事做补偿。” “郎君严重了。” 南寂烟倒是猜出来是王妃私下做的这件事情,可倒是没想到苏言溪会因为这件事向她道歉。 可见她至少还是个守信的人。 第30章 不过倒是可以借着她愧疚的心里,将她刚刚做的决定定下。 南寂烟道:“妾刚刚将青竹姑娘遣散到了下面的庄子里,其余三人留在府里,这样安排,郎君可满意?” 苏言溪根本就没把姓名和人脸对上,不过,她还是皱了皱眉头:“不满意。” 南寂烟心中忐忑,她早该想到的,即便是王妃选的人,平日苏言溪应当还是有所表示,王妃是苏言溪的亲娘,挑选的自然都是苏言溪性喜的姑娘。 “是妾僭越了。” 她垂下眼眸,神色不喜不悲,苏言溪却偏看出来一丝委屈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把那些人全撤了,你个正经的世子妃都没侍过寝,让她们侍寝干嘛。”她哼了一声:“本世子又不是谁都能躺在一起睡觉的。” 南寂烟:“……” 她那个睡相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而且…若是自己没有侍过寝,南雁归是怎么来的?! 苏言溪言明道:“你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我失了约,母后那边由我去说,不过,你一来,母后让你办这事,我估计也有给你在王府里立威的意思。” 南寂烟突然松了一口气:“妾知道了。” 苏言溪犹豫了一会儿道:“不过,她们毕竟是女子,世道艰难,品行不太差的话,你办的时候多给点钱,但也不能太多,还得养雁归呢。” 涉及到南雁归的事情,南寂烟明显郑重了许多,劝诫道:“郎君,雁归尚小,黄白之物不能太过富裕。” 苏言溪无所谓道:“哦,那你先给她花掉吧。” 南寂烟:“……” “好了,其实,我还有两件事找你。”苏言溪将刚刚手里带的东西递给南寂烟:“这是府里的账本,你先看看敢不敢兴趣,感兴趣的话你就把中馈接过来,不感兴趣的话,让娘亲再辛苦几年。” 闻言,南寂烟的心底猝不及防的软了一下。 这府中中馈代表的是王府里的掌家权,她和南雁归在府里并无依仗,且又不是永丰的人,下面的人难免会生了怠惰之心,如青竹般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恐怕不止她一个。这管家权甚至比苏言溪本人还要管用一些。 可在苏言溪口里,这账本像是件麻烦的事,没人愿意接手。 南寂烟捏着账本的手,紧了紧道:“妾会努力的。” “行,那就交给你了,稍晚一些,我让府里的管事协助你。”苏言溪将账本交给南寂烟:“还有一件事。” 南寂烟抬眸看向她。 “距离上次已有一月了,我身体可能不太舒服,需要…夫人的帮忙。” 南寂烟听出了苏言溪是在说她身上蛊毒的事情,只是她不知苏言溪需要让她做到如何地步。 若是她…只需用些自己曾用过的茶杯之类的物品,她尽管去用就是了。 “郎君严重了,妾会把茶杯积攒下来的。” 苏言溪:“……” 她不是只想要茶杯嘛,她又不是有什么怪癖,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几日你可以陪着雁归睡,过几天,你需要陪本殿下睡觉。” 苏言溪打量着她的脸色,在她话落的那一瞬间,南寂烟的白皙的脸瞬间就染上了一丝绯色。 她不明白,苏言溪怎会将这种事讲的这般直白,且又是在白天… 明明也是一国世子,言辞礼仪却像是全然不在乎似的… 而且她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总是让她觉得苏言溪在和南雁归争自己。 南寂烟垂眸道:“郎君严重了,妾是您的妻子,理应伺候您入睡。” 许是和清醒的苏言溪睡过了一次,她竟不觉得和她一起睡觉是一件恐惧的事情,她只是睡相差了一些,却并不让她感到害怕。 再和她睡几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比苏言溪那般用她的酒杯,更容易让她接受。 苏言溪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不过听南寂烟同意了,她也不再纠结。 道:“那你赶快把她们送走,我去把雁归抱过来,然后我们进宫去。” “妾知道了。” 在外面的林采荷听到了两人的声音,还以为她们在吵架,见了苏言溪出来,后脚立即就进了房间,眼眶微红打看向南寂烟:“小姐,世子她…生气了?” “没有。”南寂烟摇了摇头:“把青竹她们叫进来吧。” * 苏言溪出来后,她径直去了南雁归的房间,南雁归正在小院子里绕圈。 林采荷走了后,南雁归就是由翠桃照顾的,翠桃告诉她,她娘亲和她爹爹第一次睡觉,肯定起的比较晚一些。 南雁归不明白这里面的逻辑,但她很快就想通了。 爹爹睡觉压着她的时候,她身体小小还能从爹爹怀里出来。 她娘亲身形瘦弱又高挑,肯定被爹爹压着睡了一夜,娘亲肯定没睡好,多睡一会儿也是应当的。 爹爹说她体弱,平日需要在院子里散步锻炼身体,还剩下一圈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爹爹出现在了眼前。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苏言溪的面前,苏言溪还以为她是让自己抱抱,刚蹲下身来,南雁归就跑着路过了她的身边,在门外探了探头。 没见到想见的人,细长的招风耳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苏言溪:“……” 第31章 —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过也是,南雁归是南寂烟一手带大的,她现在根本就不配和南寂烟比,她在小朋友心中的地位。 苏言溪依旧没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南雁归,过来,我抱着你去娘亲那边了。” 南雁归细长的招风耳又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扑进了苏言溪的怀里,苏言溪摸了摸她的软发,。她道:“翠桃,你拿件南雁归的衣服到主院去,在那边换完衣服,我带她进宫。” “是,殿下。” 南雁归用手轻轻拽了拽苏言溪的衣服。 “怎么了?” 南雁归歪了歪头:“爹爹,进宫是什么意思?” “进宫就是去见一个亲戚,你应该喊她皇叔,因为他是爹爹的哥哥。” “爹爹的…哥哥?” 南雁归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脸色也白了一瞬。 娘亲的弟弟不喜欢她,还凶她,她害怕娘亲的弟弟。 她不知道爹爹的哥哥,会不会也讨厌她? 苏言溪敏锐的发现了小家伙的不安,她道:“怎么了,南雁归?你不喜欢皇叔吗?” 她皇兄就是身体不好,也算的上是一代明君,对她也极好,只是不知会不会不喜欢小孩。 不过应该会喜欢的,她皇兄也成亲好几年了,至今也未有孩子。 南雁归用手紧紧的抓住苏言溪的衣服:“爹爹,我怕皇叔不喜欢我。” 她声音有些委屈,眼眶微红:“舅舅就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要怎么让老婆陪我一起睡觉呢?” 南寂烟:“…睡相好一点?” 苏宴席:“不好就不睡了吗?” 南寂烟:“…睡。” 第15章 荒唐 南雁归的脸微微泛红,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 她也该想到的,南锦盛下手那么狠,估计在南府也没给小孩子好脸色看。 苏言溪将小孩子往上掂了一下,道:“放心,皇叔一定会喜欢你的,还有祖母,祖父,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她蹭了蹭小孩子的鼻子:“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吧。” 南寂烟小手动了动,看向苏言溪略带笑意的眸子,黯淡的眼睛终于又亮了起来。 爹爹是没有骗过她… 南寂烟已经处理好了四人的事情,正焦急的等着南雁归过来。 见到她们过来,南寂烟的眉眼几乎是立刻就软了下来,视线几乎只能看的到南雁归。 南雁归挣扎着从苏言溪的怀里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跑的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甜甜的喊:“娘亲~” “嗯。”南寂烟被小孩子高兴的情绪所感染,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她用手帕擦了擦南雁归的额间:“进房间帮你换一件衣服。” 苏言溪神色怔了怔。 如果女主见她像见南雁归这般开心,她肯定不愿意把人让给她该死的哥哥了。 不过也是异想天开。 翠桃拿着南雁归的衣服,跟着进了主卧。 苏言溪抿了一下唇,在里面提醒道:“夫人,马车不如府里温暖,你自己也别忘了穿大氅。” 南寂烟应了一声,她刚一进去,南雁归就自己动手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了,歪了歪脑袋。 趁着南寂烟蹲下身来为她整理衣襟的时候,她瞬间用手环住了她娘亲的脖子。 压低了声音道:“娘亲,爹爹有没有压到你?” 南寂烟:“……” 她的手一顿,低头看向南雁归的眸子。她也反应过来,苏言溪睡觉的时候,恐怕还会压到南雁归。 她想起了今日苏言溪紧紧抱着她的模样,不放心道:“你爹爹没有压疼你吧?” 苏言溪气大如牛,她自己都脱离不了苏言溪的禁锢,何况是年龄小小的南雁归了。 南雁归脸一红,她不想让娘亲讨厌爹爹,又不想对娘亲撒谎。 她抱着南寂烟的袖子撒娇:“娘亲,不疼的。” “那便好。”南寂烟往外间看了一眼,手牵着南雁归的手出去了。 林夕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王府的马车,南寂烟带着南雁归坐在了侧位上,即便她已经坐过了寿昌王府衙的马车,她还是惊叹于马车的轻巧。 南雁归坐在她身边,很乖巧的模样。 苏言溪掀了车帘进来了,她看了两人一眼,只好一人坐在了宽大的主位上。 马车开始行驶起来。 苏言溪没忍住挥了挥手让南雁归过来,从轿子里拿了两块糖饼出来,伸手递给南雁归。 南雁归拿了糖饼,倏的一下就跑到了南寂烟的身边。 “娘亲,你吃吗?” 苏言溪:“你娘亲自己会过来拿的。” 她看向南寂烟:“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马车行驶的很平稳,南寂烟很轻松的就坐到了离苏言溪很近的位置,她并没有拿糖饼,只眼睛看着苏言溪。 她猜测大概是苏言溪嘱咐她一些进宫的事情。 苏言溪:“我和皇兄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我兄长并不得皇兄喜欢,你千万不要提我和兄长的关系不错,即便是敷衍也不行,我皇兄会不高兴。” 南寂烟皱眉。 不和胞兄关系好,反倒和皇上关系好? 她虽知王府里的关系也必将是错综复杂,可像苏言溪家里这般奇怪的,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第32章 苏言溪:“其他的就没了。我皇兄待我极好,南雁归和我长的这般相像,她肯定也会喜欢南雁归的。” 她脸色微微泛红:“你是我妻子,她也不会难为你的。” 南寂烟:“妾知道了。” * 皇帝苏言淙与皇后柳宜已在皇宫等待多时。 苏言淙大苏言溪三岁,她虽在宫中长大,可与这位唯一的妹妹感情也是深厚。 一年前请封世子时,还是苏言淙隐晦提了可略过失踪的苏言洄,立苏言溪为世子。 只是她猜不透寿昌王的想法,他竟然派苏言溪去和亲,她妹妹也是傻,去就去了,可魏仓国那么多漂亮女人,竟然娶了她胞兄的女人,甚至还把两人的孩子也带回来了,当了个便宜爹爹。 她心神俱疲,只想敲开苏言溪的脑袋,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柳宜知她心疼妹妹,凑近她的耳朵。 轻声安慰道:“殿下,您不用担心,言溪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苏言淙轻咳了一声:“她成亲拜堂的可是她哥哥的女人,她再怎么有想法,对方能愿意在她身边待着吗?” “这…”柳宜也不敢确定:“我们还是见了再说吧。” 两人说话间,下人就来报,寿昌王世子携夫人到了。 苏言淙轻叹了一口气,宣了两人进来。 南雁归没有来过皇宫这般大的地方,她腿又短,只走了一会儿,她就没力气了,喘息声逐渐增大,依旧咬着牙齿继续往前走。 南寂烟低眸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苏言溪自然也听到了小孩子不规律的喘息声,但她觉得偶尔让小朋友走走路也是好的。 待到小朋友的极限后,苏言溪蹲下身来,将南雁归抱了下来。 “殿下,这样…”南寂烟用手虚虚的扶着南雁归的腰。 还是心疼南雁归占了上风:“…可以吗?” 苏言溪宽慰她:“只要你不提我哥哥,就没事。” 南寂烟:“……” 她是知道她和她哥哥关系到底有多不好了。 南寂烟往前看了一眼在前面领路的宫女和太监。 其中的一个宫女道:“世子妃放心,殿下和陛下关系极好,陛下不会在意的。” 闻言,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正殿门缓缓打开,苏言溪蹲下身来,将小孩子放在了地上。 苏言淙冷着脸看向门口。 她看到她妹妹将一个小孩子放到了地上。 那小孩脸蛋红红,白白嫩嫩,细长的招风耳不安的动了动,可爱又软糯。 苏言淙皱了皱眉头。 是她错觉吗? 怎么感觉这小孩长得那么像她妹妹? 她很喜欢妹妹,却很讨厌那个弟弟。 两人虽是双生子,相貌也相似,她却能轻易的分辨出来。 这…小孩明显长得更像她妹妹。 三人行了礼,连小朋友的礼仪都端端正正的。 她看得有些出神,还是皇后轻咳了一声,提醒了她。 苏言淙神色复杂道:“平身吧。” 柳宜道:“言溪,还不快和你夫人走近一些,让你皇兄好好看看。” 苏言溪带人走近了一些,入座后,她用手拍了南雁归,鼓励道:“雁归,可以和皇叔,皇婶打个招呼吗?” 南雁归用手抓了一下苏言溪的衣服,又看向苏言淙和柳宜。 皇婶看起来和娘亲一样温柔,皇叔就…她有些害怕。 她走了过去,奶声奶气道:“皇婶好。”又小手握成拳头,道:“皇叔好。” 小孩子这般区别对待,几个大人都看出来了,柳宜揶揄她:“你把小孩子都吓着了。” 苏言淙:“……” “过来,皇婶给你个东西。”柳宜将提前准备的玉手镯拿了出来,又看向小孩子胖嘟嘟的手:“可比你爹爹强多了,你爹爹小时候可都没这么有福气。” 苏言溪:“……” 南雁归转头看了一眼南寂烟,南寂烟点了点头,她才将礼物接了过来:“谢谢皇婶。” 苏言淙:“皇后你先带世子妃去你宫里坐一会儿吧,朕和言溪单独有话要说。” “是,陛下。” 苏言溪轻眨了两下眼睛,她看向南寂烟,嘱咐道:“皇婶一向脾气好,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快过去接你。” 南寂烟愣了愣:“妾知道了,殿下。” 她手牵着南雁归,跟着柳宜走了。 待两人消失在了视野里,苏言淙看着苏言溪就来气,沉下脸道:“言溪,你疯了?你怎么能把你哥的女人抢回来?” 苏言溪:“皇兄,这话从何说起?” 她知苏言淙一向重视礼数,以为对方怪她偷藏禁果,还有了孩子。 语气诚恳道:“是我的错,是我五年前做了错事,让她们娘俩在魏仓受苦这么多年,现在才将人接了回来。” 苏言淙眼睛微微放大:“你是说,孩子和人都是你的?” 苏言溪回答的很快:“是。” 苏言淙:“……” 她都想问问她这妹妹是不是被人家给灌了迷魂汤了。 她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让人家怀孕的? 可又想起刚刚那个小孩,那也确实长得更像是她这妹妹。 苏言淙脑海里起了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是真的,她和柳宜岂不是…也可以有? 第33章 作者有话说: 见面前,苏言淙:“妹妹竟然抢她哥的孩子?” 见面后,苏言淙:“你到底怎么有的孩子?” 苏言溪:“…因为睡相差?” 第16章 画册 趁着苏言淙在思考的时候,苏言溪又想起了那本小说。 小说里倒是没怎么出现过皇兄,只是最后是苏言洄当了皇帝,也不知是皇兄没了,还是苏言洄领兵直接抢的。 苏言淙喝了口茶,略微一思索,道:“你怎么和她有的?” 苏言溪没反应过来,以苏言淙的情报网,调查出她和南寂烟都在大梵寺被人下药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她道:“可能是下药的缘故。” 苏家确实是子嗣艰难,她曾经都怀疑是苏家的基因本身有问题。 可苏言洄只和南寂烟只有一次,南雁归就平安降生了,不过估计更多的还是有男女主光环的加持。 苏言溪严肃道:“皇兄,你身体不太好,可不能乱来。” 她担忧苏言淙为了有孩子,拿自己的生命去做实验,拖着病体给自己和皇嫂下药。 苏言淙:“……”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反应过来,自己和苏言溪根本就是在牛头不对马嘴的聊天。 苏言淙从案牍上拿了份画册递给她,道:“身体不好,不代表不能行周公之礼。” 虽然寿昌王临时将苏言溪派去联姻,出乎了她的意料,可她和柳宜思考过了,让苏言溪娶个心仪的女子回来,那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她和柳宜就是例子。 她和柳宜连小人画都给苏言溪准备好了。 与自己的皇兄讨论这种事情,苏言溪还是有些不太自在,她将画册翻了翻。 上面的两女子画的栩栩如生,身体交缠,颇有意境。 苏言溪翻开后顿时红了脸,语气却带着点鄙夷:“没想到皇兄有这种癖好。” 她一个男人,看什么百合小画册?! 苏言淙被气的脸都红了,还是压住脾气道:“你以后就知道用处了。” 这可是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找出来的,她的心都在微微泛疼。 苏言溪看过更好的,但来了这里之后,她不得不承认,她皇兄搞的画册才是上品,一点都不腻。 “臣弟谢过皇兄。”苏言溪拱手道谢。 * 柳宜和苏言淙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知苏言淙身体不太好,她也学了些岐黄之术。 小时候,苏言淙和苏言溪对她防备心不重,她只一下就把出了两人皆为女子的事情。 她明白苏言淙作为先帝唯一的孩子,女扮男装继承大统情有可原。她也愿意辅佐苏言淙成为一代明君。 后来,她就被先帝指给苏言淙做太子妃,本就对苏言淙的感情模模糊糊,成了亲之后,没多久就成了真正的妻妻。 可她和苏言淙都想不通,寿昌王妃非要将苏言溪扮作男子的缘故。但想来也是有理由,苏言淙也需要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她就把苏言溪立了世子。 可寿昌王世子和世子妃,到底会不会像她和苏言淙一样,还是个未知数。 毕竟世子妃的孩子…肯定不是世子的… 柳宜看向南雁归,语气温柔:“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南雁归并不害怕柳宜,反倒很喜欢这个和娘亲一样温柔的漂亮皇婶。 乖乖巧巧的说道;“我叫南雁归。” 南寂烟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告诉南雁归,她和苏言溪给她改名的事情。 她道:“殿下给她改了名,叫苏知安。” 南雁归疑惑的看向南寂烟。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叫这个名? 柳宜倒是不在意小朋友的名字。 “雁归,也是个好听的名字。”她伸手拿了个桂花糕:“吃这个吗?” 南雁归的视线跟着桂花糕移动了两下,终究是没抵挡住诱惑,她伸手接过来:“谢谢皇婶。” 南雁归用整齐的一排小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甜甜的味道瞬间斥满了口腔,她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柳宜轻轻笑了一下:“这孩子长得还真像言溪。可惜了…” 南寂烟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不明白,柳宜为何说可惜? 好像孩子不像是苏言溪似的。 柳宜将目光移到了南寂烟脸上。 肤若凝脂,姿容娇艳,身形偏纤瘦却又自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丝毫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了南雁归这么大的一个孩子了。怪不得苏言溪会那么老远,把人从魏仓娶回永丰来。 柳宜道:“在永丰住的可还习惯吗?” 南寂烟点了点头:“永丰和魏仓虽大有不同,但并未有不习惯的地方。” “那就好。”柳宜松了一口气,又道:“言溪各方面都很不错,如果今后你们之间有了矛盾,也可以试着想想其他的方面。” 她和苏言淙是一个意思,既然苏言溪已经将人娶了回来,拜了天地,她们自然是希望两人可以举案齐眉。 即便两人没有生出多余的情愫,她们也不希望两人闹的太难看。 “殿下待我极好,妾明白的。” 南寂烟心下还是觉得奇怪,似乎在向她隐隐透露,苏言溪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可又会是什么事呢? 还未等她想个明白,下人就来报寿昌王世子到了。 第34章 柳宜见南雁归极喜欢吃桂花糕,她命人将剩下的桂花糕打包了起来。 “言溪来的太快了,我都还没有与你说些知心的话,下次吧。”她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雁归,带回去吃吧。下次想吃了,直接来宫里吃就是了。” 南雁归乌黑发亮的眼睛亮了亮:“谢谢皇婶。” 苏言溪并未进到宫殿内,见南寂烟和南雁归从里面出来后,她才领着人回去了。 南寂烟刚走,苏言淙就来了柳宜的殿里,看着不太高兴的模样,柳宜端着下巴,眼睛里带着点点的笑意。 她道:“怎么?” 苏言淙坐到椅子上,重重的哼了一声,喝了一口茶道:“言溪竟然说让我注意身体,不让我吃那种药。我又没病到像她一样,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 柳宜:“…你们怎么会聊到这里?” “言溪非说那孩子是她的,我也是脑子有病,竟然信了她的鬼话,那言辞里就是说朕不会房中术。”苏言淙很委屈,她眼巴巴的看向柳宜:“看她连个正经的妻子都没有,她是怎么敢教朕的?” 柳宜:“……” 她没敢说,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 作者有话说: 苏言淙:“我太爱妹妹了,特意给她弄了学习资料。”等待夸奖中。 苏言溪:“我哥肯定是个变态。” 苏言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自己不行,别说我不行!” 第17章 跪下 寿昌王府。 回了府里后,苏言溪担忧林采荷照顾不过来,又让南寂烟自己去挑了两个侍女,在身边伺候着。 晚上吃过饭后,苏言溪还是跟着南雁归进了内室,她一进去,南寂烟身边的下人就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南雁归打了个哈欠,乌黑清澈的眸子带着水光:“爹爹,不是说好今天娘亲陪我睡觉吗?” 南寂烟也疑惑的看向苏言溪。 “嗯,我再待一会儿就走。”苏言溪又看向南寂烟,她详尽的解释:“我现在就走太明显了,肯定要闹出我们俩感情不和的事情来。” 南寂烟点了点头。 她想说苏言溪可以和她们一起睡,床也够大,但又想起苏言溪的睡相,她又歇了心思,万一无意中压坏了南雁归,也是一件麻烦事。 林采荷进来将南雁归带下去沐浴了,室内只剩下两人。 南寂烟伸手将发髻拆了下来,又偏头看向正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的苏言溪,她轻抿了一下唇,道:“郎君。” “嗯?”苏言溪被她喊的心里一怔,抬眼看向她。 南寂烟神色很正经道:“雁归已经四岁了,三岁就不可同床了,她不宜和你再睡在一起。” 她就是担忧苏言溪无意中压坏了南雁归。 苏言溪:“……” 她也记起三岁不可同床的规矩,这里确实是她疏忽了,她是想着自己也是女人,小朋友又还小,有她陪着睡会更安心一点。 “我知道了。” 南寂烟猜不透苏言溪的心思,道:“等再过几日,南雁归对这边熟悉了,她也该自己一个人睡觉了。” 苏言溪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也好,隔壁小院离这边很近,可以让她去住那边,再给她配一些侍女,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了。” 话毕后,苏言溪又抬眼看了一眼南寂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南寂烟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南雁归的亲爹,教育,生活,大多都有和她商量。 她试探着道:“我也给她请了个武术师傅,还有先生,教授她武艺和文化。她适应了话,让她开始锻炼吧。” 苏言溪顿了一下:“我想着也让她学些魏仓的知识,但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先教她些简单的,等日后找到人了,再让她学习,这样可好?” 南寂烟的眼睛微不可察的亮了一下。 魏仓与永丰整体来说并未有大的战争,但因为距离实在太近,边境方面也常有小规模的摩擦,南雁归作为皇室子弟,本不应该再学习她家乡那边的文化,却没想到苏言溪竟然…还专门请了先生。 她皱眉道:“这样可以吗?” 苏言溪也听出了她口气里的雀跃,道:“可以的。”她微微笑了笑:“不过南雁归确实是会累一点了。” 还好两国之间的语言是相同的,只是文字略有不同。 南寂烟道:“那谢过郎君。” 过了一会儿,南雁归洗澡回来了,脸蛋红扑扑的,半分看不出来刚见她时的瘦弱模样。 她摆了摆自己的手:“娘亲,我洗好了。” “嗯,很棒。”南寂烟眼睛弯了弯,她牵着南雁归的手,掀开被子,南雁归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床。 南寂烟:“先自己玩会儿,娘亲去沐浴?” 南雁归点了点头:“好的,娘亲,我和爹爹玩就好了。” 南寂烟转头看向苏言溪,微微颔首,跟着去沐浴了。 之前和南雁归一起睡觉的时候,苏言溪总是会在睡前和小孩子讲些小故事,这许久没听,南雁归还是有些期待的,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苏言溪,笑容腼腆又软糯:“爹爹,故事。” “好。”苏言溪应一声。 她之前讲的就是西游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就记得一些经典情节,但南雁归年纪小,记得东西也不多,隔个三天,再给她讲一遍,南雁归就还当是没听过。 第35章 苏言溪清了清嗓子:“第一集,猴王出世。” 她上大学的时候在学校的广播站待过一段时间,声音轻轻柔柔的,不用太仔细听,便可以辨别那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南雁归这时候就会觉得她爹爹的声音,甚至比她娘亲的声音还要好听许多。 只是她太困了,上下眼皮打架,一个没忍住就睡过去了。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刚站起身,身后就传来了声响,是南寂烟沐浴好后回来了。 她换了一件素色中衣,乌黑的长发用木簪挽起,莹白的脸颊带着沐浴过后特有的微红。 苏言溪没忍住多看了一眼,轻咳了一下,收起自己原来的嗓音,道:“雁归已经睡着了。” 南寂烟顺着苏言溪的目光看过去,南雁归正躺在床上睡的香甜,她眉眼温和了许多:“谢郎君。” “不用。”苏言溪从床榻旁边离开:“你上床休息吧,我等会就走。” 南寂烟有些犹豫,却见已经从柜子里拿了个枕头被子出来,放置在软榻上。 这可是冬天… 苏言溪很快的洗完澡回来了,见南寂烟还坐在窗前看书,她猜测到了缘由,道:“你早点上去,我就能早点熄灯。” 听她这话,南寂烟应了一声,她放下了书籍,拉上了白色的纱帐。 下一秒,房间里的蜡烛被吹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苏言溪很快就适应了黑暗,隔着纱帐,她依旧能看到里面睡着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她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安心。 南寂烟睁着眼睛看上头上的纱帐,床榻说不上冷,可也绝对和温暖沾不上边。 可昨日她和苏言溪一起睡时,她险些都快被热的出了一层汗,原以为是房间被布置的太过温暖,如今想起来恐怕也是苏言溪的原因。 她偏头看了一眼躺软塌上的苏言溪,即便苏言溪力气大的有些吓人,她也知她身形瘦弱似女子,这样冷的天气,睡在软塌上,恐怕也不是好受的事情。 南寂烟压低了声音道:“郎君,你…歇息了吗?” 苏言溪一下就睁开了眼睛,道:“还没,怎么了?” “在软塌上歇息恐会着凉。”南寂烟往旁边去了一些,她并未将其余的话说完。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她猜测出了南寂烟的想法,她皱了皱眉头,头枕着自己的双手。 她知道南寂是担心自己着凉,却还是忍不住道:“南姑娘,你对谁这么好心的吗?” 男主那样虐她,她还能原谅男主。 自己对她好像也不太好,她还担心自己会着凉,她这个性格,不愧是虐文女主。 苏言溪轻叹了一声,道:“容易受欺负。” 南寂烟还未来的及答话,外面传来了一声打更声,苏言溪迅速的收拾了一下,道:“我走了,明天见。” 很快,苏言溪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南寂烟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些许。 没了苏言溪,这一觉她睡的很踏实。 刚一睁开眼,她就见到软塌上躺了一个人,那是苏言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南寂烟偏头看了一眼睡的香甜又乖巧的南雁归。 还好南雁归没有随了她的父亲,她坐了起来,掀开帘子。 苏言溪没睡的太沉,南寂烟刚一动作,她就醒了过来,又利落的将软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她也没往里面看:“你叫人来伺候吧。” 苏言溪又去隔壁换了衣服,路上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林采荷。 林采荷高兴的向她行了礼。 苏言溪觉得莫名其妙。 进了房间后,林采荷帮南寂烟梳了妆,整个人都很高兴的模样。“世子妃,我瞧着世子好像没有不高兴啊。” 即便南雁归是苏言溪的孩子,刚成亲的男人,怎么会愿意和孩子,妻子一起睡?! 她就怕自家小姐惹苏言溪不高兴了。 南寂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不说,她摇了摇头:“喊南雁归起床吧。” 早上她需要带着南雁归去向王妃请安,王妃对待南雁归就像是真的在对待亲孙女了,这让南寂烟微微松了一口气。 谭敏之道:“寂烟,孩子也大了,你也该让思安自己睡觉了。” 南寂烟已经和南寂烟提过这件事了,南雁归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 这又听起祖母提起来,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祖母,娘亲已经和我说过了。” 谭敏之看向南寂烟,温和道:“也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吧。思安毕竟刚来这里,也离不了你这个娘亲。” 南寂烟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谭敏之就让南寂烟走了。 她自知王府对不住南寂烟,自然看她哪哪都顺眼,希望她能在王府里待的开心一些。 南寂烟带着南雁归刚进了院里,苏言溪身边的侍女翠杏就过来了。 “世子妃,世子请您去书房。” 南雁归细长的招风耳动了一下:“娘亲,我也想去。” 翠杏笑了笑道:“小小姐当然可以去的。” 书房离主院也并不远,走路几分钟就到了。 听到传唤后,南寂烟和南雁归一起进了书房,苏言溪手拿着笔在画画。 翠杏将门关上。 苏言溪抬眸看向有些疑惑的南寂烟道:“是这样的,回门太远了些,我想了想,可以给你送一封家书。” 第36章 她想起了南义正,她不仅把人家姑娘娶到了这么远的地方,还把人家儿子腿给打断了,事情做的确实不太地道。 苏言溪又略微想了想道:“当然也不是仅这一次,你以后写了信都可以交给翠杏,她会帮你送到的。” 南寂烟愣了一下,她身份特殊,按理说不应该私自通信家人,但苏言溪有这份心,她还是心领了的。 “不用,郎君。”南寂烟摇了摇头:“路途遥远,不用因为这种事情浪费人力,物力。” 苏言溪放下笔皱眉道:“王府的账单很难看?连送封信都没有钱吗?” 南雁归大概能听懂两人的对话,她也皱了皱眉头,挣脱了南寂烟的手,道:“爹爹,你不能凶娘亲。” 她小脸气的通红,眼睛也雾蒙蒙的。娘亲受了那么多苦,爹爹怎么还能欺负娘亲?! 她有点不喜欢爹爹了。 苏言溪一怔:“我……” 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就是想做些让南寂烟高兴的事情,却总是被她搞砸。 南寂烟严肃了一些:“南雁归,不能这样说话。”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语气不太好。你我本来就是两国联姻,送封信只会彰显两国之间感情深厚,不会有麻烦。” “即便有麻烦,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替你担着。”她还是忍不住补充道:“你别想太多。” 话说到这份上,南寂烟自然推辞不了,苏言溪让开了座位,帮她铺了一张宣纸在桌子上。 翠杏上前来帮她研磨。 即便苏言溪和她说过别想太多,南寂烟也依旧思量再三才会下笔。 她在信中问候了父亲,让她注意身体健康。许是她的私心,她并没有在信中言明是苏言溪射伤了南锦盛的腿。 她又在信中写了些小事,让父亲相信她和南雁归过的很好。 苏言溪则带着南雁归在院子里转了转,她准备在院里给小孩子装个秋千。 见南雁归还是不太高兴的模样,她道:“下次不会凶娘亲了,好吧?” “爹爹,娘亲很辛苦养我,我要保护娘亲。”南雁归的脸色很正经,细长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挣脱苏言溪牵着她的手:“爹爹欺负娘亲也不行。” 苏言溪:…… 她蹲下身来:“可是我都道歉了,你不满意吗?” 南雁归小脑袋摇了摇:“不满意。” 苏言溪:“那,南雁归大人,请问您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向你娘亲道歉吗?”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道歉不够诚意,甚至隐隐能感觉道南寂烟…很害怕她… 南雁归还真的想了想,她也不知道爹爹该怎么去向娘亲道歉。 可她记得小虎曾和她说过,他爹爹犯错的时候,有时候会跪下来向他娘亲道歉。 虽然娘亲教过她,不能随便跪别人。 可她见过娘亲跪爹爹,那娘亲都还没惹爹爹生气呢。 娘亲跪得,爹爹怎就跪不得了?! 苏言溪:…… 如果南寂烟真是她老婆,她立马就跪下求原谅了,谁还没点闺房情趣呢!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如果跪下老婆就是我的了,我立马跪。” 南寂烟:“…不跪也是你的。” 第18章 解毒 南雁归见苏言溪久久不出声, 她就像个戳破了的气球似的,清澈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来,还小大人似的皱了皱眉头。 声音软糯:“爹爹, 你过分。”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将南雁归抱了起来, 道:“好吧, 我找机会向你娘亲跪下认错。” 她嘱咐道:“但你不能看,回头你可以找你娘亲确认?这样可好?” 南雁归细长的招风耳动了动, 重重的嗯了一声,显得很高兴的模样。 南寂烟写完信, 她也没有将信直接交给翠杏, 反倒拿着信去找了苏言溪。 苏言溪刚在庭院里装好了秋千,这会儿正陪着南雁归在上面玩。 她换下了锦衣华服, 身上穿了一件黑色布衣。 只从外表来看, 她不像是个皇室子弟, 反倒像是一个文弱的少年侠客。 南雁归倒还是早上的一身青绿色襦裙,小脸红扑扑的, 一看就被苏言溪逗得开心。 南寂烟勾了勾唇角。 或许带南雁归来永丰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苏言溪习武, 南寂烟站在那里的一瞬间, 她就发觉到了。 虽疑惑南寂烟为何不过来, 倒也没特意去问。 她偏头和南寂烟对上目光, 南寂烟微微颔首, 绕过亭子走到了两人面前,她伸手将信封递给苏言溪:“郎君,妾写好了。”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 南寂烟还是不相信自己对她很放心, 还是装模作样的将信封打了开来。 南寂烟蹲下身, 拿出手绢擦了擦南雁归头上的汗:“歇一会,等会儿再玩?” “娘亲,我不累。”南雁归摇了摇头,眼睛亮晶晶的:“娘亲,你玩吗?是爹爹亲手给我搭的。” 南寂烟看向一旁的秋千,秋千比她之前看过的大上不少,上面还布置了鲜花,握手处也细心的用细布做了处理。 没想到苏言溪除了力大如牛之外,心思也缜密。 苏言溪将信封大致看了一遍,里面大多都是隐晦夸她的,她都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37章 她喊道:“翠杏,把信件发到魏仓去吧。” 翠杏应了一声。 翠杏刚走,王爷身边的侍女画音就过来找人了。 画音道:“世子,王爷请您去书房。” 苏言溪皱了皱眉,她爹一般不怎么管她,也不知今天是什么事情。 她离开前,交代南寂烟道:“那我去父王那边一趟,你们玩累了,就带着雁归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南寂烟抬头,只能看到苏言溪匆匆离开的身影。 * 苏言溪去了书房。 寿昌王正在翻看奏折,作为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叔,他对永丰也称得上是一句殚精竭虑。 只可惜生了两个孩子,一个不务正业,待在后院里陪个小姑娘玩秋千,身上穿的跟个小厮似的没什么两样,一个至今失踪未归。 苏言溪:“父王,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寿昌王皱眉道:“你刚成亲,我本不该斥责你,可你大白天的,穿成这样,在府里陪个小姑娘玩,我交代你的事情,你是一点没办。” 苏言溪:…… 找人的事情,她已经托林夕去办了,着急也无济于事。 那小朋友是她的侄女,又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又喊她一声爹爹,她多照顾也无可厚非。 她道:“父王,雁归是王府里唯一的孩子,我多照顾一些也没什么。” 寿昌王:“你也知道她是唯一的,你刚成亲,趁着你俩都年轻,最好再要一个儿子。不要像你皇兄,成亲六年,一儿半女的都没有一个,将来皇位交给谁,总不能交给你那小姑娘吧。” 如果皇兄今后没有孩子,雁归又有这个能力和心思,雁归当皇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苏言溪许久没说话,似在真的考虑事情的可能性,寿昌王气得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朝苏言溪砸了过去。“你!荒唐!” 苏言溪躲的有些慢,茶杯蹭着她的额间过去,出了一点血。 寿昌王斥责道:“你真是异想天开,她可是个女孩子,你生个儿子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当太上皇。” 他看着她额间冒出来的血,语气变缓和:“行了,回去反省吧。” 苏言溪用手碰了一下额间,脸色泛着白色,嗯了一声。 林夕不在府上,她只能自己处理伤口,好在只破了一点皮,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的好。 苏言溪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没特意遮掩,不到一刻钟,整个王府都知道世子受了王爷的家法,各个小心翼翼,生怕殃及到自己。 以前世子也经常犯错,可到底少有动家法的时候,大家都在猜测世子这回到底是犯了什么大错,惹得王爷动了手。 苏言溪刚处理好伤口,王妃谭敏之就带着人过来了,见到苏言溪头上的纱布,心疼的不得了。 “你是做了什么事情,他又是犯了什么浑,对你下手这么狠?” 苏言溪可是个女孩子,这要是破了相,将来怎么办? 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侍女馨兰和仙蕊立即低下了头,只当没听见王妃在骂王爷。 苏言溪也知如果她将事情全部说出来,恐怕王妃也不会站在她这一边,她摇了摇头道:“没事,母后,是我今天贪玩了些,惹父王生气了。” “他再生气,他也不能对你动手。”王妃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我现在可就只有你一个孩子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苏言溪勾了勾唇角:“母后,还有思安呢,她可是你正经的孙女。” 她自己活不到给谭敏之养老送终,以南雁归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哦,对,还有思安。”谭敏之吸了吸鼻子:“可思安现在都大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我这个祖母?” “母后,那你就得好好努力了。”苏言溪笑:“她现在可是有一点喜欢上我这个姑姑了。” “你啊。”谭敏之被她逗的失笑,万般愁绪都没了,道:“我还没问你呢,她现在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她以为南寂烟身上的守宫砂,是苏言溪亲手给她弄掉的。 “不知道。”苏言溪摇摇头:“母后,你就别掺和这事了,我有分寸的。” 谭敏之这回是真的笑了:“你别告诉我,你准备等言洄回来,再让言洄把人给娶回去。”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倒是不想把南寂烟送回去,可是她们可是男女主,万一她“从中作梗”,影响男女主的恩恩爱爱,她岂不是又要被人给沉进冰湖里去了。 潭敏之看着她额间的纱布:“我看你父亲对你动手也没错。” 她恨铁不成钢道:“她可是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整个永丰,甚至还有魏仓,都知道她南寂烟是你的妻子。” “你让她再嫁给大伯,永丰是没有魏仓那般重视礼教,兄死弟继的事情也不少,但这前提是你没了,不然她也会被天下人所唾骂的。” 苏言溪:…… 她已经想好了,以苏言洄的势力,真要到了那时候,帮南寂烟换个身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苏言溪受伤的事情,南寂烟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她不知道对方伤情如何。 但如果太过严重的话,她担忧南雁归会害怕,选择了让南雁归自己回房间睡。 好在南雁归下午玩了许久的秋千,这会儿早就没了精神,洗好了澡,躺在床上立马就睡着了。 第38章 南寂烟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神色温柔。 林采荷得到了消息,高兴的,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世子回来了。” 南寂烟的手一顿,嗯了一声。 林采荷:“只不过看着有些严重,额间包了个好大的纱布。” 她还没说世子看着脸色惨白,看着跟活不久了似的,她家小姐好不容易才过的轻松一点,可不能这么年轻就做了寡妇。 南寂烟站起身来往主院走去,推开门。 苏言溪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听到开门声后,她抬头看向南寂烟纤瘦的身影。 她那张脸背着光也依旧好的过分,只看着,她的额头都没那么痛了。 南寂烟自然也看到了她额间的百步,眉头一皱,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担忧,道:“郎君,你的额头?” “没事。”苏言溪不以为意的摸了摸,她低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南雁归小小的身影,抬眸疑惑道:“雁归呢?” 南寂烟并没有说实话,她道:“雁归玩了一下午,在隔壁院子里歇下了。” “这样啊。”苏言溪放下了书籍,不能与小孩子一起睡觉,她还稍微有点遗憾。 但… 苏言溪抬眼看了一眼南寂烟。 与小孩子她娘一起睡,她也挺期待的。 “那你去洗漱吧,我今天在这里睡好了。” 她并没有看南寂烟的神色。 府里常备着热水,林采荷去内室给南寂烟拿了一件换洗的衣服。 苏言溪耳力也出色,今天南雁归不在身边玩乐,她可以轻易的听到,内间传来的热水晃动的声音。 她有些坐立不安,立即大口喝了凉茶,又去外面吹了会儿凉风,她才压住微微发烫的脸颊。 苏言溪在外面待了许久,她回去的时候,南寂烟已经坐在了床上。 “郎君可需要换药?”南寂烟道。 “不用,只是破了个小口。”苏言溪摇了摇头,又看向南寂烟的脸,道:“今天和父王谈论事情的时候,稍有不和,没有什么事情,不用…”担心… 又觉得实在是多此一举了,索性住了口。 没了南雁归在身边,两人的距离似乎又拉远了不少。 躺在床上后,苏言溪双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又想起今日和父亲争论的事情。 道:“你有没有让雁归当个女官之类的想法啊?” “女官?”南寂烟睁开了眼,神色带着些许的迷茫。 “嗯。我皇兄继位后,任用了许多女官,先是从刺绣这种女子比较擅长的地方开始,等她们做出政绩后,再慢慢推行其他的,或许雁归长大了,恩科也已经允许女子去考试了。”苏言溪勾了勾唇角:“或许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南寂烟怔了怔,清澈的眼睛里,神色晦暗不明。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倏的发紧,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也似乎听到了什么…震人心扉的话。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也曾疑惑过,明明她比南锦盛读书强上许多,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夸奖,反倒是父亲对她一声声的叹息。 她娘亲过世的早,父亲担忧她疏于教养,将来找不到如意郎君,他便废了许多心思,请了许多摸摸教她千金闺秀的礼仪,教她不逊色于绣女的女红。 于学艺上,除了开蒙的时候,父亲为她请过老师,后面便不曾有了。 南雁归出生的时候,没有父亲在身边,凡是她有兴趣的,她便什么都和南雁归讲,也不怎么拘着她的性子。 许是,她不想南雁归和她一样。 小小年纪,学的都是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可是苏言溪的话细细究起来就是离经叛道,南寂烟却克制不住的心绪翻涌,内心里激动又…惶恐,不说南雁归女子的身份,单说她只有永丰一半的血脉,她或许就不能做女官。 而且她也不知道苏言溪是不是在试探她… 她垂下眼睫道:“郎君,雁归是女子,平安就好。” “你真这样想的?”苏言溪偏头看了她一眼。 蜡烛已熄,全靠月光透过房间才有了些微光亮,月光映照着她的脸,愈发的冷白与莹透。 南寂烟淡声说道:“嗯。” “这样啊。”苏言溪有些泄气。 即便她皇兄已经开始布局了,但可以想见的是,女子为官的道路必定是充满荆棘的。南寂烟不愿意南雁归去冒险,她也可以理解。 她道:“还有一件事,雁归看不惯…我凶你…” 南寂烟眼睛里染上了些许的惶恐,声音都在微微颤抖:“郎君,雁归只是一个孩子,她还不能明辨是非。” 她担忧南雁归在无意中惹了苏言溪生气,以至于对南雁归做出什么事情。 苏言溪:…… 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害怕她了。 “你不用担心,她是个小孩子,还是我的小孩,我当然不会和她生气。”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娘亲说的对,再怎么说,她将南寂烟的事情也想的太简单了些,以南寂烟的性格,让她改名换姓可能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是在嫁给她之后,再嫁给苏言洄了… 南寂烟觉得莫名其妙,她也坐了起来,道:“朗君可是要喝水?” “不用。” 苏言溪黑眸沉沉的盯着她看,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跪在了南寂烟的面前。 第39章 语气诚恳道:“南姑娘,今天是我语气不好,对不起。” 南寂烟的心脏怦怦跳起来,伸手就要去扶苏言溪。 她怎么能跪自己? 于公,她是世子,而自己严格说起来,身上并无品级。 于私,她是夫君,而自己是她的娘子,怎么会有夫君跪拜娘子的事情?! 于理不合都是轻的,她这是大逆不道! 她紧张的手指都带上了些许的冰凉,冷意透过衣服传到了皮肤上。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她也反应过来自己将南寂烟吓了个不轻。 无奈之下,她伸手抱住了南寂烟盈盈一握的细腰。南寂烟身上极淡的香气瞬间袭满了她的鼻尖,安静又平和的气味。 她温声道:“这是夫妻情趣,不用害怕。” 被抱在怀里的南寂烟,身体瞬间僵住,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轻咬下唇,皙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筋骨微起。 她早就想过了,她不该…也不能拒绝苏言溪的亲密… 然…她却未曾想到,一国世子,在床/上竟然如此的孟浪,连“夫妻情趣”这种勾栏瓦舍里的粗鄙之语都能说的这般如常。 她的耳尖不受控制似的红了些许。 害羞有,恼怒更多… 她又不是勾栏瓦舍里以色侍人的女子,但…好像也差不多了多少。 南寂烟的眼眶微红,带着盈盈的水光。 感受到怀里人的缓和,苏言溪才又轻轻的拍了拍南寂烟的后背,安慰道:“不用紧张,你是我的妻子,没有人会对我们的闺房之事感兴趣的。” “而且下跪的事情还是雁归告诉我的。”她勾了勾唇角:“我觉得雁归说的有道理,你跪我那么多次,我跪你一次也没什么的。” 南寂烟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她现在知道了,苏言溪不仅心思深沉,她还离经叛道,丝毫不把礼仪放在眼里。 只是…莫名的,她好像没有那么害怕苏言溪了。 再怎么说,苏言溪能为了南雁归向自己下跪道歉,这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南雁归在她的心里,地位很重。 即便是自己,苏言溪也爱屋及乌,对自己有几分心思。 苏言溪松开了怀里的人,她再次道:“你真的没有让雁归当女官的心思吗?”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或许你可以去看看女官是什么模样的,把雁归也带过去,说不定雁归自己将来想当个女官呢。” 南寂烟也看出来苏言溪对此事颇为上心了,她略微思考一瞬,道:“那谢谢郎君了。” 苏言溪飞快的接话:“不用客气。” 有了上次的经验,南寂烟不着痕迹的离苏言溪远了一些,直至苏言溪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才心下一松,睡过去了。 次日,南寂烟隐隐的听到外间传来的采云的声音,采云是她来这里之后又挑选的侍女。 南寂烟睁睁开眼睛,神志恢复了一些,她就感觉到脖颈处微微发痒,是苏言溪浅淡的呼吸声,只是她离她太近了一些,近到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耳垂便会不可不避免的碰到她的唇。 苏言溪的手又像上次般,紧紧的扣在她的腰腹处,腿…也压了上来,紧紧的锢住她的身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脸尖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许的红晕,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只偏了一下头,离她温热的呼吸远了一些。 采云负责守夜,昨日她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这时间已是不早。 世子妃还需要去王妃请安,世子又刚挨了教训,自然也不能睡懒觉。 她小声道:“世子妃,您起了吗?” 采云压的声音很低,南寂烟只听到了一点,锢着她的人却瞬间睁开了眼睛。 苏言溪睁开眼睛时,入眼的便是一抹雪白的脖颈,上面带着淡淡的粉色,还带着似有若无的香味,她喉头略微有些发干。 神志恢复后,她也感受到了手里纤细的腰肢和腿紧紧禁锢着的对方的柔软身体。 苏言溪:…… 她跟女主睡觉,不仅睡的舒服,睡姿也不是一般的狂野。 她立即松开了手,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自己的胸,轻咳了一声,道:“你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 南寂烟愣了愣。 她以为是苏言溪作为一国世子,终于想起了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的皇室风范,担忧自己嫌弃她的睡姿。 脸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道:“妾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可是郎君睡的不太好?” “没有,本世子睡的很好。” 南寂烟:…… 她倒是被她抱着睡了一夜,身上有些酸痛。 沐浴过后,苏言溪对昨日的记忆又清晰了一些。 她记得昨日刚一睡着,她的身上突然发热,南寂烟身上又很冰凉,她就无意识的抱了上去,又还记得隐隐约约记得隐瞒自己的女性特征,睡的那叫一个别扭。 不过…发热… 算算日子,这几日也该到她蛊毒发作的时候了。 可是林夕还在外面为她办事,现在还没有回府。 她想起了自己跟个变态似的,收集的那些女主用过的茶具,应该可以撑到林夕回来。 这日,刚吃过早饭,小厮石鸣就来报世子为小小姐挑的两位夫子已经到了,世子提前说过了,让世子妃去看一看,觉得合适了,再让小小姐跟着二人学习。 第40章 林采荷将石鸣的话一一告知。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惊讶,道:“世子妃,两位夫子都是女人呢。” 这事,苏言溪已和她稍微提过,南寂烟应了一声。 挑的武术师傅是个江湖名门正派的小少侠,名林深,今年也才十六岁。 据苏言溪所说是她去年偶然救了林深一命,便欠下了她这份人情,借此机会便准备还人情。 另一位则是林深的朋友,名苏婉,她是林深的朋友,家学深厚,负责开蒙不成问题,故一并就来了。 “世子妃来了。” 林深手里抱着一柄木剑,微微颔首:“参见世子妃。” 苏婉则恭敬的行了个礼。 “免礼吧。”南寂烟打量一番。 两人从相貌上来看皆是人中翘楚,尤其是苏婉姑娘,面容娇艳,气质沉稳,倒有些像她年少时的闺阁密友了。 南寂烟并不擅长武艺,却也知林深剑舞的极好,将南雁归教给她,自己也放心。 两国虽字体并不相同,但基本的开蒙读物却是大差不差的,只几句话,南寂烟就知道苏婉姑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南寂烟笑了笑:“那辛苦两位了,两位暂且在府院里歇一会儿,我将思安喊过来。” 南雁归还是有些怕见生人,她知道娘亲和爹爹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她揪了揪南寂烟的衣服,眼睛里带着泪光,道:“娘亲~” 南寂烟蹲下身来,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安慰道:“你不是说想像你爹爹一样,武艺高强吗?” 南雁归努力抽了抽鼻子,重重的嗯了一声:“嗯,学习武艺,保护娘亲。” 她小胖手握成拳头。 南寂烟轻笑一声,她领着南雁归去见了两位夫子。 南雁归见是两个漂亮姐姐,稍微胆大了一些,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两位夫子好。” 林深:…… 她只能说,还好寿昌王世子本就男生女相。 生的女儿虽和她长了极像的脸,也是个相当漂亮的小孩子。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南寂烟,也不知这小孩将来会不会有几分像她的娘亲。 不然,也是有点浪费她娘亲的貌美长相。 南寂烟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并不合适,她索性托词有事先离开了。 林深从衣服里拿了一柄小木刀出来,蹲在南雁归的面前:“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南雁归乖巧的接过来:“谢谢夫子。” 苏婉也送了几本启蒙的书籍,她知即便是小姑娘,恐怕与书籍相比,她们也还是更喜欢小木刀,她便特意在书籍上面绣了花。 果不其然,她听到小朋友哇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 小家伙才四岁,她的课程就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了。 上午学习武术,下午学习文学。 中午吃饭的时候,南雁归忍不住对南寂烟道:“娘亲,林姐姐射箭很准,一下子就射中了苏姐姐放起的纸鸢。” 只不过一早上,南雁归的称呼就从夫子变成姐姐了,可见对这两位夫子很受南雁归的喜欢,南寂烟松了一口气,眼睛里带着笑意:“真的啊,两位姐姐都很棒。” 南雁归没有说的是,林姐姐把苏姐姐的纸鸢射下来后,林姐姐被苏姐姐骂了好一会儿… * 自从南雁归上了宗牒后,朝里大臣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 整个永丰都知道皇室子嗣艰难,皇帝又和皇后鹣鲽情深,大臣自然不愿意将女儿送进皇宫守活寡。 可寿昌王世子有了孩子,还是在外面胡闹搞出来的,皇帝成亲六年,后宫仅皇后一人却至今没有子女,那自然是皇后的问题。 于是这几天,苏言淙收到的奏折里一半都是让她广纳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的。 而且…最重要的的是,她的皇后,已经三天没让她进寝宫了。 柳宜:“我年龄大了,生不出孩子来,你应该去找个年轻漂亮的试试。” 苏言淙:…… 皇帝不开心,她自然不能让罪魁祸首开心,这罪魁祸首自然是她的妹妹—苏言溪。 刚一下朝,苏言淙就把苏言溪找来了。 苏言淙沉着一张脸,扔给她几份奏折,阴阳怪气道:“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好让人家姑娘多生几个孩子出来。” 苏言溪:…… 那应该去找苏言洄,这种事她可帮不上忙。 她可以自己生孩子,可没办法让人家姑娘生孩子。 苏言溪皱了皱眉,诚恳道:“皇兄,我刚成亲,我对内人中意的不得了,暂时没有纳侧妃的想法。” 她猜测道:“皇兄,是不是皇嫂生你气了?” 苏言淙铁青着一张脸,并不言语。 “皇兄,孩子这事是急不来的,皇嫂压力肯定也大,你多多体谅一些才是。”苏言溪宽慰道。 她又开始感慨不愧是男女主,竟然一次就有了雁归,她皇兄和皇嫂这么恩爱,现在还没有孩子。 苏言淙:…… 她没有才正常,她有了,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苏言淙气得眉心直跳,又给她拿了件信封出来:“南疆最近情况不太好,你父王让你办的事也是朕的意思,你尽快办,朕的探子如今到了京城,你离开后亲自去一趟看看情况。” 探子来报,直接上皇宫就是,怎么会是找她去办? 第41章 苏言溪怔了一下:“皇兄,你怀疑…”有奸细? 苏言淙捏了捏眉心:“嗯,你知道就好,尽快去办。” 离开皇宫后,苏言溪又在街上逗留了一会儿,接着她才去了探子提供的见面地点。 都城最大的一家妓院-倚红楼。 石鸣还是第一次跟着苏言溪来这种地方,他劝道:“世子,王爷是不会让您来这种地方的。” “无妨。”苏言溪摆了摆手。 倚红楼的老鸨是认识她的,立即扭着水蛇腰就过来了:“呦,这不是世子吗?” 苏言溪:“含胭姑娘可在接客?” 老鸨用袖子掩面:“世子,这不巧了,含胭姑娘今天去接客去了。” “还有人敢抢本世子的人。”苏言溪甩了一下袍子,径直的走道含脂姑娘的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肥胖的男人正在逼迫含脂喝酒,她道:“没有本世子的命令,谁也别进来。” 门一关上,立即传来了一声惨叫的声音。 “沈大人,对不住了。”苏言溪坐到主位上,拱手道。 沈朝,苏言淙布置在南疆的探子,生的极为富态,为人八面玲珑,他挨了苏言溪一脚,脸立即肿了一圈。 “无妨,无妨,能挨世子一脚,是卑职的荣幸。” 苏言溪:…… 这沈大人哪都好,就是太会拍马匹了。 她道:“沈大人,将情况说来吧。” “世子,我在南疆时发现南疆出现了萧家的令牌。”沈朝将令牌拿了出来:“且与南疆边境首领浑可多关系非常。” 苏言溪将令牌仔细拿过来瞧了瞧,确实是萧家军的令牌,还是嫡室子弟的令牌。 萧家与南疆可以说的上是有世仇,但也不能说明他底下的人各个都忠于皇兄。 她眉色一黯:“行,本世子知道了,本世子会将事情告诉给皇兄的。” 皇帝懂的做两手准备,在她回来之前,她也派了值得新人的江老将军过去,暂时不用担心南疆战事。 * 南雁归学习了一天,这会儿早就累了,她揉了揉眼睛:“娘亲,爹爹还没有回来吗?” 她已经好久没听爹爹给她讲故事了。 南寂烟手一顿,低头看了看南雁归的眉眼:“你爹爹有事情,你先睡吧,明天早起,你就会看到的。” 林采荷默默为在家主子心酸。 原本她家主子很感谢苏言溪为小小姐挑的两位夫子,正想着该怎么感谢苏言溪。 哪曾想采云竟然来报,苏言溪在妓院为一女子大打出手,王爷知道后也并不管,摆明了让他儿子在外面胡闹。 世子和她家可成婚没多久,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采云道:“世子妃,世子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 林采荷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夜宿妓院。 南寂烟刚沐浴完出来,头发还是半干,采云就着急的过来报了:“世子妃,听说世子犯病了,林大人又不在府上,您要不要去看看?” —犯病? 南寂烟的眉心跳了跳。 她记得她曾说过,她需要…用自己的身体解毒… 思量再三,南寂烟还是披了一件衣服过去了。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下人拿了冰壶过来。 翠杏解释道:“世子妃,这是世子要的冰水。” “我来吧。”南寂烟应了一声,伸手将冰水接过来。 她推了门进去。 书房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光线很黯。 视线里苏言溪正端坐在椅子上,外袍解开了一些,头上插着自己用过的木簪,白皙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脖颈间青筋毕露,手指蜷缩着紧紧的握着茶杯。 苏言溪咬了下牙齿,抬眸,语气说不上好,道:“你怎么过来了?” 她现在看着她,只觉得她是可以缓解疼痛的药,还是她不配用的药。 心里莫名的烦躁。 南寂烟被她的冷声吓到了,却还是往前走了几步,将冰壶放在桌子上:“下人说你犯病了。” 她将玉杯放在桌子上,轻撩衣袖,将冰壶里的水倒了进去,紧接着仰头喝掉。 冰壶,字面意思,里面的水乃是冰化所成,南寂烟只觉浑身冰凉。 她用过之后,就又将冰壶满上了,推到苏言溪的面前,道:“郎君,请用。” 苏言溪伸手接过,冰冰凉凉的,她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身上没有那么热了,神志也恢复了些许。 她道:“本世子犯病了,所以你在为本世子解毒?” 苏言溪打量南寂烟的打扮。 她刚沐浴完,身上穿了一件简单浅白色素衣,乌黑的长发未挽成妇人髻,还是刚见她时的发髻,脖颈修长雪白,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自己将冰壶拿了过来,倒在杯子里,喝掉。 南寂烟道:“这是妾答应郎君的。” 口腔里一片冰凉,牙齿也似是失去了知觉,苏言溪沉声道:“本世子说的是用身体,不是水杯。” 南寂烟身形一僵。 她告诉自己苏言溪不行,并不会对她真做出什么事来。 即便她真的做出什么事,她也决定好了,不是吗? 她垂眸,低声道:“夜深了,请世子回房休息。” 苏言溪:…… 她似被南寂烟激到了,又喝了一口冰水,压住身上的回火气,她跟着南寂烟回了房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冰壶也带走。 第42章 到了房间,苏言溪手里的半壶冰水已经喝了个干净,又疼又热的感觉再次袭满全身。 南寂烟并不知道,苏言溪到底要如何用她的身体解毒,但也没有多余的勇气去问,她像平时那般,将襦裙脱掉,露出曼妙的曲线。 苏言溪只剩一点神志,她掀开白纱,伏了上去。 南寂烟的身体冷的像一块冰,她却热的像个火炉,额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甚至滚落在了南寂烟的脸上… 南寂烟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她才没有将苏言溪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她的舌尖甚至被自己咬出了丝丝的血迹。 而且离的这样近,近到,她都闻到了苏言溪身上…胭脂水粉的气味… 一想到她是刚从别的女人身上起来的,她就忍不住觉得厌恶。 苏言溪却没有想那么多,这样近的距离,她就觉得女主真的长得好看,睫毛很长,眼睛很亮,肤色很白,唇也鲜艳的过分。 她盯着她的唇看,咬了一下牙齿。 如果只是接吻…应该没什么事吧… 身体先于脑子反应,她锢住了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贴上冰凉唇的一瞬间,苏言溪确定自己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呻/吟声。 苏言溪的心猛的震颤一下,震得脑袋发晕,身上也更热了。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晕晕乎乎又冰冰凉凉…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 她的吻生涩又毫无章法,南寂烟只能被动的承受,她用手紧紧的抓住褥单,眉头紧紧勾起。 苏言溪试探着伸了舌尖,只一下她就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她睁开眼睛,看向身下的人。 端庄如画的美人紧紧的闭着眼睛,细长的睫毛止不住的颤抖,白皙的脸颊上带着绯红,显然是紧张极了。 她突然亲了亲南寂烟的耳垂,脑子反应慢了半圈,她终于记起,她亲吻的夫人是女主,不是她真正的夫人… 她脑子一抽道:“只亲亲,不做什么…” 南寂烟抓住被褥的手,细白的手指带着丝丝的青筋。 她记得当时…苏言溪也是这么说的… “不会要了你……” “不会怀孕……” 苏言溪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作者有话说: 论苏宴席渣女的话: 开始:“只亲亲,不进去…” 后来:“只摸摸,不进去…” 最后:“只进去,不怀孕…” 南寂烟:“……” emm 这都能锁 第19章 沐浴 意识渐渐回笼, 苏言溪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褪去了水光,晦暗不明。 她低头看向身下的人。 南寂烟肤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异样的红, 墨色的长发软软的散在床褥上。她的素白衣襟在刚才的无礼中散了大半出来,露出光滑细腻的肩颈, 带着薄薄的粉色。 细而长的睫毛被她的泪水打湿, 微微颤抖。 像是被她…狠狠□□过似的。 这可是女主… 感觉她离死在冰湖,又近了一步。 “抱, 抱歉。”苏言溪手握拳,很快变的从容不迫道:“本世子好多了。” 她也不是骗人, 身上的热意和痛感都一并散了过去, 只剩下…亲吻过后的餍足。 闻言,南寂烟嗯了一声, 她伸手将半/裸的衣服再次穿好, 她看向苏言溪衣领处沾染的胭脂, 脸上的热意瞬间褪了个大半,只剩下一片冰凉。 她道:“郎君, 可要沐浴?” 南寂烟的语气很淡, 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一点都不像被她欺负过的模样。 苏言溪:…… 她的神色很怪异, 她刚刚的行为和正人君子半点边也不沾, 可见女主这样, 她道歉的话语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苏言溪疑惑道:“你不怪我…唐突你吗?” 南寂烟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道:“郎君,妾是你的妻子, 伺候您入寝是应该的。” 她的语气很寻常, 苏言溪却注意到了她紧紧的手紧紧的握着蚕被, 温柔的神色下似潜藏着一层薄薄的冰。 苏言溪一时间倒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了。 她又干巴巴的道歉:“抱歉,下次…我会轻一点。” 南寂烟:…… 她的唇和耳垂还带着微微的热意,苏言溪却已经在想下一次了。 早知如此,她便不把苏言溪的旧人一并打发,至少留下一两个。 苏言溪整理了一下自己松松散散的衣服,道:“我去隔壁睡,你…去沐浴吧。” 她身上只剩下一层淡淡的热意,完全在她的可忍受范围之内。 女主确实比林夕这个神医弄出来的汤药好用多了。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 可惜不是她真正的娘子。 苏言溪推了门出去,林采荷,采云今天都在外间守夜,见到她出来,一时间都怪异的看了苏言溪一眼。 “你们进去伺候世子妃吧。”苏言溪只觉得莫名其妙。 苏言溪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南寂烟挺直的背部弯了一些,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 “世子妃。”林采荷推门进来了,她低头看到了地上的木簪,弯腰捡了起来,疑惑道:“世子妃,这支簪子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南寂烟也跟着看了过去。 这簪子是在魏仓时,苏言溪借口南雁归想她,从她这里要走的。 第43章 但怎么还会在苏言溪手里? 且…刚刚她好像将簪子插在头上。 现在想想,苏言溪确实是男生女相,且是极好的女相。即便是戴了木簪在头上,也并无半分的违和感,以至于她都没细细深究,这簪子是怎么到她头上的? 林采荷将木簪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眼眶微红,替南寂烟委屈,道:“世子妃,你没事吧,世子太过分了,她怎么能去过那种地方后,还来…”你这里。 刚刚的动静虽然很微弱,但她和采云确实在外面听到了些许的动静。 进来后,她又看到了南寂烟脖子处一小块青紫色的痕迹。那便确实有同房了。 以前她还担忧世子妃不和世子圆房不明智,现在却觉得世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南寂烟摇了摇头,神色淡淡:“无妨。” “小姐。”林采荷凑近了些许,皱眉提醒道:“你不能这样想啊,如果外面的人有了世子的孩子,你和雁归小姐的处境会很难的。” 南寂烟不能把苏言溪不太能人道的事情告诉林采荷,她道:“我有分寸的。” * 次日天一蒙蒙亮,苏言溪就被谭敏之身边的下人仙蕊给叫了过去。 谭敏之愁的一晚上没睡着,她女儿有病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肯定不能昨天晚上将人叫过来。 可她这女儿,都犯病了,她都不忘记去青楼夜会舞姬,回来竟然还能有那个力气…折腾南寂烟。 她看她是不想要小命了。 “母后,找我有什么事情?” 谭敏之看向苏言溪惨白的一张小脸,关心道:“言溪,你可好些了?” 林夕不在府上,她都可以想象的到她女儿是受了多大的苦了。 苏言溪微微勾了勾唇:“不用担心,我还好。” “还好?”谭敏之不相信,又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苏言溪的脸色,见她虽惨白着一张脸,眼睛却有精神,气就不打一出来:“那你稍微好一些,你就去那种地方了?回来还去折腾世子妃?” 她压低了声音:“你可是…”女孩子。 苏言溪皱了皱眉,不悦道:“母后,你怎么能去监视我院子里的事情?” 谭敏之睨她一眼:“没有监视。是下人来报,你从妓院回来后就犯病了,我想着林夕不在府上,你身份又特殊,我亲自照顾些好一些,谁知道仙蕊来报我,你竟然去了世子妃房间里。甚至还做了些什么…” 她加重了语气,斥责道:“你可是在犯病呢,怎么还有那份力气去折腾别人。” 苏言溪:…… 她不能将南寂烟能缓解她蛊毒的具体情况告诉谭敏之,不然她肯定会逼着自己和南寂烟真的成了妻妻。 苏言溪略微一想道:“我昨天稍好了一些,只是去她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后来又觉得太热了,我就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谭敏之不相信:“最好是这样。” 正说着话,南寂烟带着南雁归过来请安了。 苏言溪忍不住道:“她也来这边也几天了,该做的规矩都做了,以后就别让她们过来了。雁归身体不太好,别给冻出毛病来了。” 苏言溪早就想过了,天天让南寂烟过来她娘亲这里请安,实在是太累了一些,但一次都不来,又恐传出些闲言碎语。 倒不如让她来几天,做个面子,之后再免了请安礼。 潭敏之轻哼了一声,道:“你心疼人家,竟然在去过那种地方后又去人家房间里?到底是我在作践她,还是你在作践她?” 苏言溪一愣。 这样说起来,好像是她在作践…南寂烟。 在苏言溪呆愣的瞬间,南寂烟已经带着南雁归进来了。 南寂烟瞥了一眼苏言溪:“妾参见母后,郎君。” 苏言溪立即慌的站了起来:“免礼,不用了。” 她看向她平静的神色,却半分也看不出来,她对昨天的事情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可人太多,她又不能去问。 苏言溪向前走几步,将南雁归抱了起来:“雁归,昨天有没有想我?” 南雁归盯着苏言溪看了一会儿,不好意思道:“只有一点点。” 她昨天被两个夫子教着学习,她连娘亲都只想了一下下,何况是爹爹了? 苏言溪只失望了一下下:“那肯定是我没有好好照顾我们雁归,等我闲下来,我带你出府玩好不好?” 南雁归的眼睛亮了一些,她揪着苏言溪的衣服,转头去看南寂烟的意思。 她现在还是听娘亲的。爹爹老是惹娘亲生气。 谭敏之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道:“还是先用早膳吧。” 南雁归还坐在苏言溪的腿上,南寂烟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喊了一句:“雁归。” 南雁归立即从苏言溪的腿上下来,手拿着小勺,糯声道:“爹爹我长大了,自己可以吃饭的。” 苏言溪轻轻拍了拍南雁归的背部,道:“我知道了,下次让你自己吃饭。” 顾念着谭敏之在场,几个人都秉持着食不言的规矩,很快就吃好了饭。 南寂烟帮着南雁归擦了擦嘴角。南雁归有些着急,她害怕自己迟到,小声道:“祖母,我该去上学了。” 苏言溪还是第一次见南雁归这么着急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的小短腿都着急的撑在了地上,她道:“那母后,我和她一起去吧。” 第44章 谭敏之看向南雁归和自己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忍不住道:“雁归是个女孩子,你注意着点,别磕到碰到哪里去了。” “我晓得的。” 苏言溪领着南寂烟和南雁归一起出去了。 刚一出门,苏言溪将南雁归抱了起来,道:“雁归,练武磕到碰到是很正常的,不过尽量不要弄伤脸,以及尽量不要受伤,娘亲会担忧。可以吗?” 南雁归看向南寂烟,认真的说:“我知道了,爹爹,娘亲。” 到了练武场后,林深已经打了套剑法,额间带着薄汗,苏言溪刚将南雁归放到地上,她就一溜烟的跑到了林深的面前,软软糯糯道:“师傅~” 苏言溪和南寂烟看了一会儿后,两人就不着痕迹的离开了。苏言溪还是第一次送小朋友来上课,心情有些复杂,既酸涩又有些感动。 两人一路无言的走到了南寂烟的房间里,南寂烟见她跟过来,颇有些疑惑,道:“郎君,可还有事?”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道:“昨天我是有事情才去的那地方,也没想到会突然那样。” 她越解释越黑。 毕竟正经人不会去勾栏瓦苑里谈事情。 她又不能许诺说自己不会再去那里。 苏言溪又喝了一口茶,垂眸解释:“昨日与你那样。”脸色微微泛红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碰外面的女人吧。”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 她生的唇红齿白,乌发浓黑,外貌似女子。 却不知怎的,什么话都能往外面说。 她如何能知道,她有没有碰过外面的女人? “你…不知道?”苏言溪的脸愈发的红了,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南寂烟一眼。 南寂烟虽然已经有了南雁归那么大的姑娘,但应该只有那么一次,想来她对x知识应该还是知之甚少。 苏言溪轻咳了一声,她又不能细讲,只能道:“总之,我没有碰过她们,像昨天那样对你做的也没有做过。你别生气。” 苏言溪一提,南寂烟就想到了她对自己唇的折磨,她纤细的脖颈立即泛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 一双眸子盛满了浓浓的不解与羞涩,道:“郎君,这是白日,你怎能…”白日宣淫?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好像更生气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南寂烟情绪波动这么大。 苏言溪也猜出了南寂烟没说出口的四个字。 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轻抿了一下唇,眼眸黯淡了些许:“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怕你…嫌我脏。” 南寂烟想起了昨日的闻到她身上胭脂后的厌恶感,她确实隐隐约约知道,苏言溪并没有碰外面的女人,毕竟以她的身体,本就有心无力… “妾没有。”南寂烟垂下眼睫撒谎,又轻抿了一下唇,提出要求:“只是郎君下次再想那样,可不可以提前沐浴更衣?” 即便是不到半刻钟的事,她也并不想再闻到别人的胭脂味,会让她感到厌恶。 苏言溪:…… 她这意思是可以自己亲吻她? 还是在床上? 虽然大概率还是因为自己是她名义上的夫君,苏言溪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她顺着道:“昨日是我的不对,下次我绝对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南寂烟:……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的神色,转身坐在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开始给南雁归绣香囊。 南雁归最近身量长得快,她又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再加上对永丰的天气不太熟悉,她担忧衣服做好后不合身,或者冷了,热了,穿起来都不太合适。 苏言溪盯着香囊看了一会儿,道:“你和雁归来了之后,还没有出去玩过,等我休沐了,我让林深给雁归放一天假,我带你们出去玩吧。” 南雁归之前长在大梵寺,南寂烟也并不很拘着她,经常带着她山下的集市玩。 反倒来了这里后,她还没好好带小孩子去外面玩耍。 南寂烟心思微动。 她和南雁归一样,也许久没有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了。 王府大院,规矩颇多,她和南雁归还没有归属感,自然不想多生是非,刚起的心思瞬间熄灭了。 她道:“不用了,郎君。” 苏言溪看出了她的言不由衷,道:“不去远,就去上个香吧,就当给雁归祈福了。” 她并不给南寂烟拒绝的机会,立即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南寂烟一抬头,苏言溪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 苏言溪拿着昨日收到的消息进了宫。 “萧家…”苏言淙拿着令牌喃喃自语。 萧家在军中一向有威望,且萧家军首领萧长峰一直都是保皇党,她父皇就晚年得了她这么一个女儿,那自然保的是她。 萧长峰叛变,除非是…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女儿身的事情。 但这也是猜想。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愿意与萧家起正面冲突。 苏言淙看向面前还在思索的苏言溪。萧长峰都在怀疑她是女子的事,苏言溪这么多年竟然一次都没有怀疑过,也不知她自己是怎么扮男装扮了这么多年的。 苏言淙:“朕知道了,总之,朕交代你的事情赶快办,如果萧家真的和南疆有所牵扯,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第45章 苏言溪轻抿了一下唇,昨天她没忍住用女主解了一下毒,身上疼通缓解了许多,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金手指还管不管用。 希望能管用吧,她也猜出来了事情的严重性。 回到府上的时候,林夕已经回府了,立即去书房见了苏言溪。 “世子,听说你昨天病发了?怎么提前了几天?”林夕顺手就帮苏言溪诊了一下脉,脉搏虽微弱却很平稳,她惊讶道:“是世子妃的功劳?” “是啊。” 苏言溪点点头。自然是女主的功劳。 她将林夕带回来的几个人的画像仔细看了一遍,直至看到一张画像的时候,画像像是踱了一层光。 她道:“这位是?” 林夕低头看了一眼:“是楚远昭的庶妹,楚云袖。我也是偶然得知她竟然对南疆战事颇有看法,凭着真真假假的消息竟然将萧家军败退的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苏言溪的指尖在画像上点了点。 楚远昭的母亲和皇后的母亲是姐妹,按照关系来说楚远昭得喊柳宜一声表姐。 若不是她皇兄率先向先皇求了婚旨,说不定她皇嫂会和楚远昭成亲也未可知。 所以,她皇兄还是很讨厌楚远昭。 但关乎到国家大事,皇兄肯定比她有分寸多了。 于是当晚,苏言淙就收到了消息,她眉头紧紧的皱着,问柳宜:“你知道楚云袖吗?” “云袖妹妹吗?”柳宜点了点头:“自然是认得的。只不过也四五年没有见了,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苏言淙:“言溪说她在军事方面颇有才能,改天你把她招进宫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而且楚云袖还得是,不是一般的有才能才行。 她将一女子作为对抗南疆的将领,又还算的上是皇后的亲戚,她都能想象的出来,那群文武百官会怎样骂她,更有甚者会死谏,这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老泰山-柳温书。 苏言淙提前打招呼:“到时候她真的有才能,你可别听父亲的话过来吹我的枕边风。你知道的,朕可挡不住。” “我又不是不知轻重。”柳宜嗤笑一声,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而且,我又没有吹过枕边风,少冤枉人。” 苏言淙将奏折扔到了一边,她将白色的纱帐放了下来,从后面抱住了柳宜,在她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嬉笑道:“那朕要吹枕边风了~” * 苏言溪终于得了一日的休沐日,一大清早,她就去了南雁归的房间。 最近天气愈发的冷了起来,南雁归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起床有些困难,她过去的时候,南雁归还在呼呼大睡,小脸红彤彤的。 苏言溪伸手捏住了小孩子的鼻尖,只几秒种,南雁归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奶声奶气道:“爹爹。” “嗯,快起来,跟着爹爹出去玩了。”苏言溪不忘补充道:“还有娘亲。” 她是特意交代南寂烟,没有将出去玩的事情告诉南雁归,她就是想给小朋友一个惊喜。 南雁归的眼睛果然亮了许多,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这几日跟着林深学习武艺,休息的时候,林深就会和她讲一些外面的世界,那是一个和娘亲生活在大梵寺的时候并不完全相同的世界。 听到南雁归的喊声,采云从外面进来为南雁归梳洗打扮。 南雁归歪着脑袋,很苦恼的模样,奶声道:“爹爹,娘亲说我已经四岁了,你不能在这里看我穿衣服。” 苏言溪:…… 她看到了采云眼睛里忍不住的笑意。 得,她又被嫌弃了。 苏言溪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去了,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女性特征,为了掩饰身份,她的胸都比前世小了许多。 有时候想想,她还挺惆怅的。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刚一抬头,她就见南寂烟领着林采荷逆着光走进来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在南寂烟的起伏上看了一眼,又极快的移开了。 苏言溪:“……” 她之前好像有机会可以与南寂烟一较高下,现在…还是别提了。 她更惆怅了。 苏言溪语气失落了些:“雁归在里面换衣服,你去看看吧。” 南寂烟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内室,南雁归已经梳妆好了,她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下来,走过来拉着南寂烟的手:“娘亲,出去玩了。” 南寂烟看向南雁归刚刚坐过的椅子,那椅子很高,以前的南雁归是必然不敢的,现在却已经足够胆大了,看着也很有活力,甚至…更像苏言溪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 苏言溪是男子,不在乎这些也就罢了,可南雁归可是个女孩子,这样实在是会惹人非议。 她低头看向南雁归,但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她便不忍苛责了。 算了,南雁归毕竟是王府里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有人乱嚼舌根。 三人坐在了马车上,前往最近的女娲庙。 永丰信仰大地之母女娲,女娲娘娘的庙宇繁多,离京都最近的女娲庙更是因为皇帝时常来参拜,建造的无比恢弘。 南雁归之前并没有拜过女娲,她好奇道:“爹爹,女娲是谁?” 南寂烟也微微抬了抬眼眸,看向苏言溪。魏仓也有信奉女娲的,但更多的还是信奉佛祖,她也只是微微了解过一点。 第46章 苏言溪将这里的传说讲完之后,见两个人都安静的听着,她忍不住将前世的故事也一并讲了。 她看向南雁归:“我曾经和你讲过的孙悟空的故事,他就是女娲娘娘补天时剩余的石头化成的。” 南雁归的眼睛亮晶晶的。“女娲娘娘好伟大。” 苏言溪赞同道:“是啊,在我们国家,我们都会喊女娲娘娘为娘亲。” 南寂烟也曾看过关于女娲的传说,但和苏言溪讲的完全不同,而且她也并未听过孙悟空的故事。 南雁归突然看向南寂烟,惊喜道:“那娘亲,我是女娲娘娘用柳条做出来后,娘亲去找了女娲娘娘,把我抱回家了吗?” 她不是野种。 她是伟大的女娲娘娘捏出来的。 可是她记得,娘亲和她说过,她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 她迷糊了。 南寂烟:…… 南雁归眼睛里闪过迷茫:“那爹爹有什么用呢?” 苏言溪:…… 爹爹有什么用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南雁归的爹爹是真的没什么用。 她真的没想到,她只是讲个神话故事,竟然会引得南雁归对自己的来历感到好奇。 苏言溪看了一眼南寂烟,她解释道:“是这样的。你是爹爹从女娲娘娘那里抱过来后,放到了你娘亲的肚子里,不过不是爹爹挑的你,而是你选中了你娘亲,如果你不愿意,爹爹是放不进去的。之后你在娘亲肚子里长大,出生,这样明白了吗?” 南雁归突然伸手摸了摸南寂烟的小腹,眼眶湿润:“娘亲,是不是很痛啊?” 她这么大,娘亲的肚子却这么小。 南寂烟心里蓦的一软,便是她自己都不想回忆当时的情景。 她以为生孩子是每个女人都会遭遇的事情,却真的没想到会那么痛。她在孕期的时候又思虑过深,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南雁归又是早产,毫无准备之下,更是疼痛难忍,甚至起了放弃的念头… 却又不忍她的孩子连鲜花和月亮都不曾见过… “很疼的。”苏言溪替她接了话。 她又有些为南寂烟抱不平,如果是为心爱的人生孩子也就罢了。 南寂烟可是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生了孩子… 闻言,南雁归立即大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苏言溪都担忧她背过气去了。 “呜呜,娘亲~”她不要娘亲疼。 苏言溪不会处理哭闹的小孩子,她立即看向南寂烟道:“…对不起。” 南寂烟:…… “也没有那么疼。”南寂烟轻轻的擦了擦她眼眶里泪水,耐心安慰道:“后来娘亲见到你平安长大,娘亲是很开心的。”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苏言溪。 苏言溪身为男子,行事虽荒唐,对女子处境却格外关注,甚至连女人生孩子的事情都了解的如此透彻。 —她甚至有些开始相信苏言溪并不是故意抛弃她的。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给她生下了个女儿。 南雁归抽抽搭搭的,许久才止住了眼泪。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乱说话。 出了城后,苏言溪将帘子拉开了,冰凉的风瞬间透过缝隙传到马车内。 她一直怕热不怕冷,但又还记得马车里有小孩子和身体也很冰凉的南寂烟,她只透了一会气,便立即将缝隙给合上了。 南寂烟:“郎君,妾给雁归换件衣服。” 南雁归的身上已经被泪水濡湿了大半,大冬天的穿个湿衣服,若是感冒了就更不好了。 苏言溪明白,她又是在暗示自己该出去避嫌了。她嗯了一声,挑开帘子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南寂烟的声响:“郎君,好了。” 马车颠簸,苏言溪进去的时候,被轻轻的晃了一下,幸好她一向习武,很轻易就稳住了身形。 可南雁归身形瘦弱,一下子就被甩的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撞得南寂烟闷哼了一声,头上珠翠微微晃动。 “你没事吧?”苏言溪担忧的问,目光落在南寂烟的身上,她因为自己的失态,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素色衣襟也被南雁归无意识的蹭开了些许。 南寂烟揪住自己的衣襟,声音羞恼,斥道:“郎君,莫不是还要继续看下去?” 她莹白的脸微红,即便是气极也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的胸小了好多。算了,老婆不嫌弃就行了…” 南寂烟:“…有病。” 第20章 游玩 苏言溪掀了帘子又出去了, 她决定暂时还是不进去了,免得一直被嫌弃。 离山脚越来越近,马夫将车子停了下来, 道:“世子,到山脚下了, 前面马车进不去。” 苏言溪应了一声, 用手敲了一下木质的车窗,掀开帘子进去, 道:“到了。记得戴披风,外面还是挺冷的。” 南寂烟拿着红色的大氅, 替南雁归系好, 自己又拿了放在一旁的白色毡帽,仔细的戴好, 将过于惹眼的相貌遮了起来。 苏言溪径直牵着南雁归的手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又转过身去扶南寂烟。 南寂烟犹豫了一会儿, 她还是伸手借着苏言溪的力气,从马车上下来了。 从马车上下来后, 一阵寒风就将几人包围在其中, 南雁归的小脸被冻的通红, 南寂烟低头又将南雁归的大氅系的紧了一些。 第47章 苏言溪只带了几个护卫和侍女, 其余的人都留了下来。 因为是离京都最近的女娲庙, 皇帝又常来敬奉, 从山脚到庙里,铺上了平整台阶,走在上面很轻松。 走了不过两刻钟, 一行人就到了山顶, 南雁归就走不动了, 累的气喘吁吁,苏言溪就将人抱在身上走。 今天来参拜女娲庙的人不多,林采荷和采云很快就将提前准备好的贡品摆到了桌子上。 一切准备就绪,苏言溪才将南雁归放在了蒲团上。 女娲像做的很大,南雁归得扬起脖子才能看的清女娲娘娘的长相。 女娲娘娘长得像娘亲一样,只是…女娲娘娘有一条长长的蛇尾巴,娘亲最害怕蛇了。 她…也有点儿害怕。 南雁归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挡在了南寂烟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娘亲,有蛇。” 南寂烟也看向了做的大又逼真的蛇尾巴,极快的将目光移开了,她道:“不用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苏宴溪没想到南雁归竟然害怕女娲娘娘的蛇尾巴,在她们那里,即便是小朋友也很喜欢女娲娘娘,想来也是因为对女娲娘娘还不够认同。 “女娲娘娘会保佑你的。”苏言溪在旁边也跪了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后背:“相信我。” 她又看向南寂烟:“女娲娘娘很灵的。” 南寂烟也抬头看向神相,女娲娘娘再怎么灵,她的信徒不够诚心,想来也不会得到祝福。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 苏言溪看了过来,视线落到了她的莹白的侧脸上,浓密卷翘的睫毛垂了下来,神色真挚又虔诚。 她不用特意去探问,她就知道南寂烟许的愿望必然是希望南雁归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即便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苏言溪每次来女娲庙许的愿望也都还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中去。 这回…… 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就祈祷南寂烟和南雁归,今后能够生活的平安,健康吧。 拜过女娲娘娘之后,南寂烟将提前绣好的香囊交于住持,请求为其开光,她闭着眼睛,念诵了一段道经。 南雁归之前常被带着去大梵寺里听佛经,对这里的流程也很熟悉,不吵也不闹,小脸聚精会神的听着住持念道经。 苏言溪笑了。 南雁归的相貌虽像了自己,性格倒是像了南寂烟。只是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她倒还是希望小孩子能过的开心一些。 念了一段道经后,住持方才把香囊交给了南寂烟。 住持道:“贵人定当会心想事成的。” “谢谢。”南寂烟伸手接过来,双手合十,又略微弯腰,看向南雁归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是南雁归上了宗牒后,皇帝赐予的,上好的和田白玉,泛着冷白的光,仔细看过去,白玉上面还雕了个“安”字。 南寂烟想起来,苏言溪的那块玉,现在还在她的手里,她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玉佩是永丰王室身份的象征,甚至可以调兵遣将。 她只当是寻常的美玉,甚至因为是苏言溪送的,她特意放在了库房里,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拿出来。 久久没见到南寂烟的动作,南雁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娘亲。” 苏言溪倒是看出来了,她顺手就将南雁归腰间的玉摘了下来,道:“是我粗心了,忘记了这么大的小孩子,带这么好的玉,可能会有危险。” 南寂烟嗯了一声,再次弯腰将香囊扣在了南雁归的身上,南雁归穿的是一身红衣,南寂烟给她绣的又是白色的香囊,挂在腰间特别好看。 南雁归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神采飞扬道:“爹爹,好看吗?” 苏言溪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诚心诚意的夸赞:“好看。” “娘亲绣的嘛。”南雁归笑了笑,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苏言溪笑了,委屈道:“我娘亲就不会。所以我只能带玉了。”她将南雁归的玉戴在了自己的腰间。 南寂烟:…… * 回到都城城门的时候,苏言溪试探着问道:“要不要去下面走一走?” 跪拜神佛还是次要的,苏言溪主要还是带着南雁归她们在都城里转一转。 但冬天白天时短,到都城城门的时候,已接近傍晚,天色都黯淡了许多。 她已渐渐摸摸清楚了南寂烟这个人,只能一步一步试探着来,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 南雁归也立即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的喊:“娘亲。” 本来就是答应南雁归出来玩的,南寂烟也不太好拒绝南雁归的请求,只是天气渐晚,她担忧回去之后,王妃会对此心生不满。 可她耐不住南雁归软乎乎的表情,最终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南寂烟心想她大概就是书里常说的,“慈母多败儿”的典型,还好雁归乖巧,也甚少向她提一些过分的要求,不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 “好耶。”南雁归高兴的眯了眯眼睛,苏言溪的眼睛也眯了眯。 南雁归只有眼睛随了南寂烟,这会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苏言溪又在旁边,两人就长得更像了。 南寂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私心里还是想让南雁归长得更像自己一些。 刚到城门口,苏言溪就决定弃车步行,下人就只带了石鸣和林采荷。 第48章 步行不过几分钟,便能看见许多商铺和沿街叫卖的小商贩。因为天气原因,永丰的都城没有魏仓都城繁华,但基础设施却也足够完备。 苏言溪之前出府来玩,她大多是做了伪装,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她是寿昌王的世子。 她本来就是女子的相貌,又兼了些许的文弱气,扮作男装俊俏风流,光是走在街上,便又不少人偷看,且多为女子。 苏言溪看了一眼遮住相貌的南寂烟道:“我们永丰无论成亲与否是不用戴毡帽的。” “不戴毡帽会很惹眼。” 南寂烟也不是没注意到永丰的女子向苏言溪投来心仪的目光,永丰女子确实比她们魏仓要大胆许多,却也更自在。 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猜不透她的心思:“那我下次出来戴毡帽?” 南寂烟:…… “妾不是那个意思。”南寂烟解释,她正说着却见有几个姑娘向她们走了过来, 她们见苏言溪和南寂烟虽离的很近,但南寂烟头戴毡帽,那必然是还未成亲的姑娘,故上来试一试。 南寂烟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一步,手臂却被人突然抓在手里,道:“各位姐姐,在下已经成亲了。” 她指了指南雁归:“孩子都那么大了。” 几个人看向戴着毡帽的南寂烟,心下一阵失落,不过还是打了个招呼后,笑意吟吟的离开了,丝毫不见扭捏。 南寂烟看着几个大大方方离开的女子身影,竟然有些出神,永丰确实像苏言溪的是说的那样,对女子并不苛刻,在魏仓说的上是孟浪大胆的举动,在永丰也不并不会受到非议。 甚至苏言溪倒像是那个被调戏的“女子”。 女子尚且如此,行为孟浪的苏言溪的那些举动,似乎都变得正常了起来。 南雁归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了爹爹牵住了娘亲的手,娘亲和她讲过,只有特别亲近的人才能互相牵手。 那娘亲和爹爹是特别亲近的人吗? 小孩子不懂就问,她轻轻拽了拽南寂烟的衣服,道:“娘亲,你让爹爹牵你的手,所以娘亲和爹爹是特别亲近的人吗?” 南寂烟一时出神,还真没注意到苏言溪一直牵着她的手,她低头看去,苏言溪的手不松不紧的环着她的手。 “我一时情急,没太注意。”苏言溪立即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着急的解释道。 南寂烟将手收回来,嗯了一声,明明是颇显孟浪的动作,有了刚刚的事情,她竟也觉得接受良好。 没得到南寂烟的应声,南雁归又再次拽了拽南寂烟的衣服,奶声奶气道:“娘亲~” 苏言溪有自知之明,她拍了拍南雁归的小肩膀,道:“你和娘亲才是特别亲近的人,爹爹不是。” 南寂烟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她的话。 “下次我也戴个毡帽,或者稍微伪装一下。”苏言溪道。 “不用了,郎君。”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街上戴毡帽的为少数。” 她甚至也起了摘掉的心思,但也只是想了一瞬间。 南寂烟确实性喜玉,苏言溪曾看过南寂烟拿着关于玉的书在看。 虽然外面的玉大概率没有王府和皇宫的玉好,但用来增长见识,玩一玩还是不错的。 南寂烟提醒道:“那郎君,把腰间的玉收起来吧,以免给百姓添麻烦。” “这倒也是。”苏言溪顺手将腰间的玉摘了下来,放在衣袖里。 又听南寂烟道:“郎君,上次你给我的玉佩可是你的贴身玉佩?” “是。”苏言溪点点头,领着她进了家古玩铺,道:“皇室的玉佩,成亲后大多是夫人保管,先放你那里吧。” 南寂烟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她应声道:“妾会好好保管的,郎君。” 即便苏言溪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的玉佩,可做古玩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只从衣服上来看就知道两人非富即贵,掌柜的神情愈发的恭敬:“公子,夫人不知想要什么?古玩,玉佩都是上好的,两位赏光看一看?” 苏言溪对玉饰也就一般般,不过她来这里也是为了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开心一些,道:“我夫人比较喜欢玉。” 南寂烟听到她提起“夫人”二字还是不太自在,毡帽遮盖的容颜微微泛红。 掌柜立即拿了些镇店之宝出来:“夫人,这是前朝时从皇宫里流传出来的美玉。绝对是上等。” 永丰建国不过百年,民间确实时常有前朝古玩流出来。 苏言溪见南寂烟许久都没有相中一个,担忧她是担心钱的事情,她索性道:“掌柜的,把你们家的镇店之宝包个十,不,是二十个。” 她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还是挺多的,给女主买些玉还是使得的。 南寂烟:…… 她看过王府的账单,进账的地方很多,出账的地方却很少,大多是人情往来,苏言溪更是将节俭,极少会用到府里的银钱。 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想来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夫人。 掌柜的听到苏言溪的话,立即笑得合不拢嘴:“小的这就去为您准备。” “等一下。”南寂烟出手拦住:“郎君,妾自己来就好。” 苏言溪知道她是听懂了,笑道:“好。不要心疼钱,家里还是挺富裕的。” 南雁归看不懂玉质的好坏,她却能知道玉的美丑,尤其最近她一直和林深在一起,知道林深的剑上配有玉穗,玉的花纹十分好看。 第49章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里面的其中一个玉穗,却不知该不该开口。 “想要?”苏言溪顺着她的眼光看了一下,那玉上面还带一丝了红色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南雁归小手按着桌子,她犹豫了一瞬,又听到苏言溪说家里富裕,还是尝试开口道:“可以吗?爹爹?” “可以是可以,就是…”苏言溪装作苦恼的模样:“咱们家的钱都在你娘亲手里。” 南寂烟:…… 掌柜的也看出来,做主的不是苏言溪,也不是小姑娘,而是蒙着面纱的夫人,这在永丰,尤其是在都城,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 因为当今圣上与皇后鹣鲽情深,不管家里怎样,出来也定是要学圣上的派头的。 他立即将南雁归挑中的玉拿了出来。 “夫人,这可还是上好的血玉,十分配小姐呢。”他将刚刚的前朝古玉一起拿了过来:“这两件可都要包起来?” 南寂烟还未说话,苏言溪就已经利落的付了钱,道:“第一次出来,就走我的私房钱吧。” 店铺掌柜无所谓谁付钱,将钱接了过来,乐的不可开□□公子,小的这就派人给您包起来,送回府上?” “不用了,我带着走就是。”苏言溪又低头看向南雁归:“可还有喜欢的?” 南雁归迷惑了。 刚刚爹爹还说家里的钱都是娘亲管的呢,这会儿怎么就又变成她说了算的模样? 她还未来的及说话,突然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掌柜的,那两块东西,本大人要了。” “楚大人,这…” 楚远昭径直打断他的话:“皇后娘娘诞辰即到,你这些破烂做礼物倒是差了点,平时倒还能哄皇后娘娘开心。” 掌柜的是认识楚远昭的,甚至也知道楚远昭和当今圣上的关系,一时犯了难,他看向南寂烟:“这位夫人,您看…” 南寂烟微微皱了皱眉。 楚远昭远远的就看到了南寂烟,虽戴着毡帽却难掩风流,他故意上来搭腔,便拱手道:“虽然是夫人先看中的,可皇后娘娘诞辰之事重大,不如夫人留下地址,我定当亲自上门道歉。” 苏言溪:…… “行啊,楚远昭。”苏言溪站直了身体,将南寂烟挡在身后,突然冷淡出声:“皇后娘娘的诞辰是快到了,可我怎么不知,皇后娘娘会纵着手下的人,抢别人的东西?” 楚远昭自然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苏言溪,只是他只年幼的时候见过苏言溪,长大的模样确是不知道了。 只是听她提起自己的名字,猜测是都城官员的人家,认得自己也是应当。 楚家也算的上是鼎盛之家,背靠皇后少有能敌,又得了消息说,他庶妹楚云袖得了皇上看重,封妃也不是问题,那他们楚家就更是风头无两了。 这样一想,他顿时有了信心,道:“什么叫做抢,本公子是光明正大的买。” 他低头看向南雁归,见她和苏言溪生的一模一样的脸,又见她确实生的唇红齿白,娇俏似女人,嬉笑道:“这位莫不是女扮男装,嫉妒我只给这位姑娘买,而没有给你买吗?” 苏言溪:…… 嫉妒你个大头鬼。 “石鸣,后面的事情交给你。”苏言溪将南雁归抱了起来,又伸手牵住南寂烟的手,南寂烟并未抗拒,她道:“走吧,我们先回家吧。” 石鸣一向有眼色,他猜出了世子让他留下来处理此事,定然是不想让小小姐受惊,直到三人走的远了一些,他才上了手。 楚远昭带的下人都没有习过武,瞬间就被石鸣制服了。 “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你敢!皇后娘娘可是我亲…啊!” 石鸣看向桌子放的两块玉,道:“麻烦掌柜的将玉送到寿昌王府。” 闻言,肿成猪头的楚远昭一愣,又不甘心的看向门外一眼。 原来是苏言溪! 他将牙齿咬的蹦蹦作响,脸色阴沉。 早就听闻苏言溪在外面胡闹,领了个孩子回来,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他碰到了。 以前他倒是还害怕苏言溪的身份,毕竟当今圣上无子,苏言溪继承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可现在,他庶妹年轻又貌美,定当能生下龙子龙孙,到时…即便是苏言溪,他也不放在眼里。 出了这一档子事,三人也没又心情再转了,苏言溪领着她们上了马车。 她松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楚远昭竟然是这副德行,还好皇嫂当时选的是我皇兄。” “楚远昭是皇嫂的表弟,我教训了他一顿,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了。” “郎君慎言。” 南寂烟看向眼睛迷迷糊糊的南雁归,生怕她被刚刚的事情吓到。 苏言溪也注意到了,脸色微红道:“不好意思。” 她也不是故意在小孩子面前说这些的。 马车行走的时候,苏言溪听到外面有买糖葫芦的,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南雁归的时候,她就是在买糖葫芦,她略微一思索又下去买了三串糖葫芦。 见到糖葫芦,南雁归似乎就将刚刚的事情给忘记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苏言溪手里的糖葫芦看。 “喏,给你一串。”她看了看南寂烟,又给了她一串:“你先尝尝,甜的话再把另一串给你娘亲。” 南寂烟:…… 南雁归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当成了小白鼠,左右手各拿了一只,她脑袋小小,糖葫芦的山楂又很大,两相对比,衬得她的脑袋就更小了。 第50章 南雁归轻轻的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裹了一层恰到好处的糖衣,酸酸甜甜的,还来不及咽下去,南雁归就将另一串糖葫芦朝南寂烟的方向塞过去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在说:“娘亲,很甜的,快吃。” 小朋友还真是乖巧,即便自己吃的正欢乐,也不忘记她的娘亲。 南寂烟应了一声,伸手将糖葫芦接了过来。 山楂确实很大,南寂烟轻咬了一口,红唇与裹了糖衣的相接触,苏言溪却莫名的想到了和南寂烟的短暂唇舌相接… 冰凉,温润…还带着丝丝的甜意… 南寂烟只轻咬了一口,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她喜欢吃甜食,却不耐酸,一口下去,牙齿都快酸倒了。 她颇显疑惑的看向南雁归。 苏言溪时刻关注着南寂烟的动作,又甚少见她如此生动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南寂烟突然看向了苏言溪,面上早已保持不住镇定,脸上瞬间就布满了一层淡淡的绯色。 第21章 想念 苏言溪的笑容没来的及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她眼睛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她单手给南寂烟倒了一杯茶水, 将水杯推她的面前。 “喝点这个,应该会好受一些。” 南寂烟的口腔里酸酸涩涩的, 见到苏言溪的动作, 她伸手接了过来,道:“谢郎君。” 喝了一口后, 口腔里的感觉好多了,皱起的眉也微微放缓, 南寂烟想, 她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轻易尝试酸甜的东西了。 苏言溪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正喜滋滋的吃着糖葫芦的南雁归, 她道:“雁归,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 牙齿会坏。” 只这么一会儿,南雁归的糖葫芦就吃了大半。 南雁归眼神看向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身上中带着几分不舍, 道:“爹爹, 再吃最后一个, 可以吗?” 被南雁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 苏言溪自然是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她点了点头:“可以。” 南雁归吃完最后一个后,立即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糖葫芦放在了一旁, 尽管眼睛里还是有些不舍。 车厢里只有苏言溪将剩余的糖葫芦全部吃完, 南寂烟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好奇。 只是苏言溪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从她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出来这糖葫芦是甜还是酸。 “是酸的,但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苏言溪猜出了南寂烟的心里所想,突然出声道。 被戳中了心事,南寂烟脸色刚褪下去的绯色又浮现了上来,她又生的白,脸红起来十分的明显。 “娘亲,你脸怎么红了?”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许是有些闷热吧。”苏言溪微微挑起车上的帘子,只露了一个极小的缝隙,让风透进来:“这样就好了。” 南寂烟的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苏言溪派人将楚远昭打了的事情,不过须臾就传到了寿昌王的耳朵里。 苏言溪刚陪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回了主卧,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她就收到了父亲的消息,让她过去一趟。 “这个你帮雁归收好。我去父王那边一趟。”苏言溪将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如果我回来的玩的话,不用等我,你把雁归哄睡就是了。” 南雁归现在已经被林采荷带走洗澡去了。 即便来这里不久,南寂烟也知刚正不阿的寿昌王并不严管苏言溪,他也甚少这么晚将苏言溪叫过去谈事情。 仅有一次,苏言溪头上还落了伤。 她思量了一会儿,道:“郎君路上小心。” 里面仅掺杂了一丝丝真心实意的关心。 苏言溪笑道:“我是去父王那里,不是去战场。” 言外之意,南寂烟不必这么紧张。 苏言溪略微一思索,她也不着急去寿昌王那边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将下人遣散下去,道:“是不是我父王有哪里惹你生气了?” 她在谭敏之那里打了招呼,又时常派翠杏去打探消息,母妃又知王府对不住南寂烟,在南寂烟面前从不摆婆婆的姿态,她还劝着让谭敏之把她当个女儿看待,南寂烟大老远的带着孩子嫁过来,也实在是有些可怜。 至于她父王,她连自己都不管,更不会管内宅的事情了。 但万一呢? 她父王都把南寂烟吓得关心自己了。 闻言,南寂烟的神色变了变。 寿昌王是她的公公,即便他真的有地方做的不对,她作为儿媳妇也不能在私底下编排,既是不忠也是不孝。 “你别跪!”苏言溪拦住了她的动作,疑惑道:“我又哪里惹到你了吗?”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试探着握上了南寂烟的冰凉的手腕:“雁归是我的亲人,你也是我的亲人,你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些。” 苏言溪现在开始后悔在魏仓的时候对南寂烟的威逼利诱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值得南寂烟信任。 南寂烟的手腕很轻易就从苏言溪的手里挣脱了,她看向苏言溪细长的手臂,她低着头,神情很认真也很…温柔,她想起了苏言溪对她的维护。 如果不是苏言溪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她会比现在更信任苏言溪,她除了睡姿差些,行为不羁了些,却也细心,善良,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南寂烟在内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心里的想法说了个九分。 第51章 苏言溪听完后,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像极了南雁归看到糖葫芦的模样,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你在关心我?” 心脏倏的跳慢了一拍。 南寂烟没想到苏言溪竟然会将这种事情宣之于口,但结合她以往的行事作风,也确实是苏言溪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她只有一丝丝的关心。 南寂烟错开了目光,垂下眼睫,颇有些言不由衷:“郎君是妾的丈夫,自然是…关心的。” 苏言溪心情突然很好,嘴角的弧度都比平时大一些:“没关系,我父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见南寂烟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苏言溪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她道:“我们背后说他坏话也是可以的,你不用太过紧张,万事有我。” 见她这模样,南寂烟松了一口气,或许试着相信苏言溪并不是一件坏事:“知道了,郎君,你还是快去父王那里吧,以免耽误父王的正事。” “也是,那我走了。”苏言溪应了一声,嘴角带着笑容走了,到了寿昌王书房里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都还没完全消失。 寿昌王面无表情:“礼部尚书楚大人的儿子怎么惹你了?” 苏言溪打的毕竟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儿子,刚一回来,跟着苏言溪一起去的下人,就将情况报告给了寿昌王。 苏言溪:……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寿昌王知道了,也只怪她平时并不喜欢坐马车,今天驾车的车夫不是她的心腹,几乎没给她做准备的时间。 好在错误确实是在楚远昭的身上。 “父王,楚远昭借着皇嫂诞辰,在外面作威作福,甚至对寂烟出言不逊,孩儿派人动手教训他一顿,也并无错误。” 寿昌王皱眉:“你随身的玉佩呢?他认不出来你?” 楚家再怎么背靠恩宠不断的皇后,楚家也不是真正的王室子弟,对真正的世子妃出言不逊,那也是犯了律法。 如果认出了苏言溪,还敢这么行事,那就更是罪加一等,寿昌王的火气已经转移到楚家了。 苏言溪道:“我今天只是带思安她们出去玩的,担忧给百姓带来困扰,便没有带着玉佩。” 闻言,寿昌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爱护百姓,不错。”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但下次出门还是要多带些人手。楚家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谢父王。” “还有一事。文武百官知道你有了孩子,不少都向我透露了想将女儿嫁给你做侧妃的想法,你是怎么个意思?” 寿昌王也知道苏言溪也没几年活头了,可有了思安,不仅让那些大臣多了点念头,便是他也有了让苏言溪多生几个的意思。 苏言溪急忙道:“父王。这事皇兄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也知道孩儿的身体,有了思安已是苍天怜悯,还是不耽搁其他人家的好女儿了。” 寿昌王轻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有谱就行。不过你还是要努力些,有个儿子更好。” 苏言溪:…… 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房间里的蜡烛一如往常一般还没有熄灭,南寂烟正坐在窗边看书,眉头微微蹙起。 听到脚步声,南寂烟抬头看了一眼,见苏言溪额间这回没有带伤害,她稍稍放下心来。 苏言溪:“怎么还不睡?是雁归她今天比较闹吗?不应该啊,回来时候就见她在马车上打瞌睡了。” “不是。雁归已经睡了。”南寂烟将书合上:“是妾自己想多看会儿书。” “是嘛?”苏言溪顺手就将南寂烟刚刚合上的书翻了翻。 那是一本民间游记,主要记录了永丰的风土人情。 南寂烟之前只学过一点点永丰的字,现在却已经能够无障碍阅读了,她确实很聪慧。 她将书籍放回原位:“那可还要看?” 南寂烟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那我去沐浴了。”苏言溪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走到隔壁去迅速的洗了澡,又很快的回了房间。 南寂烟已经躺在床上内侧了,之前她都是睡在外侧,是苏言溪自己看不下去自己的睡姿了,方才和她换了个位置。 这样虽然也会偶有抱住她的时候,但绝对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是抱着南寂烟睡过去的。 苏言溪掀了被子躺进去,内里有些热,她将手放在外面。 怕南寂烟担忧,她道:“父王找我是问楚远昭的事情,他认为我做的对,明天应该会找礼部尚书理论。皇嫂也最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人,不会偏袒他的。”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苏言溪的声音不疾不徐,在黑暗幽静的房间里,愈发的温润。 南寂烟听着竟觉得有些入迷,苏言溪离她又很近,温热的呼吸蹭着她的耳廓而过,略微有些发痒。 她轻闭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 南寂烟回的声音很小,苏言溪却觉得莫名的开心,想着想着,她就又想到了南寂烟对她关心的话语来。 她再怎么告诫自己,南寂烟是言情文女主,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南寂烟有好感。 仅仅是客套上的关心,她也觉得心里一软,进而想到那天冰凉又舒服的吻。 之前可能就是单纯的沉溺于她的美色,可尝过之后,她就有些食髓知味,心里挺想再试一次的。 第52章 甚至恶向胆边生,动了想试着真的把人变成自己妻子的念头。 她没好意思问,那天过后,南寂烟觉得她的吻怎么样,有没有舒服到和她一样,想…再试一次。 苏言溪心里是这样想的,感受到南寂烟略微动了动,刚想问她怎么了,嘴里却变成了:“你是不是想再试一次?” 苏言溪:…… 南寂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意识到之后,她便下意识的用手抓了一下被褥,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其实,苏言溪和她说自己的身体能解她蛊毒时,她是很诧异的,可上一次的事情却切切实实的告诉她,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刚开始苏言溪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身体热的像个火炉,隔着亵衣,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滚烫。 可只对她那样了不到半刻钟,苏言溪的身体虽还是热,却已不再是那么滚烫了。 事后,南寂烟也仔细想了想这件事。 如果苏言溪需要用她的身体解毒,她希望苏言溪能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她实在是不想回忆第一次无措,失控的感觉。 只是她不知道,苏言溪清醒的时候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对缓解蛊毒有没有用。 心里面,她是想尝试着验证一下。 可南寂烟本就对这事有所抗拒,又身为女子,不太好主动提起,便将这事一直搁置了下来。 现在听到苏言溪提起来,南寂烟瞬间就又想起了这个念头,又联想到苏言溪即将对她做的事情,她的脸颊便不可控制的红了些许。 “我说昏话了。”苏言溪尴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低声道:“你可以假装没有听见。” 南寂烟的脸色红的要滴血,她伸手摸上了苏言溪的衣物,指尖冰凉。 声音很低:“郎君,妾说过,愿意与您合礼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 苏言溪:? 她用手抓住了南寂烟冰凉的手腕:“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了?” 南寂烟咬了下牙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苏言溪:“…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她借着月光看向南寂烟的脸,冷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意与紧张,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身形纤弱又自带风流。 可苏言溪迷惑了。 书中确实是说只有男主在解毒的时候才和女主亲亲抱抱,可南寂烟虽说愿意为她解毒,可却并不愿意在她病发的时候与她亲吻。 反倒是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南寂烟愿意和她做一些解毒的事情。 很快,苏言溪就想到了,应该是神志尽失的第一次留下的印象太差了,以至于南寂烟不愿意和不清醒的人亲亲抱抱。 也是,没谁会喜欢和不清醒的人做。 可是让她和女主突然在完全清醒的时候接吻,她有些… 不,她没有… 苏言溪翻身伏在了南寂烟的身上,低头看向南寂烟的眸子,她的眸子幽静如深潭,苏言溪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她温声道:“那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南寂烟便感觉自己被苏言溪的干净又温柔的气息所包围,无处可躲,挣脱不掉。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被褥,唇也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苏言溪却将绵长又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卷走了南寂烟的紧张与害怕。 她的声音很嘶哑:“我现在很清醒,你可以随时喊停。” 南寂烟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更加温柔与漫长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对方甚至用舌尖轻柔的舔/舐,完全不像那天令她感到恐惧的粗鲁,她被亲的浑身发热,身上也似乎使不上力气。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险些喘不过气来。 又感慨,幸好苏言溪只会对她这样半刻不到的时间…让她不用多承受这种无力又陌生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老婆又说我只有半刻钟,我有很多个半刻钟好嘛?” 南寂烟:“…耳听为虚。” 苏宴席:“……” 第22章 喝酒 苏言溪停下了动作, 低头看向南寂烟的脸,她的眉紧蹙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 莹白如玉的脸颊和嘴唇带着一层绯色,呼吸紊乱。 心脏停了两拍, 苏言溪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手指在衣襟上停留了一秒钟,又极快的移开, 翻身到一边。 南寂烟摸黑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苏言溪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扯乱了她的衣襟, 只是动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略微有些褶皱。 明明是冬天,南寂烟却觉得愈发的闷热, 身上的温度许久才降了下来。 苏言溪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和别人接吻, 这人还是她有好感的南寂烟, 她整个人都像跌在了云端里,晕晕乎乎的, 又很舒服。 她轻舔了一下唇, 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南寂烟唇上的味道, 绵软又冰甜… 苏言溪偏头看了南寂烟一眼, 道:“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需要沐浴吗?” 至少她自己有了反应。 南寂烟那样配合她, 她又不是x冷淡,美人在怀,她有反应也是正常。 只可惜美人只愿意给她解毒, 帮她纾/解情/欲还是为之过早。毕竟她和她一样, 同样拥有柔软又冰凉的身体。 如果这样多来几次, 她感觉自己真的会被逼的欲/求不满,那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第53章 不过,她还是想好了,即便南寂烟是言情文女主,她也想试一试。 或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卑劣的动了这个心思,所以才略微反常般的威逼利诱把人娶了回来。 如果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下,南寂烟还是对男主动了心思,她自然不会纠缠,被扔到冰壶里冻死也是她应得的。 如果南寂烟对她生了心思,她也不会放手,更不会拱手让人,包括南雁归,她也不会让人。 闻言,南寂烟一怔,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再次浮现了上来。 她身上被苏言溪亲的出了一层汗,既有紧张下的冷汗亦有苏言溪贴过来的滚烫的温度,黏在身上并不好受。 南寂烟从床上坐了起来,搂了搂衣襟,应了她一声。 “好。”苏言溪从床上起来,让开了位置,又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嘱咐道:“这毕竟是冬天,如果不是太难受的话,尽量不要沐浴,免得着凉了。” 苏言溪关心的神情不似作假,南寂烟这时却尤其不想和她对视,她垂下眉眼:“妾晓得的。” 林采荷给南寂烟兑了热水,高兴的和南寂烟搭着话:“小姐,世子天天来这里就寝,是不是很快就有小世子了?” 南寂烟脸上的绯红还未消散下去,即便林采荷还未成亲,来这里之后也被人教了一些知识,自然该懂的都懂。 南寂烟道:“有雁归就够了。” 以苏言溪对她做的事情来看,确实会像她说的那样,苏言溪和她只会有南雁归一个孩子。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林采荷皱着眉头,还要再劝,又似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小姐,你不会偷偷吃了避孕丹之类的东西吧。” 她见南寂烟喝过流产的药,虽然小小姐还是平安降生了,却也知这种药很伤身体。 她家小姐生了小小姐之后,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如果再吃药…她都不敢想象。 南寂烟:…… “想什么呢。”南寂烟也不好解释,也知她是关心自己:“我每日吃的东西都是经过你手的,有没有吃,你会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林采荷松了一口气:“那小姐我出去了。” 她家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服侍她沐浴,经历过那事之后,她就更不愿意别人服侍她沐浴了。 南寂烟用手指摸了摸被苏言溪亲过的唇,又极快的移开了。 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按照苏言溪所说,她的身体可以给苏言溪解毒,不说彻底帮她解毒,只需要帮她恢复到五年前的身体状况,苏言溪就完全有能力让她怀孕了。 林采荷的担忧,误打误撞,倒也确实给她提了个醒。 南雁归出生时,条件不太好,她没有做好准备,可现在条件好了,她也依旧也没做好再要一个孩子的准备。 又想起苏言溪落在她的唇上的吻,虽然时间也并不长,但却是比上次的时间长一些,至少半刻多钟的时间是有了的。 再多试几次,恐怕会更长… 苏言溪并不知道南寂烟的心中所想,她沐浴完后,脑子都在想怎么追求南寂烟。 第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性取向问题。虐言女主肯定是异性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喜欢女性,她至少得试探一下她对这事的态度。 怎么试探? 苏言溪很快就想到了她皇兄送给她的小画册,以南寂烟的性格,如果现在让她看那种书籍,南寂烟肯定能气的几天不搭理她,还会认为她是个臭流氓。 但送她一些小清新的书籍,让她稍微改变一下观念,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穿好衣裳出来,见苏言溪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就有些不自在,错开了目光,合衣躺在了床上。 * 腊月初一是皇后娘娘的诞辰,皇帝虽一向节俭却也独宠皇后,每年都要小规格的办上一场。 苏言溪派人打了皇后的表弟,再怎么有理,她也知有些对不住皇后,她便备上了厚礼,准备趁此机会哄皇嫂开心。 宴会定在晚上,南雁归刚一结束了下午的文化课学习,她就被苏言溪喊到了屋子里来,准备带她进宫。 南雁归并不怕在皇宫中的皇叔和皇婶,只是每次去皇宫,她娘亲都会让她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她跟着林深习武,愈发的喜欢穿轻便的衣服。 她和南寂烟商量:“娘亲,可不可以少穿一件?” 南寂烟低头看向南雁归。 她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强壮了许多,看着也更有精神一些。 南寂烟犹豫了一会儿,道:“雁归,我帮你少穿一件衣服,但出去的时候,你要乖乖的穿大氅,见了皇叔,皇婶她们,觉得热了再脱下来,这样可以吗?” 永丰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寒冷。可每次去看林深带着南雁归习武,林深都是穿着薄薄的一件,想来武艺在身的人比常人更抗冻一些。 只是南雁归毕竟还小,她也确实不够放心。 南雁归眼睛弯成了一条线。“谢谢娘亲。” 苏言溪也换好了衣服走进来,正好见到两人关于衣服的讨论,她和南寂烟同榻多次,她也知南寂烟挺怕冷的,之前她自己抱着她睡的时候,她偶尔会醒过来,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南寂烟甚至开始自己往她怀里钻了。 苏言溪道:“今天外面很冷,你自己多穿一些,我们估计待的时间会长一些。” 第54章 她看着南寂烟纤弱的身体,又叹了一口气,南雁归一将养,整个人都变得白白嫩嫩的,南寂烟却还是很瘦弱,穿了那么多衣服,看着也腰线也极细。 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南寂烟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妾知道分寸的,郎君。” 只不过是几天没见,南雁归已经变得圆滚滚的了,柳宜见了心生欢喜。 她之前也没觉得自己多喜欢孩子,可见了南雁归,她才知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喜欢乖巧可爱的孩子而已。 南雁归这孩子跟苏言溪像了个七八层,苏言溪又和苏言淙有几分相似,她又和苏言淙一块长大,偶尔便能从南雁归身上看到苏言淙的几分影子来。 她和苏言淙注定没有孩子,好好教养南雁归也算是有了些寄托。 南雁归盯着柳宜看了一会儿,关心道:“皇婶,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啊?” 南寂烟也看向柳宜的脸,发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又想到苏言溪常在她耳边絮叨,她皇兄和皇嫂小时候感情就深厚的不得了,成亲之后就如胶似漆了。 她似猜到了什么。 今天因为是柳宜的生辰,不用上早朝,她和苏言淙昨日确实闹得有些晚,只是作为一国之母,她的表情控制的一向很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道:“最近在为生辰的事情操心,确实没有睡好。” “这样,那皇婶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我爹爹常说要注意劳逸结合。” “好。皇婶会注意休息的。”柳宜轻笑了一声,看向南寂烟道:“雁归模样倒是像言溪,性格倒是更像你一些。” 经过苏言溪的多次提醒,南雁归已经被她们当做小名在叫了。 其实,柳宜说的也不尽然,小时候的苏言溪倒是比现在沉稳一些,苏言淙带着苏言溪翻自家的院墙,四五岁的苏言溪就已经能镇定的给她们出谋划策,为她们望风了。 南寂烟也看向南雁归,之前南雁归确实像她多一些,现在还是有些地方像苏言溪的,没有之前那么弱不禁风了。 许是作为娘亲的缘故,她看南雁归自然是哪哪都好。南寂烟微微笑了笑。 南雁归脸色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背部却挺的很直,道:“我是娘亲的孩子嘛。自然是像娘亲的。” 苏言淙已经确定楚云袖在军事方面确实天赋出众,只是她身份尴尬,贸然将她推成统帅,肯定会造成军中不满,甚至引起南疆大乱。 她推了几分名单出来:“这几个在军中都有一定的能力,朕准备举办军事比赛,为楚云袖造势,你和林夕在军中还算有威望,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苏言溪略微一思考:“臣弟定当不辱使命。”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成功的话,朕可以给你奖励。” 苏言溪又道:“皇兄,听说洛太医回宫了,可不可以让她去我府上住一阵?” 林夕虽然是有名的神医,但她只是更擅长解毒和治疗疑难杂症。 南寂烟体弱则是因为生下南雁归后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导致的,她不能根治,只能缓解,于是向她推荐了专精于妇科,儿童方面的洛绯。 苏言淙知道苏言溪心里所想,当即就应下了她的请求:“明天,我让洛绯去你府里住着。” “谢皇兄。” 谈完正事后,两人一起去了侧殿,南寂烟和柳宜正带着南雁归画画,见到她们过来后,还没行礼就被苏言淙免掉了。 “雁归,寂烟,我们先去兴庆宫吧。” 皇帝和皇后可以迟到,苏言溪和南寂烟就不能迟到了。 苏言溪走过去看了一眼,南雁归的画只作了一半,却已经能看出来是根竹子了,也是,她毕竟有南寂烟和柳宜带着,这都是她们的基础课。 柳宜道:“雁归,你父亲可就不会画画了。以后好好跟着你娘亲学。” 苏言溪:“……” 她只是不会画传统山水图。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坐在了寿昌王夫妻的后面。 她们隔壁坐着的就是皇后的母家柳家,柳家人丁兴旺,聚会上小孩子都来了五六个。 南雁归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的小孩子了,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往对面看一眼。 苏言溪压低了声音说:“想和哥哥姐姐一块玩吗?” 南雁归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娘亲说这种人多的地方,不能乱走。” 她看向南寂烟,似想得到认同。 谭敏之听到了她们的话,道:“言溪,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再让小孩子过去玩吧。” 苏言溪和苏言淙亲近,这是朝中大臣都知道的事情,但这种代表天家脸面的事情,还是要给足皇上面子才好。 “知道了,母后。”苏言溪低低的应了一声,她略微想了想,又和南寂烟说道:“皇嫂家的小孩子比较多,关系又比较亲近,如果雁归很喜欢她们的话,你以后可以带着雁归过去找她们玩。” 南寂烟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年少时的闺中密友,虽然现在也不曾见过,但她年少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开心的。 南雁归年纪小小,自然需要同龄的玩伴。她在大梵寺的时候都还有小虎这个年纪相仿的朋友。 南寂烟应了一声,道:“妾知道了。” 第55章 苏言溪又想到了南寂烟的性子,她又嘱咐道:“当然,你不喜欢她们的话,也不用强迫自己,永丰这么多小孩,雁归总归能找到玩伴的。” “好。” 外面的太监穿了声音过来:“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皆起了身,撩了衣服跪在地上:“恭迎皇上,皇后。” 苏言溪分了一些心神去看南雁归。 南雁归毕竟没有见过这么正式的架势,她害怕小孩子会吓到,刚一低头,她就看到南寂烟的目光也落在了南雁归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接触了一会儿,又迅速的移开了。 不仅是南雁归,南寂烟也很少参加这么多人的宴会,她年少的时候到去过几次皇宫里,却从未见过皇帝的面。 平时里总是微微笑着的苏言淙正经着一张脸,少年皇帝模样皆显,私下底和她有说有笑的柳宜也颇具一国之母的架势。 这时候,她才真切的体会到苏言溪和苏言淙的关系是真正的好,连带着她和南雁归也受到了她们的喜爱。 苏言淙道:“众爱卿免礼,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众爱卿随意些就好。” 苏言淙开了场,接下来的宴会就很是平常了。 苏言溪还记挂着南雁归想和柳家的几位小姐姐玩的事情,她鼓励道:“去吧。” 南雁归看向南寂烟,眼睛灿若星辰:“娘亲。” “嗯,去吧,小心些。”南寂烟心里也跟着柔软了些许。 南雁归迈着小短腿就隔壁了桌子。她的年纪即便在柳家的一堆小孩中都属于小的了。 南雁归和苏言溪实在是相像,柳宜的妹妹柳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和苏言溪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又看向了坐在苏言溪旁边的南寂烟。 永丰都知道寿昌王世子娶的是魏仓的郡主,只是这位郡主不太爱出门,以至于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貌。 今日见了,便觉得魏仓山好水好出美人的传言不虚。 她拍了拍自己六岁的侄女:“婉柔,和妹妹打个招呼吧。” 柳婉柔小小年纪,以有了大人的风范,她吐字很清晰:“妹妹好。” 闻言,南雁归的脸倏的一红,结结巴巴道:“姐姐好。” 姐姐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姐都好看! 南寂烟时刻都在关注着南雁归,见她脸色微微发红,看着很高兴的模样,她也勾了勾唇角。 苏言溪只扭头过来看了一眼,正好没错过南寂烟温柔又恬淡的笑容。她一时怔住,脑袋晕晕乎乎的的 视线下意识的下移些许,落在了南寂烟水润的唇上,她不由得又想到了亲上去冰冰凉凉的温度…。 她脸上也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口里也发干,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酒杯。 却突然听南寂烟道:“郎君,少喝一些。” 她以为苏言溪是喝的酒太多了,所以脸上红彤彤的。 南寂烟并不喜欢喝酒的人。 苏言溪在这方面倒是做的很好,凡是她喝了酒,她就自觉的回自己的屋子去睡,从来都不去烦她。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碰巧,后来才发现苏言溪是特意为之,她难免会心生动容。 苏言溪停下手中的酒杯,她道:“我这是茶。” 她知道南寂烟不喜欢和不清醒的人接吻,也不喜欢和醉酒的人接吻,她一直都挺注意这方面的,能不喝尽量不喝。 毕竟不喝酒…有可能碰一下,喝了酒,南寂烟恨不得离自己百丈远… 今天她真的一点都没沾,应该不会那么嫌弃她。 第23章 分辨 回到府上后, 苏言溪看向旁边坐着的两人。 南雁归在路上的时候,眼睛已经困的睁不开了,脑袋一沉就在南寂烟的身上睡着了, 这会儿鼻尖还冒着细汗,睡的很沉的模样。 马车停稳后, 苏言溪弯下腰来, 将南雁归抱了起来,南寂烟又拿了披风给南雁归披在身上。 寿昌王比她们先到府上, 刚一站稳,他就看到苏言溪抱着南雁归下来了, 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他对谭敏之道:“抱孙不抱子, 言溪都被你惯坏了。你明天和她说上一说。” 双胞胎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再高兴也没有像苏言溪一样将孩子天天抱在怀里。 即便他现在就那么一个孙女, 也顾念着已经四岁了, 也没好意思再上去抱。 “让她抱吧。”谭敏之兴致不太高:“言溪能不能看到孙子出生都得看天意呢。” 寿昌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再劝了,率先进了王府去。 苏言溪抱着南雁归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南寂烟跟着进来, 让她半眯着眼睛, 洗了洗脸, 刷了牙齿才让她睡过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 苏言溪刚将外袍脱掉, 南寂烟就犹豫的看着她,似有话要说。 苏言溪道:“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嗅了嗅自己周遭的味道。她自己倒是没喝酒, 可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许酒的气味。 可…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郎君。”南寂烟言辞有些吞吐, 皱了皱眉头, 还是将之前苏言溪递给她的账本拿了出来,担忧道:“妾发现王府里的账本有近一万两对不上。” 之前是王妃管的家,即便有所亏空,她也不会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可临近年关,各个店铺都将送了一份粗略的账单出来,只略微一算,便可知有近一万两的白银对不上。 第56章 明明府上的人都说的上是节俭。 苏言溪:“…是吗?” 她拿过账单初略的看了一眼,又看向南寂烟道:“你先去沐浴吧,回来我再给你讲。” 南寂烟听她意思,王府必然是对消失的一万两有数,她眉头跳了跳。她父亲就被卷入过谋反案中,苏言溪家这种条件,稍有不慎恐怕也会招人陷害。 不过转念一想,苏言溪和皇上交好,又确实没有谋逆的心思,应该不会是她想的最差的结果。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 账单是她娘亲做的,不合理的地方确实做了伪装。不过一到年关还是有些对不上,南寂烟又很聪慧,这么多的钱,发现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这么多钱用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找她失踪近五年的哥哥苏言洄。 苏言洄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大梵寺,那并不是永丰的领土,找起人来自然小心翼翼,稍有不慎被魏仓的人发现了,那就很有可能引起两国交战。 这多个原因下来,用在这上面的钱确实是极多。 南寂烟现在还认为苏言洄在隔壁院子里养病,知道真相,指不定会怎么想。 不过借此机会,她也确实该告诉南寂烟,她哥哥其实并不在府上的事情。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难受。 苏言溪洗了澡回来,南寂烟已经又在看书了,她轻咳了一声,道:“夫人,就寝吧。” 南寂烟:…… 她还以为苏言溪会和她彻夜长谈账本的事情。 南寂烟将书收了起来,走到床边后,她将外袍脱掉,只剩下亵衣,躺在了床里的内侧。 苏言溪也上了床后,将白色的纱帐拉上,又熄了蜡烛,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略微偏了偏头,确保南寂烟可以听得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南寂烟眼睫轻轻的眨了一下,她道:“郎君是世子,正事为重,不用事事告诉妾。” “……” 她其实没什么正事。 苏言溪卡了一下壳,继续道:“不是。也不算是正事吧,算是我的家事。”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你也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哥哥,他叫苏言洄,他和我长得至少有八分相像,稍一做伪装,外人就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听到提起苏言洄,南寂烟正经了两分神色。 她来这里这么久,其实也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苏言溪和她说的是苏言洄得了重病,在自己院子里修养,从不让人进入。 可林采荷告诉她,府里只会给苏言溪和王妃煎药,苏言洄的药是从来没有过的,从账本上来看,苏言洄这几年也没有走府上的账来买药。 “妾还未见过大伯。并不知郎君和大伯的长相到底有几分相似。” 其实苏言溪也很好奇,南寂烟那天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身上人的长相。 不过即便是看清楚了,她大概率也分辨不出来。 苏言溪整理了一下语句,道:“他其实并不在府上,五年前他突然去了魏仓,然后就失踪了,府上这几年一直派人寻找却没什么收获。” 南寂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略微皱了皱眉道:“魏仓?” “对。”苏言溪点了点头,她突然伸出轻握住了南寂烟的手腕,继续道:“他最后消失的地点在…大梵寺。” 大梵寺… 南寂烟一时间有些愣住,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苏言溪轻抿了一下唇:“我事后去查过了,他在大梵寺也曾和一女子…共度良宵。” 她突然笑了笑:“或许那个女子和你一样,也给我哥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只是大概和他长得不像,我找了一圈,我哥,女人,孩子都没找到。” 苏言溪不敢看南寂烟的脸,她知道以她现在说出来的信息,南寂烟对那天的人是谁,必然有所怀疑。 果不其然,她听到南寂烟道:“郎君,大伯也和你一样…身中蛊毒吗?” 南寂烟的脸带着些许的惨白,她就是莫名的心慌。 大梵寺她住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那阵子,只有她和林采荷住在那里为祖父祈福,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女子在那里。 “对,他也身中蛊毒。”苏言溪闭了一下眼睛:“不过他没有我幸运,娶回来的妻子有解毒的作用。” 她的声音很温和,南寂烟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几分凉意,冻得她全身冰凉。 苏言溪突然翻了身伏在她的身上,她摸上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指尖微触就可感受到一片冰凉。 她看向南寂烟的脸,道:“如果你见了我哥,可别分不清楚我们俩,我们可没那么一样。” 苏言溪将南寂烟的双手一推,推到她的头顶,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他也没那么好运气,把你娶回来。”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心很慌,慌到没办法仔细思考。 明明与她这样已有几次,这次却还是紧张的浑身僵硬。 她看着苏言溪试探着压了过来,南寂烟紧张的闭上眼睛,冰凉的唇瓣相互接触,她明确的感受到苏言溪在她的唇瓣上微微的动作着,毫无章法却又似乎很是熟练。 南寂烟被苏言溪推到头顶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唇瓣。 即便那日她更多的时候是背对着苏言溪,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她在干什么,刚开始的一阵,她还是有和自己的唇瓣做亲密的动作。 第57章 她这样做,只是迫切的想证明…那天晚上的是她身上的这个人,而不是她从未见过的大伯…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她该怎么办? 一女侍两夫已是她的极限,但他们倘若还是兄弟,那可是真正的有违伦/理。 她倒也罢了,南雁归该怎么办? 自己的爹爹是小叔,自己的伯父才是爹爹,而她的娘亲根本认不出来她的爹爹是谁? 苏言溪有些意外南寂烟这么配合她的动作,她迅速的堵住了她的唇,没有牙关的阻挡,她轻易的品尝到了口腔里的甜意。 即便是自己故意的,南寂烟还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闭着眼睛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动作。 耳边尽是苏言溪略微沉重的声音,挣脱不掉的感觉,反倒让她对那夜的记忆愈发的清晰。 那天她就是这样被苏言溪吻着,吻她的唇,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 每吻一下,她就似卷走了自己身上的一分力气。 虽然很不自在,她也慢慢确定了那天晚上的确实是苏言溪,不是她哥哥,人一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南寂烟这么配合她,苏言溪没忍住多亲了一会儿,眼睛不太清明。南寂烟也并不好受,被她亲的似乎喘不上气来,心脏也在不规律的剧烈跳动,对那日的情形又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身体的热意也在不断攀升,她知道再继续下去,苏言溪会对她做什么… 苏言溪突然停了下来,她翻到一边大口的喘气,南寂烟的额间满是薄汗,整个身体却突然放松了下来。 苏言溪嘴角勾了勾,突然在她耳边问:“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她还真是好奇,即便南寂烟答应了助她解毒,南寂烟也少有一开始就让她攻进口/腔的。 南寂烟只感到脸上的温度还在不断攀升,明明是冬日,她却被热的全身都在出汗。 而且…她真的不理解,苏言溪为何能如此镇定的问出这种问题? 还是说这其实是真实的闺房情趣? 她没有可以讨教的对象,她并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苏言溪肯定是知道对这种事是有所抗拒的。 但…还是愿意纵着她…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声音微弱,道:“郎君,可能产生了错觉。” 苏言溪喉头滚动,她突然有些想笑。 她倒还是第一次见南寂烟这副模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 作者有话说: 南姐姐:“那个人肯定是你。” 苏宴席:“真的吗?我不信。” 南姐姐:“…那你最多还是只能亲亲脖子…脖子以下不行。” 第24章 庆幸 苏言溪知趣道:“那大概是我感觉错了。” 天气越来越冷, 苏言溪也不管南寂烟刚开始的时候身体僵硬了,她伸出手来将整个南寂烟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反正南寂烟睡过去后,会没有知觉的向她抱过来。 南寂烟正在努力的适应苏言溪的怀抱, 她就听苏言溪道:“我请了宫里的洛太医给你看身体,明天就会来府上住着, 你到时候安排吧。” 南寂烟被她说的事情所吸引, 忘记了苏言溪抱着她的事情,她道:“郎君, 妾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夕说你是身体亏空严重,晚上身体才会冰凉, 需要食补, 她不是很擅长这方面,所以给我推荐了洛太医。” 南寂烟怔了怔。 她也反应过来是苏言溪注意到她晚上睡觉身体冰冷, 所以故意抱着她, 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苏言溪道:“永丰的冬天很长, 你现在可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你万一受点凉, 就不仅仅是风寒那么简单了。” 南寂烟闭上眼睛:“妾知道了。” * 次日苏言溪下朝回来的时候, 洛绯已经为南寂烟诊断过了。 洛绯:“世子妃本就体弱, 又思虑过深, 导致身体亏空严重, 只能好好将养着, 想要痊愈至少得一年半载。”她看向苏言溪:“而且…” 苏言溪歪了歪脑脑袋:“而且什么?” 洛绯神色郑重:“而且这一年半载不适宜再要孩子。”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南寂烟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按照林夕的估计,一年半载足够苏言溪恢复身体了, 她暂时还不想为南雁归添个弟弟或妹妹。 洛绯微不可察的看了苏言溪一眼。 以现在皇室的情形, 如果南寂烟再生一个儿子, 皇位落到苏言溪手里也未可知,只是没想到苏言溪却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 这样想来,怪不得当今圣上这般和苏言溪交好。 洛绯继续道:“房事也要适量。” 她低垂着眉眼,又补充道:“是微臣忘记了,世子殿下身体也不太适合过量的房事。” 苏言溪:“……” 她都没有房事,更别说过量了。 苏言溪脸上露出一丝薄薄的粉意:“本世子知道了。” 便是南寂烟神色也有些不太自在,她转头时却突然发现洛绯面无异色,不卑不亢。 显然作为一个比她还小的妹妹,并不觉得提起这种事情是多么的难为情。 这便是苏言溪和她说的…女官吗? 如果南雁归将来会长为像洛绯这般的女官,她自然是愿意且高兴的。 第58章 洛绯收拾东西了从房间里离开,南寂烟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从内室里出来,面上的绯色已经消失。 苏言溪:“洛太医医术高超,一定能让你恢复健康,你不用过于担心。” 南寂烟摇了摇头:“妾并不担心。” 她这身体即便不堪,也远比苏言溪只能再活十年的时间长一些。 苏言溪:“…那就好。” 说完话,南雁归结束了晨练,满脸带着汗水就过来了。 小脸红扑扑的:“娘亲,爹爹。”她小鼻子皱了皱:“娘亲生病了吗?我闻到了药的味道。” 她也从小吃药,自然知道闻的出来是药。 苏言溪将她抱起来:“不是药。就像林深师傅让你多吃一点,长得壮壮的,你娘亲吃的也都是让身体更加健康的东西。” 南雁归不太相信,看向南寂烟:“是真的吗?娘亲?” 南寂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真的。” 苏言溪心里还记挂着事,早上只吃了一个薄薄的饼子,喝了小半碗粥。 陪她们用过早膳后,苏言溪去了书房,将楚云袖的卷宗拿出来看,还未看到一半,林夕就过来了。 她顺手就将一封信放到了苏言溪的桌子上,解释道:“是魏仓的信,你看过之后再给世子妃,还是直接给她?” 苏言溪拿着信封看了看,道:“翠桃,把世子妃请过来一下。” 很快,南寂烟就过来了,林夕稍一琢磨,自己从房间里出去了,还贴心的拉上了房间门。 “郎君,找妾过来可有事?” “这个。”苏言溪将信封递给她,道:“魏仓到永丰这条路上,有一段遇了大雪,路上很难走,所以这么晚才会到。” 南寂烟怔了一下,眉眼间染上一丝绯色,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些许的真心实意,道:“谢谢郎君。” 她并未拿回房间去看,仔细打量了一下信封,信封还完好无损,想来是苏言溪相信她,并没有在中途打开,她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丝感激。 南寂烟将信拿了出来看,脸上的笑意很快就逐渐消失了。 苏言溪注意到了,疑惑道:“怎么了?是岳父大人出事了吗?”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头,但鉴于他于南寂烟有生养之恩,她还是很尊敬他的。 “没有。”南寂烟摇了摇头,她将信递给苏言溪,声音很平静:“是父亲在为弟弟的事情奔走,问妾知不知道详情。” 其实这只是最基础的意思,南义正是文官,更是玩弄文字的好手,将真实意图藏在信封里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便将信交由永丰的人查看,他们也只能看到这表面的意思,何况是只简单的学了一些魏仓字的苏言溪了。 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多少透露些永丰的军事机密,尤其是永丰边疆的安防图。 提到这个,苏言溪就有些抱歉,她理解:“这事啊,岳父大人难过也是正常,你多多宽慰一些吧。” 南寂烟突然有些羞愧,苏言溪这般信任她,她却被父亲教导着该如何窃取机密。 明明她的处境是因为苏言溪才好上许多,永丰又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事,而且以魏仓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帝年迈,皇子又在争权夺利,内部亏空严重。永丰皇帝却年少有为,即便是得了安防图,也只会赢得刚开始的胜利而已。 她紧抿了一下唇,道:“郎君,妾还是等再过些日子,父亲接受了这件事,妾再给她回信吧。” “也好。顺便帮我也问一声好。”苏言溪点了点头,她的眉间还带着一缕忧愁。 即便她没有做什么,南寂烟也有些过意不去,她道:“郎君,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苏言溪稍一思量,将林夕叫了进来,道:“我和林夕准备帮楚云袖,也就是楚远昭的妹妹在军中立威,好将她当做南疆的主帅。” “我原本想的是我和林夕在军中多少有点威望,可以和她比试一场,至少让禁军知道她的实力,可南疆并不是都城,条件更为复杂,即便楚云袖在军中有了威望,想来到南疆也并不好使。” 林夕嘴角抽抽,这等军事机密,即便是寿昌王都只知道六七分的情况,苏言溪竟然将情况全部说给南寂烟听,虽然她一介千金闺秀,来的时候也只带了一个侍女,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事情的发展,可她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 苏言溪喝了一杯茶,神色晦暗不明。 她也能猜测到两人所想,她都对南寂烟动了心思,自然得确保南寂烟并不会背叛她。 而且南寂烟看书看的很杂,她也不是没见到过南寂烟在看军事方面的书籍。 最重要的是南寂烟是女主,如果是她真心愿意帮助自己,心中又有解决的办法,楚云袖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南寂烟也怔住,她本来就是因为父亲想探听军事机密而感到羞愧,却不曾想从苏言溪口中听到了更加机密的军事,她并不愿意参与到永丰的国事,尤其是军事方面。 但不得不承认,苏言溪很是相信她,心里莫名的发烫,南寂烟道:“郎君,妾并不擅长这方面。” “但妾听闻永丰镇守南疆的是萧家军,何不让之前的萧家军一同跟随?为楚姑娘保驾护航?” 哪怕她在魏仓,她都听过战无不胜的萧家军,只是不知道为何弃萧家军不用了。 苏言溪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想法,只是萧家有叛徒的事情还未查明,轻易派人过去,楚云袖又还未站稳脚跟,说不定情形会更差。 第59章 不过南寂烟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最迅速又便捷的方法了,有了萧家军的支持,楚云袖办起事来必然是事半功倍,即便有叛徒,以楚云袖的脑子也应当能顺利解决,现在还是处理南疆的事情最为必要。 苏言溪笑了笑:“那就按夫人所说的办吧。” 她转头看向林夕:“林夕,你去换个衣服,我们去军营。” 林夕应了一声。 苏言溪也回房间里换了一件黑色的官服,侧脸精致又文弱。 即便苏言溪会武功,南寂烟也一直以为苏言溪是文官,却没想到她是手握实权,甚至是还要去军营的武官。 见南寂烟眼睛里似带着关心之意,苏言溪松了松衣领,试探着说道:“我只是去兵营逛一圈,并不会上战场,你不用担心。” 南寂烟犹豫了一下,说道:“郎君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 虽然苏言溪有很多毛病,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说话算话,如果不是她和苏言溪的相识过程过于难以启齿,苏言溪确实算的上是一个好归宿。 苏言溪:“知道了,本世子还要看见南雁归长大成人呢,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苏言溪和林夕一起骑马去了军营里。 她们到的时候,楚云袖早已换好了军服,正和手底下的士兵一起训练。 一身红色戎装,手握一柄红缨枪,双目囧囧有神,身量很高,苏言溪估摸了一下,快有一米九了,她之前只见过楚云袖的画像,还真是没想到楚云袖竟然生的这么高。 楚云袖显然是对这样的目光免疫了,不过她还是很感谢苏言溪和林夕愿意为她担保,让她去镇守南疆。此间困难,必定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她已暗暗下了决心,定要护卫南疆,回报皇上和世子的恩情。 苏言溪来时已派人通知了萧家军的五位首领,与楚云袖进行马战。 规则很简单,五位将领都可挑战楚云袖,但每场比赛结束后,楚云袖需要休息半个时辰的时间。 * 苏言溪走后,南寂烟又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同样的将真实的意图掩藏在琐事之中。 她言明苏言溪虽是世子,却也接触不到军事机密,她也并不愿意做这种事。 写完信后,洛绯为南寂烟熬制好了汤药,派人过来找。 南寂烟应了一声,跟着洛绯去喝了药,药并不苦,甚至有些甜,她神色露出几分异色。 洛绯解释说:“下官接触的都是夫人和孩子,汤药方面都做了改良。虽见效慢了些,却可以让人长久的坚持。” 南寂烟又低头看了一眼汤药,眉眼间露出几分笑意:“洛太医真是用心了。” 洛绯:“世子妃恕下官多嘴,世子妃身体虽孱弱,但更多的还是心里有疾,心病还需心药医,世子妃可以试着相信下官。” 她见多了侯府大院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损的夫人,很多都没有坚持到她的药效起作用,人就已经不行了。 苏言溪于她有恩,她自然是想尽心尽力救苏言溪的夫人。 可惜,毕竟是第一次见,南寂烟还不够相信她,未将她的心思全部脱出。 说着话,林采荷突然进来了,小声道:“世子妃,仙蕊传来消息说王妃请您去正堂。还要把小小姐带过去。” 南寂烟疑惑道:“可有什么事?” 林采荷没多想:“听说是大公子身体好了,想见见侄女。” 洛绯却有所猜测,道:“世子妃,世子和大公子关系并不好,您一定要注意一些。” 南寂烟没想到,连太医都知道苏言溪和苏言洄的关系不好,她道:“谢洛太医的提醒。” 南寂烟将南雁归领了回来,又给她换了一件喜庆的红色衣服,这才带着她去了正堂。 昨日才刚听苏言溪提及苏言洄的事情,今日便得见,隐隐的她觉得太巧合了一些,而且…莫名的心慌。 她带着南雁归去到正堂时,王妃正抱着苏言洄哭成一团。 南雁归用手轻轻的拉了拉南寂烟的手,她不明白祖母为何要哭。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粗布麻衣却难掩相貌的英俊,且相貌确实和苏言溪有近八分的相似,只不过苏言溪相貌偏文弱,面前这人相貌却偏硬朗。 谭敏之注意到了进来的南寂烟和南雁归,眼睛瞬间亮了些许,吸了吸鼻子道:“言洄,这是你弟弟的妻子和孩子,南寂烟和苏思安。” 她看向南雁归,试探道:“思安,过来让大伯父抱一抱?” 寿昌王皱眉,冷声说:“他一个做大伯的,抱什么侄女,成何体统。” 苏言洄看到南寂烟的时候,眼神一亮,从梦中他就知道南寂烟生的面若桃李,是个少见的美人,但真正见面了,还是惊叹于南寂烟的美貌。 只是不知为何,他梦中的胞妹变成了胞弟,还娶了南寂烟。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苏思安是他的孩子,梦中他就多次没将苏思安认出来,这回他一定会好好对待苏思安,不会再让苏言溪将孩子扔进冰湖中。 至于南寂烟…生的确实仙子美色,又鉴于她能帮自己夺到皇位,他也不介意她被自己的弟弟碰过了,到时候封她个嫔妃就是。 他半蹲下来:“思安,过来大伯父抱抱。” 南雁归怔怔的看着他,面前这人虽和爹爹长得很像,她却莫名觉得害怕,瞬间躲在了南寂烟身后,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第60章 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 不仅是南雁归觉得不自在,便是南寂烟也觉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赤/裸/裸的,比之三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又突然想到,苏言溪曾和她说过的,自己的身体不仅能给苏言溪解蛊毒,同时也能给苏言洄解蛊毒,她又感慨还好当时是苏言溪,而不是苏言洄。 她垂下眉眼,礼貌道:“大伯。思安还小,比较认生。” 南寂烟并没有逼着南雁归出来喊人,许是她坚信如果苏言溪在这里,她也并不会让南雁归出来喊人。 “无妨。思安长得像我,将来会变得勇敢一些的。” 南雁归皱了皱眉头,小声道:“我长得像爹爹,不像你。” 苏言洄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谭敏之笑了笑道:“思安是个好孩子,过几天就会喊你了。” 苏思安正经说起来可是苏言洄的孩子,即便不能真的认苏言洄为父亲,凭着父女血缘,关系应当也极好。 苏言洄去换了王府的常服,南寂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即便身上的衣服也和苏言溪也有几分相似,但总体来说分辨出来并不是难事,并不像苏言溪说的那般困难。 即便是四岁的南雁归,都能分辨的出来她的爹爹是谁,何况是她了。 谭敏之安排了一起吃饭,道:“言溪今日何时回来?他哥哥身体刚好,一家人最好能一起吃顿饭?” 南寂烟声音恭谨,道:“郎君今日去了军营,来了消息说会晚归。” “这样啊,那明日也是一样的。”谭敏之摆了摆手:“我们先吃饭吧。” 一顿晚餐,南寂烟吃的十分疲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婆婆更想让南雁归和苏言洄交好,而不是苏言溪。 苏言洄也时不时的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即便苏言溪行事再不羁,她也甚少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吃完饭后,南寂烟一南雁归困了为由,先从餐桌上离开了,即便这有些失礼,可苏言溪多次提醒她不要和苏言洄交好,她也只算是听了郎君的叮嘱。 南雁归不太高兴,声音糯糯的却带上了些许的气音,固执道:“娘亲,我和爹爹长得像,和他长得不像。” 她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脸,之前她还为自己和苏言溪长得相像而高兴,现在却觉得和大伯父长得也有点相像就有点生气。 南寂烟宽慰她:“嗯,你还是更像爹爹一些,你不喜欢他的话,以后娘亲会少让你见他的。” 既然苏言溪和苏言洄关系这般不好,南雁归不见苏言洄也不算是难事。 哄着南雁归睡下了之后,南寂烟坐在主房里椅子上,手上的书籍许久都未曾翻上一页,却时不时的透过窗口的小缝隙往外面看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苏言溪回来。 之前或许是因为苏言溪的身份,她才不得不等着苏言溪回来,这次却觉得看不到苏言溪,心里便觉得很慌张。 突然间,她听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叫声。 林采荷推了房间进来,道:“世子妃,是世子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许多野鸡,野兔子之类的。” 正说着,苏言溪就走进了院子,看着很高兴的模样,刚想推门进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她身上泥土和雪混合在一起,即便是黑色的裤子,看过去也是脏的不行。 南寂烟肯定又会嫌弃她,她转了身,准备去隔壁洗个澡,换个衣服再过来。 南寂烟却突然开了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黑色官服的裤腿已然是一片脏污,两只袖子被她卷起来一些,用布条固定住,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臂。 她轻声道:“郎君。你这是?” 明明是平日里听惯了的称呼,今日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分外的缠绵悱恻,苏言溪的耳朵瞬间红了一些,道:“没什么,和林夕她们去打猎去了,抓了几只野鸡回来。” 南寂烟的食补不需要人参,燕窝之类的东西,反倒需要野鸡,野兔子这些山上的东西,现在是冬天,这些东西并不好找。 好在她和林夕,楚云袖都是射箭的好手,还是弄回来了一些,平日里也只需要和山里的猎户沟通好就行。 只是苏言溪想着,自己弄回来的东西会更有诚意一些。 “辛苦了。”南寂烟显然也知道自己需要用这些东西食补,她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谢意。“郎君。” 南寂烟让开位置:“郎君还是先进来吧。以免着凉。”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伸出腿又伸了回来,道:“我还是去换个衣服再过来吧,身上的味道比较重。” 她也不等南寂烟反应,瞬间就从南寂烟的面前消失了。 南寂烟:…… 她都不知道苏言溪是否已经得知苏言洄已经回来了的事情。 苏言溪很快就洗好了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味后,她才喜滋滋的推开了房间门,进来了。 见到南寂烟的一瞬间,苏言溪却又隐隐的觉得今日的南寂烟有些奇怪,她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第25章 愿意 闻言, 南寂烟确定苏言溪是真的不知道苏言洄回来了,她略微一思索,还是决定如实说, 以免两人碰上,苏言溪没有准备, 她道:“郎君, 大伯回来了。” “谁?苏言洄?”苏言溪刚刚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泼了个透心凉。 第61章 她记得男女主再次相见好像是在军营里,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毕竟南寂烟都和自己拜了堂成了亲,甚至差点洞了房。 男女主初见改变也是应当的。 但这也正好说明, 原小说是能改变的, 南寂烟不一定非要和男主虐恋情深。 南寂烟继续道:“郎君,大伯今天接近傍晚时回来了。” 她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她只从苏言溪口里听说过她和苏言洄不合的事情。 可他们毕竟是双生子, 而且从寿昌王夫妇来看, 苏言溪和苏言洄关系也没有差到让父母知道。 她贸然提起,好似有挑拨兄弟间关系的嫌疑。 好在, 苏言溪是真的很讨厌她的兄长。 苏言溪道:“他有没有…表现的很奇怪?” 她看向南寂烟, 她的脸色平静却不失距离感, 丝毫感觉不到她见到男主时的欢喜。 但不管有没有, 她都已经决定做插足男女主的恶毒女配了。反正以后死也是死在南寂烟手里, 也无所谓了。 南寂烟犹豫了一瞬, 她想起苏言洄看自己肮脏的眼神,她不确定他是已经好色到众人皆知,哪怕是弟弟的妻子也有染指的想法, 苏言溪猜都猜到了, 还是单纯的想通过自己来挑衅苏言溪。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寂烟虽交际圈很狭窄, 却也知道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多数还会认为是女人自己主动上去勾引的。 她很坚信苏言溪并不是这种人,但遇到这种事情想来也会生气,冲动。 今日她见苏言洄穿的虽是粗布麻衣,身体看着却很健康,近五年的时间,完全有机会回来,却在她刚得知苏言洄是失踪而不是生病的时候回来。 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这时候应当格外小心一些,尤其不能冲动。 见南寂烟沉默了下来,苏言溪也不再问了,她道:“也没事,他回来就回来吧,我在咱们院子里设了暗卫,没有必要的情况,你不要见他就是了。” 她突然皱了一下眉,提醒道:“雁归也不要。” 南寂烟颔首:“妾明白的。” 不用苏言溪说,她也不会去见苏言洄的。 苏言溪背对着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嘴角带上了笑意:“没事了,睡觉吧。” 见南寂烟已经规规矩矩的躺好,苏言溪将床上的纱帐拉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她会武功,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身体能更健康一点,很少会真的有用到她武功的时候,今日在军营里闹了一场,又去山上捉了点野鸡,身上还是很累。 可一闭上眼睛,她就想到苏言洄,想到她身边的人应该是她的嫂嫂才对,她就还是遏制不住的觉得很烦闷。 苏言溪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南寂烟还在闭着眼睛睡着,只能看到她莹白如玉的脸,她舔了舔唇,试探着小声道:“今日…可不可以…” 闻言,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明明昨日才刚刚和她做过那样的事情,今日就又…。 南寂烟转过头,模糊间看到苏言溪的脸,瘦弱又文气,还带着些许的疲色,即便似乎也很热衷这方面,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苏言洄那般看她的眼神赤/裸,即便是苏言溪对她最过分的时候,也没有。 或许…她也该试着借这个机会和她说一说苏言洄的事情。这种时候,她必然不会生气,也不会冲动。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说:“郎君,其实妾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会在这种时候说? 苏言溪疑惑的看着她。 南寂烟紧抿了一下唇,难以启齿,道:“大伯他…看妾的眼神很不正常。” “什么?”苏言溪愣了一下,眉头紧皱:“他欺负你了?” 她心中的火更盛,她还以为再怎么样那也是男主,应该不会欺负南寂烟。 苏言溪从床上坐起来,手摸上了纱帐,准备去偷偷摸摸揍他一顿。 “没有。”南寂烟从后面抱住苏言溪的腰,摇了摇头:“是妾自己觉得很不舒服。” 南寂烟感受到了苏言溪心脏的剧烈跳动,道:“妾是郎君的妻子,只会忠于郎君,会远离大伯,不会和大伯有任何的关系,郎君,请您冷静一些。” 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以南寂烟的聪慧,她肯定早就料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这么生气了,她担忧自己冲动之下,会给她和南雁归带来麻烦,所以才不愿意和自己说。 至于现在这个节点和她说这个…… 完全是因为她在使美人计,可南寂烟最讨厌的就是以色侍人了,按照她以前的作风,她根本就不会用这种的手段,现在用了,完全就是顺手说的,她根本就不介意和自己亲热。 苏言溪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感觉被南寂烟设计了,可她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挺开心的,至少南寂烟现在很相信她。 她将南寂烟的手从自己的腰间移开,拉着她又躺在了床上。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道:“不用忠于我,如果你今后有了喜欢的人,对方也喜欢你。”她咬了下牙齿:“即便那个人是苏言洄,你也可以给我说,我会祝福你们的。不要在乎一女不二嫁的狗屁伦理。”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道:“我并不愿意和他那样。” 即便他和苏言溪长得很像,他也不愿意和苏言洄那样。她一想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很紧张,甚至会觉得有些恶心。 第62章 “那你愿意和我那样?”苏言溪轻声道。 南寂烟轻抿了一下唇,没说话了。 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喜欢,只是现在或许是习惯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 只是她真的很庆幸那天晚上是苏言溪。 苏言溪离她很近,轻易的就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她心念一动,心情突然好上了许多,她突然觉得也不需要做很亲密的事,只这样看着就行了。 南寂烟没有说话,苏言溪却明白了。 她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带着,亲上她散落在脖间的发尖,手在她纤长的脖颈乱摸。 略微有些痒,脖颈间的感觉更是特殊,不是痒,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南寂烟不自在的偏了一下头,苏言溪却追上去亲,一下一下的亲,有些烦人,南寂烟没控制住伸手去推她,气息紊乱:“郎…”君。 南寂烟刚吐出了一个字,松开了闭紧的牙关,微微张开的唇瓣便被轻易的含住了。 苏言溪亲的越来越用力,她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不管怎么样,南寂烟至少现在还是她的。 南寂烟感觉自己的唇都快被她亲的冒出了一层火,热意从唇间向四肢毫无章法的乱窜,身上瞬间没有了任何力气,脑子也混混沌沌的,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间,她睁开了眼睛,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住了苏言溪腰间的衣服,身上的感觉很奇怪…让她莫名的感到羞耻,还有一丝丝恐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闭紧了双腿。 苏言溪感受到了南寂烟身体的反应,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松开了自己的唇,却又从唇间吻到鼻尖,最后落在了她染上水雾的眸子,清澈又勾人。 她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原来被亲出感觉的南寂烟是这样的反应。 红唇水润娇艳,脸颊绯红一片,眸子清澈却又带着朦胧的水雾。 她咬了咬她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扫在她的侧脸,苏言溪道:“不用担心,是正常的反应。” 可她倒是忘记了,现在她又不能帮人家解决正常的生/理反应。 南寂烟眼睛里的慌乱不减,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声音有些颤,还是没有忍住,急忙道:“郎君,太医说我们不宜有房事。” “……” 苏言溪突然笑了,从南寂烟身上下来,她真的很想问问南寂烟,她真的明白该怎么做吗? 她们都这么亲热了,难道她真的没感受到,其实她下/面有反应,但是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反应吗? 南寂烟偏了一下头,微微喘着气,额间带着薄薄的细汗,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是真的需要再一次去沐浴了。 这回去沐浴的时候,林采荷也不太高兴了,她嘟着嘴道:“小姐,太医不是说你该好好休息的吗?她怎么听完就忘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南寂烟摇了摇头,她脸色的绯色还未消散:“我有分寸的。” “小姐,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了,你不能不注意啊,按我说你就给她找几个人,让她去折腾算了,之前不是你挑的人,你不放心,自己挑的肯定可以放心的。” “采荷!”南寂烟低声呵斥了一声,她皱眉道:“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她那样的身体,真来几个,你是想让她…” “我…” 林采荷都不好意思说,她就小姐一个人,她也不消停啊。 “你先出去吧。” 林采荷出去后,南寂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刚刚的感觉似残留在上面,她又似触电般的移开了。 她告诉林采荷的理由是怕苏言溪承受不住,可在听林采荷提起为她添人的时候,她竟然隐隐觉得很烦闷。 似乎是…嫉妒。 七出中的妒忌。没想到,苏言溪房里都没有其他的人,她还会犯这种错误。 南寂烟不想去深想其中的原因。 * 苏言洄离家近五年,谭敏之拉着他说话说到了半夜,念叨他既然身体无恙,为何不回家。 苏言洄:“是我在外面听说了可以解毒的药,等我吃过后,再给弟弟吃。” 真实的原因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他起了夺皇位的心思,苏言淙那个病秧子,从小就在鬼门关晃荡,他以为他只要好好等着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将皇位拿到手。 可那个梦里告诉他,苏言淙竟然好好活了好多年。 即便他即位后,南寂烟也死命拦着不让自己动她,让苏言淙那个废物继续活着。 他等不了那么久,梦里还告诉他,南疆的三公主,同是也负责两国边疆战事的女统帅赛娜,对他也情根深重,他得势很多也是因为有南疆的支持。 他孤注一掷去了南疆找赛娜,很快就搭上了线。 按照他和赛娜的猜测,苏言淙肯定会派萧家军过来镇守南疆,他在京都这么多年,得到萧家军的攻防战略并不是问题,他只等萧家军主将不行的时候,萧家军又在他的安排下和苏言淙生了嫌隙。 到时只需要他在和赛娜演上一场戏,大胜之下人心所向,自然可以全面接手萧家军。 但苏言淙不按常理出招,她确实派了萧家军的旧部过去镇守南疆,可竟然有意推个女人做统帅,他坐不住了,只能先暴露身份,准备去皇宫探探情况。 回到自己府院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还没熄灭。 第63章 苏言洄知道是在大梵寺的那个女人。苏言溪睡了她的女人,他睡的自然也是苏言溪的女人。 不过苏言溪就是个废物,中了药都没让女人怀孕,不像他不仅让南寂烟怀孕了,还让苏言溪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但他才不要乡下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只有他将来的皇后才配给他生孩子,他将她从魏仓带到永丰就是想羞辱苏言溪那个废物。 听到声音,床上的女人冷哼了一声:“怎么?见到那个女人了?” “自然是见到了。”苏言洄心情很好,不想和她吵架道:“明天你就可以见见那天晚上到底是睡了你了。你去勾引她,我不介意。” “即便他只睡了我一次,那感觉也比你好一万倍,你就是个只能靠药的废物。” 女人嘲笑的笑声一声声的传来,在空寂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你!”苏言洄睚眦欲裂,他猛的踹了一下床:“你给我闭嘴。” * 第二日,苏言溪不放心南寂烟和南雁归,她将林夕都留在了两人身边保护她们。 道:“那我去上朝了,有事直接找林夕就行。” “知道了,郎君。”南寂烟应了一声。 林夕有话和苏言溪说,可苏言溪眼睛里只有南寂烟,她根本就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只能等苏言溪回来再说了,而且苏言溪和南寂烟这般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 在马车里,寿昌王向苏言溪提起苏言洄任职的事情。想让她帮忙到皇上那里求求情。 本来苏言洄是长子,世子之位该是他的,只是好几年都找寻不见踪影,皇上又偏向于苏言溪,他才将苏言溪这个弟弟请封做了世子。 苏言洄在外面漂泊五年,回来的时候,连世子的位置都丢了。 即便他不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知道苏言洄心里委屈,心里也很内疚。 提到苏言洄,苏言溪就很生气,本来她是可以看着父母的面子,她忍忍脾气,她和苏言洄面子上过去就行了。 可听到南寂烟对她说,苏言洄对她很不礼貌,她就恨不得打爆他的头。 别说帮他讨个好官职了,或许寿昌王应该向她求情,让她留苏言洄一命。 苏言溪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可现在寿昌王这么久没见他的大儿子,整个心都在他身上,苏言溪这个天天在眼前晃的小儿子就没那么喜爱了。 他沉下了脸,厉声道:“苏言溪,你是不是不愿意办?” 苏言溪也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寿昌王一巴掌挥了上去,苏言溪没躲,她本就是女子,生的肤白貌美,只一下就留下了个巴掌印。 寿昌王:“本王现在还是你的父亲,你和父亲就是这样说话的吗?今日回家去祠堂跪着。” 苏言溪冷笑了一声。 “你!”寿昌王还要再说,见苏言溪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他终究是住了嘴。 他不明白,他只有两个儿子,皇室子嗣又不丰,即便苏言溪将来不能继任寿昌王,皇上对她也肯定有安排,苏言溪和苏言洄却还是会为了权利向兄弟出手。 到了门前,苏言溪的脸上的痕迹还没下去,她这副模样不能上朝,丢的是皇家的脸面。 于是,苏言溪请了病假,但还是去了皇帝的书房,勤政殿等着了。 苏言淙下了朝回来,她就见苏言溪一脸不高兴的在勤政殿等着她。她知道苏言溪是为何而来,她道:“楚将军的事情办的不错,至少有五成的士兵愿意听从她的指挥了。明日,朕便下旨让楚将军前往边境。” 提到正事,苏言溪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以楚云袖的实力,短时间南疆就会安定下来。” “那你这么不高兴?”苏言淙笑了:“是为你那个失踪又回来的哥哥吧。”毕竟孩子她亲爹回来了,苏言溪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肯定不会太好受。 “我…” “你听朕说。”苏言淙神色严肃了几分:“朕之前就发现苏言淙有当皇帝的心思。你别紧张,毕竟就以现在的情况,朕如果没了,不是你就是他,你没这个心思,他有这个心思,这对国家来说也不是坏事。” 苏言淙:“但朕怀疑他和南疆的王室有所牵扯,这个时间回来太巧合了一些。这朕就不能忍了。朕准备给他个清闲又富贵的职位。你别在他面前提起南疆的战事。” 苏言溪也觉得太巧合了一些,恰好是在楚云袖出使南疆的这个节点:“皇兄,等云袖去了南疆,不如我向他透露些假消息吧,试一试他。” 苏言淙略微一思考:“也行。” 苏言溪回到府上的时候晚了一些,南寂烟正在和南雁归一起吃午饭。 之前南寂烟会带着南雁归一起去王妃那边吃午饭,可苏言溪猜到寿昌王妃现在肯定会和他那乖巧的大儿子一起吃饭,不让她们去了。 于是南寂烟对外面称的是南雁归生病了,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天气越来越冷,南雁归有点感冒。 “爹爹,你怎么了?”南雁归立即将筷子放了下来,小短腿一蹦从椅子上下去了,她担忧的看向苏言溪还红肿的脸。 南寂烟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明清晨走的时候还没有伤,那很明显的是一个巴掌印,在都城也没有人敢出手伤苏言溪,她和皇上又交好,那就只能是…寿昌王了。 “没事。”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她将南雁归抱在身上,道:“昨天我帮你娘亲抓野鸡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第64章 “野鸡?”南雁归歪了歪脑袋。 “是啊。”苏言溪将南雁归放在了地上:“还有两只小兔子,捉回来给你玩的,我忘记告诉你娘亲了。”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吃完饭,让采荷带你去看。” 南雁归果然被苏言溪说的小兔子吸引了,立即开始认真的吃饭了。 南寂烟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郎君,可处理过了?” “处理过了。”苏言溪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宫里找人敷了一下。” 南寂烟抿了一下唇,见她吃的欢快,道:“郎君还是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苏言溪就是感觉很开心。 吃过饭后,苏言溪就被林夕叫去了书房。 见她脸色不太好,苏言溪道:“怎么了?” “世子。”林夕轻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我去大公子院里做了梁上君子,发现大公子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回来。” 苏言溪看着她。 苏言洄都二十一了,他在外面五年,身边有女人也并不奇怪。 苏言溪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林夕直接一口气说了出来:“那女人好像也是魏仓大梵寺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一直找的女人,大公子因为恨你,很是折磨她。” 话落,苏言溪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宛若有一道惊雷径直的劈在身上,整个人都冰凉一片,如坠湖底。 —和她一夜风流的女人? 怪不得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被苏言洄带走了? “世子。”见苏言溪状态不太好,林夕急忙用手搀扶着她:“我还没做好详细的调查,也有可能是假的。你先别激动。” 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理智恢复了些许:“我记得明日父亲会带他出去,我晚上过去亲自找她问问。”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岂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白白替她受了这么多苦? 因为当初没做到最后一步,苏言溪又一直找不到她,她以为对方将那事当成了一场梦,可能成亲去了。 即便有所愧疚,可现在她都对南寂烟动了心,她不可能再去招惹别的女人,她会做自己最大的能力补偿,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给不了更多了。 苏言溪让林夕出去了,她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她只记得对方背对着自己,眼睛闭着,声音很微弱,两块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却漂亮的不可方物。 她的腰很细,皮肤的手感冰凉又舒服,有点像…南寂烟。 苏言溪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她不该这时候想起南寂烟,感觉既对不起那个陌生的女人,又对不起南寂烟… 天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南寂烟抬头看了外面一眼,以往苏言溪在家没有事情的时候,早就来她这里休息了。 今日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又想起苏言溪曾经去过勾栏瓦苑,即便什么都没有干,这时候想起来,她却感到生气…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到底怎么确定那天是我老婆呢?” 南寂烟:“…你猜。” 苏宴席:“对一对残留的记忆?” 南寂烟:“…也不是不行。” ps: 解释一下设定 关于守宫砂 因为守宫砂是要雄性激素才能去掉,小苏身上有雄性激素,但没法输进去 关于中药 do的方式又不止手,宴席答应不会完全碰老婆,所以只在外面摸了摸确实没进去,边缘x行为吧,还有口,她自己疏解的时候用的传统体位磨豆腐而且是南寂烟背对着她,闭着眼睛,感觉都很模糊的(这里还因为南寂烟当时还小,还没接触过这方面以为就是这样的,其实十三四设定会更好一些,但我觉得太小,还是十六更好,等清醒的时候又以为自己记错了),所以南寂烟说是她开的头,宴席后面却有些停不下来。 怀孕是因为口和磨豆腐时候会有液体接触,虽然很离谱,但就是这个设定,至少比手指进去怀孕好一点(至少液体里有dna)。 反正不是手指硬了,硬上,看着跟个男的似的。我也是没想到这都要解释一下,我真的很想说舒服的方式多了去了,不一定要用手。 第26章 欢喜 当晚, 苏言溪并没有回房间去睡觉,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南寂烟虽疑惑,却也没有派人过来问。只隐隐约约觉得苏言溪似乎有事情瞒着她。 次日。 苏言溪刚一下朝就被谭敏之叫了过去, 南寂烟和南雁归也被叫了过去。 南寂烟知道苏言洄陪同寿昌王一起去了宫中,今日并不在府中, 婆婆用的又是想念孙儿的理由, 她也不太好一直推脱婆婆的邀约,她就带着南雁归过来了。 房间里, 王妃笑眯眯的逗着南雁归,南雁归懵懵懂懂的倒是没什么区别。 只是坐在旁边的南寂烟, 脸色有些惨白, 表情看着不太好。 苏言溪跟着皱起了眉。 南寂烟最是在乎礼仪,又是在母亲面前, 向来都是恭谨的模样, 今日怎会这个表情? “世子来了。” 王妃身边的侍女仙蕊第一时间看到苏言溪, 小声提醒了一句。 见苏言溪表情很严肃,寿昌王妃脸上的笑意不减, 她道:“言溪, 你过来了。” “嗯。”苏言溪虚虚的行了一礼, 她挥了挥手:“雁归, 过来。” 第65章 南雁归立即从谭敏之的手里挣脱出来, 小短途倏的一下就蹦到了苏言溪怀里, 最近她的武艺多少有些长进,整个人都壮了不少,南寂烟已经彻底抱不起来了。苏言溪却是可以。 南寂烟向她们看过来, 眼睛里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但想到王妃的意思, 她便心里一痛。又觉得以苏言溪和她兄长的关系,断然不会那样做。 王妃传了膳,多是南雁归爱吃的甜食,可她被交代着几天才能吃一点点,只喝了点稀粥,她都没吃饱,何况是苏言溪了,她让人立即又拿了些薄饼过来,掰了一半递给南雁归。 苏言溪说:“多吃一点,我刚刚抱着你,还是觉得太轻了。” 王妃:…… 苏言溪不用说了,她在外面以男子身份示人,多吃上一些也无妨,可南雁归是个女孩子,她吃的比她娘亲还多,将来也不知道会长成何模样。 这样想着,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南寂烟,虽然南雁归相貌大部分随了她儿子,可身形应当还是随娘亲,也就是南寂烟,性格也好,虽练了武,将来必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秀气美人。 这样想着,她也放下心来。 饭宴结束后,南寂烟先带着南雁归回去了,苏言溪被母亲单独留下来了。南寂烟走的时候,微微抿了一下唇,看了苏言溪一眼,苏言溪没太理解。 两人刚一走,苏言溪的表情就不太好,她和苏言洄差到这般地步,但她俩都默契的瞒着父母,寿昌王不管家事,王妃也只是知道她们关系不太好。 她猜都能猜到母亲会说什么。 谭敏之说:“言溪,你和你哥也五年没见面了。你们可是双生子,五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你哥哥昨日和我说,他最近几年在南疆发现了可以解蛊毒的药,等他先试过药性,再把药方交给你,可见你兄长心里还是有你的。” 苏言溪:…… 但凡那年,他没差点抽干她的血,她就信了。 不过… 苏言溪挑了挑眉:“南疆?” 她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道:“哥哥一直在南疆?” “是啊。昨日他来我房间里说的。”谭敏之见她有兴趣,继续道:“你也知道南疆那地方蛊虫甚多,指不定你身上的蛊就是来自那里。” 看样子皇兄的猜测很有道理,苏言洄大概率和南疆那边有所牵扯,苏言溪继续认真的听着。 谭敏之却突然画风一转道:“言溪,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很喜欢南寂烟那姑娘,娘把你扮作男儿,教坏了你,你对她动了心思也没什么,反正娶也娶回来了,断没有再把她让给你哥的道理。”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可确实是苏言溪心里所想的,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谭敏之继续道:“可思安可是你兄长的孩子,他在外面受苦五年,至少他得听到思安喊他一声父亲,你和她商量商量,把孩子过继到你哥哥名下。” 苏言溪顿时气的气血翻涌,脸色惨白。 她又倏的想起刚刚进来时南寂烟的模样,她质问道:“母亲,你是不是把这话告诉南寂烟了?” 南雁归可是南寂烟的命,把南雁归过继到苏言洄名下,母亲还真的能想出来。她最后看了自己一眼,想来也是相信自己不会答应母亲的请求。 苏言溪在谭敏之面前,向来都是笑眯眯的模样,猛地严肃起来,谭敏之竟然觉得有些心虚:“我只是略微提了一下。” 苏言溪冷笑一声。 以南寂烟的聪慧,恐怕谭敏之刚一张口,南寂烟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想到南雁归确实是苏言洄的女儿,谭敏之又多了几分信心,严厉道:“言溪,她是你哥哥的孩子,你不能这样。” 苏言溪皱眉:“娘,我再说一遍,雁归是寂烟的孩子,她想让南雁归喊谁爹,谁就是孩子她爹。如果你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孙女。” “你!” 谭敏之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威胁自己,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还有…” 苏言溪看向谭敏之的脸,道:“娘亲,我哥应该不知道雁归是他的孩子,你不要告诉他。只有南寂烟有这个资格。” 看着苏言溪渐渐消失的背影,谭敏之轻叹了一口气,她倒现在也不知道将苏言溪扮作男儿是对还是错?对个女人动心就罢了,竟然还是哥哥的女人… 难道因为是双生子?明明小时候,小小的苏言溪还会保护哥哥,长大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走回房间的路上,苏言溪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当初没告诉父母,是因为她不想让父母担忧。可现在来看,她根本就是有那个自知之明。 父亲重视长幼,母亲又重男轻女,再加上五年没见,苏言洄所有的缺点都会被掩盖,在她和苏言洄之间,父母选的一定是苏言洄。 她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家人只有皇兄,皇嫂和南寂烟… 回到房间时,南寂烟正带着南雁归在画画,听到推门的声响,两人一起抬头来看,明明是两张很不一样的脸,抬起头的瞬间,表情却又很相似。 漂亮又乖巧。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 但很快,她就又想起来南寂烟也是她用计谋,从苏言洄手里骗过来的,她还真是个恶毒女配的配置。 第66章 乖巧可爱的南雁归更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不仅不会软软糯糯的喊她爹爹,还会一脸怒意的瞪着她。 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只剩一抹苦笑,苏言溪张了张口,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喉头一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郎君…”看见这口血的瞬间,南寂烟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将自己的心脏往下坠了几分。 眼前被一片血色染红,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钟内,苏言溪看到南寂烟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跑过来,眼睛里似带着对她的关心。 她想,至少现在南寂烟是真的在关心她。 “爹爹~”南雁归轻拽着苏言溪无力的手,吓得大哭了起来。 听到里面动静,林采荷急忙跑了进来,见到晕过去的苏言溪吓了一跳,立即派人将林夕叫了过来。 林夕将人抱在了床榻之上,仔细的探了探苏言溪的脉搏,混乱不堪却又极其微弱。 见林夕面色严肃,南寂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又暗自告诫自己,林夕是苏言溪的贴身大夫,必然不会有事的。 林夕收回了手,轻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你也知道这几日是世子毒发的时候吧?” 这几日恰好是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又碰上了苏言洄的事情,导致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是。” 南寂烟点了点头,她略微了算,距离上次解毒却是已快一月有余。 可是,她明明平日也不怎么拒绝苏言溪的亲/热,难不成她的想法是错误的,甚至加重了苏言溪的病情? 她难以启口,将闺房密事告诉林夕。 林夕道:“世子和我说,世子妃有解毒的效用,如果世子醒来,还请世子妃能帮忙一二。” 之前有为她解毒的经验,南寂烟并不觉得这事难办,她点了点头,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林夕皱眉提醒道:“不是之前那样。世子这次发作的很凶险,需要下重剂量。世子妃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里,南寂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的脸色不可遏制的泛起了一层红晕,声音微颤:“大人的意思是?” “嗯。”林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言溪道:“如果世子妃不愿意的话,还请提早说一些,我好为世子准备其他的人。” 她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从知道了南寂烟有解毒的作用,她就一直在研究原因。 虽然还没理清楚,但也隐隐的得到了些许的线索。 而和苏言溪同胞出生的苏言洄,她虽没把过脉,她也看出来苏言洄的蛊毒也解轻了许多,甚至比苏言溪身上的毒还要轻,他的身边同样有来自魏仓的女人陪伴着。 既然那个人能为苏言洄解毒,很有可能,那个女人也能为苏言溪解毒,且大概率是知道苏言溪的女子身份的。 只是苏言溪对南寂烟动了心,估计是不愿意和那个女人共度良宵。但她也不得不准备起来。 南寂烟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慌张,苏言溪犯了病只和自己那样,她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有自己能为苏言溪解毒,可林夕竟然告诉她,她也不是那般独一无二。 以苏言溪的家室和人品,只要她需要,必然会有无数的千金小姐愿意为她解毒,愿意和她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一想到苏言溪会对其他人,做曾对她做过的事情,她心里便一片冰凉。 她偏头看向苏言溪,一张和她女儿大差不差的脸。 她是她女儿的父亲,她的…郎君… 虽会对她威逼利诱,却也确确实实的做了很多对她好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不想让她死。 而且只是让她履行一下夫妻义务,便可为郎君解毒,在她决定远嫁联姻的时候,她不就已经准备好这件事了吗? 现在才让做这件事,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可… 苏言溪一直对她说的是身体有疾,她都对自己那样了,苏言溪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南寂烟眼睛里似带上了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有泪珠滚动:“林大人,郎君说她有疾,这…真的可以吗?” 林夕:…… 她轻咳了一声,她倒是忘记了,苏言溪现在还用着这种借口瞒着南寂烟。 道:“世子有分寸的,世子妃不用担心。” 南寂烟一颗心放在了实处,眼神坚定了许多。 可林夕并不放心,苏言溪的女儿身份,即便是南寂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接受的。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她都暂时会将隔壁的姑娘请过来帮忙。 林夕提醒道:“我估计世子最迟晚上会醒过来,世子妃暂时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将消息暂时封锁,王爷和王妃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知道。” “林大人费心了。”南寂烟点了点头。 * 寿昌王带着苏言洄出去了,林夕又做了回梁上君子。 不过,苏言洄院子里的护卫数量明显比昨天增加了许多,她耗费了许多心力,才潜进了那位姑娘的房间。 看准时机,林夕从墙梁上跳了下来,伸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唇,道:“我是林夕,苏言溪的贴身大夫,我松开你,不要叫人来,可以?” 姑娘叫顾三娘,她只惊讶了须臾,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睛里平淡无波,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她点了一下头。 林夕松开了自己的手,将下巴上的面罩往下拽了拽,露出自己的相貌。 第67章 道:“顾姑娘,你不用紧张。” 顾三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也有些难以启齿:“是这样的,你和世子曾有过肌肤之亲,想必知道世子的情况,世子如今又中了情毒,不知道顾姑娘可否…相助一二。” 闻言,顾三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面曾有她的孩子短暂的待过一段时间,而孩子的父亲却非要说那孩子是他弟弟的,还亲手杀了他… 她难道不知道身上的人是谁,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而且他弟弟竟然也认为,那天那样对他的是自己。 他弟弟中了情毒,竟然…需要她来解? 她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顾三娘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该死,他弟弟也该死。 顾三娘道:“我愿意的话,她是不是会为我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林夕眨巴了两下眼睛,伸手把了顾三娘的脉搏,身体虚弱,摸着确实像小产了。 即便林夕看淡了生死,她也觉得苏言洄实在是太人渣了。 她垂下眼睛:“你应该也知道吧,世子和他已经水火不容了,她会帮你报仇的。” 顾三娘道:“那我便愿意。” 林夕叹了一口气,走出几步,站在外面,让出顾三娘换衣服的空间。 换好衣服后,林夕就进了里面,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女人在她怀里,轻飘飘的似没有一丝的重量。 怕女子害怕,她决定将自己的女子身份脱出。 她道:“我和世子一样。不用担心。” 顾三娘没太懂,她和苏言溪到底什么地方一样? 苏言溪现在在南寂烟的房间,林夕只能将顾三娘暂时放在了苏言洄自己的房间,她将头上的夜行衣全部摘下去。 道:“世子现在由世子妃照顾,等她醒来,她就会过来了,您请在这边休息即可。” 顾三娘点了点头,她以为苏言溪中了情毒,会像是那天的苏言洄一样,疯狂且没有理智。 可看林夕的意思,她好像也没那么着急,需要自己为她解毒。 * 夜深,南寂烟已经将下人全部遣散下去了。 她去了南雁归房间里。 南雁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亲爱的爹爹吐了一大口血出去,林深师父有教过她只有生重病的人才会吐血。 她不想要爹爹生病,也不想要爹爹喝药。 见南寂烟进来,南雁归立即擦了擦眼泪,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娘亲~,爹爹她…” “爹爹没事。”南寂烟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耐心劝慰道:“躺回床上去,着凉了就不能和爹爹一块玩了。”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她还是听话的爬上了床,抬头看向南寂烟,泪眼朦胧的:“娘亲,爹爹什么时候会好?” 南寂烟看着她,略微有些失神。 南雁归的长相是真的很像苏言溪,她似乎能通过南雁归看到苏言溪的小时候,只不过她肯定比南雁归调皮许多。 “娘亲~”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又小声喊了一句。 南寂烟从回忆里抽出来,她略微有些惊讶,她竟然通过南雁归想到了苏言溪。这是之前并没有的情况。 “嗯。”南寂烟坐在了南雁归的床上,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看到爹爹了。” 南雁归眼睛亮了一瞬,奶声奶气道:“健健康康,能吃能睡,堪比猪八戒的爹爹?” 南寂烟只听过苏言溪向南雁归讲过几回故事,她却也对里面的猪八戒印象深刻,总归是个贪吃好睡的人物。 南寂烟微微勾了勾唇,道:“嗯,会是个健健康康的爹爹,但像不像猪八戒,你就要亲自问问她了。” 她看向南雁归的眼睛:“好了,快睡觉吧。” 南雁归练了武,又大哭了一场,整个人都疲乏极了,得到了娘亲的承诺,她便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就可以见到健健康康的爹爹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南寂烟又为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紧接着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苏言溪还在安静的睡着,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都是汗,看样子快醒了。 她坐在床边,拿了湿毛巾,小心翼翼的帮苏言溪擦了擦身上的汗。 全部擦净之后,苏言溪文弱又秀气的面貌就露出来了。 南寂烟盯着苏言溪的唇微微失神。 苏言溪这张脸皆似女子,其中最像女子的,便是她的唇。 樱桃唇又红又粉,即便生了病,也是亮晶晶的,带着莹润的光泽,比许多女子的唇都要好看许多。 她也是用这样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咬,研磨,带给她陌生又…羞耻的体验… 南寂烟将手从自己的唇上移开,又想到林夕刚刚来和她说的话。 林夕道:“世子妃,无论你今天愿不愿意为世子解毒,世子也是真心待过您的,还请您为世子守护秘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还请一定要提前告知,我已经为世子找来了最适合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回到原点比较好。” 南寂烟并不明白林夕口中,苏言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原点又是什么? 第68章 她也不明白,除了她这个苏言溪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世子妃,苏言溪竟然还有比她更适合解毒的人。 那为什么还非要将她娶回来?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是因为…南雁归。 是了,是因为自己给她生了个乖巧又可爱的女儿。 可是她明明说过,她只会有自己一个妻子,只会有南雁归一个女儿… 南寂烟幽静无波的眸子带上了些许的水雾,伸手一抹,手背便是一片濡湿。 原来自己哭了,南寂烟自嘲的笑了笑,她上次哭还是因为南雁归被人刺杀,而如今又是为了什么在哭呢? 因为苏言溪那个只会骗她的…大骗子? 明明有更适合解毒的人,她却拽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让自己对她本就不多的恨意,没了半分的踪影。 还隐隐的有了…动心的痕迹。 平日里,她不想去深究,不愿意去承认,安静下来思考,她却发现,她对苏言溪还是欢喜的… 至于有多少,她却并不知道,大约是不会比南雁归重要的…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南寂烟立即扭过头去,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眶里的泪珠。 道:“郎君,你醒了吗?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苏言溪只感觉自己身上像着了一层火,又疼又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南寂烟瀑布似的长发垂了下来,时常显得倔强的眸子里似带着一片水雾,美的不似凡人… 真不愧是虐文女主…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就是死了,我也要说我老婆真美。” 南寂烟:“…我不确定你老婆是不是喊的是我。” 苏宴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南寂烟:“……” 第27章 侍奉(文案名场面) 苏言溪轻咳了一声, 口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的气味,记忆很快回笼,她记得自己是从母后那里回来之后, 气血翻涌下晕过去了。 “郎君,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南寂烟站起身来, 语气关切:“郎君, 妾这便去叫林大人过来。” “不用了。” 苏言溪拦住她,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晕过去大概是因为蛊毒发作的时候到了, 身上有些不舒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可见南寂烟的猜测时正确的, 平时和南寂烟亲亲抱抱, 她蛊毒发作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南寂烟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南寂烟的手很冰凉, 温度似能透过亵衣传到自己的肌肤上, 指尖也似带着一丝电流,所到之处带来一阵酥麻。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脸, 耳尖微微泛红, 她还真是色/欲熏心, 身体不舒服都不忘贪图美色。 但这也不能怪她, 南寂烟从来没有在亮着蜡烛的情况下, 和她这般的亲密。 见南寂烟的眼眶似乎带着几分红, 苏言溪还以为她是在为母妃提起过继南雁归的事情伤心。 她的声音还很微弱,宽慰道:“我见过母后了,雁归不会过继到我兄长的名下, 你不用担心。” 苏言溪又微微笑了笑, 带着几分释然:“她只会在你夫君的名下。” 即便是在病中, 苏言溪都记挂着自己和南雁归,南寂烟的心脏倏的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是她的夫君,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南雁归都无可挑剔的好,她想起苏言溪在她唇上的肆意妄为,她其实…也是愿意的吧。 只是… 南寂烟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夫君明明就是苏言溪,苏言溪也是南雁归的父亲,苏言溪用的句子为何如此的怪异?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思绪里一闪而过,她想伸手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郎君,妾…”南寂烟咬了下牙齿,莹白如玉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色,抬头看向苏言溪的眸子:“妾侍奉你沐浴更衣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又清清楚楚。 南寂烟一直都是个矜持又遵从礼教的美人,即便苏言溪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帮自己解一下毒,而不是在邀请她共度良宵。 她却依旧被她在古代称得上是直白的话语,撩拨的心脏都快了几分。 苏言溪偏开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洗就好了。” 上次她被南寂烟刺/激的没有沐浴,甚至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她就强/行和南寂烟接吻了,南寂烟虽然口上没说,心里肯定很嫌弃她。 毕竟南寂烟因为自己喝了酒,她都嫌弃的不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何况是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女人的味道了。 这次虽然身体上还很虚弱,但还是能够洗个澡的,而且就算不虚弱,她也想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好…多亲一会儿… “郎君,就在妾的房间里沐浴吧。”南寂烟忍着羞意,解释道:“妾已经洗过了。”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太适合拖着病体到处乱走,道:“也好。” 苏言溪走到浴室的时候,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南寂烟好像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下去了,以往都是洗完澡才遣散的,而且房间里的热水都准备好了,每一处地方似乎都透露出些许的怪异。 但想着毕竟南寂烟需要给自己解毒,注定比平时激烈一些,可能害羞也不一定。 即便苏言溪是只想将自己洗干净的,没想干什么。 第69章 可是她入水了之后,思绪就不受控制了,她总是会联想到南寂烟在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她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大口凉茶,整个人才冷静了下来。 她洗了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确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才出去了。 南寂烟见她出来,垂下来的瀑布长发微微晃动了一下,清淡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艳。 苏言溪长得实在是太像女子了,还是极其漂亮的女子。 以往她不曾在苏言溪沐浴过后,仔细的看过苏言溪,这回以为她需要自己的帮助,注意力便多了一些。怪不得南雁归一个女孩子长得却那般像她的爹爹…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苏言溪可以听得到蜡烛因燃烧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南寂烟像以往一样,背对着她,伸手整理床铺,整理好后就掀了白纱进去。 苏言溪看着她纤细的身形,喉头又痒又干,她往前走了几步,将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摸索着上了南寂烟的床。 林夕看到房间里的蜡烛熄灭了,放下去的心倏的又提了起来。 她以为苏言溪醒来之后,至少应该会出来见她一面,哪曾想她被美色迷了眼,她根本不出来与自己交流信息。 她也不害怕吓到南寂烟…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孩子的爹变成个女人,甚至孩子她爹还是她名义上夫君的爹爹,她都开始琢磨需不需要给南寂烟准备安神的汤药了。 林夕不想听到怪异的声音,离的稍微远了一些。 房间里,苏言溪咬了下牙齿,将白色的纱帐拉上。 像以往许多次那样,伏/在了南寂烟的身上,她伸手摸上了南寂烟的脸颊,即便在黑暗中,她的眸子依旧熠熠生辉,漂亮的不可方物。 南寂烟垂下眸子,细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很明显的,苏言溪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无措和…紧张… 不是都这样好多次了吗?南寂烟也不怎么抗拒她的亲密行为。这回…是怎么回事? 她联想到可能是上次蛊毒发作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理智,所以将南寂烟吓到了,她便有些紧张。 苏言溪轻轻的吻了一下南寂烟的脸颊,很快的一下就离开了,她凑到南寂烟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扫在南寂烟的纤细的脖颈处。 她的呼吸加重了许多,声音喑哑:“亲三次…每次数到十就结束,好不好?” 苏言溪的声音克制不住的用回了自己偏亲和的女声:“很快的,别紧张。” 闻言,南寂烟虚虚扶着苏言溪的臂倏的紧了一些,算是应了她的话。 她很感谢苏言溪平日里在这种事情上对她的宽容,对自己的压抑克制…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苏言溪对她那样结束时,对自己渴求又压制的眼神… 可这次却莫名的不喜,林大人让她们行周公之礼,可是她的郎君却克制的不去做这件事,那岂不是要让她自己去…勾引…?!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还未想到更多,苏言溪的唇便亲了上来,冰凉又绵软。 南寂烟的唇越亲越软,越亲越甜,苏言溪没有忍住,试探着伸出了舌尖,南寂烟身体僵硬了一瞬,却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就让她攻进了牙关。 她的吻绵长又耐心,吻的南寂烟身上渐渐发软,吻似乎将自己身上的力气都一并卷走了, 说十秒钟就是十秒钟,苏言溪松开了自己的唇,轻轻的将南寂烟鬓边的碎发微微撩开,露出一张带着绯色的绝美容颜。 苏言溪喟叹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你真的好美~” 直白的夸奖让南寂烟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本就混乱的呼吸愈发的紊乱,她偏了一下头。 南寂烟还未来得及说话,苏言溪的唇便又落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只能沉溺在苏言溪带给她陌生又绵软的体验中,她的手控制不住的轻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这回她连十秒钟都没有撑过去… 声音正经却又带着惹人怜惜的颤音,推拒苏言溪的肩膀道:“郎,郎君…” 这种时候,特别的称呼无异于在干柴烈火上又倒了些许的油。 苏言溪双手用了些力气,将她的手置于头顶,声音喑哑劝慰道:“马,马上…” 最后一个吻结束,苏言溪怜惜又不舍的亲了亲她的额间,紧接着翻到了床铺的一边,看着头顶的纱帐,缓和气息,她的脸上的红晕也不比南寂烟脸上少上多少。 过了许久,呼吸才渐渐放缓,苏言溪转了个头,看向南寂烟莹白的侧脸。 愉悦道:“你叫人去沐浴吧,我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又看向苏言溪。 苏言溪看着也很健康,可她…并不是大夫,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力。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南寂烟只觉得身上热的像着了火,感觉止不住的羞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她手掌握成拳头,莹白的手腕似露出了些许青筋,她忍着羞意道:“郎君,继续吧…” 苏言溪没明白,继续的意思是…, 她也想继续,可是南寂烟肯定不愿意… 她略微结巴道:“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南寂烟道:“林大人已经告诉我了。” 南寂烟已经紧张的连自称都忘记了,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往上移,移到了自己的衣襟处,只需几下就可暴露出里面遮掩着的风光… 第70章 见到她的动作,苏言溪眼睛里的疑惑渐渐消散,她明白过来了,许是林夕将自己女子的身份告知了南寂烟,且南寂烟接受良好,且愿意与她…做亲密事?! 她倒是忘记了以南寂烟的行为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但她被巨大的喜悦和高涨的情/欲给冲昏了脑袋,不愿意去多想。 苏言溪又伏在了她的身上,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下巴。 她没改变自己原来的极具亲和力的声音,笑得温暖而和煦,语气放松:“我是女人,按理来说你是我的嫂嫂。” 女人? 她的郎君是女人? 而自己是她的…嫂嫂? 南寂烟仿若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脸上的绯色瞬间褪去,她和苏言溪可是有南雁归这个如假包换的女儿的,苏言溪怎么可能是女人… 她如果是女人,她的雁归又是谁的孩子? 嫂嫂… 是了,苏言溪还有个长相八九分相似的双胞胎哥哥… 似有有一记闷雷响在了南寂烟的耳边,震得她脑袋一片发懵,她的思绪一片混沌却又从未像此刻般清晰… 苏言溪似女子的身形,漂亮的唇瓣… 总是告诫自己一定要要远离她的兄长… 对自己数次那样,身上却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苏言溪是一个女子,她和自己都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有男子对女子情/动时的反应? 苏言溪又在骗她…,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还好她们都是女子,她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发生其他的,那些亲密的行为,亲近的闺中密友未必不会有,她们也算不得什么… 南寂烟抬头看向身上的人,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闷闷的疼。 是了,她才刚对自己的郎君动了心,准备把迟了许久的身子交给郎君… 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她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吗? 南寂烟抬眸的瞬间,滚烫的泪珠颗颗滑落,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片湿意,手中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与失魂落魄,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苏言溪,她想要张口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苏言溪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南寂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南寂烟被自己吓到了… 可是… 苏言溪的眉轻挑了一下,她咬了一下牙齿,低头一颗一颗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口腔里一片咸意。 “你是妹妹…”南寂偏了一下头,手用了最大的力气,也只是在苏言溪身上轻轻的推了推,半分都没有推动苏言溪:“我们…不能这样。” “妹妹?”苏言溪冷笑了一声,双眼被南寂烟刺激的染上了血色,一片通红,她伸手一勾,南寂烟本就半开的衣服,全部散落了开来,露出里面遮掩着的风光。 自己才不是她妹妹,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妹妹,是她的情妹妹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忘记了?”苏言溪凑近她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沉迷,嗓子喑哑:“迎亲的是我,拜堂的是我,和你洞房的…也只会是我。” 明明是威胁的声音,南寂烟却又想起了她们在魏仓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自己威逼利诱,让自己有些害怕,可到了永丰却换了个模样,处处待她好,让她…丢了心… 南寂烟用尽了全力推拒着她,苏言溪却不管她,她闭上了眼睛,低头含住了南寂烟的唇,是个热烈又汹涌的湿吻,却隐隐的带着不安… 苏言溪,坚持住,先得到她的身体,最后再慢慢得到她的心… 父母因为你的性别不站在你的一边,难道你想让南寂烟也因为你的性别,将你推开吗? 苏言溪极具技巧的想用吻来安慰她身下的南寂烟。 但倏的她感觉到南寂烟推拒她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像是不再挣扎,像是在释放愿意与她欢好的信号… 但她知道不是这样。 苏言溪松开了自己的唇,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落到了南寂烟的鼻梁上,很温热的感觉…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苏言溪吸了吸鼻子,从她的身上起来,将南寂烟的衣襟合住,低下头:“对不起。” 她甚至不敢去看南寂烟的神情。她知道,南寂烟一定是厌恶又恐惧的。 南寂烟的第一次本来就…,她还对南寂烟做出了这样的事。她只希望南寂烟以后可以碰到自己真正喜欢她的人,不要像她和她哥那样,这般的…无耻。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嫣红的唇红肿了一片,整张脸却依旧莹白如玉。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苏言溪,她都知道自己和她同为女人了,她还对自己这般亲密。 而且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自己竟然从苏言溪对她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欢愉… 她们可是同为女子,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姑/嫂关系,怎么能,怎么能从小姑子的吻中,感到欢愉… 这是罔顾伦理,是大逆不道… 南寂烟的的脸上本就泪痕未干,激动,难过之下,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言溪偏头看了她一眼,隐隐约约的看到她脸颊的眼泪,她的心脏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拧的滴血,心痛到无以复加… 南寂烟可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怎么能这般伤害她… 苏言溪半坐在床上,声音很诚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第71章 “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我现在就出去,以后也不会轻易来见你,也不会用你解毒,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还有,如果…”她的唇角微微颤抖:“如果你想让雁归认她的亲爹爹,我也会帮你…” 但她不想帮南寂烟成为苏言洄的妻子,她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她喜欢的女人成了她的嫂嫂。 明明她在她的身上干过那么多次坏事,她怎么能再喊她嫂嫂? 南寂烟咬了牙齿,身上才有了些力气,她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她不愿意南雁归喊苏言洄为爹爹,相比于苏言溪用温和的语气对她威逼利诱,苏言洄带给她的感觉只有恐惧,她不想让南雁归有那样的一个父亲… 而且… 怪不得林夕做了两手准备,还在外面为苏言溪准备了其他的女人,她肯定是意料到自己不会轻易接受苏言溪的女子身份,所以才做了备选… 那是不是也说明,苏言溪从自己的房间里出去后,她就要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对那个女人做那些…她对自己曾做过,以及还未做过的亲密事… 那外面的女人也知道苏言溪的身份,且愿意罔顾人伦和她行周公之礼吗? 以前她还嫌弃苏言溪去勾栏瓦舍,现在却觉得她去那里,可能只是因为那里有真心实意为她解毒的人,而不是像她这般百般抗拒… 南寂烟的脸顿时惨白一片,她不明白自己是不让苏言溪和别的女人那样,还是她想为苏言溪解毒,也算是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和南雁归的恩情,明明她那样讨厌苏言洄,却真的将南雁归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般看待… 亦或是…她就是想单纯的想和苏言溪行周公之礼… 不,不可能的,她喜欢的是男子身份的苏言溪,她真心愿意的,也只有男子身份的郎君… 见苏言溪掀开了白纱,似要从自己的床榻上下去,即将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她心口便闷的慌,手已经轻轻的拽着了苏言溪的袖口。 她垂眸,声音破碎:“郎君…” 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苏言溪的心脏还是轻颤了一下,耳尖都跟着发痒,她用气音:“嗯?” 南寂烟左手搂住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手摸上了苏言溪的肩膀处的衣服,声音微弱的像风一般,让人听得不真切:“妾…妾伺候你入寝吧。”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吸了吸鼻子:“你的意思是…” 南寂烟的话已经够直白了,以往苏言溪不会这么没情调,可是她才刚刚被拒绝,她才刚刚伤害过南寂烟,她生怕自己又有哪一点做的不到位,唐突了佳人,冒犯了她喜欢的人… 南寂烟鼓足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她最后做的就是牵着苏言溪的手往自己的衣襟处移去…, 都这样了,苏言溪还不懂,她就真的是那方面有问题了,她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南寂烟看了苏言溪的眼睛一眼,又偏开了头,道:“你别说话…”她的声音破碎:“求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中途后悔,至少安静又黑暗的环境中,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便不会一直想着对她做这种事的,是一个女人… 苏言溪应了一声,南寂烟能这么快就接受她,已是非常人了,她不能对她要求更多。 南寂烟不可遏制似的推了推身上的人,身上的感觉完全陌生了起来,让她无处可躲。 苏言溪亲吻了她许久,南寂烟的身体才没有那么僵硬,她蹭了蹭她的耳尖。 “我知道你可能还是接受不了我,看不见,会好一点…” 南寂烟没说应也没说不应,但很快她就看不见苏言溪的脸,只能看到身下的被褥, 苏言溪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双眼被刺激的通红,手指往下移了几分,刚一动作,南寂烟的身体就颤了一下,迅速的躲开了她的动作,止不住的推拒:“不要…” “别紧张…”苏言溪试图宽慰她。 “不要…”南寂烟摇了摇头,痛苦道:“我…我会想起…”那个人… 那个让她怀孕的人,也是让自己背对着她,她不想去回想,可是苏言溪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那个人,她控制不住去想,去回忆,去分辨… 每每觉得相似,她都会被苏言溪是个女子,不会让她怀孕的现实给打破幻想… 她真的快被这种感觉给折磨疯了… “不做了,不做了,好不好?”苏言溪一声声的重复,她都快心疼死了。 苏言溪轻轻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的人,声音也染上泣音:“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怎么就那么巧,她就和那人用一样的方式… 南寂烟抓了抓自己身上的锦被,她连男女之间都是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做,何况是两个女人了。 她闭了一下眼睛:“只能…那样吗?” 苏言溪回答的很快:“当然不是。” 她有些意外南寂烟竟然这么执着的和她亲密,但她不想去想原因,她只想好好的抱着她,带给她快乐。 换了个方式,南寂烟的情形果然好受了一些,苏言溪顿住动作,她满头大汗,声音特意用回了自己原本的女声,嘶哑又好听,她就是想再次提醒南寂烟,她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道:“南寂烟,继续下去,你郎君以后就只能是我了…” 第72章 南寂烟已经被苏言溪亲的丧失了思考能力,也或许,她根本也不想去思考了,她伸手摸住了她的手臂,算是无声的邀请… 苏言溪道:“别忍,我想听,喊郎君~” 她说的很莫名其妙,南寂烟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苏言溪的意思,额间出了一层薄汗水。 “郎君。” 隐隐的听到了打更的声音,着实没想到已经五更天了… 苏言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缓呼吸,她知道南寂烟已经将下人全部遣散下去了,现在房间里应该没有用来沐浴的热水。 她偏头看了一眼南寂烟,又伸手勾了勾衣服,道:“我去弄点热水过来,身上会舒服很多。” 南寂烟背对着她,不说话,神色渐渐清醒,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 苏言溪很理解,可脸上的笑容还是压都压不住,她拿了衣服随便套在身上,又去浴室里拿了两个木桶,推开了房间门。 刚一推开房间门,她就看到不远处靠在墙边的林夕,林夕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苏言溪心情好,她拎着木桶,走到林夕的身边,疑惑道:“林夕,你怎么还没睡?” 林夕:…… 她打了个哈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苏言溪,知道她已经和南寂烟… 林夕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全部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话刚一落毕,她就听见木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言溪怔怔的看着她,怪不得南寂烟会主动那样帮她解毒,甚至在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后,她还愿意… 可南寂烟不愿意自己和别的女人亲/热,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又在无形中又逼了南寂烟一次呢? 林夕说:“顾姑娘怎么处理?” 对,还有顾姑娘,一个被她殃及了的可怜姑娘。 苏言溪说:“除了让我帮她报仇之外,她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我可以把她送回魏仓,再给她一大笔钱…” 她咬了咬牙齿:“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能…再对她负责了。” 林夕看着她,又看看还亮着蜡烛的南寂烟的房间,她用手拍了拍苏言溪:“真是孽缘啊。” “不过,顾三娘真的是那天我身边的人吗?” 南寂烟那么聪慧都分辨不出来,她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又一直在做伪装,顾三娘也不一定是那个人。 林夕挑了挑眉:“你怀疑…?” “嗯。你可以试探她一下。”苏言溪脸一红,解释道:“我当时没有…进去。” 林夕:…… 她神色复杂看了苏言溪一眼,两人都中了药,苏言溪竟然还守住了底线:“那她知道你是…那啥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苏言溪说。对方年纪好像不太大,对那种事情也不太懂,她是见对方累的睡过去了,她才稍微舒服了一下,她当时都快难受死了。 林夕:“…你的担忧也不能说没有没有道理,谁知道你哥到底对当时的事情记得多少,我再去试探一下。” “嗯。还有…”苏言溪说:“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你先不要告诉她。” 这个“她”肯定说的是南寂烟。 苏言溪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好像在背着南寂烟在做什么…坏事… 林夕点点头:“我知道的。”她弯腰将苏言溪掉下的木桶捡了起来,道:“我已经准备好热水了,直接过来取吧。” 苏言溪的脸通红一片:“…谢谢。” 两人很快就将热水准备好了,苏言溪拎着水放到内间的木桶里。 又拐回房间,南寂烟身上披了一件很轻薄的衣服,难掩纤弱却曼妙的身形。 苏言溪才刚从上面移开,她当然知道上面的感觉,有多么的棒,有多么的让人沉迷。 “需要我抱你去沐浴吗?” 苏言溪错开了目光,温声问道。 “不用。” 南寂烟摇了摇头,用薄被环住了自己的身形,她道:“郎君,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礼法里,断没有将夫君从自己房里赶出去的道理,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她还没有准备好。 而且…,她相信苏言溪在这种事情一定会依了她。 “好。”苏言溪喉头干涩,她道:“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收拾好了,就将蜡烛吹灭,我会离开的。” “嗯。”南寂烟轻轻了一声。 房间里很快就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南寂烟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向浴室里走去。 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南寂烟解开了衣服,入了水,低头不用仔细看,她就看到身上大片大片青紫色的吻痕,尤其是起伏,她都拦着苏言溪不让她… 却还是…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南寂烟仔细的将自己洗了洗,又不可避免的将仅有的两次做对比… 明明上次才是第一次,对方还没有理智,她却只是略微有些疼,更多的是累,是恐惧,这次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次还要难受许多,尤其是… 而且…她好像隐隐约约确定,对方上次确实像她说的那般没有彻底占/有她…,她甚至都没有像苏言溪那般对她… 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再回想多少次,她也根本无法将那个人和苏言洄对应起来,没有中药的苏言洄都能那样的看着她,他会在中药之后,对自己那般克制吗?她不相信。 第73章 她真的觉得疑点颇多。 可就是那次后,她确实有了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明明她都吃了药,孩子却还是平安降生了,还和苏言溪长的那般像。 苏言溪又是那样的言论,可见苏言洄确实在五年前去了大梵寺,似乎这一切都在逼迫着她,不得不相信,那个人就是苏言溪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对不起,又叫你想起了她。” 南寂烟:“……” ps: 有点想写怀二崽,可以投个票。 以及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明天应该会改到崩溃,所以大概率不更 第28章 放走 林夕离开南寂烟的院子后, 直接回了苏言溪的主院。 房间里,蜡烛已经熄灭了,顾三娘已经单手撑头睡着了, 林夕将她带过来时,时间还尚早, 现在已五更, 她便困的睡过去了。 见顾三娘身上衣服单薄,林夕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 准备盖在顾三娘的身上,向前走了几步, 顾三娘就睁开了眼睛。 她神色不显:“顾姑娘, 你醒了?” “世子现在刚醒吗?” 顾三娘没回她的问题,抬眼往窗外看去, 天色已蒙蒙亮, 隐隐的还能听到小下人打扫庭院的声音。 林夕:…… 也算是吧。 林夕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茶,道:“世子醒过来后, 她说她怕太折腾你, 去了倚春院, 夜宿在那里没有回来。” 她宽她的心:“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 世子还是会帮你办到的。” 顾三娘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苏言洄虽然混蛋, 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可没想到苏言洄的弟弟有过之而不及,竟堂而皇之的去那种地方。 林夕没错过她的表情,心中猜了个大概, 又道:“希望不要再弄出孩子来, 府里已经有个四岁的小郡主了。” 顾三娘表情凝重了许多, 但不是林夕意料的那样,而是她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感到难过,如果孩子好好出生,她的孩子今年也该四岁多了,她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她 捂着脸掩面泣诉道:“我也曾给世子…” 林夕大惊:“你是说,五年前那一夜,你…怀孕了?” 顾三娘只是哭并不回答,她哭泣的模样并不似作假,可见怀过孩子的事情是有的,但肯定不是苏言溪的,这根本就不用再试探下去了。 林夕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渐渐泛白,再将顾三娘放到苏言溪的屋子里,苏言洄指不定就过来抢人了。 林夕:“顾姑娘,你待在府上不安全,但突然带你离开王府,大公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否再委屈你在大公子身边待上三日,三日后是小年,到时人多,府上杂乱,将你送出去会很容易成功。” 虽然确定她和苏言溪没有肌肤之亲,但对当时的事情,肯定比苏言溪这个蛊毒发作再加上中了情毒的人,记忆清晰的多。但眼下也确实不适宜再谈论下去了。 顾三娘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颊:“那就有劳先生了。” 苏言溪回到自己房间时,两人还没有走,她在窗外听着,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林夕将人送回去之后,又过来见苏言溪,她耸了耸肩:“她肯定也不是那个人。” 苏言溪也有些颓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顾三娘是那个人,还是不是那个人。 “总之,我答应了顾姑娘,小年的时候把人送出去。到时你配合我一些。” 苏言溪点了点头。她换了身官服:“去上朝吧,上完回来,我还有事呢。” 林夕:…… * 南寂烟沐浴完回到房间时,她已看不到苏言溪的身影,房间里的床铺也已经被换了个干净,下人们都不在,换下去的自然是苏言溪。 她记起苏言溪的话,将还燃烧着的蜡烛吹灭。即便没有蜡烛的光,房间里也已经亮的能视物了。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她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身体像是没有知觉了似的,头一沉便睡了过去。 即便她这般困顿,她也只比平时晚起来半刻钟。 林采荷掀开白帐子的时候,只一眼就看到了南寂烟身上的青紫,以及微微红肿的嘴唇,她大吃一惊,道:“小姐,世子对你也太狠了吧。” 南寂烟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脸颊起了一层绯意,又想到是同为女子的苏言溪为她做的,她便顿时身体发冷,脸色瞬间恢复了下来,莹白如玉。 她摇了摇头:“没事。” 南寂烟知道洛绯清晨过来为她诊脉,特意将身上的痕迹遮了遮,然洛绯是大夫,又常年为柳宜诊脉,只一眼就看到了她雪白肌肤上的星星点点,她便一切都明了了。 洛绯的眉皱了一下,又很快的放平。 南寂烟顿时羞愧难当,脸色泛上了些许的绯色,她有被人发现做私密事的羞涩,但更多的还是面对大夫的羞愧,明明洛绯交代她和苏言溪都不能有房/事。而且想来洛绯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为苏言溪解毒的。 “世子妃不用紧张。”洛绯宽慰了一声,她将下人全部退了下去,语气很随意:“世子妃上次和世子…是什么时候?” 上次? 她们没有上次… 南寂烟垂下眉眼,眉头微蹙,只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潜藏着无数的风情,洛绯心下了然,道:“世子妃天姿国色,世子气血方刚,这样也实属难免。” 第74章 她试探着问道:“有超过一个月了吗?” 南寂烟点了点头。 洛绯心下有些诧异,世子和世子妃新婚燕尔,竟然超过一个月都没有同房。 道:“那便无恙,只是世子妃身体不宜受孕,下官会为您搭配避子丸一同使用的。” 南寂烟犹豫的看了她一瞬,她知道以她和苏言溪的情况,根本不用吃避子丸。 洛绯还以为南寂烟还是想要孩子的,毕竟想要个男孩子稳住地位也无可厚非,她皱眉诚心劝道:“世子妃还请听医嘱,即便弄到外面去了,还是有概率的。” 她想到王府里的小郡主,既然是在外面生的,想来应该会过的很苦,南寂烟应当有避/孕的自觉才对。 南寂烟:…… 她知道那是男女之间的情/事,但具体是怎样还很模糊,道:“那就按洛太医的办法来好了。” “嗯,下官会尽快调整药方。”洛绯又想了想道:“下官会去找林大人,让她劝着世子不要乱来,这种事情频次不要太高,十日一次已是极限。” 南寂烟只觉得脸上着了一层火,应了一声。 洛绯走后,南寂烟拿着书,许久却未曾翻开。 她不知道今后是不是还要和苏言溪那般亲密,是不是真的要当做她的解药,继续和她这般假凤虚凰下去? 中午时,南雁归过来和南寂烟一起吃饭,她坐在南寂烟的旁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南雁归出生在元宵节,开了年就五岁了,小孩子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模样,最近更是长了一大截,看着愈发的乖巧可爱了,眉眼间也隐隐能看出来像自己,但更像的还是苏言溪。 南雁归很开心,道:“娘亲,早上爹爹上朝之前去看我练了一会儿武,还抱了抱我,她果然已经病好了呢。” 南寂烟一时怔怔,说起来,南雁归真正的爹爹是…,她却和苏言溪搅和的不轻,甚至还罔顾人伦,有了夫妻之实。 她错开目光:“你爹爹身体一向很好,不用担心她。” “只担心她一点点。”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夸张道:“但担心娘亲好多,好多。” 她看出来了娘亲似乎有些伤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娘亲开心。 南寂烟唇角略微勾了勾:“娘亲没事。” 吃过中饭后,南雁归犯困,南寂烟只能陪着她小睡了一会儿,她也很累,不多时就睡了过去,她睡的却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口里满是不成调的句子。 “南寂烟,为父教你的礼仪,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父亲南义正站在昏暗的宗祠前,一声声的质问:“你不仅未婚生子,还和苏家兄妹二人搅和在一起,南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完了…” “不是的,父亲…”南寂烟泪珠滚落,她想要解释,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出口来,许是她也…认同父亲的话。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质问声,那是她的女儿南雁归:“娘亲,你怎么能和我父亲的妹妹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南寂烟心神恍惚:“不,不,不是的…” “不是”站在一旁的苏言溪突然出了声:“你以为我真的会要我哥碰过的女人?” 她指了指不远处。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在大梵寺,模糊的人影在和她做着亲密事。 “你看清楚,那天到底是我,还是苏言洄?!” 南寂烟心神激荡,泪眼模糊了视线,身上却莫名来的声音在蛊惑着她,看吧,南寂烟,仔细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唇间被咬出了一层血,身影却渐渐清晰,赫然是苏言溪! “寂烟!寂烟!”苏言溪没特意改变自己的声线,还是自己的女声,见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她道:“做噩梦了吗?” 梦中人的脸颊突然出现在眼前,南寂烟一时间心神恍惚,但很快瞳孔就有了焦距,她微微推拒了一下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顺从的退开。 南寂烟偏头看向一旁,却未见到原本正睡在她旁边的南雁归,神色中闪过一丝迷茫。 苏言溪说:“我见你在做噩梦,雁归又睡的熟,我就把她抱到隔壁睡去了。” 那就意味着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南寂烟嗯了一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低头的瞬间却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梦中的最后的一个情境中。 她对那日的记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清晰,甚至连苏言溪动/情的双眼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苏言溪确实是那个人,还是在她心中,她无比希望那天那样对她的是苏言溪,以至反应到了梦中。 苏言溪端了一杯温茶过来,道:“梦中都是相反的,不用过于担忧。” 相反吗? 南寂烟小口的喝了温茶,却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郎君,你先出去吧,妾换个衣服。” 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语气,苏言溪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疏离,苏言溪对此早有所准备,视线愈发的温和起来,道:“好,我这就出去。” 南寂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换衣服的时间长了一些,然再长依旧有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她出去时,苏言溪正在小口小口的喝茶,见她过来,眼睛倏的亮了一瞬,情真意切,这般模样,南寂烟想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苏言溪是个女子。 第75章 南寂烟坐在了苏言溪的对面,神色舒淡:“郎君找妾有何事?” 苏言溪脸一红,径直道:“就想你了,想过来见你。” 南寂烟顿时怔住,她没想到苏言溪会说出这般直白的话语,以往她以为苏言溪是个男子,行事虽不羁却也慢慢习惯了,可没想到苏言溪暴露自己是个女子的身份后,不仅没有半分的收敛,还更加… 她被一下子打断了思路,怔怔的看着苏言溪,说不出话来。脸上瞬间红了些许,不知是恼还是羞的。 “昨天没有好好的道歉,骗了你很多。”苏言溪低下头,语气很羞愧。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在向南寂烟道歉,她总是会让南寂烟伤心难过。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心脏轻颤了一下。当她得知苏言溪是女子时,她便对苏言溪将她娶回来的原因产生了疑惑。 南雁归不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用负责。若说是为了苏家血脉之类的原因,以苏言溪的行为处事,她也不根本会在乎。 即便苏言溪作为世子,需要用婚事来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可魏仓和永丰两国联姻的事情,举国皆知,大可不必选中她这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那就只能是…怜悯她和南雁归。 这样说来,苏言溪即便是骗她,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去指责苏言溪。 南寂烟垂下眉眼,道:“郎君,多虑了。” “呃,我不太想这个答案。”苏言溪试探着离南寂烟更近了一些,小声商量道:“我知道你愿意…,肯定也是有多方的考量,但我不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就像女子会喜欢男子那样,虽然你不是男子,但我就是…”很喜欢嘛。 南寂烟打断她,低声呵斥:“你这是大逆不道!”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该生气,该愤怒的,即便苏言溪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还是倾向于是苏言溪想利用自己解毒… 可苏言溪看着她的眼神半分不做遮掩,热烈又坚定,炽热的险些要烫伤她。 南寂烟很快就避开了眼眸,即便她一再告诫自己,苏言溪是女子,可她才刚刚明白了自己对苏言溪是有情的,并不是那么容易遮掩。 苏言溪笑了笑,道:“哦。” 表情竟像是半分不在意似的。 南寂烟:……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所以你觉得我大逆不道。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 “你!”南寂烟被她的歪理带偏了,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苏言溪看着她,眼神炽热,意思很明显。 南寂烟心里一紧,睫毛轻颤了一下:“我做不到。”她试图用伦理束缚着苏言溪,提醒道:“你可是雁归的姑姑。” 苏言溪:“她现在记在我的名下,我只会是她的爹爹。” “……”南寂烟叹了口气:“我可以答应你继续帮你解毒,等你好了,你放我和雁归走,好不好?” 苏言溪:…… 前面的句子她很开心,后面的句子,她有点不开心,小声呢喃道:“我又没有对你囚禁play,没有所谓的放不放一说。” 南寂烟大概能听懂苏言溪的话,怔怔的看着她。 “而且我也不愿意把你当工具。”苏言溪轻舔了一下唇:“等过段些日子,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你要是真的想走,我会把你送走。” 她说的事情自然是除掉男主。 不过男主毕竟是男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在这之前,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南寂烟想直接了当的拒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听苏言溪道:“沉默就当默认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南寂烟:…… 她无力劝苏言溪,只求能守着自己的心便好。 * 林夕刚吃完饭出来,她就被洛绯堵了个正着,两人关系因为有着同样的追求,关系还算不错。 道:“怎么了?世子妃身体有问题?” “有也算没有。” 林夕:…… 她就受不了洛绯这副气死人的模样和语气,拱手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洛绯:“你之前肯定把过世子妃的脉,知道她此时不宜受孕,你劝着世子些,她的身体长期吃避子丸也不太利于恢复。” 林夕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你不用给世子妃配避子丸,世子有个孩子已经是苍天有眼了,不会再有了。” 洛绯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 “确定。”林夕点了点头:“你千万不要让世子妃吃那些药。” 洛绯还以为苏言溪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不能让人受孕了,她松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 见洛绯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林夕没忍住道:“世子没有那么你想象的那么惨。” 洛绯:“世子年少有为,家庭幸福,自然不惨。” 林夕:…… * 天色渐晚,苏言溪奏折还没看完,南寂烟身边的林采荷姑娘就过来了,她还带着一碗燕窝,苏言溪还以为是南寂烟送过来的,整个人显得很高兴的模样。 “是夫人她…” 林采荷笑眯眯道:“世子,世子妃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能侍寝,特意让奴婢送了燕窝过来请罪。” 第76章 苏言溪:…… 她早就猜到南寂烟短时间内,不会轻易让她进房间的,她倒也不意外,而且这次南寂烟还给出乎意料的给她送了燕窝,她就更开心了。 “采荷姑娘,我知道了,帮我谢谢你家小姐。” 林采荷收拾了一下东西,高兴的走了。 以世子之前恶劣的行为,她家小姐就该这般不让世子进房才对,她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家小姐。 确定苏言溪确定不会回来后,南寂烟松了一口气,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想再和苏言溪有亲密的接触。 林采荷劝道:“小姐,你最多拒绝世子三天,不能太多,虽然世子院里没有其他的人,但夫妻之间也不能太久不见,容易离了心。” 南寂烟点了点头:“我有分寸的。” 一连三日,南寂烟都没有让苏言溪进房来,南寂烟也一连做了三日的噩梦,梦里对于那晚的情形越来越清晰,那晚的人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每次都是…苏言溪… 今日是小年,下人们的干活力度再轻,南寂烟还是被惊的醒了过来。 林采荷吓了一跳,急忙推了门进来,道:“小姐,你怎么了?” 南寂烟脸色惨白,纤细的脖颈处都布满了汗水。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做噩梦了而已。” “什么样的噩梦啊?”林采荷小心翼翼的扶着南寂烟坐起来。 南寂烟不说,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小年的时候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脖颈上的汗水,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她看向林采荷。 “怎么了?小姐。” 南寂烟道:“今日是小年,府里没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你出府去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啊,小姐?” 林采荷也正经了许多,王府对她们家小姐在吃穿用度上是从来不曾亏欠的,也不曾拦着自己出去为小姐采买,既然小姐这么正经了,也一定是很需要的东西。 南寂烟不太好言明,莹白如玉的脸上多了一抹羞红,凑近了林采荷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 林采荷顿时大惊,自己的脸也红了些许,:“小姐,真的需要吗?世子她天天来。”用得着看那种书来留住世子的心吗?而且被发现了,可是要被罚的。 南寂烟自然知道,她温声道:“我要来自有用处,采荷,你一定要小心避着些府上的人。” 林采荷跟着她在大梵寺住了几年,她比寻常的侍女胆大,激灵上些许。 见南寂烟神色严肃,林采荷点了点:“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即便苏言溪一直和她说雁归的父亲是她的哥哥,可她就是不相信,她的身体和记忆无一不在告诉她,那个人更像是苏言溪,苏言溪五年前也确实在大梵寺出现过,即便有雁归这个异数,她也更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想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想知道她是怎么会怀孕的,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守宫砂没有消失,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真的就是苏言溪。她甚至疯了一般想让南雁归和苏言溪滴血验证,验证她才是…南雁归的父亲… 第29章 验亲 腊月二十三, 小年。 寿昌王府的几位主子与当今圣上是最近的至亲血脉,皇帝早早打过了招呼,邀请寿昌王世子进宫与圣上共度佳节。 宫里的太监来报时, 寿昌王的眉间皱成了个川字。 他这个皇帝侄子对他小儿子的喜爱丝毫不加遮掩,当初绕过苏言洄将弟弟立做世子, 也是皇帝多次暗示他行事的。 当时他只当是皇帝得知了苏言洄不在府上, 又去了魏仓的地界,又确实和魏仓的人有诸多牵扯, 让她心中多有忌惮,所以才扶植没什么野心的弟弟做了世子。 可如今想来, 即便没有那事, 皇上也更倾向于弟弟一些,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孩子, 无论是他还是皇上, 对大儿子都有所亏欠, 皇上又没有弥补的意思,他只能将自己手下的大部分势力都给苏言洄了。 今日进宫实际上是苏言溪自己向苏言淙提起来的。 小年, 不大不小的一个节日,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 家里必然会准备家宴, 而南寂烟是推脱不掉的, 短时间内, 她是不会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和苏言洄见面的。 苏言溪换好了衣服,特意先去找了南雁归,又有皇上的旨意在手, 南寂烟断然不会拒绝见她。 林采荷不在身边, 是采杏进去通报的。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的来意后, 担忧她看出什么来,她便没多说什么,让苏言溪进来了。 苏言溪抱着南雁归进去,她的脸上带着遮都遮不住的喜意。 但见到南寂烟后,嘴角的笑容收了收。 一连三日她都是按点按时的过来打卡,可南寂烟从来不让她进房间,又故意避着自己,导致她还真的没仔细看过南寂烟的脸。 只不过是三日没见,她就感觉南寂烟又瘦了一大圈,脸色都带着些许的惨白。 苏言溪将南雁归放在地上,又将下人退下去,担忧道:“你是不是生病了?瘦了这么多?”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错开苏言溪关切的目光,只挥了挥手让南雁归过来:“是这几天胃口不太好。” 苏言溪一怔。 南寂烟胃口就没有好过,她心知肯定还是南寂烟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用这种借口来搪塞她。 第77章 她皱了皱眉头:“那我找时间帮你做饭吧。” 闻言,南寂烟疑惑的看她一眼,她竟然不知道苏言溪会做饭。 苏言溪点头。 “我会做一些,之前没做完全是因为是洛太医让你食补,我乱来不太好,我晚上问问她,吃一两次应该是无妨的。” 南寂烟反应过来苏言溪的语句里,还有“晚上”二字… 可见苏言溪还是想和她在一处睡了。 苏言溪院子里的下人不多,又被苏言溪教着不太和主院的下人接触,寡言少语。 只不过是三天,她就从林采荷那里听说,府里的不少下人都在传是她不让苏言溪进房,把世子的面扔在地上踩… 她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南寂烟的神色闪过一丝挣扎,修长的指尖微微动了两下,终于做了决定:“嗯,谢郎君。” “好。”苏言溪松了一口气,眼角里都是笑意,又低头看了一眼南雁归:“那我们现在进宫去吧。皇兄想我们了。” 提到当今圣上,南寂烟才想起另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皇上知不知道苏言溪是个女人,在她看来,至少寿昌王是不知他的小儿子,其实是个女儿。 外面正下着雪,马车行的很慢,南雁归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掀了个小口。 南寂烟道:“皇上她…” “她并不知道。”苏言溪摇了摇头,她知道以南寂烟的性情,知道的少才不是对她的保护,而且南寂烟是女主,指不定能查出漏洞出来。 道:“这些事情,我找个时间可以全部告诉你,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都可以问吗? 南寂烟看了一眼南雁归,她的眼睛黑如浓墨,眉眼微垂,整个人如同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悲伤又执着,让人看不透。 南寂烟手指轻轻转了转手上的玉镯。 如果可以,她最想问的问题便是,苏言溪她自己在五年前到底有没有去过大梵寺,她到底有没有和女子在那里… 苏言淙与苏言溪从小一起长大,只一眼就看出了今日苏言溪的不同。她许久之前就看出来苏言溪对南寂烟有情了,至于南寂烟…,她倒是看不出来。 之前两人大约是装出来的举案齐眉,今日苏言溪看南寂烟的神色更是不加遮掩,又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 苏言淙看向坐在一边乖乖吃饭的南雁归,小孩子确实是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但有孩子在,苏言溪和南寂烟若想修成正果,恐怕是难上加难。 她放下了筷子,道:“言溪,朕还有些事情要找你,你和朕去太极宫吧。” 苏言溪不放心的看了南寂烟一眼。 她拱了拱手道:“皇嫂,雁归还小,让她多吃一点。” 苏言淙:…… 她连关心人家都得从讨好孩子做起,可见是路途艰难了。 柳宜倏的一下就笑了:“瞧你说的,雁归是我侄女,怎么可能让她饿着肚子。” 南雁归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爹爹放心,我会吃饱的。” 到了太极宫后,苏言淙将信取了出来递给苏言溪,道:“朕的探子发现,在倚红楼里疑似见到了南疆的人,瞧着估计还挺有势力的,是个女子,不知道是谁。” “女子?”苏言溪心里一怔,她将信封大意看了一遍,道:“可能是南疆三公主赛娜。” “赛娜?”苏言淙明显也知道此人,她道:“这么说,苏言洄挺有头脑的,这回回来,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南疆的统帅?” “如果是真的,没有统帅坐镇,云袖岂不是去的正正好?” 苏言溪略微有些失神。 她之前对赛娜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是南疆刚换上来的统帅,武力,智谋皆是上乘。 但小说里,她好像是南寂烟最大的情敌,自己是恶毒女配,赛娜就是男主的白月光。 她负责帮助男主走事业线,负责给男主送军队,送军饷,最后死了还不忘分近一半南疆的领土给男主。 堪称男主的事业外挂。 因此一提到南疆的女子且在苏言洄身边,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个人名。 “怎么了?”苏言淙疑惑的看她一眼,见她神色严肃,止不住调侃道:“你也对南疆的女人感兴趣?” 苏言溪:…… 她只对魏仓的女人有兴趣。 “总之,你是倚芳楼的常客,事不宜迟。”苏言淙眯了眯眼睛道:“尽快去探探消息是否属实,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赛娜。” 苏言溪:…… 她现在并不想去倚芳楼,南寂烟才允许她进房间,她要是去了妓院,肯定又是好几天见不到南寂烟的面。 苏言溪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是朕和你一起去,朕已经和皇后说过了,她会帮你和世子妃说明白的。” 苏言溪眼睛里浮现了一丝笑意,她道:“那这样便再好不过了,谢谢皇兄。” 南寂烟听说苏言淙准备带着苏言溪去逛妓院,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言溪可是个女子,之前她自己去,倒是可以左右逢源,可苏言淙可是男子,如果她非要带着自己的“弟弟”又是一国之君,借着正事嫖/妓,也无人敢置喙。 柳宜猜出了南寂烟的心中所想,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见南寂烟担忧,她才替苏言溪头疼呢。 第78章 她喝了一杯茶,宽慰道:“世子妃不用担心,言淙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南寂烟脸色脸上浮过一抹羞红,道:“皇上仁德。自会如此。” “哦,对了,言溪这几次身上的毒发作怎么样了?”柳宜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她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成了亲,她便不与皇上和我说这件事了。” 南寂烟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实情,必然是因为苏言溪担忧皇上她们知道了实情,大概率会将自己当做苏言溪真正的解毒药,而不是像她现在这般,还能将她从自己的房里赶出去。 道:“林大人说世子病情好转许多。” “那便好。”柳宜松了一口气:“皇上就这么一个可以信赖的弟弟,自然关心许多。” 南寂烟想起了苏言洄。 说起来,她还并不知道苏言溪和皇上那么讨厌苏言洄的原因,单纯的兄弟不睦吗?好像也并不太像。 这个问题也一并问问苏言溪才好。 晚上回到府上时,南寂烟才知道府上走水了,主要是苏言洄那边的院子,苏言溪这边离那边近的地方也烧了一些,但并不严重,不影响住人,只是院子里的人比平时多上一些,在修补烧毁的地方。 林采荷絮絮叨叨道:“小姐,听说大公子那边没了个小妾,已经看不清人形了,大公子悲痛欲绝昏过去了。”她感慨道:“大公子还真是情深义重。” 她刚刚过去帮忙拎水,偷偷看了大公子一眼,模样明明和世子八九分相像,却宽肩窄腰,温润如玉,英武不凡,比世子男生女相的相貌不知好看多少。 南寂烟脸色不太好,叮嘱道:“采荷。以后不要在院子里提起大伯,尤其是在雁归的面前,更不要提起来。” 苏言溪能猜出来孩子不是她的,那苏言洄是不是也能… 林采荷少有见南寂烟这么严肃的时候,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忙点了点头。 夜深时,林采荷偷偷摸摸拿着几本书进来了,她也知道今日苏言溪是不会回来了。 她脸色羞红,道:“小姐,我就在外面候着,你看完后,我带走处理掉,以免世子发现…”处罚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采荷。” 林采荷推了门出去了,房间里变的寂静一片。 南寂烟低头看向手里的书籍,许是卖家也知书籍容易被发现,特意在外面套了正经的封面,且又是她看过的书籍,便愈发觉得羞耻。 她翻开了书籍,只看了一眼就就觉得热气上涌,隐隐的还有些厌恶,她记忆力极好,只翻开一遍就能记住个大概。 她将林采荷喊了进来,林采荷略微有些惊讶自家小姐翻阅书籍这么快,但也不好意思问的太过详细,将书籍拿了出去。 林采荷出去后,南寂烟闭上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日的情景。 她额间满是薄汗,脸色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无论她如何回想,如何对比,覆在她腰间的手,吻在她唇间,脖颈间冰凉的唇,甚至… 那些都不像是一个男子,而且她也没见到能让她怀孕的东西… 她敢确定那日确实是个女子,也很像苏言溪…,或者说那确实是苏言溪,因为她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碰到了两个对女子有想法的女人… 可是雁归…是哪里来的? 南寂烟兀的心里一紧,脸色惨白,难道在她晕过去之后,还有…另一个人吗?她不敢想象,却又忍不住去想… 不,不可能的… 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但她至少应该告知苏言溪,那晚她真的对苏言洄没有任何的印象,反倒是只能想起苏言溪… 她记得苏言溪当时比她清醒一些,理应记得比她更多一些。 南寂烟心里有事,难以入睡,可苏言溪跟着皇上出去办差,恐怕晚上都不会回来。 她将翠杏喊了过来,交代道:“翠杏你去找一下石鸣,等世子回来,便向世子说我有事找她。” 翠杏高兴的不得了,她也是看到世子被世子妃赶出去三天了:“世子妃,我这就去。” “嗯。” 苏言溪酒量还可以,但苏言淙身体弱,喝了一点点就醉的不行了,她不得不亲自将苏言淙送回了皇宫。 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石鸣突然上了她的马车。 苏言溪皱了皱眉:“石鸣,是府上出事情了吗?” 她担忧是假借着火之名将顾三娘送出府的事情出现了纰漏。 “不是。”石鸣摇了摇头:“世子,是世子妃说有事找你。” “世子妃?”苏言溪一愣,立即笑开来:“世子妃找我。” “是。不过…” “不过什么?”苏言溪急忙追问。 石鸣道:“这都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世子妃可能是睡觉了。” 苏言溪摇了摇头:“那没事。”她语气很高兴:“让马车走的快一些。” 回到府上后,苏言溪立即去了南寂烟的院子里,只是快到的时候,她又顿住了脚步,她身上又有酒味又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南寂烟肯定又气的不让她进去了。 南寂烟收到了苏言溪回来的消息时,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林采荷道:“小姐,听说世子沐浴去了,肯定是嫌酒味熏着你。” 南寂烟:…… “采荷,你先去休息吧。”南寂烟道:“我等会自己照顾世子就好。” 第79章 林采荷点了点头,神色疲倦道:“那小姐我先下去了。” 苏言溪洗了澡过来,身上还特意上了熏香,一脸高兴的进了南寂烟的院子,她的房间里还亮着蜡烛。 南寂烟秀眉蹙起,语气带着些许的着急,道:“郎,郎君。” 纤细的脖颈隐隐的泛起了青筋。 苏言溪立即拱手,道歉道:“…我确实喝了一些酒,也见了几个姐姐。” 眼中缱绻而深情:“但真的什么也没做。” 南寂烟:…… 她只担忧着苏言溪女子的身份暴露在皇上的面前。 竟然忘记了苏言溪,她即便是个女子,她对女子有那样的情意,甚至也能…占有女子。 她对自己生了情意,也未必不会对别的女子生出情意。 比如那些可以为她解毒的女子… 南寂烟的脸莹白如玉,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眼:“郎君。” 她一字一句道:“五年前,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大梵寺?” 话落,房间一片寂静,气氛甚至变得压抑。 苏言溪顿时脸涨的通红。 她以为南寂烟已经知道自己在大梵寺和别的女子还有一段露水情愿。 但她还有一丝理智… 万一南寂烟是在试探她呢? 可她又不能骗她,苏言溪点了点头,心如死灰道:“有。” 闻言,南寂烟忽然沉默下来。 南寂烟的眼睛清澈又透亮,肤色白皙,秀眉微蹙,一向挺直的背部却微微弯了些许,乍看之下有种脆弱,惹人怜惜的美。 苏言溪的呼吸突然加重,她咬了一下牙齿,道:“对不起…” 即便南寂烟能不在乎性别,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南雁归的姑姑,她肯定也不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子…有染。 南寂烟抬头看向眼睛微微湿润的苏言溪,她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无妨,郎君睡觉吧。” ??? 苏言溪:“…哦。” 她摸不着头脑的跟着南寂烟上了床,吹灭了蜡烛。 苏言溪自己憋的不行,还是索性直接说了:“五年前,我确实去过大梵寺,也确实和一女子有…”她咬了咬牙齿:“有,有过露水情缘…” 她听到南寂烟的呼吸加重了一些,苏言溪嘴角颤了一下:“对,对不起…” 在苏言溪看不到的地方,南寂烟黑如浓墨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 南寂烟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 一字一句道:“那你,那你为何不和她成亲?” “我…”苏言溪闭上眼睛,心痛如绞。 她知自己将实情说出来后,南寂烟会更讨厌她。可是她不能不说。 苏言溪的声音很轻:“我想过的,你上次看的府上的账册不对,不仅仅是因为派了人在找苏言洄,我还自己派了人去大梵寺找那个人,可我找了五年,就是找不到。” 南寂烟心中有了猜测,不敢置信道:“是那些…身上带着木萧的人吗?” “你…你见过?”苏言溪有些惊讶。 那些人南寂烟见过,且不止一次… 可见了面没找到自己,恐怕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苏言溪作为一个女子,即便和人有了露水情缘,也必定不会想到对方怀孕了… 南寂烟微微的笑了笑,笑的却很难过。 原来,那晚与她耳鬓厮磨的确实是躺在她身边的苏言溪… 而在她孤苦无依,带着南雁归艰难度日的时候,午夜梦回,她也曾起过对方或许性情不错,知道她怀孕,会愿意负责。 但直到雁归出生,她都没有见过半个人来询问,所以才彻底断了心思。 可苏言溪告诉她,她有派人去寻找,也起过负责的心思,那些人甚至还出手帮过她… 一切似乎都有了缘由,只剩下一个疑点,那就是南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 南寂烟声音嘶哑:“嗯,妾见过。” “你…你哭了?”苏言溪紧张的坐了起来,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我知道这样说很混蛋,可我没有和她做到最后,我只和你做到了最后。” “你!” 看了那些书籍,南寂烟当然知道苏言溪的意思是什么,她的双颊极快的泛起了一片绯红。 苏言溪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拽着南寂烟的衣袖。“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 苏言溪恐怕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那个女人,那么在她印象中,自己必然是失/身给了苏言洄。苏言溪都不曾介意过自己,她又怎么会介意…苏言溪呢? 她的声音很轻:“郎君,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郎君可否答应?” “可以,可以。什么忙都行。”苏言溪忍不住点头。 南寂烟看着她的眼睛,心跳却突然加快了许多,即便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她却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想让郎君和雁归滴血认亲。”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老婆,这个没什么科学依据的。” 南寂烟:“……” 第30章 想你 苏言溪摸不着头脑, 惊讶道:“…啊?” 先不说有没有科学依据,即便要做,那也不应该是她和南雁归做吧。 “也不是不行。”苏言溪说:“但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第80章 南寂烟看她一眼。 即便她有七八分的把握, 南雁归是苏言溪孩子这件事,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没有亲眼看到, 不仅自己的话苍白无力,苏言溪也不会相信。 “看完之后, 郎君就明白了。” 苏言溪:…… 看完之后,即便血相溶在一起了, 她也不明白。 但南寂烟这般固执, 听从她的吩咐,她也还是做得到的。 苏言溪拿了自己的外袍, 手搭在白色的纱帐:“你信我的吧, 我自己去偷偷拿点雁归的血过来?” 南寂烟:…… “自然是相信的, 郎君。”她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白色亵衣道,又不忘嘱咐道:“郎君, 轻一点。” 苏言溪道:“放心。雁归是个小孩子, 我有分寸的。” 在小朋友身上扎针取血, 即便是个陌生人, 她都得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何况是南寂烟的女儿了。 苏言溪拿了根细针, 还用火消了毒。 走到南雁归的房间,小孩子睡的正香甜,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还是更像南寂烟一些, 乖巧又端庄, 能整晚保持一个动作不变。 她轻轻的在南雁归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虽然有些疑惑, 苏言溪也感觉出来,南寂烟相比于苏言洄,好像更倾向于她自己是南雁归的爹爹。 且…好像有什么证据… 先不说她不能让南寂烟怀孕这件事,她们三天前才刚刚那般亲密过… 若是九个多月后,南寂烟抱过来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小婴儿,她肯定相信孩子是自己的。 可现在…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在南雁归的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血珠从手指间流出,她特意放了两个碗。 听到南雁归哼了一声,苏言溪还特地模仿了南寂烟的声线:“雁归,没什么事,我在你身边,安心睡吧。” 见南雁归睡熟后,苏言溪才将南雁归的被角掖了掖,拿着两只碗出去了。 南寂烟秀眉微蹙,一双倾清澈眼眸暗含紧张,目光微微下移,见到苏言溪手里的两只玉碗,道:“郎君,怎么会是两只?” 苏言溪将两只玉碗放到了桌子上,又拿了根针在火上烤着:“哦,我见雁归的血留的有点多,就…” 见南寂烟的眼睛里浮现了些许的担忧,她立即改了口:“不是,只有很小的口。” 南寂烟怔怔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的颤了颤。 “对不起。”苏言溪很快就用针扎进了自己的食指,道:“是我觉得你太紧张了,缓和一下气氛。” 她将自己的血挤进小小的玉碗里。 两人同时低下头往下看。 苏言溪明白这种方法好像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好像可以模糊的判断出,她和雁归是不是同一种血型。 既然南雁归都被她放血了,她自然是好奇的。 苏言溪的血液很快就在水中四处飘散,但碰到南雁归的血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并没有互相融合进去。 苏言溪说:“两滴血并没有相容。” 看来,她和南雁归的血型不太一样。 南寂烟不可置信的看向玉碗里的两滴血,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脸色惨白。 南寂烟的嘴角剧烈的颤了颤,呢喃道:“怎,怎么会?” 她明明只和苏言溪有过一次。 难道真的像苏言溪说的那般,那天晚上的人根本不是苏言溪,而是苏言洄… 不,不可能的… 她有有印象的一定是苏言溪,除非在她晕过去之后,除了苏言溪,还有其他的人… 也是… 是她异想天开了… 苏言溪是个女人,是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会让她怀孕?! 她就是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和南雁归的亲姑姑,做了那样的事… 苏言溪提高了些许的声音,语气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伸手放在了南寂烟的手臂上,身上的冰凉透过衣服传到指尖。 南寂烟的眉眼很平淡,没什么表情。 然而她背着光,苏言溪看向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脸比平时更白,似覆了一层厚厚的冷雪,没有丝毫的血色,清澈又黑亮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的亮光,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 她可是女主,恐怕只有南雁归过世的时候,她才会这般的伤心难过… “你怎么了?”苏言溪用了些力气推她,又无奈的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玉碗,急急的解释道:“是因为我和雁归的血没有溶吗?这只能说明我和她的血型不一样,不能代表我俩没有血缘关系。”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相信我!” 南寂烟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却依旧不曾发一言,她抬眸看向苏言溪,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苏言溪时刻关注着她,自然也发现了她细微的变化。她伸出手放开了对南寂烟的禁锢。 “我也不是故意拿两只碗。”她又拿了一只玉碗过来,在里面注入了清水,道:“但事实证明我拿两只碗还是有用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通过这种方法,证明什么。”苏言溪拿了根针在火上面烤着:“但这种方法并不可信。” 她将还未用过的另一只,盛有南雁归鲜血的玉碗,放到了南寂烟的面前。 道:“你是雁归的母亲,按照你的理论,不用验,你都雁归的血都是相溶的,但事实可能不是如此,你可以试一下。” 第81章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又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个洞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俩也验一下。” 根据她的推断,最差的情况是,南寂烟和南雁归的血是溶的,但和她的血不相溶,这种概率稍微小一些,如果真的中了,她再找更多的人来验就是了。 南寂烟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滴血认亲的方法,古已有之,怎么在苏言溪的眼里似乎并不可信… 南寂烟伸手拿了细针,在食指上扎了个小孔,血珠留在了两个碗里。 苏言溪这次明显比上次紧张,低头看向两个碗的结果。 无论哪个都没有溶…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可见她们三个人的血型是完全不相同的。 南寂烟无甚光彩的眼睛一点点的恢复了透亮,清如幽潭,黑如浓墨… 她和苏言溪的血液没有任何的反应实属正常,可南雁归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 怎么会? “你可一直看着呢,我真的没有作弊。” 苏言溪伸手握住了南寂烟的手看了一下,食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道:“我忘了在哪本书上看过,理论是人体里的血型是分很多种的。” “你可以理解为,永丰的黑猫,魏仓的白猫,南疆的橘猫,它们虽然都是猫,但还是有些不同,你也不能说只要是黑猫,它们之间就有血缘关系啊。” 南寂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怔怔的看着她。 苏言溪指了指桌子上的碗:“很有可能,我是只纯净的黑猫,而你是只纯净的白猫,生出了雁归这个黑白猫,你不能因为雁归不够白,就说她不是你的孩子啊。” 南寂烟:…… 苏言溪解释的很详细又简单,尽管有些突破她的认知,可她连苏言溪一个女人能让她怀孕,这般不合常理的推断都信了。何况是这个… 而且恐怕在开始之前,苏言溪就已经不信这种方法了,却还是愿意割破手指陪她试。 可没有滴血认亲,她要如何向苏言溪说明,南雁归真的大概率是她的孩子? 南寂烟刚刚缓和的心绪又染上了几分挣扎。 “我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苏言溪将桌子上的玉碗都收了收:“不如去床上说吧,天色也晚了,我保证不动你。” “…也好。” 南寂烟应了一声。 既然需要在床上谈论此事,必然是会吹灭蜡烛,没有亮光,她大约是可以将事情告诉苏言溪的… 苏言溪一上床就从后面抱住了南寂烟的腰。 她闭着眼睛:“我刚刚摸你,觉得你很冷,这样大概会好受一些。” 南寂烟刚刚是被吓到了,身体确实一片冰凉,即便她恢复了过来,身体也不如苏言溪那般,热的像是个火炉。 南寂烟微微偏了一下头,双颊带上了些许的绯色。 道:“郎君。” 苏言溪闭着眼应她:“嗯。”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轻抿了一下唇。 道:“其实五年前,和郎君…,是我。” “什么?”苏言溪睁开了眼睛,瞳孔倏的放大:“五年前和我亲密的是你。” 怎,怎么可能? 南寂烟可是女主,她没和男主睡一起,怎么是和自己睡一起了? 如果真的是她,那南雁归是怎么来的? 苏言溪结巴了一下:“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和男女之间是不太一样的吧。” 这一点倒是和那晚那个姑娘有点相像,对这种事情了解的不是很深。 “妾,妾自然知道。” 南寂烟脑海里满是自己刚刚看过的图册。 苏言溪迷惑了。 知道还那样说… 苏言溪试探道:“不会彻底要了你…” 听到熟悉的话语,南寂烟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她脸上红的甚至要滴血,身上也莫名的起了一层热意。 道:“不会…怀孕…” 至少不用她起这个头,也不用她再说出具体的姿势来。 苏言溪瞳孔放大,呆住了… 南寂烟怎么会是那个她的露水情缘? 即便她也无耻的觉得,其实南寂烟和那个人有时候也挺像的,尤其和她亲密时,她也确实幻想过如果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就好了,她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可她不能,她这是既不尊重那个人,也不尊重南寂烟… 可现实是南寂烟竟然告诉自己,她确实是那个人,她也能答的出自己曾说过的话,那两句话她说了许多遍,对方才允许自己帮她纾解… 可怎么会呢? 苏言溪不明白:“那,雁归?” “我…,我只和你有过那一次…” 南极烟垂下了眼眸。 她的话又低又清晰,苏言溪甚至从中听出了她的委屈来,仿若她真的是舒服完,不愿意负责的混蛋。 苏言溪面色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 以南寂烟的性格,确实不可能再和别人在婚前偷尝禁果。 可南寂烟可是言情女主,怎么会怀了她的孩子,她可是个女人啊,甚至都没有做到最后… 甚至那书里,她还亲手杀/死了南雁归呢。 这有点太离谱了… 可南寂烟刚刚又确实当着她的面,让她和南雁归滴血验亲,显然是对此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露出那般茫然又震惊的神情… 第82章 苏言溪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记得她和南寂烟是在一个破庙里。 房间特别的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做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依旧很黑,且南寂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再后来就是觉得南雁归和自己长得实在是相像,她怀疑是苏言洄在外面的风流债,她就把人娶了回来。 不过有一点也很可疑… 南寂烟如果真的和苏言洄有过…,她身上不太可能还存在着守宫砂。 女人能不能去除南寂烟手上的守宫砂,苏言溪还真的不知道… 苏言溪一边不敢相信,一边心底相信的种子又在发芽,万一呢? 南寂烟和她在大梵寺做过一次这件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而南寂烟又是带球跑文学的女主,说不定是小说世界的天道,知道即便安排错了人和南寂烟一起睡觉,南寂烟还是走了剧情,且非常不合常理的怀孕了… 那按照这个道理来说… 苏言溪喉头发干,不可置信道:“这么说雁归真的是我亲生的女儿?” 她有自己的孩子? 还是她最爱的南寂烟给她生的? “郎君,你…你信?” 南寂烟没正面回答,又反问了一个问题。 “信。”苏言溪点了点头:“虽说有些奇怪,但只要你说我就信。” 南寂烟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天方夜谭,即便是苏言溪这般想法颇为不羁的人,她恐怕也不会相信,可她就是信了。 苏言溪心里泛起自责。 如果孩子真的是她的,那她到底在干什么,不仅从来没有承担起另一个娘亲的责任,还一直说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是自己哥哥的? 甚至对自己的妻子即便是有真心,她也是夹杂了各种算计,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古代未婚先孕的女子,她想想都替南寂烟感到难过。 苏言溪继续道:“对不起,没有在你怀孕的时候,好好照顾你,之前又老是欺负你。我好混蛋,你是不是过的很难啊?” 闻言,南寂烟苦涩的笑了一下。 即便苏言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给她生了个孩子,但她确实给自己之前的五年里带去了苦难。 但… 她现在不想听苏言溪的道歉,她想知道苏言溪到底是怎么让她怀孕的,南雁归是怎么来的? 南寂烟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郎,郎君,你知道…到底为何…会这样吗?” 苏言溪心中猜测是因为南寂烟是女主,可这必然不能向南寂烟解释。 既然不能说南寂烟特殊,那就只能说是自己特殊了,她这个人整体来说没什么特殊的。 唯一的特殊地方就是,她被男主殃及到,身上中了奇怪的蛊毒,非得和南寂烟亲亲抱抱才能缓解,而南寂烟又是曾和她有露水情愿的人,这样想想好像确实有什么关联。 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但要说我哪里特殊的话,也就是蛊毒发作的时候很想你。” 苏言溪:“比那个晚上轻许多,但还是有影响。” 那种感觉像是很轻微的情/药,身上发热,心脏跳动快… 南寂烟依旧不习惯她不羁的语言,好在是在黑夜里,看不到苏言溪的神情,她便可以很快忽略过去。 她也曾想过,如果苏言溪确实有致女子怀孕的能力,应该也确实和她身上的蛊毒关系匪浅。 南寂烟并不曾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即便未婚生子这事,少有人做却也并不罕见,但偏偏是她能给苏言溪解毒,还要通过那样的方式… 不,不对,林夕曾说过,她又找到了其他可以为苏言溪解毒的人… 南寂烟忽略心中的一丝不悦,她道:“郎君,妾也觉得可能有蛊毒有关。” 苏言溪挑了挑眉,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寂烟到底是如何确认自己是那人的。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南寂烟想事情确实比她快上许多,接受能力也强大,两个女子生孩子的事情比她接受的还快… 苏言溪说:“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中蛊毒的事情,一并给你说了吧。” “我母后当年怀的是双生子,胎相本就不稳,父王那时身边有个小妾,我母后没太做防备被小妾钻了空子,吃了不健康的东西,母后也因此差点滑胎。” “处理完此事后,母后说在王府会想到那个女人,心神不宁,不想在王府待着,于是她就被先帝和先皇后接近了宫里养胎,但还未生子,母后就被诊断出身体里有蛊毒,且会影响到孩子,太医说只能活下来一个。” 苏言溪顿了顿:“我母后担忧王府没有人继承,所以将两个孩子都扮作了男孩子,但结果是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也不得不成了王府里的次子。”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即便她恨苏言溪向自己隐瞒了性别的事情,可苏言溪在这件事上也是个受害者,明明是个女儿身却被扮作男子,远离胭脂水粉,远离闺中情趣,不仅要承受难捱的蛊毒,还要承受身份被发现的危险。 也不可谓不艰辛。 南寂烟的思绪很杂乱,道:“那,那位小妾…” “小妾是南疆派来的奸细,你也知道南疆善用蛊虫且小门小派极多,父亲查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查出来所以然来。” 第83章 苏言溪轻抿了一下唇:“当初我是大梵寺是也是因为…,听说那地方出现了类似的蛊虫,南疆和魏仓之间又感觉有牵扯,皇兄担忧南疆和魏仓结盟了,她就派我过去调查。” “但去没几天就碰上了蛊毒发作,被人用迷药迷昏过去了,醒来就和你在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熏香中混了情/药,再后来就…” 那日过后,苏言溪也在当地停留了几天,既在找南寂烟又在查陷害她的人,可惜一无所获。 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把她迷晕就为了送她个漂亮的妻子?那…大可让她清醒着,大家商量商量… 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南寂烟的秀眉微蹙,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让苏言溪的身体产生了变化。 苏言溪自己也想了想,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明天我再去问问母后,我出生时候的事,今天太晚了。睡吧。” 南寂烟应了一声。即便心里有事,可到底经历了大起大落,她还是短暂的睡了一会儿。 苏言溪却是根本睡不着。 她真的难以想象,南寂烟竟然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南雁归也根本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不信南寂烟会故意用这种话来骗她,即便她还是感到很离谱,对这件事却也相信了五六成。 次日,苏言溪在上朝之前,像以往一样,她去练武场看南雁归练武。 以往她也不曾亏待过南雁归,也觉得她乖乖巧巧很可爱,也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可现在真的告诉她,南雁归确实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欣喜的,可除此之外,还有紧张,不安,甚至…愧疚… 她之前没有好好照顾过南寂烟,让南寂烟未婚先孕带着孩子生活了五年… 她也没有承担起另一个娘亲的责任,没有好好照顾南雁归,她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南雁归时,对方瘦弱的模样… 她确实对南寂烟和南雁归亏欠良多… 苏言溪注视的时间太长了,南雁归向林深告了假,小短腿跑了几步,扑进苏言溪的怀里。 道:“爹爹,我房间里好像有虫子。” “虫子?”苏言溪惊讶了一瞬,她蹲下来担忧道:“有被虫子咬到吗?” 南雁归将自己的食指露出来,指着上面的小红点,可怜巴巴道:“虫子咬到了手指。” 苏言溪:…… 小孩子果然皮肤娇嫩,一晚上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有些许的痕迹。 “疼吗?” “不疼。”南雁归摇摇头:“但很生气,没有捉住它,万一以后它去咬娘亲和爹爹呢。” 苏言溪:“…不,不会的。” 第31章 高频 年关, 不仅民间忙,皇宫也忙,苏言溪在外面候了许久, 她才得以见到苏言淙。 苏言淙单手撑着脑袋很苦恼的模样,苏言溪已经见怪不怪了, 肯定又是在为国库的事情发愁。 先皇不爱美色却爱修行问道, 大修宫殿,在位时国库本还有些底子, 交到苏言淙手里就不剩下多少了,苏言淙在位五年, 体恤民众, 大量减轻赋税,国库的账面就更不好看了。 苏言淙:“你找朕何事?总不能是赛娜这么快已经同意和朕做贸易了吧。” “那倒不是。”苏言溪摇摇头。 “是有另一件事。”她神色正经了一些:“皇兄, 我想调查一下当年母后中毒的事情。” 苏言淙有些意外:“嗯?” 这件事情向来都是寿昌王亲自负责的, 说是自己愧对兄妹两个, 这么久了,也一直尽心尽力的查, 苏家两兄妹也怕父亲内疚, 所以从来不曾主动查过这件事。 苏言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最近事情都和南疆有所关联, 南疆蛊虫众多, 即便是最优秀的巫术师也不能辨别出所有的蛊虫, 我怀疑我身上的蛊虫和南疆, 甚至和赛娜突然来都城都有联系。” 苏言淙喝了一杯茶,略微想了想,道:“那朕私下里把当时的卷宗给你送到府上, 你私下也去偷偷接触这个赛娜, 看有没有机会让朕的国库好看一些。” “臣弟知道了。” * 腊月二十九, 南雁归下午的文化课早就停了,因她知道苏言溪早上有时候会去看她,所以她才央着林深师傅,一直将她的武术课上到了今天。 下午时候,突然出现了太阳,微弱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的舒服。 南雁归气喘吁吁的跑进南寂烟的房间里,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 “怎么了?”南寂烟放下手中的书籍,拿了手帕轻轻给她擦了擦汗,嘱咐说:“以后慢慢走,小心摔到。” “不会的,娘亲。”南寂烟转了一圈:“我身体已经很棒了。” 南寂烟微微失笑。 南雁归摸了摸自己的头,她也发现了,这几天娘亲身体不太好,但今日瞧着却好上许多。 她又联想到今日苏言溪哄她的模样,猜测是苏言溪哄着娘亲开心了。 南雁归用小手拉了拉南寂烟的衣服袖子,眼睛湿漉漉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娘亲,可以出去玩雪吗?” “玩雪吗?” 王府里的雪已下了几天,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只不过除了南雁归的院子和花园,大多都被下人清理了干净。 从南寂烟的窗外看过去,只能看到房檐上白茫茫的一片。 第84章 她自己并不爱雪天出门。 但她心里的大石终于有一块落了地,即便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她的郎君竟然是个女子… 而且她向来又不太拒绝南雁归的请求,洛太医又让她放松心情。 她点了点头:“可以,我去换件衣服。” 南寂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也再去穿个披风。” 南雁归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娘亲。” 即便南寂烟答应南雁归出去玩雪,但她也只是坐在亭子里烤火,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南雁归和几个年轻的侍女一块玩打雪仗。 南雁归身体确实好上了许多,穿着厚厚的衣物,依旧身姿轻盈,面对比她大上许多的侍女也很灵活,少有中招的时候。 白白净净的脸上微微泛红,嘴角的笑容都没有下来过。 林采荷很感慨:“小姐,一年前,我们肯定不会想到现在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那时候她父亲卷入了谋反的案子中,南雁归又刚刚得了风寒才刚好,魏仓少见的下了一场雪。 南雁归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甚至都没有像南寂烟提出自己想出去玩的请求,自己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看。 还是南寂烟自己发现了,将南雁归包成了个粽子,带她在外面玩了一会儿。 苏言溪今日回来的也很早,还没走到院子里,她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翠杏说:“世子,是世子妃带着小主子在院子里玩雪呢。” “哦?玩雪?”苏言溪眉眼弯了弯,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去,她抬脚就进了南雁归的院子里。 南寂烟身上洒了一层暖阳的光,嘴角带着笑意,端坐在小亭中,面目沉静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之感。 见她看过来,苏言溪立即错开了眼,看向院子里的南雁归。 南雁归玩的正开心,根本就没注意到苏言溪过来了,还在满院子的疯跑。 侍女们倒是注意到了,停下来向她行了个礼。 苏言溪摆了摆手:“起来吧。” 南雁归手里还握着盘好的雪球,歪头看了苏言溪一眼,她正玩在兴头上,一个没忍住,她就将雪球扔在了苏言溪的身上:“爹爹~” 苏言溪没有躲,黑色的朝服上瞬间沾上了许多的白雪。 众人皆是一惊,南寂烟也微微蹙了眉,又觉得以苏言溪的性格,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南雁归生气。 “哇,真的长大了。”苏言溪随意的用手拍了自己身上的雪,夸奖道:“这么有力气,最近肯定有在认真练武。” 南雁归的脸上本就红彤彤的,被苏言溪一夸就更红了,只奶声奶气的喊:“爹爹~” “嗯。”苏言溪听得身心舒畅:“那你继续玩,我陪你娘亲说会儿话。” 南雁归点了点头:“好。”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虽然上面沾然了一些雪,可她身上并不脏的… 嗯,没问题。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南寂烟旁边的位置上,林采荷见苏言溪进来,她自觉的下去了。 南寂烟眉眼微垂看向苏言溪身上的雪,雪已经化了许多,变成了水:“郎君,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苏言溪毕竟是个女子,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容易生病。 “没事。”苏言溪摇了摇头。 木桌上放了一些糕点,苏言溪自己并不爱吃甜的,但南寂烟和南雁归都喜欢吃,家里常备的都是偏甜的糕点。 苏言溪只看了看,没拿。 道:“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南寂烟偏头看她。 苏言溪突然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低声道:“不知道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还会有啊…” 两人离的近,苏言溪的呼吸几乎蹭着南寂烟的耳朵而过,微微发痒。 可明显更吸引南寂烟的是苏言溪话里的意思。 她们还不知道南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且相比于五年前,确实上次更加的…亲密… 南寂烟脸上红白交加,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没有觉得烦的意思。你别多想。”苏言溪急急的说:“是洛太医说你短时间内不能再有…,我回头问问林夕,看能不能稍微避一避。” 南寂烟:…… 她脸色的绯色都没有下来过,苏言溪就不能晚上在和她说这件事吗? 余光里,不少侍女都向她们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没听见南寂烟应声,苏言溪用手轻轻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袖子,几乎和南雁归一个模样,低声道:“怎么?” 南寂烟说:“听郎君的。” 不一会儿,南雁归也累了,小跑着向她们过来了。 南寂烟温声说:“雁归,洗个手再吃糕点。” 苏言溪看了看看自己的手,还好她刚刚没吃。 突然,王妃身边的仙蕊一脸严肃的过来了。 她刚刚远远的就听到从世子院子里传出来的玩乐声了,心中愈发严肃,大公子院子里愁云惨淡,世子这边却… 苏言溪很奇怪:“仙蕊,怎么了?” 仙蕊微微福礼:“世子,大公子生病了,王妃想让林大人过去帮忙诊治。” 一般的病根本不用林夕过去帮忙,既然母后让仙蕊过来请人,那就只能是…蛊毒发作了… 第85章 苏言溪微微蹙眉,她和南寂烟对视一眼,道:“林大人当差还没有回来。等她回来,我再和她说。” 仙蕊着急的退下了。 苏言溪根本就不想让林夕过去:“我出去和林夕发消息,今天让她住外面吧。” “等一下,郎君。”南寂烟皱眉拦住她。 苏言溪微微挑眉:“怎么?” 南寂烟说:“郎君,大伯身上和你是一样的东西,林大人一直只负责郎君的病情,若是有大伯帮忙…” 苏言溪:“你是觉得,林夕看过他后,可能会对我的病有参考作用?” 南寂烟看着她,神色认真。 “…好吧。”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正即便有林夕帮忙,也挺疼的。” 十五岁的时候,还没现在的疼,苏言洄都已经受不住了,何况是现在了… 林夕一回来,她就被苏言溪派去给苏言洄治病了,其实她挺好奇苏言洄的脉搏,但苏言洄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也确实不想给苏言洄治病,便一次都没有给她看过。 林夕拎着自己的药箱,进了苏言洄的院子。 房间外站了一大片等着伺候主子的侍女,苏言溪忍不住皱皱眉,明明是同样的蛊毒,苏言溪发作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弄这么大的架势。 屋内气氛愈发的紧张,寿昌王妃正掩面哭泣,见到林夕过来,立即恢复了神色。 道:“林大人,快给言洄看一看。” “微臣自当尽力。” 林夕掀了纱帐进入内室,屋内一片狼藉,显然这位大公子大发了一通脾气,将上好的屋内摆件扔了个满地。 苏言洄额上满是汗水,眼睛闭着,陷入了昏迷状态。 林夕走上前伸手把了脉,脉搏混乱不堪,从症状上来看比苏言溪之前发作时的情况都要严重许多。 她微微皱了皱眉,明明之前虽未给他把脉,只见他面相红润,气息浑厚,身形矫健,不像个久病之人。 只短短几天,怎么就… 按照她的估计,如果三个月内蛊毒再得不到压制,第三次发作的时候,苏言洄就该准备后事了。 林夕配了更加重剂量的药用来压制蛊毒,又将情况如实说明,话还没说完,寿昌王妃就晕了过去。 林夕:…… 她又不得不给寿昌王妃配了些安神的药,刚处理完事情,苏言溪就带着南寂烟过来了。 母亲生病,她们不可能不过来侍疾。 林夕说:“王妃只是受了一时的惊吓,所以晕过去了,身体很好,放心。” 苏言溪听到苏言洄只有三个月可活心中也有些惊异,她们是同胞兄妹又得的同种病,她现在有妻有子,自然不像之前那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苏言溪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世子妃看完母后就回去。” “好,记得来我那里一趟。”林夕收了收盒子走了。 “言溪,你来了。” 苏言溪听到声音,走进内室,道:“母后,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谭敏之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虚弱之势:“寂烟也过来了。” 南寂烟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母后。” 见到南寂烟,潭敏之就想到了南寂烟的女儿南雁归,自然就又想到了只剩三个月好活的大儿子。 “言溪,寂烟,言洄只有三个月了,你们就不能…” “不能。”苏言溪打断她,气得脑袋嗡嗡的疼:“寂烟,你先出去一下。” 南寂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很快就收了起来,道:“那母后,儿媳先下去了。” 苏言溪冷笑了一声说:“母后,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已经是正经的夫妻,别说南雁归是南寂烟的女儿,即便是南寂烟用过的簪子,茶杯,那都是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 她看向谭敏之道:“只有母后知道这件事,我不可能对母后对手,但大哥就…” “你!你混账!”谭敏之气的浑身发抖,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她竟然要对自己的亲大哥动手:“言溪,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个女儿身,你就不怕…” 苏言溪:“不怕。反正欺君之罪,有爹娘,妻子和孩子给我陪葬,我有什么怕的。” 谭敏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苏言溪突然缓和了一下情绪,微微笑道:“母后,我告诉你,林夕之前给大哥身边的姑娘把过脉,那姑娘也有过身孕,但被大哥打掉了,是他自己绝了子嗣,你又何必替他操这份心。” 谭敏之:“你说…什么?” 她想起了苏言洄见到过世的小妾时,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他怎么会打掉自己和她的孩子? “母后,他只剩三个月了,我可以答应你再送他最后一程。” 就当报了他当了自己的小白鼠的恩了。 苏言溪说:“但其他的,一概都不行,他见都不能见。” 闻言,谭敏之的眼睛倏的变得黯淡无光,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们兄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小时候互相不喜欢很正常,可这都五年了,甚至苏言洄都要不行了… 苏言溪拱了拱手道:“母后,寂烟卧病在床,她明天便不过来侍疾了。” 她又深深的看了谭敏之一眼,推开门出去了。 苏言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第86章 刚来那几年,她其实并不愿意喊寿昌王夫妇为父母,她有自己的父母,也有自己的哥哥。 即便她会说话,她也不喊,硬是比苏言洄晚了快半年,在她未说话前,他们甚至都以为她是个痴儿,但也关心爱护有加,所以她才默认了身份。 但好像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苏言洄,现在这般情景,她也不想的… 出去时,夜幕已经笼罩了下来。 南寂烟正站在廊檐下,浓密的睫毛在细腻的皮肤上落下一小片浅淡的暗影,从苏言溪这个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略显清冷又莹白如玉的侧脸。 宁静,淡然,似漠不关心,又似心中装了无数人和事。 苏言溪突然笑了笑,她和家里的人这般情况。南寂烟岂不是比她更惨… 母亲早逝,父亲那般严厉,今后恐怕亦再难以见到,弟弟又是个敢对自己亲外甥女动手的混蛋… 她作为“夫君”就更混蛋了,不仅不知道那天睡的是南寂烟,还让她在古代未婚先孕有了孩子,辛苦的带着孩子五年,自己甚至还以为那孩子是苏言洄的… 这般一想,她便觉得还是南寂烟更惨一些… 苏言溪大步走了过来,南寂烟听到声音,微微侧目,见苏言溪眼底微红,南寂烟的秀眉蹙起,以为寿昌王妃身体状况不好。 道:“母后可好一些了?” 语气里有着真心情意的担忧。 寿昌王妃从来没有难为过她和南雁归,她一直记在心里。 “好多了。”苏言溪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去陪雁归吃饭,过几日就好了。” 南寂烟不放心的往室内看了一眼,却也没多想什么,她听苏言溪继续道:“母后这几日必是在他那里,我和她说你生病了,你不用过来侍疾。” 南寂烟微微的嗯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苏言溪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她答应了给南寂烟和南雁归在雪中吃火锅,甚至将小楼阁都围了起来,做了保暖措施。 可发生了苏言洄的事,便没有这份心情了。 吃晚饭的时候,南雁归玩了一天雪,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筷子夹着牛肉,眼睛都迷迷糊糊的闭上了。 苏言溪看的好笑,突然提高了声音:“雁归。” “嗯?”南雁归瞬间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是不太清醒:“怎么了,爹爹。” 南寂烟也看向她。 苏言溪:“你也学习许久了,我时常去看你练武,知道你武术练得不错,春节的时候准备送你一把弓。” 南雁归的眼睛倏的亮了亮。“谢谢爹爹。” “只是你书看的怎么样了?”苏言溪笑笑:“我考教考教你?” 南雁归并不怕:“好啊。” 苏言溪略微提了几个问题,南雁归都能对答如流。她惊讶道:“学的这么快的吗?” 南雁归脸色微红:“娘亲都有教过的。” “这样啊。”苏言溪挑眉看了南寂烟一眼,又看向南雁归:“那雁归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偏头看向南寂烟。 略带期待道:“想,想和娘亲一起睡觉。” 苏言溪:…… 南寂烟垂眸不语。 “过几日吧。”苏言溪同意了,但还是不忘打预防针。 道:“不过雁归,你已经大了,开了年就五岁了,不能再和娘亲一起睡觉了。” 南雁归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她之前问过采荷姨姨了,她这么大了,以后少有和娘亲一起睡的机会。 苏言溪也不再逗她,吃完饭后就让人带着她睡觉了。 书房 林夕推了门进来。 苏言溪和南寂烟都在。苏言溪将南寂烟才是那个人,以及怀疑南雁归是她的事情详细的告知。 林夕:…… 她几欲张口,但看到苏言溪和南寂烟深信不疑的模样,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那按照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世子妃是世子的第一个女人,顾姑娘也是大公子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才会有解毒的作用。” “顾姑娘不在了,大公子没有解毒的人,自然病发,而且很凶猛,他本该和你一样,有十年的寿命,但现在变成了三个月…” 闻言,苏言溪皱了皱眉 每月需要亲亲抱抱且是固定的人,这种感觉好似…五石散。 苏言溪道:“会不会和五石散一样。之前不吃但疼痛还在可忍受范围内,一旦吃了,也确实有解毒的作用,但会对解药上/瘾,之后一旦不吃就会病发的厉害。” 话落后,苏言溪立即转了头,解释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描述出来的感觉,好似南寂烟是什么d/品… 南寂烟:…… 她微微皱了皱眉,苏言溪分析的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但据她所知,五石散这种东西,前期可能吃的比较少,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一样的发展,那么现在苏言溪一月找她解一次毒,会不会之后变成半个月,十天,三天… 甚至会不会是一天,一个时辰… 即便本身解毒不像五石散那般令人致人发狂,且会让苏言溪不会那么难受,但长久下来也不是办法,她只和苏言溪有那么一次便觉得身上疲累,需一两天才能缓过来。 如果是这样高频次的房/事,她如何…如何能受的住? 第87章 即便苏言溪比她身体好上一些,也不会好上多少。 这样看来,或许苏言溪一开始不碰自己才是正解,至少可以保她十年寿命无虞。 而不是现在这般…饮鸩止渴…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戒不了,戒不了…” 南寂烟:“……” 第32章 除夕 林夕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像, 轻轻的看了南寂烟一眼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世子的命可真的是掌握在世子妃的手里。” 苏言溪轻点了一下头。 她也没想到女主竟然和自己绑定的这么深。 林夕又提醒道:“世子,我们还不知道大公子是否得知那位姑娘是可以解毒的, 如果不知,我担忧大公子会狗急跳墙对世子下手。” 六年前大公子硬抽苏言溪血的事情, 可还历历在目呢。 苏言溪:“这个我心里也有所准备, 你让下面的人多做防范就是。” 因为女扮男装,她院子里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仔细挑选的, 又常备了暗卫。 自从十五岁以后更是又备了许多的暗卫,京城里除了皇宫就属她院子的防卫最到位了。 而且苏言洄五年没有回来, 势单力薄, 空有名头整个王府除了寿昌王夫妇,在下人眼里, 她才是正经的寿昌王世子, 深受皇帝喜爱, 必定是被选择的那个。 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苏言溪又将母后中毒的卷宗拿了出来:“这个你先回去看看,有了眉目了我们再商量。我觉得和南疆脱不了关系。” 林夕大意的翻了翻:“嗯, 我马上着手去办。” 讨论完事情后, 林夕就先撤了,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喝了一盏茶后, 苏言溪端坐在椅子上的南寂烟, 她才恍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眉头微蹙。 南寂烟的余光疑惑的看了一眼。 视线又落在自己的茶杯上,手指微微泛紧。 自从苏言溪和她每日都那样后,苏言溪便不曾搜罗她用过的东西了。 今日难不成又… 苏言溪放下了杯子, 道:“我去隔壁沐浴了, 等会过来。” 说完之后, 苏言溪看了一眼南寂烟的小腹,立即站起身来,匆匆的走了。 南寂烟视线顺着她离开的身影看了一眼,又极快的收回来了。 心中起了个想法。 她将采荷喊了进来,准备沐浴的东西。 苏言溪径直的跑到林夕的院子里,林夕还在看卷宗,见她过来还很奇怪,放下手中的卷宗。 “那个,雁归是我的孩子的话,指不定还会有第二个,有没有办法…”苏言溪的耳垂红了些许。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烦恼。 林夕:…… “世子,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想看世子妃是不是真的能给你生第二个孩子出来呢。” 苏言溪面色不善的瞪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南寂烟现在还不喜欢自己碰她。 可这男主都要死了,今后长夜漫漫的日子还很多,指不定南寂烟哪天心情好,除了给她解毒,还愿意与她睡觉,到时候因为这种事情停下来了,岂不是太亏了。 毕竟洛太医说南寂烟一年半载不宜有孕,她也不想还没舒服几次就被迫禁/欲了。 林夕耸了耸肩,站起身来回到药房,翻翻找找拿了一盒药丸出来。 林夕:“这个事前的时时候吃。” 苏言溪翻开盒子一看:“就六颗?” 林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够你吃两个月了吧。” 她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半年也说不定,只有解毒的时候用的上。” 苏言溪:…… 她抱着黑色的小匣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完后又抱着小匣子去了南寂烟的房间。 南寂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听到门外的声响,她意识到是苏言溪过来了。 除了寻常百姓家,应当少见她们这般夜夜都宿在一起的。 如果苏言溪不是女子,寿昌王妃恐怕都得来找她,说她霸着苏言溪不放手了。 苏言溪将药丸放在柜子里,背对着她道:“这是我去林夕那求来的药,我吃的,应该不会有第二个雁归。” 黑暗中,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迅速明白过来,苏言溪刚刚那般着急走是去干什么了。 苏言溪收拾了一下迅速的爬上了南寂烟的床。 床上没什么温度,南寂烟又一向手脚冰凉,即便用了汤婆子也不管用,苏言溪索性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里。 南寂烟略微用了一下力气却挣脱不掉,只略微偏了偏头。 苏言溪的手突然在南寂烟的小腹上摸了摸,隔着衣物也摸不出什么来。 突然小声道:“不会那么夸张吧。” 南寂烟愣了一下,她才明白苏言溪在说什么。 苏言溪自己的身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能得知。 而且苏言溪他们家孩子少的可怜,苏家三个兄…妹,这么久了也只有南雁归一个孩子,苏言溪想来是想要多要一些的,甚至…想要个儿子…,继承王位,甚至是皇位。 许是苏言溪的气息太过温暖,南寂烟径直问出来道:“你是不是…想要个儿子?” “…嘿,你可不能重男轻女啊。”苏言溪睁开了眼睛,故意凑近南寂烟的耳朵会说话。 第88章 南寂烟只觉得耳垂发痒,她略微抿了抿唇。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而且我现在不想再要了,我…我还没舒服几次呢。”苏言溪小声呢喃。 “你!”南寂烟的脸上迅速浮现一片绯色。 她真的不知,苏言溪一个女子,怎么会这般对那事热衷。 明明都是她在…伺候自己… 她怎么就舒服了? 南寂烟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烫,苏言溪脑袋离她离得近,很快就感受到了南寂烟脸上腾升的温度。 商量道:“能不能不要只在我发作的时候才予我,等你哪天心情好,可不可以…” 南寂烟修长的指尖动了一下,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道:“郎君,妾是五石散,只能用来救命,不宜多用。” 苏言溪:…… “什么五石散,你是我的心上人。而且真的因为这种原因那般了,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 苏言溪问:“你今天心情好吗?” 南寂烟:…… 她垂眸不语。 “不说话就是没好也没不好。”苏言溪舔了舔自己的唇:“那总归是可以亲一下的。” 苏言溪摸上了南寂烟的下巴,将她往自己身边带,轻轻的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晚安。” * 凌晨时,苏言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已近五年没有发作过蛊毒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在大梵寺找到的解药,早把他的毒给清理干净了。 没想到这次发作却这般凶猛。 而且…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林夕说自己仅有三个月可活了,他可是将来要当皇上的人,怎么可能死的这么快! 他明天就去找赛娜,即便赛娜手下的人帮他解不了毒,他也可以把亲爱的弟弟接过来,他让她活着就是给自己的生命加了一道防护。 次日一早,苏言洄就找到了赛娜,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赛娜起的太早,脸上没什么精神,静静的喝了一口清茶。 苏言洄说的情真意切:“我之前一直拒绝你便是因为中毒的事。” 赛娜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个人向来喜好美色,不拘男女,过去五年对苏言洄青睐有加,也不过是因为他生的确实好看。 可前几,她见到了一个更好看的。 苏言洄的弟弟苏言溪,男生女相,比她这个哥哥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更合她的心意。 这苏言洄就哪哪看着都不顺眼了。 “那这么说,你弟弟也有这个病了?” 苏言洄有些诧异赛娜提起苏言溪,又恐和自己的病情有关,还是如实道:“我们是同胞兄弟,身上自然有同样的蛊毒。” 赛娜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木桌:“我会尽快安排巫女来给你看蛊毒,不过你要把你弟弟的事情告诉我。” 苏言洄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 除夕夜,寿昌王妃和寿昌王大公子因病不能去宫里参加宴会,寿昌王心烦意乱,耳提面命让苏言溪一定要去,不然朝中大臣必是以为他们一家失了圣心。 相比于家中,苏言溪更喜欢皇宫,她没有半分不情愿的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上了马车。 宴会前,苏言溪就被苏言淙身边的小太监小粥子喊了过去。 苏言洄病发活不过三个月的事情,府里人多嘴杂,苏言淙知道也并不稀奇。 小粥子道:“世子,世子妃和小郡主皇后那边有请。” 既然皇后在,苏言溪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向南寂烟道:“那我去找皇兄了,等会过来接你。” 南寂烟应了一声,手里牵着南雁归往皇后的凤栖殿走去。 许是这几日过的太过艰难,苏言淙的气色不太好,清亮的眼睛下一片青黑。 “早上探子来报,苏言洄一大早就去赛娜的院子里了,出来时没了刚去时的着急,看样子是答成了什么协议。” 苏言淙微微皱眉:“不是说只有三个月可活吗?还能这般活蹦乱跳?” 苏言溪也没想到苏言淙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赛娜。 不过书里所说赛娜手里确实有许多控蛊的巫女,只不过男主自恃清高,又有女主解毒,他从来没有找过赛娜帮他解毒,看样子这回是慌了心神了。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估计是林夕给他下的药效太大,恢复过来能跑能跳也正常。” 苏言淙抬眸看向她:“不过这三个月之内,如果赛娜真的可以帮他解毒,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解不了,朕觉得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对雁归下手,以防万一,还是将小孩子放到宫里吧,朕帮你看着。” 苏言溪怪异的看她一眼。 说起来,皇兄也对南雁归的来历一直持怀疑态度,认为孩子并不是她的。 转念一想,苏言淙作为皇帝,手下耳目众多,知道一些事情也并不奇怪。 苏言溪说:“不用,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雁归不会有事的。” 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分开三个月,她不用想肯定都知道南寂烟是不愿意的。 “这样吗?朕还说让皇后去帮你劝说。”苏言淙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听到要将南雁归放到皇宫待三个月,南寂烟心中不舍,她从来没有和南雁归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第89章 柳宜道:“你可以时常进宫来。原本想让你一起住进来,但听言溪说你可以压制她身上的蛊毒,在宫里待三个月就太长了一些。” 南寂烟心知皇上和皇后是在保护南雁归,自然不能拒绝,她低头看向正在安静吃糕点的南雁归。 “雁归,你想在皇后婶婶家里住一段时间吗?”她摸了摸南雁归的长发:“娘亲会时常进宫来看你。”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道:“我喜欢皇后婶婶。只是…” 她舔了舔唇:“我还要练武和学习呢。” “那便将你的夫子一并接进宫里来吧。”柳宜略微一想道:“皇宫地方很大,你可以住你爹爹小时候曾住的宫殿。”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应了。 “娘亲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在婶婶家里养身体的。” 除夕宴结束,已过了子时,南雁归在宴会时就已支撑不住睡过去,小人暂时将她安置在了皇宫。 皇后向苏言溪保证,明天会将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回到府上,苏言溪沐浴完毕,推开了南寂烟的房间。 她像之前那把抱着南寂烟的腰,日常一问:“今天心情好吗?” 南寂烟挣扎了一下,微微抿唇,声音很低:“不好。” 苏言溪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以为南寂烟的性格,即便是心情再不好,大约也不会向她提起半分。 但现在她提了,那只能说明南寂烟是真的很生气… 苏言溪紧张道:“怎么了?” 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认真道:“没有酒的气味。” 南寂烟:……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手指捏紧锦被。 “我才不信呢。”苏言溪撇了撇嘴,南寂烟心思重,她就是猜到死,她也猜不出来。 于是,她威胁道:“你快说,你不说,我便亲你。你一直不说,我便一直亲。” 南寂烟:…… 苏言溪作势要亲。 却被南寂烟错开,只能道:“妾…妾不想让雁归进宫。” “这事啊。”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她偏头看向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舔了一下干涩的唇:“那也不是不行,今天好好和我亲/热,我便答应你。” “你!” 南寂烟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竟然用这种事威胁自己。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手摸上了自己的衣襟。 南寂烟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她前不久不是才做过这事吗?再做一次又能怎么样,苏言溪是男是女根本就不影响她在以色侍人的事实。 苏言溪的耳力很好,很快就听到了声音很微弱的解衣服的声音,苏言溪瞳孔放大,伸手摸了一下,又极快的收了回来。 “我是在开玩笑。”苏言溪嘶了一声,她真的是南寂烟给她点好脸色,她就敢蹬鼻子上脸。 道:“我早就已经和皇兄说过了,明日就把雁归接回来,不会让她在宫里长住。” 苏言溪:“我也知道宫里现在比府上安全,但也知道你肯定更担忧雁归,不会同意这件事。” 南寂烟反应过来了,苏言溪是在逗她,她听到苏言溪略显低沉的声音:“你就那么讨厌我,厌恶与我亲密?” 南寂烟垂眸不语。 讨厌吗? 她不知道。 只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她对苏言溪的感情很复杂,也渐渐不再抗拒她的亲密,却也很难接受与她进一步的亲密。 “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做完后还能奖励我就好了。”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如果她早点将事情说开,说不定南寂烟还会开心一些,允许她做点别的。 就是很后悔。 南寂烟:…… 她被苏言溪的话带偏了思绪。 不知为何想到了在大梵寺时,曾见过南雁归的玩伴小虎养的一条小狗,小虎也是用奖励让小狗去做事。 苏言溪可是世子… 可听苏言溪的意思,在她面前好像和…也差不多。 她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南寂烟突然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南雁归,想到了今日是除夕,心里兀的软了一些。 她眼睛轻闭了一下:“今日是除夕,你要是…想…,便…便做吧。” 苏言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翻身压到了南寂烟的身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南寂烟身体的紧绷。 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苏言溪闭上眼睛,又怕她拒绝道:“那让我亲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真的好喜欢你。” 南寂烟来不及动作,苏言溪就倾身下来痴迷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伸手将她半解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光滑细腻的肩头。 她的吻也接踵而至,细密的吻让南寂烟险些喘不过气来,呼吸紊乱,连微微扬起的脖子都带着些许的绯色。 不知多久,她听到苏言溪深吸了一开口气,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苏言溪一张意乱情迷又漂亮的脸。 下一秒,南寂烟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去推拒苏言溪。 她和苏言溪已确确实实有过一次,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 苏言溪被她推的一愣,不舍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两下,捉住她的手。 “摸一下就结束好不好?” 南寂烟没明白,直到被她带着… 第90章 她听到苏言溪闷哼了一声,立即转到一边微微喘息。 许久,苏言溪的气息缓和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既然除夕可以,元宵,端午是不是也可以?” 即便听得是这样多,可整整一年,即便加上她解毒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几次。 南寂烟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又立即被苏言溪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的温度久久难以褪去。 南寂烟不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过去了。 苏言溪:…… * 没过几日,苏言溪突然收到了赛娜的邀约,邀她在倚红楼一见。 苏言溪猜不透赛娜的意思,但皇兄又交给她任务再加上蛊毒的事情,她也不能不去邀约,提前在南寂烟那里打了招呼。 知道自己估计回来的晚,身上又肯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南寂烟肯定不喜欢让她进房间。 于是,她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雁归,今日你便和娘亲一起睡吧。” 南寂烟:…… 南雁归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开心。” 赛娜去妓院自然也是女扮男装,只是她扮了跟没扮似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漂亮的女子。 她点了含胭姑娘陪着,含胭姑娘卖艺不卖身,见苏言溪是来寻赛娜的,脸上略微有些犹豫。 苏言溪稍显奇怪:“怎么?” 她们都认识两三年了,难道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含胭道:“世子,赛公子找了人。”隐晦的提醒道:“在看戏。” 看戏? 苏言溪略微一想:“男女合演的戏。” 含胭点了点头。 苏言溪:…… 即便她作为个现代人,她也觉的这位赛娜公主太过大胆了些。 想必含胭不愿意和她同去,也是怕自己看了,气血翻涌之下做出点什么。 “那本世子自己去。”苏言溪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 苏言溪推开门进去。她来妓院的次数不少,偶尔也能听到点奇怪的声音,但这般清楚的确实还未听到过。 两人用一层红色的纱帐挡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苏言溪再克制,现场看戏,耳尖还是微微的红了一些。 她拱手道:“赛公子倒是好雅兴。” 赛娜轻饮了一杯茶,低头看了一眼,倒是觉得苏言溪比她哥哥强上不少。她站起身来,软若无骨的往苏言溪身上贴了过去。 香气扑鼻,声音娇柔:“世子~” 苏言溪:……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莫不是赛娜公主看上自己了? 毕竟自己和苏言洄相貌上确实相似,指不定赛娜就喜欢这个长相的。 她刚想使一下美人计,又觉得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严厉拒绝道:“赛公子,你这是在干嘛,本世子可没有断袖的癖好。” 赛娜:…… 她低头看向自己根本就没遮掩的胸/部,疑惑的看苏言溪一眼。 又很快反应过来,苏言溪可能是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愈是得不到手,她倒是觉得愈发有趣。 赛娜道:“那既然这样,世子不如坐下来一起喝酒。” “喝酒自然可以。”苏言溪坐了下来,又担忧里面下了什么药,道:“妓院里没什么好酒,本世子是这里的常客了,也一直在这里放有酒。” 苏言溪轻喊了一声,立即有人将酒送了过来。 赛娜说:“看样子是嫂子管的比较严?” 第33章 动手 苏言溪挺爱听这话, 可她脸上还得绷住了,风轻云淡道:“没有。是我喝不惯妓院里的酒。” 赛娜姿态婀娜离苏言溪更近,抬了抬下巴道:“我请世子过来为的是看戏喝酒看美人, 戏剧和美人都是上等的,这酒自然也是佳酿, 世子不给我一分薄面吗?” 戏, 酒,美人, 她没一个喜欢的。 苏言溪微微笑了一声,将酒杯推到了赛娜的面前, 道:“我这个人念旧, 没喝过的酒,第一次只尝一杯。” “那美人呢?”赛娜拿了酒给苏言溪满上:“再好的美人见多了不也失了滋味了吗?” 就像她, 无论男男女女, 只要好看的, 她都想睡上一遍。 苏言溪:“见多了的美人会被教的更合我的心意了,怎么会失了滋味呢, 就像这酒愈老愈好。” 赛娜听她前半句还以为苏言溪和自己一样, 不仅爱美人还爱调/教美人。 可听着后半句就不对了, 原来苏言溪偏爱的是半老徐娘, 听闻苏言溪的妻子娶回来的时候, 便已过双十年华了。 赛娜看看苏言溪这张脸,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品味…太差了。 不过也无妨,她也只是想把人睡了,又不是和她长久的在一起。 赛娜言笑晏晏:“听闻永丰一直想和南疆做生意, 苏公子不想分一本羹吗?” 话说到这里, 苏言溪这酒就不能不喝了, 她端着酒杯道:“我们永丰别的不多,野兽毛皮却不是稀罕物。听闻南疆年年冬季都不太好过,可是对这个有兴趣?” “那是自然。”赛娜视线落在了她的酒杯上:“只是不知苏公子给我几分薄面呢?” “美人,美酒的面自然该给。”苏言溪将酒一饮而尽。 赛娜爽朗的笑了一声。 不过须臾,苏言溪就感觉身上的温度腾升了些许,口干舌燥,她偏头看向赛娜。 第91章 她一身红衣,眼眸似带着勾人的情意,欲语还休,一张略带红霞的脸娇艳无比。 赛娜朱唇轻启:“世子~” 苏言溪:…… 看样子赛娜不仅给自己下了药,她还给她自己下了。 还好两人合演的戏已结束,苏言溪觉得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不然她可能要把赛娜打晕了。 “我今天还有事,赛公子,我这就先走了。” 赛娜轻轻的拽着苏言溪的衣袖,昂头看向她,声音苏酥软软:“听闻世子身上生了病,我倒是认识不少大夫,世子今日不如留下来彻夜交谈呢?” 苏言溪说:“今日实在是不舒服,不如明天。” 闻言,赛娜的视线微微向下瞥了一眼,心下疑惑,虽说她下的药也不重,可这么长时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着实是奇怪,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相貌太差了。 那就只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想到此处,赛娜歇了一点心思,道:“既然世子累了,那世子先回府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叙。” 苏言溪:…… 她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药效还不强,指不定回去的时候就难以压制了。 从倚芳楼里出来后,苏言溪满脸通红,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还不忘骂了赛娜几句。 她弯下腰来抓了一把雪往自己的脖颈处塞进去,雪碰到了她温度不断腾升的身体,瞬间化成了雪水,特别冰凉。什么绮念都没有了。 石鸣大惊:“世子,你这是…,这可是会生病的啊。” “无妨。”苏言溪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石鸣再迟钝,他也看出来自家主子是被下药了,感慨自己主子洁身自好,这般了都不愿意屈就青楼女子。 苏言溪回了府上后,她又觉得身上似要爆炸了:“石鸣。弄桶雪让翠梅送到我房间里来。” 石鸣跪下来,劝道:“世子,这可是冬天,您这是会生病的。” 在外面可以理解为嫌弃外面的女子不干净,到了府里,世子可有正经夫人,再不济也有许多姿色尚好的侍女,在冬天洗雪水澡可是会出事的,尤其世子身上还有蛊毒,指不定就… “让你去便去。”苏言溪的声音颇显压抑:“我有分寸,别废话了。” 她又弯下腰来,捧了雪往自己的脖颈处塞:“快去。” 苏言溪被冰的一个激灵,蹙着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石鸣安排翠梅收罗了干净的雪后,自己又提起了步伐往南寂烟的院子里走去。 林采荷今日睡的早,听到石鸣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是石鸣。 石鸣是苏言溪身边的小厮,甚少有来寻她的,林采荷立即精神了许多。 “怎么了?” 石鸣是个会说话的,将苏言溪如何误中药,又如何狠狠拒佳人的陪伴,又担忧无意中,伤到了世子妃,只能靠冰雪度过的事情,声泪俱下的讲了个明白。 林采荷瞬间就被感染了,心说苏言溪虽抛弃她家小姐和小小姐五年,可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有担当,五年前的事情也必定是像话本那里说的有隐情,她顿时就开始感慨苏言溪和小姐的感情。 道:“你放心,我这就把事情告诉世子妃。” 林采荷施施然的走了。 南寂烟许久没和南雁归一起睡,突然发现南雁归身上比以前热许多。 她之前也曾了解过小孩子的温度是比大人略微高一些,只是之前南雁归体弱,倒也经常手脚冰凉。 但南雁归身体再热也不喜欢冰凉的感觉,她稍微碰到南雁归一些,她便被冻的身体瑟缩,南寂烟索性离南雁归远了一些。 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苏言溪,她倒是身体真的像是个火炉,有时候抱着她都能把她,也带着出一层薄汗来。 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吗?” 是林采荷的声音。 “嗯,进来吧。” 南寂烟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采荷凑到南寂烟的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时间紧张又担忧吵醒南雁归,她将煽情的部分全部删去,只讲了事实。 闻言,南寂烟轻叹了一口气。 她和苏言溪的初次就是在情/药的作用下,没有任何理智,没有任何…愉悦,只有恐惧和害怕…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和苏言溪说过,她不愿意和醉酒和中/药的苏言溪欢/好。 可苏言溪是女子,除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帮她,而且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用雪水沐浴,那真的是会…死人的… 想到苏言溪会…,她的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很疼。 南寂烟拿了外衫从床上起来,手指发紧:“我这便就过去。” 她偏头看了看还睡的安稳的南雁归,她短时间应该不会醒过来。 林采荷又准备了几个汤婆子让南寂烟拿着,走到外间时,南寂烟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她顿住脚步,垂下眉眼道:“采荷,稍等我一下。” 林采荷应了一声。 南寂烟凭着自己的印象,翻翻找找,将苏言溪藏起来的小匣子拿了出来,上次她怀南雁归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苏言溪和她一样都中了那种药。 南寂烟甚少去苏言溪自己的院子,走进之后才发现,苏言溪的下人比她那边还要少上一些。 第92章 翠梅正抱着汤婆子着急的等南寂烟过来,几乎一见到南寂烟,翠梅的眼睛都亮了些许。 她规规矩矩的行礼。 世子交代过她们,可以不给她行礼,但一定要给世子妃行礼。 南寂烟让她起来。 她走到门口,翠梅立即给她开了个小口:“世子妃,世子不喜奴婢们进去,奴婢只能做到这里。” “嗯。”南寂烟微微颔首,手摸上了冰凉的门:“你们先去休息吧。” 苏言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即躺在了床上,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药并不重,估计纾/解一下就能撑过去。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伸手。 南寂烟手中抱着小匣子,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一片酒味混着不知名的香气,她略微皱了皱眉。 再往前几步,她便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心中倏的发紧。 南寂烟抿了一下唇,又抬起脚步往里面进,还未走进步,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微的声响。 南寂烟凝神去听。 声音是从床榻之上传过来的。 “寂烟~” 声音低哑又难耐,还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媚… 南寂烟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了。 苏言溪在… 还在喊她的名字。 不用想便知,苏言溪的脑海里都是什么东西。 南寂烟脸倏的红了一大片,险些要滴血,手中突然没了力气,小匣子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声音很大,苏言溪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偏头看了一眼,视线里是双颊绯红,神色羞恼的南寂烟,她一袭青白素衣,全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却瞬间把她身上的火烧至了最大。 雪化作的溪水流动更甚。 苏言溪心跳快的不成样子,既有被撞破这种事的尴尬,又有见到心上人难以抑制的喜悦与…羞涩,这些反应到她身体上,便是口干舌燥,呼吸沉重。 她沉下嗓音却也难掩其中的情/欲:“出…出去…” 南寂烟身体像是僵住了一般,被苏言溪的声音带回了些许的理智,她紧抿了一下唇,身上才有了些力气,僵硬的转过身去。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乞求道:“等,等一下,站那别动,别动…” 南寂烟顺从的顿住了动作,手放在门框上。 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苏言溪贴上来的视线,视线似化作了实质,变成了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而且耳朵却愈发的清晰,她听见苏言溪压抑不住的声音,听她用嘶哑又难耐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听她喘息…… 听她闷哼… 南寂烟额间的汗珠滚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心中又疼又紧,似有东西从心口处散发,一直向下蔓延… 苏言溪闭上了眼睛,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寂烟。 她竟然…竟然当着南寂烟的面…那样… 南寂烟肯定更害怕她了… 须臾,苏言溪又偏头看了一眼,南寂烟还是背对着她,背部挺直,似要变成一棵不会动的青松。 苏言溪搂了搂身上的衣襟,又坐起身来,将右手放在了洁白的雪里,她就是想用最洁白的雪洗去自己肮脏的作为。 她洗的很缓慢,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洗干净。 苏言溪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她闻到了自己身上酒味混着胭脂的气味了。 她也不敢继续向前走。 苏言溪轻咳了一声,声音好了许多,却还是带着带着一丝磁音。 道:“你怎么会过来?” 南寂烟的手从墙壁上收了回来,纤长手指紧紧的拽住袖口。 她听出了苏言溪的意思,想来是下人自作主张将自己喊过来的。 也是,成了亲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来找夫人。 而不是像苏言溪这般,自己动手… 南寂烟用了些力气转过身来,道:“石鸣说你不舒服。而且…” 她顿了一下:“这种事情确实…该找我。” 苏言溪:…… 她自然知道是要找南寂烟,她这不是担忧南寂烟不愿意嘛。 苏言溪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嗯,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陪雁归睡觉吧。” 南寂烟听她的声音确实已经变了回来。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五年前,苏言溪刚开始的时候好像离她很远,也间隙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她当时并不懂… 现在却明白了,后面也是苏言溪被她带的没了理智。 归根结底,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己纾解,苏言溪本就又对女子有特殊的情思,所以才会被她勾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南寂烟借着月光看向苏言溪的脸,情/欲虽已褪去,可她的脸依旧绯色一片。 她抿了一下唇,心中做出了决定。 若是苏言溪想要,便… 苏言溪猜不透南寂烟的心思,她刚刚就听到了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低头一看,赫然是林夕送她的几颗药丸。 即便她已明白了南寂烟的来意,可见到这种东西,神色还是略微有些不自在。 而且她根本不可能中了这种药之后,再和南寂烟做的。 她弯下腰将小木匣捡了起来。 苏言溪问:“还有事吗?” 她身上很不舒服,想沐浴… 南寂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妾先回去了,世子早点休息。” 第93章 话落后,苏言溪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南寂烟出去,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时,苏言溪才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 翌日,苏言溪起的迟了一些,这几日她都不用上早朝,昨日又闹到了那么晚,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而且…理智恢复过来,苏言溪都不敢去南寂烟院子里找她了,实在是既丢脸又羞愧。 好在赛娜在贸易上松了几分的口。 * 亭台楼阁,鲜花美人,赛娜向来是个会享受之人,昨日苏言溪离去之后,她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苏言洄对她没有兴趣,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不像苏言溪半分反应都没有,可她的脸却是染上了几分绯红,比牡丹都要娇艳几分。 那只能是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反应通过衣服看不出来而已。 苏言溪大概率是个女子… 这倒更有意思了。 知道苏言溪今日会来,赛娜还特意的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裙装,头戴金簪,耳朵上戴了一对翡翠珠子,明艳的不可方物。 苏言溪骑着马带着石鸣去了赛娜的府上,刚一下马就见到园子外面站了几个面若桃李的姑娘,容貌偏上,身形也极好。 苏言溪不得不又感慨赛娜还真的是爱美人,连侍女都没有一个丑的。 “世子,您来了,公主殿下等候您多时了。” 苏言溪略微有些诧异赛娜会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外邦公主突然来到永丰本就有挑衅,卧底之嫌,而且两国边境又一直有战事,若是撕破了脸,赛娜能不能留住性命都得两说。 她不着痕迹的进了园子。 见到正在品尝美酒佳肴的赛娜,苏言溪微微蹙了蹙眉。 赛娜让人奉上了茶水,率先一步道:“世子,我虽隐瞒了我公主的身份。可世子不也隐瞒了我吗?”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茶水,没喝,道:“我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去嫖妓都没瞒过我的身份。” 赛娜细细打量了她锁骨下的肌肤,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道:“那昨夜的酒那么好,没有找美人共度良宵吗?” 苏言溪算是反应过来赛娜所欲何为了。她怕是怀疑起自己的女子身份了。 于是她故作粗俗道:“我说过了我只喜欢调教好的。没调教好的,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自己上手解决。” 赛娜:…… 她险些没被苏言溪的话呛死,但又觉得是苏言溪掩饰之词。 如果她真的是个男人,又好女色,她这里这么多漂亮佳人,不可能一个都不合她的心意。 赛娜看着她,但见她神色无恙,像是半点也不担心,她心中疑虑丛生,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赛娜略微一思量道:“三千件毛皮,共价一百万两如何?” 突然提起了正事,苏言溪正色了几分,她看过去年的支出,一年共计花费了九百多万两,一下子有十分之一的账补足,怪不得皇兄这么重视和赛娜的交易。 可上好的毛皮制作,即便在本地也要卖到近三百两一件,既然要卖到南疆必不能是这个数,最低也得五百两一件。 苏言溪说:“公主可真是说笑了,南疆和永丰路途遥远,路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且我永丰的手艺向来是珍品,贱卖是不行的,至少得一百八十五万两。” 赛娜原来的预算是一百六十万两,一下子高了二十万五两,她必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刚刚她将价格砍了近一半,也是因为她猜测苏言溪乃是女子身份。 价格太高,赛娜只能继续用自己的猜测,道:“世子,我和永丰皇帝并未见过面,但皇帝必定会对我所言之事很感兴趣。” 苏言溪说:“想必公主也听闻前线战事了,南疆已经丢了两座池,再加上公主这一座,皇兄怎能不感兴趣?” 她虽不知皇兄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后,会如何处置自己。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似作假,必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而且她也不想白白便宜了赛娜。 赛娜微微皱了皱眉:“那一百六十五万两,不过还有个条件。” 苏言溪轻笑了一声:“价格不是很高,还提要求。”她吃了个葡萄:“说来听听。” 赛娜看着她的脸,飞快的说:“我想见见被世子调/教好了的世子夫人。” 苏言溪的神色迅速闪过一丝不悦,赛娜愈发觉得自己将苏言溪猜做是女子的事情有误。 “你见她有何事?” 赛娜:“虽然暂时还找不到世子蛊虫的品种,但确实有些话想叮嘱世子的妃子。世子也发现蛊虫和世子妃关系密切了吧?” 她的术士虽不知道苏言洄到底中的什么蛊,却也分辨出来苏言洄和顾三娘身上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再一结合顾三娘刚死,苏言洄立马就要不行了,这便更好猜了。 而且顾三娘还不一定是死了… 苏言溪略微一思考,道:“可以,但我也有另一个要求,最迟出了正月,还请公主尽快离开永丰。不然说不定楚将军都打到定都去了。” 南疆的都城乃是定都。 赛娜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消失半分。 道:“我自然是会在正月底回南疆。可楚小将军真要打到了定都,那只能说楚小将军天神下凡,我回去了也无济于事。” 苏言溪:…… 回到府上后,苏言溪特意去南寂烟的书房找了南寂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干净。 第94章 苏言溪诧异道:“我也不知她为何非要见你。” 南寂烟将书放在桌子上,看向苏言溪,她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想来是异国公主对苏言溪的好颜色起了心思,所以才会过来找自己。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苏言溪满脸潮红,神色喑哑的模样,那副模样,别说男子,连女子都… 苏言溪走了之后,又不放心的回来补充道:“她身边的女子相貌都很出色,必是对女子有心,我那个,你…,你不要和她过于亲近。” 南寂烟:…… 即便她对女子有心,也是对苏言溪有心,和她又有何关系? 她微微颔首:“郎君放心,妾心里有数。” “我对你放心,我对她不放心。”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愤慨道:“她看见我都把持不住,更别说你了。”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赛娜:“3…p。” 苏宴席:“你滚蛋。老婆,你看我还是收敛了的。” 南寂烟:“…收敛到自己动手了。” 苏宴席:…… 第34章 妹妹 南寂烟:“……” 她虽未见过赛娜, 可也知那是个女子,应当不至于是个见色起意之人。 在她年少时倒是不少人曾夸过她的相貌,近几年却不曾听过。只有…苏言溪, 日日夜夜惦念着她,视线也甚少从她身上移开。 她都不知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何处吸引了苏言溪。 即便她对女子有那般心思, 她也大可以找些年轻貌美的, 何必在她身上费心思。 除非… 她是真的对自己动了真心,就像自己对男子身份的她, 生出了情意。 可到底有几分真心,她也不曾得知。 只知…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感兴趣。 翌日一早, 苏言溪将赛娜达成协议的事情告知了苏言淙, 苏言淙很开心,问她要什么赏赐。 苏言溪想到差点被赛娜看出女子身份的事情, 虽说现在打消了怀疑, 又有南寂烟为她打掩护。 可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开始拿着这件事做文章。 苏言淙对她再好,恐怕也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变成了妹妹, 还被她骗了这么多年。 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 她可不想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因为这种事情遭受牢狱之灾。 道:“皇兄, 能不能给我个免死金牌?” 苏言淙蹙眉:“你要那个干什么?” 她道:“朕当初就是看你对皇位没有一点意思, 所以才留着苏言洄, 怎么, 你现在想谋反了?” 除此之外,苏言淙还真想不到苏言溪要免死金牌的目的,难不成她对自己的皇后起了心思?那即便是免死金牌, 她也要将她五马分尸。 苏言溪:…… “不是, 皇兄, 万一今后有什么惹你不快呢。” 苏言淙喝了一杯茶,道:“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朕不会因为生气就要了你的命,可如果你是做了对不起朕和皇后的事情,那你即便是有免死金牌也不管用。” 苏言溪:“……” 她心想这和皇后嫂嫂有什么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苏言淙也不是怒极之下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应当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太过生她的气。 苏言溪点了点头:“臣弟知道了。” * 赛娜习武,当她被人带着往院子里走的时候,便已发现越往苏言溪的府院进,就愈发能感受到防卫的深严。 苏言溪一个王府世子,府上备了这么多的府兵和暗卫,竟也不害怕让皇上心生忌惮吗? 林采荷亲自出来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她家小姐倒是时常会被皇后和柳家的小姐邀去做客,但请人到家里来做客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虽疑惑自家小姐不知何时多了这样一位朋友,可她也替自家小姐高兴。 林采荷笑容灿烂,规矩的行了个礼。 赛娜眼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比她大上几岁,这样的年纪还未成亲,大概率就是那位世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了。 赛娜微微笑了笑,至少世子妃给足了她面子。 林采荷带着赛娜往院子里进去,待客的地方是座小花园,这个时间花开的不多,但胜在布置的巧妙,颇有仙外美景之感。 穿过一片绿色的小道,赛娜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亭台楼阁中的那位世子妃。 冷雪荧光中,南寂烟双眸幽深,身形纤细坐于椅中,神色平静又温和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淡薄的疏离感。 即便她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淡紫色罗裙,也难以掩盖她本身青竹不屈般淡然的气质。 她并不夺目,却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南寂烟感受到了赛娜的视线,她的唇角礼貌般很淡的勾了一下,抬头轻声道:“三公主,请上座。” 即便这般简单的动作,她做出来清清淡淡的却煞是好看。 赛娜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坐在了南寂烟的旁边,心想怪不得有些人喜欢半老徐娘。 南寂烟这般相貌的,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她已经有了个五岁的小姑娘了。 也怪不得苏言溪男生女相,还是那般好的相貌,竟也会对别的女子那般痴缠,以至于即便吃了药都没什么本事。 第95章 她略微想了想,只从相貌来看,她确实更偏向既有男子的英俊不凡又不失女子阴柔的苏言溪,只是南寂烟确实也是少见的美人。 她还真是难以抉择。 算了,她一向是全都要。 只是…之前确实是没有碰到过已经成过亲的女子,也确实挺有难度的。 赛娜挥了挥手。 娇俏道:“第一次来见姐姐特意备上了两分礼物,希望姐姐喜欢。” 南寂烟听到赛娜喊自己姐姐,还以为赛娜已经对苏言溪上心到了某种程度,准备入府做苏言溪的人。 她不卑不亢道:“公主你客气了。” “我不是客气的人。我是看姐姐漂亮才给姐姐准备礼物的。”赛娜亲自给南寂烟介绍:“这是我们南疆特有的《玉露琼膏》。” “姐姐每日在脸蛋上抹上一些可以永驻青春,这是我们南疆的术士用几百种蛊虫熬出来的,一年不过几瓶,不过我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也用不上,倒不如送给姐姐。” 南寂烟听闻过南疆在女子保持容颜上确实是颇有建树,但…她离瓶子那边远都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且又是蛊虫熬出来的… 南寂烟的神色不变,指尖却轻点了一下木桌。 道:“公主这般大方,我却是不好意思收。” “那又什么不好意思的。”赛娜将小瓶子往前推了推:“言溪哥哥也是个好相貌。姐姐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她的脸上先试一下,她那个人也就脸能看了。” 言溪哥哥,喊的倒是亲切… 南寂烟道:“公主,郎君与公主见面不多,想必是公主误会了。” 赛娜突然愣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南寂烟的语气冷淡了些许,又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方才明白,南寂烟不想让自己说苏言溪是个只有脸蛋能看的草包。 她来这里也是想着从南寂烟这里探探,苏言溪身份的事情。 可见南寂烟这般维护苏言溪,难不成苏言溪还真的是个男子,且两人鹣鲽情深,她没有一点机会? 赛娜声音愈发的娇媚,说:“妹妹说话不严谨了。” 她又拿出个小瓶子来,道:“前日和言溪哥哥喝酒时,发现言溪哥哥身体不舒服,姐姐晚上肯定也感受到了。” 赛娜促狭的笑了笑。 南寂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反应过来,赛娜是在说苏言溪不太行的事情,而且既然能说到这里,想来是对苏言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的手掌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却半分不显,洁白如玉。 道:“郎君的身体很好,是我…” 赛娜手掌摸了摸小瓶子:“是吗?可我见言洄哥哥也似乎有这个病,他吃了这个药就好多了。” 闻言,南寂烟烟的神色才变化了几分,既然和苏言洄,苏言溪都有关,那就只能是用来解毒的药物了。 道:“三公主赠了这么多礼物,可有所求?” “姐姐还真是聪明,姐姐肯定也从言溪哥哥那里听说了,我这个人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姐姐长得就很好看,姐姐可否…” 南寂烟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想到了苏言溪最后给她的忠告。 难不成赛娜真的对自己也起了那份心思? “姐姐可否改日和言溪哥哥一起过来找我玩?” 南寂烟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见赛娜还是对苏言溪更加喜欢,她不过是用来迷惑苏言溪的障眼法罢了。 可…她好像也没想象中那般开心。 “此事还要和世子商量。” 赛娜轻哼了一声:“那好吧,你给她提上一提。” 事情谈妥,赛娜并没有多待,向南寂烟告别了。 南寂烟收了赛娜的礼,她立即将林夕请了过来,将药的事情告知林夕。 赛娜说的语焉不详,林夕也不敢轻易让苏言溪用,只能拿回去研究之后再做决定。 傍晚,苏言溪从军营里回来了,她换了衣服后,立即跑到了南寂烟的院子。 担忧道:“赛娜没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苏言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南寂烟。 道:“可恶,她竟然看到你穿这么漂亮。” “郎君,雁归还在呢。”南寂烟微微皱了一下眉,偏头看向正在吃糕点的南雁归。 苏言溪:…… 南雁归歪了歪头,道:“爹爹,娘亲平日穿的不好看吗?” “好看。” 苏言溪回的很快,她想了想,好像无论南寂烟穿哪件,她都会觉得很生气。 南寂烟背对着她:“郎君,还是先吃饭吧。” 苏言溪洗了手,坐下来和她们一起吃了饭,南雁归见苏言溪在,食不言的规矩便抛之脑后,时不时的就要问苏言溪的情况。 南雁归说:“爹爹,上次去皇叔家里,是皇婶带我一起睡的,皇叔很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脸,说我和爹爹小时候一样,经常坏她的好事。” 她眼睛亮晶晶的:“什么好事?” 苏言溪:…… 她心想,小时候苏言淙去找柳宜,每次都是她放的风,再大了一些,还要当做看不懂她俩的亲亲抱抱,怎么就叫坏她的好事了? 苏言溪解释道:“就是你皇叔和你皇婶一起睡习惯了,她自己一个人不习惯。” “也是。”南雁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皇叔的房间那么大,皇叔一个人睡害怕很正常。” 第96章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心想还好南雁归没想到她自己的房间并不大,但她还是要和南寂烟一起睡的事情。 吃完饭后,苏言溪着急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抱着南雁归去了自己的房间,蹲下身来又给她讲了个故事,哄她睡觉。 等苏言溪回来的时候,就见南寂烟端坐在榻上,面前放着两小瓶罐子。 苏言溪也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眼道:“这是什么东西?” 南寂烟:“赛娜公主送的礼物。” “礼物?”苏言溪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什么?” 南寂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苏言溪将解药拿瓶放远:“指不定会中了她的圈套。” 她不看南寂烟,小声嘟囔道:“我有你解毒就够了。” 她一个月才和南寂烟有一次,再砍下去真的是以后都只能靠自己动手了。 南寂烟:…… 她的视线落在小瓶子上,她也是这般想的,赛娜的用意还不明朗,贸然用她给的解药不是良策,可从苏言溪口里出来,总觉得变了个味道。 南寂烟突然道:“是赛娜公主送给…言溪哥哥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微不可闻。 “什么?”苏言溪没听清楚,疑惑的看向她。 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苏言溪不相信,她又将刚刚苏南寂烟的话回想了一遍。 言溪哥哥… 赛娜真的是什么称呼都能往外喊。 等一下,苏言溪的眼睛瞬间亮了些许,南寂烟刚刚的语气很淡,但好像,似乎带着点儿其他的意思。 “听赛娜的意思是说我不行?”苏言溪皱了皱眉,余光却在观察南寂烟,语气严肃了些许:“她肯定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苏言溪娓娓道来:“说来也巧,我今日还准备向皇兄要个免死金牌,虽没有弄到,但断不会到影响你和雁归。只不过要是这事是赛娜捅出来的,即便是皇兄恐怕也会觉得棘手。” 南寂烟听到苏言溪为自己和南雁归考虑好了后路,她的心就止不住酸酸涨涨的,她错开苏言溪的目光。 “她没有发现。” “嗯?”苏言溪假装听不懂,她道:“现在想起来,那日她给我喝了那种酒,又备了那样的戏,她好像…观察我的反应了。” 酒是情/药,戏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戏,至于反应,那便更不用说了。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担忧的脸,她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我说你身体很好,是我受…”不住… 话语还未说完,苏言溪就立即将她拉在怀里抱着,细密的吻就落在了南寂烟的脸上,下巴上… 天知道,南寂烟用白皙端庄的脸,清澈又淡然的眸子,却说出这般近似挑/逗的话是多么的令人心动。 她的声音低沉:“什么哥哥…” 苏言溪咬她的耳朵:“到底是哥哥还是情妹妹,你不知道吗?” 南寂烟用双手推拒她,即便也不是白日,可怎能在床/榻之外做这种事,她被她亲的声音也开始低/喘:“你…” 不似平时的气愤又羞恼,反倒婉转低吟,声音里像是掺杂了剧烈的情/药,让人气血翻涌,情/欲迷离。 南寂烟只吐出了一个字,剩下的字都被苏言溪尽数含住,她用了些力气紧紧的按住南寂烟的肩膀,邀请她接吻。 南寂烟早已发现了,苏言溪亲吻过的地方像掺杂了一些电流,落在身上酥酥麻麻,让人使不上力气,她又紧紧的锢着她,南寂烟便更使不上力气了。 南寂烟挣扎的动作突然变缓,苏言溪又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似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人。 她看向南寂烟带着水光的唇,声音沙哑。 道:“你今天开不开心?”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被苏言溪弄乱了些许,她伸手整理。 开不开心,她不知道。 她刚刚有些…陷入进去,倒是真的… 苏言溪…的手段一直渐涨,她明白是这些日子来在自己身上实验而来。 可六年前,苏言溪才十六岁,她便已知道了那般多的东西… 更不用说前些日子,即便照顾到了她,在床/上表现出来的也知之甚多。 “只能…那样吗?” “当然不是。” 苏言溪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知道那般多的…,即便六年前看起来颇有些生疏,可上次根本就不像是只有一两次那般… 即便没有听到南寂烟说自己开心,苏言溪也不觉得难受,她今日已经很满足了。 “我和赛娜真的没什么。倒是…”苏言溪舔了舔唇:“她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南寂言脸上的绯红未消,道:“没有。” 苏言溪:“那便好,不瞒你说,她长得也确实算不错,我还挺担心的,可是她那个人情感之事上实在是乱来,连我都接受不了的程度,何况是你了。” 南寂烟:…… * 苏言洄知道赛娜去找了苏言溪,当晚就去问赛娜情况。 赛娜观察他的脸色,脸色红润,看着没多大事了。想来定是吃了自己给他的解药,可那药也不过只能压制而已,且最多是三年,到了那时候,即便找到了真正的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而且,这药让苏言洄上/瘾,每月不吃解药都会痛不欲生,在永丰放这么个人,她不怕收集不到永丰的消息。 第97章 只是不知苏言溪会不会也将药吃了,按照她的估计大概率是不会的,苏言溪有南寂烟帮忙,断然不会轻易吃她的东西。 可那瓶玉露琼膏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她可不想下次见到苏言溪时,苏言溪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了。 赛娜将情况简单的解释了一遍,苏言洄瞬间变了脸色,他咬了下贝齿,不过转念一想,从三个月变成了三年也算是赚了。 可他也不是那般容易受制于人的人。 道:“谢谢三公主出手相助了,不过我在都城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如和三公主一起回南疆吧,即便弄不到军防图,我也对永丰的作战有所了解。” 赛娜轻嗤了一声,心想苏言洄恐怕还不知现在的永丰边疆的将军是楚云袖。 不过苏言洄说的也没错,将他带回去做个吉祥物也是好的,说不定可以动摇永丰的军心。 苏言洄和赛娜走的很匆忙又做了伪装,苏言溪发现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城外二十里地,苏言淙又禁止她对赛娜动手,追上时,苏言溪带的人也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双方厮杀在一起,倒是苏言溪带的人显出了劣势。 林夕道:“得尽快撤了,再往前走就过了树林,赛娜肯定发现是我们了。” 苏言溪身上背了一套弓箭,搭弓瞄准,咬牙射了出去。 利箭唰的一下朝着苏言洄飞了过去,苏言洄五年过来,功夫倒是渐涨了一些,轻巧躲开,箭只蹭破了一层皮。 “快走吧。”见苏言溪还要搭弓再射,林夕拦住她:“会被发现的。” 树林里的动作渐渐变小,只剩还在收拾战场的将士们发出些微的声音。 赛娜往远处看了一眼。 “看样子,我将你带走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兄弟相残倒是少见的一出好戏。” 苏言洄冷着脸不说话。 他倒是没想到养的“药材”,竟然敢反手来杀主人了。 第35章 生辰 苏言淙有些遗憾苏言溪没有将事情处理干净, 不过也不妨事,她当即就将寿昌王召了宫进来。 三言两语就将苏言洄勾搭南疆,疑似谋反的事情安在了寿昌王头上。 她对这个皇叔也没什么感情, 只是从小和苏言溪玩在一块,见他的次数自然也多。 寿昌王听得胸口起伏, 当即跪了下来, 悲愤交加。 他对永丰忠心耿耿,自然也希望两个儿子对国家赴汤蹈火。 大儿子苏言洄为了解毒结识南疆之人的事, 他不是不知,只他以为大儿子必定有所底线, 不会做有悖国家的事情。 可苏言淙竟然告诉他, 苏言洄竟然想拿军防图来换活命的机会。 他的大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模样。 叛国谋反之罪,诛九族也不为过。 寿昌王低下头颅:“微臣有罪, 请皇上责罚。” 苏言淙微微叹息一声, 眼眶微红。 “皇叔, 朕就言洄,言溪两个亲近的兄弟, 父皇驾崩之时让朕一定要与他们一起强我永丰。言洄缠绵病榻五年, 朕忧虑至深, 寻遍天下良药以求洄弟安然无恙。” “然现在却告诉朕, 言洄卧病在床是假, 勾结南疆, 意图谋反才是真?朕如何能不痛心?”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寿昌王顿时羞愧难当。 “养出这般不忠不义之徒,微臣万死难以辞其咎。” 苏言淙见好就收, 道:“皇叔也不用太过自责, 不过朕听闻, 言洄前些日子接触了不少朝中重臣,朕担忧受其影响的人恐也众多,朕希望皇叔能彻查此事。” 寿昌王脸色一白,是他见大儿子在京都根基尚浅,故带着他结识了朝中重臣。 若是他们真的生出了谋逆之心,他便也是帮凶。 道:“微臣定当尽心。” 寿昌王走后,苏言溪才从屏风之后走出来,道:“皇兄,这样真的好吗?” 以她的猜测,苏言洄走的那般干脆利落,寿昌王在其中必定起了作用,只不过不愿意相信苏言洄已经到了叛国的地步了。 苏言淙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朕之前属意苏言洄做皇帝,皇叔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不过皇叔比苏言洄有耐心,愿意等到朕驾崩,可私下里联络要臣的事他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趁此机会一并铲除干净倒也不错。” 苏言淙提醒道:“雁归是个好孩子,你得好好教她,将来皇位指不定就传到她手里去了。” 哪怕南雁归中庸一些也无妨,怕就怕南雁归和她父亲苏言洄一样,薄情寡义。 “皇兄,你指望雁归还不如指望和皇嫂生个太子出来。” 苏言溪一直很疑惑苏言淙拒绝林夕帮她诊治的事情。 她劝道:“皇兄,切不可讳疾忌医。” 苏言淙:“……” 她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和世子妃也已成亲半载有余,为何不见喜讯?” 苏言溪:“洛太医没和皇兄说吗?洛太医认为南寂烟身体弱得好好调养,一年半载都不适宜有孩子。” 苏言溪说的面不改色,苏言淙都以为真的是南寂烟身体弱,而不是苏言溪本身没有这个能力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异想天开。 苏言溪回到院子时,就见南寂烟神情温柔的在教南雁归弹琴,纤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拨弄几下琴弦。 苏言溪之前学的是琵琶,但在这里甚少有男子弹琵琶的,她也就只能改学了古琴,不过也只是会弹,说不上有水平。 第98章 之前,她倒是知道南寂烟会弹琴,只是从来没有见她弹过,今日恐怕也只是因为要辅导南雁归,才特意拿了琴出来。 离得近了,苏言溪才发现南寂烟的头上插了一朵娇艳的墨兰,不用想便知是南雁归的杰作。 太阳西落,南寂烟素色的裙摆上踱了一层金光。 林采荷见她过来,立即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苏言溪拿了把椅子坐在两人的旁边,南雁归应该是在这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赋,一见苏言溪过来,脸色立马红了一片,不安的在椅子上动了两下。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回来了,她将南雁归的错误纠正完才坐了下来。 道:“郎君,你回来了。” 听到南寂烟念起自己的名字,苏言溪的目光才光明正大的落在了南寂烟的身上。 视线光从她的眉眼往下移动,掠过高挺的鼻梁,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 又再次视线上移,和南寂烟的视线对上。 “嗯。”苏言溪交代道:“这几日父王肯定比较忙,府里也会受到影响,你不用担心。” 南寂烟已经猜到了些许:“母后已找妾聊过此事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苏言溪道:“过几天是你的生辰,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永丰过生辰,我想给你办的隆重一些,你看可以吗?” 南寂烟有些诧异苏言溪记得自己的生辰。 几天前久院子里才给南雁归办了一场五岁的生辰宴,不过鉴于她年纪小没办的太隆重,只在苏言溪的院子里聚了聚。 寿昌王送了一幅沈勉之的青松图,王妃则送了她一块上好的玉石做成的长命锁,苏言溪送的礼物精巧,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南雁归天天抱着睡觉。 南寂烟不爱过生辰,府里又出了苏言洄的事情,苏言溪和苏言洄的关系再不好,她们也是亲人,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在后面骂苏言溪不顾手足之情。 南寂烟道:“不用了,郎君,这般时机大操大办不太好。” 苏言溪又在心里骂了声苏言洄,人跑了还耽误她讨南寂烟欢心。 不过听南寂烟的意思,主要是还在维护她,她心里又觉得舒坦的不得了。 苏言溪知道自己说不动她,道:“那到时候带你和雁归去酒楼吃饭吧,自从开了年,还没带你们出去过。” 南寂烟心知苏言溪是铁了心要为她办生辰礼,从大操大办变成出去酒楼吃饭,已经是苏言溪做的让步了。 道:“那谢谢郎君。” 南雁归听着没说话,眼睛里却很期待,她手指微动弹了两下琴,一把上好的琴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南寂烟看了南雁归一眼,道:“郎君去换件衣服吧,妾再教她一会儿。” 苏言溪:…… 她明白,她在这影响南老师教学生了。 晚上上了床,苏言溪看着南寂烟的侧脸。 道:“我比你小二十天。”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嗯,郎君想要什么礼物?” 今日听苏言溪提起生辰的事情,她就意识到既然苏言溪为她准备了礼物,她便不能不送她了,苏言溪又几乎什么都见过,她原本时想着送苏言溪香囊的。她已经看过很多次,苏言溪逗弄南雁顾的香囊了。 苏言溪眼睛亮了一些,没说话,只舔了舔唇。 没听到苏言溪说话,南寂烟疑惑的偏了一下头,见她一脸期待,南寂烟瞬间就明白了。 苏言溪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就想要…她。 时间过得很快,上次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是二十,不过听林夕的意思,平时苏言溪发作的时间一般在月初,上次完全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提前了。 她的生辰在二月初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甚至极有可能发生在同一天。 那她岂不是要和苏言溪在外面…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寂烟脸上的温度便不可抑制的腾升了些许:“郎君,妾的生辰就在府里办就好。” 苏言溪很奇怪:“这件事情不是说好了吗?” “京都最有名的酒楼,盛天酒楼,味道一直挺不错的。”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不会有人发现是世子妃出来吃东西了。” 南寂烟:…… 她也不好详细的解释,现在只能祈求不是在同一天了。 而且…苏言溪受这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她自己心里有分寸,不会带着她在外面胡来。 次日苏言溪从朝上下来,找了南寂烟要了自己院子里库房的钥匙。 相比于罗裙,苏言溪确实是觉得永丰的男装更好看也更舒服一些,可簪子,耳坠之类的,她之前倒是起过一阵心思,搜罗了许多出来,又有苏言淙赏赐的绫罗绸缎,珠钗玉翠,零零散散攒了十几个箱子。 她派人搬出来直接放到了南寂烟的院子里,又从库房里挑挑拣拣拿了几幅古画,一并送过去了,她上次见南寂烟见到父王送的青松图倒是很喜欢。 南寂烟皱了皱眉,神色不解:“郎君,这是?” 即便是当做生辰礼物,这也实在是太多了。 “上次赛娜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虽然我把库房的钥匙都给你了,但东西好像还是我的,我决定把这些东西都送给。而且…” 苏言溪怕她不收,从中拿了根玉簪子出来,神色略显忧伤:“你也知道,我用不上这些东西,你穿在身上,戴在身上,也相当于…”我穿了。 第99章 这话杀伤力极大,南寂烟顿时想起苏言溪明明是女子,却不得不穿男装示人,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穿金戴银,涂脂抹粉装扮自己。 苏言溪肯定不想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她心里…肯定也苦。 南寂烟微微颔首:“妾知道了,谢谢郎君。” 苏言溪一看就知道南寂烟信了,她将手上的玉簪在南寂烟的头上比了比:“那明日戴这个可好?” “听郎君的。”南寂烟自是无有不应的。 说来也巧,南寂烟的父亲南义正在南寂烟生日的前一天送了信过来。 南寂烟在年前送了一封信回去,南义正一直没回,没想到这时候恰好送到手里了。 信上言明南义正为了南锦盛,辞官回金州家养老去了,以后寄信寄到老家才行。 还言明南锦盛虽不良于行,在老家也定了亲,开了年就会拜堂成亲,以后也算是定下心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后才说了些像父亲的话,关心了南寂烟的身体,在她永丰平安就好。 南寂烟看完之后,神色微动,又将信封递给了苏言溪,苏言溪大眼一扫,道:“这次再回信,你送岳父大人些钱财傍身,岳父辞了官,他又一向清正廉洁,恐怕手里都没落下多少东西,给南锦盛看病也需要钱。” 南义正遭遇官场陷害都没有起辞官的心思,现在却突然回了老家,只能是因为南锦盛不良于行,南义正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带着他回老家去了。 可他倒是没想过,一旦自己辞了官,若是南寂烟不受联姻对象喜爱,便是一点娘家的依仗都没有了。 苏言溪小声嘟囔:“虽然我觉得岳父大人这个爹当得有够差的,比我爹还差。” 南寂烟:“……” 与苏言溪这个“父亲”相比,他们确实做的不够好。 她感念苏言溪想的如此之深,她微微颔首:“妾有分寸的。” 很快就到了南寂烟的生日,寿昌王忙着搜查乱党,没有时间来管是苏言溪,她很顺利就请了一天假。 南雁归知道今天要跟着苏言溪出府玩,便时不时的要和南寂烟提起苏言溪的名字,惹得南寂烟也时常看向天上的太阳,估摸着苏言溪回府的时间。 傍晚时分,苏言溪回来了,她身上没有军服,南寂烟略显疑惑。 苏言溪道:“今日墨洒在上面去了,我便在军营换了件衣服出来。”她低头嗅了嗅:“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出门。” 南寂烟早带着南雁归换过了衣服,她又弯了弯腰帮南雁归整理了一下衣领。 苏言溪换了衣服出来,她特意挑了件和南寂烟衣服颜色相近的月白衣服,腰间挂着…南雁归不用的香囊,她本就生的兼有男子的俊雅,女子的阴柔多姿,再加上特意装扮的装束,愈发显得俊美无比。 南寂烟心想,这样的相貌,若是苏言溪真的是男子,再没有点自制力,怕是莺莺燕燕数不尽。 苏言溪蹲下身来,将南雁归抱在了身上,望向南寂烟清冷的侧脸:“走吧,我让林夕备了车。” 南寂烟想起上次出城时,其他女子都没有戴毡帽的事情,她微微点了点头,跟在了苏言溪的身后。 到了西侧门后,苏言溪护着两人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她在母后那边报备过了,府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林夕在马车周围护着,车队很慢的行驶了起来。 南雁归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手拽着南寂烟的衣服,视线却时不时的飘到车窗外。 苏言溪道:“永丰冬日晚上宵禁早,还有大概一个半时辰就宵禁了,我们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回来。” 南寂烟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沉了下来,道:“再晚也不太安全,这样便好。” 很快,车子的速度更加的慢了,大约是到了。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撩起的帘子看过去,只见入眼灯火通明,过往路人熙熙攘攘,稍一抬眼,便看到了对面招牌上写着的三个大字。 —倚红楼 南雁归已经认识不少永丰的字了,她看向南寂烟,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娘亲,什么红楼?” 隐隐的还能听见楼里的小姐姐见到了王府的马车,甚至喊了一声“世子”的名号。 苏言溪大吃一惊,她突然反应过来,从这条路上到盛天酒楼确实是会路过倚红楼。 再抬眼向南寂烟看过去,果然见她神色中带上了几分怒气,然在她冷白如玉的脸上却只剩下了娇嗔,欲语还休,勾的她的心脏都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字念‘倚’。” “雁归啊,晚上估计也有糖葫芦,等会给你买一个。”她急忙岔开话题。 南雁归很快就被苏言溪口中的糖葫芦带偏了心绪,一心期待着苏言溪给她买糖葫芦,倚红楼的事情瞬间忘了个干净。 苏言溪小声辩解道:“我真的不是常客。” 南寂烟:……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目的地,苏言溪从车上跳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二人从马车上扶下来。 盛天楼是苏言淙亲自写的牌匾,上下三层,装潢精致又不失巧妙,专门用来招待达官贵人。 苏言溪和苏言淙都是这里的常客,酒楼特意留了一间最好的房间,用来招待二人。 南寂烟甚少来这样的酒馆,这里确实如苏言溪所说人不多,但也还是有的,还是以男客居多。 第100章 她伸手动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毡帽,跟在苏言溪的后面,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雅间。 年轻俊俏的伙计上了茶,又念叨了几道名菜,苏言溪点了几道,便让伙计下去了。 没有外人之后,南寂烟将头上的毡帽摘了下来,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宽敞的房间里摆了画作,古玩,燃有熏香,颇具意境。窗户做的很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可以看到整个京都城的三分之一。 南雁归指着一处,道:“娘亲,那个是我们家里。”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的视线看去,只见星星点点中,寿昌王府的亮光比别处都要明亮上一些。 “确实是我们的家。” 此处景色确实是极好,既能看到万盏灯火,又能看到天上的漫天繁星。 在这般景色中,南寂烟的神色便温柔了下来。 紧接着,雅间门被轻敲了一下。 南寂烟收回了目光,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神色又变成原来清清淡淡的模样了。 苏言溪看的好笑说:“又没做什么,衣服没有乱,不用这般。” 她知道南寂烟甚是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可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或者说是觉得…可爱。 “你…”南寂烟很快的看了一眼南雁归,见她没发现话中的意思,才小声道:“郎君,慎言。”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好。” 盛天楼里的伙计很快的就将菜上齐了。 苏言溪拿起筷子给南雁归夹了一块鱼翅:“雁归,尝尝这个。” 她又夹了块虾放在南寂烟的碗里。 苏言溪自己也吃了一块虾,道:“盛天楼做的菜,卖相自是不用多说,不过这菜的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她看向南寂烟:“你觉得怎么样?” 南寂烟轻尝了一口,肉质鲜美,味道醇厚,她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真的?”苏言溪很惊讶,她做了明虾和鲫鱼汤,这两样放时间长了都不好吃,她还担心南寂烟和南雁归不喜欢吃。 南寂烟有些诧异苏言溪的反应,不过也只以为这一桌菜是苏言溪送她的生辰礼物,自然在乎她的评价。 她再次点头:“嗯。” “那雁归,你最喜欢吃什么?” 南雁归指了指牛肉:“我喜欢吃这个。” 做牛肉对苏言溪来说还是有些难了,不过能得到南寂烟的夸奖,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向来懂得知足。 饭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爆炸声,那是放烟花的声音,南雁归吓得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 苏言溪懵了:“雁归没见过烟花吗?” 她也是着急了,倒是忘了除夕夜的时候,她还带着南雁归在外面放烟花的事情了。 南寂烟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轻声道:“雁归,是烟花。”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方才羞赫的从南寂烟的怀里出来。 她扒着窗口往外看,烟花在璀璨的星空中绽开,化作星星点点。 南雁归看着看着,眼皮就耷拉了下来,苏言溪无奈的拿了个披风盖在南雁归的身上,将人抱了起来。 她轻声和南寂烟商量,道:“我还点了孔明灯,至少看二十三盏?” 南寂烟:…… 不多时,数十盏孔明灯从地上冉冉升起,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被灯映着的清幽容颜,心想她还真是好看。 苏言溪抿了一下唇。 如果能给她亲一下,那就…更好看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除了亲一下,还能有其他就更更更好了…” 南寂烟:“什么红楼?” 苏宴席:“…我错了,下次也不敢。” 第36章 开心 苏言溪单手抱着南雁归, 拿了一壶酒出来,道:“今日你生辰,可要喝些酒?准备的是果酒, 味道很不错。” 南寂烟和她对上视线,心中感谢苏言溪送她的庆生礼, 便微微点了点头。 苏言溪见状立即将两个杯子满上, 伸手递给了南寂烟,她举起酒杯, 眼睛里带着笑意道:“生辰快乐,希望夫人天天开心。” 苏言溪甚少称呼她为夫人, 南寂烟听到时还略微感觉不太自在。 她举起酒杯和她微微一碰, 小口抿了一下。 味道酸甜,果香浓厚, 又夹杂着些许淡淡的酒香, 她第一次没觉得酒的气味难闻。 南寂烟难得的多喝了一些。 苏言溪见她喜欢, 劝道:“虽然是果酒可也会醉人。你喜欢喝的话,我弄几壶回去, 回去慢慢喝, 喝醉了也不妨事。” 南寂烟:“……” 她又不是酒鬼, 即便在家里她也不会醉晕过去。 苏言溪嗅了嗅自己的衣襟, 身上只有很淡的果香味。 道:“你也喝了这个酒, 便知这个酒不难闻。我不用一回去就回自己屋洗干净吧?” 南寂烟:…… 原来劝她酒是这个原因。 回去时, 苏言溪特意交代了车夫绕了一些远路,避开倚红楼,不用想她都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景。 即便她真的什么也没干, 寿昌王世子常年包花魁的事也是事实。 到了府上后, 苏言溪将南雁归抱回了房间, 又找人帮她洗了个澡,见她睡下之后才去的书房。 除了给南寂烟做了一顿饭,给她放了些烟花之外,苏言溪还给南寂烟画了一幅素描图做生日礼物。 第101章 只是她翻翻找找也没见到,她的书房除了自己,南寂烟有时候也会用,不过她只是会来借书,不会动她的东西。下人进来的时候都极少,更不会动她的东西。 苏言溪翻翻找找也没找到,她只能快步走到南寂烟的院子,她也已经沐浴完了,正在调试南雁归的琴弦。 见苏言溪没换衣服就过来了,她稍显疑惑。 苏言溪道:“你在书房有看到我的画吗?” 南寂烟一直以为苏言溪不会作画,自然是不曾见过她的画作。 她摇头道:“妾不曾见过。” “这倒是奇怪了。”苏言溪有些泄气。 南寂烟放下手中的琴,担忧道:“妾去陪你找找吧。” “也好。”苏言溪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到了书房后,苏言溪又将自己画完后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是什么画?”南寂烟视线已经落在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声音都大了些:“是一幅美人图。” 南寂烟:…… 她的手指一顿。 她还以为是苏言溪的公事才这般重视。 南寂烟突然出声讽刺道:“既是美人图,自然该好好珍藏,被别人捡去,岂不是被人看出了喜好?” 苏言溪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才明白过来南寂烟怕是在生气。 道:“不用担心,我的是真品,不会有人用美色来贿赂我的。” 南寂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道:“那便郎君自己找吧。” “别啊。”苏言溪拦着她,解释道:“其实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南寂烟迎着她的目光,红唇翕动:“妾对美人没有兴趣。” 苏言溪:“……” 好伤心,她这连美人都算不上呢。 南寂烟敏锐的发觉了苏言溪神色里闪过的一丝难过,可到底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闷气和痛意占了上风。 不是去倚红楼看花魁,就是在家里看美人图,苏言溪的生活远比她想象的更精彩。 南寂烟告诫自己,不应该心软。 苏言溪看向她清幽的眸子,认真又痛苦道:“可是我对美人就是很有兴趣。” 她对美人天生就很有兴趣,这改变不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她知道南寂烟是古代人又是言情文女主,对她感兴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一直告诫自己慢慢来,不着急,可…有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住,会烦躁,会生气。 南寂烟不敌苏言溪认真又炽热的目光,仿若自己是什么负心汉,明明苏言溪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眼前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苏言溪弯下腰来继续找,突然看到了卡在角落里的一小块白纸来,她立即将桌子移了移,将画作拿了出来。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面的灰,还好没弄脏上面的人像。 南寂烟回来后,思绪却时不时的想起那幅画,苏言溪既然能念叨着自己的名字那般…,她会不会对个画也起了那般的心思…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心里很难过。 若那幅画不是个画而是个人,她还能自我安慰,毕竟对苏言溪动过心,她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她难过也正常。 可它只是个画… 她竟也会觉得生气又…难过,她这样倒像是害了什么心病。 突然听到压低的脚步声,南寂烟知道是苏言溪过来了,她背对着苏言溪,没有动作。 苏言溪还以为她睡着了,特意将脚步声压低,将画作放在了个显眼的位置,保证明天南寂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钻进去。 苏言溪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喜欢美人,喜欢你又不是能忍就能忍得住的。” 闻言,南寂烟的身体一僵,呼吸不由自主的开始变紊乱。 苏言溪转过头去:“你没睡着啊?” 还好,她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南寂烟并不应声,苏言溪手掌撑着床,脑袋往南寂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南寂烟的眼睫湿润了些许。 她是被自己气哭了吗? 苏言溪心中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就那么不喜欢自己?那么不喜欢和自己接吻,不喜欢和自己做吗? 苏言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要不,要不还是…还是算了吧。 即便是想到那两个字,苏言溪就觉得痛苦万分。 初恋像她这般,还没恋就已成婚且有了个五岁的女儿的人,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她真的有点累了,她也不想再折磨南寂烟了,或许她就真的对女人没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姬崽,谁还没被直女吸引过呢。 悬崖勒马也还算不晚。 苏言溪拿了自己的外袍起来,她指了指那幅画,语气尽量平和:“那是我给你作的画,上面画的也是你,还没到子时,生辰快乐。” 说完之后,苏言溪从床榻上起来,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不过来睡了。” 苏言溪的身影很快就从房间里消失了,房间只剩一片寂静。 南寂烟方才反应过来苏言溪的意思,那幅画作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南寂烟从床上下来,伸手将画作展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相貌出现在了画纸之上。 第102章 不同于传统山水图追求意境的技法,苏言溪的画作更趋近于写实,只一眼就能看出画作画的是南寂烟。 所谓的美人也一直都是南寂烟。 南寂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苏言溪,在苏言溪的心里没有人比她更能称得上美人图。 可她到底是哪里值得苏言溪这般称赞呢? 南寂烟握着纸张的指尖微微泛白,即便她再不想承认,她也是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慢了两拍。 她收到这样的礼物,有点…开心。 哪怕是听到苏言溪的日常一问,她也不能违心的说不开心。 幸好,苏言溪临时有事走了。 次日,南寂烟带着南雁归吃过饭后,特意去库房拿了两件红色的布匹过来,又找了府里的人要了苏言溪的尺寸。 距离苏言溪的生辰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还要避着苏言溪,时间便有些赶了。 她铺开宣纸,先试着在上面勾勒了几朵祥云,画了几幅却都不满意,只能先从自己擅长的绣香囊开始。 苏言溪在外面,总不好一直带着南雁归用旧了的香囊。 还没绣上几笔,她就听到林采荷道:“小姐,世子回来了。” 南寂烟担忧苏言溪在她完成前,发现自己送她的这些礼物,她便让林采荷最近帮她望风。 南寂烟将东西收拾好,又仔细看看没落下什么东西,她才松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端坐椅子上喝茶看书。 她看书都有些入迷了却依旧没见到苏言溪的人影。 南寂烟有些疑惑:“采荷,世子呢?” “小姐,听说世子回来后就和林大人去书房了,应当是有要事相商吧。”林采荷不放心的看看她:“小姐。你是有事找世子吗?我去找翠梅说一声?” “不用了。”南寂烟想起苏言洄的事情,苏言溪应当也在忙着处理这件事,便没有像以往一样来她这里报道。 苏言溪确实是有些忙,但还没忙到那种程度,只是单纯的想分开一段时间,再给自己也给南寂烟考虑考虑,她俩再这样下去,真的只是徒增烦扰罢了。 可惜蛊毒没有给够她足够的时间,听苏言溪说想靠自己撑过这一次,林夕就知道,苏言溪和南寂烟应该是闹了矛盾了。 林夕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有多疼,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苏言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道:“上次那样压制了蛊毒,我想着看看那样做到底有什么用处,突然停下来,会不会像苏言洄一样,迅速的缩短寿命。” 苏言溪义正词严道:“饮鸩止渴不可违。” 林夕不可置信:“你真的这样想的,你不是天天想着…” 苏言溪道:“是想但不可做啊。” 林夕:…… 这下便确定苏言溪和南寂烟确实是吵架了。 不过苏言溪确实是将她的心理拿捏的很准,她这个人,擅长鼓捣各种解药,自然也对苏言溪“断药”之后的症状有几分好奇。 她道:“我先说好,万一出了事,我可是不管的。” 苏言溪笑笑:“林大夫不会让我死的那么快。而且…” 她从身上拿了只簪子出来:“我还是有拿了几只簪子出来的。” 太难受,她也受不了。 林夕:…… 晚上南寂烟沐浴完毕,从浴室里出来也未见到苏言溪的人,便是南雁归也只早上见了她一面。 南寂烟心想,看样子苏言洄的事情比苏言溪想象的棘手许多,这几日又是她蛊毒发作的时候,希望她不要太过劳累。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只未完成的香囊上,又坐到案前,又添上了几笔,这几笔下来就已经很晚了。 林采荷看看愈来愈黑的天色,挑了挑烛火,道:“小姐,今天世子不来吗?” 这么久以来,她都渐渐习惯苏言溪日日来报道了,今日突然没有来,她还有些不适应。 闻言,南寂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也跟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今日应当有事情吧。” 林采荷皱了皱眉:“小姐,你是不是和世子吵架了?” 吵架? 南寂烟诧异的看向林采荷,不知林采荷为何有此一问? 她和苏言溪说不上举案齐眉却也“姐妹情深”,好似并没有吵架。 “小姐,你是我的小姐,我是不会骗你的,我听说世子以前挺傲气的,谁的话都不听,经常和寿昌王夫妇反着来。” 说她是“傲气”都是夸奖,或许应该用“混不吝”更为适合。 林采荷继续道:“可我见世子好像对小姐你是情真意切的,只是小姐你一向内敛,时间久了,难免…心凉。” 南寂烟微微蹙眉,思绪被林采荷带着走,很认真的回想昨日的情景。 苏言溪将画给她带过来后,确实是突然有了事情,语气…好像也不太对劲。 难道确实如林采荷所说,苏言溪对自己心凉了吗? 南寂烟看向手中的香囊,她这般冷淡对待苏言溪对自己的心思,甚少让她近身,她对自己心烦,甚至心凉也都是应该的。 刚刚得知苏言溪是女子时,南寂烟便希望苏言溪能淡了对自己的心思,两个女人之间如何会产生感情,必是苏言溪从小女扮男装,习了男子的习性,所以才会对同为女子之身的自己起了心思。 她感念苏言溪为她做的一切,也愿意一月一次为她解毒… 第103章 可当苏言溪真的如她所想,断了对她的心思,她心中的那一块巨石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落下来,反倒愈发的让她感到难受了。 她和苏言溪拜过天地,行过周公之礼,即便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此机会,逼迫苏言溪,也…逼迫自己斩情丝,但到底比想象中的难上不少。 南寂烟摇了摇头:“没事,世子确实比较忙,你今天早点去休息吧。” 林采荷不放心的看着她:“小姐。” 南寂烟摇了摇头却不曾再说什么了。 两日后的下午,南寂烟在房间里找到了南雁归心爱的小木人,见已接近南雁归下学的时候,她便拿着东西去寻。 还未见到人,她就听到南雁归被逗的咯咯直笑的声音。 南寂烟顿住脚步,她知那必定是苏言溪在逗南雁归玩。 她也知苏言溪确实如林采荷所说,对她凉了心,这两日一直避着她,她…也该避着苏言溪。 意识到这点后,南寂烟只觉得浑身发凉,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见南寂烟没有继续往前走,林采荷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南寂烟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晚上再给雁归吧,让她多玩一会儿。” 林采荷没明白,但她见到南寂烟勉强的笑容还是愣了一下,又听到苏言溪的声音,便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在吵架脑别扭了。 她紧张的跺了两下脚。 虽然她一直是南寂烟的侍女,可这件事情她还是倾向于让南寂烟主动让步,但她也知道南寂烟性子极倔,怕是不会这样做的。 苏言溪习武,几乎在南寂烟向她们走过来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南寂烟的脚步声。 短短两日没见,她比想象的更加想南寂烟,她甚至在听到南寂烟脚步声的时候,心就已经紧紧的揪了起来,她还是…看看她的脸。 只看看就好… 曾经她认为将南寂烟比作d品太过不恰当,但如今想来,不去见南寂烟,不去想南寂烟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南雁归歪了歪头,道:“爹爹,你惹娘亲生气了吗?” 她也看到了南寂烟离开的背影了。 “没有啊。”苏言溪摸了摸南雁归的脑袋:“只是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找你娘亲而已,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南雁归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才不相信,她还是知道在爹爹心里,她没有娘亲重要。就像在她心里,爹爹没有娘亲重要一样。 翌日,南寂烟感染了风寒,来势汹汹。 洛绯把完脉道:“世子妃,这病来的快应当去的也快,但请您一定要配合微臣。” 将养了一个多月,南寂烟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却又感染了风寒。 南寂烟脸色惨白如纸,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间,滚烫如斯。 开口声音嘶哑道:“洛大人放心,我会谨遵医嘱的。” “那便好。微臣下去为您熬药了。”洛绯收拾了手中的医药箱,推了门出去了。 南寂烟感染了风寒,她便让林采荷和南雁归说一声,不让她来自己房间里,小孩子体质弱,即便南雁归已不是一年前的模样了,小心一些总归没错的。 林采荷道:“小姐,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和小小姐说。” 谭敏之自从知道大儿子疑似叛/国之后,心里都觉得少了一块东西,南寂烟却开始频繁带着南雁归过去陪她吃中饭,间歇说些南雁归的趣事。 谭敏之知道南寂烟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有南雁归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孙女在身边,她儿子叛/国带给她的痛苦都没那么大了。 听闻南寂烟生病了,谭敏之不顾劝阻带着众多大补的药材,去了南寂烟的房间,隔着内室的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纤瘦身影。 “寂烟,可好些了?” 南寂烟只觉得喉头微微发痒,她微微蹙眉:“母后,孩儿好多了,母后不用担忧。” 谭敏之:“你啊,得注意多休息,永丰感染风寒可不是一件小事,得好几天才能好。” 南寂烟听着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间就是在这几天,不用照镜子,她便知她现在病容很重,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上次她便觉得有些累。 现在又怎么能配合苏言溪做那样的事情?! 她轻咳了一声:“母后放心,会尽快好的。” 谭敏之轻叹了一口气:“这养病得慢慢来,你好好听太医的就行,缺什么少什么了,赶紧派人去内府里取。” “嗯。” 谭敏之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多时,洛绯将熬制好的药物端了上来:“世子妃,今日便喝这个吧。” 远远的,南寂烟就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甚至不用品尝,她都知道必定是极其难喝的。 洛绯给南寂烟调养身体的东西,一直都是食补,南雁归又不需要她亲自熬药,她便已经许久没有喝过药物了。 南寂烟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拿着药勺小口小口的喝着药,眉头微微的蹙着,嘴里一片苦涩。 不管苏言溪和她关系如何,她并不希望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因为没有她这个“解药”而痛苦难过… 不一会儿,药碗就见了底,林采荷立即给南寂烟端上了一杯清水,南寂烟喝了之后,口里的苦涩才少了一些。 林采荷将东西收了收:“小姐,你今天早点休息吧,多休息才能早点好。” 第104章 南寂烟深以为然。 莫名的她又想起怀南雁归的时候,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想吃,大夫却让她为了孩子着想多少吃一些,她便不得不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如今,苏言溪的身体又以另一种方式和她绑在了一起,她身体不好,苏言溪也会受到影响。 不得不承认,她和苏言溪真是纠缠至深。 苏言溪嘴角带着笑意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闪回,南寂烟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泪珠从眼尾滑落。 可两个女子之间,真的是不对的… 再醒来时,房间已经变得昏昏暗暗的了,南寂烟想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像下午时那般的滚烫,却还是带着热意,身上的力气也不多。 “吱呀。” 门框突然响动了一下,对方的脚步很轻,南寂烟几乎是瞬间就确定是苏言溪了。 南寂烟又闭上了眼睛,脸颊却早已染上了些许的绯红,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 原来她还是期待苏言溪过来看她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老婆好爱我,生病了都要和我do。” 南寂烟:“…你不是靠自己撑过去吗?” 苏宴席:“……” 下一章放到明天22点懂得都懂 第37章 兴致 南寂烟又闭上了眼睛, 脸颊却早已染上了些许的绯红,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 原来她还是期待苏言溪过来看她的。 苏言溪下朝时才从南雁归那里得知南寂烟生病了。 风寒,不大不小的病, 可听林夕说,这病在南寂烟身上却也足够严重。 听到南寂烟生病的那一刻, 什么暂时远离南寂烟, 好好想想的想法就被她瞬间抛至了脑后。 她刚想转身去见南寂烟,就听南雁归道:“爹爹, 你说娘亲什么时候会好啊?” “你和娘亲吵架,娘亲都生病了, 你还不趁这个会讨娘欢心, 和娘亲和好吗?” 苏言溪怔怔的看着她。 南雁归果然不仅身体壮实了许多,心眼也比之前多上不少。 小孩子都懂得讨人欢心了… 但南雁归说的也没错, 她不见南寂烟, 南寂烟也敏锐的察觉出来了她的心思, 对她避而不见。 现在去见南寂烟,不仅不会有助于南寂烟病情的恢复, 说不定还会让南寂烟更生气, 风寒自然也难好。 于是她决定晚上去偷偷看南寂烟。 苏言溪道:“雁归, 我和你娘亲也没吵架, 只最近有些忙而已。” 她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不用担心。” 苏言溪倒是忘记了, 她和南寂烟冷战, 南雁归不仅能察觉到,恐怕还会夹杂着害怕,毕竟她缺失了近五年南雁归的生活。 南雁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晚饭和南雁归一起吃饭后, 哄着南雁归睡下。苏言溪立马去沐浴更衣, 生怕自己身上又有奇怪的味道。 天色沉了下来, 南寂烟本就喜净又生了病,她的院子里更是静悄悄的,苏言溪过去时,林采荷不知到哪里去了,没有在门前守着。 苏言溪推了门进去,一进去就能闻到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她自己也是喝各种中药长大,只凭着气味便知道药有多难喝了。 稍一抬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寂烟,她眼睛闭着,额间染着些微的薄汗,似还在沉睡中。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榻上,用手背碰了一下南寂烟的额头。 额间的温度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滚烫,想来应该是降温了。 苏言溪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却不知道,在苏言溪手背碰上南寂烟的额头时,南寂烟的心瞬间似是跳慢了两拍,指尖下意识的捏紧了身上的锦被。 她听到了苏言溪的叹息声,她不知道苏言溪为何会叹气,也不知她今夜来到底想干什么? 苏言溪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然南寂烟身体刚好一些,又发了热,身体极度缺水,喉咙也微微发痒,她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又压抑的咳嗽声。 苏言溪似是大梦初醒一般,她想站起身来,从房间消失,可身体不听使唤。 道:“你醒了?要喝水吗?” 南寂烟手抓着被子,微微抬眸,淡淡的视线和苏言溪担忧又紧张的视线对上:“嗯。” 她的声音微微嘶哑,苏言溪却像是听到了指令的士兵一般,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外室连同茶壶都一并拿了进来。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忙碌的背影,微微垂眸,她再怎么告诫自己,苏言溪看向她的眼神那般炽烈,让她忍不住去相信苏言溪是真的对她有几分心思。 她伸手接过来苏言溪递过来的温茶,小口的抿了一下。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道:“郎君。” “嗯。”不过几天听到这个称呼,苏言溪却觉得分外的怀念,她温和的应了一声:“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南寂烟摇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她顿了一下,抬眸看向苏言溪的眼睛,声音很温弱:“身体不舒服?” 按照时间来说,苏言溪身上的蛊毒也应该快发作了。 需要自己为她解毒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她不再和自己置气,来找她的理由。 第105章 还好她现在身体没有早上那般滚烫,身上虽没多少力气,可予她一次…,大约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她虽未曾照过镜子,也知道自己生病状下的自己,相貌怕是与平时相距甚远,苏言溪自己的相貌就已足够漂亮。 即便她对自己有几分心思,她对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兴致。 苏言溪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南寂烟的意思。 担忧她蛊毒发作了。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很感动,道:“我没有身体不舒服。”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微微泛白的脸:“倒是你,需不需要叫洛绯或者林夕过来看一看?” “不用。”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妾已经好多了。” 既然南寂烟已经醒了过来,苏言溪便自己在南寂烟的手腕上探脉,整体来说比她上次探查的时候好上许多,可见洛绯这些日子来的医治还是有效果的。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 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是林采荷端着一碗粥过来了。 南寂烟午饭过后便一直睡到现在了,还未曾吃晚饭。 见到苏言溪在房间里,林采荷松了一口气,她从府里的老人说了。 这夫妻俩吵架后,只要再见面那就没多大事了。 最怕的就是这两天,苏言溪和南寂烟闹别扭,面也见不到,那多深的感情也会淡了,到最后不过是互看两生厌。 林采荷拿着托盘,不确定是自己来喂南寂烟喝粥,还是让苏言溪来做这事。 倒是苏言溪站起身来:“既然你没有多大事了,我便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南寂烟抬眸,淡声道:“郎君的公事为重。” 苏言溪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抬起步伐离开了。 林采荷暗自为这两人的模样着急,南寂烟也不用林采荷帮忙,她自己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即便今天不是苏言溪发作的日期,那便可能是明天,后天,她不能还是这般没有力气。 “小姐啊,世子都过来了,你为何不就着这个台阶下了?”林采荷忍不住替南寂烟担忧。 南寂烟放下粥碗:“采荷,你帮我把镜子拿过来一下。” “镜子?”林采荷略显疑惑,还是听话的拿了铜镜过来。 即便王府里的镜子已经是最好的铜镜了,却也只是能模模糊糊照个大概。 南寂烟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满脸倦容,即便她看着都不太适应,何况是一向对她相貌青睐有加的苏言溪了,她一时不喜,没有兴致也是正常。 “小姐,你怎么了?”林采荷打量了南寂烟一眼,宽慰道:“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漂亮,刚刚我瞧着世子的眼睛都黏在小姐身上,舍不得离开呢。” 南寂烟勾了勾唇角却不相信林采荷的奉承。 “你先出去吧,我还是有些困。” “哎。”林采荷应了一声,将粥碗收拾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从房间里出去了。 推开门时,林采荷才发现苏言溪根本就没有走,苏言溪看了看几乎已经见底的粥碗,暗自松气,既然有力气吃饭了,应当确实是不妨事了。 林采荷:…… 见苏言溪这般看着粥,她试探道:“世子,您要是想吃,厨房还有,奴婢给你再端一碗过来?” 苏言溪摇摇头:“我不饿。” 她又看向南寂烟的房间,嘱咐道:“别告诉她,我待到现在。” 说完之后,苏言溪抬脚就要走,却被林采荷突然拦住。 眼眶红红,道:“世子,奴婢不知道您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小姐生病了,您既能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为何不能多陪小姐一会儿,小姐一定很想你陪着。” 若是以前,林采荷断然没有这个胆子敢和苏言溪这般说话,可苏言溪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是事实,苏言溪和南寂烟的感情又不似没有一丝感情,她便斗胆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苏言溪听着,微微挑了挑眉,林采荷是南寂烟的贴身侍女,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她都要更了解南寂烟,听她这样说,苏言溪也自然起了留下来的心思。 也或许她早就有这个心,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罢了,林采荷成功的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 “既这样,我便留下来吧。”苏言溪点了点头:“那没有事情,你就去休息吧。” 林采荷福了福礼:“奴婢知道,奴婢这就下去。” 苏言溪站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她才推了门进去,南寂烟已经净了面,躺在床上,似又要睡过去了。 苏言溪背对着她,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睡衣,道:“本世子的事情办完了,过来休息。” 她还是怕南寂烟拒绝。 南寂烟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怔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可她生病了,风寒会传染,苏言溪是女子且身体也并不是很好,过了病气于她,再加上蛊毒发作,怕是更难熬了。 言辞恳切:“郎君,妾身体不适,不能侍寝。” 苏言溪:“……” 她抿了一下唇,依旧背对着她,道:“本世子就喜欢睡病美人。” 南寂烟渐渐的已经学会了辨别苏言溪言不由衷的话,知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而且,她心底里或许,还是希望苏言溪留下来的。 苏言溪脱了鞋袜,换上干净的亵衣,又怕她嫌弃,道:“我来时洗过澡了。” 第106章 “嗯。”南寂烟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言溪翻身上床,咬了咬贝齿,手指握成掌,飞快的搭在了南寂烟的腰上,闭上眼睛。 迅速道:“睡觉吧。”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感受着自己腰间的力度,好似一切都变回了原样。 她和苏言溪没有争吵,也没有闹到互相不想见面的地步。 南寂烟还在病中,即便精神还算的上好,身体却已经累极了,疲惫的陷入了沉睡中。 苏言溪倒是很精神,睁着眼睛看着头顶,想和南寂烟分开一段时间的想法只坚持了三天,她便溃不成军,不知该怎么办了。 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可只要她的身不要她的心,她又实在没有那么卑鄙,看不得南寂烟委屈自己和自己亲密,还真是一个挺难的题。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溪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寅时的打更时,南寂烟被惊醒了,她喉咙很干,想起来喝水。 刚一动作,她就想到苏言溪还睡在她旁边了,南寂烟放轻了动作,从床上下去,取了一杯温水喝完。 喝完后,南寂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再烫了,身上也似恢复了过来,一片轻松自在。 风寒大约是好了,南寂烟这般想到。 掀开白纱帐时,南寂烟下意识的看向苏言溪的脸,只见她的眉紧紧的蹙着,鼻尖冒着细汗,脸色泛红,像是做了噩梦。 但确实是更像是蛊毒发作了。 怪不得苏言溪没有像以往那般,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以至于她可以轻易的从床榻上下来喝水。 南寂烟紧张的皱起了眉,手都在微微颤抖,她轻轻的碰了碰苏言溪的身体。 温声呼喊:“郎君。” 苏言溪只觉得全身热的发烫,心口处又很疼,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睁眼便看见南寂烟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郎君。”南寂烟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苏言溪也意识到自己是蛊毒发作了,她立即清醒了过来,挣扎着从床榻之上起来。 闷声道:“我还有事。” 只这么一会儿,苏言溪额头上的汗便变成了豆大般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脸色惨白,嘴唇也渐渐的没了血色。 南寂烟确定苏言溪确实是蛊毒发作了,她伸出手来放在苏言溪的手臂上,即便她不愿意接受也并没有完全信任苏言溪对她的感情,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苏言溪这般…痛苦。 她开口道:“郎君,你…”不用吗? 还未来得及说完整的话,苏言溪就很大力气的将人甩开了。 南寂烟只是单纯的碰着她的手臂,便让她好受不少,但不能这样,明明她才刚决定靠自己撑过去,不能再让南寂烟委屈自己和她做了。 苏言溪练武力气很大,南寂烟又一向体弱,又生了病身上没什么力气,仅是苏言溪甩开她的力度,就让她摔倒在地上,后腰撞在床榻之上,痛苦的嘶了一声。 听到南寂烟痛苦的闷哼声,苏言溪吓呆了,心兀的一痛,她拦腰将南寂烟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 道:“对不起,你没伤到吧?” 她竟然对南寂烟,还是在病中的南寂烟动手了? 苏言溪的眼底渐渐染上了刺眼的红色,喃喃道:“对不起。” “没事。”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衣襟,似…任由苏言溪采/摘。 苏言溪却转身就要走,她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南寂烟伸手拽住她的衣服,声音很低,道:“你…” 她抿了一下唇,紧紧的拽着苏言溪的衣服:“没有兴/致吗?” 她在生病,她不好看…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苏言溪口中的美人… 苏言溪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南寂烟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面对南寂烟,根本就不存在没兴致的时候。 南寂烟只是看着她。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想到了上次苏言溪的方法。 南寂烟说的很艰难,绯色瞬间爬满她莹白如玉的脸颊,红唇翕动:“我可以背对着你,你也…看不到我的脸。” 看不到,便有兴致… 看不到,她便对不上苏言溪炽热的眸子,她便不会产生错觉… “你…”这回倒是苏言溪惊讶了,她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在应对她蛊毒的事情上,南寂烟总是这般的强硬且执著… 苏言溪的视线落在南寂烟的身上。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单衣,衣襟散乱露出里面的肌肤,浑/圆在极淡的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腰身极细,举止守礼,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言溪迎上南寂烟染上水雾的眸子,漂亮中又带着惹人心疼的柔软,看着这样的南寂烟,她根本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她…又败在了南寂烟的石榴裙下。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忍着痛意,走了两步却尽显虚弱之势。 南寂烟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手无力的抓了一下被子。 她这般说都改变不了苏言溪的心意,可见,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再碰她了… 胸腔中的氧气似被抽走,南寂烟只感觉喘不上气来。 然,苏言溪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伸手在柜子里摸了摸,从里面勾出个药丸出来,咬了咬牙,将药丸咽了下去,味道有点苦… 第107章 苏言溪转过身来,又拐了回来。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心中的大石似是终于落了地,甚至还有些潜藏在她心底的…喜悦。 苏言溪掀开白色的纱帐上了床榻,伸手解自己的衣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 南寂烟却倏的错开目光,耳尖不受控制的染上了些许的绯红,伸手掀开锦被,用手撑着床,便要如刚刚所说,背对着苏言溪… 苏言溪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拦住她的动作,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她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道:“我看见你,看见你的这张脸,就有兴/致的不得了。” 苏言溪的耳尖连带着被苏言溪的手碰到过的地方,一同都滚烫了起来,南寂烟的手被苏言溪抓着,她只能用手轻轻的拽着苏言溪的衣服。 “郎君。” 声音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意,勾的人浑身滚烫,苏言溪单手笼着她的后脖颈,低头吻住南寂烟的唇,手下意识的开始解南寂烟的衣服。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苏言溪的吻中还带着微微的苦,是刚刚吃掉的药丸的味道。 她蹙了蹙眉,稍一松口,苏言溪的吻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无力应对。 身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 苏言溪亲了良久,南寂烟险些喘不过气起来,她微微的推拒着,苏言溪感受到了,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已然染/上了□□,她黑眸沉沉的看着南寂烟,带着些许侵略性。 意识到到苏言溪的动作后,这般大胆的动作让南寂烟的脸红的要滴血,伸手就要去推,她怎能…怎能这般?! 之前并没有…这样… 苏言溪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呼吸紊乱,依旧动作着,唇在她的肩膀处细细密密的亲着,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她低声呢喃道:“我长得是不是不好看?” 闻言,南寂烟立即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想到苏言溪常年女扮男装,连身体甚至都… 南寂烟突然就心软了下来… 她也用手轻抱着苏言溪纤瘦的腰,闭上了眼,看不到,便可以假装没有。 “寂烟,你真的太漂亮了。”苏言溪要用嘶哑的声音夸奖。 南寂烟眼底一片氤氲,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污言秽语… 气息紊乱,道:“别…别说了。”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却突然伸手锢住了南寂烟的腿。 南寂烟的腿很漂亮,又长又直,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她只看了一会儿,南寂烟的手指就狠狠的掐在了苏言溪的肩膀上,她的额间满是薄汗,难耐又不受控制的声音传来。 “慢些。” 突然,南寂烟身上像是抽干了力气,软软的伏在苏言溪的肩膀上,表情似泣似诉。 声音很虚弱:“郎,郎君。你还,难受吗?” 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陪苏言溪折腾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这场未曾体验过的情/事都让她到了极限。 “嗯。”苏言溪从喉咙里吐出了个字,她将南寂烟放平到床榻之上,侧躺着,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脸颊。 温热紧致之地如同仙境,只敲了门便感觉不愿意离开。 苏言溪确定南寂烟的的呼吸停了一瞬,她看向她的眸子,难耐又舒服… 苏言溪的心脏跳漏了一拍,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 在南寂烟沉沉睡下去前,她都还在想,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的苏言溪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甚至从中体会到了比上次更甚的…愉悦… …… 次日一早,苏言溪抱病在家,她时不时的就要蛊毒发作,苏言淙也并不在意。 苏言溪替林采荷端着药丸进了房间,昨日她顾念着南寂烟的身体,很快就结束了。 但到底南寂烟生着病,又做了一场那么费力气的事,沐浴完,神色看着依旧很虚弱,没说几句话就已经累的睡过去了。 只怪她碰上南寂烟实在是太没有抵抗力了。 她都这样了,南寂烟竟然都说自己对她没有兴致,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的都没长好。” 南寂烟:“…摸吧。” ps: 还是老规矩,如果明天改太多次,明天就不更。 第38章 骂人 昨日她便想问南寂烟这个问题, 可偏偏手不得空,嘴也不得空,南寂烟都累的睡过去了, 她的手依旧不得空。 昨日她抱着南寂烟去沐浴,沐浴完还拿了药在她的后腰上涂了涂。 南寂烟的皮肤很白, 仅有记忆的这两次, 她稍微用力气摸她一下,南寂烟的身上就会留下痕迹, 何况是被她用了些力气甩到床榻上了,后腰处一片青紫色的痕迹, 她看着都快心疼死了。 苏言溪进去时, 南寂烟还在沉睡,体弱, 风寒再加上做了场情/事, 身体撑不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清晨时洛绯过来为南寂烟把脉, 见南寂烟很是诧异。 望闻问切,洛绯又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南寂烟的脖颈处, 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可见。 苏言溪确定, 洛绯从纱帐里出来的时候, 她的脸都气得有些发黑色。 洛绯也是没想到近一月都未曾起过心思的苏言溪, 竟然会在南寂烟风寒的时候, 与之行房/事。 第108章 且看样子还是很激烈… 她原以为苏言溪是顾念着自己的身体,对那方面又没有兴致,才会将那么远娶回来的妻子“束之高阁。” 却不曾想, 苏言溪竟是有这般的癖/好。 但苏言溪是世子, 又是南寂烟成了亲, 拜了堂的正经郎君,南寂言便是拒绝也拒绝不得。 这般想着,苏言溪在她心里清风霁月的印象就变的模糊不清。 原来也是个只有脸蛋,脑袋空空的家伙。 语气都冷淡了不少。 道:“世子,世子妃身体不适,不宜这么激烈的房中之事。” 苏言溪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斥责之意,面色羞愧,不住的点了点头。 又道:“那寂烟可有事?” 她昨日探过南寂烟的脉,似是平稳了许多,可她终究是个半吊子,简直和洛绯,林夕没有办法比。 洛绯故意说的很严重:“还在可控范围内,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那便好。”苏言溪松了一口气。下次即便她蛊毒发作了,她也不能这样做了。 苏言溪摸了摸药碗,温度刚刚可以入口。她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小桌子上。 南寂烟只觉得浑身乏力,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尤为的烦人。 她微微蹙眉,挣扎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微微笑着的苏言溪。 意识渐渐回笼,昨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她想到她是如何在苏言溪的挑/逗下毫无招架之力,甚至发出了那般的声音… 苏言溪将药碗拿了过来,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南寂烟的脸却已经瞬间染成了绯色,瞳孔很清澈却又带着带着浅浅的水波。 她猜南寂烟是想到了昨日的事情。 苏言溪道:“洛绯为你诊过脉了,说你恢复的还不错,再喝一天就差不多了。” 她严肃起来,南寂烟的心绪果然被带偏了一些,她看着黑乎乎的药碗,伸手接了过来,拿着小勺,面色都没什么变化的喝了个干净。 见南寂烟喝的这般快,苏言溪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她原先想着南寂烟要是不喜欢喝的话,她就用吻帮她。 但她没上场的机会… 南寂烟喝完后,视线在苏言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神色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竟然从苏言溪的表情中看到了…遗憾?! “不苦吗?”苏言溪低着头,拿了两块蜜饯出来:“我问过洛绯了,洛绯说吃一点蜜饯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摇摇头:“不用了,郎君。” 她毕竟不是南雁归了,不用糖哄着才肯吃药。 苏言溪眼睛亮了亮:“你不吃,我就用嘴喂你。” 南寂烟:…… 她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唇上,她的唇不仅吻自己的唇,还吻自己的胸,甚至还… “妾自己来就好。”南寂烟还是将苏言溪手里的蜜饯拿了过来,小口吃了下去,味道还算不错。 苏言溪道:“昨日我在你的后腰上抹了药,现在可还疼?” 南寂烟下意识的感受了下自己的后腰处,还是有些痛,她记得昨日是苏言溪抱着她沐浴完后,才又在自己身上涂了药。 那药又冰又凉,她想假装睡过去都不行… 南寂烟摇了摇头:“不疼了,郎君。” “真的很抱歉。”苏言溪皱了皱眉:“我不该和你动手的。” 南寂烟看着她,她们相处的时间也算是有一些略了,苏言溪似乎总是在和她道歉。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倒是从来没有过。 这几日算不得争吵的争吵,她一点错误都没有吗? 南寂烟并不知道。 她微微垂了垂眉,不染脂粉的脸只带着极淡的绯色,道:“妾也有错。” 苏言溪:“你不是道过歉了吗?” 南寂烟疑惑。 她何时道过歉了,她俩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两句正经的话。 苏言溪振振有词:“昨日你都生病了,还愿意予我,可见你还是很关心我的。那即便你有天大的错,我也都原谅你了,何况你也没什么错。” 南寂烟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脸色的的绯色更甚。 苏言溪看着她,继续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惹我生气,只要你愿意与我,我都不在意。” 几乎是苏言溪话落的一瞬间,南寂烟的脖颈处都染上了几分绯色,甚至还咳嗽了几声:“你…,不知廉耻。” 青天白日,竟然还想着那事… 苏言溪看看她,眼睛亮了亮:“你骂我。我更有兴致了。” 南寂烟:…… 她到底与苏言溪有过几次,也确实敏锐的感觉到了苏言溪眼眸里闪过的变化。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郎君,妾困了,需要休息。” 一听这个,苏言溪立即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扶南寂烟再次躺了下来。 “那你便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南寂烟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眼睛,睡了过去。 当晚,苏言溪被林夕一脸哀怨的叫了过去,她道:“你下次改主意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 她这指了指后面的药物:“亏我忙到半夜,准备了一大堆的药,准备在你身上试呢。” 苏言溪很抱歉,她拱了两下手,道:“对不住了,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第109章 林夕:…… 她也懒得和苏言溪争辩南寂烟好不好看的问题,她伸了伸手去探苏言溪的脉。 见脉象平稳,林夕松了一口气。 道:“看样子世子妃是真的有用。不过,下次你还是别在世子妃生病的时候这般了,洛绯刚刚已经阴阳怪气过我了,意思是我和你狼狈为奸。” “你这病,治起来是有些困难,但往后拖个两三日,我还是能做的到的。” 南寂烟是女子,每月自然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她提前就开始研究如何将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稍微往后延迟几天了,这次只能说是事发突然,苏言溪根本就没有通知她。 苏言溪承诺道:“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和林夕谈过事情,天色已经很暗了,苏言溪照例去安慰了南雁归,担忧南雁归几天没见到南寂烟,心里害怕。 南雁归道:“娘亲有给我送了字过来,让我好好练琴,娘亲病好后要考校我。” 她在古琴上既没天赋又没有兴趣,只是娘亲喜欢她练琴,她便有努力的在练琴。 苏言溪拿过来看看,确实是南寂烟的字迹,她心想南寂烟对南雁归还真的是严格,自己生病了都不曾忘了南雁归的功课。 如果自己小时候的老师是南寂烟,她的琴肯定比现在弹得好。 苏言溪说:“那你好好练,但也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南雁归点了点头:“爹爹。” 南寂烟近乎睡了一整天,精神好了许多,脸上的倦容也淡了许多。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时,南寂烟的心倏的提起来些许。 苏言溪进了内室,直接到衣柜里拿自己的亵衣,背对着她,开口道:“我去看过雁归了,雁归在好好练琴。” 南寂烟:…… 她看着苏言溪的动作,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苏言溪的决定,她让出了些位置出来。 “你好些了吗?”苏言溪伸手摸了摸南寂烟的额头:“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再休息一天就可可以康复了。” 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拦住南寂烟的腰。 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我不在,你身上冷了都没地方取暖,所以才会感染风寒的?”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苏言溪的想法并不是毫无道理,苏言溪身上有蛊毒,性/属热,身上总是热烘烘的又时常抱着她,有了她在,身上的锦被都比常人更薄一些。 苏言溪不在,南寂烟也并没有换,便得了风寒。 南寂烟:“郎君多虑了。是天气渐暖,妾开窗通风贪凉导致的。” 苏言溪才不相信,她故意在南寂烟的脖子处吹了两口热气。 “这样的凉风吗?” 灼热的气温扫在脖子处略微发痒,南寂烟不太自在的微微缩了缩脖子。 南寂烟又想到了昨夜苏言溪也是这样在她的耳垂处作乱。 她明知道她受不住这样,还偏要… 晚上时,洛绯特意过来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太过纵容苏言溪,她毕竟生着病,这样做于身体有损。 南寂烟知道,在洛绯的眼里,苏言溪是男子,甚至还是个会在妻子生病的时候动心思的混蛋,以往她还能感受出来洛大夫对苏言溪有几分心思,今日便不剩多少了。 对付苏言溪这样的“混蛋”,自然可以用些非常规的方法,委婉的提醒她可以用手帮苏言溪,不要让她在自己的身上乱来。 可那是用来对付男子的方法,对于苏言溪好像不太适用,而且她也不太会,恐怕还没苏言溪自己动手来的舒服。 说起来也是可笑,苏言溪明明都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好像…好像还是完璧之身。 但…她也不太确定。 南寂烟偏了偏头:“郎君,睡觉吧。” “最后一句。”苏言溪睁着眼睛看向南寂烟的侧脸:“你什么时候能在咱俩都没病的时候,和我亲/热一次?” 南寂烟:…… 她红着脸微斥道:“郎君,莫要这般口无遮拦。” 苏言溪小声嘀咕:“我都说了,你骂我,我更有兴/致了。” 南寂烟偏头看向她:“你…” 她连骂都不敢骂了。 * 三月初是永丰皇家围猎的时间。 可皇家宗室三代以内的宗室子也不过十余人,每年为了搞得盛大一些,也会邀请亲近的臣子一同参加。 南寂烟的病已经彻底好了个全,她正在为南雁归整理衣服。 皇家围猎,即便是南雁归这般大的小孩子也要下场试箭。 苏言溪:“不用担心,雁归会有很多人跟着,而且是专门开辟出来的地方,只有小兔子之类的动物。” 南雁归还没见过血,她提醒道:“雁归,你就用手去抓就行了,抓住了回来养着。我当年就是这样做的,不会有人说什么,还会被夸仁德。” 南寂烟不曾习武也不曾拉过弓,却也知道既然下了场应当要射中点什么东西,她还担忧吓到南雁归,不过听苏言溪这样说,心里便放心许多。 南雁归听话的点了点头。 皇家围猎,单是寿昌王府准备就准备了半个月,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 这日一清早,苏言溪就起了个大早,她还担了护卫的工作,南寂烟和南雁归则会跟着寿昌王府的马车一起走。 第110章 “郎君。”南寂烟拦住她:“等一下。” 苏言溪顿住动作,抬头看向她:“怎么?” 南寂烟拿出一只香囊来,道:“这几日绣了个香囊,若是郎君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我很喜欢。”苏言溪急忙摇了摇头,将腰间旧的香囊摘了下来:“你一直是帮雁归系的,能不能也帮我系上去?” 南寂烟:…… 她向前走了几步,略微弯腰,将香囊系在了苏言溪的腰间,她的腰很细,即便穿的是男装,也依旧极细,她还真是奇怪,自己当初为何会将苏言溪当做男子看待?! 围猎的军队慢悠悠的启了程。 苏言淙和柳宜同坐一辆马车,柳宜原还想将南雁归接到马车上坐一会儿。 可苏言淙现在还记得过年时,南雁归占了她位置的事情,三言两语就拒绝了柳宜的请求。 柳宜:…… 围猎走的是官道,每到这个时候便有不少百姓出来看热闹。 苏言淙继位以来,大量减轻徭役赋税,在民众心中声望极高,每次出来都会被百姓们真心的高呼万岁。 苏言溪还担了护卫的职责,可她长得俊俏,永丰女子又胆大,每次都会被女子的花朵,手绢砸到脸上。 她原本这次是不想做这守卫的。 可苏言淙说皇室就她和苏言淙两个人了,苏言淙不便出面,她作为世子,便要代表皇家出来向子民问好,笼络人心。 苏言溪怕自己心爱的香囊沾到了其他的味道,她将香囊暂时摘了下来,放到袖口处。 听着外面高呼的万岁声,南雁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歪了歪脑袋,惊讶道:“皇叔好受欢迎啊。” 南寂烟微微一思考道:“你皇叔处处百姓着想,百姓喜欢她是正常的,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多做善事,受到他人的尊敬和喜欢,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亲。”南雁归点了点头,她又往后面看了一眼:“让我看看爹爹在干什么?” 南寂烟心神一动。 南雁归高兴的说道:“爹爹在和漂亮姐姐打招呼,好多漂亮姐姐送爹爹手绢。” 南寂烟:…… “是吗?” 南寂烟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苏言溪时不时的就会和下面的民众打招呼,身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手绢。 她视线微微下移,腰腹处她亲手系上的香囊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寂烟放下了帘子,突然觉得轿子里有些闷,她道:“雁归,莫要学你爹爹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南雁归疑惑的看向南寂烟:“我觉觉得爹爹穿的挺好看的。”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这样是怎样。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皇家的猎场,苏言溪得陪着苏言淙组织开场。 苏言淙身边的太监小安子,道:“皇上有旨,凡是在此次猎场取得头名的便可得黄金千两,锦绣百匹,黄金弓一张。” 这黄金弓是先皇命人用纯金打造,只是这弓沉重无比,多用作装饰物,少有人用它来做武器,但做个奖品倒也恰如其分了。 开场完毕,苏言溪特意去帐篷里换了一件常服,才又将香囊系在了腰间。 出去的时候,南寂烟正在嘱咐南雁归上了猎场一定要多加小心。 苏言溪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又看向南寂烟道:“放心,我拜托了林夕去看顾着,断不会有事的。” 南寂烟知道林夕不仅医术非凡还武艺高强,心中稍稍放下心来,视线跟着南雁归入了猎场。 渐渐看不到南雁归后,南寂烟的视线才又落在了苏言溪的身上,这时便看到了她身上又系起来的香囊。 颇有些暗度陈仓之疑。 不上场的人,皇宫还准备了舞姬跳舞。 苏言溪一向不喜欢看这个,她离苏言淙很近,压低了声音道:“皇兄,你也觉得我的香囊好看?” 南寂烟:…… 苏言淙觉得莫名其妙,低头看向苏言溪腰间的香囊,绣工还算不错,但和千绣坊的绣女们相比还有些差别。 她道:“还算不错。” 苏言溪:…… 没眼光。 舞姬跳完舞之后,苏言淙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去帐篷里歇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皇后,苏言溪她们一并带走。 苏言溪道:“寂烟,跟我去周围转转吧。皇兄每次都趁这个机会偷偷带皇嫂出去玩,我们也去?猎场的风景可好了。” 南寂烟耐不住她只能应了。她过来的时候穿的是特别正式的裙装,但听苏言溪说出去住周围转,这衣服就不太适合了。 苏言溪跟着南寂烟走了几步,小声道:“可不可以不盘发?之前的好看。” 南寂烟:…… 许久之后,苏言溪终于和没有盘发的南寂烟并肩走在一起。 她看着一袭浅绿色裙装,脸上脂粉很淡的南寂烟。 道:“你要是走累了,我可以背着你走。” 南寂言摇了摇头:“不用,妾自己可以。” 她之前住在大梵寺里,山路走的次数都多,何况是已经修缮过的猎场了。 苏言溪:“哎呀,你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嘛。” 南寂烟:…… 苏言溪走了几步,又将香囊摘了下来,南寂烟的视线看了看周围不知名的野花,突然抿了抿唇,出声道:“香囊很碍事吗?” 第111章 “没有啊。”苏言溪摇摇头:“路上灰尘多,我怕弄脏了,你送我的东西,我肯定得好好收藏。”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这个。 南寂烟心境突然平静了许多,许是因为处在幽静的远山之间。 山路到底是崎岖了一些,苏言溪又顾念着南寂烟的身体,两人走的慢了一些。 许久之后,苏言溪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声音,道:“看样子是到了。” 南寂烟不知所谓。 “喏,是个小溪。”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从山峰的峭壁上有一两寸宽的水流从山上留下来,在半山腰积聚成了个水潭,水潭干净清澈,游鱼清晰可见。 南寂烟的心情也愈发的愉悦了。 苏言溪:“现在还冷,永丰虽常年处于冬季,但到底还是有几天热得不行,那时候带着瓜果放在水潭之后特别好吃。” 南寂烟之前在大梵寺的时候也动过这心思,只可惜魏仓夏日极长,附近的清池,水潭一直都有人,她带着南雁归不太方便,便歇了这个心思。 苏言溪指了指鱼:“这里的鱼也可以吃,之前觉得鱼小,便派了人来喂鱼,到时候可以烤给你吃。” 南寂烟看向水中的鱼,怪不得她觉得这水池里的鱼比她见过的都要大上一些。 苏言溪拿了块糕点出来,道:“你要喂喂它们吗?喂的再肥一些,到时候肯定很好吃。” 她说着就伸手递过来一块糕点。 “小心些,这水潭周围的石头很湿滑。” 南寂烟略微有些心动,她将糕点揉碎,小心翼翼的撒进了水潭里。 但…几乎没有鱼儿过来吃食。 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呃,可能是我派的人把它们的嘴养刁了,已经不吃这个了,失算了。” 她伸手将剩下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叹道:“不能浪费粮食。” 南寂烟:…… 第39章 偏爱 苏言溪吃完了糕点, 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只兔子正藏在绿草地中。 苏言溪惊讶道:“这只兔子难不成是天天来这里捡鱼吃剩下的东西, 才长得这么胖?” 南寂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只兔子尤为肥硕, 高高的青草并没有挡住它的身躯, 看起来颇为滑稽。 苏言溪捋了捋袖子,舔了舔唇, 道:“烤鱼吃不成,吃个尖椒兔头, 红烧兔, 爆炒兔肉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听她念叨出来一长串的名字,怔了一下, 再回神时, 她就看见一颗石子从眼前飞过去, 正中了兔子的大腿,兔子便不能动弹了。 苏言溪抱着兔子走回来, 那模样和之前抱南雁归也没什么不同。 “挺好捉的, 不知道雁归有没有捉住。”苏言溪问南寂烟:“吃了还是当宠物养, 我瞧着是个母兔子。” 这么短短的时间, 南寂烟也不知道苏言溪是如何确定兔子的性别的。 她看了一眼兔子红彤彤的眼睛, 抬眸道:“这么丰腴, 是不是怀孕了?” 苏言溪一听,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肥肚子:“很有可能,那还是把它放了吧。” 她弯腰就要放, 又停下了动作:“你要摸摸吗?大胖的手感挺好的。” 南寂烟:…… 这名字比她为南雁归取名还要敷衍。 她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毛茸茸的感觉,摸在手里确实很不错。 南寂烟的唇角勾了勾。 见南寂烟停下了手后,苏言溪才将兔子放到了地上,念念有词:“希望它们能平安降生吧,说不定到明年可以吃兔子。” 南寂烟:…… 又玩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激昂的号角。 苏言溪一听,解释道:“看样子是有人打猎到了大型动物,老虎,野猪之类的,我们得回去吃宴了。” 南寂烟嗯了一声,跟在苏言溪的后面稍微加快了步伐走,毕竟要早些回去营帐,不如来的时候那般闲情逸致,不过山路难走,南寂烟走了一会儿就累了。 苏言溪听到了南寂烟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跃跃欲试:“你真的不累吗?我可以背你,这周围没有人。” 南寂烟看了一眼天色,以她们现在的速度往营帐赶,极有可能赶不上晚宴。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苏言溪一脸期待的脸,道:“那…谢谢郎君了。” 苏言溪卷了卷袖子,半弯下腰来,知道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去年雁归还让我背着玩,今年只肯让我抱,不肯让我背了,看样子是长大了。” 南寂烟趴在苏言溪的背上,耳尖微微泛起红色,听苏言溪的意思,倒像是她自己还没有长大了。 苏言溪很瘦,她趴在苏言溪的背上,身体僵直,即便她走的很稳,南寂烟也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苏言溪知道她紧张,时不时的就要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和她交流。 苏言溪的话题没有逻辑,南寂烟大部分心神都用来回答她的问题了,倒是渐渐忘记自己还在苏言溪背上了。 走了一会后,苏言溪感受到背上的人快要掉下去了,她托着她的腿弯,将人往上又挪了挪。 感受到苏言溪的动作后,南寂烟环在苏言溪脖子上不受控制似的紧了一些。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第112章 闻言,南寂烟耳尖愈发的红了,夜里苏言溪也会这样说,初时她不懂,后来她就…懂了… 还好苏言溪看不见她的脸,不然她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视线里出现营帐后,苏言溪就将人放了下来,见她脸色通红,心想也不至于吧,这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但她也不敢出言调侃。 回到营帐时,正好赶上吃晚饭,南雁归见道两人过来,兴奋的说自己猎到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 “兔子太小了,我把它放了。野鸡,听林夕叔叔,会用来给娘亲调养身体,我就留下来了。” 南寂烟温柔的笑了笑:“谢谢雁归。” 南雁归摇了摇头:“不用,娘亲。” 晚饭时的第一道菜是野猪肉,射到的人是萧长峰的长孙萧勉之,苏言淙将黄金弓等一应奖品都发了下去。 萧勉之出自武将世家,他的爷爷,父亲的模样皆是威武雄壮,他却生的像是个白面书生,丰神俊朗,温文尔雅。 在座不少女子都投去了欣赏的目光,便连南寂烟都多看了他几眼。 晚饭结束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进了营帐,状似随意道:“你很欣赏萧小将军?” 萧勉之身上并无品级,不过都城里也都尊称他一声萧小将军。南寂烟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谁。 南寂烟疑惑道:“为何这样说?” 苏言溪:“我看你多看了他几眼,这也没什么。我之前也经常偷看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她自然是骗人的,她天生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闻言,南寂烟的神色变了几分。 苏言溪扮作男子时便有人倾心,只她知道的就有赛娜,洛太医二人,她不知道的恐怕就更多了。可她本就是女子,会对男子倾心也是正常。 而且…,她是看出来了,苏言溪只喜欢容貌姣好之人,根本不在乎性别。 想到这里,南寂烟的心不受控制似的抽疼了一下。 她出口讽刺道:“可妾听说,萧勉之将军有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世子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南寂烟,笑道:“我又不羡慕他,我娶了心上人,还有个那么乖巧的女儿,我要那个机会干嘛。”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苏言溪:“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对他真没意思,我就对你有意思。” 她压低了声音,呢喃道:“这不是看你多看了他几眼,心里不舒服嘛。” 南寂烟被气的口不择言:“你…,你无耻!” “我…”苏言溪刚要开口争辩,却见南寂烟被气的脸色通红。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抱着南寂烟的腰,南寂烟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她道:“我就是怕你离开我,你都没怎么看过我,你去看他,我肯定害怕嘛。” 南寂烟又用了力气去挣脱,声音很冷淡。 道:“我既嫁给了你,自然不会和其他男子纠缠不清,这一点你放心。倒是你…” 苏言溪认真听着:“我怎么?”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 苏言溪:…… 这明明就是有什么。 她略微一想到:“我对他真没意思,他都没有胸。” 南寂烟瞳孔微微放大,瞪她道:“你…,不知廉耻。” 苏言溪敏锐的发现南寂烟的耳朵都红了几分。她骂她多在床笫之间,甚少在灯火通明之下脸色泛红。苏言溪瞧的稀奇,道:“好好好,是我不知廉耻。” 又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有个未婚妻的?这事我都不知道?” 南寂烟解释道:“妾带着雁归去柳家做客时,柳容妹妹提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苏言溪点点头:“柳容是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她知道也不稀奇。” 南寂烟嗯了一声。 皇帝名下的营帐自然有沐浴的地方,但营帐里也只有浴桶,苏言溪若是出去洗,指不定又要传她和南寂烟不和,朝中的那些大臣要给她送个侧妃过来了。 苏言溪看向正在看书的南寂烟道:“今日便别看了,你先沐浴,我去外面转转,回来我再洗。” 南寂烟放下书,她往营帐外看了一眼。 营帐周围时不时的就有侍卫拿着火把走来走去在巡逻,在营帐上映出个影子来。 前几林采荷也得了风寒,此次便没有让她一同跟随,伺候在南寂烟身边的倒是翠桃她们。 她抿了抿唇:“郎君,你能不能…留下来?” 苏言溪眼睛亮了亮,不可置信道:“留下来和你一起洗?” 南寂烟:…… 她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泛红道:“不是,营帐内没有妾认识的人。” 苏言溪:“所以你是害怕?” 南寂烟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苏言溪点点头:“我在这守着你,不用担心。” 她指了指距离:“而且营帐也挺大的,我也偷看不到什么。” 南寂烟怔怔的看着做保证的苏言溪,眸色微动,薄唇轻启道:“妾并无此意。” 苏言溪眉毛很淡的挑了一下,心中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道:“那可见我和那些登徒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南寂烟和她那个时代的人并不一样,打是亲骂是爱根本就不是她的处事方法。 第113章 南寂烟骂她无耻,不知廉耻,那便心底是真的有几分是这样认为。 即便她骂人的模样与声音也好看,好听,让她心动不已,苏言溪到底有些伤心。 可她不这样做,南寂烟就只把她当做妹妹,而不是情妹妹… 苏言溪表情的变化很微弱,南寂烟却还是敏锐的发觉了,但她并不清楚原因,她望着苏言溪的面容看了一会儿,道:“自是不同的。” 她落下这几个字后就转了身,拿着换洗的衣物沐浴去了。 苏言溪琢磨她的语气,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她将南寂烟刚刚看过的书籍拿了过来,左右翻了翻,发现是一本游记,讲的大多是山中鬼怪之事,怪不得南寂烟会突然让她留下来。 南寂烟沐浴完后,苏言溪才去沐浴更衣,山上到底是有些冷,苏言溪穿的还是家里的亵衣,出来的时候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为她倒了一杯茶:“山上冷,郎君为何不多带些衣服?” 苏言溪喝了茶,道:“以往也这样穿,并没有觉得冷,今年好像冷了一些。” 南寂烟打量了她一会儿,道:“郎君,林大人最近可否为你诊治过?” 苏言溪:“这是自然。怎么了?” 南寂烟:“郎君身上比常人要热上一些,倒是最近没那么热了。” 她日日与她同睡一处,且离的那么近,南寂烟也感受到苏言溪身上的温度没那么热了,她只以为是春天的缘故,但或许和苏言溪身上病的关系更大一些。 苏言溪自己倒是感受不出来:“那我明日再问问她吧,或许真的只是山上冷的缘故。” 南寂烟点了点头。 这个夜里,还是第一次苏言溪和南寂烟在不太熟悉的地方一起睡觉,山里又冷,苏言溪紧紧的抱着南寂烟的腰,鼻息间满是南寂烟沐浴过后馨香的气味。 道:“你是通过这个来去确定我身上的体温吗?” 南寂烟:…… 她闭上眼睛,并不想回答苏言溪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南寂烟既不答,苏言溪便自己动手将就南寂烟乌黑的发丝挽至脑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南寂烟刚想拒绝她乱动的动作,又想起苏言溪刚刚自嘲的话。 —那可见我和那些登徒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她从来都没有将苏言溪当做过登徒子,已有了两次,她自是知道苏言溪对她有几分心思,她也隐隐约约的…愿意和苏言溪亲密。 只是苏言溪蛊毒发作时,她还能说是为了苏言溪的性命着想。 若是平时也予了她,那便只能说明,她真的对苏言溪动了心,她还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见南寂烟没有挣扎,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脸,月光照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浓密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眉毛微蹙,呼吸放的很缓。 似在艰难的忍受,又似在无声的邀请… 苏言溪倾向于后者,她又试探着拢了拢南寂烟耳边的长发,用唇轻轻的亲了一下脸颊,很快的松开。 南寂烟依旧闭着眼睛,细细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迎风飘动的杨柳枝。 苏言溪的呼吸突然紊乱了一些。 她一向敢于蹬鼻子上脸,她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唇边。 手很纤长。 南寂烟倏的睁开了眼睛,脸色一片薄云。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小扮男装,缺什么就尤为偏爱什么吗? 她抓了一下锦被:“你,你就那么喜欢…那里吗?” 后面的两个字已经低的风一吹就会散了。 “…那是自然。”苏言溪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小声嘟囔道:“你应该也喜欢的吧?” 南寂烟:…… 经她一提,南寂烟自然回想起情到浓时,苏言溪到底让自己干了什么。 手上的触感,她现在都可以回想的起来。 南寂烟忍着羞耻,脖子都带上了淡淡的绯色道:“你…继续吧。” 闻言,苏言溪不可置信,但身体总是先于脑子反应,她伸了一下手,又很快就收了回来。 道:“今天先这样吧。” “不然你会很难受,毕竟没有带药。” 南寂烟:…… 次日清晨,苏言溪在一片鸟鸣声中睁开了眼睛,南寂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 她穿着青色的宫装,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中,愈发衬得她的脸莹白如玉,勾人而不自知。 南寂烟感受到了苏言溪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不用当值?” 苏言溪揉了揉眼睛:“不用,皇兄特许我今日可以多睡一会儿。” 她抬眸道:“倒是你,为何起的这么早?” 南寂烟:“昨日皇嫂说今日让妾带雁归过去,她想雁归了,还备了好茶,一起品鉴。” “皇嫂?”苏言溪轻笑了一声,道:“世子妃,你莫不是忘了,我皇兄可就一个妻子,好不容易才和皇嫂出来一块玩,我觉得你没有机会和皇嫂单独相处,尤其是清晨。” 南寂烟:…… 现在的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苏言溪的言外之意,但仔细想想也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现在过去确实是有扰人之嫌。 事情确实如苏言溪所说,早晨至中午只见皇上一人主持大局,女眷方面则全权交给了寿昌王妃和南寂烟。 第114章 到了晚上,南寂烟才收到柳宜的邀请,她带着南雁归去赴宴了。 许是休息了一天,柳宜的精神面貌看着极好,见她过来道:“早上我便听说你身边的翠桃来过了,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只好现在请你过来了。” 她和苏言淙都不能轻易出宫,平日也都是在她的寝殿,少有换环境的时候,春猎一年也就这一场,她便也纵着苏言淙,于是苏言淙与她确实是闹得晚了一些。 只是柳宜把南寂烟给忘到脑后去了,不过她也心想苏言溪和南寂烟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新婚燕尔,指不定也起不来,便没有派人特意去告知。 一听柳宜身体不舒服,南雁归很是关心,道:“皇婶,那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我昨日捉了只野鸡,听林夕叔叔说可以用来养身体,皇婶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再去捉一只。” 柳宜可以面色如常的面对南寂烟,但面对南雁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愿意冒着黑去给她捉野鸡,她便愈发不好意思了。 柳宜:“没事,皇婶只是一直在皇宫里,突然出来有些不习惯。” 南雁归转头看向南寂烟。 南寂烟搭话解围:“雁归,确实是这样的,皇婶明日就好了。” 柳宜拉着南雁归的手道:“好了,不用担心了,今日请你们过来是来喝饮子的。” 饮子是用果品或者草药熬制而成的饮品。 “这是从域外运来的东西,听太医们说这饮子对小孩子有好处,我就想到雁归了。” 柳宜指了指桌子上的三杯饮品,道:“小孩子喝的是没有酒精的,我们喝的则是有酒精的,可要尝尝?” 南雁归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是红色的,看起来特别好看,她拿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很不错。 “皇婶,很好喝。”她拿着另一杯递给南寂烟,跃跃欲试道:“娘亲快试试。” “好。”南寂烟点了点头,她伸手接了过来,一低头就可以闻到极淡的酒味,闻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她轻尝了一口,唇齿留香,水果和酒结合的天衣无缝。 真心夸赞道:“味道很好。谢谢皇嫂。” 柳宜摇了摇头:“不用,你既觉得好喝,便带一些回去。” “这酒多少喝点,可以用来美容养颜,也可以给言溪喝一点,她那张脸也得好好保养,不然也是浪费。” 南寂烟带着酒回去时,还在琢磨柳宜的话。苏言溪的脸确实生的很不错,可在柳宜眼里,苏言溪可是个男子。 她在永丰也生活一段时间了,也知这里的男子比魏仓的男子整体要威武不少,像苏言溪,这般瘦弱的“男子”在永丰几乎没有。 若是再用美容养颜之物,恐怕猜出苏言溪是个女子的人会越来越多,不过也还好,她到底有自己这个妻子和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儿。 柳宜送的酒是温酒,又几乎没有酒的味道,南寂烟便当做普通的茶水喝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儿大,她的脸布满了红晕。 苏言溪回来时,南寂烟正捏着眉心试图恢复神智,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说完之后,苏言溪才闻到了南寂烟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 她惊讶道:“你喝酒了?还喝醉了?”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面容,正好和南寂烟抬起的眸子对上。 她光滑明净上的脸一片绯红,清澈的眸子染上水波,似含情脉脉,似雨后辉阳。 南寂烟仔细打量了苏言溪一眼,嗓音轻柔:“皇嫂说让你保持容颜,莫要变丑。” 苏言溪:…… 第40章 三日 苏言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用手撑在桌子上,脑袋前倾离南寂烟更近了一些:“那现在好看吗?” 闻言,南寂烟抬起染着水雾的眸子, 认真打量了苏言溪许久,她微微蹙了蹙眉。 摇头嫌弃道:“丑。” 苏言溪嘴角抽了抽。 她这张脸实在说不上丑, 最多皮肤没有南寂烟那般光滑白净。 南寂烟挣扎着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起来, 苏言溪眼疾手快的绕到桌子后,用手虚虚的扶着南寂烟的腰。 南寂烟却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 苏言溪哼了一声, 嘟囔道:“嫌弃丑就别看了。” 南寂烟的视线上抬,突然伸出手来去勾头顶的青白色发簪, 苏言溪察觉到她的动作后, 她笑了笑道:“摘了就要睡觉了啊。” 南寂烟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不明白苏言溪的意思。但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慢慢的将用来固定发冠的发簪摘了下来, 霎时间, 苏言溪乌黑秀丽的软发便散在了背后,她顺手抓了一下, 动作随意又勾人。 南寂烟依旧很认真的盯着她看, 评价道:“还不错。” 苏言溪:…… 被南寂烟用这般真挚的眼神看着, 她的脸不自在的爬上了一层红晕。 苏言溪紧了紧手里的腰, 让南寂烟更加贴近自己, 她对上她的乌黑发亮的眸子, 心跳突的慢了两拍。 苏言溪舔了舔唇,离南寂烟的唇更近了一下,似带着几分蛊惑:“那你要不要亲一下?” 南寂烟微微蹙了蹙眉, 迷惘的视线渐渐下移, 移到了苏言溪的唇上, 她睁着眼睛慢慢的贴了上去。 苏言溪看着越来越近的唇,心脏咚咚咚的跳跃起来,险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第115章 温暖冰凉的唇贴了上来,南寂烟甚至还轻轻的舔了一下,苏言溪的脸瞬间通红无比,她伸手扣住南寂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漫长又缠绵的吻,吻中她甚至可以品尝到果酒的馨香。 感受到怀中人险些喘不过气来后,苏言溪将人轻轻的抵在了桌子上,南寂烟惊呼一声后,身体便变得僵硬起来。 苏言溪却闭着眼睛,在她秀眉,眼睛,鼻梁处都落下轻柔的吻。 她吻了许久,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染上了异样的颜色,她低头看向南寂烟,她的双颊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害羞,带着一层薄薄的晕红。 苏言溪想继续,但她没带药,而且南寂烟清醒过来后,肯定又要对她生气了。 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南寂烟只觉得脑袋混沌,身上又没有力气,她想推拒她,却只能虚虚的环着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拿着被子将两人盖住,望向南寂烟的侧脸,心想大约那样南寂烟是不会怀孕的。 她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脸颊,手拉着她的手开始行事。 南寂烟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但也确实有不太擅长的地方。 * 清晨还未亮的时候,南寂烟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身上不太舒服,她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衣服凌乱,身上还有熟悉的痕迹,但似乎没像之前那么累? 南寂烟的脸瞬间染上绯色,连修长的脖颈处都沾染着些许的异样。 她和苏言溪酒后…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 苏言溪睡的也不沉,感受到南寂烟醒了过来后,她也睁开了眼睛,伸手抱着南寂烟的腰。 道:“我怕我控制不住就没替你沐浴。” 南寂烟:…… 既怕控制不住,为何要将她的衣服… 苏言溪又怕她生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和不清醒的我做,可我愿意和不清醒的你做。” 南寂烟险些要被她绕晕,但随着她的提醒,南寂烟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记起自己嫌弃苏言溪丑,拆了苏言溪的发簪,被她按在桌子上亲,后来又被她带着…… 南寂烟身体一僵,身体像是置于火笼之中,温度不断腾升。 苏言溪亲了亲她的耳垂,道:“不过以后还是我来,我果然更喜欢在上面。” 南寂烟:“……” 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力气。 苏言溪:“我都没动你的腰部以下,应该不会怀孕。” 她之前其实就已经想过这事,若是想让南寂烟真的心无芥蒂的和她在一起,只能这样做。 甚至以南寂烟心软又负责的性子,今后肯定任由她折腾了。 直至春猎结束回到王府,南寂烟都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这事给她的震撼不亚于知道苏言溪乃是个女子。 只是她喝醉了,记忆实在是模糊。 回过神来时,天色已渐晚,南寂烟问林采荷:“世子还未回来吗?”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沐浴过也开始催着她早点睡觉了。 林采荷支支吾吾的:“听石鸣说,世子今日去…去倚红楼了,晚上会回来的晚,不用您等着。” 即便南寂烟知道苏言溪是女子,断不会在倚红楼里乱来,但到底对这地方没什么好印象,上次还被人下了药,被她撞到… 有一便有二,上次可以靠自己解决,或许下次便…克制不住了… 南寂烟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交代林采荷派人去了倚红楼,以免发生意外。 苏言溪正在招待从草原来的黑木。 每年到这个时候,永丰的藩属国就会上京进贡,黑木是草原圣主的四弟,生的虎背熊腰,胡须浓密,威武不凡,性喜酒,爱美人。 黑木举起酒杯:“苏兄弟,听说你娶了嫂嫂了,我老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要哄美人开心,特意在贡品之外又准备了些珍珠,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回去送给嫂嫂。” 他特意顿了顿:“还有就是,也给苏兄弟准备了药酒,于苏兄弟的身体大有好处,定能让苏兄弟爱不释手。” “……” 苏言溪喝了两口酒:“谢谢你。” “对了,我听说,草原的圣主年事已高,已定了下任圣主了?” “定的是我二哥的小儿子,黑丹。”黑木重重的将酒杯放在地上,气呼呼道:“那小子长得白白净净,面无胡须,跟个太监似的,也不知道我大哥怎么就相中他了?” 白白净净的苏言溪:“…可能是才智过人吧。” 黑木摇头道:“那我老黑可不知道,不过武术还行,我就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认了他这个圣主了。” “这回他会随草原的使者一块过来,苏大哥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苏言溪心想,既然是下任圣主,那就是她皇兄的事情了,可不是她的事情。 黑木突然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苏兄弟,不瞒你说,其实找你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苏言溪放下酒杯,抬眸认真听着。 “这次不仅我这侄子会过来,我那侄女也会过来,我侄女今年十八岁,可不像我老黑这么黑,白白嫩嫩的,可好看了,本该去年就该来永丰,可我二哥舍不得,硬是拖到了今年。” 苏言溪听着,眉心一跳。 永丰子嗣不丰的事情,几乎各国都有所耳闻。黑木压低了声音,道:“我老黑就是想和苏兄弟你做个亲家,我这侄女身体可好了,从来没有得过病,定然能给苏兄弟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第116章 苏言溪:…… 她急忙喝了口酒,道:“黑兄,我也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只有家里那一位,我之前找大师算过了,她是我的天命之女,有了她在,我才能长命百岁。” “你还没见过我孩子,长得和我可像了。再娶一个,大师说我会折寿。” “这么严重?”黑木大吃一惊,草原人信奉真神,对这种事情信的不得了。当下他就歇了这个心思,毕竟他只想和苏言溪结亲家,并不想要了苏言溪的命。 苏言溪轻叹一声:“是啊。” 黑木怜悯的看了苏言溪一眼,举起酒杯敬她:“那真是辛苦苏兄弟了。一辈子只有一个姑娘,万一长得丑了些,苏兄弟不是得郁闷死。” 苏言溪与他碰杯,道:“也没啥辛苦的。不过圣主既然有联姻的打算,又不想嫁入皇宫,我可以替侄女挑挑宗室里其他的人,定为侄女找个如意郎君。” 黑木摇头道:“那不用。” “男人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那侄子烦恼吧,到时候你替老黑我掌掌眼,以后也请你对我这侄女多多照顾一些。” 苏言溪应了一声:“这是自然,请黑兄放心。” 与黑木喝到了大半夜,苏言溪才和黑木告别回了府。 她来时是骑马而来,只是这会儿到了宵禁的时间,城中禁马,她只能坐在轿子上走着,还没上轿就见到一个眼熟的侍女,她出来向来不带侍女。 苏言溪的心提起来了些许,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出事情了?” 莫不是南寂烟出事了,还是南雁归生病了? 苏言溪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侍女道:“回世子,是世子妃说天气凉,让奴婢送件披风来。” 苏言溪将披风拿了过来,是一件黑色的披风,上面绣着几朵莲花,一看就是南寂烟亲手绣制而成。 她点了点头。 苏言溪大约能猜测到是南寂烟提醒她小心一些,她用手摸了摸披风,嘴角扬起了了一个弧度。 回到府上时,已经过了子时,苏言溪顿住去南寂烟院子的步伐。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这不洗个把时辰,味道根本消散不了。 她也实在是困了,脑袋晕晕乎乎的,想了想,她还是不过去惹人嫌弃了。 苏言溪将披风小心翼翼的叠好,放了起来。 她喝了酒,只简单的洗了一下就昏睡过去了,苏言淙知道她在干什么,索性免了她一天的早朝。 南寂烟躺在床上闭眼许久,也并未睡着。 派出去的侍女小声的将情况和林采荷说了一遍,南寂烟隐隐约约的只能听个大概出来。 听到苏言溪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寂烟便很快想到了上次苏言溪当着她的面做的事情,但能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可见她还有理智,也控制的住。 翌日,苏言溪早晨喝了几口稀粥,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下午才堪堪醒了过来,简单收拾后,走到外间,她便听到侍女翠桃的声音。 翠桃提高了声音:“世子,早晨世子妃来过了。可能是有事找您?” 苏言溪顿时露出开心的神情:“她现在在何处?” “世子妃现在在书房。” “书房…”苏言溪应了一声,又照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变丑后,才去的书房。 南寂烟正在书房里看书,只是神色看着不太好。 苏言溪进来时,远远的打量了她一眼,奇怪道:“怎么了?” 莹白如玉的脸上染着几分薄红,倒像是自己欺负她了… 天地可鉴,她只是想了一下,根本都还没有行动呢。 南寂烟看看她的眉眼,再低头看看手里的书,难以启齿道:“你…你便是从这里得知那些的?” “什么?”苏言溪没太懂,走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南寂烟手里的书,乃是她变态的皇兄送她的“礼物”。 苏言溪心想,南寂烟发现自己看这种东西,她肯定又要说自己无耻,白日宣淫,甚至对自己生气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我放的太随意了一些,下次不会了。” 南寂烟抬眸道:“这种事情需节制,不能…” “节制?”苏言溪打断她,小声道:“一个月才有一次,再节制也没有这么节制的。我父王他们可能都比我们勤奋。” 南寂烟:…… 她抿了下唇,低下头道:“那你想如何?” 苏言溪不可置信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试探道:“三,三日一次?” 南寂烟微微蹙眉。 三天一次,她根本就撑不住。 苏言溪想了想又补充道:“十日一次吧,洛太医不是说你的身体不能太频繁,十天为宜?” 南寂烟抿了抿唇,耳尖微红,道:“那便按你休沐日算。” 苏言溪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唇角的笑意加深,她伸出手来,要抱她到自己的腿上。 南寂烟拦着她的手臂:“但不可白日。” “…行。” 苏言溪知道见好就收,点点头,她正襟危坐的坐了下来,又将那书籍翻了翻。 一本正经道:“其实这书上画的,你没一个喜欢的吧。” 南寂烟的脸已经红透了,她站起身来,极力保持正经:“既然郎君忙于政务,妾便先退下了。” 她不想和苏言溪在白日讨论这种东西。 第117章 苏言溪乐的不可开支,又严肃了语气:“等下,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南寂烟怀疑的迎上苏言溪的目光。 苏言溪道:“是这样的,昨日我和永丰的一个附属国的掌权人在喝酒,他送了我些珍珠,药酒之类的,珍珠肯定是送你的,咳,药酒是送我的,你哪天心情好了,你陪我喝一杯如何?” 南寂烟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药酒是何物,她醉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短时间内她不会再饮酒。 道:“郎君可以自己喝。” 苏言溪:“我太丑了,我得和美人一起喝酒。” 南寂烟:…… 她倒是还记得自己嫌弃苏言溪丑的事情,听她提起来,一时间便有些无地自容。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有些饿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吃点东西?” 南寂烟蹙了蹙眉:“今日还未用饭?” 苏言溪如实道:“早晨吃了点,下午刚醒过来就听到人说,你来找我了,我就立即赶过来了。” 南寂烟心软了下来。道:“也不用这般着急。” “刚刚确实不饿,现在倒确实饿了。”苏言溪站起身来跟着南寂烟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寂烟道:“雁归在长身体,下午时常会加餐,这会儿应该有多余的参汤。” 饭桌上,南雁归还是第一次见苏言溪这时候陪她吃饭,她道:“爹爹,你今天怎么这时候吃饭啊?” 苏言溪喝了口参汤,这汤估计是考虑到了南雁归的口味,特意做的偏甜了一些,她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她向南雁归解释道:“因为今日在书房看了点书,有点饿了。” 南寂烟默默垂眸不语,她看的…根本就不叫书。 “那倒也是,看书就是容易饿,可娘亲就不饿。” 苏言溪:“你娘亲心无杂念,自然不会饿。” 南寂烟总觉得苏言溪这话有其他的意思,但她分辨不出来。 说来也是巧了,苏言溪生日和招待使臣的日子撞到了同一天,前一天晚上,苏言溪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南寂烟道:“你有心事?” “吵到你了?”苏言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明天黑木的侄子就来了,皇兄设了宴款待他们,我们都得去。” 南寂烟知道这件事情。“两国交好是该去。” 苏言溪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明天也是我的生辰,你都应了我的,可是既然参加了这种宴会,那便自然少不了喝酒,观舞,我身上又有味道,你又不愿意了。” 南寂烟:…… 她是真的没想到苏言溪竟然是在思考这事。 她倒也不是嫌弃苏言溪身上难闻,苏言溪毕竟是女子,只要不是喝的没有一丝理智,身上也依旧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只是不想和没有理智的人亲密,会让她感到恐惧… 南寂烟现在都想不起来,那天她醉酒之后到底和苏言溪做了什么,只有很模糊的印象,甚至比她们第一次还要模糊。 可见,酒是真的误人。 南寂烟闭着眼睛,轻抿下唇,道:“只要你知道你身边的是谁,便…可以…” 苏言溪愣了愣,很快的在南寂烟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当然知道。” “若是我真的认错了人,不用你说,我自己跳冰湖里冻死,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还畏水。” “你别这样说。”南寂烟偏了下头:“我信你就是。” * 次日一早,南寂烟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苏言溪需要负责率军队去迎接使者,她算了算时间,这会儿,苏言溪应该到了城外。 她带着南雁归吃了早饭后,又去谭敏之那里瞧了瞧,谭敏之最近沉迷于吃斋念佛,轻易不让人打扰,南寂烟也只是带着南雁归向她行了礼后就走了。 苏言溪带着军队列在军队门下。 据斥候说,大约还有半个时辰,草原上来的使臣就会到了,可惜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苏言溪是寿昌王世子,亲自出来迎接,已表示了对草原的尊敬,但让她冒雨迎接确是不配的。 而且…,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生病了,被迫远离南寂烟。 她坐在茶楼的四楼,低头便可看到城门外的景象。 等一队马车差不多挺稳的时候,苏言溪才拿了伞步行至城门外。 除了黑丹,其余人的品级都没苏言溪的高,乌压压的在雨中跪倒了一片。 苏言溪之前并未见过黑丹,观他的相貌,确实如黑木所说,生的白面书生似的模样,只是喉结粗大,声音也很浑厚,应当是个男人无疑。 苏言溪很快的移开目光,淡淡道:“免礼吧” 她看向后面的车队,道“各位从远方过来,还是快快进城,小心着凉了。” 黑木站起身来后和苏言溪共盛一伞,道:“苏兄弟,药酒可喝完了。我老黑又给你准备了一些。” 苏言溪:…… 她本也没有多爱喝酒,又有南寂烟日日监督着,她对酒就更没有兴趣了。 苏言溪:“还有呢。” 黑木替她暗自可惜:“苏兄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不方便,酒的滋味都不能多尝。” 苏言溪:…… 第41章 将就 苏言溪只有一个想法, 还好南寂烟不用和黑木打交道,不然她在南寂烟心中的人品值又要降低了,她俩才刚刚好上那么一些。 第118章 说话间, 苏言溪就已经引着人进入皇宫了。 外面下着雨,前来进贡的使者, 即便已修整了一夜, 身上多少带着些许的疲倦,风尘仆仆, 苏言淙便特允他们在皇宫稍作休息,整理仪容。 苏言溪被一个小太监引着说, 皇上让她去留芳殿沐浴更衣。 苏言溪少时曾在皇宫住了许久, 宫内特意为她留了一座宫殿即留芳殿。 苏言溪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染了几片水珠的衣服,若是平时她根本就不在意, 可这毕竟是国宴, 稍有差池, 苏言淙就要唠叨她了。 苏言溪嗯了一声,跟着小太监回了自己的宫殿。 刚一踏进院子, 她就见到在亭中观雨的南寂烟。 苏言溪有些意外南寂烟竟然会来这里, 她向前走了几步, 坐在了南寂烟的对面。 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南寂烟抬眸看向她, 解释道:“雁归的衣服也被淋湿了一些, 皇嫂说让她来这里换衣服。” 苏言溪不信。 她因为性别的问题, 所以很抗拒在其他的宫殿换衣服,苏言淙她们也知道,可南雁归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苏言溪略微一想, 猜测大约是皇嫂想让南寂烟出来透会儿气, 顺便来接她。 南寂烟在她身上看了一眼:“郎君还是快去换衣服吧。” 苏言溪喝了一口温茶:“你不是给我亲手制了一套衣服吗?今天有带来吗?” 南寂烟微微蹙眉, 苏言溪前几日撞到了她的收尾工作,她知道这事也实属正常。 她提醒道:“郎君,那是常服。” 那衣服在府中穿还属正常,今日这场景便实在有些不适合。 “我知道。”苏言溪点头,随即又道:“可今日下雨,皇兄心疼我们,必定会让我们留宿宫中。既是送我的生辰礼,自然是今天送的才好。” 她微微笑了笑:“不过也没什么,毕竟和你一起夜宿宫中,又恰逢我生辰,这已经是女娲娘娘开恩了。” 南寂烟:…… 她隐隐约约觉得苏言溪在说不正经的话。 南寂烟:“郎君,这是皇宫,你莫要这般口无遮拦。” 苏言溪很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听懂了吗?” 南寂烟清淡的眸子里染过一丝羞赫,脸也涨的通红。“没有。” 莫不是她猜错了? 苏言溪去了内间换衣服,又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去朝政殿参加宴会。 这场宴会主要是接待宴会使臣,开场舞交由了草原的姑娘负责。 二十几个身穿青色单薄衣裙的舞姬,身形优美,赏心悦目。 苏言溪自小看的是永丰的舞蹈,看多了也会腻,突然看到不一样的舞蹈,她还真观赏了一会儿。 苏言溪视线从舞姬身上移开,道:“你可会跳舞?” 南寂烟:…… 她看向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她少时倒是练过一段时间,但许久不练,必比不上眼前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南寂烟摇了摇头:“不会。打扰郎君的雅兴了。” “你不会没关系,我会啊。”苏言溪眼神亮了一下,和她小声商量:“你给我弹琴,我给你跳剑舞。” 南寂烟:…… 她偏头看向苏言溪,眼神带着几分疑惑:“你…还学那个?” 苏言溪顺口答:“含胭姑娘擅剑舞,我看多了就…” 南寂烟倒是听过含胭的名头,常年被苏言溪包了的青楼第一美人。 苏言溪说到半晌又反应过来了,急忙止住话头道:“不是,是我心底还是觉得舞挺好看的。毕竟…,人之常情嘛。”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的潜台词是,她毕竟是女子,喜欢这些也是正常。 苏言溪喜欢女子又喜欢舞蹈,含胭两者均占,又有青楼第一美人的名头,苏言溪对她青睐有加也是正常。 团舞之后是黑木的侄女黑映的独舞,黑映确实如黑木所说,不像他长得那般五大三粗。 生的白白净净,眼神幽静,不像是从草原里出来的,倒像是从盛产美人的魏仓出来似的。 黑映的舞衣比刚刚团舞的女子还要单薄几分,露出了纤细的手臂和光洁的脚踝,身穿一身红衣,舞蹈动作大胆又勾人,偏神情却是凄婉,宁静的,极大的淡化了舞蹈本身的色/情之感。 一舞结束,偌大的宫殿寂静了一瞬,似难以从刚刚的美景之中回过神来。 苏言溪极力推销:“肯定还是我的剑舞好看。”她微微蹙眉,声音压得更低:“你莫要被迷住了!” 南寂烟:…… 美人献舞,身份上又可以说的上是草原的公主,打的什么算盘,在座的大臣都能猜个大概,即便黑映是草原子女,他们也支持她成为皇帝的嫔妃。 先帝再不爱美人爱寻仙问道,但也曾被草原的姑娘迷了眼,当今圣上却只有皇后一人,还多年未有子嗣,后宫是皇后的一言堂,前朝更是被皇后母族柳家占了文臣的半壁江山。 他们这些臣子自然是希望多少灭灭柳家的威风。 白白净净的黑丹走了上来:“启禀圣上,妹妹黑映今年一十有八,自小倾慕圣上盛名,虽生性愚钝,但姿色艳丽,愿为圣上分忧。” 闻言,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就好,毕竟她也不确定苏言淙,会不会突然心血来潮为她赐婚。而且黑丹好像并不是很听黑木的话,指不定宁愿知道她死了,还要上来试试。 第119章 只是她这气松的太早了一些,苏言淙的目光突然幽幽的向苏言溪看了过来。 道:“朕生于永丰,长于永丰,女子自然更偏爱永丰女子,黑映姿色艳丽却不同于我永丰女子,朕…怕是无福消受。” 她微微笑了笑:“倒是朕的弟弟寿昌王世子向来不喜永丰女子,不如可以考虑考虑她。” 苏言溪:…… 这事,怎么甩到她身上了! 南寂烟的眼睫轻眨,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即便苏言溪答应她不会再娶别人,但王室子弟,婚事向来不能自己做主,苏言溪凭着心意娶了自己,已是不合规矩。 苏言溪站起身来:“皇兄,臣弟前不久才刚娶了魏仓的郡主,再娶草原的公主,臣弟何德何能,怕是要辜负皇兄的期待了。” 她就是一个王爷世子,一下子与两个势力联姻,皇兄信她没有造反的心思,她自己都快不相信了。 大臣们心知肚明,见苏言溪没有要娶的心思,各个站起身来,引经据典的为苏言溪开脱。 苏言淙见黑映也是个女子,她和苏言溪两人都拒绝,实在是不像话,于是她道:“那便除了朕和朕的弟弟,其他的人由黑映妹妹任意挑选吧。” 黑木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便拉着黑映跪下谢恩。 宴会结束后,一切按照苏言溪所猜测,苏言淙将苏言溪几人都留在了留芳殿。 苏言淙还特意把苏言溪叫了过来。 道:“你也知道你已经和魏仓的郡主联了姻,那便是朕最好的脱身借口。” 苏言溪:…… 她事后倒是也猜到了,只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她确实有些心惊胆战。 “那皇兄,以后便不要再给我送美人了。” 苏言淙假装不知:“为何?” 苏言溪作痛苦状:“皇兄有所不知,我那病于那方面有损,时灵时不灵的,将就将就也能和世子妃亲/热,但人太多了,我也…” 苏言淙没绷住,她看了看苏言溪的手:“你这手能舞刀弄枪的,身体竟然差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苏言溪叹了一口气。 苏言淙:“好了,好了,今日是你的生辰,是朕给你开的玩笑,快回去将就将就吧。” 苏言溪:…… 回到留芳殿时,南寂烟正在哄南雁归睡觉,南雁归被黑映的舞蹈给迷住了,一直问南寂烟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南寂烟知道的也不多,不一会儿就被她问到了词穷。 苏言溪笑笑:“她真的那么漂亮,比你娘亲还漂亮?” 南雁归看了一眼南寂烟,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却也代表了南雁归的答案了。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回了主殿,她喝了一口温茶,道:“雁归再大十岁,说不定我和皇兄都没这么烦恼了。” 南寂烟怔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蹙眉严肃道:“你…,雁归是女子,再大十岁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感受到南寂烟的抗拒,苏言溪也不想和她争辩,敷衍道:“也是,她是女子。” 她放下茶杯,看着略微有些正经的南寂烟:“那,请问南姑娘,今夜你要和你的女子夫君睡觉吗?” 南寂烟:…… 她的脸瞬间染上了一层绯色,脑子里一片空白,黑映,雁归,女子都被她抛之脑后,她微微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苏言溪试探着将人抱到了内室。 完全陌生的环境,南寂烟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般的僵硬了起来。 苏言溪将纱帐放了下来。她伸手将她的发髻拆开,又用手将碎发挽至耳后,露出精致又带着绯色的耳垂,她轻轻的亲了一下。 南寂烟鼻息重了一些。 苏言溪又去吻她的唇:“谢谢你送我最棒的生辰礼物。” 她抓住南寂烟推拒她的手,推到头顶,她的声音变得喑哑起来:“我要拆礼物了。” 南寂烟的脸顿时像着了火般滚烫,苏言溪的手像是带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电流,所到之处都留下酥酥麻麻的感觉,南寂烟细长的睫毛染上了几分湿润,额间也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用了些力气将人抱了起来,轻轻的亲她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这样亲你,别紧张。” 曾有过的感觉再次出现,南寂烟的声音很快就变了个声调,听得出她有在特意控制,压得很低,却依旧如泣如诉,听得人心尖发颤。 苏言溪亲上南寂烟的颈侧:“我对皇兄说,我得将就才能和你做,但我是在欺君,我这是挑到最好满意的了。” 话音刚落,南寂烟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闷哼了一声,染上情/欲的眸子依旧幽静无比。 苏言溪呼吸紊乱,她搂着南寂烟的腰不放开:“该我了吧。” 南寂烟刚想拒绝,又听她哑着声音,可怜兮兮道:“我生辰,再让我自己动手也太残忍了。” “寂烟。” 她将名字喊的情意绵绵,南寂烟心下一软,又被她亲的身上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她摆布躺在了床上。 南寂烟被她带的想到了那本书,与书中图画相比,苏言溪…更过分。 她手抓着身下的被褥,时不时的将两者对比,后来便只能闷哼。 “言溪…” “我在。” 过了许久,南寂烟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苏言溪正躺在身边喘息,她的身上也都是黏黏糊糊的汗水。 第120章 苏言溪舔了舔干涩的唇,拿了衣服随意的披散在身上,走到外室拿了茶壶过来。 茶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苏言溪先给南寂烟倒了一杯,她背过身去:“我不看你,你喝吧。” 南寂烟嗯了一声,轻轻的喝了两口水,干涩的唇才渐渐的恢复了原本的嫣红之色。 “好了。” 苏言溪扭过身来,将茶杯接了过来,她一向不嫌弃南寂烟用过了,自己就着茶杯又喝了一口。 嗓子没那么干后,苏言溪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和她商量道:“这里到底不比家里,我不能去隔壁沐浴,我帮你穿好衣服,再叫人进来换水,等你洗好了,我再洗,这样可好?” 房间内没点灯,但模模糊糊也能看清个大概,苏言溪穿着单薄的衣服,黑色长发散在背后,胸部根本不影响她是个美人的事实。 而且脸上的情/欲还未完全消散,全是女子的娇媚之态。 这…若是叫人看见,根本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个男子。 南寂烟摇头拒绝:“我自己来便好,你…等会儿再出去吧。” 苏言溪觉得有些莫名,但她还是听话的嗯了一声。 南寂烟积攒了些力气,将自己的衣服拿了过来,见苏言溪还是盯着自己看,刚下去的温度又腾升而起:“你…背过身去。” 声音嘶哑不带半分的威慑力。 “哦。”苏言溪还是听话的背过身去了。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又觉得口渴了,拿起茶壶又喝了一口。 “郎君,点灯吧。” 苏言溪站起身来,将蜡烛点了起来,黑暗的房间瞬间亮了一些。 昏黄的灯光中,南寂烟穿着一件轻薄如纱的青白锦衣,将纤弱又漂亮的身形遮了个干净,似琼脂冷玉般白的手腕上面带上了一圈红痕。 这红痕如何产生的,苏言溪心知肚明。 她又看向她沾染过人/事后,依旧似清风寒雪的脸,她对自己又产生了片刻怀疑。 仿若她与南寂烟刚刚没有共赴巫山,只是寻常般喝酒品茶。 苏言溪:“那我先躺床上去,你先去吧。” “嗯。”南寂烟很淡的应了一声。 侍女们见到亮起的灯盏便已经准备就绪,将准备好的热水置于浴桶之中。 苏言溪与苏言淙是一副模样,不喜别人看,下人们早从伺候过苏言溪的老人那里听说过此事,因此各个都是低着头,丝毫不乱看,将热水准备好就退下去了。 南寂烟即便顾念着苏言溪身上也不舒服,很快就沐浴完毕,但还是用了些时间,苏言溪躺在床上快睡着了。 听到有人进来,苏言溪才睁开了眼睛,懒洋洋的:“洗好了吗?” “嗯。”南寂烟还在擦自己的头发,苏言溪从床上起来,伸手将被褥换好后,才略微有些着急的去了浴室洗澡。 等两个人清爽的躺在床上后,已经接近凌晨了。 苏言溪刚刚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反倒不困了。 道:“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觉得床还挺大的,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觉得有点小,明明这床应该是比家里的大吧?” 南寂烟:…… 她闭着眼睛,不想听苏言溪的污言秽语。 这床足够大,可她偏偏喜欢将自己抱到床边,让她…感到胆战心惊。 “哦,对了,我刚刚吃药了,你好像没看见。”苏言溪急忙道:“不会怀孕的,放心。” 南寂烟脸色一红,淡淡的应了一声。 次日,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她们回了府,几乎整晚没睡,南寂烟吃过午饭后,便去小睡了一会儿。 一觉便睡到了傍晚,她只能感慨王府里几乎没有人管苏言溪,她睡到这个时辰也不会有人去告状。 醒来的时候,林采荷并不在身边,南寂烟愣了一下,倒是苏言溪身边的侍女在身边。 侍女恭恭敬敬的说道:“世子妃,今日天气好,世子带着小小姐在后花园放风筝。” “世子说您醒来后,可能要过去玩,便特意吩咐奴婢在这等着。” 昨日的雨是小雨,经过午时的太阳一晒,路上的水渍都被晒了个干净。 苏言溪从军营报了个道回来时,路上有看到几个孩童在放风筝,她便也顺手买了几个,回家逗南雁归玩。 南雁归之前也玩过风筝,不过多是林采荷在放,她和南寂烟在旁边看着,还从未拿过风筝线。 她今年五岁了,又练了武,与去年这时候的模样相比,说句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苏言溪帮她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又将风筝线交给了南雁归手里,指挥着她收线。 南雁归被线带着跑了许久,她甚少这样疯跑过,额头上出了很多的汗,却时不时的咯咯笑出声来。 苏言溪刚开始还陪着南雁归一起玩,但后来她实在没有插手的地方,也有些累,便坐在凉亭底下喝茶,桌子上还摆了瓜果,时不时的吃上两口。 南寂烟来了后花园,一眼就看到闲适的苏言溪和正玩的开心的南雁归,她咯咯的笑声就没停过。 南寂烟也勾了勾唇角。 她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苏言溪的的对面,苏言溪立即将挽起来的袖子放了下来,道:“你休息好了?” 南寂烟:“嗯,还好。” 苏言溪:“还好那就是还没好,不过你好了,估计也没有雁归精神头大。” 第121章 她看向南寂烟的脸:“我问过洛太医了,洛太医说你食补差不多了,以后得多多运动,身体才能更健康。我虽然也挺懒的,但到底也会去军营报道的时候,打两套拳。” “以后你便在家里踢毽子,散散步什么的,才能长命百岁。” 她昨日是趁着自己生日,才稍微没节制了些。 但到底有些后悔。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认真的神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妾知道了。” “还有一事,黑映说想来拜访你,我给推掉了,让皇嫂去负责此事。”苏言溪舔了舔唇:“你也知道,这草原和魏仓是有点龉龌的,我担心她说点有的没的,平白的惹你生气。” 南寂烟:“妾不负责政事,不会生气。” 苏言溪:“好吧,其实是我担心你昨日那么喜欢她的舞蹈,若是被她拐跑了,我可怎么办,还是不见为好。” “你…”南寂烟刚要与她辩解,便听到一声惊呼,南雁归跑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侍女们一下子围上去不少。 苏言溪和南寂烟也站起身来,快步向南雁归身边走去。 南雁归痛的眼泪汪汪的,但没哭出声,一见到苏言溪就要抱抱,苏言溪检查了一下,还好南雁归身上穿的厚重,膝盖处连个印子都没有。 而且小孩子磕磕碰碰的也没什么。 苏言溪:“雁归,娘亲都来看你了,还不在娘亲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第42章 遮拦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 又看了看苏言溪,紧接着扑到南寂烟怀里,哭的更惨了。 苏言溪:…… 她心想南雁归身体是长大了, 心性倒是还和小时候一样,心思细腻敏感, 真的难受的时候不哭, 不难受了,倒是脸皮薄的哭了出来。 南寂烟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哄她:“没伤到什么,哭一会儿该吃饭了。” 南雁归抽抽噎噎的扑在南寂烟怀里, 缓了一会儿才抱着南寂烟的脖子不撒手:“娘亲, 我今天想吃糖。” 南寂烟微微蹙眉道:“只能吃一点。” 南雁归的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好!” 苏言溪低头看了南雁归一眼,好笑道:“你和我撒娇也能吃啊, 还能吃更多。” 南雁归期待的看向苏言溪, 又摇了摇头:“可是林夕叔叔说吃糖吃多了, 牙齿会痛。” 南寂烟也不赞同。 将南雁归养到这般大,不止一个大夫和她说过,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是爱吃糖, 牙齿极易生病, 她严格控制了南雁归吃糖的次数。 “我知道。”苏言溪指了指自己:“我的牙齿维护的挺好的。” 闻言, 南寂烟想起在某些时候, 她确实是会碰到苏言溪的牙齿, 牙齿白净又整洁。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南寂烟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一些,她真的是被苏言溪带偏了, 竟然在青天白日想到这种事情。 从后花园回来, 南寂烟带着南雁归, 将她仔细的洗了洗,才带着她去吃饭。 苏言溪没怎么出汗,只净了手,便坐在餐桌前等着两人了。 南寂烟允许南雁归吃完晚饭后,再吃一块糖果,南雁归便高高兴兴的坐在凳子上吃饭,但也吃的很斯文。 吃完饭后,天气还没完全暗下来,天气渐暖,温度也正为合适。 苏言溪便催促南寂烟在后花园里散步,南寂烟睡了一天,精神了许多,她没多想,跟着苏言溪在花园里散步。 通过一条石子道,便可以看见几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苏言溪顺手指了一下花园里的花,道:“这花是我十岁搬进来后就种的,一直也没栽新的,只是修剪修剪,春天就要来了,你可有喜欢的花,我找人将花园收拾收拾。”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与府里其他几处花园相比,苏言溪这院子花朵少的可怜,尤其冬日时,白雪茫茫的一片,颇有些萧瑟之感,但确实是另有一番意境。 只是冬日时,南雁归天天在这后花园里乱跑,苏言溪怕她摔着,便特意找了些能工巧匠,在一些危险的地方又添设了一些护栏。 春天一到,白雪融化,光秃秃的花园就露出了它的原貌,没有半分美感。 苏言溪:“毕竟你要在这里散步的,景色好了,你走起来也更有动力了。” 南寂烟抿唇:“妾知道了。” 后来,苏言溪才知道南寂烟和她一样,没有特别喜爱的花,也没有特别讨厌的花,有没有花好像都一样。 但偏爱绿植。 说起绿植,那整个永丰最懂的人,恐怕也没有从草原来的一家人擅长。 苏言溪也听苏言淙又提起过黑映几次。 黑映倒是都愿意皇后为她挑选的人,可黑丹却不愿意,非要给妹妹找个最合乎心意的人,不知怎的就相中了皇后的七弟柳宣,今年刚满二十岁。 黑丹的心思也不难猜,苏言淙和苏言溪都没有再娶的心思,京都城里有权势的便不剩几个了,年龄大的再一剔除,更是屈指可数。 柳宣作为皇后一母同胞的弟弟,年少有为,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但不好就不好在,柳宣早已有了心上人,那姑娘还是苏言溪的老相好,含胭。 柳家自然不愿意柳宣娶个青楼女子回来,即便是做妾,柳家也绝对不会和苏言溪抢人。 柳宣知道自己即将娶个草原的公主,当下就提出了要纳含胭姑娘为妾的意思,还要以死相逼。 第122章 苏言淙最不受别人威胁,然他毕竟是柳宜的亲弟弟,她少时,翻墙夜会美人,柳宣也曾为她望过风,她便不好下那么重的手。 苏言淙道:“你既对含胭没有意思,她也过了双十年华,再待在青楼也不是长久之计,你闲时去问问她的意思。” 她顿了顿:“毕竟柳宣你也见过,人还不错。” “即便含胭愿意,草原那位愿意吗?” 苏言溪到底和含胭相处了几年,感情也是有的,并不愿意她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苏言淙:“朕觉得她没多大主见,一切都听她哥的意思。” 她微微一想道:“这样吧,你把黑映和含胭都叫到王府去,看看她们两个觉得对方怎么样。” 苏言溪:…… 她回到府上时都在思考苏言淙的用意,总觉得她不是在替柳宣观察此二人,而是…让她们两人相亲。 夜幕降临,苏言溪去倚红楼转了一圈,问了问含胭的意思。 含胭摇摇头道:“柳公子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年龄小了一些。” 她之前见过柳宣,只记得是个俊俏的男子,但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而且世人皆知柳家家风严明,即便她嫁进去了,她青楼女子的身份,便注定她生活的也并不会很如意。 再说柳温书虽得皇上看重,却是个实打实的清官,她在这青楼这么多年,有苏言溪这个阔世子照顾着,也算是颇有资产,并不想嫁过去过清减的生活。 苏言溪道:“既然这样,那便走个过场,你不愿意,柳宣也没什么可说的。过几天,我将你接到王府来,见一面就行了。” 含胭隐隐约约知道其中的厉害,她点了点头:“那便一切听世子的安排。”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苏言溪照例去自己的院子沐浴过后,才去的南寂烟的院子。 南寂烟和南雁归的院子离后花园很近,苏言溪踏进院子就闻到了些许淡淡的清香,她估摸着是南寂烟前几天种的花朵开了,散发的香气。 若是白日,苏言溪指不定也有几分闲情逸致,走过去看看花香的来源,但此时还是去看美人为主。 南寂烟这几日不仅真的按照苏言溪所说,时常饭后在后花园散步,更是从洛绯那里学习了一些养生的方法,晚上便比平时睡的更早一些。 苏言溪进来时,南寂烟早已睡着,苏言溪吸了吸鼻子,特意放缓了声音,只是刚一掀开被子,南寂烟就睁开了眼睛。 南寂烟看她一眼,又望望外面的天色,道:“郎君,今日回的这般晚?” 她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反应过来后,她便意识到,苏言溪应当是去了倚红楼。 苏言溪拆掉自己头上的发簪:“我去找了含胭姑娘。” 她详尽的解释:“皇兄倾向于给皇嫂的弟弟柳宣封个郡王,好和草原的公主联姻,但柳宣对含胭动了心思。” “以前…咳,因为含胭是我的人,他不敢乱来,这时候便向皇嫂求了求,联姻可以,但他想和含胭姑娘见几面,若是含胭能嫁给他做妾就更好了。” 南寂烟:“郎君与含胭姑娘感情深厚,多为她考虑一些也是应当。” 苏言溪:“……”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要咬你了。”她作势要咬,道:“我和含胭真的清清白白。” 苏言溪:“这里的人,大多十六七岁就该成亲了,我这情况自然不能轻易娶亲,于是就常年包着含胭,所以那几年我名声真是有够差的。” “父王她打我也不管用,皇兄帮我给父王说对我的婚事另有安排,父王才消停了一些,过了二十之后,父王就立马举荐我去魏仓联姻了。” 南寂烟听着,既心软又…有些心虚。 苏言溪确实除了自己也没和其他女子走的近。 她垂着眼道:“妾…唐突了。” “没事。那说明你心里还是惦念着我的。”苏言溪舔了舔唇:“但既然是道歉就该有诚意一些。” 南寂烟没明白,很快苏言溪就用行动向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她转过身来,伸手抱住南寂烟,将人往自己的身上带,亲她的脸颊,她没将南寂烟耳边的碎发移开,亲上去有些痒,南寂烟也痒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苏言溪将人放开后,在南寂烟说话前,抢先道:“我允了他们在王府见面,还请娘子大人帮帮忙,办个戏曲会,邀人来王府听戏。” 南寂烟上次从苏言溪口里听到“娘子”二字,还是她与苏言溪洞房之时,她与她成亲甚至还不到半年,关系也是愈演愈乱。 只是她还是确定,自己欢喜苏言溪喊她娘子的。 南寂烟轻轻的嗯了一声。 “含胭到时候会和戏曲班子一同进来,你邀的约,传出去对你不好。” 南寂烟:“妾心里有数。” 苏言溪感受到了南寂烟的困意,道:“最后一句。莫要将时间定在休沐日。” 南寂烟:…… * 南寂烟选了个二十五,离休沐日左右都是差五天,苏言溪对此很满意。 戏曲宴那天,柳宣主动去了军营接的苏言溪。 他到底是在觊觎皇上最喜欢的弟弟的女人,即便姐姐和她说,苏言溪现在整颗心都在娶回来的世子妃身上,他也没那个胆子,抢了人,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第123章 苏言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径直道:“柳宣,我和含胭有好几年的感情了,你是什么时候起的心思?” “我…”柳宣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倒也实话实说了:“就是世子您被含胭姑娘拒绝的那天晚上。我被含胭姑娘邀过去喝了口茶。” 苏言溪:……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是在陪赛娜公主的时候被含胭拒绝了。 苏言溪点了点头:“那你也看出来了,含胭连我这个世子都能拒绝,何况是你这个身无品级的公子了,我只能帮你见见她,她愿不愿意,那便是你的事情。草原和永丰的联姻势在必行,不能再出差错了。” 柳宣止不住的点头。 他也就是仗着皇后是他亲姐,才敢提出这么个要求。却也懂的见好就收,美人更是强求不得。 三言两语交谈完毕后,苏言溪上了自己的马,柳宣是个文臣,不能在京都城纵马,只能上了自己的轿子。 苏言溪牵引着马绳,道:“本世子先回去换个衣服,在王府等你。” 柳宣也感受到了苏言溪身上的汗,拱手道:“世子慢走。” 南寂烟先见到了含胭,对方一身红衣,眉眼间皆是魅意。 但与赛娜身上让男女都招架不住的魅意不同,反倒带着几分孤高。 南寂烟垂下眼睫,心想含胭只站在这里便如此的摄人眼球,若是翩翩起舞,定然不输给一舞倾人城的黑映。 还未来得及说话,林采荷便告诉她,苏言溪回来了,此时正在院子里沐浴更衣。 林采荷压低了声音:“小姐,世子让你去一趟。” 南寂烟应声,安排下去后便去了苏言溪的院子里,苏言溪刚沐浴完,脸上的润红都未消散,一连喝了两杯水。 见她过来,苏言溪抬起眸子,道:“含胭和草原的那位可过来了?” 南寂烟:“妾只见到了含胭,未曾见到草原的公主。” “这样啊。”苏言溪略微一想:“估计她会和黑木他们一起过来。” 苏言溪问她:“你觉得含胭和黑映谁更好看一点?” 南寂烟眼睫轻眨:“郎君怎么认为?” 苏言溪:“我…,我毕竟和含胭更熟一点,看习惯了,可能看着黑映比较新鲜一点,答案不具有参考性。” 她嘶了一声,皱眉道:“怎么老给我挖这种坑,我看不厌你的。” 南寂烟:…… 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但耳尖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一些。 说话间,下人就已经来报黑木带着侄女和侄子过来了。 苏言溪道:“如果柳宣真的和黑映成了,这辈分还挺乱的,我和黑木是兄弟,黑映却是黑木的侄女,那岂不是柳宣都小了我一辈?” 她甚至想说,岂不是皇兄和皇嫂都比她小了一辈。 南寂烟:…… 两人一同往门外走去。 七岁不同席,尽管永丰这方面并不严苛,南寂烟还是让男女分开而坐,中间用屏风隔开,隐隐约约的倒也能看到对面的情形。 苏言溪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她依旧没有对戏曲产生兴趣,一同来赴宴的黑木和黑丹,更是对戏曲半分不懂。 还好,这戏曲宴的主题也不是在戏曲身上。 黑木喝了一口酒道:“上次离苏兄弟你远,现在看,苏兄弟娶的确实是一位美人啊,一辈子守着一个也值得了。” 苏言溪笑笑:“谁说不是呢。” 她看向柳宣,提醒道:“夫人不在多,一定要娶个自己喜欢的才行。” 柳宣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径直朝那边去看不合理,但竖着耳朵听一听也没什么。 她听到苏言溪的话只是应声称是。 苏言溪放下茶杯,看向黑丹道:“黑丹可婚配了?” 黑木嘿嘿一笑,替他答道:“我这侄子招女人喜欢,早早的就成了婚,还有好几位美人陪伴左右。不然就不是我侄女来联姻了,定是我侄子来入赘。” 黑丹还是少年心性,被自己的亲叔叔当面点出来,面上过不去,脸色沉了下来。 不同于苏言溪这边全部是关于男女之事的讨论,南寂烟这边倒是真的就在认真的观赏戏曲。 黑映大约是第一次见到唱戏,便时不时的问些问题。 南寂烟点的是永丰出名的戏,她之前也没怎么看过,但毕竟是招待客人,她也了解了一些。 倒是含胭对戏曲这事很是熟悉,还时常讲些她曾经看过的戏做对比。 含胭到底是青楼的花魁,见多了人,自有一套手段对付南寂烟和黑映。短短几句话就将两人的目光给吸引住了,便是南寂烟都忘记了含胭出身青楼,她们不该这般亲近。 黑映只当含胭是官府里的小姐,才会这般口文采斐然。 她叔叔黑木告诉她,永丰人各个能文善武,让她以后挑郎君也挑这样的,可来了这么久,她见过永丰最尊贵的两个年轻男子,皇上和王爷世子。 可皇上看起来就体弱多病,更别说能文善武了。王爷世子又生的极似女相,一点都不合她的口味。 柳宣倒是生的一表人才,可是他不会说话,和他一起生活,可见的无趣。倒是含胭姑娘,言语风趣,颇得她的欢心。 这一场“相亲”宴办的成不成功,苏言溪并不知道。 但…她敢肯定,南寂烟与含胭她们在一起比与她在一起更开心。 第124章 苏言溪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时不时的便从南寂烟口里听到含烟二字,可见对她赞赏颇多,甚至已经不在乎含胭的身份了。 反倒是黑映,少从南寂烟的口里听到。 南寂烟:“郎君,含胭有和你说过,她之前的事吗?” 苏言溪:…… 她解释道:“听含胭说她母亲是乐籍,后来嫁给了一个小官,生下含胭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也生了病,后来就入了青楼,碰到我之后,我就花钱把她捧成了花魁。” 听完,南寂烟若有所思。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再怎么说,现在她们可是躺在床上,讨论另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她用被子捂着脑袋。 瓮声瓮气道:“还好含胭是我包的人,要是你的人,我看我这辈子是没福气侍寝了。” “……” 南寂烟脸色微红:“你…莫要口无遮拦。” 她只是第一次见到含胭这类人,很稀奇。 这大约和南雁归从域外获得个新玩意儿的感觉是一样的。没了便没了。而且她又不像苏言溪,需要掩饰身份,何必去包妓? 至于苏言溪,她更像是已经是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她不在,自己会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苏言溪睁开眼睛,偏头看向南寂烟,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她舔了舔唇,“我想遮拦,也得有东西遮拦才行。” 南寂烟已经渐渐能听出苏言溪的言外之意,她闭上眼睛,不想与她搭话。 苏言溪感慨道:“你何时才能不那么害羞啊?” 南寂烟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明明她和苏言溪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甚至还有了个那么大的女儿,若是在寻常人家,必定不会像她这般了。 苏言溪:“不过也没事。你这个模样,我也挺喜欢的,像是雁归养的那个小兔子,一逗就脸红,很可爱。” 南寂烟:…… 她想起第一次和苏言溪见面的时候,那时候她肯定想不到,那时对她威逼利诱的人,实际上会是这个模样。 第43章 正事 到了次月月底, 永丰和草原联姻之事还是没有定下来。 原本黑映并不介意,柳宣除了她之外还有个小妾,但从王府回来后就变了心意, 坚决不同意与别人共侍一夫。 这是黑映第一次反抗哥哥黑丹,黑丹气得将她关了禁闭。 黑丹背着手, 思考何处出了问题。想来想去便是从寿昌王府回来后, 她的妹妹就变得魂不舍守,还多次出府说是去寿昌王府玩。 他眸色一沉, 还以为黑映忽然对苏言溪情根深种,可苏言溪已经言明不会再娶妻了。 他妹妹没有错, 那便只能是苏言溪的错, 苏言溪既不能再娶妻,她就不应该再招惹妹妹。 于是这天, 黑丹特意去了军营找苏言溪, 只不过被人拦在了外面, 黑丹作为番邦使者,再如何也不能进入军营。 苏言溪很是诧异:“黑使者, 你找我何事?” 黑丹拱手道:“听我叔叔说, 世子武功非凡, 不如比试一场?” 苏言溪:…… 她没有与人比武的爱好, 而且明日可是休沐日, 南寂烟还在家里等着她, 她才不想把大好时光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本世子今日有事,不太方便。” 黑丹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世子说, 其实找世子主要还是为了妹妹的婚事而来。” 黑映的婚事算的上是国事, 一听这个, 苏言溪也不好再溜,她不情不愿道:“那本世子找个地方与王子细聊。” 苏言溪将人带去了盛天酒楼,她特意点了果酒,只要少喝一点,沐浴时多泡一会儿,身上应该没那么大的味道。 也还好,黑丹不如黑木那般嗜酒,根本不在意苏言溪喝的什么酒。 黑丹将自己的苦闷说了出来,又再次提及妹妹可以嫁给苏言溪的事情。 苏言溪很懵,她和黑映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她根本就不相信黑映突然对自己动了心思。 但黑映突然反抗自己的哥哥,确实疑点颇多,这事她还得回去问问南寂烟。 苏言溪每日回来都说不上晚,但休沐日回来更早,南寂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她也…渐渐习惯了。 只是今日倒是回来的晚了一些。她和南雁归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人,便知道苏言溪是有事耽搁了,她便带着南雁归先用了饭。 直至夜幕彻底降临,南寂烟才从林采荷口里听说,苏言溪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言溪将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又换了件清爽的衣服,她才去了南寂烟的房间。 南寂烟今日没有看书,房间里就点了极少的蜡烛,她就待在次间的床榻上看外面的夜景。 苏言溪也跟着看了一眼。 一轮残月挂在天布中,宁静又幽远。 苏言溪也跟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温茶,道:“我今日碰到黑丹了。” “他说黑映突然变了卦,我连话都没和她说过,猜不出来缘由,你有见解吗?” 南寂烟收回目光,略微一思索,却也抓不住头绪。 她摇了摇头。 苏言溪喝了口茶,道:“我记得你和我说,黑映和含胭除了王府这次,她俩私底下是不是还约了赛舞?” 南寂烟忽然很认真的看向她,眼神变了变。 苏言溪笑了笑。 第125章 道:“看样子你也想到了。高山流水觅知音,一个擅舞的公主遇到另一个以舞为生的舞妓,她俩惺惺相惜,实在正常不过。” 闻言,南寂烟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松气松的别那么早。”苏言溪早就料到了南寂烟的反应:“虽然我还不确定,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南寂烟眼睫轻眨了一下。 “郎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言溪神色认真了一些:“我的意思是,指不定黑映和含胭与你我一样情投意合,好几世修来的情缘。” 南寂烟手里握着茶杯,久久没有说话。 苏言溪没有与黑映二人相处过,她确是在二人身边待过,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完全融入不进去两人的话题。明明她们也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如书中所说,她俩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纤长的手指:“我原来只有三分猜测,看你这样,至少得提升到七八分了。” 南寂烟的手指微微捏了捏茶杯。 “看样子我明天得去找含胭聊聊天了。”苏言溪看着她:“我算是报备过了。明天会回来的晚一些。” 南寂烟:…… 苏言溪的神色愈发的正经:“好了,不聊她们了,聊聊我们每逢休沐就会做一次的正事。” 闻言,南寂烟低下头来,不自在的看向自己的水杯。 月光的余晖透过窗柩照在茶杯之上,波光粼粼。 苏言溪走到内间,南寂烟知道她去干什么了,苏言溪又从林夕那里拿了不少的药丸过来,二十颗左右,以她们现在的频率,半年都吃不完。 是药三分毒,苏言溪身上有蛊毒,她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苏言溪如何让她怀孕,但只看苏言溪毒发的模样,便知道这毒不容小觑。 即便是神医林夕,在面对不了解的病时,哪怕用最保守的药剂,依旧有很大的可能给苏言溪带来不可预估的风险。 她想劝苏言溪降低些频率,可苏言溪其他方面都可以听她的,唯独这事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而且,许是这些日子,南寂烟见外人的次数多了一些,她也知道即便是关系不好的夫妻,每月同床的次数都比她们多上不少。 甚至有胆大的命妇说。自己郎君七八天回来一次,有时候还会想。 南寂烟当即的脸色就红了一些,只是装的很好。 她倒是没想过,只是在苏言溪亲她的时候,她要比以前更快进入状态,也更快… 苏言溪吃好了药,又喝了口温水,将嘴里的苦味去掉。 她看着还坐在窗前没有动作的南寂烟,她往窗边看了一眼,道:“你莫不是…想在这里?” 南寂烟的脸瞬间通红,抬头道:“你…” 她还未来的及答话,苏言溪就将人抱到了怀里,亲她的耳廓,又痒又酥麻的感觉瞬间让怀中人软了身子,苏言溪心跳紊乱,她用唇轻蹭着她的耳垂。 “做,你不愿意,亲亲总可以吧?” 苏言溪从后面抱着南寂烟,一手将南寂烟的手扣在桌面上,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一手锢住她的手臂,苏言溪亲了亲南寂烟的后脖颈。 “寂烟,我好喜欢你……” 异样又熟悉的感觉瞬间向南寂烟身上袭来,她不受控制的微微蹙眉,她受不了…苏言溪的污言秽语。 苏言溪继续:“是有了雁归的缘故吗?” 闻言,南寂烟又羞又恼,积攒了些力气,开始死命的挣扎被锢住的手,没被压制住的手更是想将苏言溪的作乱的手从自己手臂移开,却…只是徒劳无功。 “嗯…” 闷闷的低哼声从南寂烟的口里吐露出来,细汗已经染湿了她的脖颈,被苏言溪亲了又亲的耳垂险些红的要滴出血来。 苏言溪睁开眼睛去看她。 月光洒在水杯之中是波光粼粼,洒在南寂烟的脸上却是增添了清冷的薄雾,眼睛染上情/欲,却又保留一丝理智,苏言溪喉头下意识的滚动,亲她清淡的眸子,又渐渐向下,一直亲到她的红唇。 南寂烟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她被苏言溪抱着进了内室,软软的靠在苏言溪的肩膀上。 轻轻的推拒苏言溪的身体,腰却被锢的很紧,南寂烟跟着苏言溪的节奏。 声音因她变成断断续续的。 “等,等一下。” 苏言溪抱着她的细腰。 轻轻喊她的名字:“寂烟…” “我…” 白纱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苏言溪抱着她,呼吸紊乱:“想,想说什么?” 南寂烟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睁开眼睛看向满脸潮红的苏言溪。 手指用力抓了一下锦被。 “洛太医说,我…再有两个月便康复了。” 苏言溪从情/欲中清醒了一秒钟,兴奋的看着南寂烟的眼睛。 道:“你的意思是…” 苏言溪的眼睛亮了亮:“休沐日作废,改成寻常百姓那般?” 寻常百姓,三五天就… 南寂烟:…… “不,不是。”她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不用吃药了。” 苏言溪愣了一下,指尖摇曳,道:“你的意思是再要个孩子吗?” 南寂烟拦住苏言溪乱动的手,苏言溪顺从的放开,躺在了南寂烟的旁边。 南寂烟在平复呼吸。 她只是不想再让苏言溪吃药而已,至于孩子,南雁归是她的意料之外,而且即便苏言溪相信,自己只和她有过,但没有实证,她还是有些紧张… 第126章 不出声便是默认,苏言溪伸出手来,放在她的腰上,道:“可是,生孩子毕竟伤身体,有聪明可爱的雁归就够了。而且…” 她压低了声音:“我们都还没同睡几次。再迟一两年再说吧。” “拜托,拜托~” 南寂烟:…… 说着,苏言溪的唇就又亲上了南寂烟的唇瓣,反反复复,永不自足。 她吻了许久,南寂烟承受不住了,她蹙着眉,肩膀微缩,声音变得如泣如诉。 “郎君,慢些~” …… 清晨,苏言溪依旧是平时那个时间点醒过来的,外面天气还是昏昏暗暗的,模模糊糊看不清人脸。 南寂烟还睡的香甜,苏言溪抱着南寂烟睡了大半夜,她身上青白色的亵衣依旧整整齐齐的穿戴在身上。 苏言溪都不知道南寂烟是如何做到的。她只知道南寂烟身体确实比以前好了一些,不再一开始就推拒她的亲密,蹙着眉让她停下来。 可见洛绯的医术高超非凡。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了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往膳房走去了。 南寂烟醒来时,身边已没了苏言溪的踪影,其实苏言溪醒来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只是她不想面对,能让她身体发软的目光。 苏言溪走后,她又眯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是抵抗不住睡意,睡过去了。 她借着日光看向自己的身体,又轻叹了一口气。南寂烟已经习惯了身上的痕迹,苏言溪也有分寸,不会在特别明显的地方停留许久。 她停留许久的地方,只有… 苏言溪甚至还问是不是因为有了南雁归才能样,她其实并不清楚。 她带南雁归那会儿,身体不怎么好,没有足够的…,她自然也就只喂过南雁归几次。 南寂烟不想再想下去,她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又将林采荷召了进来。 林采荷看向南寂烟未消散下去的绯色,知她心里所想道:“小姐,雁归小姐刚刚来过了,但被世子抱走了,说是等您一起过去吃饭。” 南寂烟应了一声,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除了脸色微红之外,其他的倒看不出什么来了。 收拾妥当后,南寂烟和林采荷一起去了外间。 今日天气好,苏言溪带着南雁归坐在亭台之中,等南寂烟过来吃早饭。 南寂烟过去时,苏言溪正带着南雁归下棋,她看了一眼,只觉得毫无章法。 苏言溪棋艺与她相当,两人也曾对弈几次,皆有输赢。 苏言溪见南寂烟过来看了几眼,她解释道:“这个是五子棋,五个连成一块就可以赢了。我和雁归下围棋太欺负人,这个倒是可以。” 南雁归不满道:“爹爹,下这个也欺负人的。” 苏言溪笑了笑:“但是没输的那么惨不是吗?” 南寂烟:…… 南雁归已经渐渐习惯了,南寂烟每逢休沐日就会起的晚一些的事情,苏言溪给她的解释是,南寂烟想苏言溪多陪陪南雁归。 苏言溪平日里需要去军营,只早上会匆匆见她一面,南雁归便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 倚红楼 含胭听说苏言溪来了,她也不想见。她见过了品性良善的南寂烟后,她对苏言溪,便没以前那般欣赏了。 家里有美人,还要来青楼,即便什么也不做,品性也说不上多好。 苏言溪听到自己被拒绝还愣了一下,她可是含胭的大金主,又什么都不干,只是和她聊天而已。 这都不见? 她略微一思考道:“你告诉含胭,就说是我家里种了花,想向她学习如何种花。” 传话的人半信半疑的将事情告诉了含胭。 偌大的寿昌王府,难道没有个善于花花草草的下人吗?何必要来找青楼的花魁询问这种事情? 含胭听了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改变了主意,见了苏言溪。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道:“既然含胭姑娘不舒服,今日便喝茶吧。” 含胭:…… 苏言溪似有若无的提起黑映的事情:“他哥管她管的比较严格,现在已经被关了禁闭。本世子想看你和她共舞,看样子是没机会了。” 含胭神色微动:“那公主自己可有事情?” “她是公主,又是来联姻的,必然不会有事情。”她见含胭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但本世子听说,黑映好几天不吃饭了,正在闹绝食,估计联姻的事情又得往后拖许久了。” “绝食?”含胭微微心惊,她抿了一下唇,替苏言溪倒茶,恭敬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断不会有事的。” 苏言溪:“或许吧。下个月底,草原的使者就要离京了,但这婚事还没定下来,还挺闹心的。” 她看向含胭惊魂不定的脸,道:“本世子听夫人说,你和黑映倒是很聊得来,可愿意随本世子去劝劝她?” 含胭思虑了许久,她才终于点了点头:“奴婢愿意。” 虽然确定了含胭和黑映确实如她所想,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但苏言溪也没想象中的开心。 她和含胭认识这么多年,多少也算是个朋友了。自然想在这种事情上帮帮她,但那样,便注定要和草原的下任圣主黑丹不合。 周围的势力错综复杂,她曾经打伤了魏仓三皇子的一只眼睛,魏仓最近是几个皇子内斗,若胜出的会是三皇子信任的兄弟,指不定会何时就咬回来一口。 第127章 再说南疆,两国的战事之前就没有停过,现在更是苏言洄这个叛国之人,两国之间更是水火不容了。 若是再和草原的人生出点什么意外,永丰就实在是太腹背受敌了。 回到家中时,苏言溪还在惆怅此事。 南寂烟被南雁归也教会了玩五子棋,正在和林采荷下棋。 以前赛围棋时,林采荷从来没有赢过南寂烟,但是这个,她比南寂烟学的早了一些,便可以偶尔赢上她一局。 林采荷又赢了一局后,见到苏言溪回来,她便笑嘻嘻的出去了。 南寂烟又再次看了看自己输掉的棋局,微微蹙了蹙眉,方才又看向苏言溪。 苏言溪主动道:“估计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走了过来,一颗一颗的将棋子收了起来,轻声叹了一口气。 苏言溪放下了一颗黑子,道:“我当初去联姻的时候,其实无所谓是谁,最好是那种自己不愿意嫁给我的,我好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井水不犯河水。她若是偷/情,我其实也不在乎,背着我,别闹大了就行。” 她看向南寂烟:“但哪曾想娶的是你,我这个井水就想和你的河水纠缠。” 南寂烟:…… “郎君。”她也落下一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言溪:“我就是想说,我想帮含胭。但不知要怎么做才好,她出身青楼,又和我绑定了这么多年,即便是换个身份,认识她的人也极多。再说黑映,她是来联姻的,草原换新主,这几年也蠢蠢欲动,我若真的插手,影响联姻,到时候,皇兄会变得很难办。” 南寂烟的棋子,久久没有落下去。 “妾听闻,永丰质子并不拘于男女,黑映这种情况,不能换个方式吗?” 苏言溪愣了愣,道:“你是说,不和草原联姻,改成将黑映作为质子?” 南寂烟落下一子,抬眸道:“草原作为藩属国,不能用质子这种称呼,但可以封她为永丰的郡主。” 像她身上便还担着魏仓郡主的称好,但她也未曾为魏仓国的百姓做过什么。 唯一做的就是,苏言溪调查大梵寺的事情还没停下来,她便加大了其中的支出,命人修缮大梵寺,时不时就要开粥棚,捐赠百姓。 苏言溪略微思考了一下,这样办倒是也可行,但必须得让黑丹理亏,才会同意将联姻改成质子这般的模式。 但怎么让他理亏呢? 苏言溪突然想到了含胭,含胭可是她名义上的爱妾。 若是黑丹对含胭出言不逊,对她更是动了手的话,那黑丹在联姻之事上,便失了先机,任凭苏言淙做主了。 不过这事,还得黑映和含胭配合,若是她们不愿意,她想再多方法也没有用。 苏言溪很高兴:“不愧是女主。” 南寂烟没听明白,疑惑的看了苏言溪一眼。 “没什么,夸你聪明来着。”苏言溪指了指棋局:“只是这五子棋,夫人还得再练练。” 见到自己又输了后,南寂烟蹙眉,手指捏紧棋子,将棋盘上的棋子记了下来。 道:“郎君,可有兴致再来一盘?” 现在苏言溪听到“兴致”二字,便忍不住想歪。见南寂烟如此不服输的模样,她微微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但不如下点赌注吧。” 南寂烟捏棋子的手一顿,她几乎可以猜的出来,苏言溪会已何做赌注。 左不过是那些事情… 南寂烟手指一顿,道:“郎君想赌什么?” “我想赌…”苏言溪故作停顿:“赌脱衣服吧。我输了,我自己脱衣服。我赢了,你帮我脱衣服。” 南寂烟:…… 她的脸色微红,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和苏言溪继续下棋。 苏言溪径直的下了一子:“我穿了这么多,你帮我脱不过就是一件外袍。” 她调侃道:“你忘了你刚来那会儿,想帮我脱,我还不让你脱呢。” “……” 南寂烟被她逗得思绪乱飞,又不得不稳了稳心思,认真和苏言溪下棋。 南寂烟毕竟是下围棋长大,五子棋这种益智游戏,她用一天就可以掌握的七七八八,甚至可以赢了苏言溪。 苏言溪拱手称赞,道:“南先生棋艺不凡,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南寂烟:…… 苏言溪搭了自己的衣襟,道:“在下说到做到,衣服全部输给先生了,这就脱下来给先生。” 全部? 闻言,南寂烟的脸又不自在的染上了红晕。她每次和苏言溪亲密,总是在昏昏暗暗的环境中,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苏言溪的身体,还不敢去看。 这般想来,她竟觉得这盘棋倒不如输了的好。 第44章 欺负 又过了几日, 苏言溪决定带着黑丹去倚红楼,黑映和含胭已经同意了她的想法。 苏言溪特意换了身能彰显身份的锦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腰带。 道:“本世子这模样去倚红楼, 都不知道是谁占谁便宜。”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开。 “你的目光好嫌弃。”苏言溪无奈道, 她翻旧账:“上次你就说我丑。” 南寂烟:…… 她拿了一本书籍出来, 道:“上次见含胭时,含胭有提过宫廷舞, 妾在王府里见到了许久之前的式样,特意抄了下来送给她。” 第128章 苏言溪拿过来看了看, 道:“先放那, 回头我再抄一遍,把我抄的送给她, 你抄的自然是留给我。” 南寂烟小声呢喃:“…又何必这样?” 苏言溪笑笑:“因为我不仅丑还小气。我给含胭送了那么多年的钱, 没必要把我夫人的字迹也送给她。” 南寂烟:…… 她见惯了苏言溪的强词夺理, 却也不认为这两个词在苏言溪身上说的通。 那日以后,南寂烟也曾反思过, 为何会觉得苏言溪丑, 甚至是脱口而出。 常言道, 酒后吐真言, 难不成她在心底觉得苏言溪不好看吗? 不…, 不是的…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离开的背影, 风度翩翩,与“丑”字绝对沾不上边。 但…,她见过苏言溪女子时的模样, 她知道真正的苏言溪有多么的漂亮。 相比之下, 男装的苏言溪确实说的上是“丑”。 南寂烟突然伸手轻拽了拽她的袖子:“郎君, 千万要小心一些。” 在苏言溪的计划里,她可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她只知道苏言溪轻功极好,倒是不曾见过她与别人争斗。 苏言溪一愣,虽然是简简简单关心的话语,她就是莫名的开心。 道:“不如你送我点礼物吧。” 南寂烟看着她,即便她不说出来,南寂烟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南寂烟松开了自己的手,视线看向别处“…不可白日。” 苏言溪伸手抱住了南寂烟的腰,用手捂住南寂烟的眼睛,亲她的脸颊,很轻又很长的吻,南寂烟不得不轻轻拽着苏言溪的手臂处的衣服。 苏言溪调侃:“捂着眼睛便是黑夜了,是不是?” 南寂烟离她远了一些,心知这是自欺欺人,却又…想顺着苏言溪的意思。 苏言溪从黑木那里打听过了,黑丹虽不像他那般嗜酒,却也极爱烈酒,永丰用来招待客人的酒都很温和,他便也只是尝尝,并不多饮。 既然想让黑丹在酒醉之下做出失德之事,自然得用用最好的烈酒,苏言溪特意从苏言淙那里要了好几坛烈酒。 黑丹觉得苏言溪是为不能娶自己妹妹道歉,而特意设的宴,他便没多想。 含胭表演了气势雄浑的剑舞,即便苏言溪看了好多次,她也觉得含胭的舞半分不比黑映的差。 若是武将,怕是没几个不喜欢含胭的剑舞,含胭一舞完毕后,从纱帐处出来,柔情蜜意的给黑丹倒了一大碗酒。 两人对视一眼,苏言溪趁机道:“有美人相伴,王子可以再尝尝这酒,” 黑丹没多想,喝了一碗酒后,又觉得这酒确实是佳酿,含胭给他倒上后,他便再饮一碗,一连喝了四大碗,脸上醉酒的醺红尽显。 苏言溪也吸了吸鼻子,将碗里剩余的酒给闷了下去。 黑丹已经醉了,脑袋晕乎乎的,看向正襟危坐的苏言溪,只觉得对方生的唇红齿白,与他们草原上的男人完全不同。 他靠近苏言溪些许,抿了抿唇道:“也怪不得妹妹会喜欢你,世子这般模样,连我都…” 苏言溪:…… 她立即离黑丹极远,她都这般丑了,黑丹怎么能说这话! 这要给南寂烟听见了,她又要开始嫌弃自己了。 含胭也没见过这架势,黑丹放着自己这样一个大美人不看,却去看中看不中用的苏言溪。 她看了看二人,最终还是按照提前说好的那般,她扑进了黑丹怀里,黑丹抱着含胭,眼里精光闪烁却还是看着苏言溪。 “世子,你这般面貌若是女子,我必定…” 苏言溪呵斥道:“放肆!” 虽然和预料的差了很多,苏言溪还是一脚就朝黑丹踹了过去,黑丹本就晕晕乎乎的,苏言溪又用的力气极大,登时就把他踹到旁边滚了滚。 含胭得了苏言溪的授意,立即拿了茶水倒在了黑丹的脸上,黑丹本就被苏言溪一脚踹的恢复了些神智,凉透的茶水泼下去,黑丹顿时就完全清醒了。 入眼就是苏言溪阴沉着的一张脸,他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刚刚做过的蠢事。 他也生的唇红齿白,小时候也被人骂过是娇滴滴的女子,甚至长大后也被男人调戏过,他自然知道那种感觉多么的耻辱又恶心。 恨不得杀了他们。 恐怕现在苏言溪对他的感觉也是这般。 可他还不想死,黑丹想到自己是代表草原来联姻的,顿时有了些许的底气。 道:“世子,是我思虑不周,请世子原谅我这一次,联姻之事还得靠世子帮忙。” 苏言溪道:“联姻是皇兄负责之事,你对本世子不敬,那是本世子负责的事。” 黑丹不相信苏言溪会把这种丢人的事情告诉皇上,于是请求苏言溪带着他面圣。 苏言溪当下就带着黑丹去见苏言淙了。 苏言淙此时正和柳宜讨论诗词歌赋,不亦乐乎。 却突然听身边的小太监来报,苏言溪和黑丹一起来见她了,还喝了酒。 柳宜拢了拢衣服,柔声道:“早去早回。” 她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一会儿。 苏言淙:…… 她不情不愿的穿了衣服,往勤政殿走去,一进到屋子,她差点没被这两个醉酒之人给熏死。 苏言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皱眉道:“言溪,这么晚,何故和黑丹王子一起进宫见朕?” 第129章 黑丹抢先道:“回皇上,方才与世子在酒楼里为了一女子发生了冲突,臣自知有错,故求皇上责罚。” 苏言淙:…… 她看向苏言溪,诧异道:“为了一女子?” 虽然她和柳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其实她并不介意自己妹妹多娶几个娘子。 而且,南寂烟有个苏言洄的孩子,终归不是最好的选择。 苏言溪只能将原来的说辞拿了出来,说黑丹趁她不在,戏弄含胭。 苏言淙自是知道苏言溪和含胭的事情,她还和含胭见过几次。 道:“黑丹,朕不偏袒自己的弟弟,但朕也知言溪和倚红楼的花魁也认识许久,言溪为她出头实在正常不过,但她的话也不可全信。” “朕问你,可是含胭姑娘,自己说了对你有意思?” 黑丹一愣。 苏言淙说是不偏袒苏言溪,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偏了个十足十。 这种情况,无论哪个国家的皇帝,都会因为考虑到两国势力间的友好交流,选择把含胭赐给他,让苏言溪硬生生的吃了这个闷亏。 可苏言淙就是不走寻常路。 含胭再怎么漂亮,她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相比于醉后调戏一国世子,那还是调戏一个青楼女子,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黑丹当即跪了下来,道:“是臣喝醉了酒,才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恳请皇上和世子责罚。” 苏言淙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好下决定,她看向苏言溪,道:“言溪,这事你来决定吧。” 苏言溪跪下来道:“本世子听含胭说,含胭和黑映公主在舞艺上颇为合得来,黑映公主又暂时未找到如意郎君,不如先将黑映公主留在京中,闲暇时可找含胭切磋舞艺。” 苏言淙:…… 黑丹咬了咬牙,他倒是可以接受黑映暂时留在京中,慢慢寻找联姻对象,可黑映到底是个公主,如何能和个青楼女子切磋舞艺? 即便含胭的舞蹈技艺确实超凡。 苏言淙道:“含胭到底是一介青楼女子,不如这样。言溪,她是你的人,你把人赎出来,再交给黑映。至于黑映是把她当做下人,还是可以切磋舞艺的朋友,那便看黑映的意思吧。” 苏言溪应声:“臣弟遵旨。” 黑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想着含胭也不会对黑映怎么样,而且苏言溪没把自己调戏她的事情,摊在皇上的面前说,已是极好了。 毕竟以皇上对苏言溪的偏袒程度,指不定会做出何事来。 黑丹走后,苏言淙将苏言溪留了下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朕要听实话。” 苏言溪被嘲笑说像女子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没觉得什么,直接就给苏言淙说了。 苏言淙低呵一声:“大胆!” “他敢调笑你是女子,下次是不是敢调笑朕是女子了?” 苏言溪以前有段时间也以为苏言淙是个女子,但她有时候实在太过没有情趣,让她歇了这个心思。 她诚恳道:“皇兄英明神武,是个顶天立地的一国之君,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般编排皇兄。” 苏言淙:…… 她也没觉得多开心。 苏言溪在苏言淙这待了一会儿,又喝了酒,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身上没什么力气。 她原想睡在皇宫算了,但略微一想,指不定南寂烟在家里惦念此事,她便向苏言淙告别,回王府去了。 这一趟闹了半夜,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吹来的凉风,让苏言溪稍微精神了一会儿。 沐浴完毕,苏言溪也不去南寂烟房间里报道,倒在床上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苏言溪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宿醉的后果就是脑袋昏沉,喉咙发干,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好受些后,她才站起身来,取了一杯温水喝。 突的,听到有人敲门。 是林采荷。 苏言溪又喝了口水,嗓子没那么难受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担忧是南寂烟有事找她,便让人进来了, 但进来的是南寂烟。 她穿着一身青白的裙装,被淡金色的阳光衬得端庄又温雅。 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 苏言溪瞬间就清醒了:“今日为何打扮的这么隆重?” 南寂烟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解释道:“是黑映公主邀请去做客。” 苏言溪:“原来是这样。” 她继续捏自己的太阳穴:“她还真是一天等不了,昨日才让她哥松了口,今日就邀你去做客了,是不是还邀请了含胭?” 南寂烟往前走了一步,将醒酒汤放在了小茶几上。 道:“下次还是去我的房间里吧。” “嗯?” 苏言溪又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太大的酒味后,她才放心的将南寂烟端来的醒酒汤喝掉。 味道微苦,苏言溪蹙了蹙眉。 南寂烟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可以…照顾你。” 苏言溪摇头拒绝道:“不用。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不用照顾。” 南寂烟:…… “没有缺胳膊少腿也会头疼。”她看向苏言溪按向太阳穴的手:“会让你听林大人的话,按时喝醒酒汤。” 苏言溪反应了一下,她才明白过来南寂烟是想关心自己,她脸色一红,她倒是不知,自己和苏言淙,哪个更没有情趣了。 第130章 她道:“下次一定,而且我很少醉成这样。咱俩也认识半年有余了。你应该这一点,我说的是实话。” 南寂烟淡淡的嗯了一声。她又道:“昨日为何会喝那么多的酒?” 苏言溪略过自己被调戏的事情,将经过简单的讲了讲。 听到她讲,黑丹竟将苏言溪形状似女子的事情告诉了皇上,南寂烟便忍不住蹙了蹙眉。 上次提到身份时,苏言溪答应,她绝对不会影响到她和南雁归,那时她对苏言溪只是很朦胧的好感,现在却已经深陷其中,半分不愿意她陷入险境。 女扮男装做了世子,还是最受皇上喜欢的“弟弟”,越是喜欢,到时东窗事发,皇上感受到的欺骗感就会越深,也会更生气。 南寂烟懂得这个道理。 她的心提了起来:“皇上…可有怀疑?” “皇兄不曾怀疑。”苏言溪摇了摇头:“小时候,皇兄在岸边看护过我洗澡,她一直坚信不疑的认为我是男孩子。” 南寂烟:……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心中的决定又坚定了几分。 短短时间内,赛娜和黑丹都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被苏言淙看出来也就罢了,若是被这两人掌握了证据,即便是苏言淙也不好保下她, 她想远离京都,去寿昌王的封地。 到了那边,哪怕有人看出她的身份,根据她的猜测,苏言淙估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于追究,甚至将此事瞒下来。 苏言溪突然开了口:“等此事结束了,我们去登阳城吧?登阳城说起来还有块地和魏仓接壤。” 南寂烟不太明白,听苏言溪讲过缘由之后,她也有些意动,或许条件艰苦了些,但山高皇帝远,苏言溪的性命,至少可保证安然无恙。 她点点了头:“好。” 吃过早饭,南寂烟带着南雁归去了黑映暂住的地方,自从黑映的禁闭解除后,她便又自己找了处清幽的地方,独自居住。 黑映:“南姐姐,雁归,一路上来辛苦了。” 不等南寂烟答,南雁归倒是抢了先道:“不辛苦,做轿子来的,我家离这里也很近。” 黑映笑笑:“雁归,你的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南寂烟也笑着看了看南雁归,半年前,她是绝对想不到南雁归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只能说,不愧是苏言溪的孩子,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黑映被关了几天禁闭,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精神看着却是极好的。 南寂烟坐下来品茶,道:“含胭姑娘还没有来吗?” 黑映摇了摇头:“含胭昨日喝了酒,说会晚点来。” 提到喝酒,黑映便连忙道了两声谢:“若不是南姐姐让世子出手相助,此事断不会解决的这般容易。” 看着情真意切的黑映,南寂烟有些受之有愧,此事她参与的较少,全是苏言溪和含胭的交情,才让苏言溪如此相帮。 但她又不能将实情全盘托出,只能道:“举手之劳,公主不用过于在意。” 南寂烟说的这般简单,黑映却知道其中必是困难重重,拿了块黑色的瓶子出来,道:“南姐姐,这是送您的谢礼。” 南寂烟眸子中闪过疑惑:“这是…?” 黑映看了看正在安静吃水果的南雁归,不好直言,只能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 轻声道:“这是让姐姐给雁归生几个弟弟妹妹出来的药物。” 永丰皇室子嗣不丰的事情,哪怕是草原都知道,甚至这一代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孩子南雁归。 黑映来的时候,她母亲特意让她带了一些,好让她有子嗣傍身,在永丰生活的不至于太过艰难。 所以,黑映在想到谢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黑映:“我姊妹五个,我父亲姊妹七个,都是这个药物的作用。” 南寂烟突然觉得小小的瓶子有些烫手,不说要孩子,她和苏言溪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苏言溪到底是如何让女子有孕。 苏言溪为了以防万一,每次都要吃药。 “我都还没舒服几次。再迟一两年再说吧。” 苏言溪在床笫之间的污言秽语又不合时宜的飘了出来。 她刚想拒绝,却又想到了身在后宫的柳宜,身为一国之母,若是这药真的有用,皇后比自己更需要一个孩子。 于是,南寂烟还是将药收了下来。 又坐了一刻钟,含胭终于姗姗来迟,她又是一番向南寂烟道谢。 道谢完毕后,黑映对昨日的事情很好奇,央求着含胭讲讲详细的经过。 含胭心想南寂烟肯定从苏言溪那里听说过了,故她也没有隐瞒什么,将事情讲了个十成十,甚至还不忘夸张一些,好显示出苏言溪的英勇来。 听到苏言溪被当做女子调戏后,南寂烟的倏的提了起来,心里密密麻麻的泛起心疼来。 见南寂烟蹙眉,神色不太对,含胭急忙道:“世子英武不凡,定然不似女子。” 她倒是忘记了,有几人的夫人,愿意听自己的夫君被当做女子调戏了。 黑映脸色涨的通红,她道:“是啊,南姐姐,肯定是我大哥喝多了,胡言乱语。” “世子就应该趁着我大哥喝多,揍他一顿。” “无事。”南寂烟摇了摇头,她只是不知道内情竟然是这样的。 第131章 南寂烟并没有在黑映这里多待。 一是因为她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在这里,黑映和含胭没之前那般的放得开,仿若她在这里十分碍事… 二是因为苏言溪没有和她说实话,她心里便总是放心不下。 于是,她就带着南雁归回了王府。 前几天,苏言溪从南寂烟那里听说,她的身体快康复了,她自然很开心,但又担心是南寂烟哄她开心。 她就找了洛绯问情况,苏言溪之前也问,但自从那日南寂烟病了,她还要那样之后,洛绯便不与她说实话,回回打太极。 许是最近苏言溪表现良好,洛绯还是与她说了实话。 南寂烟的身体恢复的很好。 苏言溪终于放下心来。 还不到傍晚时分,南寂烟回来了。 南雁归跑了一天,这会儿饿了,叫人摆了饭菜在桌子上。 苏言溪吃口饭,看向南寂烟道:“黑映她们怎么样了?” 南寂烟:“很好。” 苏言溪很是诧异:“那你怎么看着,没我想象中的开心?” 南寂烟抬眸迎上她的目光。 “郎君,想象中的?” 苏言溪看了看南雁归,用手指摸了摸的脸,意思很明显。 如果她很开心的话,南寂烟应该过来亲她的脸颊。 南寂烟:…… 她真是被苏言溪的不正经带坏了,她竟然看懂了。 但…,她再开心,她也不会那般做。 何况,她确实如苏言溪所说,没想象中的开心。 吃过饭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她们在园子里散步。 见南雁归跑了稍远一点的距离,苏言溪才道:“到底怎么了,我亲爱的夫人?” “你…”南寂烟看向南雁归,见她确实没注意这边,她抿了抿唇,道:“黑丹是不是…调戏你了?” 闻言,苏言溪面色变了几分,生怕南寂烟又因为此事和她生气。 道:“黑丹没有动我的,你不要嫌弃我。” 她用手轻轻拽了拽南寂烟的袖子。 南寂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言溪歪头看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南寂烟的眼睫轻眨了一下,垂眸道:“我的意思是…” 她的手倏的捏紧,闭着眼睛道:“我…,担忧你受欺负。” 第45章 肖想 苏言溪吸了一口气, 看着她,不可置信道:“担忧我?” 后花园被南寂烟收拾的很好,干净又好闻, 光影昏暗,南寂烟脸色微微泛红, 目光看向别处, 半分不像在与她说些亲密的话。 但…她说担忧我哎。 苏言溪的心脏,兀的慢跳了两拍, 视线移至她的耳垂,即便周围通黑, 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依旧带着异样的绯色。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 苏言溪语气里的震惊之意太过明显, 南寂烟自然意识到了。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一向放不开, 说到这种程度, 已是她现在能接受的极限。 但见到苏言溪这副开心的模样, 南寂烟嘴角也勾了勾。 苏言溪眼睛里倒是笑意,又怕她担忧, 详尽的解释。 道:“他只在嘴上说了两句, 被我踹了一脚, 不算受欺负。” 南寂烟看着她。 苏言溪不在意黑丹的酒后荤话, 她却忍不住替苏言溪在意。 没听到南寂烟说话, 苏言溪偏头看向她, 只见她垂下睫毛,秀眉微蹙,看着便不太开心。 苏言溪笑笑:“关于这件事情, 有点儿小忙请你帮。” 南寂烟眸子里透出一丝疑惑。 这事算的上是圆满解决, 还有何事需要她帮助? 苏言溪解释道:“我身上沾染了酒味…”她压低了声音, 小声商量道:“得用你来散散酒味。” 苏言溪的身上半分酒味都没有了,她这样说也不过是占占便宜,南寂烟看穿了她的想法。 蛊毒,需要她解。 酒味,需要她散。 南寂烟轻眨了一下睫毛,小声道:“郎君自己早上说,没有缺胳膊少腿,不需要帮助,自然不用妾帮你散酒味。” 苏言溪:…… 她笑得更大声了,她以前倒是没发现,南寂烟竟然也是个伶牙俐齿之人。 南极烟被她笑得脸色通红,往前走了几步。 南雁归也听到了苏言溪的笑声,特意从前面跑回来,跑到两人的面前,视线在两人的脸上看了一圈。 道:“爹爹,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开心?” 苏言溪看着她道:“你娘亲答应我,下个休沐日和我们一起出去玩。” 南雁归看着苏言溪,高兴的拍了拍手:“好耶。” 又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南寂烟,道:“谢谢娘亲。” 她不能太得意忘形! 南寂烟:…… 苏言溪也甚少这般闲适的散步,散完步时,只觉得浑身舒服,酒醉的感觉完全去除了,她回到自己房间洗了澡,这才又去南寂烟房间里。 南寂烟还未睡,她在一道屏风之后,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南寂烟纤瘦的身形。 苏言溪疑惑道:“在干什么?” 南寂烟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小瓶子,道:“这是黑映送给我的,我觉得皇嫂她们会比较有用。” “什么药?”苏言溪想起柳宜送的美容养颜酒,猜测道:“也是保持容颜的?那还是我们自己留着吧,皇嫂这方面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第132章 “不是。”南寂烟摇摇头,她抿了一下唇:“是有助于…怀孕的药。” 苏言溪:…… 她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小瓶药,心想黑映不愧是黑木的侄女,两人都喜欢送这些东西。 道:“皇兄不让皇嫂吃这些东西。” 苏言溪压低了声音:“皇兄也不让林夕给她把脉,我觉得可能皇兄知道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所以才这般讳疾忌医,毕竟她是一国之君,自尊心重一点也很正常。” 她继续道:“不过没有孩子也正常,我们家…,嗯,子嗣缘就是很薄。雁归能平安降生,那只能说明缘分到了。” 南寂烟:…… “不过也可以试试,我明天让林夕看看,也有可能单纯是皇兄不放心那些人给的东西。”苏言溪拿着小瓶子若有所思。 见苏言溪这般严肃,南寂烟还以为她还有正事要说,便见苏言溪将小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道:“还是先帮我的忙吧,明天再帮皇兄的忙。” 南寂烟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苏言溪是要她帮什么忙。 她看向窗外,只见天色已经完全黯了下来。 再回过神来时,她和苏言溪便已经倒在了床上,苏言溪很快的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便滚到一边去了。 她凑近南寂烟的耳朵,低声道:“谢谢帮忙,下次我一定还人情,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寂烟:…… 她…不想怎么样。 南寂烟这会儿没什么困意,虽然被苏言溪打断了一会儿,但她的脑海里还是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按照苏言溪所说,永丰皇家子嗣一直稀薄,按理来说应当广纳后妃,用各种药物辅助,好多生下几个孩子。 但永丰的每一任皇帝的后宫,人数都不多,这实在是有违常理。 这涉及到永丰的皇家密辛,南寂烟了解的不多。 可在这样皇室子弟凋敝的背景下,她和苏言溪两个女人,生出了南雁归,甚至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以至于她俩得避/孕。 南寂烟的眼睫轻眨,出声道:“郎君?” 苏言溪睁开眼睛:“嗯?” 南寂烟试探着开口道:“妾想问一些皇家密辛,不知可不可以?” 苏言溪偏头看向她。 她知道南寂烟已渐渐对她放下了心防,可一旦涉及到政事,南寂烟一向避而远之,更别说想知道些永丰皇室的秘密了。 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你先说吧。若是城防图之类的东西,我肯定是不能给你,我也知道你不会问,但…” “妾明白。”南寂烟径直打断她,道:“据妾所知,先皇一心向道,追求长生不老之术?” “这事啊。”苏言溪松了一口气,道:“对,皇伯父确实沉溺于修仙问道。皇兄是十七岁亲政,但实际上十三四岁就已经在处理朝务了。” “我出生后,皇伯父就一直住在道观里听经文,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即便是皇兄,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匆匆见上一面。” 苏言溪很疑惑:“怎么突然提起皇伯父了?” 她看着南寂烟陷入沉思的脸:“莫不是你也对寻仙问道有兴趣?” 南寂烟自然不是对寻仙问道有兴趣。 只是…,她和苏言溪两个女人生出了孩子,这真的近乎是仙法了。 她越想眉头蹙的越紧,若是真的是仙法所致,那为何不将“仙法”放在皇上身上,难道是那时候还未修得此“仙法”吗? “没有。”南寂烟摇了摇头:“妾只是好奇皇伯父的仙法修到了哪里而已。” 苏言溪皱了皱眉。 道:“皇伯父吃的都是重金属丹药,对身体没什么好处,算什么仙法。” 南寂烟:…… 她不明白苏言溪口里的“重金属”的意思,但能感受的出来,苏言溪对修仙问道的厌恶。 据她所知,先皇沉溺于修仙问道,永丰国力大不如前,也就是最近几年,苏言淙上位才渐渐好了起来。 苏言溪讨厌道法实在是正常不过。 只是… 南寂烟道:“郎君,那母后怀你的时候,皇伯父可在宫里?” “在的。”苏言溪皱了皱眉,她奇怪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就好,不用这般拐歪抹角。我知道的都会回答你。” 南寂烟突然伸手轻拽了苏言溪的衣服,低声道:“郎君,那有没有可能是皇伯父接触的蛊毒?” 苏言溪懵了:“啊?” “你怀疑是先皇给母后下的毒,为什么?”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道:“先皇和父王的关系也算亲密,不至于要害死父王的孩子吧?” 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睫,平心静气,道:“不好意思,我有点过于激动了。你为何会这么想?”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是先皇的原因,因为孩子少,整个皇室都把孩子看的很重,寿昌王妃怀的又是双生子,即便是先皇也很重视。 总不能是习了什么古怪的法子,想用孩子来获得长生? 南寂烟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或许皇伯父并不想伤害你们,只是…,想要孩子。” 苏言溪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雁归?那毒根本不是要我的命,而只是让我顺利有个孩子?” 南寂烟看着她,没有说话。 苏言溪疑惑道:“那为何皇伯父不给皇兄下毒?她的孩子才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 第133章 南寂烟:“皇兄长你几岁,或许那时候还没有找到这种方法。” 苏言溪略微一思考:“也有可能单纯是因为皇伯父知道这毒可以要人命,没有给皇兄下在身上。” 她抿了一下唇,道:“换句话说,我就是小白鼠,用来实验的?” 那皇兄知不知道此事? 南寂烟宽慰她道:“这只是个猜测,如果之前的思路找不到缘由,或许可以从这方面试一试。” 苏言溪缓了缓心神,她之前从未这般想过。 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让林夕查一查,皇伯父当年在宫里都做了什么。” 苏言溪顿了一下:“按照你这个逻辑,我父王也有嫌疑,而且这事一直是他在查,抹去当年的痕迹就更简单了。” 南寂烟确实是这样想,但她实在不能一下子怀疑苏言溪两个亲人。 上次关于南雁归的事情,苏言溪就发现南寂烟思考问题的角度很不同。 南雁归的事情,她过于相信科学和小说,以至于从来没有怀疑过南雁归,真的可能是自己的崽。 蛊毒的事情,她既相信这里的亲人,又实在想不到,皇室中人会对她动手的原因。她又不会对皇位产生威胁。 她倒是无所谓是谁下的毒,但就是不想让苏言淙和这件事沾上关系,但她若是真的知道,苏言溪也并不会怪她,因为她自己也骗了苏言淙好久。 南寂烟怔怔的看着身边的人。 苏言溪甚少露出这般心事重重的感觉,她突的有些后悔,无凭无据的这般猜测苏言溪的亲人。 她的指尖轻颤了一下,伸手抱住了苏言溪,闭着眼睛,脸贴在她的手臂上,手却搭在了苏言溪的腰上。 意识到南寂烟的动作后,苏言溪身体一僵,以往都是她这样抱南寂烟,她也就是最近才允许自己对她的亲密,让南寂烟主动,她…甚至都不敢想。 苏言溪伸手摸了摸南寂烟的头发,道:“我没事,只是被你的才情折服了。” 南寂烟闭着眼睛,没有答话,抱着苏言溪的手却更紧了一些。 苏言溪:“希望我对你耍计谋想占便宜的时候,你不要反应的这么快。” 南寂烟:…… “还是说,其实你早就把我看穿了,但是,还是要纵着我?” “没有。”南寂烟松开了抱着苏言溪的手,却被苏言溪拦着:“那你以后就装看不出来,可以吗?” 南寂烟:…… * 自打南寂烟和她提了这事,苏言溪其实心里就已经信了三分,因为南寂烟是女主,自然受天道偏爱,她想的事情,大概率都是对的。 她和林夕讨论。 林夕和她一样露出了同款震惊脸:“按照世子妃所说,先皇做成这件事,确实有理由也有能力。” 苏言溪:“那便从皇伯父最爱去的青灵道观查起。” 林夕:“自从先皇驾崩之后,青灵道观就闭门谢客,只有皇上每年会在先皇忌日之时,前去听经。我查起来的消息,应该也不会多。” 苏言溪略微一想到:“皇伯父的忌日也就半个月了,我到时候问问皇兄,看能不能这次也带我去,你到时候跟着我就行。” “好,那我这几日先查查消息,看先皇有没有和南疆的控术师联系过。” 苏言溪嗯了一声,又将黑映送她的丹药拿了出来,道:“这是有助于怀孕的药,你看看有没有用。皇兄不让你把脉,洛太医却经常给皇嫂把脉,你可以去问问她,皇嫂的身体状况。” 林夕点点头:“我知道的。” 次日,苏言溪上完朝之后,特意找了苏言淙,说明今年先皇忌日,她想和苏言淙一起去青灵观的事情。 苏言淙放下奏折,诧异道:“怎么突然想去哪里了?莫不是你也对寻仙问道起了心思?” 每次去青灵观之前,苏言淙需得沐浴更衣。 前三天还得吃素斋,禁女色,到了之后又得听道士念听不懂的道法,她对那地方没多少好感。 她体谅皇后和苏言溪,从来没有带她们去过,听苏言溪主动提起想去,她自然疑惑。 苏言溪刚要张嘴,她就听到苏言淙打预防针道:“给朕说实话,你不要找点理由来骗朕。” 苏言溪:…… 她略微想了想道:“是这样的,皇兄。林夕那里查到了一点关于蛊毒的线索,线索指向青灵观,所以我想带她进去查查。” 苏言淙跟着重复了一遍:“线索指向青灵观?” “对。”苏言溪点点头:“皇兄,关于青灵观,你知道些什么吗?” 苏言淙站起身来:“青灵观一直是父皇修行的地方,闲杂人等根本不会让人进去,但对凶徒来说确实是个藏匿的绝佳之地。” 在她说话的时候,苏言溪认真观察了下苏言淙的神色,似乎并无异样。她似一点都不担心林夕会在青灵观查出点什么。 苏言淙突然道:“朕想不起来这道观有什么特殊的,倒是有一点觉得很有意思。这道观的观主,藏云真人,并不是我永丰的人,而是和你夫人一样,来自魏仓。” “当年父皇废了很多人力物力,才把人从魏仓接过来,距今已有二十五年了。” 青灵观观主在先皇掌权之际,可称的上是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竟然不是永丰土生土长的人。 第134章 苏言溪试探道:“那他和南疆也来往吗?” “这个…”苏言淙想了想:“太久远的事情了,朕记不太清楚了。既然你怀疑他,那便让林夕去查查吧。” “不过朕提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知道,朕很讨厌父皇大肆挥霍赋税,修道观,连带着对这道观也不喜。这几年,朕撵走了不少道士,只留了些曾经照顾过父皇的人。” 苏言淙这样坦荡,苏言溪觉得先前那般揣测,实在是过分了些。 而且苏言淙这么多年对她的好,不似作假,苏言溪选择了相信苏言淙。 她当即跪了下来,将南寂烟与她的猜测,略过一些,告诉了苏言淙。 “你怀疑是父皇给你下的毒?为了孩子?”苏言淙觉得很荒谬。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很有道理。 父皇知道她是女子之事,既然承了皇位,注定不可能再有子嗣。 她小的时候,父皇就已经和她提过,到时没有继承人,可以将寿昌王府的孩子抱过来养。 苏言淙一直留着苏言洄,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她父皇真的会给寿昌王妃下蛊毒吗?还不把这事告诉她? 苏言淙神色严肃了几分:“此事,事关重大,朕到时和你一起去查。”她看看苏言溪:“如果真是这样,那朕的父皇就是做了一件错事,朕有愧于你。” 苏言溪:“皇兄不用放在心上。不过,皇兄,等此事了了,我就去封地登阳城吧。” 苏言淙拒绝的干脆利落:“不行!” 苏言溪:“…为何?” “朕就你一个弟弟,你走了,朕和皇后连个亲人都没有了。”苏言淙说的情真意切。 苏言溪:…… “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苏言淙猜测道:“莫不是寿昌王叔又批评你了?” 苏言溪摇摇头:“那倒没有。” 苏言淙沉下声来:“那便是娶了妻,连朕这个哥哥都不喜欢了。” 她看着她道:“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苏言溪:…… 中饭苏言溪和皇上,皇后一起在勤政殿吃饭。 吃到中间时,柳宜提起了苏言溪的蛊毒,担忧道:“以往你毒发,林夕每次都来太医院拿药材,最近几次怎么没见她?莫不是你病情又严重了?” 苏言淙也放下筷子看向她。 “没有。我这模样像是病情加重了吗?” 柳宜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确实是不像。那林夕给你找到解决的方法了?” 苏言溪想到了所谓的解决之法,她嗯了一声:“算是吧。” 当天,苏言溪并没有去军营里值班,骑马回到了府上,将事情和林夕商量过后,苏言溪才去了自己院子里,将自己收拾干净。 苏言溪在院子里见到了正在陪南雁归吃饭的南寂烟。 苏言溪坐了下来,看着她:“大梵寺是修的道还是佛?” 南雁归抢先道:“修的是佛。” 南寂烟疑惑道:“怎么?” “我听皇兄说青灵观的观主也来自魏仓,我在想会不会和大梵寺有什么关系。” 南寂烟:“你…,你怀疑连地点都?”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看向南雁归:“还是晚上再说吧。雁归还在这里,不要教坏小孩子。” 南寂烟不解:“那怎会教坏小孩子?” 苏言溪:…… 饭后又将自己洗了一遍,她才催着着南寂烟,一同躺在了床上。 “你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南寂烟用手背冰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道:“许是沐浴后起的醺红。” 闻言,苏言溪立即认真的看了她许久,莹白如玉的脸上带着点点绯红。 她道:“看不到刚出浴的模样,这时候也聊胜于无。” 南寂烟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苏言溪在肖想什么,她还未来的及张口,苏言溪就吻上了她的唇,鼻息间满是苏言溪身上特有的气息。 南寂烟险些被苏言溪吻的喘不过气来,苏言溪亲了亲她的耳廓,声音低沉道:“这还不叫教坏小朋友吗?” 第46章 成仙 南寂烟:…… 她闭上了眼睛, 假装听不到苏言溪的胡言乱语。 许久之后,苏言溪才停下了亲吻她的动作。 道:“我和皇兄说过了,过几天, 会去青灵观为皇伯父上香,青灵观风景还不错, 到时候可以带你和雁归过去玩。” 南寂烟脸上潮未消, 她听到苏言溪说话,眼眸才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只是没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道:“什么?” 苏言溪又重复了一遍。 她以为南寂烟是怕那地方有危险,解释道:“那地方皇兄全权接手了, 我到时候寸步不离的跟着你们, 不会有危险。” 南寂烟自然是相信她。 苏言溪继续道:“还有你提到的地点我确实是怀疑了。” “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是先皇想让我有个孩子,那大可以给我找个永丰的女人就是了, 何必要让我和苏言洄跑到大梵寺那么远的地方?” “他驾崩的时候, 我已经十四岁了, 皇室这个年纪也都知事了,可他从来没有和我提过这个事情。那就只能是大梵寺这个地点很可疑了, 但为什么是大梵寺呢?如果和蛊毒有关, 再怎么也该是南疆的地方。” 她看向南寂烟:“不是地点的问题, 那就是人比较特殊, 也就是夫人你。” 第135章 苏言溪认真道:“我想了许久, 得出了一个结论。”她顿了一下道:“有没有可能你是仙女下凡, 神仙转世?” 南寂烟刚顺着苏言溪的思路在思考问题,便听到了苏言溪后面这句不正经的话。 她道:“…你正经一些。” “好吧。那请问夫人你,当初又是为何去的大梵寺?我记得当时林夕查到的资料是, 你是去给祖父祈福。” 苏言溪记得魏仓礼教特别严苛。 如果是去给过世的祖父守陵祈福, 在南寂烟有弟弟的情况下, 她甚至没有资格去。 南寂烟也发觉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她微微蹙眉:“我过去时,祖父已去世三年了。父亲不想让我和魏仓皇室有关系,父亲思衬之下就让我去了大梵寺,为祖父祈福。” 苏言溪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难不成是你的生辰,什么阴年阴月阴日生?”她摇摇头,否定道:“好像也不对,你的生辰好像也并不特别。”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苏言溪继续道:“顾三娘还在庄子上住着,也可以找时间去问问她。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相同又特殊的地方,是我们没找到的。” 南寂烟和顾三娘唯一有点相似的就是两人都是魏仓女子,事发之时还都在大梵寺附近。 可南寂烟是京都人又是官宦子女,顾三娘却是大梵山上,土生土长的猎户家的女儿。 两人这样看着,确实是没有什么交集。 难不成真的是,随机在大梵寺抽取一名不幸的女子? 南寂烟也理不出头绪来。 有用的信息太少,根本找不出其中的关键之处。 苏言溪:“如果只是为了让我有个孩子,知不知道真相的并不重要,但就是担心后面还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毒是在我身上,如果是在皇兄身上,那肯定是有人想谋反了。” 提到苏言淙,南寂烟疑惑道:“郎君,皇上为何那般体弱?” 苏言溪只要不发病,平时甚至比常人还要健康一些,苏言淙却是身体瘦弱,脸上带着些许久病不愈的惨白。 苏言溪解释道:“皇兄是早产儿,身体就瘦弱了一些,不过太医院里的太医说了,皇兄就是看着身体差点,但肯定比先皇活的时间长。皇兄身上没有毒,可能就是因为先皇认为皇兄体弱,怕她受不住吧。” 南寂烟点了点头。 * 苏言淙身为皇帝,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政事,近日因为苏言溪的事情,家事也多了起来。 她先是按照苏言溪和黑映的期望,没有给黑映赐婚,反倒封了郡主,暂留京都,赐的宅院也随了苏言溪的心意,离寿昌王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 这事原本并不难办,但因为黑映跳舞的时候,苏言淙看了几眼,又废了些力气把她留在了京都,她便被柳宜强迫着答应了不平等条件。 原本去青灵观听经,只需要禁女色三日,柳宜心情好了,三日改成一日也不是问题。 但她生气了,三日直接改成了七天,又因为吃了三天的素斋,苏言淙的脸色看着更不好了。 苏言溪来到勤政殿时,苏言淙还皱着眉头在批阅奏折,一想到苏言溪准备带着妻儿去青灵观游玩,她却被罚了七天的禁女色,声音便沉下声来。 道:“青灵观是个修行的地方,回去换件衣服。” 苏言溪低头看看自己的舒适又不失华贵的衣服,眉眼微挑道:“皇兄,这是寂烟亲手给我做的,又不见外人,穿这个也没事。而且是去给皇伯父祈福,我穿简单一点更显的真诚。” 苏言淙:…… 原本她不想让柳宜跟她们去受这个苦,但她听说南寂烟也要去后,便也提了自己也想去的心思,用的理由还让人拒绝不得。 柳宜:“臣妾嫁给皇上这么多年,没给皇上生个女儿出来,臣妾过意不去,想去为父皇告罪。” 苏言淙:…… 于是乎,永丰的皇上,皇后,连带着寿昌王世子,世子妃一起去了清灵观。 只苏言淙在的时候,护卫的人就极多了,何况是皇后一起去了。 但和去围猎的时候相比,阵仗还是小了不少。 马车里,南寂烟的发髻只用一根青玉簪挽起,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身穿一条绣着莲花的黑白色长裙,素而雅致。 她今日也没怎么化妆,肤若凝脂,白如冷玉,只唇带着淡淡的嫣红。 南寂烟也遵守了所谓的三日食素斋,禁女色的规矩,苏言溪还心疼她,左右先皇又不是她亲爹,甚至有给她下毒的嫌疑。 南寂烟:“不是为先皇,是为了给雁归祈福。还有…”她顿了一下,声音压低:“还有你。” 闻言,苏言溪顿时乐的不可开支。她也开始跟着南寂烟吃素斋,不过南雁归还小,她们不忍心南雁归连吃三天素斋。 南寂烟这般清淡的妆容,也是因为去道观不能太招摇。 但苏言溪看着,突然就想起了刚见南寂烟那时候的情形。她当时也是穿的很素,却是越素越雅致,独特的气质更是轻易的夺走了她的目光。 即便后来,南寂烟与她成亲之后,换上了矜贵又雍容的宫装,她也依旧更喜欢晚上,南寂烟身上没什么装饰的模样。 她小声商量道:“那个,回去的时候,这件衣服,可不可以多穿几天?” 第136章 南寂烟没明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并未发现特别的:“为何?” 苏言溪:“因为像…”她用口型表示:“仙女。” “你…”南寂烟看向南雁归,还好南雁归刚上马车就睡着了,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 南寂烟微微蹙眉,道:“去道观要清心寡欲方显心诚。” 苏言溪:“我信女娲娘娘,不信这种道观。女娲娘娘善良温柔,平等的爱着每一个世人,她可不忍心我清心寡欲。” 南寂烟:…… 马车在道观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苏言溪先下车,往前一看。 穿着道士服,拿着浮尘的道人,正在恭敬的行礼,她只小时候来过一两次青灵道观,对这些道士并不熟悉。 藏云真人曾经算是永丰的国师,即便不喜,苏言淙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但这时候连马车都不下,可见这人并不是藏云真人。 苏言溪招呼道:“这位真人,如何称呼?藏云真人呢?” “贫道是藏云真人的师弟,藏月。师兄正在观内念经,请各位贵客先到厢房暂做休息。”藏月道。 苏言溪心想,这所谓的藏云真人架子可真大,先皇都去世七八年了,他竟然还不出来亲自迎接现今的皇上。 进入观内的厢房后,苏言溪她们也没有见到这所谓的藏云真人,只苏言淙去见了一会儿。 稍作休息后,时间已接近傍晚,几个道士盛了素斋过来。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 几个素饼子,糕点,素菜,还有一碗白粥。 道:“没想到,这道观的素菜做的也不错,至少比我们在家天天吃白粥好。” 南雁归立即扭头,轻拽着南寂烟的袖子,道:“娘亲,这里有我最讨厌的菜。” 苏言溪觉得很稀奇,南雁归并不是个挑食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南雁归这般抗拒。 南寂烟温声道:“喝点粥和素饼就好,不用吃叶梭菜。” 苏言溪指着一个自己唯一不认识的菜,道:“叶梭菜?” “嗯。”南寂烟点头,道:“这是大梵寺那边特有的蔬菜。雁归小时吃了一次,身上出了疹子,自那以后便没有让她吃过了。” 苏言溪看了看南雁归,她猜测南雁归应当是对这个过敏。 见南寂烟没有动筷子,苏言溪疑惑道:“怎么了?” 南寂烟抬头看向苏言溪:“永丰温度偏低,土地与大梵寺环境也不相同,很难长出叶梭菜。” 苏言溪顿了顿:“可能是找的能人异士吧,很难,不代表不能。” 南寂烟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她便点了点头。 她吃了一口叶梭菜之后,又蹙了眉,道:“妾突然想起来,那时候,好像确实是叶梭菜丰收的季节。” 苏言溪没明白:“嗯?” 南寂烟放下筷子,道:“大梵山也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野菜很多,大梵寺的寺庙平时也会吃,顾姑娘家在大梵山,又是猎户的女儿,她想必也会吃这个。” 苏言溪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这菜或许是你们的共同点。” “不。”南寂烟摇摇头:“妾的意思是,我们可能吃了某种相同的东西,不拘于是这个,也有可能是水,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在遇到苏言溪之前,她便已经在大梵寺住了三个月。 如果大梵寺也牵扯其中,那么想要在吃喝上面做功夫,便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苏言溪跟着道:“如果真是的是吃喝上面下功夫,那确实是野菜有更大的可能,猎户的女儿,应当还是以肉食为主。” “也是个查探的方向,回去便和顾姑娘见上一面。”她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林夕有没有和藏云打上照面。” 吃过饭后,苏言溪带着南雁归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哄她道:“今日早点睡,养好精神,明天再带你在道观里转转。” 南雁归思考过后就应了下来。 将南雁归哄睡过后,苏言溪看向南寂烟:“走吧,去给皇伯父念会儿经文。” 南寂烟:…… 这所道观里有三处念经文的地方,一处正殿,两处侧殿。 正殿除了苏言淙,即便是苏言溪也进不去,她带着南寂烟去了另一个较大的侧殿。 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只点了几盏灯火,颇显空寂。 南寂烟对此却已习以为常,她摆了下裙摆,层层叠叠的莲花在蒲团上绽放。她闭上了眼睛,嘴唇翕动,脸上的表情极其的认真。 苏言溪抬头看了一眼挂着的画像,犹豫半晌,终究也学着南寂烟的模样,正准备行礼却被南寂烟伸手拦住。 南寂烟声音很低道:“郎君不信,便不必拜,也不必…迁就妾。” 苏言溪怔了一下,眸里的清光渐渐大盛,尾音上扬,颇为愉悦道:“我不信他,但我信你。” 南寂烟被她看的不太自在,错开目光,声音低了一些,道:“郎君,这是…道观,不要这般了。” 苏言溪看着她。 她本没有这个心思,可在晦朔不明的灯光下,本就素装清丽的南寂烟,便更显端庄清雅了。 她想伸出手碰一碰南寂烟的手臂,却…也知道,她若真的在这种地方,对她做些想做的事情,南寂烟必然会好几天不理她。 南寂烟的眼睫轻眨了一下,不是她故意要看,故意要去猜。 第137章 实在是苏言溪的眼底,已经告诉了她,苏言溪到底想要做什么。 —吻我。 —南寂烟,吻我。 像是情人间的低声呢喃,缱绻不已。 亦像是妖魔鬼怪的诱惑,诱惑着她与苏言溪在此等庄重之处,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可她对这般焚心毁身的堕落之举,竟…,也起了心思。 正当她陷入苏言溪织好的陷阱而无法自拔时,苏言溪却突然朝门外看了一眼,她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躲。”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南寂烟此时的模样。 南寂烟还未反应过来,身体便被苏言溪抱了起来,她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下意识的环住了苏言溪的脖颈,脸上立即泛起了滚烫的温度。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藏在了供台之下,堪堪能将两人的身形遮住。 门外人走路的声音越来越大,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 听声音,好像是苏言淙。 果不其然,苏言淙修长的身影从门口缓缓进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毡帽的女人。 苏言溪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放低了声音道:“是皇兄和皇嫂。” 还好苏言淙不会武功,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藏了两个人。 两人本就因为逼仄的地方紧紧的贴在一起,苏言溪却更是故意似的,唇几乎蹭着她的耳尖而过,酥麻又很痒。 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脑袋还是微微侧了一些,想离苏言溪更远一些。 柳宜将头上的毡帽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绯色脸。 道:“你将本宫接到这种地方,是想做什么?” 苏言淙眸色微深,声音清清淡淡:“你不是说没有给我生个女儿过意不去,想来向我父皇告罪的吗?不念经可怎么行?” 柳宜:…… 苏言溪竖着耳朵听,忍不住,道:“皇兄也真是的,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南寂烟…根本不敢看,也不敢听… 然,柳宜还未走到蒲团之处,她就被苏言淙搂住了腰,道:“告什么罪?直接给他看不好吗?” 她克制道:“看看我这个皇上都这么努力宠爱皇后了,却没有孩子,到底是谁的错!” 仪态端庄,母仪天下的皇后被苏言淙直白的话语,刺激的立即红了脸,即便有所准备却还是感觉无所适从,想要推拒却更像是欲拒还迎。 苏言淙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脖颈,歪头亲上了柳宜的唇瓣。 苏言溪:…… 她再一次感慨,自己还是收敛了许多的。 而且真的那么巧吗? 她和皇兄都选择这地方一亲芳泽?不是,是向皇伯父祈福。 南寂烟眼睛已经闭上了,身上热的像是着了火一般,因为姿/势问题,她的后背甚至能感受到苏言溪的柔软。 她眼睫轻颤,还不忘提醒道:“郎君,非礼勿视…” 苏言溪借着模模糊糊的灯光看了一眼,却突然抱住了南寂烟的腰,指腹隔着衣服微微转动,声音渐沉,道:“就亲一下好不好?” “言溪。”南寂烟克制又乞求的喊她的名字,眼底间已经染上了几分水光。 苏言溪轻呼了一口气,算是应了南寂烟的请求。 她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她和皇兄关系极好,她也不想听皇兄和皇嫂的房/事。 还有…,南寂烟都不知道男女之间是怎么样的。希望她不要过于羞怯了。 即便与苏言淙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这般场景,柳宜还是有些受不住。 她软软的圈着苏言淙的脖颈,吐气如兰,哄她,道:“宗宗,回去再来好不好?” 苏言淙突然重重的咬了一下柳宜的唇瓣:“说了不要在这种时候,喊朕的小名。” 恶狠狠道:“朕可是皇帝,不然朕会罚你天天侍寝。” “宗宗,宗宗~” “……” 苏言淙锢着她的后脑勺,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唇,又咬又舔:“给朕亲亲嘛,朕都禁欲七天了。” 听到此句,苏言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七天都不行了,她这十天的可怎么办?! 柳宜被苏言淙的热情感染,也知得顺着她来,她微微张了张唇,让苏言淙亲入的更深,抵死缠绵。 一吻结束,柳宜被吻的喘不上气来,轻咳了一声。 苏言淙回味的舔了舔自己的唇,道:“父皇修这道观,倒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朕感觉朕已经成仙了。” 柳宜:…… 苏言溪凑到南寂烟的耳朵处,轻声道:“皇兄这句话倒是说的没错。” “我抱着你都飘飘欲仙,醉生梦死了,何况是皇兄了?” 南寂烟的瞳孔闪过一丝震惊,脸庞上的羞红从未下去过。 她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的漫长…… 作者有话说: 先皇:“不给朕取名字就罢了,朕还成了女儿和侄女们各自paly的一环。” 苏言淙:“谢父皇带来的刺激感。” 苏言溪:“谢皇伯父带来的刺激感。” 先皇:“……” 第47章 兴趣 很久很久之后, 苏言淙和柳宜才从殿内离开。 南寂烟掀了幕布从供台里出来,身上的热意却不曾消散半分。 “别生气了,皇伯父生气也是先气的皇兄, 不会太气我们。”苏言溪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第138章 南寂烟:…… 她心想,苏言溪还知道在这种地方亲密并不合礼法, 她竟然有些…欣慰。 她真是被苏言溪带偏了。 南寂烟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 道:“没有生气。” 苏言溪只能看到南寂烟的侧脸,莹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 几缕碎发亦遮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垂。 她道:“我以为你要生气,我还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南寂烟:…… 她轻咬了一下贝齿, 神色闪过一丝莫名。 “妾没有那般容易…生气。”南寂烟低声的说道。 她感觉出来了, 苏言溪很怕她生气,却又忍不住惹她生气。 惹她生气的地方无非在于, 苏言溪并不在乎礼法, 她却一直严守礼教。 可自从明了对苏言溪的心思, 南寂烟便不曾真的对苏言溪生气过,她想那般…, 她也尽力答应, 只是还需要时间罢了。 而且, 刚刚她虽未仔细看, 却也感受的出来皇后看着虽生气, 却已然是默许了皇上的动作。 即便是永丰女子的典范, 温柔端庄的皇后,面对自己心爱之人时,她也脱去了被礼教束缚的外衣…纵着皇上胡来。 她对苏言溪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意, 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皇后既能不顾礼教, 她是不是也该渐渐的纵着苏言溪? 苏言溪看着她, 她看到她的神色变换了几番,道:“那你没有生气,便是高兴了。秘密也可以讲给你听。” “……” 南寂烟从自己的沉思中抽出来,手指微微蜷缩。 她的眼睫微微扬起,道:“是何秘密?” 苏言溪夜夜与她同床共枕,她也知道她众多秘密,竟还有秘密吗? 苏言溪勾了勾唇,她伸出手握住南寂烟的柔荑。 “其实我吧,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苏言溪能感觉到南寂烟对她慢慢软化的态度,对她生出了情意,她也曾想过,到底要不要告诉南寂烟。 可南寂烟心细,前几她不小心喊了自己妈妈的名字,虽然她没说什么,苏言溪自己倒是觉得有些心虚。 南寂烟没太明白:“嗯?” “换句话就是说,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很多很多年以后吧,我父王和母后,他们其实并不算我真正的父母。我真正的父亲叫苏澈,我母亲叫江黛。” 未来的人… 真正父母亲… 南寂烟明白苏言溪在说什么后,光滑细腻的脸顿时一白。 心里的某根弦似乎绷断了,南寂烟脑子混沌一片,似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入眼所及皆是一片黑白,唯有苏言溪带着淡淡的微光,夺走了她所有的目光。 她怔怔的瞧着她。 苏言溪不会用这般拙劣的谎言骗她,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伸手轻轻拽住了苏言溪的手臂。 纤长的手指带着冰凉的温度。 “你还会回去吗……” 话落之后,南寂烟突然抬眸看向苏言溪的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脱口而出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她做的应该是质问苏言溪,骂她荒唐,编这样蹩脚的理由来骗她… 可她脱口而出的却会是这样一句话。 南寂烟心想,相比于苏言溪对其他女子生出了情意,她好像更不能接受苏言溪离开她。 江黛… 黛黛,我爱你… 苏言溪曾在梦中吐露过这个名字,甚至还用了“爱”这个字眼。 即便苏言溪再出格,她也明白这个字的情深义重,不会轻易说出。 苏言溪对她最炽热的时候,也是说她好喜欢她,还都是些床笫间的… 让她相信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不会。”苏言溪伸出手来,将南寂烟抱在了怀里,她抱得很用力,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你和雁归都在这边,我回去干什么?” 南寂烟怔了一下,轻咬了一下贝齿,终究是缓缓的抬起了手臂,轻轻的回抱住了她。 “在那里,郎君是不是…”她眼睫轻颤,喉咙微微发痒:“是不是有很多的女人?” 或者说是男人? 那日她喝醉了,却被苏言溪带着同了房,她确定苏言溪,真的是只和她有过… 可苏言溪在床上表现出来的却游刃有余,即便有那本小画册,苏言溪却根本不喜欢,甚至从来没有用在她身上。 她都是…用手和唇… 还有… 哪怕苏言溪之前流连于倚红楼,她知道的也应该是男女之事,怎会对两个女子之间,那般熟练… 以前她不懂,如果苏言溪真的如她所说,她是来自未来,或许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南寂烟靠在她的肩膀处,轻闭了上眼睛,身体也似被抽干了力气。 她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她一向坚信自己的判断… 只要…只要苏言溪说没有…,她就相信… “怎会这般想?”苏言溪轻轻的拍了拍南寂烟的背部。 “我们那里,允许两个女子通婚,通过科技也会有孩子。在婚前那般的也有很多,不过,绝对不会像这里那般,会受到那么多的非议。” 苏言溪想到了自己和南寂烟的初识,她们甚至还有了个孩子,每次想到这个,她就有些心疼。 她又紧了紧怀里的人,凝声道:“可我当时还在上学,也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别说那般了,便是牵牵别的女子的手,我也是没有的。” 第139章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男的更没有。” 南寂烟抬头看她:“那郎君…为何…” 她觉得难以启齿,她用手抓了抓苏言溪身上的衣服。 “嗯?” 南寂烟的脸迅速变红,轻咬贝齿:“那般…知之甚多?” “……” 苏言溪的瞳孔放大了一些,难得也露出了一些不好意思。 她道:“我们初中,大概也就是十三四的时候,老师会讲生理期知识,会有很详细的图片进行讲解。大多数人不用等同房的时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我又长了几岁,接触的东西就更多了,就…” 苏言溪口中陌生的词汇太多了,可南寂烟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怕是在苏言溪生活的年代,像她这种根本分不清楚男女的人,根本就不存在。 所以苏言溪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与自己那样的不是她… 南寂烟脸上滚烫的热意似化作了实质,轻轻的在苏言溪的脸上浮过,不知是害羞还是窘迫… “我说这个,只是想说,那天梦话里的人是我母亲,我母亲是个很外向的人,她就喜欢我把爱啊,喜欢啊,挂在嘴边。”她抿了一下唇:“我们那的人,很多都是这样的。” “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的人…”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睛:“我虽然确实很不着调,但这种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 她的语气里还是不免染上了几分急切。 南寂烟清了清嗓子,道:“嗯,妾相信郎君。” 只要她这样说,她便信。 “那郎君是不是…很想父亲和母亲…”南寂烟从苏言溪的怀抱里出来,抬头看着她。 从她的语气中,南寂烟能感受到苏言溪语气里的思念。 苏言溪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许:“很想。” 她又看向南寂烟,微微笑了笑:“但还是你和雁归更重要一些,我已经像个混蛋一样,错过了你们五年的时光,不能再对不起你们。” 苏言溪继续道:“我还有个哥哥,有他在,我不怎么担心父母亲。” 南寂烟长睫垂落,抱着苏言溪腰的手更紧了一些。 她低声呢喃道:“郎君…” 若是有机会,她还是希望苏言溪可以回去。 她以前便发现了,苏言溪身上有一种不同于他人的感觉,原来竟是因为她并不是这里的人。 孤寂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之中,地上投出一片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南寂烟又跪拜在了神像面前。 先前是为南雁归和苏言溪祈福,这回便是为苏言溪此生或许都不得见的父母亲和哥哥祈福。 苏言溪探出头看了一眼,没见到其他的人,她拉开门带着南寂烟回去了。 直至与苏言溪躺到道观的客房时,南寂烟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许多。 苏言溪来自未来。她生活的时代,两个女子可以成婚,可以靠“科技”生子。 她并不明白科技的意思。大约猜到是和能让人怀孕的蛊毒是同一种东西,只是没有那么大的副作用。 可隔着那么长的时间长河,苏言溪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发现,她和她之间其实并没有许多的共同话题。 毕竟在她看来,堪称的上是违背伦/理的事情,苏言溪根本就不在乎,我行我素… 苏言溪感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软软的躯体,她道:“是冷吗?” 她转了个身抱着南寂烟的腰:“我倒是忘记了,这道观建在山顶上,气温比山下低许多。” 南寂烟闭着眼睛,微不可查的轻嗯了一声。 她只是…有些担忧而已。 次日一早,苏言溪醒的很早,她早就听说青灵观所处的山,风景秀丽,草木郁郁葱葱。 清晨之景,朝阳透过窗户飘进内室,在一片古朴的道观之内,颇有几分娴静之感。 “郎君。” 被苏言溪紧紧抱在怀里的南寂烟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刚醒来时特有的嘶哑。 苏言溪看去,只见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带着淡淡的羞红,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似乎还是有些害羞。 “嗯。”苏言溪松开了自己的手,道:“这道观之中的床榻太小了。” 南寂烟:…… 洗漱完毕后,苏言淙身边的小太监过来,邀请她们一起去吃早饭。 苏言溪摸了摸南雁归的脑袋:“皇兄一向不亏待皇嫂,她肯定给皇嫂准备了另外的食物,雁归不用只吃素食了。” 三人走至主院时,苏言淙正和柳宜在品茶。 她们身上穿着极为质朴的衣服,似真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透出仙风道骨的意味。 柳宜沏了一杯茶,道:“言溪,寂烟,过来喝茶。这里的茶取自山间清泉,你皇兄曾多次说,早上的清泉水最为清澈。” 她抬眸看向二人:“今日,特意命人去寻了些过来。” 南寂烟迎上了柳宜的目光。 忽然视线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嫣红小巧,阳光一照,透着盈盈的光泽。 南寂烟不可扼制的想起了昨晚… 再非礼勿视,她也听到了,也知道她们在道观的真人面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怎么了?可是没休息好?”柳宜注意到了南寂烟脸上泛起的微微红色,目光又在苏言溪脸上扫了一圈。 苏言溪:…… 南寂烟微微摇摇头,垂下面容道:“不是,只是有些不太适应山间的气候。” 第140章 “这倒是。”柳宜深以为然,她往山顶之处看了一眼:“我昨日亦觉得山中极凉。” 柳宜看向南雁归:“那雁归呢?没有被冻到睡不着吧?” 南雁归摇了摇头:“没有,皇婶。我特意养好了精神,今日准备在道观里玩一会儿。” “道观都是念经的道人,没什么好玩的。”苏言淙凤眸微皱,眸子里带着遮掩过后依旧明显的厌恶。 她就是不喜欢有人对这道法有兴趣。 这种伤民伤国的东西,她没有强拆,已是极力控制过后的结果了。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唇齿留香,道:“雁归只是对风景感兴趣,让她对经文感兴趣,还是太早了一些。” “嗯。”苏言淙淡淡的应了一声。 很快,小道士就把几人早餐端了上来,看着与昨日无异,只是多了一盘荤菜。 柳宜给南雁归夹了一筷子道:“这是用素菜做的,味道倒是偏向荤菜,雁归还小,吃这个就行。” 南雁归道了一声谢,小口小口的吃着。 苏言淙放下筷子道:“昨日朕见过了藏云,但他就只和朕讲那些不知所谓的道法,朕实在懒得去想。” “只有一点…”苏言淙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相比于皇室有子嗣,父皇还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寻仙问道,长生不老上,你想的那事可能不太像真的。” 她又继续道:“他今日无事,你倒是可以和林夕一起,再去问问他。” 苏言溪点点头:“我知道了,皇兄。” 南寂烟在这种事情上,有着天然的敏锐度,苏言溪想了想还是带着南寂烟,一起去拜访这位藏云真人的好。 她和林夕在旁边时刻跟着,也不会有危险。 “哦,对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苏言溪道:“林夕与我一样。” 南寂烟:…… 她猜到了。 “各位施主,贫道有礼了,请各位随贫道来吧。” 苏言溪几人,看向出现在眼前的藏云真人。 他穿了一身古朴的灰色道衣,七十左右的年纪却目光清明,白色胡须打理的很好,手握一柄浮尘。 只看着便觉得是个得道成仙的高人。 但他怂恿先皇做的那些事情,可着实算不上高人。 藏云真人的视线在南寂烟身上停留了几秒,方才转身缓步前行。 他进入了一处极近清净之地。带着几人依次落座。 藏云真人道:“听闻世子殿下找贫道,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苏言溪还未说话,处在一旁的林夕率先道:“听闻道长二十五年前,曾为先皇寻到了仙丹秘药。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可以知道,这千金良方?” 自苏言溪和她说,她和南寂烟怀疑蛊毒是先皇所下之后,她便查阅了资料。 得知二十五年前,先皇将藏云从魏仓接来时,先皇那时是有病在身,将藏云接来,颇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可二十五年前,寿昌王妃甚至都还没嫁给寿昌王,至于给孕中的寿昌王妃下蛊毒,自然是无稽之谈了。 至于二十二年前,她倒是没发现先皇与藏云有何特殊的地方。 她左思右想,她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藏云道人轻捻胡须,道:“先皇那时不过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在这清净的观中修养几天,便痊愈了。并无所谓的千金良方。” 林夕不相信,继续道:“可我查了先皇的就诊记录,先皇用的药物不像是寻常之方。” 藏云道人并不意外,道:“那是贫道用的魏仓解风寒的方子,又根据先皇的身体,特意加了些药草,但不适用于所有的病人。” “贫道担忧流传出去,会有许多人信其神效,故特意改了药方,寻常大夫一看,便知此药不能轻用。” 林夕轻笑道:“原来如此。” 南寂烟视线落在了藏云身上,道:“真人,听闻真人也是来自魏仓,不知真人生于何处?长于何处?” “回世子妃,贫道生于至水城下的一个山上,幸得观中的师傅收养,师傅见贫道对道法有一丝见解,故收了贫道为徒,一直教贫道道法。” 至水城… 那里离大梵寺也并不远,南寂烟闲暇时,甚至还去过那里游玩,只是她并不记得那里有没有叶梭草了。 南寂烟继续道:“不知真人和大梵寺的主持,了一大师是否相识呢?” 藏云真人想了一会儿,皱眉道:“贫道已离魏仓二十五年之久,许多人的名字都忘却了,这位了一大师的名字,贫道好似没有印象。” 南寂烟了然的点点头:“是我冒昧了。” “贫道观世子妃面相,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藏云犹豫再三,还是道。 南寂烟蹙了蹙眉,道:“真人但说无妨。” 藏云真人皱眉,担忧道:“魏仓山清水秀,世子妃又正当妙龄,何故这般体弱?” 南寂烟手指微缩:“真人多虑了。是我甚少来山观之中,身体略微有些不适而已。” 她的身体明明已经接近痊愈,即便藏云真的有几分道法,这般轻易的看出了她的不同,还是让她暗自心惊。 藏云真人惭愧道:“是贫道招待不周,让几位贵客受苦了。” 南寂烟急忙道:“真人太过客气了。” 经过短暂的交流后,几人就先告别了藏云。 第141章 苏言溪迈着步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蹙眉道:“我总觉得这老道士,有哪里怪怪的。” 林夕点头同意,道:“你没感觉错。” 她看向南寂烟:“因为相比于你和我,老道士明显对世子妃更感兴趣呢。” 苏言溪:…… “不过,也不能说对你完全没兴趣。据我所知,你小时候在宫中住了许久,先皇又和藏云来往密切,他对你的情况,说是了如指掌也不为过。” 第48章 真相 听闻此言, 苏言溪兀的一怔,遍体生寒,道:“糟了, 还是先去看看雁归吧。” 南寂烟严格说起来也并无特殊之处,她最特殊的地方, 就在于给她这个女人生了个乖巧的小朋友。 南雁归能够出生, 本身就已经足够特殊。 虽还未找到其中的关键,但将南雁归带来这里, 或许根本就是羊入虎口。 苏言洄是男子,顾三娘怀孕, 至少是一件合理的事情。她和南寂烟与他们相比却并不完全相同。 与那老道士交谈前, 苏言溪将南雁归交由苏言淙和柳宜亲手带着。 苏言溪安慰自己,苏言淙身边的暗卫不计其数, 南雁归在苏言淙的身边, 断不会有危险。 但她…就是放不下心来… “皇叔, 那爹爹小时候,有被祖父教训吗?” 奶声奶气的声音, 向几人传了过来。 苏言溪轻松了一口气。 南寂烟快走几步, 将南雁归抱在了怀里, 她的发丝在清风中飞舞, 清淡的眼眸染上几分水光。 她连见到苏言淙二人的礼仪都忘记了。 “怎么了?”苏言淙疑惑的看向苏言溪:“这般紧张雁归?” 莫不是藏云还真的与蛊毒之事有牵扯?但, 即便有牵扯, 这和南雁归有什么关系?因为她不是苏言溪的孩子? 苏言溪解释道:“那老道士显然认识寂烟。雁归是我中毒后和寂烟生的,相比于我和寂烟,孩子能平安出生, 更值得老道士关注。” 苏言淙:…… 她听到雁归是两人生下的, 还是略微有些别扭。 道:“既然你这般说了, 朕在这里留几个暗卫,打探消息就是。” * “师兄。” 藏月一身道袍,压低了声音,道:“伺候皇上的人来报,那小孩子生的粉雕玉琢,声音沉稳,脚步实沉,听着竟比寻常的小孩子还要健康一些。” 藏云真人闭着眼睛,脸上无半分波动,端的是得道高人之姿。 藏月猜不透他师兄的心思。那小孩子可是最完美的作品。 先皇求长生不老,他师兄集魏仓,南疆,永丰三家道术之大成,竟真得了个长生不老的法子。 只是这法子,实行起来并不容易,需要食用血脉的血,才能长生不老。同时这血里还得有情人蛊温养。 所谓情人蛊,据传是南疆的一名男子为了追求另一名男子,特意研制出来的蛊毒,他将蛊毒下在了对方的身上。 两人一旦同房,蛊便会一分为二,名为“情人心”的解药,就会自动进入另一人体内。 且原蛊本身一段时间没见到另一半蛊,便会散发毒素,让宿主痛不欲生,强迫宿主去寻找另一半蛊的宿主,以求欢好。 这蛊虫极为痴情,一旦原蛊虫宿主碰了其他的人,便会蛊毒发作,迅速燃烧生命,即便有了原本的“解药”也不行。 但不知是何处发生了差错,这毒竟然改变了人的体质,竟也能使男子受孕,只是生下来的孩子身上也有蛊虫,孱弱不已。 那孩子没满半岁就夭折了,蛊虫的主人查阅典籍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此种逆天之行的方法,也自此被封禁。 可藏云真人还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原因便是气候,南疆天热多蛊虫,小孩子继承了两人的血脉,怀有蛊毒实在是正常不过。 但原来二人中毒时已是成年,尚且能遭受的住蛊虫的冲击,襁褓中的婴儿却完全没有这个能力。 半年的时候,是蛊虫第一次苏醒的日子,孩子承受不住,实在是正常不过。 藏云真人的想法是将未成形的蛊,种在孕期中的女人,让孩子和蛊一同长大,且永丰天气寒冷,亦能进一步延缓蛊虫的苏醒。 当时的先皇沉迷于长生不老之术,但到底对四十年才得来的孩子舍不得,只允许他种了最孱弱的蛊虫,这个孩子便是苏言淙。 苏言淙虽成功活了下来,但身体里的蛊虫很微弱,血液根本没有得到很好的温养,自然没有长生不老的作用。 三年后,寿昌王妃怀孕且怀的是双生子,这给已有继承人的先皇,带来了不可抗拒的诱惑,直接将人带到了皇宫里,让他种了最重的蛊虫。 可即便如此,苏言溪和苏言洄依旧健康出生,这让师兄和先皇二人激动不已。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蛊虫恢复了活力之后,两人虽能承受的住蛊虫的躁动,但也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苏言洄是男子,他们自然也将宝压在了苏言洄身上,只等着他能与女人生下健康的孩童,制成稀世良药。 可他小时候挨不过,先皇便透露了些消息,抽苏言溪的血给苏言洄续命。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可先皇没福气,只用二人的血多活了两年,根本没有等到二人生下血脉。 这期间,他师兄又发现了改良的方法。 第142章 魏仓乃四季分明,山清水秀的宝地。既不过分助长蛊虫的成长,又不过分压制。 且发现这蛊虫对叶梭菜很是敏感,可以做到进一步减弱蛊虫的攻击性。 师兄便派人在大梵寺找些人,准备做“解药”,并不拘于男女。 生于大梵寺,长于大梵寺的顾大郎和顾三娘是被他们选中的对象,他们小时候就以叶梭菜为生了,且身体强壮,指不定会有别的惊喜。 但没想到在苏言洄在满十六岁的前两个月,顾大郎竟然被山中的野兽给撞断了腿,没多久就没了。 大梵寺的人只能迅速改变计划,左思右想下,挑中了已在大梵寺住了许久的南寂烟。 她日日吃的都是大梵寺里的斋食,让她吃叶梭菜实在再容易不过了。 苏言洄既能信苏言溪的血可以解蛊毒,自然能相信魏仓有彻底解毒的方法,师兄稍微一提点,苏言洄就去了。 至于苏言溪,只要引导苏言淙,苏言洄与南疆有关,苏言淙自然会派苏言溪跟着。 后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 即便他们二人是寿昌王府的嫡出血脉,到了魏仓的大梵寺那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且他们布置了近两年,将两人药倒根本不是事。 事情也如他们所料,两人均与准备好的女子行了房。 可不知怎的,苏言洄竟然临时带着顾三娘去了南疆。 苏言溪与那女子行事慢。 苏言洄跑了之后,他们就将更多的人力,布置在了苏言溪所处的破庙之中。 两人一同晕过去之后,他们就把南寂烟又送回了大梵寺,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春梦了无痕。 但他们没想到,南寂烟竟然背着他们吃了堕/胎药,她知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竟用计骗过了大梵寺负责看守的人。 幸运的是,那孩子是个福大命大的,竟然还是成功活了下来。 但南寂烟遭受此变故,身体迅速弱了下来,营养跟不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早产了,弱的跟个小猫似的。 虽然健康活过了周岁,但看着也确实是个短命鬼,活到蛊虫苏醒的年纪都悬。 他们计划了两年的行动,再次宣告失败。 正当他师兄准备再挑一个新的蛊虫继承者时,苏言溪竟然把南寂烟娶回来了,身边跟着的可不就是被他们放弃了的小孩子吗? 而且瞧着…那孩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她都五岁了,依旧没有第一次蛊毒发作的迹象。 那只能说明,他们成功了, 他们不仅让两个女子之间成功怀孕,而且还做出了能延年益寿的神丹妙药。 为了以防万一,昨日他们还特意拿了叶梭菜上去试探,叶梭菜容易掉色,只看她们筷子的颜色,便可以看出有没有动过叶梭菜,根本不用下毒。 而且南寂烟来自魏仓,思乡情动之下,定然会吃叶梭菜。 听闻苏言溪的蛊毒,已经得到了控制,那必然是有南寂烟帮忙。 若是南寂烟提到了叶梭菜的事,苏言溪也肯定会与南寂烟一起回味家乡,只有天生与叶梭菜不对付的南雁归才不会如此。 事情也确实按照他们所想的那样。 小道童端回来的餐具中也确实显示了,只有一个人未用叶梭菜。这便让他们更确定了。 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南雁归成长到十六岁,检验她的血与苏言溪和苏言洄相比,是否有更好的疗效。 他们也曾想过将孩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更安全。但他们也不曾得知那孩子身上得到蛊毒,到底是怎么被暂时压住了,万一出了点其他差错,可就功亏一篑。 再说了,他们并不担心到时候苏言溪不放人。 苏言淙是先皇的血脉,骨子里也定然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不需要她做伤财害民之举,只需让她喝一点侄女的血便可长生,没有哪个皇帝可以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 长生不老,唾手可得…即便苏言溪,寿昌王,可能都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不过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做了备选,永丰甚少有人知道当今爱民如子的皇上,竟然是个女子。 到时此事一出,掌握了近三分之一永丰兵力的的萧家军必然会出手,再联合南疆,魏仓两国对长生不老也有兴趣的皇帝,三面夹击。 即便是苏言淙,也定然不会为了个侄女,放弃皇位,放弃一切。 而他师兄要的不过是名留千史,受无穷尽的百姓敬仰,香火永不断绝。 接近二十五年的布局,马上就要成功了,一想到这里,藏月便激动的全身颤抖。 他再怎么修炼,他也修不来师兄的淡定之姿。 * 顾三娘被苏言溪的人安顿在庄子上,已近三个多月。 这三个月,午夜梦回之时,她都恨不得将苏言洄连同着苏言溪一起,抽筋扒皮。 苏言溪明明答应了她,会帮她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可苏言洄已经叛国逃去了南疆,她从六年前就已经跟着苏言洄去过南疆。 自是知道苏言洄在南疆势力有多大,他回了南疆,怎么可能还会死于苏言溪手中? 这庄子不大,胜在清幽,但几天前就传出了真正的主子要过来短住的消息,下人们已经有条不紊的收拾了几天。 距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时,三辆马车停在了宅子外。 第143章 苏言溪下了马车,小心翼翼的将南寂烟扶下车来。 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她们已经商量好了,绝对不轻易带南雁归出来。 顾三娘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亲自出来迎了二人。 苏言溪仔细看她,觉得顾三娘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想来是最近调养的不错。 苏言溪道:“顾姑娘,近日身体可好些了吗?” 顾三娘嘴角扯出个笑容出来,点了点头。“承蒙世子和林大人挂念,草民已好了许多了。” “那便好。” 简单寒暄过后,苏言溪领着南寂烟进了正堂。 林夕每月都会过来给顾三娘把脉,这次来了便又搭上了她的脉搏看了看。 道:“身体还是微虚,再将养两个月即可痊愈。” 顾三娘朝着林夕笑了笑。 多了几分情真意切:“谢谢林大人。” 林夕将工具收了起来,解释道:“此次前来,是世子妃得知你之前住在大梵寺附近,故想来找你聊聊天。” “草民定当知无不言。”顾三娘的目光看向了南寂烟。 她不是个傻子,从上次林夕找她给苏言溪解毒后,她也猜出了一部分真相。 那天恐怕不只是她和苏言洄中了药,苏言溪和南寂烟也中了药,所以对方才分不清楚与之同房的人到底是谁。 可明明她和南寂烟都卷入了当时的事件中,最后的结果却这般的不同… 南寂烟生下了个乖巧的小孩子,还嫁给了永丰最受皇帝喜欢的世子。 而她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保住,甚至是孩子他爹亲手毁了他… 想到此处,顾三娘的眼眶便微微湿润几分。 南寂烟也知道顾三娘曾怀过苏言洄的孩子,可是没生下来,她见到自己这般模样也实属正常。 南寂烟令人提前准备好的叶梭菜道:“顾姑娘,可认识这个?” 顾三娘低头一看,瞬间落下泪来,她已离开故乡近六年。 可再如何,从小吃到大的东西,她自然认识。 幼时,她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跟着大哥去摘叶梭菜。可短短几年,大哥没了,她也颠沛流离至此。 南寂烟宽慰了一番。 道:“顾姑娘,你可知除了这叶梭菜之外,大梵寺和你们家的日常饮食,可还有相似之处?” 顾三娘想了想到:“大梵寺是名寺,常有官宦子女到此修行,世子妃当初的膳食定然与寻常香客不同。” “寻常官宦子女可会食用叶梭菜?”南寂烟又问。 她记得当时,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的是叶梭菜。可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好像都不是叶梭菜的季节,而且她也没有表现出爱吃这个。 顾三娘道:“不曾。叶梭菜虽味道不错,但官宦子女身体娇贵,大梵寺并不会为她们准备这个。” 南寂烟一怔,秀眉微微蹙起,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漩涡里。 从前以为,她是因为和苏言溪有了关系才会卷入到这种事情中,可现在想想,或许从她进入大梵寺的时候就开始了。 到底是因为她,还是因为苏言溪? 若是因为她,其实还有一点值得可疑,那便是魏仓的三皇子赵枫知,一直对她有心。他出于报复心理,将自己卷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因为苏言溪,那就只能是苏言溪能让女子受孕的能力了。 似乎一切可疑之处都指向了大梵寺。 几人当晚宿在了王府别苑。 见南寂烟忧心忡忡,苏言溪道:“若是不放心,我们过几日去魏仓吧,大梵寺离永丰还算的上是近,来回不过半个月的路程。” 再查下去也只会是迷糊一团。 苏言溪道:“那里毕竟是事发地,尽管已经过去了六年,想来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 南寂烟被她说的意动,她看向窗外黑乎乎的景象,眼底漆黑,似是犹豫了好一会儿。 道:“郎君,妾当初并不想要雁归,你有没有因为此事…生过气?” 至少,看着南雁归出生时,弱的跟个小猫似的模样,她是后悔过的。 苏言溪听着,愣了一下。 “虽然雁归确实是我的孩子,但她那时候只是个胚胎,又是那样的情况,你不想要实在是很正常。” 她又怕她多想,道:“但今后若是有了的话,你不想要,一定要提前告知我。” 南寂烟被她看的略微不自在,又想起了苏言溪床/上的胡言乱语。 道:“是你不想要,不是我。” 苏言溪:……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辩解道:“这不一样。” 至于到底如何不一样,苏言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微微泛红的脸,商量道:“等从大梵寺回来吧,你要是再想要个孩子,我们就试试。毕竟我们那次不也没怀孕嘛,我是觉得这概率不大。” 南寂烟:…… 夜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到怀/孕的事情,苏言溪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 苏言溪的手从被子里,摸上了南寂烟的小腹。 南寂烟瞬间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透出一丝警惕,声音微弱,道:“郎,郎君,这不是…家里。” 苏言溪:…… “我没想做什么。”她舔了舔唇道:“听采荷说,你怀孕的时候,还是很瘦吗?” 第144章 南寂烟也想到了当时的景象,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即便是后几个月,她也只是微微丰腴,根本不像其他人。 “辛苦了。”苏言溪亲了亲南寂烟凌乱乌黑的发丝。 南寂烟沉默了半晌,道:“你是不是…也想自己生一个?” 她已经渐渐发现了。苏言溪即便扮男装多年,她依旧更喜欢女子的事物。 会因为自己的胸小而…尤其偏爱她的。 会因为只能穿男装而…经常给她买一大堆布料。 那她会不会也会对生孩子这种事,也… 苏言溪能让女子怀孕,但这不能说明她不能自己生孩子。 怀孕期间,她虽忧虑至深,但到了后期,偶尔能感受到胎动,面对那种奇异的感觉,她也不是无动于衷。 那…会不会有一天,苏言溪也起了这个心思呢?想体验与孩子真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苏言溪:…… 她道:“如果我要给你生孩子,你也得被下蛊毒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她声音压得更低:“你没蛊都受不了几次。” 南寂烟脸色绯红,道:“…你。” 苏言溪正经了神色:“真的,有雁归一个,已经是上天恩赐了,还是不要强求那么多了。” 第49章 暴雨 苏言溪并不信神佛。 可她的穿书和两个女子有了个孩子, 这些都让她对多少有些忌讳。 听林夕的意思是,只要她以后有南寂烟解毒,身体就无恙了。 这般逆天之举, 真的这么容易解毒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或许还有其他的代价,她们尚且还未查清楚。 南寂烟听后, 沉默了一瞬。 她忽然想起来, 她好像是忽略了一个问题。 她若是怀孕了,苏言溪每月一次找她解毒的事情该怎么办? 南雁归的出生, 可以说的上是充满了各种诡计,却又夹杂着各种幸运的巧合。 南雁归平安降生, 苏言溪近五年没有碰自己这个“解药”, 她依旧生活的很好。但再来一次还会这般幸运吗? 这般想来,或许没有第二个孩子, 确实是应当的。 她不会…拿苏言溪的命去赌… * 在庄园里住了几天后, 苏言溪就带着南寂烟回了家。 从永丰都城到大梵寺来回不过半个月的路程, 但南寂烟的父亲回了老家。 南寂烟既然是在大梵寺为祖父祈的福,她老家自然也是大梵寺所属的城里。 那个可恶的弟弟不见倒是可以, 但南义正到底是南寂烟的父亲, 南寂烟对他还有几分感情, 到了魏仓该去见一面, 再不济也该带南寂烟去祭拜她早逝的母亲。那必定还要在魏仓多待几天。 这样一算, 来回时间大概也得二十天左右的时间。 苏言溪知道南寂烟不适应在外面, 她只能特意算着时间,准备在家里解决了蛊毒,空出一个月的时间, 解决这些事情。 感受到自己身边人温度陡生之后, 南寂烟就已经清醒了过来, 她轻轻的推苏言溪的肩膀。 “郎君…” “嗯?”苏言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滚烫无比,像是坠入了火炉里。 南寂烟微微蹙眉,提醒她:“是蛊…” 夹杂着冷意的呼吸触及到了苏言溪滚烫的肌肤,她清醒了一秒钟,道:“麻烦你了。” 南寂烟:…… 她的脸瞬间爬上了绯红,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两下,伸出手轻轻的摸上了苏言溪的手臂。 苏言溪的眼睛在热/潮与清醒中挣扎,她抬眸迎上了南寂烟的目光。 “言溪,我…愿意的。” 话音刚落,苏言溪的瞳孔渐渐清晰,似恢复了些许神志,她的身躯将南寂烟紧紧包围。 南寂烟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苏言溪的衣服,在她温热的唇落下来的时候,又忍不住偏头。 道:“言溪,吃药。” 苏言溪轻嗯了一声,唇瓣似有若无的蹭着她的耳垂,道:“亲一下就去。” 南寂烟将头扭了过来,苏言溪迅速的找到了目的地,温热的唇覆了上来,不轻不重的吻着。 她吻的时间很长,长到苏言溪的衣服都被南寂烟捏的皱成了一团。 苏言溪又轻咬了一下她的唇,停了下来,南寂烟浑身都是软的。 她看着她去吃了药,又喝了许多的水,苏言溪上次便问她,与她接吻是不是有些苦? 南寂烟并没有回答,却算是默认。 在她胡思乱想间,苏言溪用手指轻轻的将她的长发挽至耳后,露出带着绯色的耳垂。 苏言溪再次吻上去时,南寂烟的唇瓣已然带上了清润的晨露,她忍不住手指微屈,用指尖轻碰了一下。 南寂烟轻哼了一声,如玉的手腕用了些力气,紧紧的扣住苏言溪的手臂。 “寂烟,你是真的愿意。”苏言溪又开始胡言乱语:“晨间一滴露,应是心上人。” 南寂烟全身滚烫,她想让她停下…念这种淫词乱曲… 却只能随着她在带着波浪的莲花池中沉浮,纤细的手指泛白,无力的扣着摇晃的小船。 又…心甘情愿的领着她,探索更幽静的池中心… 恍惚间听到打更的声音,苏言溪才停了下来,她摸了摸自己额间的汗。 低声道:“去了大梵寺顺便去看看我那岳父大人。” 即便南寂烟身体有所恢复,到底不如练过武的苏言溪,只觉得又困又累。 第145章 猛地听到苏言溪所说,她竟有些恍惚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看向靠在墙边喘息的苏言溪。 她本就生的文弱又秀丽,在昏暗的灯光下,便愈发的显得多情又…内敛。 明明是完全相反的词语,在此时苏言溪身上却那般合适。 感受到南寂烟的视线,苏言溪道:“不是因为你愿意与我,我才这样做的。” 南寂烟:…… “郎君。”她偏了偏头,声音微不可闻:“妾明白。” 苏言溪只是想哄她开心,无关…那事… 次日一早,苏言溪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室内还是昏昏暗暗的模样,她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方才明白是外面下雨了。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南寂烟还在安静的睡着,看来是累极了。 她挑起床上的纱幔,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完毕,推门出去。 外面的雨很大,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言溪的打算是解过毒之后再休息一天就出发,可这么大的雨,一两天估计也停不下来。 见苏言溪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神色正经,林采荷心下有些担忧。 她也早早的得了命令,今日修整后,明日会出发去魏仓。 这几年的生活唯有在寿昌王府这段日子松快,但人对故乡总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听说能回到大梵寺,她自然期待。 林采荷回过神来,进了内室伺候南寂烟起床。 她预备了水,再见南寂烟身上的痕迹,林采荷已经习惯了。 她向南寂烟说起回魏仓的事情。 “小姐,现在这个时候回魏仓,不冷不热,真真是好时候。只是…”她想到了苏言溪刚刚的模样:“只是世子刚刚看着不太开心。” 南寂烟清了清嗓子,道:“雨天路不好走,郎君应该会推迟几天。” “这样…”林采荷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来:“听说永丰甚少有这么大的雨,世子带着林大人去巡视附近的河了。” “巡河?”南寂烟的声音微抬了一些,又望向窗外的大雨,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林采荷:“是啊。不过小姐不用担心,都城的排水系统很好,王府又地势高,不会有事情。” 中午时,瓢泼似的大雨终于小了一些,南寂烟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还未等到苏言溪回来,宫里就派了人来接南寂烟。 南雁归从青灵观回来后,便一直住在皇宫里,苏言溪和南寂烟几乎隔一日就进宫一趟。 南寂烟想着,若是真的去了魏仓,便有近一个月见不到南雁归,她便跟着进了宫。 只是不曾想,到了傍晚时分,雨下的就更大了,柳宜做主将她留在了皇宫,又道:“这雨只是看着大,听说城外面雨已经小了大半,又有护城军看着,断不会有事。” 南寂烟收回目光,轻轻的嗯了一声。南雁归皱着眉头,惆怅道:“可这么大的雨,爹爹会生病。” 柳宜安慰道:“林夕可跟着她呢。林叔叔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 南雁归犹豫了一会儿,道:“相…相信的。” 柳宜这样安慰南寂烟,但她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大雨一连下了三日。 这日苏言淙亦是忙到了半夜,才回了寝殿。 雨依旧下的很大,即便苏言淙已经背着雨水在走了,裤腿和鞋子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水珠。 柳宜催促苏言淙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喝完了姜茶,道:“是发生水灾了吗?” 皇帝大多避讳天灾,可苏言淙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东西,与她直接说并不妨事。 苏言淙轻叹了一口气。 “都城不远处淹了几户地势低的人家,不过还好,那地方离山近,百姓都先去女娲娘娘庙避难了,暂时还没有出现伤亡。” 柳宜担忧道:“那言溪…” 苏言淙顿了两下,道:“言溪带着都城军在加固堤坝。她给我来了消息,不得已的时候,会…用人墙。” 永丰地广人稀,即便是在京都城外,沿堤坝居住的居民也并不多,苏言溪带着林夕,用了没多久就将人暂时先转移到附近的山上了。 只是这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穿着一身蓑衣,头戴蓑草的苏言溪,满脸雨水,已经看不清楚清秀的脸。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一旦出现溃坝,她就只能用人墙去填。 视线里都城军面容坚毅,手挽着手,身体在寒风暴雨中微微颤抖,但并没有人退缩。 “各位兄弟听好,本世子已经奏明了皇上,一旦发生不测,定会重恤兄弟的家人。” 苏言溪的声音不大,在湍急的背景音中却依旧听得真切。 都城军大声应是。 苏言溪自满了十六岁,她便在都城军中任了职,时常与将士一同操练,又加大了军费的投入,他们信服苏言溪。 寿昌王世子冒着这般大的雨,与他们一同守着堤坝,更足以让他们相信,朝廷定会好好对待他们的家属。 雨在第四天清晨终于停了下来。 都城军无一不欢腾雀跃,苏言溪立即下令,整个军营分为三班,轮班休息。凡报名了人墙行动的将士,赏纹银十两。 将士们举手抱拳,高呼世子千岁。 “没事,修整过后就回去休息吧。” 苏言溪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本来她就是蛊毒发作了,需要休息几天,又连着忙了三四天,脑袋都开始昏昏沉沉的了。 第146章 她也没回军营,驾了马车回府去了。林夕是个大夫,留下来指不定能帮上忙。 苏言洄叛国逃离,寿昌王夫妇只剩下苏言溪一个女儿,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他们都差人过来问了问。 尤其是谭敏之,当即就落下了泪来。啼哭道:“永丰那么多将军,她去瞎凑什么热闹?” 南寂烟不知如何回答。 苏言溪所做之事都是正确的,即便她并不想这样,可…她支持苏言溪的选择。 苏言溪浑身湿透,走一步地上就会留下一片水渍。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走一步脱一步,走到内室时,身上只剩下了湿透了的亵衣,露出姣好的身形。 不料,刚走进内室,就见南寂烟正怔怔的站在床边,莹白如玉的美人脸,带着几分憔悴。 苏言溪:…… 她伸手挡了一下自己的胸前,不太自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她就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南寂烟似是没发现她的窘境,急忙将已经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她,见她被冻得惨白的脸,担忧道:“内室已备好了热水,你快去洗澡。” 苏言溪用手接了过来,又看了南寂烟一眼,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抱着衣服,顺口道:“一起洗吗?” 南寂烟:…… 她的眼眶染上几分濡湿:“你都这样了,还…想这些?” 苏言溪只是顺口一说,她现在被冻得什么都不想思考,她抱着衣服去内室洗了很长时间的澡。 她几乎三天都没怎么合眼,在温暖的水中,苏言溪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苏言溪不喜欢人近身伺候,何况是沐浴这等私密之事了。 翠梅向南寂烟言明,世子之前沐浴不会用这般长的时间,即便雨水太脏了一些,这么长的时间也实在怪异,担忧世子在里面出现问题。 南寂烟转念一想,亦觉得是这样。 她走到浴房,轻敲了两下房门,轻喊道:“郎君?” 里面没有人应。 南寂烟又轻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应,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左右她与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浴房里雾气氤氲,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个人影,南寂烟向前走了几步,只见苏言溪已然靠在浴桶中睡着了。 “言溪…”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用手去推拒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习武,平时有个风吹草动,她都会发现,何况是她这般大的声音了。恐怕是昏睡过去了。 苏言溪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到南寂烟担忧的脸,她愣了一下,道:“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句完整的话,整个人都往浴桶中滑了些许,险些沉入桶中。 南寂烟惊呼道:“郎君…” 苏言溪:…… 她刚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昏睡过去了。 可…南寂烟怎么会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言溪又用手遮了遮胸,道:“我挺想和你一起洗的,但…这样我有点…” 苏言溪被泡的有些发白的脸,慢慢的浮现了些许的绯色。 南寂烟:…… 她轻叹道:“郎君还是快出来吧,再这样下去,会着凉。” “…哦。”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夫人,你能不能出去等我?” 她…还是有那么点羞耻心的… 南寂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后,苏言溪立即飞快的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去了。 “郎君。过来喝姜汤。”南寂烟喊她。 苏言溪轻应了一声,低头喝了一口姜汤后,身上才没有那么冷了。 但她还是在想刚进来时的那个问题,南寂烟为何在这里? 南寂烟甚少来自己的院子,何况是她不在的时候了。 她又再次问了一遍。 南寂烟沉默了下来。她不知该如何说。 这般大的雨,即便苏言溪练过武,身体也抗住,她担忧不已,在自己的房间完全没有睡意。 故,她来了苏言溪的房间,苏言溪从小长到大的房间。 即便房间里苏言溪的气味,甚至都没有她房间里的浓郁了。 但她还是过来了。 许是她知道,苏言溪回来的第一个地点一定是这里,她一定会将自己收拾整齐后,才会去她的院子里找她。 可南寂烟想在第一时间看到她。 南寂烟垂下眼眸,道:“是…想见你。” 苏言溪喝姜汤的动作一顿,泛白的脸勾起了个很大的笑容。 她喜不自胜道:“原来是这样,辛苦了。” 南寂烟还想问她些详情,可苏言溪在浴桶之中都能睡的着,想来是困极了。 “郎君,可要休息?” 苏言溪点点头,又道:“一起吗?” 南寂烟:…… 她犹豫了半晌,望向苏言溪单薄的身体,终究应了声:“好。” 苏言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指了指内室,提醒道:“是指在白天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妾明白。”南寂烟的莹白如玉的脸还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些许的绯色。 苏言溪将人腾空抱起:“有美人一起睡觉,本世子真开心。” 她将人轻放到床上,只亲了一下南寂烟的脸颊,闭上眼睛就要睡过去,她真的是要困死了。 第147章 身边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得沉稳,南寂烟伸出手来,轻轻的环抱了上苏言溪的腰。 指尖刚一碰到苏言溪的身体,南寂烟就听到了“嘶”的一声。 苏言溪难受的皱起眉,用手握住南寂烟的手:“南姑娘,我真的好困,下次好不好?” 南寂烟:…… 她抱上苏言溪时,用的力气很轻,断不会让她疼到皱眉。 南寂烟又不放心道:“郎君,你是不是…受伤了?” 苏言溪睁开眼睛,顺手扒了扒自己的衣服,露出后腰处的一块肌肤,上面带着一片青紫。 道:“不小心撞到的,也没多疼。但是…” 苏言溪又去亲南寂烟的脸颊,眼神涣散:“但是我真的是好困,想睡觉,等我醒过来再说这个好不好?” 她撒娇道:“求你了,南姑娘…” “嗯。”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避开苏言溪的伤处,抱上了她的身体。 她身上特有的香味,一点一滴的飘散进苏言溪的鼻子里,安定又好闻。 苏言溪:“……” 可恶,为什么她现在这么困?!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本世子要喝咖啡!本世子不想这个时候睡!” 南寂烟:“……” ps: 应该不会锁吧,扭曲爬行无奈 第50章 惩罚 苏言溪这一觉, 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来时,温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 她怔了一下,方才向旁边看了过去。 身边早已没了人影。 苏言溪从床上坐起来, 掀开衣物看了看看自己后腰处的青紫。 刚刚撞到的时候, 倒是没什么感觉,如今稍一动作就觉得生疼。 忽然间, 传来了些细微的脚步声,苏言溪抬眼一看。 赤红色的长裙, 南寂烟身上少有的颜色, 但她穿起来也并无违和,多了些遮掩不住的娇艳。 苏言溪的眸子里既有惊艳, 又有几分摸不着头脑的疑惑。 “今日怎么这样穿?” 南寂烟道:“母后说, 按照永丰的习俗, 像郎君这般遭了天灾的人,家里人需要穿的喜气一些。”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衣服, 穿的有何不妥。即便苏言溪更偏爱她穿素色的衣服, 偶尔换种颜色…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的眸子。 她也当是…喜欢的。 苏言溪:…… 她恍惚间记得是有这个习俗。但她总觉得很别扭。 如果南寂烟端了药过来, 她都以为自己是将要被毒死的大郎了… “郎君已昏睡了近一天, 可要用膳?” 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啊。” 她还真是有些饿了。 很快, 下人就端着素粥上了堂屋, 苏言溪刚刚其实没那么饿,这一会儿闻着味道却饿极了。 她喝了一口软糯的粥,又放下勺子, 轻声对坐在桌边的南寂烟, 道:“哦, 对了,去巡河的事情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向你报备。” 南寂烟摇了摇头。 “我明白的。只是…”她顿了一下:“你不能再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这一次,便够了。” 南寂烟心里清楚,即便她这样说,可一旦苏言溪再次做同样的事情,她也只是会支持她。 苏言溪迎上南寂烟微氲的眸子,重重点了一下头。 承诺道:“好。” 听到苏言溪这般爽快的答应了她,南寂烟还有些不可置信。 “毕竟有你和雁归嘛。”苏言溪解释道:“再说了,皇兄手下那么多人,事事若都让我去负责,永丰岂不是危在旦夕?这次完全是因为堤坝所在地,离我所在的军营很近,所以我才会去,下次不会了。” 闻言,南寂烟垂下眸子,轻松了一口气。 苏言溪看着她青玉秀竹般的姿容,又宽慰她道:“我可舍不得你和雁归。” 见南寂烟似还是心有余悸,苏言溪压低了声音,促狭道:“虽然我真的那啥了,也可以和你人鬼情未了。但到底不舒服。而且雁归也怕鬼,怕是不认我这个娘亲。你呢?你怕吗?” 南寂烟:…… 若是寻常的鬼,她自然是怕的。可若是苏言溪,她自是不怕的。 “你…,正经一些。”她视线下移,移到了苏言溪的后腰处,道:“腰是如何伤到的?” “是有个帐篷倒了下来,我被木头砸了一下腰。”苏言溪将剩下的粥喝完:“也就是看着吓人,过几天就好了。” 她抬头看向南寂烟:“要不我去洛绯那里拿些药膏吧。林夕虽然也会,但林夕向来讲究见效快,不在乎丑不丑。万一留下疤了,你嫌弃我,我可受不了。” 南寂烟:“…没有嫌弃。”她从袖口里拿了药膏出来:“已经准备好了。” 苏言溪将药膏拿过来看了看:“不愧是洛太医的手笔,闻起来都这般好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花。” 南寂烟看向她手中的瓶子,解释道:“是芍药。” 因为这一场暴雨,后花园里刚布置好的花几乎毁了个干净。 只有在接近亭台的地方,留了些许芍药出来,洛绯就摘了下来用来制药。 苏言溪点点头:“原来如此。” 提到洛绯,苏言溪又想到另一件事:“此次我们去魏仓要近半个多月,先将洛太医送回宫去吧,皇嫂可能会用的着。林夕看过洛太医给你的每一副方子,不会有问题。” 第148章 南寂烟轻轻的嗯了一声。 中午时,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去见了下谭敏之,哭了许久,也骂了苏言溪许久。 苏言溪再三承诺不会再这般行事,才被谭敏之放过了。 从王妃房里出来,苏言溪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旁边的南寂烟,皱眉道:“母后她,没有这样骂你吧?” “不曾。”南寂烟轻轻摇头:“母后…,只骂了你。” 苏言溪:…… 她又问:“你其实也想骂的吧。” 虽然很淡,但苏言溪还是感觉了出来,南寂烟对母后的话,并非是全盘否定。 南寂烟…并不言语。 * 下午,苏言溪又去宫里见了见南雁归,南雁归扑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又听说苏言溪和南寂烟准备回魏仓一趟,南雁归就更不愿意了。 南寂烟道:“路途太远了一些,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带你回去。” 南雁归担忧的看了一眼南寂烟,又转头看向苏言溪,道:“爹爹,娘亲不喜欢大梵寺,你一定要保护好娘亲。” 苏言溪怔了怔,她摸了摸南雁归的脑袋:“放心,我带多点人过去,不会有事情。” 苏言淙略微一思考,跟着道:“大梵寺路途遥远,事情也比六年前的事情更为复杂。朕给你多派些暗卫,都城军里,你也挑些用惯了的人,陪你一同前去。” “知道的,皇兄。” 三日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正式启程去了魏仓。 苏言溪后腰处的伤,休息了三日,早已好多了,可南寂烟依旧不允许她去骑马。 苏言溪倒也不是非骑不可,她也乐得在马车上与南寂烟对弈,象棋,围棋,五子棋,几乎是玩了个遍。 一连七日后,车队终于缓缓的驶进了大梵寺所处的地界。 苏言溪将车队伪装成了过往的客商,为了以防万一,客商里也确实有做永丰和魏仓两国生意的人。 林夕和都城军的一个小将领林飞负责防卫工作,将客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许久。 愈接近大梵寺,便愈得加倍的小心。 苏言溪和林夕交谈完后,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南寂烟已经沐浴过了,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手里拿着几本刚刚买来的书。 即便此行带着几分危险,魏仓到底是南寂烟的故国,她看着也比平时更高兴一些。 可见,带南寂烟回魏仓看望南义正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苏言溪道:“下人来报说南锦盛的妻子已经怀孕了,先前没特意准备礼物,我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东西。” 南寂烟放下书籍,摇头道:“不用了。” 她抬眸看向苏言溪,道:“我明白你不喜欢南锦盛,我也…并不喜欢,这样便好。” 小时候或许还有几分血脉亲情,但南锦盛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该对南雁归下手,南雁归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苏言溪笑着点了点头。 又道:“还有就是,我的人见岳父大人的时候,略微提了一下永丰的人代你给他送礼物,但被赶了出来。” 若不是手下人跑的快,被扭送到官府也说不定。 南寂烟思考了一下,秀眉微蹙:“郎君,那便只去看望母亲好了。” 她们身上没有两国通信函,若是上纲上线,说她们是细作也不为过。 以父亲刚正不阿的品性来说,若是知道她们偷偷的过来看他,会生气实在是在意料之中。 父亲在之前的信中写过,他亦在金州的陵园里为母亲立了碑,她还没有带苏言溪去见过母亲。 她想带苏言溪去见母亲… 苏言溪开口道:“那个,其实我想把岳父大人打晕了带过来。” 南寂烟:…… “不用这样。”她道:“父亲健康,妾便放心了。” “可是瞧着不太健康,我特意派了懂一些医术的人过去探消息了,岳父大人一直在咳嗽,看着也不太健康。”苏言溪端着自己的下巴:“我可不想万一岳父大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后会后悔。而且确实是机会难得,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来魏仓了。” 南寂烟张了张口:“我…” “林夕治人有一套,打人也有一套,让她先礼后兵吧。若是岳父大人愿意与我们相见,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进去,若是不愿意,那就只能…”打晕带走了。 南寂烟:…… 直至两人都躺在了床上了,南寂烟都还在想这件事。她来时其实想过这件事,但心底却还是存着一点希冀。 或许父亲没有那么的迂腐,他既能为了弟弟南锦盛辞官回乡,是不是也能对自己和苏言溪来看他的事情,睁一眼闭一只眼。 永丰和魏仓之间并未深仇大恨,即便有摩擦,但两国一直互通往来,做生意的人也不少。 但凡像永丰和南疆那般水火不容,她也不会想借此机会和父亲再见一面。 当初和苏言溪成亲是多方面的缘由,可现在她对苏言溪的感情是真心的。 父亲当初随了她的心愿,不让她和魏仓的皇室有接触,甚至允了她自己挑选夫君,她自然不仅希望母亲知道,心底也希望…父亲能接受。 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苏言溪不会受到父亲的刁难。 她道:“郎君,你是不是对父亲有些生气?” 苏言溪睁开了眼睛,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道:“自然是生气的,你大老远过来看他,他还不想见你。” 第149章 “即便我们现在的身份确实是特殊了一些,但岳父大人不相信我,他也应该知道你的品性,断不会做有损魏仓的事情。” 她轻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也能理解吧。只能怪我不是魏仓的人,岳父大人是忠臣,不想见我,不想和我扯上关系也很正常。” 苏言溪抿了一下唇:“真的很对不起。” 原以为带南寂烟见见岳父大人,总归会是开心的事情,没想到岳父大人辞了官,品性却没有变半分。 没钱可以赚,没官可以考,这突的换国籍她有些接受不了。永丰的子民到底供养了她那么多年。 南寂烟伸出手来,轻轻的抱上了苏言溪的手臂,道:“是父亲的不对。不是你的。” 苏言溪感念南寂烟的主动,她又轻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是我让你和岳父大人这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 南寂烟想起在大梵寺的五年,五年的时间里,父亲也并未去看过她。 她看向苏言溪带着哀伤的侧脸,犹豫了一下,闭上眼睛,很快的在苏言溪脸上落下一吻。 她的声音低了许多:“是父亲和我的缘故。” 苏言溪眉眼弯弯:“肯定只有岳父大人的错。”她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地方:“感觉很好哎。” 南寂烟:…… 又过了一日,苏言溪将暗卫都留在了南寂烟身边,又派林飞寸步不离的守在南寂烟的房门外面。 即便是对岳父大人先礼后兵,那也该是她这个女媳亲自去,不好假手于人。 天色刚一黯下来,苏言溪和林夕就蒙了面去了南府。 南义正是个真正的清官,做了二十多年京城的官,身上也没有留下多少的钱,府里看着十分清贫。 林夕很不解,道:“你不是让人一直给你岳父大人送钱吗?怎么还是这般?” 苏言溪道:“岳父大人不接受不义之财,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人一直买岳父大人的字画。” 林夕:“…他女儿送的钱也叫不义之财?” 苏言溪:“…谁知道呢。” 南义正自白天见过苏言溪的人后,便一直忧心忡忡。 那人不擅隐藏自己的情绪,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年轻时候确实生了一副好模样,不然也不会有南寂烟那般漂亮的女儿。 可他现在就是一个糟老头子,那般的眼神就很是奇怪了。 之前南寂烟都是给他回信,最多拿些银钱给他,断不会亲自派人过来送礼,这其间肯定有什么蹊跷。 若真是南寂烟送的礼倒也罢了,若是之前的政敌对他的试探,他又该怎么办? 可左思右想又想不到个合适的人,他现在没有官职在身,儿子南锦盛又不良于行,难以入朝为官。 又会挡了谁的路?又能挡了谁的路? 南义正睡不着就在花园里散步,突然间从暮色里走出两个人影出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道:“敢问来者何人?” 苏言溪将面罩拉了下来,拱手道:“岳父大人。” 南义正:…… 即便苏言溪摘下来了面罩,可南义正毕竟年龄大了,老眼昏花,他也认不出苏言溪来。 可这一声“岳父大人”,他却听得真真切切的。能喊他岳父大人的人,只有娶了他女儿南寂烟的永丰的世子—苏言溪。 南义正:“你是永丰的世子?” 苏言溪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南寂烟的郎君。” 南义正:…… 他当时就觉得苏言溪不着调,何况是现在了。 “永丰的世子来魏仓的地界干什么?即便你是烟儿的夫君,也不能这般将魏仓的律法视若无物。” 苏言溪:“我绝对没有害魏仓的心思,只是有事需来魏仓一趟,我保证绝对不会探听任何消息。” 南义正看着她,似是不太相信。 苏言溪继续道:“寂烟也来了,我担忧您不想见她,故自己先来请教一番。寂烟日日想念岳父大人,希望岳父大人明日能到长盛酒楼一叙。” 林夕适时的开口:“是的。南大人。若是我们真的想查些消息,南大人您也拦不住,倒不如从世子妃那边下手,劝劝她,倒还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南义正神色果然一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道:“老夫定要问烟儿个清楚,我是怎么教她的?引狼入室?” 苏言溪嘴角抽了抽。 道:“岳父大人,我再说一遍,您应该相信您的女儿,即便她已经成了永丰的世子妃,她也不会做投敌叛国之事。” “你明日与她相见时,若还是这般模样,我也不介意真弄点消息回去,反正你都骂过了。” 南义正青筋毕露:“…你,无耻小儿!” 苏言溪听着这个“你”的时候,愣了一下,还是南义正的女儿说的好听,缱绻万分,她听都听不烦。 她道:“岳父大人定然知道我做的到。毕竟当初,我就是这样强/迫,威胁你女儿联姻。” 一通威胁加利诱,苏言溪心知南义正心里已经信了几分,道:“那明日,我便在长盛酒楼静待岳父大人的到来。” 南义正:…… 回到酒楼时,南寂烟还未睡觉,苏言溪摘下了自己的面罩。 再次诚恳道歉道:“真的很抱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岳父大人一听你来了,恨不得直接被我打晕跟我来见你。” 第150章 南寂烟不太相信:“…当真如此?” 以父亲的性格,根本不会这样做,苏言溪定然是在骗她。 苏言溪:“明日岳父大人肯定会来长盛酒楼见你。如若不来,我就…罚自己一个月不亲你。” 南寂烟:……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脸,道:“万一真不来,你也别那么狠心,你一定要亲我。” 南寂烟望向苏言溪的脸颊,想起了上面的触感,她轻点了下头:“…好。” 不管父亲会不会来,她都感激苏言溪为她做的这些事情。 若她真的喜欢这般,她不介意那样,而且…她一直都是愿意且欣喜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恭喜岳父大人加入play的一环。” 南寂烟:…… 第51章 称呼 天刚一蒙蒙亮, 苏言溪就起来了,还不忘对着将自己的脸收拾了一下。 “昨天蒙着面见的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好像被我吓到了, 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苏言溪见南寂烟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对着镜子继续道:“我长得又没有那么吓人。” 想到这里, 她突然又将刚上的细粉擦掉, 道:“你说我丑,我还愿意费点心思收拾自己。岳父大人一个老男人说我丑, 丑就丑吧,懒得弄了。” 南寂烟:…… 又听苏言溪听到说她丑的事情, 南寂烟还是有些羞窘。她想起了父亲的容颜, 道:“父亲蓄了须…,不俊美。” 闻言, 苏言溪很高兴,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道:“还好你不喜欢长胡子,毕竟我再老几十年, 我也长不出来。” 她突然歪头看像南寂烟, 笑道:“南姑娘, 你这般调侃父亲, 岂不是也是你常说的…不正经?” 苏言溪的话音刚落, 她就见到南寂烟的耳垂都红了一些。 南寂烟垂下眼眸。 如同她对苏言溪的称呼一般, 平时喊她“郎君”,情动之时会喊她“言溪。” 苏言溪平时喊她“寂烟”,撒娇耍赖的时候就会喊她“夫人”, 若是揶揄她, 更多的喊她“南姑娘”… 苏言溪也不继续收拾自己了, 她又从后面抱上了南寂烟的腰。 道:“不过这倒真的说不上不正经,只能说你确实是比以前看着更松快一些了。”她闭了闭眼睛:“没说你以前不好,就是想你能更开心一些。” 南寂烟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轻声道:“嗯。” 她都明白的。 * 晌午时,苏言溪和林夕特意跟着轿子去请了南义正,三五年可能就见这么一回,她不介意多多表现一下自己。 房间里,南义正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又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南锦盛。 南锦盛只告诉南义正,自己是出门办差时,不小心伤到了腿,并未向他坦白自己是准备要了亲侄女的命。 林夕神医的名号,即便在魏仓也依旧··如雷贯耳,知道林夕一并过来,南锦盛就起了请她为自己诊治的心思。 可南义正拉不下这个脸。 两人沉默间,下人来报,外面来了顶不认识的轿子,主人言明是姓“苏”。 南锦盛脸上浮现一丝怒意,又想到现在自己的境况,怒意转瞬又消失了。 南义正出门前又看了一眼南锦盛的腿,似是下定了决心。 再次见到苏言溪和林夕时,南义正已经没有那么气愤了,甚至还特意朝林夕拱了拱手。 林夕:…… 苏言溪看向她,小声道:“这可是我的岳父大人,你做什么了?” 她是想着让林夕给南义正把脉,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 林夕:“我什么也没做。我猜是南锦盛想让我帮他看病,所以南大人对我才这么客气。” 她看向苏言溪:“在魏仓,显然我神医的名头比你的名头好用多了。” 苏言溪:…… 轿子缓缓动了起来,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长盛酒楼。 待轿子停稳后,南义正整了整自己的帽子和衣服,慢悠悠的下了马车。 苏言溪不放心的提醒道:“岳父大人,寂烟身体刚好,你不要刺激她。要不我们先对对谈话的内容吧。” 南义正:…… 他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南寂烟到底是他的女儿,说的好像他是女儿的仇人一般。这么久未见,他对女儿也有几分想念。 南义正瞥他一眼:“老夫自有分寸。” 南寂烟独自一人坐在二楼,到底许久没见父亲,她也有些想念。 说到底也怨苏言溪,让她不仅对情之事了解的更深刻,对其他的感情也莫名的贪恋了起来。 想到这里,南寂烟的嘴角就忍不住勾了勾。 苏言溪陪着南义正上了二楼,见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南义正忍不住道:“此番来魏仓,你到底带了多少人?” 苏言溪:…… “我不仅带了人,还带了钱呢,一路上也救了许多魏仓的百姓,毕竟寂烟还是魏仓的郡主呢。”苏言溪再三保证道:“我只是让他们保护寂烟的安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南义正一哽。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说些不让苏言溪保护自己女儿的话来。 苏言溪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窗边处,南寂烟端坐在椅子上,莹白如玉的脸被微光映的染上了淡淡的金色,清澈的眸子带着清晰可见的喜意。 第151章 苏言溪看到南寂烟的唇角动了动,她想她定然是想喊“父亲”。 然而… 与她走在一处的南义正确突然整理了衣服,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草民参见郡主。” 苏言溪:…… 她迎上南寂烟的目光。她看见她的笑容僵住,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抹平,直至消失不见,握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白。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南寂烟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是魏仓皇帝亲封的郡主为君,父亲并无官职在身,甚至连臣都算不上。父亲跪她是应该的。 可见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心脏还是抽疼了一下。 而且…,似乎总有声音在告诉她,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过是牢笼,是束缚,她应该去挣脱,去面对… 就如同即便她知道和苏言溪亲密是大逆不道之举,她也愿意和她做,也…想和她做… 南寂烟心想,她常念叨苏言溪不够正经。可在这些事情上,她似乎也做了和苏言溪一般“不正经”的事。 “父亲免礼…”南寂烟的笑容又勾了起来,可到底带了些苦涩。 苏言溪又在心底嘟囔了南义正两句,恨不得把这老岳父直接打晕过去算了。 在楼下的时候,她还再三提醒过南义正,南寂烟身体不好,不要这般刺激她,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苏言溪道:“那寂烟,你和岳父大人聊天吧。我在下面等着,有事喊我。” “好。”南寂烟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言溪走的时候还不往给南义正使眼色。她这么大费周章是为了让道南寂烟开心,可不是给她带来烦恼的。 房门关上后,南寂烟才喊了一声父亲。 她与父亲也近一年没见,父亲苍老了不少,白发陡增。 南寂烟道:“父亲过来坐吧。” 闻言,南义正才站起身来坐在了南寂烟的对面。他仔细打量了一眼南寂烟,终于说出了一句像父亲的话,道:“烟儿,你在永丰可还好?” 南寂烟不用回答,南义正也看出来南寂烟生活的不错了,只看着南寂烟都比未出嫁时健康一些,面色红润。 南寂烟点点头:“父亲,女儿与雁归在永丰都很好。” 南义正满意的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南寂烟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过的开心,自己也欣慰。 道:“过的好就行,你娘亲在天上也会安心了。” “父亲,女儿回来也想去祭拜一下娘亲。”南寂烟道。 “是该祭拜一下她。”南义正点头,又不忘提醒道:“不过还是不要这般招摇的好,你娘亲也喜静,人多,她也不会开心。” 南寂烟抬头迎上南义正的视线,道:“父亲,我是想带她见见母亲。上次走的匆匆,母亲尚未见过她。” 这个“她”说的毫无疑问是苏言溪。 “你和她,感情很好吗?” 南义正也知道南寂烟的脾气,和她娘亲一样倔。 若不是真的对苏言溪有几分心思,她碍于礼仪带她见自己倒是有可能,可绝对不会带她去见自己的娘亲。 他又想到在楼下的苏言溪。 只昨天到今天,苏言溪处处以南寂烟的事情为先,她就差把南寂烟最重要几个字,写到自己的脸上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是这般模样。 “世子殿下她,待我很好。”南寂烟神情里透出一丝羞赫:“待雁归也很好。” “哼。”南义正轻哼了一声:“雁归是她的孩子,他们永丰皇室子嗣少的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雁归又是下一代唯一一个孩子,她能不待她好吗?” 他又语重心长道:“但到底男人靠不住,她又年轻,你莫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倾注了太多的真心,反倒伤人伤己。” 闻言,南寂烟才露出了面对南义正时的第一个笑容。 若她没有与苏言溪互通心意,她也会这般想,父亲劝她,她也会听到耳里,记在心里。 可到了如今,她不仅连身子都给了苏言溪,连心都一并给了她去,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南寂烟郑重开口道:“她不会。” 南义正:…… 他只觉得南寂烟被苏言溪的花言巧语蒙了心。 但想着南寂烟到底有个女儿在身边,即便恩宠不在,南寂烟在永丰过的也会比在大梵寺那几年好上许多,便松了一口气。 随即,南义正神色又严肃了几分:“那为父问你,你们来这里到底是意欲何为?” 现在想想金州是个落后的城镇,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它都没有重要到一国世子亲自过来,但就是这样,他才愈发的担忧。 “父亲放心。女儿与世子殿下过来,只是有点私事要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南寂烟顿了一下,又道:“说到这里,女儿还有一事想问问父亲。” “什么事?” 南寂烟:“当年父亲将女儿送到大梵寺,除了避免女儿嫁入皇室,可还有其他的理由?” 南义正这般看不上苏言溪,定然是不知道她是被人设计才和苏言溪有了妻妻之实。 但既然她都怀疑到苏言溪的父亲和叔叔身上了,她父亲在其中也或许扮演了其他的角色也未可知… “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南义正皱皱眉:“当年三皇子贪图你的美色,欲与你成婚,你不愿意,而且为父当时也更中意五皇子一些,但五皇子与你并无男女之情,只能将你送回老家在大梵寺修行。” 第152章 听起来似是没什么问题,南寂烟又道:“那父亲,将女儿送至大梵寺之事,可告知了别人?大梵寺的住持,了一大师和父亲又是什么关系呢?” 南义正摇头道:“不曾。你到底是个女儿家,我把你送到佛寺,这朝里的大臣都看的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何必去说呢?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了一大师是得道高僧,在养生长寿方面颇有心得,为父与他见几次,除此之外便再无关系了。” 又是养生长寿… 南寂烟点点头:“女儿了解了。” “到底是出了何事了?”南义正奇怪的看着她。 南寂烟一直问的都是大梵寺的事情。 大梵寺也就在金州一带出名,在魏仓都属于排不上名号的佛寺。苏言溪一行,总不能是为了个佛寺而来吧。 南寂烟解释道:“当年女儿与世子殿下是被人设计的,世子殿下想查出实情。” “被人设计?” 南义正的眉头紧蹙,他当年问那个男人是谁,南寂烟说自己不知道,他以为是故意护着那人,把他气了个半死,没想到是被设计的? 南义正见到女儿点了一下头,心中泛起了一丝悔恨,可到底是无法弥补了。 南寂烟又与南义正说了会儿话,才与南义正分离。 离别时,南义正豁出了自己的老脸:“烟儿,盛儿腿生了病,听闻那位林大人是有名的神医,不知可否…” 南寂烟倒是没想到林夕的医术,她的父亲竟也会有所耳闻,道:“女儿回头问问林大人。” “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南义正松了一口气,在楼下见到苏言溪时,他的脸上都多了一些笑模样。 苏言溪:…… 苏言溪和林夕将南义正亲自送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南寂烟向林夕提了伤病的事。 林夕:“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当时射箭的人是我亲手训练的,自然知道射哪里最严重。” “我倒是有这个能力给他治,但至少要花费半年的时间。即便我留下治疗方法,其中不可控的因素也太多了。” 她又不能在这待半年。 “原来是这样。”南寂烟点了点头:“辛苦林大人了。” 苏言溪沐浴过后与南寂烟交谈,道:“其实,你心里也不愿意林夕给南锦盛治病的吧。” 闻言,南寂烟睁开了眼睛,道:“郎君何出此言?” 但苏言溪确实是猜中了,她其实并不想让林夕出手相助。 在苏言溪和林夕出去的一段时间,南寂烟特意将先前去送礼物的士兵叫了过来。 士兵不仅见了南义正,他也见了南锦盛。在南义正给南寂烟的信里,上面写着南锦盛虽生了腿疾,但性子却被磨的平和了一些。 可士兵打探出来的的消息却全然不是这样,因为不良于行,南锦盛反倒愈发的狠厉,时常对下人动手。 射伤南锦盛的人实在好猜,一旦南锦盛身体恢复健康,他报仇的第一个人,一定是苏言溪。 她不愿意救助能对南雁归动手的弟弟,更不愿意苏言溪陷入险境。 现在的情况,就已经很好了… 苏言溪笑了笑:“我日日与你亲密,当然能看的出来,你听到林夕治不了他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南寂烟:…… 她们才没有…日日亲密。 苏言溪:“弟弟救不了,岳父大人还是得看一下的,我瞧着岳父大人是不是比之前憔悴了?当然岳父大人依旧忠君爱国。” 南义正当年遭受了牢狱之灾,出狱都还是中气十足的模样,现在倒是… 南寂烟:“变故太多,父亲这样实属正常。” 苏言溪弯了弯眉眼:“可见,生活的开心确实能美容养颜。” 她偏头看向南寂烟:“永丰的水土确实不如魏仓,为了让南姑娘容颜依旧,我还是得加倍努力,将南姑娘你养的更好一些。” 南寂烟:…… 听她提起自己的相貌,南寂烟想起了在魏仓都城苏言溪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她那时好像就… 南寂烟道:“郎君,在魏仓都城第一次见时,你是不是就…相中了我的相貌?” “对啊。”苏言溪直接就承认了:“但…,我一直以为雁归不是我的孩子,你也就是…我嫂嫂。我那时还有几分理智,明白美人只能看,那种心思却是万万不能有的。” “可后来见你确实能为我解毒,处境又很艰难,就半推半就的把你娶回去了。”她笑了笑:“其实挺开心的。” 她再次道歉:“那时候我也不是故意,那么凶你的。” “妾明白。” 苏言溪轻眨了一下眼睛,道:“今天,我见你看见岳父大人给你行礼时,你是不是不太开心啊。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不用对我用敬称,行礼这类的,会让我感觉我们不够亲密。” 南寂烟轻眨了一下眼睫,应她:“我知道了。” “虽然不用喊郎君了,但在我们家乡,像我们这种成了亲,洞了房的人也会换个亲密的称呼。”苏言溪顿了一下道:“你应该喊我老婆,亲爱的,宝贝都可以。来,试试?” 南寂烟:…… 她倒是听过民间将妻子喊成“老婆”的习俗,但“亲爱的”…,这般大胆又孟浪的词语,她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苏言溪看向耳垂微微泛红的南寂烟,她道:“只在房间里喊,再不济死鬼也行。” 第153章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道:“郎君,我困了。” 苏言溪:…… 她喊她:“我的祖宗,我的姐姐,我的夫人,我的心…”肝宝贝… 南寂烟伸出手捂住了苏言溪的唇,美眸嗔怒了她一眼。 “郎君,不可这般…” 苏言溪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何模样,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别人听不见的,我也不会在外面喊你。”苏言溪将她的手往自己的唇上移开,轻声道:“相信我,宝贝…” 南寂烟:…… 这副轻挑的语气就没有可信度!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南锦盛不配站着加入paly的一环。” 南寂烟:…… 第52章 害羞 第二日, 苏言溪和南寂烟去了南氏一族的陵墓所在地。 南义正若是陪同,会大大增加苏言溪暴露身份的危险,只派了个小厮跟着。 到了地方后, 苏言溪就摒退了下人。南寂烟用手帕将墓碑轻轻擦拭干净,苏言溪则拿着小扫帚将附近的落叶, 打扫了个干净。 南寂烟燃上了香, 手里拿着纸钱,道:“娘, 我带郎君过来看你了。” 听到南寂烟念叨了自己,苏言溪往墓碑上看了一眼, 上面只写着南林氏之墓。 苏言溪问道:“娘叫什么名字啊?” 岳父大人那么讨厌, 她好歹知道岳父大人的名字,南寂烟那么喜欢岳母大人, 她自然也不能对岳母大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嗯?”南寂烟怔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 唇角又勾了勾:“娘亲叫林婉。” “林婉…”苏言溪轻轻的念了一句,又跪了下来, 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道:“娘, 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寂烟的, 您请放心。” 母亲去世的早, 南寂烟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 只记得母亲的手很温暖,会很平和的与她说话,只是母亲的眉宇间始终笼罩淡淡的愁绪。 南寂烟少时不懂, 但后来有了南雁归后, 她便明白了。 母亲对父亲的情意并不深刻, 就如同那几年,她无法坦然面对南雁归的存在一般。 她比母亲幸运一些,找到了让自己心生欢喜的人… 苏言溪看到南寂烟浓密的睫毛翕动了两下,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里流下,顺着洁白如玉的脸颊落在了地上。 她一向挺直的背部微微弓起,漂亮的蝴蝶骨清晰可见,素白色的衣裙,将她的身形衬得愈发的纤细单薄。 南寂烟在墓碑前待了许久,苏言溪也站在旁边陪了许久。 落日的金色余晖洒在南寂烟的脸上,她似已收拾好了心情,眼神平静。 道:“郎君,我们回去吧。” “好啊。”苏言溪点点头,她伸手将跪在南寂烟扶了起来,见她难受的皱起了眉头,道:“是不是有点腿麻?我背你回去吧,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 南寂烟没有犹豫多久,她就应了一声,伸手抱住了苏言溪的脖颈。 与上次被苏言溪背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言溪突然道:“虽然娘亲还在这里,但我还是想说,上次见你跪祠堂,我就想背你了,但你肯定不配合,只能把你抱回去了。” 她说的是还未成亲前,她被罚跪在家祠堂的事情。 南寂烟:…… 她的声音闷闷,道:“那时候,雁归有在想我吗?” “当然是有的。她还小,黏你很正常。不过…”苏言溪顿了一下:“她确实没说想要你的东西,是我觉得不能白跑一趟,得拿点费用。” 她继续道:“虽然抱了你,也算是很大的费用了,可那时总想着你以后不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得留下些东西作纪念。” 南寂烟:…… 她乌黑的长发散在苏言溪的胸前,道:“嗯。” 回到暂住的客栈后,林夕刚从南府回来,肩上背着个药箱。 道:“我去看过了,南大人身体没什么事,大概是从尔虞我诈的官场退下来,适应不了。我配了药,好好修养没什么问题。但有他儿子在,也不能太过断定。” 南寂烟微微颔首:“谢谢林大人。” 她只能做到这里了。 “不用。”林夕摇了摇头,又道:“少爷吩咐我买的成衣,已经送到房间去了,你们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南寂烟在大梵寺生活了五年之久,大梵寺不少僧人都认识她,苏言溪又被设计了蛊毒,如果真的和大梵寺有所牵扯,那必然也认识苏言溪。 苏言溪请林夕去买些金州的衣服,她和南寂烟在相貌上做一些伪装。 她应声道:“好。” 苏言溪领着南寂烟回到了天字一号房,向她解释道:“我让她买的是寻常衣物。” 她的视线落在了南寂烟的脸上:“你的相貌太出色了,用脂粉遮一遮。我记得大梵寺求平安的人比较多,你便扮作病人吧。” 南寂烟:……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 苏言溪很快换好了衣服,她掀开纱帐走出来,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道:“我这身形,再如何也扮不了猎户,明日还是换一件好。” 南寂烟也微微笑了笑:“确实是这样。” 苏言溪身形在女子中可能不算纤细,但在男子中便数得上是纤细了,何况是常年在山中奔跑的猎户了。 苏言溪抬头看向她,即便是寻常的衣服,套在南寂烟的身上,也难以遮掩她身上的清丽气质。 第154章 她道:“我给你化妆吧。” 南寂烟看出了苏言溪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她微微垂眸,“嗯”了一声。 苏言溪的头发除了特别重要的场合都是她自己搞得,简单的发型倒是会做,可魏仓是个山清水秀之地,即便是寻常百姓家的发髻都很复杂,对她来说有点难度。 她只在定型时插了一根木质的簪子,又为她上妆,南寂烟脸颊清瘦,皮肤又很白皙,脂粉一化,倒真有几分憔悴与疲惫,竟真的像生病了。 苏言溪的脸离的这般近,南寂烟可以清楚的看见苏言溪根根分明的睫毛,眸子透亮的眼睛以及极其漂亮的薄唇。 她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便听到苏言溪道:“怎么害羞了?” 她甚至还用胭脂刷轻蹭了一下南寂烟微微发红的耳垂。 南寂烟侧身躲开,道:“郎君。” “好。”苏言溪应她,将胭脂刷放到妆奁后,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南寂烟。 除了眼睛,南寂烟的一张脸变了太多,苏言溪又忍不住笑道:“如果雁归见了,估计都不认识她娘亲了。” 南寂烟自己照了照镜子。 道:“雁归并不会。” “也是。”苏言溪点了点头:“毕竟母女连心嘛。” 次日清晨,苏言溪和林夕分为两路去了大梵寺。 苏言溪和南寂烟一路,林夕则和之前留在这里的人照上了面。 当初苏言溪虽然留下了人,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但他们绝对认识林夕。 领头的小士兵叫周群。 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叶梭菜成熟的时候,但让周群去找也并不是难事。 林夕疑惑道:“这菜,大梵寺的人吃的多吗?” 周群想了想,回答道:“不多。大梵寺在金州属于有名的寺庙,香火鼎盛,寺里的和尚少有吃这个。” “是吗?”林夕将叶梭菜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里,她准备回去研究一下药用价值。 顾三娘的家在半山腰,她被苏言洄带走,离开家乡近六年,再次走进曾住过的家里时,当即就红了眼眶。 她以为这辈子,她都难以从永丰回到家来了。她不喜欢雪,也讨厌冬日过于漫长的永丰。 苏言溪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 近六年没有人住的小木屋,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灰尘,野草也有小腿那般高了。 苏言溪撸了撸袖子,道:“我们帮你把你家打扫一下吧。打扫的工具还有吗?” 顾三娘愣了愣。 苏言溪和南寂烟今日没有带下人过来,脸也化的跟农家人没什么两样。 但她也没有把这两人真的当做普通人家。 顾三娘在苏言溪催促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有的。” 她走到库房拿了打扫工具过来。 扫帚上面满是蜘蛛丝,顾三娘稍微清理了一下才递给了苏言溪,苏言溪却又再次将扫帚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 道:“寂烟,你用这个吧。我去看看这房子的加固情况,几年没住,说不定被虫子给咬坏了,需要加固的话,我明天派人过来修理一下。” 南寂烟接了过来,应她:“好,小心一些。” 看到南寂烟真的在帮她打扫房间后,顾三娘的眼眶愈发的湿润了。 虽然苏言溪和苏言洄有着的容貌有八分相似,可他们确实是不一样的人。 她曾经也想过,若那晚真的是她和苏言溪,她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痛苦了。 可现在看来,她和南寂烟也…没有可比性。 顾三娘细心的清理着桌上的灰尘,道:“南姑娘,当年苏二公子没有与你成亲,你有怨过她吗?” 她对苏言溪和南寂烟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 但顾三娘唯一确定的就是苏言溪做了那样的事情后,并没有及时的承担起应有的责任。 苏言洄再混蛋,他也将自己带在了身边。 南寂烟手指一顿。 怨过吗? 自然是怨过的。 她也曾期望孩子的爹爹能…过来找她。 但…苏言溪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情况。 南寂烟点点头:“嗯,有怨过。” 顾三娘轻笑了一下,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愁苦,南寂烟明明是清幽平淡的长相,有些时候却又带着莫名的亲和力。 顾三娘看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道道:“虽然苏言洄与我那样过后,将我带走了。” 她抽了抽鼻子:“可是,南姑娘,你知道吗?他竟然说与他在床/上的根本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南寂烟疑惑的看向她。 她从苏言溪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顾三娘其实也分不清楚,她身上的到底是谁。 可看顾三娘这个模样,事实定然不是那样。 她淡声开口道:“这话是何意?” “顾姑娘,你们家的水…”在哪? 苏言溪还未将话说全,顾三娘就背对着她在擦拭眼泪,她又扭头去看南寂烟,南寂烟倒是没这般情绪外露。 “郎君。”南寂烟靠近苏言溪的耳朵,道:“我在和三娘聊天,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苏言溪:…… 她不太开心道:“我也是…嘛。” 苏言溪看了顾三娘一眼:“你回头告诉我。” 南寂烟颔首道:“嗯。” 见到苏言溪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顾三娘眼睛里还是泄露出几分艳羡,道:“苏二公子对南姑娘还真是用心。” 第155章 “嗯,她很好。”南寂烟道,她再次重复道:“顾姑娘对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比我和郎君知道的更多?” 顾三娘是猎户的女儿,她从小在山里乱跑,身体比发了病的苏言溪和缺乏运动的南寂烟强上许多。 即便是被人喂了药,她也比常人坚持的更久一些。 可蒙汗药加上脏药,她的身体也撑不住,但确实记住了身上人的声音。 顾三娘简单叙述过后,又道:“可是,苏言洄像是有什么病一般,他非说晚上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她看向南寂烟:“而是你。甚至还说只有你有资格为他生孩子,也因此,他打掉了我的孩子。” 顾三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南寂烟秀眉微蹙。 她也觉得苏言洄这话说的好生奇怪,她和苏言洄之前并未见过。 南寂烟确定她和苏言洄在寿昌王府,才第一次见面。 她道:“他为何会这样说?” 顾三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一直都这样说,还说南雁归是他的孩子。” “不可能。”南寂皱眉,手指微微泛白,道:“雁归确实是我和言溪的孩子。” 她险些被带偏了思路。 在六年前,她真的只有那么一次。苏言洄既然是与顾三娘在一起,便不可能有时间再来她这边。 顾三娘轻哼了一声,嘲笑道:“许是他真的有病。将没有的事坚定的认为存在。” 顾三娘看出来南寂烟是真的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又道:“当年苏言洄带我走的太匆忙了一些,我没有来的及去收集证据。但蒙汗药,大梵寺的嫌疑确实是最大。” “因为据说那阵子大梵寺生了鼠灾,大梵寺的和尚又不想杀生,弄了药过来,那药就是蒙汗药。” 南寂烟回想了一下,顿时身体发寒。 闹了鼠灾的事情,她也记得。 当时只有她和林采荷住在大梵寺的别苑里,大梵寺虽清贫了一些,环境却还算干净 听到小僧人说佛寺里闹了鼠灾,还特意送了香过来,她和林采荷还颇为感激。 没想到,这竟也是计中的一环吗? 顾三娘继续道:“大梵寺,南姑娘和苏二公子还是要小心一些。” 南寂烟点头道:“谢顾姑娘告诉我这么多。” 她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事想请问顾姑娘。” 顾三娘:“南姑娘请说。” “苏言洄身上也有蛊毒,那在你怀孕期间,他不会蛊毒发作吗?” 顾三娘眸子里露出一丝迷茫,道:“蛊毒?” 南寂烟突然想起来,顾三娘其实并不知道蛊毒的事情。 她略微讲了讲蛊毒的事情,又道:“所以,我担忧,我若是又怀孕了,郎君没有解药,会很难受。” 顾三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一共怀孕了两次。 以他们的房/事来看,五年只有两次,可见永丰皇家,确实很难让女子受孕。 但两次都是孩子在腹中存在了一段时间,孩子才会被苏言洄… 在这期间,她也并未见过苏言洄所谓蛊毒发作的模样。 但是… “我倒是不曾见过他蛊毒发作的模样,但我怀孕的时候,他整个人心情都很好。” 在顾三娘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因为有了孩子,苏言洄才那般开心。 可他却像畜生一般,强迫她喝了堕胎的药。 闻言,南寂烟火微微蹙起的眉头渐渐放平,幽静的眸子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喜意。 从顾三娘的话里可以知道,即便是中了蛊毒,苏家致女子怀孕的能力也并未提升太多。 五年两个,平均两年半才有一个。 她和苏言溪一次就有了南雁归,可见真的如苏言溪所说,南雁归是上天对她们的恩赐。 若是真的按照苏言溪所说,一两年以后才想要第二个孩子,或许她们现在开始准备才来得及。 将小木屋全部打扫干净后,苏言溪指着墙上的弓,道:“顾姑娘,这是你的弓吗?” 顾三娘摇了摇头,眼神带着几分眷恋:“不是,是我兄长的弓。” 苏言溪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她刚刚试过了弓的重量,以顾三娘的臂力来说,根本拉不开。 若是还有其他的家人,可上面写的时间确是六年多前所制,六年没见顾三娘都不去找的吗? 苏言溪疑惑的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顾三娘道:“不是。兄长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三个月,被山上的野兽撞断了腿,没多久就去世了。” “抱歉。”苏言溪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前三个月…”南寂烟呢喃了一句,又道:“顾大哥生前,可有不寻常的地方?” 她垂眸,思考道:“三个月,好像也是个可疑的时间点,有点过于巧合了。” 顾三娘一脸的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兄长的死也是因为大梵寺的事情?” 南寂烟摇头道:“我只是猜测。” 苏言溪也跟着劝道:“顾姑娘,你还是好好想想吧。我娘子她总是会猜到正确的答案。” 南寂烟:…… 顾三娘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兄长的弓,想了许久,她才道:“我想起来了。兄长说,会有个漂亮的姑娘嫁予他为妻,时间好像就是三个月后。” “他特意制了把新弓,也是因为想用新弓猎到个猛兽,换了钱用来提亲。我问他是谁,他也不说,只说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很漂亮,家里很富裕。” 第156章 现在想想,顾三娘倒是觉得这个描述像南寂烟,可若真的是大梵寺的阴谋,南寂烟与他兄长成就好事,这…又是何缘由? 她疑惑的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 顾三娘不知道,苏言溪和南寂烟却清楚的知道,苏言溪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甚至符合了顾大哥口中的一切描述。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对岳母大人就是好。我连我亲爹和皇叔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岳母大人的名字。” 南寂烟:“…娘亲也成了play的一环了吗?” 苏宴席:“你知道play是什么意思吗?” 南寂烟:“…不知道、” 第53章 真相(二) 而且南寂烟想, 苏言溪是女子的事情,明明只有苏言溪自己,她, 还有母后知道。 若真的像她想的那般,那她的女子身份岂不是也暴露了? 只是南寂烟不知道这是巧合, 还是其实顾大哥也知道事情的真相, 至少知道一部分。 还有就是,她一直很奇怪, 为何会是她? 明明她来大梵寺的时机,充满了不确定性, 若是真的从苏言溪中毒的时候就开始布局, 人选也不该是她。 反倒是顾家兄妹,好控制又住在山上, 知根知底, 怀孕的几率也比她大, 作为两人的“解药”,可能性更高一些。 后面换成了自己, 恐怕也是因为在事发前的三个月, 顾大郎不小心受了伤, 甚至丧了命, 她那时又长住大梵寺, 不得已之下换成了自己。 南寂烟有种感觉, 她们离真相愈发的近了。 现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苏言溪中蛊毒到底有什么作用,她蛊毒发作时才有的孩子, 南雁归, 又有什么作用? 若是真的是为了南雁归, 她和苏言溪一次没有怀孕,是不是还会有第二次? 还是真的只是拼一次,她和顾三娘两个人,总会有一个会怀孕的? 但这概率实在太低,即便蛊毒能提高受孕能力,永丰皇室子嗣少的事情也是实打实的,没必要这般冒险。 苏言溪想了想,道:“顾姑娘,我一直很奇怪,为何那事发生后,苏言洄会带着你去了南疆?” 就现在看来,蛊毒的事情好像与南疆牵扯并不深。苏言洄根本没必要放弃永丰唾手可得的永丰世子之位,跑去南疆五年。 顾三娘仔细想了想,她摇了摇头。“不曾得知。” 她迎上苏言溪的目光:“不过,有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 苏言溪认真的听着:“什么?” 顾三娘拧眉:“他不仅固执的认为南姑娘才是那天晚上的人,他还坚信他将来会是天子,赛娜公主也会是他成就霸业的垫脚石。” 南寂烟疑惑的蹙起秀眉。 苏言淙年纪轻轻却得民心,治理国家颇有手段,乃是少见的明君。 只要苏言淙身体无恙,苏言洄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即便苏言淙遭遇不测,苏言洄离开永丰五年,还在敌国南疆待了那么久,朝廷百官黎民百姓,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承认他的身份,最有希望的反倒是苏言溪。 就算是南疆愿意借给苏言洄兵力,直接打到永丰都城,那也几乎是天方夜谭了。 难不成苏言洄有她们不知道的心疾?他才这般胡言乱语,痴心妄想? 坐在椅子上的苏言溪,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在小说里,苏言洄说的那些事情都确确实实是真的。 南雁归是苏言洄的孩子,皇位也在南寂烟和赛娜的帮助下拿到手了。 莫不是…,苏言洄也与她一般,知道了小说的大部分剧情? 或者说他六年前就知道了。 也是,他是男主,若真的有外挂,自然比她更快拿到手。 可现在剧情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南寂烟只与她有过,半分都看不上苏言洄,南雁归也是她的孩子,以苏言洄现在叛国的事实,他拿到皇位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上次见赛娜,她似乎确实对苏言洄有不一样的感情,连自己这个“赝品”都要好好调戏一番。 他若是真有南疆的助力,再加上男主的身份,倒也不是一分可能都没有。 “郎君。”南寂烟轻轻的唤她,伸出手将苏言溪的手包裹在其中,触/手是一片冰凉。 苏言溪身上因为蛊毒,一向体热,甚少有这般凉的时候。 她担忧的看向苏言溪微微泛白的脸:“你怎么了?郎君?” “没事。”苏言溪摇摇头:“只是有点担心兄长和嫂嫂罢了。” 南寂烟宽慰她,道:“以兄长的心机,断无可能。” 苏言溪笑了笑。 若是只有苏言洄只有一人,自然无事,可若是男女主在一起,苏言淙再有心机也不成。 还好,现在女主肯定不会站在苏言淙的对立面。 这事,要不要与南寂烟说呢? 苏言溪不愿意南寂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但…或许知道了所有的蛛丝马迹,南寂烟才会推断出事情的真相,对她才是真正的保护。 晚上就告诉她吧。苏言溪想。 “你说的对。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和蛊毒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关联。”苏言溪回道。 小说里根本就没写蛊毒是怎么来的,苏言洄应当也是不知道。 南寂烟有些诧异苏言溪如此笃定,却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第157章 顾三娘执意继续在这里生活,苏言溪劝不住,只能留下了一些钱财和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 这玉佩可以与留在这里的永丰人联系,至少可以保她一命。 顾三娘也是被卷进来的可怜人。 又在顾三娘家里待了一会儿后,见到林夕带着伪装好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苏言溪才带着南寂烟上了山。 山上风景正好,明明不逢年过节,依旧有不少普通的游客,顺着开辟出来的山路慢慢的往上走。 南寂烟在大梵寺住了五年之久,这样的小路,她已走过许多次,但不过半年之久,竟恍如隔世。 南寂烟即便身体养了半年,她走山路的速度并不快,走了一段距离,苏言溪便劝她停下来休息:“林姑娘,你是病人还是休息一些比较好。” 南这个姓,在魏仓也是少见的姓,苏言溪索性喊了南寂烟母亲的姓。 “嗯。”南寂烟点了点头,她被苏言溪带着在一处树荫下休息。 苏言溪眯着眼睛看了看,林夕带着人已经随着人流快到了山顶。 她道:“前来大梵寺上香的人还真是不少。” “大梵寺在金州属于很有名的寺庙。”南寂烟心下愈发的沉重,这么香火鼎盛的寺庙,却是蛇鼠聚集的大本营。 到了山顶后,一座古朴的寺庙矗立在眼前。 林夕早已在寺庙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道:“不过这里的僧人,整体倒是比青灵观的道士年轻不少。”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道:“虽然和尚不是好和尚,这佛祖和观音菩萨却还是好人。既然来了,还是装的像一点,拜拜吧。” “嗯。”南寂烟淡淡的嗯了一声,她领着苏言溪在正殿朝着金身的佛祖拜了拜。 苏言溪她们伪装做的好,在正殿念经的和尚也并未发现他们的特殊之处,看着她们渐渐消失在眼前,向寺庙的后院走去。 寺庙的后院建了几处,用作香客休息的厢房,南寂烟所住的地方是南义正捐了钱后又特意建的,离香客住的地方很远。 以她们现在伪装的身份,根本就难以进去。 南寂烟道:“郎君,我知道有个小路,可以进去。” “小路?”苏言溪眼底浮现了一丝喜意。 “嗯。” 南寂烟与林采荷住在这里的时候,南寂烟倒是能日日吃素斋。 林采荷在京城的时候,南寂烟从未亏待过她,她便有些克制不住,时常会出去弄荤腥。 南寂烟那时心性还算活泼,一般也不怎么管她,只让她避着山里的和尚,以免传出不好的话来。 渐渐的,林采荷就自己找了个小路出来,后面用到的堕/胎药,也是林采荷从小路出去买的。 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小路进去,又派了几人在出口处守着。 南寂烟所住的院子清幽安静,根本听不到香客的喧嚣,院子里还放了个小木马,应当是南雁归小时候玩的东西。 苏言溪都能想到南寂烟在院子里看书,南雁归小心翼翼的在小木马上的模样。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林夕突然跃至房檐上,用手指指着一处,道:“林姑娘,那个破庙是你们,咳,的地方吗?”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 虽没有像林夕那般站的那么高,但她确定那里确实是那个地方,她之前也看到过。 林夕从房檐上下来:“我以前就很奇怪,真的有阴谋诡计的话,选的地点也太差了。” “但现在想想,还是我们当初被迷惑了。我风水不太精,但也看出来那地方看着远,实则就是用层层叠叠的山弄出来的障眼法,距离不远,以我的脚程来看,半个时辰就可以来回了。” “当年,我们只顾着下山寻人了,根本就没想到林姑娘会在看似这么远的山上住着。” 若是早一些,或许南雁归也不会像刚见时那般瘦弱了。而且,她现在都开始坚信南,雁归确实是苏言溪的孩子了。 南寂烟摇了摇头:“即便是你们找到了我,我想他们应当还是有其他计策。” 这倒也是… 苏言溪跟着南寂烟进了卧室,她找了找才找到了之前闹鼠灾的药,林夕嗅了嗅,道:“这不是普通的蒙汗药,其中还掺杂了一些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我猜测是他们不想让你背着他们吃小产的药,让你以为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 “说到这里…,这些老和尚是不是以为别人是傻子?那事过后,还有人不知道自己不是处子…”她顿了顿,又想到了南寂烟手上的守宫砂。 林夕:“……” 南寂烟:“……” 当年苏言溪还没有那么随心所欲,在她身上几乎没留下痕迹。 醒来时,她脑袋又晕晕乎乎的,理智不够清醒,手上的守宫砂又还在,林采荷说她可能是记错了,可她还是坚信自己的想法,吃了药。 苏言溪开口道:“当年给你们送药的人,你还记得是谁吗?” 南寂烟:“记得。是个叫平真的小和尚,他一直负责我和采荷的膳食。” 苏言溪想了想,道:“那相比于一寺住持,这个平真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南寂烟深以为然。 这地方不宜多待,三人又在房间里转了转后就先回客栈去了。 晚上的时候,苏言溪和林夕特意换上了夜行服,准备去寺里会会这个平真小和尚。 第158章 南寂烟轻轻的抱了抱苏言溪的腰:“郎君,一定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苏言溪回抱了一下她:“放心,我武艺还不错的。再说了,还有林夕呢。不会有事情。” “嗯。”南寂烟却还是忍不住担忧。 大梵寺 平真是个话不多的小和尚,每次临睡前,他都要在佛祖前念叨两句。 虽然他的人在这里,可他的心早已跟着师祖藏云道人飞到了永丰青灵观。 再等十年,他们精心炼制的长生不老药就会彻底成功了。 到时,他定然也能加官进爵,师傅师祖已经老了,即便他们坐享财富,也没可能让女人怀孕了。 他却不同,不仅可以娶许多像南寂烟那般漂亮的女子,还能让她们生出个许多完美的长生不老药出来,荣华富贵,长生不老皆是唾手可得。 平真小和尚道:“佛祖,一定要保佑弟子心想事成,事成之后,定当为您再塑金身。” 当他磕完头起身时,视线突然变得昏暗起来,是房间里的灯被熄灭了,他疑惑的转头,突然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架到了脖子上 平真的脸上顿时惨白一片,还是正经道:“阿弥陀佛,阁下三思,佛祖面前不可造杀孽。” 林夕冷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佛像,道:“本大侠就喜欢血溅佛像的感觉。” 她用了点劲儿,冰冷的匕首刺进了平真的脖子处,沁出点点血迹。 “大侠,别…”平真装不下去了,浑身颤抖:“大侠,有话好好说。” 林夕轻哼了一声,冷声道:“我问你,六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平真脸色煞白。 六年前,佛寺里只有那件事值得让人在意,可他万万不能说。 设计了魏仓的官宦子女和永丰两位王爷的公子,这事说出去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他急忙摇头:“不知说的是哪件事啊?” “哪件事?自然是长生不老的事。别废话,给我如实说,怎样才能长生不老?” 平真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了林夕一眼,心底却又冒出了一丝希望。 她既是为长生不老的事情而来,那必然不会要她的命。 “我没什么耐心了,我数到三,你再不说,你滚去见佛祖吧。” “三” “二” 平真急忙道:“大侠,大侠,我说,我说。” 他满头都是汗:“那个南姑娘生出来的孩子,确实能让人长生不老,但只限于她的家人。” “永丰老皇帝若是等到这个孩子出生,抽她的血喝,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为不老不死的千古一帝。” 林夕皱了皱眉头,道:“你的意思是喝至亲血脉的血可以长生?” 平真慢慢的移开架在脖子上的冷刃,道:“没有那么简单。” “永丰寿昌王的两个公子都是废物,虽然确实给老皇帝续了两年命,但和长长久久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林夕感觉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喝亲人的血长生,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她继续道:“南姑娘生出来的小女孩和两个公子有何不同?” 平真感觉到了林夕的心绪不稳,他的手伸进袖子里,道:“不同在…” 他突的抬起了左手,不知名的药物瞬间将林夕的眼睛遮挡住。 然,平真还没来的及跑出大殿,三枚飞镖径直的打在了他的腿上。 平真难受的直哼哼:“哎呦…” 苏言溪从房梁上下来,看了一眼林夕,转头冷声道:“解药拿来,我的飞镖上可也有毒。” “没有解药,一个时辰,你的腿就废了,三个时辰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苏言溪煞气逼人,一双明亮的眼睛冷的渗人,平真急忙道,道:“大侠,大侠,我都招,我都招,解药就在我房间里,你带我回去拿药。” “没事。”林夕摇了摇头:“我自己就可以解的掉。” “那这个人就没有用了。”苏言溪让出了位置:“你来吧,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平真看向泛着冷光的利刃,整个人都吓傻了:“不可能,这毒除了永丰的神医,其他人都必死无疑。” 林夕:“……” 苏言溪:“……” 她心想,林夕的名头在魏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林夕从袖子里拿了药出来,强行喂平真喝了下去,紧接着拿着匕首扎进了平真的肩膀处。 平真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他想大声的喊,可嗓子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发不出声音来。 林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问你什么答什么。” 平真头发发麻,直直的点头。 林夕又掏了一瓶药出来:“我问一个问题,你嗅一下解药,便可以说话,但若是大喊的话,可就没命了。” 平真使劲的眨眼睛。 林夕:“南姑娘生出来的小女孩和两个公子有何不同?” 平真嗅了一下解药,道:“我师爷说,那小孩身上明明有蛊毒,却没有犯病。两个公子小时候却经常犯病,每次蛊毒发作都会要死要活,身体不配做长生不老药。” 苏言溪皱眉:“师爷?” 平真头上冒着汗:“对。我师爷是永丰的青灵观观主,得道高僧。” 果然是藏云! 林夕又道:“蛊毒是什么时候下的?” 第159章 “是两个公子在他们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林夕:“可有解毒的法子?” “这个,我不知道。”平真摇摇头,他道:“两位大侠若真的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来,何必管怎么解毒?” 他眼睛里带着希冀的光,声音癫狂:“娶几个貌美的妻子,咱们肯定比永丰皇室强,让她们怀孕,再给她们中蛊毒,生出来的孩子,那可就是万金不换的长生不老药。” 第54章 重要 “大侠, 只要你放了我,我…”平真求饶的话还未说出口,苏言溪的脚就踢了过来, 正中他的侧脸,瞬间半边脸, 肿的如同猪头一般。 苏言溪用匕首指着平真的脖子, 继续:“女人和孩子会怎么样?” “我…”平真捂着自己的脸,口齿不清道:“大侠饶命啊。所谓长生不老, 本来就是抽小孩子的寿命给大人续命,两年孩子的寿命, 抵大人一年的命, 至于女人…,我不知道。” 拿亲生骨肉的命换长生, 疯子, 真的都是疯子! 苏言溪又恶心又觉得脊背发凉。道:“现如今中蛊毒的人, 除了那两个公子,还有谁?” 她不相信蛊毒研制的过程中, 她是第一个中蛊毒的人, 也定然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不知道的地方, 或许有无数的女人被这样的实验给害死了。 平真摇摇头, 眼睛死死的盯着泛着寒光的匕首, 道:“这…, 我真的不知道,大侠,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夕看了一会儿, 拦住苏言溪的动作, 道:“他怕是真的不知道。那蛊虫在哪里, 佛寺里可有?” “没有。”平真求救似的看向林夕:“蛊虫都在沉睡,冷的地方才合适。” 冷的地方? 那就只能是青灵观了,永丰本就天气寒冷,又在山上,温度比魏仓低了许多。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林夕道:“这家伙怎么处置?” 苏言溪嫌恶的看向意识渐渐模糊的平真,道:“长生不老得有孩子吧,就让他永远没有孩子吧。” 林夕轻眨了下眼睛:“你的意思是?” 苏言溪点头道:“嗯,我掌握不好力度,会把人弄死,你来吧。” 林夕嫌弃的看了平真一眼:“…这么脏的活让我干?” 平真听出了两人对话里的意思,眼眶欲裂。 他可是男人,他可还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他离长生不老只剩下咫尺之遥,怎么能在这时候,这时候…,没了根! 平真用尽了力气,手指也堪堪的有了些力气,却只能一寸寸的往外移动。 视线里,只见林夕闭上了眼睛,手里的寒光一闪,手起刀落。 平真痛的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他想大声的叫,可什么声音都没有。只痛的青筋毕露,疼痛之下,没几秒钟,他便晕了过去。 林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苏言溪:“手也砍了吧。我想让他痛苦的活着,一点都不给他留。” 林夕:“……”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莫要再造杀孽了。” 一道古朴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林夕却仿若没听见似的,将他的手一并斩下。 苏言溪的视线落在门外。 僧人外披袈裟,左手拿禅杖,右手置于胸前,脸上沟壑丛生,眼睛确是少有的清明。 苏言溪嬉皮笑脸:“老和尚,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年纪早该下去了,还想长生不老呢。” 了一大师闭了一下眼睛,低声念道:“阿弥陀佛。” “两位施主莫要执迷不悟,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不好意思。”苏言溪慢悠悠的开口,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了,我们那的人信奉的可是女娲娘娘,不信佛祖。” “但佛祖保佑我妻子的话,我也可以信一信。我们就是女娲娘娘捏出来的泥点,用来肥沃土壤就够了,说什么成佛,我可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 她看向了一大师:“倒是你,老秃驴。佛家不是最讲忌杀生的嘛。你手上又沾了多少的血?” 林夕跟着道:“我看他脸上皱纹这么多,肯定是不少。我数数,一,二,三……” 了一大师抬起浑浊的眸子:“没想到永丰的两位小友,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那便让贫僧再添两条吧。” 话落,禅杖就如疾风一般到了眼前,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言溪侧身闪过,心道,老秃驴到底是老秃驴,比她多练了几年武,即便只剩下三成内力,她和林夕应付起来也并不容易。 忽然间,掌风忽至,苏言溪躲闪不及,硬生生的受了一掌,她借着力在地上滚了两圈,嘴角却还是出了些血。 了一大师停下手来,道:“小友小小年纪,能受住我一掌,已是不错。” “再打下去,只会是毙命,你承了蛊毒还保有性命,乃是少见的奇人,贫僧并不愿置你于死地。” 林夕估摸着时间,嘲讽道:“老秃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哪里有什么两个公子?我可是姑娘!” 闻言,了一大师看向了林夕,道:“那你便是妹妹苏言溪,她便是哥哥苏言洄了。” 自苏言淙接了位,便严格把控了青灵观,藏云给他发消息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到现在竟还不知道,苏言洄早已叛出永丰,人都在南疆了。 苏言溪她们又易了容,了一更看不出来了。 第160章 林夕:…… 她和苏言溪对视一眼,这些人果然知道苏言溪是女子的事情。 躺在地上的平真,终于有了些精力,缓缓睁开眼睛。 他反应再慢,他也反应过来将他废了的人是永丰的神医林夕,而不是苏言溪,他使劲的眨眨眼睛,恨不得再吐两升血出来提醒了一。 林夕走过去,递给苏言溪一瓶药,道:“兄长,你武术输给妹妹,可太丢人了。回去自己加练吧,别到时候连雁归都打不过了。” 苏言溪:…… 她不情不愿的,将林夕递过来的药吃了下去。 了一道:“阿弥陀佛,两位是少有的能承受的住蛊毒的人,将来定能为大业避免不少的弯路,贫僧没有想要两位的性命。莫要继续执迷不悟。” 苏言溪轻咳了两下,道:“可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了一道:“这位小友莫要大言不惭了。” “大言不惭?”林夕唇角弯了弯:“老秃驴,你可以试试,还能使出多少的功力。” 闻言,了一调动了全身的内力,却只能堪堪使出原本不到一成的内力,甚至还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他不可置信道:“这…” “我不想让你死的那么快,你个老秃驴肯定比这小和尚知道的多。”苏言溪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平真:“若你不想成为这样的话,就要看你能吐露出多少的秘密了。” 早在平真进来的时候,苏言溪和林夕就布好了局,在殿里燃了能让人暂时丧失内力的熏香。 若是平时,老秃驴定能发现这熏香的不同。 但躺在地上的平真,身上被戳了好几个窟窿,浓重的血腥味再加上林夕刚刚使用过的药,各种气味夹杂在一起,瞬间就盖过了熏香的味道。 可苏言溪和林夕还是不太放心,又出手试探老秃驴的武功,林夕用的药,愈是运功,内力丧失的就越快。 只剩下一层功力的老秃驴,苏言溪和林夕联手完全可以应付的过来。 了一面容微肃,道:“两位小友倒是有几分心计。但,这可是大梵寺,并不是永丰寿昌王府。” 话音落下,了一挥动禅杖,周围的灯火突然全部亮起,周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应当是附近的小和尚都在往这里赶了。 苏言溪并不慌张,双手环胸。 道:“你以为,那些小和尚就没有中药吗?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不药倒几个,怎会敢轻易闯你们这种肮脏之地?” 在她和林夕商量计策时,她们确实是准备这样做。 但这大梵寺有不少的香客,其中甚至还有怀孕的妇人。 若真的那般行事,有一步差错就会牵连不少人,她们终究是不敢去赌。 了一和尚看着她们,似是信了不少,道:“阿弥陀佛。即便那样,我们有对佛祖最虔诚的信徒,将生死置之度外,乃是基本。” 他的目光瞬间遍布冷意,道:“将人拿下,切记留下她们的性命。” 突然间,许多秃头和尚,鱼贯般涌进了,这个本就不大的侧殿。 苏言溪眼神眯了眯,道:“确实有那么点害怕。” “不过,我这个人,拜蛊毒所赐,每次疼的要死的时候,都得第一时间飞奔回去找林夕,以至于把轻功练得炉火纯青。”她看向林夕:“也就是说…,别废话了,林夕,我们先走。” 林夕:…… “一个都别想走!”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话音刚落,数以百计的身着军装的士兵,便将整个大梵寺都围了起来,他们手中举着火把,腰间泛着寒光的刀已经出了鞘,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将大梵寺踏平。 苏言溪和林夕,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 秃头小和尚让出了中间的位置,一位身材高大的将军,沉着脸,大踏步进了侧殿之中。 了一和尚道:“陈将军,半夜率军踏佛寺,所为何事?” 陈峰道:“本将军收到了金州刺史董申,董大人的密信,信中言明大梵寺私自纠结兵士,且在多年前大批量制作违禁药物。故来查询详情。” 他的目光在躺在地上的平真和尚身上,停留几秒,又落在了了一的脸上。 微微颔首,道:“得罪了,大师。” 陈锋摆了摆手,手下的士兵迅速动作了起来,将殿里的和尚尽数捉住。 这一支队伍应当是上过战场的军队,处理事情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将殿内处理了个干净,连殿内的血腥味似乎都一并去除了。 陈锋缓缓的逼近苏言溪二人,道:“能轻易查出大梵寺这般多的秘密,多亏有二位帮忙,但…” 他的手突然摸上了腰间的配剑:“二位身份,你我双方心知肚明,还请速速离去。” 陈锋的出现太过出乎意料,苏言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道:“那便谢谢陈将军。” 林夕从腰间拿了一瓶药出来,道:“这房间里,我下了药,明天请将军,将解药放在众将士的食物里,不然于身体有损。” 陈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他是将军,竟然这般轻易的中了毒药,乃是耻辱! 陈锋阴沉着脸,道:“本将军知道了。谢谢这位…大夫。” 他往后殿指了一下,道:“还有人传话过来,请两位去原来的家相聚。” 第161章 说完此句后,陈锋便转了身,大踏步往没外面走去了。 原来的家? 林夕疑惑的看向苏言溪:“你在魏仓,难不成还娶了别的夫人?” 苏言溪:“…不是。” 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她微微勾起的唇角,道:“是寂烟。” “你是说,陈峰是林姑娘叫过来支援我们的?”林夕很惊讶。 苏言溪却不回答,早已施展了轻功往南寂烟曾住过的地方,飞奔而去。 林夕:“……”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苏言溪是不是忘记自己受了一掌? 刚刚她只是估摸着给了一瓶药,没仔细探过苏言溪的脉搏,她也不确定伤势到底如何… * 自苏言溪走后,南寂烟便心神不定。 大梵寺是矗立已久的古寺,名下僧人不计其数。 苏言溪和林夕武艺再高强,恐也难敌四手。 且大梵寺那般龌龊,内里定然更加凶险。 此去,定然凶险无比。 她不通武艺,她若是想帮苏言溪,只能求助于他人。 金州刺史董申爱钱如命,在她待在大梵寺的那几年,仗着山高皇帝远,假借权利,做了许多谋财害命的不义之事。 南寂烟明白,她可以自己出钱,再提及大梵寺这么多年下来,定然积攒了不少钱财,董申定会心动出兵。 但这兵的将领尤为重要,她们现在还未查清楚,苏言溪被设计与她一夜,到底是意欲何为? 会不会是涉及到政治上的阴谋? 毕竟一旦将魏仓的军队牵扯到这种事情上去,便不好收场。 南寂烟想到了陈锋。 陈锋此人,武艺高强,英勇善战,却讨厌阴谋诡计。 想必,即便知道了一些不能于人言的秘密,他也会守口如瓶。 但一旦动用了军队,苏言溪和林夕定然能看出来,魏仓的军事整体实力,根本也大不如前了。 甚至…,用钱都可以动用最精锐的士兵。 若是上了战场,他们怎么可能会保家卫国? 南寂烟在永丰时,她向来不关注永丰的政务,尤其是军事。 如果知道的太多,她怕自己会像父亲一般,克制不住站在魏仓的角度上分析利弊。 但她真的没想到,一切都反了过来。 她在大梵寺生活了那么久,早已对不大的金州熟悉无比,到了此刻,她竟然需要用暴露军事实力不足的机密,去保护苏言溪… 在国家和苏言溪之间,她竟…隐隐的会选择苏言溪。 南寂烟的脸上带着一丝惨白,却依旧提笔给父亲南义正去了信,让他特意去金州刺史,董申府上一趟。 南义正到底是退下来的京官,人退下来了,手里的人脉却半分不少,几乎他一开口,董申就应了。 又听他带了不少的钱财过来,便立即同意,让自己最看重的陈锋亲自前去。 南寂烟多年之前,和陈峰只有过一面之缘,她又做了易容,没想到陈锋却还是认了出来。 道:“郡主,我信你的人格,断不会做有损魏仓的事,我不问你所来是为何事,但还请您此事结束后,速速离去。” 闻言,南寂烟藏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微泛白。 她到底是辜负了陈锋将军的信任。 即便背部受了伤,苏言溪的速度也并不慢,不到半刻钟,她便到了南寂烟之前暂住的小院。 相比于佛寺的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此处却安静,清幽的过分,只亮着两盏微弱的灯笼,亮光全靠着幽幽的的月光。 苏言溪站在门前,将自己的面纱拉了下来,轻轻的推开门。 视线迅速的落在院中人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却难掩纤细优美的身形。即便精致的五官被淡化,一双眼睛,却依旧熠熠生辉,眸底温润。 红唇翕动,声音温柔,轻声唤她:“郎君。” 明明只是几个时辰没见,苏言溪却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南寂烟了。 她缓慢又坚定的向南寂烟走去,抬手抱住了南寂烟的腰,苏言溪重重的吸了吸南寂烟身上的清新的气息。 感慨道:“谢林姑娘救命之恩。” 苏言溪所言非虚。 刚刚那般情景,即便她轻功再好,也难免受伤。 若是倒霉到了极点,再也见不到南寂烟和南雁归,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南寂烟的身体却微微轻颤了一下,她挣脱苏言溪的拥抱。 声音也带上了颤音,道:“救命?你陷入险境了吗?” 南寂烟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言溪一眼,眉头紧蹙,迎上她的目光:“可有受伤?” “我…”苏言溪刚想说没有。 她便看到南寂烟的眼睫似都染上了几分水光,面容严肃:“郎君,你不要骗我。而且…,我也闻到了血腥味。” 南寂烟的手死死的扣住苏言溪的手臂,她那般体弱,苏言溪却觉得她的手指,险些要嵌入她的肉里。 苏言溪:…… 她急忙指了指自己的背部:“没什么。被个老秃驴打了一掌。” “你闻到的血腥味不是我的,是个小秃驴的,是林夕动手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我的身上了。” 苏言溪耐心安慰道:“我也吃过药了,不用担心。” “苏言溪。”南寂烟喊她的名字,身体向踉跄了一步,脸色带着些许的惨白。 第162章 她微微垂眸,道:“郎君,给我看一看伤处。” 说什么魏仓比苏言溪重要,可若是她再早一点下定决心,苏言溪会不会就不会受伤? “其实我伤到胸了。”苏言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夜行衣的腰带上,道:“需要好好治疗才好。”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伤到胸了,需要亲亲才能好…” 南寂烟:“…他碰到你胸了?!你自己解决吧。” 苏宴席:“……” 第55章 真相(三) 南寂烟怔了一下, 莹白如玉的脸不可抑制的染上几分绯红。 她错开目光道: “郎君,你…,正经一些。” “我开玩笑的。”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真的没事, 那老秃驴并不想打死我,没下多重的手。” “你要是担心的话, 我晚上给你看。”苏言溪的神色正经了一些, 道:“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忙。” 南寂烟疑惑的看向她。 苏言溪蹙眉:“我大概已经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一群疯子追求所谓的长生不老,弄出来的事情。” “而且据他们所说, 只需要嫡亲血脉中了蛊且能活下来的人, 就可以延长寿命。理论上来说,只要有足够多的人, 便可以做到这一点。也就是说我想长生的话, 只需要通过饮用雁归的血就可以做的到。” “如果这件事情被魏仓的官府发现了, 我觉得大概率会上报到皇宫里去,那可能会有很多人都会开始做这样的实验。” 皇帝有权又有钱, 根本就挡不住长生的诱惑。 尤其现在的魏仓皇帝老了, 活不了几年, 可能会将此事当做救命稻草。 南寂烟吃了一惊, 手紧紧的抓住苏言溪的手臂, 似要嵌入血肉里, 道:“郎君,雁归可会有事情?” 苏言溪很认真的安慰她:“我问过了,他们到现在为止, 只有我和苏言洄成功在中了蛊毒后活下来了。” “而雁归又是比我们更优秀的作品, 已经可以做到和蛊毒共存了, 按理来说她肯定会比我和苏言洄更长寿一些。”苏言溪安慰她,道:“只要不抽雁归的血,雁归就不会有事情。” 纵观南雁归的血缘关系,最需要抽血续命的人,应该是…苏言洄。 但苏言洄应当还不知道此事,而且他人又在南疆,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永丰皇宫。 苏言淙也是生来体弱,可她最是讨厌长生之术,应当也不会下手,但也不可一分戒心也无。 闻言,南寂烟的心却还是静不下来。 却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厉害,道:“若真的能长生不老,怕是瞒不住。” 苏言溪:“我也知瞒不住,只是至少可以拖延时间。” 她叹了一口气:“据老秃驴们所说,蛊虫好像在永丰才能长久的保存。永丰对外来人士,一向查的很紧,等我向皇兄修书一封,让他再注意一些,至少事情不会发展的那么疯狂。” “小秃驴几乎被我和林夕给弄成哑巴了,手也没了,很难从中套出有用的消息。但那老秃驴知道的更多,他若是顶不住审问,或者其他的小秃驴暴露了这个消息,定然很难收场。” “我和那个陈锋将军不太熟,你既能将他请过来支援,这事可不可以请他帮忙?” 说到这里,苏言溪迎上南寂烟的目光,又小心翼翼,道:“你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南寂烟的秀眉蹙起,眼底温润的光,似是消失了一些。 苏言溪急忙解释:“我不是怀疑你,我主要是不想让情敌和你太接触,我,我会吃醋。” 南寂烟:“……” 她摇头,道:“我与陈将军只有一面之缘,并无男女之情。”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又拱手道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召集这么多人马且看模样是精锐,林姑娘定然花了许多心思,我受之有愧。” 南寂烟:“……” 晚上,下山路不太好走,陈锋只将那群和尚一并绑了,暂时安置在寺院的厢房里。 他刚将护盔摘掉,外面的人就传来了林姑娘到访的消息。 陈锋整了整自己的军服,出门迎接南寂烟,待将南寂烟引至厢房里时,他才又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郡主”。 南寂烟看向面容庄毅的将军,心情莫名的复杂。 若是魏仓的将士都像陈锋这般英勇,定然不会年年实力下降。 但终究是奢望。 而金州刺史连金钱的诱惑都扛不住,何况是长生不老这么大的诱惑了。 南寂烟将了一大师及其弟子,意欲通过蛊虫求长生的方法告诉了陈锋。 但将苏言溪同中此种蛊毒的事情,略去了。 陈峰猛地得知此种惊天消息,整个人都愣了一瞬。 他握住腰间的刀:“臣明白该怎么做了。”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道:“魏仓的子民定会感谢您此刻的决定。” 陈锋面容坚毅:“百姓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才是最好的,我也不需要感谢。” 南寂烟道:“陈将军大义。” 后半夜,大梵寺失火,一直燃了三天三夜,火光冲天,寺内和尚伤亡无数,矗立百年的古寺大梵寺不复存在。 住持并一众僧人聚集兵力疑似谋反,被判当场斩刑,后续事宜由苏言溪之前留在永丰的人处理掉了。 即便此事结束,苏言溪对蛊毒泄露的事,仍心怀忌惮。 第163章 只是实在是不太好再在陈锋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暂时决定将人带回,只留下两个已经和魏仓女子通婚了的人。 在了一死之前,苏言溪和南寂烟又见了一次了一老秃驴。 苏言溪道:“事后我又想过了,你们说需要抽小孩子的血续命,可是从来没有人抽过雁归的血,你们是如何确定的?” 了一大师似是知求生无望,但依旧不忘记他的大业。 道:“既然你是苏言溪,你莫不是忘记了,你的血被抽了好多回,这其中多给你兄长所用,但你长大后,亦给了先皇所用。” 苏言溪明白过来了,她的血让先皇多活了两年。 南寂烟心下一沉,脸色苍白,声音微微颤抖:“郎君…,还有多少时日?” 闻言,了一终于放下了合成十字的手。 缓缓睁开眼睛,道:“南姑娘,你知道为何妹妹身体明明更健康,却被逼着给哥哥输血吗?” 南寂烟神色微动。 了一大师道:“因为她是女子,女子注定体弱,即便幼时更为健康,等到了起作用的少年时期,她便根本比不上哥哥。” “生育又会进一步摧残她的身体,所以我们才给她挑了强壮的猎户顾大郎,但他偷偷得知了此事,竟决定将计就计,还上山打猎作聘礼,可惜他没有这个缘分。” 他看向南寂烟:“但没想到作为备选的南姑娘你,竟真的与女子之身的苏言溪有了孩子,还是最完美的秘药。” 了一幽幽一叹:“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不过如此。” 南寂烟向前迈进一步,指尖微微颤抖,重复问道:“郎君,到底还有多少时日…” 了一的唇角微微勾起,视线越过南寂烟,落在了南寂烟身上:“只要有南雁归在身边,她会活…”的很久。 “你给我闭嘴!”苏言溪厉声呵斥道,她从腰间取了一瓶药出来,眼神漠然:“吃了吧。放心,很快藏云就会去陪你的。老秃驴。” 听到藏云的名字,了一的神志才变得正常了一些,没有那般癫狂。 回到客栈后,苏言溪便立即修书给苏言淙去了一封信。 刚想将信封住,她又将信递向南寂烟,道:“在永丰的时候,我都说不检查你的信,你还非让我看。这回也辛苦一下你,检查一番。” 南寂烟:“……” 她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又还给苏言溪了。 手下的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到苏言淙手上,不过短短四天的时间。 送来的时候还不到五更天,苏言淙硬是被身边的小太监给吵醒了。 知道是苏言溪送的加急信,她才没有那般的生气。 苏言淙拿着信索性走到床边,让皇后陪她一同看。 她拆开信封,仔细看了看,愈看就愈发的神色沉重。 父皇自己沉迷追求长生不老术,不仅掏空了国库,竟然对还尚未出生的孩子动了这个心思。 怎么能如此丧心病狂? 她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苏言淙到底是先皇的唯一的孩子,幼时还愿意在她面前扮演一个有求必应的好父皇,可后来便暴露了本性。 苏言淙一直很矛盾,她既怀念自己小时候的父亲,又对追求长生不老,将永丰治理的乱糟糟的先皇痛恨无比。 但她从未想过先皇会为了长生不老,竟会这般视人命如草芥。 苏言溪说的没错,多少人愿意为了长生不老铤而走险。 不过据苏言淙估计,藏云应当是知道此事的厉害,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只实验了苏言溪他们二人。 柳宜将信看完,喊了侍女过来,道:“将小郡主抱过来,本宫看看。” 侍女下去后,柳宜才蹙眉道:“言溪能这般将事情全盘托出。可见,她并未因父皇迁怒到你身上。” 若真的是愈是血缘亲近,长生的希望便愈大的话,苏言淙身上才最值得下毒。 但许是先皇到底舍不得这唯一的孩子,才并未下手。 苏言淙拧眉想了想,道:“她这般放心,是不是猜出了我与她一样是女子?” “言溪这么多年没发现,倒是世子妃有可能。”柳宜勾了勾唇角:“毕竟世子妃比言溪聪明。” 苏言淙:“所以她才被吃的死死的,都能毫无芥蒂的给别人养孩子。” 柳宜:“你就说你喜不喜欢雁归吧?” 苏言淙偏头道:“朕才不喜欢。朕就喜欢你一个。” 柳宜青推了一下她的手臂,道:“少在那言不由心,胡说了。去把孩子给我抱过来,你去勤政殿睡,睡醒去把青灵观的事情处理了。” 苏言淙:“……” 她拿了衣服,随意的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外面时,正好看见南雁归被抱了过来,正迷迷糊糊的揉眼睛,奶声奶气的打招呼,道:“皇叔,辛苦了。” 她娘亲说,皇叔是个好皇帝,每天好早去上朝,处理国家的大事小情,比她爹爹还勤奋。 苏言淙轻嗯了一声,道:“雁归,你皇婶想你了,你今天就去陪她睡吧。” 南雁归歪歪脑袋:“不是让我起来练武的吗?” “今天天气不好,先休息吧。” “哦。”听到能休息一天,南雁归看着也没多高兴的模样。 苏言淙去了勤政殿后,立即增派了更多的兵力,将青灵观围了起来。 第164章 布局这么多年,苏言淙丝毫不怀疑藏云会有后手。 她开完早朝后,又点了许多武将一同前往青灵观。 到的时候,藏云早已被五花大绑,绑住了。 苏言淙不通武艺却很惜命,即便藏云被绑住,她也坐的离他有一段距离。 藏云抬起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苏言淙,恭声道:“皇上定是发现情人蛊的妙用了。” 苏言淙脸色很差,道:“朕的太医告诉朕,即便朕生来体弱,但朕还有好几十年好活,这么多年也够本了,不需要长生不老。” 藏云似是并不意外苏言淙的回答。 苏言淙是年轻人,于她而言,长生不老根本没有任何诱惑力。 他换了个方式,道:“皇上,永丰向来以男子为尊,凡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上的人,尤其是像您这般年轻的帝王,定然会将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但您却是不走寻常路,将权利让渡于于妇人之手。” 苏言淙视线落在藏云的身上,嘴角轻蔑的勾起了一个弧度。 先皇当年差不多愿意把整个永丰都交给藏云,何况是自己的女子身份了。 只是自苏言淙即位后,她便开始设局。 如果自己的女子身份真的被揭露了怎么办? 她是天子,没有人敢当众验明正身,苏言淙明白,她只需要培养出自己的人就够了,自己的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女子。 道:“朕是天子,如何治国,不用你来教。” 藏云提醒道:“但萧长峰萧将军,可定然不会效忠于这样的苛政。” “萧长峰?”苏言淙嘴角笑意不减:“他两年多前就被朕给卸了兵权,世人皆知是因他决策失误,但不过是朕想让他为国捐躯,死在南疆的战场上,却没死成罢了。” “对朕不好用的刀,甚至想反过来砍朕,朕决计不可能留着。” 楚云袖去南疆已有半年之久,亦将萧家军旧部收编完全,苏言淙得民心,宗室嫡亲又只剩苏言溪一人,她丝毫不担忧会引起兵变。 藏云见两个备选,苏言淙都不为所动,他抬头看向年轻的帝王。 坐到了皇帝这个位置,钱,权,男人,苏言淙都已唾手可得,能吸引她兴趣的自然只有长生和被废两件事。 苏言淙却并不在意。 唯有其他帝王根本不在意的…血脉亲情。 藏云道:“贫道倒是忘记了。皇上和寿昌王世子均中此种蛊毒,寿昌王世子又被抽了那么多回血,皇上不会轻易看着她死去。” 苏言淙眼底的眸光竟似燃起了火光,手指紧紧的扣在椅臂之上。 她竟也被下了蛊毒? 苏言溪被抽了那么多次血,若真的如他们说的那般,岂不是也没有多久好活? 她咬牙,开口道:“条件。” 见年轻的帝王神色松动了一些,藏云继续开口道:“贫道只是想造出长生不老之术。只是想看到那个小孩子的血,是不是真的能让苏言溪长生不老,若是成功了,贫道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苏言淙微微挑眉,道:“小孩子说的是南雁归吗?” 她微微意动。 苏言淙毫无疑问喜欢南雁归,但相比于苏言溪,还是苏言溪于她更重要一些。 而且既然苏言洄抽了苏言溪的血,她作为苏言洄的孩子,又…为何不能替父还债? 可…,南雁归终究是个小孩子。 她下不去手。 “是。南雁归是最完美的长生不老秘药。” 苏言淙道:“既是中了蛊毒的人都有此种作用,朕和苏言洄岂不是都可以给言溪续命?” 细细算来,倒是她和苏言洄欠苏言溪最多… 藏云摇了摇头。 “苏言洄没了解毒的人,自身都难保了。至于皇上您…” 藏云倒是惊讶于苏言淙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救苏言溪,他道:“贫道说声大不敬的话,您因为先皇的阻拦,反倒是最失败的秘药,怕是没有长生不老的作用。” 苏言淙闭了闭眼睛。 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如果真的要续命,得等到什么时候?” 藏云真人道:“据贫道的估计,这蛊毒与人是一样的,青少年的精力最为充沛,也就是十四岁以后。” 还有八年… 苏言淙想到了南雁归。 她想,苏言溪对南雁归那般好,若真的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南雁归自己都愿意。 苏言淙看向藏云,道:“朕答应了。” “但朕要把所有的蛊毒全部毁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藏云道:“皇上,蛊虫乃是灵物,极难寻找,当年先皇掏空国库,也不过就找来了十只,如今只剩下两只了。请皇上三思。” 苏言淙轻哼:“朕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改变的可能。” 在苏言淙处理青灵观的事情时,苏言溪也没有闲着。 她在林夕和南寂烟的双重督促下,在床上又躺了三天养后背的伤,又确定大梵寺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后,才收拾了东西往永丰赶了。 在魏仓待的时日有些久,苏言溪知道南寂烟不喜欢和她在外面胡来,她就想早点回到永丰。 可南寂烟担忧她的伤势,命令马车走的很是缓慢,还时常停下来休息。 据苏言溪的估计,在到达都城前,她定然是要发作一次。 第165章 她都想着要不要林夕提前准备,可以压制的药了。 而且,说起来她的外挂,自从和南寂烟这样那样之后,她就没有使用过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苏言溪和南寂烟商量,道:“寂烟,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到都城之前,我肯定要那个了。我去找林夕准备些药好了。” “不用。”南寂烟看向她,耳垂带着羞红,道:“我特意算过了。” 苏言溪:“…啊,特意算过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啊,我老婆特意算和我在野外?还是马车上?” 南寂烟:“…你正经一些。” 苏宴席:“不行,我cpu过载了。” 南寂烟:“…听不懂。” 第56章 解蛊 她问南寂烟详情, 南寂烟也不说原因。 只神色颇显羞涩道:“到时你便知道了。” 苏言溪:“……” 她既这般说了,苏言溪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若是南寂烟真的不愿意,她就再试试她的超能力。 到距离都城最近的客栈后, 南寂烟让苏言溪将车队安整好,苏言溪听她的意思, 竟像是在这里住好几天似的。 但她一向听从南寂烟的吩咐。 苏言淙想必已经将青灵观的事情处理好了, 她回去暂时也帮不上忙。 许是南寂烟嫌在王府里待的闷了,想在外面多停留些时间, 也说不定。 巡视好客栈后,苏言溪去找了林夕一次, 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上次林夕忙活了许久, 苏言溪都没过来提醒一下,便和南寂烟睡觉去了, 林夕还记着这事, 恨恨道:“你可想好, 别我忙活一阵,你又反悔和美人约会去了。” “抱歉, 抱歉。”苏言溪又道了歉, 道:“至于这次…, 我再想想。” 毕竟, 毕竟, 在外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 林夕:“……” 她双手环胸, 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道:“说起来,我觉得南姑娘挺反常的, 我估摸着她是愿意的。” 苏言溪自也是看出来了, 只是她被南寂烟念叨了太多次, 不太敢相信。 —算过了… 现在想想,南寂烟怕是特意拖延了时间,想在外面予她一次。 苏言溪道:“那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一定要试试看,我的能力还有没有用。” 虽然超能力和情/事相比不值一提,但还是想有的。 林夕应了她一声。 苏言溪从林夕房间里回来后,就见南寂烟已经沐浴过了。 乌黑长发散在背后,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绣竹裙,正认认真真的在写字。一张姣好的容颜还带着一层沐浴过后的醺红。 “在写什么?”苏言溪问。 南寂烟停下了笔,眸底尽是温柔之色,道:“在写见闻,回去送给雁归看。” 闻言,苏言溪心下一松。 自知道南雁归是最完美的“长生秘药”后,南寂烟便一直担忧南雁归受伤,提起她时,时常露出担忧的模样。 现在看起来倒是想通了。 不过,苏言溪又想起另一件事情来。 犹豫了一会儿,艰难道:“其实我还有点事情,没告诉你。” 南寂烟看向她,眼眸里疑惑又担忧:“何事?” 苏言溪明白,自从南寂烟和她认识之后。 南寂烟时常会从她这里,听到各种各样令人惊异的消息。 郎君是个女子,且让她怀孕了… 郎君不仅仅是异国人,还是异世人… 甚至南寂烟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都是别人特意设计而来,只为了抽干她的血,延续别人的寿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际上都与她苏言溪脱不了干系。 苏言溪垂下眼眸,表情却不平静,甚至错开了南寂烟的目光。 重重呼了一口气,道:“你应当是看过狐狸与书生这种书籍的吧?” 南寂烟点了点头:“嗯,看过。” 苏言溪道:“美丽的狐狸和书生,即便看起来不太相衬,但到底是有了些感情,还有孩子。” “可如果假如有另一个同样貌美的小狐狸,早早的知道了这个故事,她看不上这个书生非要改变这个故事的走向,且和原来的那只狐狸在一起了,她们同样有孩子。” 苏言溪视线落在南寂烟的脸上,径直的看向南寂烟清澈的眸子。 道:“南姑娘,你觉得原来的小狐狸知道原本的故事后,她会喜欢这个漂亮的狐狸,还是原来的穷书生?” 南寂烟抬眸,看了苏言溪两秒,语气很平淡。 出言试探道:“既是两个选择,为何郎君这般偏私?” 可苏言溪还是在她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道:“因为…我是后来那只漂亮的狐狸,对自己偏私,实属正常。” 她双手握成拳,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而且在话本里漂亮的小狐狸很讨厌原来的小狐狸。还亲手…,杀掉了小狐狸的孩子。” 南寂烟认真的看着她,视线再度落在苏言溪微微下垂的眸子上。 许是…,苏言溪真的告诉她太多非常理所能解释的事情了,南寂烟竟然明白了苏言溪想表达的意思。 苏言溪和苏言洄,定是她口中那漂亮的狐狸和穷书生… 那么苏言溪的意思便是说,在原本的话本里,她和苏言洄成了亲且有了个孩子。还…死于苏言溪之手。 第166章 即便有苏言溪是女子的缘故,但话本里的结局,想必也影响到了苏言溪的判断,才会让她固执的认为南雁归不是她的孩子。 诚然,自从有了南雁归以后,南寂烟对孩子便多了几分耐心,何况是自己的孩子了。 可是她认识的苏言溪会对南雁归动杀心吗? 不会的。 即便南雁归真的不是苏言溪的孩子,她也不会对南雁归动杀心。 而且到了如今,南寂烟真的很庆幸,那天晚上的人是苏言溪,南雁归真的是苏言溪的孩子。 南寂烟在苏言溪之前并不懂得情的滋味,但想必即便是话本里的自己,与她现在的性格应当相差无几。 即便之前,南寂烟并未发现自己对女子有特殊的感情。但与苏言溪这么久,她便是想否认,也不得不说,她好似天生就更喜欢女子。 便是苏言溪都会在她情动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对她说,她最习惯的方式也是女子之间最常用的方式。 如若话本里的自己真的与男子成婚,那定然是还未发现到这一点的自己。 苏言溪的头始终没有抬起,耳朵却微微动了动,想听到南寂烟细微的语气变化。 “郎君。”她喊她,眼睫轻颤了两下,忍住心口涌起的羞涩,道:“妾与郎君一样。更喜欢…漂亮的狐狸。” 苏言溪愣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欢喜,漆黑发亮的眸子注视着她,嘴角控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道:“南姑娘果然好眼光,而且…你接受的好快。” 真的不愧是女主。 南寂烟:“……” 她嗯了一声,错开目光,将桌子上的纸张收了收。 道:“郎君知道此事许久了吗?” 苏言溪点头:“嗯。在魏仓都城见到你的时候,不是晕过去了吗?就看到了原来的话本。” 她抬头看向南寂烟,道:“话本里书生和小狐狸不仅成了亲,还成了皇帝和皇后。” 南寂烟沉默两秒,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 道:“妾对皇后的位置,没有兴趣。” 苏言溪急忙摇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苏言洄曾说过,他会当上永丰的皇帝,在话本里确实如此。” 经苏言溪一提醒,南寂烟才反应过来了。 而且苏言洄不止说过这一件事,还固执的认为南雁归是他的孩子。 道:“郎君担心他会对皇兄动手吗?” “不会。”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提醒道:“这虽然是个话本,可你才是重要人物,只要你支持皇兄,他就不会成功。” 南寂烟并不知道苏言溪是从何处得来的自信。 道:“我相信你,也相信皇兄。” 苏言淙是个贤明之君,她在皇位上,将来几十年,苏言溪和南雁归都不会因为政事而陷入险境。 父亲教她的伴君如伴虎,南寂烟并没有从苏言淙和苏言溪身上看出来。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 即便她很相信南寂烟,可是剧情若是想发挥作用,想必力量也强大到不可思议,她只是再加上一层保障而已。 夜幕降临,南寂烟身体到底不如她的身体,苏言溪看出了她的困顿,让她先去床上休息,自己去沐浴。 苏言溪洗澡的时候,心情很好,甚至洗完后,又给自己弄了点胭脂水粉。 只可惜,苏言溪回到床上时,南寂烟早已睡着了。 * 苏言溪收到苏言淙的回信时,她便松了一口气。 见南寂烟确实不太想回王府,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在附近的小城里逛了逛,顺便给南雁归买了一大堆礼物。 永丰除了都城,其余地方都并不繁华,路上行人也不多,但能看出来城中百姓过的并不辛苦。 这样的日子一连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的子时刚过,苏言溪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微微发热,她迷迷糊糊的清醒过来,一摸额头是一手的细汗,呼吸也带着些许的急促。 她迅速明白过来,自己是蛊毒发作了。 苏言溪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衣袖,低声喊她:“寂烟。” 她喊得缠绵悱恻又压抑,南寂烟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看向苏言溪,她一双眼眸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情/欲,满脸的绯色。 苏言溪和南寂烟对上目光,她莫名有些羞愧,还有些…无地自容。 仿若,仿若…,她在勾引良家妇女做什么下流的事情一般。 “……” 苏言溪实在是不愿意这样想,只是刚刚从睡梦中恢复清明的南寂烟,懵懂又纯洁,像是迷路了的林间小鹿。 南寂烟的眼神很快聚焦,变得坚定又担忧,道:“很难受吗?” “没有。”苏言溪摇摇头,道:“还在忍受范围内,我可以去找林夕。” “嗯。” 苏言溪突然闷哼了一声,是南寂烟的冰凉细长的手指突然勾住了她的脖子,只微微接触,她便能感觉到一股冰凉又舒服的感觉,从脖颈处一直向下蔓延。 冰的她身体一颤… 苏言溪想,这根本不是多么主动的动作,可这没用的身体却…这般欢喜。 她伸出手握住南寂烟冷玉般的手腕,从自己的脖颈间移开,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险些溺死在南寂烟温柔的眼神中,道:“等我一下。” 第167章 苏言溪刚一动作,衣袖却被南寂烟用指尖轻拽住了衣袖。 清亮如墨的眼睛,此刻欲语还休,洁净如玉的容颜又透着层浅浅淡淡的绯色。 她温声道:“郎君,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苏言溪倏的一窒,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绷断,只残留着些许不成条理的逻辑。 她望向南寂烟的眼睛,道:“是你想要,还是…有人说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言溪便有些难过,本来南寂烟就因为她的失误,遭遇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怎么还能因为孩子的事情,再受伤害? 只是在情/欲与疼痛中煎熬的苏言溪倒是忘了,南寂烟不止一次和她提过再要一个孩子的事情了。 南寂烟伸手摸向苏言溪的脸颊,她亦猜出了苏言溪的想法。 她的声音很低,道:“郎君,是我想要。而且…” 南寂烟眼睫轻颤了一下,眸含羞涩。 轻声道:“郎君莫不是忘记了,你没有那么…” 苏言溪笑了。 “也是,全世界的人见了我,都得说一句,永丰皇室子嗣少,皇室子弟不行。” 她抓住南寂烟的纤细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掠过脖颈,只轻轻碰着便叫她十分的舒服。 手指最终被她带着,移到了自己的衣襟处。 道:“你帮我好不好?我好痛,我没有力气…” 南寂烟落在苏言溪的指尖轻颤了一下。苏言溪的眉眼已经快坠入了情/欲里,染着水色的眼睫扫下一片阴影。 南寂烟的手指紧了紧,轻轻的嗯了一声,几近颤抖的拉开了苏言溪的衣襟… 南寂烟的手指修长又冷白,像她整个人,内敛又端庄,也该如她这个人一般,去用来作画,去用来翻书,去用来… 但即便是用来解衣服这么引人遐想的动作,她却依旧做的莫名端庄又内敛,却更加的吸引人… 苏言溪深呼了一口气,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道:“既想要孩子,我们便按照第一次的时候来吧。” 南寂烟疑惑的看向她。 苏言溪喉头滚动,道:“便是这样…” 她倾身咬住南寂烟的耳垂,低声呢喃,道:“姑娘,我答应你。” “不会彻底…” “不会怀孕…” 她的手落在衣物上:“但可不可以,我…,我也很难受。” 因为药物导致南寂烟遗忘的细节,经苏言溪一提醒,似又全部想了起来。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南寂烟看向身上的人,鼻尖满是苏言溪的气息,紧紧的包裹着她。 她用手拦住了苏言溪的手臂,说:“不要,求你…” 那人便轻咬了一下舌尖,用手将她的手推至头顶,低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唇舌纠缠间,她似尝到了极重的血腥味。 是那人咬破了自己的唇… 好似到最后,她也没有在她最喜欢的地方上下其手。 只是现在… 南寂烟却不得不摸上了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让苏言溪离得更近一些。 苏言溪又吻上了她的唇,手掌很热。 只一下,南寂烟便不受控住的去拦住苏言溪的手臂,眼泪瞬间将眼睫打湿, 轻颤的喊她的名字。 “言溪…” 苏言溪却半分不像当时那般听话又克制,她吻了许久,才低头看向她的眼睛。 低声道:“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我也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 南寂烟气息不稳,蓦的天旋地转,她的背部靠在了苏言溪的身上。 耳边尽是苏言溪混乱的呼吸声,她的左手紧紧的拥着她的腰,右手从腰间开始慢慢下滑…… 南寂烟手指尖微颤,明明闭着眼睛,却又对那天的记忆愈发的清晰起来。 倏的,南寂烟的脖颈高高的扬起。 苏言溪又去亲她的脖颈。 低声呢喃,道:“姑娘,你好受些了吗?” 她鼻尖都是汗水:“我有些忍不住了。想…想…” 南寂烟到最后也没听到苏言溪到底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真的一点都看不到苏言溪的脸。 她背对着她,只有眼前的视线在微微颤动,似过了许久,温热的呼吸才渐渐离开… 苏言溪的手在南寂烟漂亮的背部停留许久,道:“接下来你便晕了过去,我就…” 她将人翻转过来,看向神色尚未清明的南寂烟,再次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她亲她的唇,手在腿弯中停留些许。 南寂烟面色羞红,想推开她,却只能用手轻抱着苏言溪的腰部。 轻闭上眼睛,无声的应允。 她是欢喜苏言溪这样对她的。 视线模糊间,南寂烟想起了一件往事来。 她少年时曾效仿过一位诗词大家,在清晨泛舟游湖。 入眼皆是带着甘露的荷花。 在小船的涟漪中,荷花瓣颤颤巍巍的在水波中摇曳… 想到这里,南寂烟面色滚烫如斯。 她竟也被苏言溪带的…这般不正经… 苏言溪温柔的吻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亲了许久。 道:“若是后面这一段,你有记忆。 “或许…你记得会更清楚一些。” 南寂烟睁开了染满水光的眸子。 会吗? 会的。南寂烟想。 第168章 …… 许久之后,苏言溪身上的热意才褪散了个干净。 她伸手只捡起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道:“我去弄点热水过来。” “郎君。”南寂烟的声音嘶哑,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 “嗯?”苏言溪偏头看她。 南寂烟清了凊嗓子:“等会再去吧。” 摇曳的灯光下,苏言溪的脸上潮红未消,殷唇粉嫩,她这副模样,如何…,如何能予外人看?! 闻言,苏言溪只当是情/事过后,南寂烟不想让她离开,她便点了点头,又坐到了床上。 忽然,苏言溪的目光从她凝脂如玉又青很尽显的肌肤上移开,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她突然道:“你说第一次知道怀孕时,正好看见大雁南归,才给她取了那么个名字。若是…” “若是真的有了,就给她取名叫客栈吧。”苏言溪念叨:“南客栈。” 南寂烟:“……” 她微愠,道:“郎君,你正经一些。” “不好听吗?好像是有点歧义。”苏言溪继续道:“南客也不好听,不如叫南栈吧。” 南寂烟蹙眉道:“…你这般取名,将来,如何…如何告诉孩子?” 总不能告诉她,她是她和郎君在外面…这般得来的吧。 苏言溪一愣,她略微想了想,道:“那就用高瞻远瞩的瞻,南瞻,这样便好了。她上宗谱便叫苏思瞻,我觉得挺不错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名字不错,道:“即便这次没有,等真的有了,就叫这个名字吧,挺好听的。” 南寂烟:“……” 苏言溪皱眉道:“说起来,我们还没告诉雁归,准备给她生个妹妹呢。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再怎么说,苏言溪也知道自己对南雁归亏欠太多,她想多弥补她一些。 闻言,南寂烟想了想,南雁归小时候只向她提起过一次,想要弟弟妹妹的事情。 只是她有了南雁归这一个意外,便觉得身心俱疲了,她便告诉南雁归不会有弟弟妹妹。 但这也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南寂烟也不确定现在的南雁归会不会想要妹妹。 又在客栈待了一天,苏言溪就带着南寂烟回了都城皇宫。 两人在外面停留的时间比预想的时间久了一些,南雁归有些不太习惯,一见到南寂烟便扑到她的怀里,忍不住想哭。 可是皇叔说,她现在都五岁了,她爹爹从四岁开始就没有哭过了。 她…她也不能哭!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忍住发红的眼睛,刚想和苏言溪打招呼,苏言溪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道:“雁归,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吗?我想你都想到哭了。” 苏言淙:“……” 南雁归歪头看了她几秒,终于没忍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娘亲~” 南寂烟:“……” 她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背部,耐心哄她。 又看向苏言溪,不赞成道:“郎君。” 苏言溪:“……” 第57章 交易 将南雁归哄好后, 苏言溪便被苏言淙宣到了勤政殿。 苏言淙见她身体无恙,且眉眼间尽是春风得意,她便知苏言溪怕是不仅不担忧自己的性命, 还乐不思蜀了。 她拿了一幅图出来,苏言溪接过来一看, 立即又合上, 缓了一会儿才又打开。 这么大的虫子,她真没见过! 苏言淙:“……” 她道:“这便是你身体里蛊虫的模样。在毁了之前, 朕找人画的。” “藏云也说是没有解药,但朕不太相信, 已经派人拿着这图去南疆找控术师了。林夕一向爱鼓捣这些, 你交由她,看她是否有别的对策。” 苏言溪点点头。 “除了藏云, 朕把青灵观其他的人都处置了。至于藏云, 朕总觉得藏云还有用, 他既能发现这种狠毒的方法,对寻找解药一定有所帮助。”苏言淙又道。 苏言溪提醒道:“皇兄, 魏仓的人也知道此事了。如果魏仓帝也动了这个心思, 怕是会因此起战争。” 苏言淙:“那就把藏云送过去换城池。” 他们现在还在和南疆交战, 没必要再和魏仓起战事。 她看向苏言溪:“父皇掏空了国库, 才找了那么点蛊, 魏仓可没有那么多的钱, 朕也不会配合他们在永丰的国土上养蛊。” 苏言淙突然笑了笑:“而且,他也活不了十几年了,为个不可能实现的目的, 在死之前背个挑起战争的历史骂名, 他还没昏到那个地步。” 苏言溪安静的听着, 见苏言淙说的也有几番道理,她便不再继续劝说。 谈完此事后,苏言溪就先带着南寂烟她们,先回了王府。 到了家里后,苏言溪又仔细看了看南雁归,确定没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道:“雁归,此次出去,我们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南雁归歪头看着她:“什么事情?” 苏言溪将她抱到腿上,道:“你还记得太上老君的仙丹吗?” 南雁归现在的记忆力,已经比之前好上太多了,她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知道,知道。” 苏言溪捏她肉乎乎的脸,道:“我们发现,雁归你体内也有仙丹,很多人就想要,但你千万不能给他们。你要知道你没了仙丹,就回不了天庭,见不到我和娘亲了。” 第169章 一听这话,南雁归果然紧张的拽住了苏言溪的袖子,软软的喊道:“爹爹~” 苏言溪亲了亲她的脸颊:“放心,我和你娘亲会保护好你的,但你千万不能答应别人的要求,这也包括我和你娘亲。” 她循循善诱:“我和你娘亲可从来没有想要过你的仙丹,一旦我们提了,那就是妖魔鬼怪变的,明白了吗?” 南雁归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小小的肩膀上似承了万斤重担,道:“明白了,爹爹!” 将南雁归哄睡后,苏言溪与南寂烟也躺在了床上。 苏言溪用手勾住南寂烟的发丝,道:“那话既是说给雁归听的,也是说给你听的。即便我明天就要死了,我也不会用雁归的血来续命。” 在这里,为救父母而死乃是光荣,更是义务。 毫无疑问等南雁归再大一些,她知道自己的血可以救苏言溪的性命,她绝对会选择去救。 苏言溪希望真有那一天的时候,南寂烟可以阻止她。 闻言,南寂烟的眼睫轻颤了两下,睁开了眼睛。 道:“既明天就要…,你还与我那般。是非要让我再一次,独自一人带着孩子长大吗?”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又带着无尽的力量,如一把钝刀,缓慢又持久的割着苏言溪的心脏。 苏言溪去亲她的耳垂,低声呢喃道:“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她的表情很认真:“我算过了,从小到大,我大概被抽了十次血。先皇那般糟蹋自己的身体都活到了接近六十,我天天练武,又有你这么完美的解药,最少要活到四十岁。还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一定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与你长长久久。” 南寂烟沉默了几秒。 道:“郎君,在原本的话本里,苏言洄是如何解毒的?” 苏言溪摇头,道:“这…我不太知道。甚至里面连蛊的来源都没有解释清楚。” 南寂烟微微皱眉:“若是将苏言洄的血抽回来呢?” 苏言溪:“藏云说苏言洄没了三娘,他自己都没几天日子好活了,何况是渡给我了。” “藏云并不知道苏言洄是原来的书生。按照藏云的理论,苏言洄在离开顾三娘三个月后,他就该毒发了,可是他没有。”南寂烟继续分析:“可见,藏云的话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藏云最终也只有苏言洄和苏言溪两人,在中了蛊毒后成功活了下来。 但藏云想必其实也不清楚,苏言溪她们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的。 苏言溪:“你这样说好像是有些道理。” 她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南寂烟的逻辑了。 而且也是,男主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没了,肯定会有解毒的方法。 苏言溪略作思考,道:“那我明天去问问父王,看他有没有苏言洄的消息。” 南寂烟轻轻嗯了一声。 苏言溪仰面躺着,道:“你说皇兄是不是也有这个意思,所以才留了藏云一命。” 南寂烟道:“可能吧。” 次日苏言溪在家休息,等到寿昌王上完早朝后,苏言溪才又去向他们行礼,并没有让南寂烟陪同,问就是南寂烟生病了,不能过来。 谭敏之:“……” 寿昌王并不关注南寂烟的事情。 但他倒是对另一件事情感兴趣,道:“你此去魏仓,可有暴露身份?” 苏言溪摇头道:“不曾。” 她看向寿昌王,开口问道:“这么久了,父王可有苏言洄的消息?” 寿昌王面色瞬间变了几分,道:“是你皇兄让你来问的吗?” 苏言溪:“不是。” 她温和的开口:“皇兄勤于政事,不会对这种事情有所关注,是我想问的。苏言洄抽了我那么多次血,我自然得让他还回来。” 寿昌王有些恼怒,道:“他在南疆,没有那么好找。” “也是。”苏言溪其实也没指望寿昌王能找到,道:“我就是希望父王找到了的话,可以告诉我一声。” 寿昌王一甩袖子,离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苏言溪和谭敏之二人。 谭敏之眼睛里带着几分探究,道:“蛊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吗?” 苏言溪:“嗯,查清楚了。但内情,母后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还有就是,我再说一遍,因为蛊毒,我已经可以让女子受孕了,所以南雁归真的是我的孩子。” 她抬头看看谭敏之,道:“当然,我也只能让寂烟怀孕,其他的人是不行的,你也别想太多。” 谭敏之将信将疑,道:“此事若是真的,你们岂不是会有第二个孩子?” “有几率,但不一定。”苏言溪点点头:“你和父王这么多年,不也就生了两个吗?皇兄到现在,甚至都还没有一个呢。我这没有希望,也正常。” 谭敏之:“……” 她现在是发现了,苏言溪并不是之前的女儿了,现在是处处以南寂烟为先,至于她早就被忘之脑后去了。 但谭敏之心里也有愧,若南雁归真的是苏言溪的孩子,她在苏言洄那事上,岂不是拿刀在苏言溪的心肺管子上戳? 苏言溪生气,埋怨她也是应该的。 她道:“若真的如此,母后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母后向你道歉。” 苏言溪看着谭敏之苍白的脸,心生不忍。 第170章 但还是道:“母后,你与父王不同,知道我从小就是…,我对你的期待远大于父王。” “可寂烟和雁归都因此事受到了伤害,我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你。” 谭敏之抿唇:“母后知道了。” 苏言溪从主殿回来后,她也没明白谭敏之到底是明白什么了。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谭敏之时常会送些东西给南寂烟和南雁归。 不得不说,谭敏之把住了苏言溪的命脉。 南寂烟将苏言溪抱着自己的手移开,道:“王府里的私库都被你搬空了,母后送的礼物,定然是自己嫁妆里的东西。” 苏言溪闭着眼睛,轻“嗯”了一声,道:“她女儿成婚,她都没准备嫁妆,现在补回来也是应该的。” 南寂烟:“……” 即便…,即便是嫁妆,那也该苏言溪自己收着才是,全送予她是何道理? 苏言溪睁开眼睛,道:“你别那么心软,你要想想雁归,差一点,雁归可就喊别人娘亲了。” 南寂烟顺着她的思路想,竟真被带着有些难过,索性沉默了。 苏言溪宽慰她:“我明白你是觉得我和母后,不应该这么生分,但母后确实是做了超越我底线的事情了,不能这般轻易原谅她。”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 * 朝殿之上。 苏言淙虽年少,可也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了。 今日,苏言淙却在大殿之上龙颜大悦。 因为楚云袖不仅在短短半年时间里,收复了永丰失去的国土,一扫萧长峰落败的阴霾,甚至还活捉了南疆的副元帅,南疆的大皇子查沐,不日便收兵回京受赏。 她对南疆的国土没有兴趣,但对南疆的国库有兴趣。 以往大臣们争吵不休的声音,在现在的苏言淙看来,那都是盛世之景,恨不得再热闹些才好。 大臣们其实到现在都不满意楚云袖,以一女子之身坐到了镇南元帅的位置,其中尤属萧长峰的亲僚为甚。 但楚云袖的战绩又是实打实的,他们不敢在此时给皇上触霉头。 只跪了下来,齐声大呼:“天佑我永丰!” 苏言淙视线在一群文武百官之中扫视了一圈,心里满意的不得了。 楚云袖开了个好头,只要她继续给优秀的女人以权利。 即便她的身份暴露了,永丰的皇位,她依旧能坐的稳,甚至她百年之后,让南雁归直接以女子之身即位也不是问题。 突然,苏言淙的目光落在了苏言溪的身上,苏言溪已向她提过,苏言洄的命或许可以救苏言溪。 她也已向楚云袖提过,除了赔款,额外的条件便是让南疆将苏言洄原封不动的送回永丰。 至于该让多少的利益去换苏言洄,那便是楚云袖的事情了。 * 六月初一,镇南元帅楚云袖回京受赏,寿昌王世子苏言溪奉旨迎接。 即便已是夏至的前一天,永丰的天气依旧称的上凉爽。 苏言溪在城门中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凯旋的镇南军。 旌旗飘扬,士气高昂,为首的将军很高又很瘦,不难看出是个女子,却尤为英勇。 镇南元帅楚云袖下马,向苏言溪行礼,道:“微臣楚云袖拜见寿昌王世子。” 楚云袖只隐约知道自己是得了苏言溪的力荐才被圣上看中,封作镇南元帅。 知遇之恩,她铭记于心。 苏言溪眼睛里亦是压不住的喜悦。 她之前见过楚云袖几次,只是上过战场的人与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几乎是两个模样。 楚云袖做出了这么大的功绩,凡是永丰子民,没有人不高兴的。 “将军免礼。”她拱手道:“楚将军英勇如斯,救子民于水火,是本世子该向将军道谢。” 楚云袖怔愣一下,猜不出苏言溪是客气,还是真诚道谢,只道:“世子客气了。” 苏言溪摆摆手:“本世子不是客气,皇兄已在殿内为将军摆了宴席,请将军随同一众将士一同受赏听封。” 楚云袖再次道谢:“微臣谢过世子殿下和皇上。” 寒暄过后,楚云袖得了苏言淙的恩典,允许其骑马进宫,都城百姓夹道欢迎,万人空巷。 然百姓中有一人,眼神一眯,仔细在苏言溪身上打量,尤在她的胸扫过。 那处虽不明显,却不难看出来还是有一些起伏。 看样子,苏言溪真的是女子。 赛娜勾了勾唇。 她就说上次苏言溪中了助兴的药,见到她这般的美人,就算没兴趣,也该被带着起了些反应才是。 没想到,偌大个永丰,不仅元帅是个女子,连有希望继位的寿昌王世子都是个女子。 怪不得宁愿减少赔款,永丰皇帝都要将只有一张脸好看的苏言洄换回来。 苏言溪突然向赛娜所在的方向看过去。只可惜百姓实在是太多了,她根本没法确定到底是谁。 因为楚云袖打了胜仗,苏言淙赦免了三级以下的罪犯,还特意多放了一天休沐用来庆祝。 只是苏言淙不知道,楚云袖到底是想要什么赏赐。 楚云袖跪了下来,道:“禀皇上,微臣少时曾得一女子相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微臣想将此女子认作义母,为其养老送。” 苏言淙转了转自己的玉戒,道:“是哪位夫人,朕可认识。” 第171章 楚云袖的声音铿锵有力,道:“是静妃娘娘。” 苏言溪:“……” 她莫名嘴角抽抽。 静妃娘娘乃是先皇的妃子,自先皇驾崩后,便按照宗制送去皇陵守陵去了。 苏言淙自出生以来,便自己住在东宫,对这静妃娘娘没有一点点的印象。 反倒是苏言溪小时候就喜欢和年长的的娘娘们聊天,对这位静妃娘娘有几分印象。 “大胆。”苏言淙道:“楚云袖,静妃按理来说,甚至是朕的小娘,你是想和朕做兄妹吗?” 楚云袖低着头:“微臣不敢。” “不过,你是皇后的庶妹,从她那边算,你喊朕一声兄长也不为过。”她看向苏言溪:“言溪,此事就交给你办了。” 苏言溪:“……” 从皇宫出来后,楚云袖便向苏言溪拱了拱手,抿着唇道:“世子殿下,我知道您与皇上关系亲密,那事可否求世子帮帮忙?微臣可以不要赏赐。” 苏言溪抬头打量了她一眼,道:“办倒是可以办,但…,不能用静妃的名字了。” “你给先帝的妃子养老送终,此事传出去了,你岂不是让皇兄成了笑柄?” 静妃娘娘今年实际上也就比苏言淙大上三岁,算算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离终老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楚云袖抿唇,道:“这…,是微臣思虑不周。” 苏言溪:“…此事稍后再议。” 楚云袖轻叹了一口气:“微臣明白了。” 多放了一日休沐,谭敏之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去了女娲庙里祈福。 楚云袖大胜南疆,庙里的人都比平时多上一些。 即便谭敏之派人提前打了招呼,庙里依旧许多凑热闹的百姓。 南寂烟刚跪在蒲团之上,她便发现蒲团之下留了一张纸,信封竟是魏仓常用的纸张。 她诧异的将纸拿了起来,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 “两个女子有子嗣,岂不是天方夜谭?” “明日申时,盛天酒楼一聚。” 落款是赛娜。 赛娜特意用了魏仓的字体,但南寂烟见过赛娜的字迹,从字迹上来看,大概有八分可能是赛娜。 回到府上时,南寂烟的心依旧静不下来,即便苏言溪女子之身的事情暴露,也定当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在现在这个时机,皇上极有可能生气之下,并不愿意让苏言洄去救苏言溪。 南寂烟想与苏言溪商量。 石鸣道:“世子刚刚来了消息,说是她和楚将军有事要办,明日才会回来。” 同时奉上的还有苏言溪亲笔写的信,信中所言之事与石鸣所说,并无相差太多。 南寂烟手里拿着信,心下叹气。 郎君,偏偏今日不在… 当晚,南寂烟近乎一夜未睡,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赴赛娜的约。 既赛娜送了信于她,她必有事需要求她,那便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申时左右,南寂烟带了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陪她一同去了盛天酒楼。 赛娜在房间里左等右等,等了许久,她才见到王府的马车缓缓而来。 她心想,南寂烟还真是有胆量,即便有侍卫相护,陪她一个敌国将领吃饭,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赛娜又等了一会儿,房间的门被拉开,缓缓的进来了个身影。 她抬头看向来人。 上次见南寂烟还是雪季。 半年不见,南寂烟的相貌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冰肌玉骨,光彩夺人,似青竹不屈淡然,更似皎洁冷月,疏离冷淡。 南寂烟的声音很温和,道:“三公主,好久不见。” 闻言,赛娜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道:“世子妃殿下,请坐。” 南寂烟坐在了她的对面,却并未说话,即便以现在的境况,也依旧是赛娜处于劣势。 两人沉默了良久,赛娜才娇俏的笑了笑,道:“世子妃不要这般紧张,我只是想找世子妃做个简单交易。” 南寂烟看向她,提醒道:“本宫是联姻到永丰,并无实权,三公主若是想交易,应当找世子殿下。” 赛娜坐的离南寂烟更近,道:“有事找她,亦有事找你。” 南寂烟略微皱了皱眉头,只觉得现在的赛娜,比她曾见过的,更加的…肆无忌惮?! 赛娜:“姐姐定是看过那封信了,我可以帮姐姐保守这个秘密,但姐姐也得帮我一个小忙。” 南寂烟神色带上了几分戒备,道:“何事?” 赛娜的视线在南寂烟身上扫了一圈,又落在了她清澈的眸子上。 道:“我想睡言溪哥哥。” 南寂烟不知是被赛娜如此直白的话语给吓到了,还是她口中的另一对象是苏言溪才如此气愤。 她的指尖微微颤了两下,呵斥道:“你放肆!” 赛娜一副好商量的语气,道:“不睡言溪哥哥,睡你也行。” 虽然她很想一起睡! 南寂烟脑袋轰的一声,她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赛娜。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便是赛娜大概是打仗完败后,疯了。 “姐姐愿意吗?三日后,妹妹就要进宫见言淙哥哥了呢。” 作者有话说: 赛娜:“姐姐不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告诉言淙哥哥。言溪姐姐女扮男装,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第172章 南寂烟:“……” 苏宴席:“……” 第58章 交易(二) 在与永丰的将领楚云袖交手中, 赛娜很确定是苏言溪将身为庶女的楚云袖,一举扶持到了镇南元帅。 三日后,南疆会与永丰进行战后谈判, 届时文武百官皆在。 若真的在这时被告知,苏言溪乃是女子, 无异于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让苏言淙难堪。 皇上怒极之下, 苏言溪不仅性命垂危,南疆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 两国再起战事也并非不可能。 除非,赛娜吃准了南寂烟定然会答应她的要求。 南寂烟迎上她的目光。 脸色认真, 道:“本宫只心悦于郎君。不会委身于她人。” 她在赌, 赌赛娜还没有疯到置国家于不顾。 南疆刚刚战败,军心不稳之下, 再起战事毫无胜利的可能。 赛娜勾了勾唇, 她似并不意外南寂烟的回答。 但还是有些惊讶, 南寂烟竟然这般直白的说出,自己心悦一个女人。 魏仓地处富庶之地, 军事却一直不行。 在南寂烟之前, 赛娜亦曾见过献于她父皇的魏仓女子。 那些女子温柔端庄与南寂烟并无两样, 却像个漂亮的提线木偶一般, 听话漂亮却无甚情趣。 赛娜摸摸自己的脸蛋, 道:“姐姐, 妹妹自认为长得也不差呢,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你不让我睡你, 你睡我也行。” “……” 疯子, 真的是个疯子。 南寂烟似对赛娜这般的话语免疫了。 她神色如常, 道:“本宫亦没有兴趣。” “呵~”赛娜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道:“那我就去找言溪哥哥了,言溪哥哥肯定是愿意的。” 赛娜继续挑衅:“毕竟言溪哥哥都还没睡过处子之身的女人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如银铃,娇媚轻快。 南寂烟:“……” 她有些意外,虽知道南疆的三公主并未成婚,可赛娜这般大胆又直白,她以为对方应当是养有面首。 没想到,竟… 还是说只是故意骗她的? 那是不是说明,赛娜到现在为止,只知道郎君是女子,却并不知道雁归与郎君的关系? 倏的,南寂烟的视线在赛娜胸前停留了一秒,又极快的移开了。 确实如赛娜所说,她生的容貌迤逦,身形姣好。 与苏言溪的情/事中,南寂烟已经很清楚,因为苏言溪自己的…,故尤其偏爱那处。 赛娜身形似比她好上一些。 随即南寂烟皱了皱眉头,她这般想苏言溪好像过分了一些。 明明含胭才是她们这群女子中身形最好的,苏言溪也并未表现出喜欢的意思。 南寂烟面色震惊,道:“赛娜公主尽可以去试。” 赛娜:“……” 她就是试过了,才转过来试南寂烟。 苏言溪吃了药都对她没什么兴趣,再试也是徒劳。 赛娜略微一想,道:“姐姐若真的不依我,那我只能到时候告诉言淙哥哥了。” 她声音压低了些许:“而且我虽然是南疆人,却也从姐姐的老情人言洄哥哥那里知道。按照永丰的律法,姐姐的孩子,可是归属于言洄哥哥的。” 生了孩子的女人,总是会将孩子看的重一些。同为女子,赛娜本不愿意用孩子来威胁她,但南寂烟油盐不进,她也只能出此下策。 南寂烟:“……” 好像知道苏言溪是女子的人,都会认为雁归不是郎君的孩子。 她略微一想,似抽干了力气,妥协道:“若是你可以放了他,我便答应你。” 赛娜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相比于言溪哥哥和孩子,你更喜欢你的老情人?愿意为了你的老情人与我…” 南寂烟垂下眸子,沉默不语。 赛娜仔细去看南寂烟的表情。 在苏言洄告诉她的事情中,南寂烟真爱的人确实是苏言洄。 但苏言洄叛国,南寂烟为了小孩有个光明的父亲,所以才重新选择了苏言溪。 但危急关头,选的还是老情人苏言洄吗? 赛娜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又觉得南寂烟不会拿此事来骗她。 道:“那这样吧。听闻姐姐琴弹的极好,等三日后见永丰皇帝的时候,请姐姐为我弹上一曲,便算做定金。如何?” 南寂烟沉默半晌,道:“好。” 苏言溪又忙了一日才回来,她终于帮楚云袖处理好了事情,见到南寂烟冷白如玉的脸,瞬觉得热气全消。 笑道:“南姑娘,两日没见我,可有想到我?” 南寂烟在复习琴谱,头也不抬,道:“不曾。” 苏言溪:“……”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她诧异道:“我是去帮楚将军办事情去了,没有做奇怪的事情。” 南寂烟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道:“赛娜知道你是…的事情了。” 苏言溪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了,蹙眉道:“她是不是拿此事威胁你了?”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的南寂烟的身体:“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 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将事情大概讲了一下。 苏言溪道:“她是不是有病?让她去睡苏言洄,爱睡多少次睡多少次!” 南寂烟:“……” 她的耳垂微红,她实在是听不了这般直白的话语。 第173章 苏言溪拦住南寂烟弹琴的动作,将琴谱抽走,道:“亲爱的世子妃大人,你弹琴是自己开心的,我不允许你用琴声去取悦别人,包括我自己。” “可…”南寂烟微微蹙眉,苏言溪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劝道:“可是雁归会有危险。” 苏言溪:“我明日便进宫告诉皇兄这件事,云袖刚打了胜仗,皇兄正开心呢,现在说这个,皇兄也不会很生气。一直被人威胁可不太好。” 她重重的吐了两口气,抬眸看向南寂烟的眼睛。 道:“很抱歉,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忧虑这事呢。我竟然有事不在你的身边。” 南寂烟摇了摇头,视线落在苏言溪微蹙的秀眉上。 道:“现在赛娜以为苏言洄对我更重要一些。若是你不想暴露身份,这也可以是个切入口。” “不要。”苏言溪说的很正经,迎上南寂烟的眸子:“你是我明媒正娶,娶回来的,雁归也是我亲生的孩子,和他没有半分的关系。” 见她执意如此,南寂烟也不再劝,道:“那郎君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苏言溪点头:“我有分寸的。放心。” 她将琴谱还给了南寂烟,还是忍不住道:“赛娜是不是真的有病啊?怎么比之前见她还疯?” “若是她拿这事想换点机密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理解,怎么竟想着睡美人?云袖没有把她打趴下吗?” 不理解,真的是不理解。 南寂烟这两天也想过了这个问题,道:“你与楚将军交好,或许她想挑拨你和楚将军的关系也说不定。” 苏言溪:“……” 那她想睡自己,吹枕头风很正常,干嘛还想睡自己老婆! 赛娜就是个神经病! 次日,苏言溪起了个大早,准备早朝下后去拜见苏言淙。 朝会主要提及之事,还是楚云袖的封赏问题。 楚云袖半年的时间,便赢下了长达三年的战事,此等功绩足可以封侯拜相。 然永丰虽已有女官,却并没有女子做到侯爷,百官更是言辞激烈,坚决不同意。 苏言淙静静的等着朝下群臣吵完,视线在殿中一扫,落在了苏言溪身上。 苏言溪:“……” 她道:“皇上用人一向以才能为先。萧老将军,如今亦坐到了定南侯的位置且可世袭三代。” “楚将军以女子之身,其功绩比萧老将军有过之而不及,微臣以为可以封其为王但不可世袭。”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永丰可谓是王爷最少的国家了,权利极高,随身玉佩便可调兵遣将。 楚云袖功绩再高,以一介女儿身封王,他们万万不能答应。 苏言淙:“朕也觉得。” 她略微想了想,道:“楚将军到底是个女儿身,王爷肯定是不成的,就和萧将军一样,封作定武侯,袭三代吧。” 从王爷降到了侯爷,且楚云袖是女子,后代子嗣即便真的有人要袭爵,宗族也不一定给过,文武百官算是不情不愿的应了。 下朝后,苏言溪求见苏言淙。 苏言淙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找朕何事啊?” 苏言溪跪了下来,重重吐了一口气,低下眸子,道:“皇兄,其实…我和楚将军一样。” 苏言淙怔了一下,松开手,抬眸打量苏言溪,道:“怎么突然说这个?你也和楚云袖一样,相中朕的小娘了?” 苏言溪:“……” “不是这件事。”她摇摇头,咬牙道:“皇兄,其实我应当是个郡主,不是世子。” 话落之后,苏言溪感到自己的心脏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她希望这么多年的兄妹情分,可以抵挡的住“伴君如伴虎”的箴言。 沉默,还是沉默… 苏言淙走至苏言溪的面前,低头看向苏言溪,道:“你是说你是朕的堂妹?而不是堂弟?” 苏言溪闭了一下眼睛,道:“是。” “欺君之罪,你做好准备了吗?”苏言淙轻笑了一下。 苏言溪的脸色染上些许的惨白,抬头道:“皇兄,寂烟和雁归她们是被牵扯到这件事中的,你一定要放过她们。” 苏言淙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朕才不管她们呢。毕竟她们没有在朕偷看美人的时候给朕望风。” 苏言溪:“……” 她摸不透苏言淙的心思。 “行了,起来吧。”苏言淙摆了摆手:“朕早就知道了,若你是个男子,你以为你能见到你皇嫂那么多次?早被朕拖出去砍了。” “……” 苏言溪懵了。 早就知道是有多早,她一直以为自己瞒的挺好的。 “是有人发现你的身份了吗?”苏言淙随意的翻着奏折,见她实在诧异,解释道:“是你皇嫂说你小时候提醒她男女大防的模样挺好笑的,想多逗逗你,便没有告诉你。” 苏言溪:“……”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却不忘提醒道道:“是赛娜发现了。” “赛娜…”苏言淙顿了一下:“详细一些。” 苏言溪将事情详细告知,苏言淙略微一思考,道:“此事你放任赛娜去做。朕需要她来点明你的身份。” 苏言溪与她的身份,定然不会只有一个赛娜有所怀疑。 苏言淙想借赛娜之口,像天下人证明她们确实是男子,至少在她布局未完成之前,不能暴露。 第174章 苏言溪没太明白。 苏言淙解释道:“朕帮你把身份做的更实一点,免得又有人怀疑。” 苏言溪愣了一下,又极快的反应过来了。 道:“好,我知道了,皇兄。” 一日后,是楚云袖的封赏大殿,以及南疆使臣进贡的日子。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参加了宫宴,赛娜坐在不远处的侧位。 中间的空地上,歌姬表演的是剑舞,和着的是打了胜仗的曲子。 赛娜的脸都黑了。根本一点都不想看。 她旁观了苏言溪和南寂烟许久,今日她们穿的都是极为华丽的宫廷妆,多了几分贵气。 见苏言溪的视线扫了过来,赛娜急忙端起酒杯,笑意盈盈的向她敬酒。 这模样,半分不像等会儿要置她于死地的模样。 赛娜看出来了,南寂烟根本就没打算履行约定,那她也不再顾及什么了。 苏言溪:“……” 她迅速偏开视线,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压低声音道:“真想把她的眼睛挖出来喂狗。” 南寂烟:“……” 她给苏言溪拿了瓜果,道:“郎君,吃点这个,消消气。” “…哦。”苏言溪吃了块瓜果,还没等咽下去,余光就见赛娜站了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 苏言淙见到赛娜站了起来,她让歌舞停了下去,看向赛娜,道:“听闻南疆舞蹈与我永丰大不相同,不知朕可有幸一观?” 赛娜去看苏言淙的脸。 苏言淙亦是男生女相,只是脸看着太白了一些,不太符合她的喜好。 倒是她旁边的皇后,威严端庄又不失温柔,极其漂亮。 而且苏言淙的话也令人生厌,她可是堂堂南疆公主,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 传言永丰皇帝对皇后忠贞不一,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没见过她这般美貌的女子罢了。 赛娜起身离席,绕出来,行了个南疆的礼仪,道:“启禀永丰皇帝陛下,外臣赛娜最近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情。故想说出来与诸君同乐。” 苏言淙挑挑眉:“何事?” 赛娜如泣如诉:“启禀陛下,外臣曾与寿昌王世子苏言溪私定过终身,洞房之时,她竟竟…是个女子。” 苏言淙:“……” 一众文武官员:“……” 苏言溪急忙对南寂烟道:“她这是瞎说,我见她的事,你都知道。” “郎君放心。”南寂烟道。 寿昌王拍案而起,道:“放你南疆皇帝的狗屁。” 他气的站到赛娜的对面,指着她的鼻子骂:“世人哪个不知本王生了两个儿子,我大儿子就不说了,我小儿子可是有孩子的,你在这说什么屁话。” 苏言淙摆摆手:“来人,皇叔喝醉了,暂时将他扶下去休息。” 寿昌王:“……” 他被几个带刀侍卫给拖下去了。 “赛娜你也听见了,言溪是朕的弟弟,不是朕的妹妹,朕与她小时候还一同洗澡,她是否是女子,朕很清楚。” 苏言淙眸色冷了一些:“倒是你,在朝堂之上随意诬蔑我皇室血脉,又该当何罪?” 赛娜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言淙。 这般明晃晃的护着,不是苏言淙脑子有问题,就是苏言淙早就知道苏言溪女子的身份了。 这般短的时间,坐稳了永丰的位置,苏言淙必定不可能脑子有问题。 那只能是…早就知道了。 赛娜脸色泛白,事情完全不按照她的设想发展。 道:“外臣赛娜失言了。” 柳温书道:“赛娜公主本来就是为求和而来,却这般没有诚意,诋毁皇室血脉,让我永丰如何相信?” 丞相一说话,文武百官都紧跟着引经据典的开口。 赛娜:“……” 她气的脸色发红,可一时也没了主意。 坐在她身边的大皇子查沐,赶紧站起身来,道:“回禀陛下,吾妹口不择言,外臣查沐愿献上百名控蛊师,万望陛下海涵。” 苏言淙看向苏言溪,道:“寿昌王世子,既然她说的是你,你觉得如何?” “皇兄,我听闻赛娜公主的琴艺很不错,不如让赛娜公主为我们表演一曲吧?” 赛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好看了。 她半点不扭捏道:“好啊。那我便为世子哥哥表演一曲,向世子哥哥道歉。” 苏言溪:“……” 赛娜这个人怎么没皮没脸的啊,让她道歉表演,怎么像是奖励她似的?! 作者有话说: 赛娜:“言溪哥哥让我表演琴艺,一定是喜欢我。” 苏宴席:“…南姐姐,你听我解释,她瞎说的。” 南寂烟:“……” 第59章 交易(三) 苏言溪头皮发麻。 压低了声音, 道:“南姑娘,你到底是如何心平气和与她说那么多话的?” 南寂烟看向在台心表演的赛娜,道:“并无心平气和。” 苏言溪:“……” 还是忍不住道:“辛苦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 赛娜都能这样,苏言溪可以想象的到, 赛娜单独与南寂烟相处是是何模样了。 一直持续到了亥时, 宫宴才结束。 南雁归早已窝到林采荷的怀里睡着了。苏言溪被劝着喝了几杯酒,不好再去抱她, 只能由南寂烟抱着上了马车。 第175章 晚间凉风徐徐,苏言溪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她站在车前, 将南寂烟扶上马车, 余光中看到赛娜面色很不好的跟着查沐上了马车,她突然就觉得很开心。 苏言溪掀开车帘, 坐进车厢。 她坐的离南寂烟远了一些, 轻嗅自己身上的气味。 道:“有味道吗?我喝的不多, 刚刚又在外面散了一会儿。” 车厢很宽阔,苏言溪又是坐在角落里, 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感觉。 南寂烟用手帕擦了擦南雁归额间的汗, 又抬眸看向苏言溪。 道:“郎君, 雁归大了, 我抱不动。” 苏言溪愣了一下, 又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她站起身来, 步履平实的走到南雁归的旁边,伸手将南雁归抱到自己的怀里。 南雁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手拍了一下苏言溪的脸蛋, 又调整好姿势, 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言溪弯了弯眉眼, 道:“雁归的睡姿不太好。” 闻言,南寂烟看向苏言溪,她并未说话,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言溪:“……” 她也想起了自己糟糕的睡姿,南雁归与她比较起来,真的可以说的上是乖巧。 道:“我一定会改。” 南寂烟看着她微微醺红的脸,道:“不用,我已经…习惯了。” 她想到了数次自己从苏言溪紧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脸色亦染上了几分绯红。 苏言溪:“……” 她歪过头看向南寂烟,道:“我也习惯醒来抱着你了。” 南寂烟:“…嗯。” 苏言溪提起刚刚封赏宴上的事情,道:“我估摸着赛娜短时间不会再来折腾你和我了,突然觉得有些开心。” 提到赛娜,南寂烟的神色严肃了一些。 道:“听皇兄说,藏云被她送到了皇陵,查沐又送了控蛊术士过来,可以让那些术士看看郎君身上的蛊虫。赛娜既能保苏言洄无恙,想必也能帮郎君去除蛊毒。” 藏云告诉她们的消息是,苏言洄没有了顾三娘,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但赛娜手下的人把他保下来了。 苏言溪:“皇兄也是这个意思。” “即便那些术士知道了我中了蛊毒,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南寂烟突然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她既没有与赛娜如何,苏言溪的身体也有了痊愈的可能。 苏言溪看到了她眼底的喜意,她将脑袋离南寂烟更近一些。 道:“这般开心,不如让我也开心一些?” 她左手抱着南雁归,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脸。 南寂烟:“……” 她错开目光,提醒道:“这是在外面。” “好吧。”苏言溪低头去亲了一下南雁归的脸颊。 南寂烟:“……” * 出发去帝陵的前一日,南寂烟的睫毛低垂,用手虚虚的推着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轻轻的蹭了蹭南寂烟高挺的鼻梁。 道:“我与皇伯父不同,他只爱寻仙问道,长生不老,我却最是爱美人。马上就要为他送去灵丹妙药了,我也想收点报酬。” 南寂烟被她亲的脑袋混混沌沌的,残留的一丝清明却依旧道:“我答应了皇嫂,这几日会带着雁归去做客。” 那意思就是不要让苏言溪胡来。 苏言溪:“……”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南寂烟的脖颈处,略微有些发痒。 她翻到一边,感慨道:“皇嫂还真是喜欢小孩子。” 苏言溪笑笑:“不过也是,毕竟雁归长得确实挺可爱的。” 她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才起来换衣服。 嘱咐道:“那我便和林夕她们再去一次皇陵,你和雁归暂时在皇宫住着也好,有事找皇嫂和我都可以。” 苏言溪换了一件绯色的常服,愈发衬得身形修长,眉眼俊朗。 但…如何也不像是去皇陵看祖宗的。 见她穿好了鞋,南寂烟看着她的背部,温声提醒:“郎君,莫要忘了日子。” “忘不了,忘不了,放心。”苏言溪回头看向南寂烟微红的脸。 不管是□□还是超能力,苏言溪都不会忘记,而且又有林夕在旁边陪着,即便她想忘也忘不了。 一刻钟后,苏言溪和林夕在城门口见到了查沐和…赛娜。 林夕也知道了赛娜的那些事,提醒道:“查沐殿下,赛娜殿下,永丰的皇陵,两位去可能是不太方便。” 赛娜趾高气扬:“如果我不跟着,他们会乖乖听话吗?” 她指了指后面的几个优秀的控蛊师。 林夕心想,即便是赛娜跟着,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 赛娜:“好了,林夕哥哥,你就让我跟着,我见过言洄哥哥的病了,大概知道言溪哥哥的病该怎么解。” 林夕被这一声“哥哥”喊的头皮发麻,怪不得苏言溪隐隐的都害怕她。 她又问:“那你言洄哥哥呢?” 赛娜娇俏一笑:“言洄哥哥自然是早就被送到皇陵去了。” 闻言,林夕也不再劝说,毕竟赛娜说的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说是将藏云安排在了皇陵,其实就是将其软禁在了皇陵的地牢里。 藏云见到苏言溪并不意外,但见到穿着南疆服饰的赛娜以及后面跟着的苏言洄,还是惊讶了一瞬。 第176章 据他所知,顾三娘早已离开苏言洄半载有余,他竟还活着? 不过观其面相,尤其与他七八分相似的苏言溪站在一起,便更显得他脸色虚弱惨白,也似没有多少时日了。 苏言溪:“本世子听皇兄说,你认为他没有多少时日了。赛娜却说他至少还有三年的寿命,可见你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我想知道,你看过苏言洄之后,你认为,他还能不能把我的血还给我?” 苏言溪刚刚见到苏言洄时,也惊讶了一瞬。 他虽确实还有性命,可是却真的像之前想的那般,似吸了五石散后出现的戒断反应。 瞳孔涣散,四肢纤瘦无力,脸色惨白,神智都不太清醒。 若是为了多活几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苏言溪宁愿干干净净的离开。 赛娜那些术士也说,是因为原来的蛊毒得不到压制才导致他这个模样,他们给他用的蛊不会这般可怖。 但活三年绝对没有问题。 藏云道:“情人蛊霸道无比,比一般的蛊药性强上许多,自然是可以的。只是…” 林夕开口道:“只是?” 藏云示意赛娜等人先行退下。 只剩下林夕和苏言溪后,藏云才缓缓的开口道:“只是怕不会再有孩子出生了,苏言洄碰过了女人,他的血不够纯净,会让蛊产生混乱。” 他眼神还是癫狂,道:“世子妃的孩子是最完美的作品,难道世子不想知道再有一个孩子,会不会也像那个孩子一样那般完美吗?” 苏言溪拒绝道:“不想。” 藏云闭了闭眼睛:“那可真是可惜。” 出了地牢后,林夕道:“你觉得牛鼻子老道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苏言溪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南寂烟在怀南雁归之前,确实实打实的吃了许久的叶梭菜,南雁归也因为此事极其讨厌吃那个。 可回来的那次,南寂烟并没有吃过那种东西。 苏言溪只能祈祷,不会这么简单就有孩子了。 不然若再有一个身中蛊毒的孩子出生,又没有叶梭菜压制,怕是不会像南雁归那般,幸运的活下来。 没听到苏言溪的回答,林夕又问了一遍。 苏言溪道:“我觉得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我若是他,定然是想让我和南寂烟多生几个像雁归那般健康的孩子,不会将事青告诉我。” 林夕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若原来的蛊能压制的住,南疆给苏言洄中的蛊,你能解吗?”苏言溪又问。 “可以。”林夕点了点头。 “他们用的是最有名的蛊,又称起死回生蛊,说白了就是强行续命的东西。若是不需要了,直接取出来就行了,我探过了他的脉,没问题。” 林夕做总结:“总之,我是觉得可以一试。” 苏言溪又想了想苏言洄刚刚的模样,沉默了半晌,嫌恶道:“还是算了吧,我怕我自己也变成那个模样。” 不碰毒是刻在她基因里的。 见苏言溪执意如此,林夕也不再劝,她看向苏言溪,道:“南疆送来了那么多的术士,给我十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找出解药。” 苏言溪笑了笑:“好。” 她略微的想了想,道:“但现在我们还是去见见苏言洄比较好。” 苏言洄一天下来,只有傍晚时分会清醒一个时辰。 他见到苏言溪,癫狂的笑了笑,道:“苏言溪,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南寂烟是我的女人,养的也是我的孩子吧?” 苏言溪:“……” 她看向面容脏兮兮的苏言洄,道:“曾有一段时间,我脑子不清楚是有这样想过。但见过顾三娘之后,我就不这样认为了。” “顾三娘?”苏言洄动了动手上的铁链,发出了剧烈的声响:“果然是你把顾三娘给掳走了。” 他仰天长笑:“一个村姑,你喜欢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的把人弄走。” 苏言溪看着他,眼神冷的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道:“恐怕你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蛊毒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了吧?” 苏言洄咬牙切齿道:“定然是赛娜那个女人,给我中了其他的蛊。” “她确实给你中了其他的蛊。”苏言溪摇了摇头,目带可怜之意:“但那确实是可以救你命的药,不然,你真的会像林夕所说,早在三个月前就死了。” 苏言洄笑道:“到了如今,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苏言溪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神极冷,道:“六年前,陪在你身边的人,确实是顾三娘,她怀的也是你的孩子,可是你却亲手杀了ta,甚至还不止一个。” 苏言洄神色微动。 “我们中的蛊叫做情人蛊,只要我们的第一个人,一直愿意帮忙解毒,我们便可以说是常人无异。可是…”苏言溪看着他:“你却根本不把三娘当做人看。你不相信,是吗?” 苏言溪突然得了一些乐趣,循循善诱,道:“你可以想想,你之前去了南疆五年,没有林夕,没有我的血,你是如何活了五年的?这五年中,蛊毒可有发作?” 苏言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后背出了一身的汗。 他知道苏言溪说的是事实,他在南疆五年蛊毒虽有发作,却很快就被压制了过去,甚至身体还会很清爽。 第177章 他一直以为是身处南疆的缘故,现在想来,竟…竟是因为那个村姑? 不可能,不可能… 苏言洄疯狂的大叫:“你骗人!” 他似在垂死挣扎,不安道:“若真的这般,你五年是如何度过的,你连你睡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苏言溪的脸上突然勾了勾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道:“那又怎么了?” “我现在是正经的寿昌王世子,世子妃更是生下了这一代唯一的孩子。而你不过是本世子的手下败将,连孩子都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苏言洄脸色惨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苏言溪转了身,欲走,又转回来阴恻恻道:“哦,忘了告诉你,三娘告诉我,其实你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若他还活着,皇兄百年之后定会把皇位传给他,但现在只能传给我的孩子了。” 闻言,苏言洄果然想起了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了的孩子。 虽然一直有人告诉他,皇室一向子嗣艰难,凡是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保下来。 可他不相信,而且一个村姑,如何…如何配给他生孩子? 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那个孩子竟然是个…男孩子?甚至还将会是未来的皇帝? 苏言洄想到此时,突觉得喉头发涩,大口的吐出一片血迹来。 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苏言溪,你是在骗我,你是在骗我!” 苏言溪当然是在骗他。 顾三娘本人都还没来得及知道两个孩子的性别。 林夕往里面看了一眼,捂住自己的口鼻。 道:“他都这样了,死了或许都称得上是个解脱。” 苏言溪整了整自己的衣物,道:“问赛娜的那些术士吧。看还有没有研究价值。” 林夕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突然间,一身着玄色官服的人闯了进来。 他跪在苏言溪的面前,气息微喘,道:“参见世子殿下,微臣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有何事?”苏言溪自然是认识苏言淙身边的贴身护卫,她蹙起了眉头。 侍卫解释道:“详情属下并不知道,只知道皇上很生气,宣您速速回宫。还有就是…” 苏言溪催促:“还有什么?” 侍卫一口气说完:“还有就是世子妃晨间身体不适,昏过去了,皇上派属下过来的时候,还尚未清醒。” “什么?”苏言溪愣了一下,脸色带着些许的白:“林夕,我们先回去。” 赛娜远远的就看着苏言溪架马疾驰而去,将她们这些人全部扔在了这里。 赛娜:“……” 她虽然喜好美色,但也不想在永丰皇陵选妃啊。 作者有话说: 苏言淙:“气死朕了,朕的妹妹才出去几天,绿帽子带的稳稳的。” 苏宴席:“皇兄,不是,皇姐,那真的是我的孩子。” 南寂烟:“……” 第60章 南瞻 自苏言溪走后, 南寂烟就和南雁归在皇宫里住着。 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寿昌王。 前几在赏封大典上,寿昌王突然得知苏言溪乃是女子,虽然当时的他只觉得赛娜满口胡言, 冷静下来后也对此事有所怀疑。 可南雁归的长相与苏言溪那般相似,又让他又陷入了纠结, 这些日子便时常去看她。 南雁归对这个祖父没什么感情, 也不愿意与他一块玩,南寂烟便带着她在皇宫里多待了几天。 今日天气好, 皇后一并把黑映和含胭一同喊过来玩了。 四个女子却来自三个不同的国家,只讲自己国家地方的习俗都能讲上许久。 黑映道:“我的射箭技术不太行, 但马上的功夫却是数得着的, 赛马比赛我经常拿第一。” 她眼睛里是遮掩不住的得意,熠熠生辉。 南寂烟先前认为。 黑映被黑丹控制着, 少年时期应当比较内敛含蓄, 倒是没想到草原上的黑映也曾这么欢快过。 南雁归眨巴着眼睛看向黑映。她在魏仓和永丰都待过。魏仓虽是娘亲的母国, 可娘亲生活在那里也并不开心,她对魏仓自然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永丰冬季虽然有大雪, 她很是喜欢, 平日却经常下雨, 害得她不能出去玩。 听黑映一说, 她突然对千里之外的草原充满了向往。 比她还高的草, 吃起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南寂烟给南雁归拿了块水果, 鼓励道:“雁归,等你大一些,武术练好, 你就可以自己去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若是半年之前, 南寂烟必然不同意南雁归的请求。 她对南雁归一向不严苛, 可南雁归体弱是事实,她实在不能答应南雁归独自去千里之外的地方。 但现在却不同了。 南雁归的眼睛更亮了。爹爹倒是经常带她们出去玩,可也就是在都城周围转转,她还没去过那遥远的地方,心生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起身去练武。 皇后笑道:“雁归,你爹爹和你娘亲,上次只离开了你一个多月,你都哭鼻子了。你独自去草原,来回都得三五个月,我看你的眼泪要把草原给淹了。” 南雁归被逗的羞窘,脸色微微泛红,小声辩解道:“才不会。” 南寂烟摸了摸她的肩膀:“嗯,娘亲相信你。”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便开始下围棋。 第178章 若苏言溪最想南雁归学会的是武艺,锻炼身体。南寂烟便希望南雁归学会的是棋艺,磨练心智。 几人对弈起来便忘记了时间,回过神来时,天色渐晚,苏言淙身边的宫人凑到柳宜的耳边。 道:“皇后娘娘,皇上说,她先回寝宫去了。” 柳宜微微点了点头。 她抬头看向正在喝茶的几人,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众人皆是应是。 南寂烟刚想站起身,却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她只当是自己体力不支。 下棋不仅靠智力,亦对体力是个很大的考验。尤其面对的还是柳宜这般,经常与国手对弈的人。 柳宜见她脸色惨白,道:“世子妃,你可是身体不适?” 南寂烟刚想说没事,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身上没了力气。 柳宜几人吓了一跳,急忙派人将南寂烟送到了最近的寝殿里,让洛绯过来诊治,洛绯最是了解南寂烟的身体。 南雁归都吓得哭了起来,含胭安慰她,道:“你娘亲应该是早上没吃饭,所以才会晕倒的,醒来吃过饭就好了。” 南雁归看着她,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流:“娘亲早上吃饭了,喝的养颜粥。” 含胭道:“那便还是中午没吃饭。” 南雁归:“中午我们不是一起吃的吗?” 含胭:“……” 哦,她们是一起在皇宫用的午饭。 柳宜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往里面看了一眼,道:“雁归,洛太医在为你娘亲诊治,需要安静,不能分心,我们得安静一些。” 一听这个,南雁归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柳宜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苏言淙得到消息,亦过来看了一眼,但只在偏殿等着。 许久之后,洛绯才拎着医药箱出来,面含喜色。 柳宜担忧道:“世子妃如何了?” 苏言溪不在,她们自然得帮妹妹照顾妻子。 洛绯跪了下来,道:“回禀皇后,世子妃晕过去,是因为有喜了。” 南雁归眨巴着大眼睛:“什么叫有喜?” 黑映和含胭都很替南寂烟高兴。 含胭蹲下来道:“意思是你很快就有一个弟弟了,你要当姐姐了。” 南雁归愣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过来,哭的更大声了,道:“要妹妹,不要弟弟!” 含胭道:“…你娘亲还在休息,不能吵到她。” 南雁归哭的打了个嗝。 柳宜在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出来的。 她与南寂烟也认识半年之久,知她对苏言溪也动了情思,定然不会主动与其他的人那般。 那只能是… 可苏言溪与南寂烟从魏仓回来,半分没有露出异样的情绪,又不太像遭受了那样的事情。 “那这确实是一件喜事。”柳宜看向几人,道:“世子妃有喜了,不宜这么多人在这里,天色渐晚,本宫派人先将你们送回去。” 黑映和含胭都替南寂烟感到高兴,自然是高兴的应了。 人刚走,苏言淙就进来了,眉头紧蹙,她最近因为打胜仗的事情,已经高兴的许久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苏言淙往内室看了一眼,抿唇,道:“真的…?” 柳宜颔首:“洛绯诊的,大约是错不了了。” 苏言淙沉默了许久,喝了口凉茶。 道:“你说是言溪太不中用,亲自陪南寂烟出去,还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把她妻子欺负了,还是说是她主动的?” 这两个可能,无论哪个,苏言淙都不太高兴。 南雁归是南寂烟婚前有的孩子,又确实和苏言溪长得那般相像,人又可爱乖巧,苏言溪想当亲生孩子养,她并没有半分的反对。 但现在这个孩子,简直就是耻辱。 柳宜看向她道:“我倾向于前者。” 苏言淙:“……” 她叹气道:“其实我也倾向于前者。” “以南寂烟的性子,背着苏言溪和别人亲热,她若是能做出这事来,她就不叫南寂烟了,干脆跟着赛娜姓,叫赛寂烟吧。” 柳宜:“……” 苏言淙继续道:“可若是前者。” “即便在魏仓是有些束手束脚,可遭遇了那么大的事情,苏言溪却把这事遮的这么严实,没折腾出事情来,那只能说明这个人还挺有势力。” 她拧眉道:“我之前听言溪说,魏仓有个三皇子一直对南寂烟贼心不死,难不成是被他…” 苏言溪不在,她们再想也都是瞎猜测。 苏言淙缓了缓语气,道:“洛绯说南寂烟的身体能承受的住吃药吗?” 柳宜摇摇头,劝道:“我没有问。但这件事还是等言溪回来再说吧。我们不能替她们做决定。” 苏言淙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去叫言溪回来了。” 她又想了想道:“等她醒了,你委婉的提一下。” “南寂烟当时没成亲,独自一人都有胆量把南雁归留下来,现在说不定还会选择留下孩子。如果我是言溪,我是绝对不会要孩子的。” 柳宜沉下声:“…少在那给我阴阳怪气。” “…我没有那个意思。”苏言淙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了,你先去勤政殿吧,言溪回来,你先给她打个招呼。”柳宜皱皱眉头:“免得她和你一样,脑子不清楚之下,什么伤人心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再怎么说寂烟现在是怀孕了,身体不太好,不能太激动。” 第179章 苏言淙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有分寸的。不会让她做混账的事情。” 她眼前浮现出苏言溪崩溃之下,斥责南寂烟的画面。 动手自然是不可能动手,但有时候言语比刀子更伤人。 确实如柳宜所说,南寂烟现在怀孕了,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柳宜嗯了一声,直到苏言淙的身影消失,她才掀开帘子进去。 南寂烟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一点都没有受到外事的干扰。 柳宜问洛绯:“世子妃的身体,可还有其他的问题?” 洛绯摇头道:“回娘娘,并无。”南寂烟怀孕是喜事,洛绯难得多说了两句,道:“许是近日世子妃心情不错,身体要比半年之前好上许多。” 柳宜听着,眸子黯淡了一些。 若是真的遇到了那种事情,心情如何也不能好。莫不是真的与别人… 在她沉思间,南寂烟的眼睫轻颤了两下,似有醒过来的迹象。 柳宜道看向洛绯,嘱咐道:“洛太医,你先下去吧。世子妃怀孕的事情,先不要外传,包括寿昌王他们。” 洛绯只当是皇家内部争斗的问题,担忧还未出生的小孩遭遇毒手。 她拱手道:“微臣明白。” 洛绯出去后,柳宜又摒退了其他的宫人。 南寂烟蹙了蹙眉,疑惑道:“皇嫂,我这是怎么了?” 柳宜宽慰道:“不用担心,就是今日下棋耗费了太多精力,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是吗?”南寂烟似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她神色不太自在,道:“皇嫂见笑了。含胭姑娘她们呢?” “天色晚了,本宫先让她们回去了。雁归被皇上带着,在勤政殿吃饭。” 南寂烟点了点头。 又听柳宜关切的问道:“寂烟,你和言溪在魏仓,除了调查大梵寺,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闻言,南寂烟还以为是她和苏言溪私自去魏仓的事情,被魏仓抓住了把柄,告到了苏言淙这里。 她便如实道:“大梵寺离我父亲告老还乡的地方很近,郎君陪我去见了几次。” 南寂烟看向柳宜,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即便柳宜极力遮掩,南寂烟还是看出来她的神色不太对劲儿。 应该不是简单的事情。 柳宜皱着眉头,道:“不是政事。是私事,是…”她顿了一下,提醒道:“是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 南寂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色立即染上了几分绯色。 她以为柳宜知道她和苏言溪明明是两个女人,却还是有了夫妻之实的事情,故来质问她。 柳宜见她脸色绯红,且又是羞窘模样,不敢置信道:“真的有过?” 难不成真的是南寂烟自己愿意的? 南寂烟想起了在永丰客栈的那一夜,点了一下头。 又看向柳宜,解释道:“皇嫂,我知您待郎君如同亲生的妹妹。郎君亦把您当做亲姐姐般看待。” 她能感受的出来,在苏言溪心里,苏言淙和柳宜比寿昌王夫妇重要许多。 南寂烟的神色很认真:“亦知此事有悖于人/伦。”她的长睫微湿:“是我罔顾人伦,对郎君心生欢喜,勾/引了她。” 柳宜:“……”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南寂烟。 曾几何时,柳宜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娘亲,她不顾伦理对女子之身的苏言淙动了情思。 即便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可到现在,柳宜依旧不敢确定自己在面对母亲的时候。 她能像南寂烟这般,如实的承认自己的心思,甚至还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据苏言溪所说,南寂烟生活的国度,教条更为严苛,南寂烟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竟还愿意背叛那些,承认自己对苏言溪的心思。 可见南寂烟对苏言溪用情至深。 柳宜出了一会儿神,她才又反应过来,她是在试探南寂烟有没有和其他的人那般。 可听南寂烟的意思,她应该是和苏言溪在魏仓亲密过了。 总不能是南寂烟被赛娜带坏了,睡完女人还能睡男人… 柳宜更加迷惑了。 见南寂烟神色难过,柳宜终于记起来她还怀着身孕,不能忧虑过度。 宽慰道:“此事,我和皇上都是知道的。” 南寂烟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宜。 柳宜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她扮男子扮多了,对女子生出情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南寂烟抿了下唇,并不赞同柳宜的说法。 她清楚的知道,苏言溪明白自己是女子,且也很喜欢自己的女子身份。 柳宜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有件事还没有告诉你。” 南寂烟看向她。 柳宜突然觉得难以张口,视线却还是落在了南寂烟的小腹上,又移开,道:“寂烟,你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南寂烟怔了一下,她似什么也听不到了,心脏跳慢了两拍。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南寂烟不可置信,她真的再次怀孕了吗? 见到南寂烟眼底浮现出的喜意,柳宜温声劝道:“我明白你对言溪的情意,言溪对你也有心思,但这种事情,你如何让言溪接受?” 柳宜握上了南寂烟冰冷的手,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对言溪保密,让洛太医帮你偷偷拿掉她。” 第180章 拿掉她? 南寂烟仿若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后背瞬间出了冷汗。 她脑袋混沌一片,却又带着几分的清明。 晶莹的泪珠顺着眼眶滚落而下,南寂烟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带着泣音,道:“皇嫂,这,这是…言,言溪的孩子。” 她明白过来了,苏言淙和柳宜怕是只知道苏言溪是女子,却并不知道苏言溪因为中了蛊毒,已经能让女子怀孕了。 也是,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苏言溪没有选择告诉她们,实属正常。 而她们又那么喜欢苏言溪,偷偷帮苏言溪拿掉这个孩子,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 可是…这真的是苏言溪的孩子。 柳宜懵了:“啊,寂烟,你冷静一点,言溪是女子,再与你亲密也不可能是有孩子的。” 南寂烟往后缩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锦被,泣不成声。 “皇嫂,你让,让言溪…回来,她…会相信的。不能…不能拿掉。” 柳宜真的被南寂烟的话弄糊涂了,见她情绪这么激动,道:“你冷静一些,皇上已经派人去叫言溪回来了。” 她劝她:“我明白了,你想留下孩子,那你就得更冷静一些了。她才一个多月,你这么激动,她会受伤的。” 听到这话,南寂烟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她怀南雁归的时候便忧虑过深,导致南雁归早产体弱,这个孩子不能再那样出生了。 * 苏言溪一刻也不敢停歇,大踏步的往后宫走去,却被苏言淙拦在了勤政殿。 苏言溪很烦躁:“皇兄,寂烟到底怎么了?你让我过去看看。” 苏言淙摆了摆手,让拦住苏言溪的侍卫下去,她看向苏言溪道:“朕问你,你对南寂烟是不是动了真心了?” ? 怎么问这个问题? 苏言溪点头,神色担忧道:“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她若是有事,我也活不了。” 苏言淙:“……” 苏言溪求她:“皇兄,你快让我去看她。” “好了,你冷静一些。”苏言淙觉得头痛:“她没事。就是…怀孕了。” 她去看苏言溪,生怕苏言溪气愤,自责到吐出血来。 苏言溪沉默的看着苏言淙。 只觉得有朵烟花在耳边嘭的一声炸开,炸的她头晕目眩,恍若置于云端之上。 下一秒,脸色却又变得惨白起来。 这个孩子应该是她上次毒发的时候有的,那时候的南寂烟,只吃过一次叶梭菜。 那…这个孩子会不会有问题?会不会生不下来?会不会夭折?会不会…危及到南寂烟的生命? 她这样的基因,根本就不配再有一个孩子。 苏言淙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苏言溪的脸跟个调色盘似的,一下子从喜不自胜变成惨白一片。 难不成反应慢半拍,反应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那孩子是别人的? 苏言淙突然走近了苏言溪,一拳打在了苏言溪的脸上,苏言溪没做防备,脸上瞬间肿了起来。 苏言淙厉声道:“不管怎么样,是你没有保护好你夫人。朕知道你生气,但她现在怀孕了,等你冷静好了,再过去和她说话。” 苏言溪捂着自己的脸,道:“皇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苏言淙皱眉:“那个男的是谁?” 苏言溪愣了一下,道:“皇兄,你是不是以为寂烟的孩子是别人的?” 苏言淙:“?” “皇兄,你没给她吃奇怪的东西吧。”苏言溪吓到了,她急忙道:“那孩子真的是我的。”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女子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我能让女子怀孕,南雁归,还有未出生的孩子,都确实是我的孩子。” 苏言淙:“……” 她觉得很离谱,但她所有的猜想好像都没有这个原因令人信服。 苏言淙思虑了一会儿,确定苏言溪不会对南寂烟做什么,她道:“她在皇后寝宫里,你去吧。” 一听这话,苏言溪立即转了身子就往皇后寝宫走去。 苏言溪的背影渐渐消失,苏言淙才震惊的坐在了龙椅上,神色复杂。 女子让女子怀孕? 天方夜谭,天方夜谭! 苏言溪难不成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吗? 而且既然苏言溪能,她和苏言溪血缘关系又亲近,是不是也能? 可她和柳宜亲热了那么多次,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现象。 苏言溪只成亲半年,她都有两个孩子了,莫不是姿/势错误了? 苏言溪大踏步往皇后寝宫走去,远远的就听到柳宜在安慰南寂烟。 南寂烟脸上的泪痕未干,神色带着戒备,见到苏言溪过来,颓然的眼睛才露出了些许的光彩。 她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声音嘶哑,道:“郎君…,是南瞻。”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就是想见老婆一面,却被皇兄打了一拳。” 南寂烟:“…来的这般晚,南瞻都要…。” 苏宴席:“呜呜呜,我错了。老婆。” 第61章 小心 南寂烟的眼睫濡湿:“是…是你的孩子。不能…” “我知道, 我知道。”见到南寂烟这副模样,苏言溪都快心痛死了,她伸出手去抱她。 泣声道:“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181章 既然皇兄都不知道南雁归和这个孩子都是她的,皇嫂肯定也不知道。 她似想到了什么, 眼眶微红, 薄唇翕动。 道:“皇嫂,你…你没有给寂烟吃药吧?” 柳宜见苏言溪这副模样, 心里很是奇怪,却摇头道:“不曾。” 她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汤碗。 道:“寂烟与你是一个想法, 不愿意用膳食。” “嗯。”苏言溪松了一口气, 她吸了吸鼻子,揽住南寂烟微微颤抖的身体:“真的很对不起。” 南寂烟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又轻拍开她的手, 道:“皇嫂…还在这里。” 苏言溪一听, 松开了抱着南寂烟的手,转头看向还站在旁边的柳宜。 道:“皇嫂, 我已经和皇兄解释过了, 详情你可以去问她。” 柳宜:“……” 她也是明白过来自己在这里碍眼了, 嗯了一声, 出去了。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粥, 道:“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一些, 好不好?”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手却抓住了苏言溪的袖子:“郎君,你不开心吗?” 苏言溪的反应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惊喜。 “没有不开心。”苏言溪摇了摇头, 她喊了宫人过来, 让她们上些干净的饭食。 又轻声安慰她:“只是被吓到了。南瞻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 我真的没想到皇兄竟然不知道,我已经能让你怀孕了。” 苏言溪试探着伸出手,摸上了南寂烟的小腹。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南雁归的时候,她便错失了小朋友的成长,她很自责也很难过。 即便苏言溪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那只是逗南寂烟。 她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会有另一个小孩子,将要出生和她见面。 “皇兄她们会这样也并不奇怪。”南寂烟安慰她。 甚至站在她们的角度想,如果不是苏言溪的孩子,那她便是做了对不起苏言溪的事情。 她们只是拿掉孩子,也足以见她们对自己也留了几分情意了。 南寂烟已经镇定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苏言溪肿起来的脸上,她伸手去摸她的嘴角。 担忧道:“郎君,这是…” 她以为这是苏言溪在皇陵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事。”苏言溪解释道:“是皇兄打的,皇兄害怕我生气之下伤到了你,打了我一拳,让我冷静一些。她没有练过武,打的不痛。”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又皱眉道:“那此次去皇陵,可有进展?” 南寂烟怀孕了,苏言溪不想让南寂烟太过忧思,然她刚张了张口便觉得手腕一痛。 是南寂烟用了力气在掐她。 苏言溪:“……” 她弱弱的解释道:“我…我如实说,那牛鼻子老道也没什么办法,苏言洄…脏死了,我不想用他的血。” 南寂烟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叫脏死了? 苏言溪:“你没有见过他,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个人样了,万一我也变成那样,我宁愿立即…” 南寂烟目光幽深的看着苏言溪,似在看她会不会真的将那个字说出来。 苏言溪没有这个胆量,她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微凉的唇直接亲在了她的脖颈处。 “林夕说十年之内,会找到解毒的方法的。”她承诺道:“我一定会好好陪雁归,南瞻长大的。” 苏言溪在南寂烟的脖颈处亲了许久,方才放开了她。 南寂烟的眸子被亲的湿漉漉的,她垂下了眼睫:“郎君,你要说到做到。” 苏言溪应她。 下人送来了膳食,苏言溪陪着南寂烟用了一些。 “你想在宫里继续住着,还是回王府?” 苏言溪也知道南寂烟最近并不想回王府住,她与柳宜关系也还算不错,若是在宫里或许会更好一些。 南寂烟:“妾想回王府。” 苏言溪看着她:“也好。林夕在王府,为你诊治也比较方便。” 用完饭后,苏言溪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清理干净,她才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南寂烟的身边。 她躺的地方离南寂烟很远,道:“我现在是不是睡地上睡比较好?” “嗯?”南寂烟没明白。 “我不是喜欢抱着你睡嘛。”苏言溪压低了声音:“万一压到她就不好了。” 南寂烟:“……” 她已经有过南雁归了,自然知道其实不用那般小心。 道:“不用那般小心。”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道:“可是我真的很紧张。” 闻言,南寂烟也不再劝。 她似在告诉自己,也似在告诉苏言溪,道:“南瞻会平安出生的。” 苏言溪应她:“嗯,会的。” 次日,苏言溪便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先回了王府。 刚一到王府,苏言溪便让林夕过来为南寂烟探脉。 林夕道:“世子妃脉像平稳,胎相也很稳,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苏言溪和南寂烟的心都放了下来。 趁着南寂烟进房间换衣服的功夫,苏言溪又问:“这个孩子身上会有蛊毒吗?” 苏言溪到现在也不确定南雁归身上的蛊没了,是因为每一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而来,还是因为南寂烟是女主,她的孩子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出生。 第182章 但小说里,南寂烟就只有南雁归一个孩子。 她不知道,南寂烟的气运会不会再次加持到南瞻身上。 林夕皱眉,道:“月份太小了,我看不出来。” “若是南瞻也有,便用我的血给孩子续命吧。”苏言溪压低了声音,生怕南寂烟听到。 “这…,这也太不值了。”林夕不赞同,道:“你两年的寿命才换孩子一年的寿命,就算把你抽干了,孩子应该也就活到十三四左右?” 苏言溪笑了笑:“这只是下下策,妻子孩子,我都有了,我也不想死的那么早。” 林夕犹豫再三,道:“其实就我看来,这个孩子就不该要。” 她试着劝道:“现在才一个多月,世子妃对孩子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即便没了,想必一年半载的时间也会缓过来。” 她抿唇:“可若是生下来又夭折了的话,以为南姑娘的性子,怕是很难缓过来。” 苏言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昨天她就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南寂烟还是她,她们都期待南瞻的到来,她们不能这般轻易放弃她们的孩子。 她道:“此事你千万不要在寂烟的面前提起来。我连下下策都有了心理准备,何况现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或许南瞻像雁归一样,福大命大呢?” 苏言溪安慰自己:“毕竟现在的条件,可比怀南雁归的时候好多了。” 见苏言溪执意如此,林夕也不再劝。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帮你把孩子保下来。” 苏言溪又去房间问南寂烟当年怀南雁归的饮食情况。 她笑笑,道:“林夕与我说过了,南瞻虽然也是我犯病的时候有的,但因为有你帮我控制了半年,不会遗传到孩子身上。” “但因为我们两个毕竟是女子,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林夕想尽量复刻你当时的饮食。”苏言溪想了想又说:“天天吃素食肯定是不行的。还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林夕会用其他的膳食替代。” 南寂烟当时也不是天天吃素食,后面她也为了孩子,让林采荷去山下买了些补品。 即便苏言溪语焉不详,南寂烟也猜出来,其实现在最应该吃的是叶梭菜。 可永丰天气寒冷并没有这种野菜,即便到魏仓去取,那也不够新鲜,也不知还有没有效用。 南寂烟点了点头,将林采荷喊了过来。 那时她的膳食由林采荷负责,林采荷记得东西想来会比她更多。 林采荷歪了歪脑袋,道:“世子妃那时候没特别注意什么,只吃能吃进去的东西。” 苏言溪:“……” 林采荷:“虽然小郡主出生的时候体弱,但在娘亲肚子里时是个很坚强的小孩子,自然而然就长大了,我也没有很注意太多。” 南寂烟脸色微微泛红。 她刚怀南雁归的前两个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没来月事,她只当是吃了那种药的缘故。确实没太注意。 而且大夫也说南雁归体弱是因为早产。即便是早产,她也比其他的早产儿的情况更好一些。 但现在南寂烟和苏言溪都很在乎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处处小心一些也实属正常。 最终,林采荷还是给出了自己当时常做的膳食,她的手艺也是到了大梵寺后,才渐渐锻炼了出来。王府的厨娘都比她做的好。 * 南雁归慢慢的也明白了,娘亲会再给她生个妹妹的意思。 以往娘亲常去看她练武,看她读书。现在也去,只是看着看着就会犯困。譬如此时,娘亲拿着书都能睡着了。 南雁归坐到了南寂烟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将书籍从南寂烟手里抽了出来。 然刚刚动作,南寂烟就醒了过来,她见到眼前的南雁归,愣了一下。 而后声音温柔道:“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南雁归将书籍挡住自己的脸,羞涩道:“还有一点点。” 又一点一点的将书籍从自己的脸上移开,道:“娘亲,你是不是累了,你累的话,不用在这陪着我。” 南寂烟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我没有很累。”她笑了笑:“还能考教你功课。” 南雁归脸瞬间垮了下来。又好奇道:“娘亲,真的会是妹妹吗?” 南寂烟道:“雁归,你想要个弟弟吗?” “不想。”南雁归摇摇头,看向南寂烟:“可是许多人都说,娘亲若是生个弟弟会更开心一点。我想让娘亲开心。” 南寂烟眉头紧皱,又克制了一下,放缓语气道:“雁归,是谁这般告诉你的?” 她以前或许是有这个想法。 有个弟弟护着,南雁归在府里的生活不会太过艰难,但现在她根本就不需要了。 南雁归歪着头:“是馨兰姨姨。” 那是王妃身边的侍女。 南寂烟怀孕后只见过寿昌王妃一次,便是担忧南雁归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 苏言溪院子里的下人很少,又早早的从林采荷那里得到了消息,自然不会在南雁归面前乱说。 但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南雁归听到了这些东西。 南寂烟温声道:“是妹妹,娘亲也很开心。娘亲相信妹妹会像你一样可爱。” 南雁归不太懂,但她只要娘亲开心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道:“娘亲,我知道了。” 苏言溪下朝后就被苏言淙叫了过去。 第183章 苏言淙抬眸看向她:“说吧,你和南寂烟到底是如何有的孩子。” 苏言溪:“……” 她其实并不意外苏言淙会这样问她,苏言淙是皇上,想要个孩子继承皇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她有些意外苏言淙竟然现在才过来问她,毕竟离那天的事情已过了十天的时间。 苏言溪道:“皇兄,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 苏言淙:“……” “我是想说,我与你皇兄你不太一样,我与寂烟都是女子,我们有孩子,不代表你和皇嫂可以借鉴。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去找林夕寻求帮助,而不是来问我们的偏方。” 苏言淙:“……”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苏言淙挥了挥手将人都殿内的人全部撤了下去。 正色道:“朕与你一样。是个女子。” 苏言溪面露错愕,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怔了好一会儿。 她犹豫了许久,试探道:“是天生的女子,还是…后天的?” 苏言淙微怒:“苏言溪,你这话的意思是,朕是太监?” 苏言溪急忙摆手,疑惑道:“…我记得小时候我明明看过。” 永丰男子的长相都很强壮,苏言淙这般俊美,苏言溪只当她是生来体弱的缘故,小时候又模模糊糊的见过,以至于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苏言淙喝了口茶:“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苏言溪:“……” 她愣了一下,想起苏言淙曾送给她的小人书,像是终于确定她的皇兄不是变态。 但苏言溪还是道:“还是不行。皇兄,我和寂烟有孩子是因为我中了蛊毒,那蛊改变了我的体质,” 苏言溪真的怕苏言淙为了个孩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劝道:“皇兄,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再中那种东西,太危险了。” 苏言淙静静的听着:“因为那个蛊虫?可是朕身上也有那个东西。” 苏言溪…苏言溪卡壳了。 “不过听藏云说,朕身上的蛊虫是最弱的一只,只导致了朕生来体弱,发作起来也就是有些乏力,不会像你一般,发作起来要死要活的。”苏言淙继续分析道。 苏言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道:“皇兄,我回去问问寂烟,看她有什么看法。但…” 她顿了一下,道:“皇兄,我要告诉你,这种方法真的很冒险。我现在都不确定南瞻能不能平安的降生,若是寂烟想出了关键,你也一定要做好准备。” 苏言淙点点头:“朕明白。逆天之举不可能那般容易。” 苏言溪从皇宫离开后又去都城军转了一圈,见没有事情,她才又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南寂烟和南雁归正在凉亭里吃糕点。 苏言溪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去凉亭里找两人。 南雁归拿着糕点递给苏言溪:“爹爹,吃糕点。” 苏言溪笑笑,将齁甜的糕点吃了下去。她也不知道南寂烟和南雁归,为何会喜欢吃这么甜的糕点。 照她估计,南瞻肯定也随了南寂烟,喜欢吃偏甜一点的东西。 在凉亭小坐了一会儿后,夜幕降临,苏言溪弯下腰来,准备抱着南雁归去吃饭。 南寂烟不赞同,道:“雁归已经大了,不能再这般抱着了。” 苏言溪:“以前没多抱几次,现在趁有时间多抱抱吧。” 南雁归将脑袋埋在苏言溪的肩膀处,道:“爹爹,我难闻吗?虽然洗了手,但练过武之后,没有去沐浴。” 苏言溪笑笑:“…你现在都这么懒了?”她吸了吸鼻子:“还行,挺好闻的。” 几人坐到位置上后,苏言溪照例问南寂烟有没有觉得难受。 林夕准备的补品都是很很清淡的食物,但苏言溪实在是没有经验,只能多问问。 南寂烟摇摇头:“不曾。” “娘亲,你还要吃这个吃多久啊?”南雁归指了指叶梭菜,她不能吃这个,也不喜欢吃这个。 南寂烟与她口味相近,理所当然的认为南寂烟应当也不喜欢吃。 南寂烟也并不知道。 当时是吃了快有三个月,但现在的情况与当时完全不同,永丰弄到这个也不容易,她只能多少吃一点。 苏言溪用手捏了一下筷子,道:“真的很抱歉。” 其他的食物,南寂烟都可以随性子不吃,但唯有这个,苏言溪真的不敢做决定,不让南寂烟吃。 “郎君。”南寂烟喊她:“妾明白。而且它并没有难吃,妾曾经吃了三个月,也并未觉得难吃。” “嗯。”苏言溪吸吸鼻子。 南寂烟觉得好笑,自从她怀孕了,苏言溪倒是比以前爱哭多了。 吃过饭后,苏言溪就哄着南雁归睡觉去了。 回来时,南寂烟正在给南瞻念诗。 苏言溪一直觉得现在开始胎教太早了一些,但见南寂烟喜欢这般做,她自然不曾与她谈过此事。 苏言溪走了进去,从后面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腰。 在她拒绝前,先出声道:“皇兄问我们是如何怀孕的。你有什么看法?” 南寂烟果然被她带偏了思路,脸色绯红:“这种事情…她何故来问你?” 作者有话说: 南寂烟:“皇兄为何要来问你?” 苏宴席:“不知道,可能有书也不会吧。” 第184章 苏言淙:“……” 第62章 地点 南寂烟脸色绯红, 继续道:“皇兄是男子,又是天子,年少时应当有人教授…那些事?为何会问你?” “……” 苏言溪松开抱着南寂烟的手。 说:“忘记告诉你了, 皇兄与我一样,乃是女子。” 南寂烟惊讶的看着她:“……” 她还以为苏言淙结婚这么多年, 也与她一般, 不知道男女之间与女子之间是不同的。 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 许是苏言溪经常与她说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得知此事, 南寂烟竟比苏言溪表现的更镇定一些。 她道:“怪不得皇兄从不让林夕把脉。” 苏言溪笑笑:“谁说不是呢。我还曾鄙视皇兄,明明是自己的问题, 还为了所谓男性的尊严, 讳疾忌医。” 南寂烟:“……” 此事似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苏言淙那般疼爱苏言溪, 只是兄妹之情便有些奇怪, 若是姐妹之情再加上同为女扮男装的际遇, 亲近一些也是正常。 苏言溪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引着她躺到了床上,道:“你还记得那本书吗?就是那本你发现的书, 那个其实是皇兄送我的。” 她一同躺在了床上, 又特意隔开了些距离, 道:“她既送我那书,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皇兄与皇嫂定然是学习过了。” 苏言溪皱皱眉头:“而且,她身上也有与我一样的蛊,但为何成亲这么多年, 却没有孩子呢?所以她就来问我了。” 苏言溪又偏头去看南寂烟, 道:“这种猜谜的事情, 我觉得你肯定能猜对,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伸手小心翼翼去摸南寂烟的小腹,皱眉道:“但你也不能想太多,不要劳累。”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此事倒也并不是很让人忧虑的事情,只是…颇为尴尬。又很重要。 苏言溪与她要孩子,还能说是听天由命,有自然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没有,她们也有南雁归,不会觉得遗憾。 但皇上与皇后也不同。她们想要孩子便是想将皇位托付于她。 南寂烟之前甚至也听南雁归提起过,柳宜有意给南雁归铺路。 只是,因为南寂烟并不是永丰人,导致南雁归的身份也不够清正。而且南雁归对朝政确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便一直搁置。 于私,南寂烟看的出来,柳宜很喜欢像南雁归这般的小孩子。 这般想来,南寂烟便觉得此事,她和苏言溪自然得重视起来。 南寂烟开始细细的思索。 苏言淙与苏言溪皆是女子,又身中蛊毒多年,亲缘血脉也亲近,且都只有一个女子。 这般看来,苏言淙应当也有令女子怀孕的能力。 但…为何没有呢? 正如苏言溪所说,苏言淙成婚那么多年,又心悦柳宜,应当与她和苏言溪一样,该做的都做过了。 “既想要孩子,我们便按照第一次的时候来吧。” 不知怎的,南寂烟想起了苏言溪与她亲密时说的这句话,她身上热的像是着了一把火,冷白的肌肤都被烫出了些许的绯色。 两次有孕的房中事,虽不知是不是巧合,但苏言溪确实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感受到了南寂烟微微发烫的身体,偏头温柔的吻她的唇边。 贴着南寂烟的耳朵,道:“想到了什么,怎么这般热?” 听苏言溪这语气,南寂烟便知道,苏言溪肯定也明白,这种事情实在过于窘迫。 苏言溪自是有九分真心为她亲爱的皇姐寻求帮助,还有一分便是…苏言溪故意想看她羞窘。 南寂烟闭着眼睛不理她。 苏言溪继续咬耳朵,插科打诨,道:“皇姐想要个孩子已经许久了,为了江山社稷永固,为了永丰子民不再流离失所,为了我和南雁归余生安康,还请南姑娘稍微费那么一点心思。” 南寂烟:“……” 她脸色的绯色就没下去过,眼睫轻眨了一下。 她也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似告诉南瞻,莫要像苏言溪一般…无耻… 南寂烟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道:“郎君…,当真没有一点思路?” 让她亲口说出,可以让皇姐和皇嫂用她们那两晚曾用过的方法,实在是太过艰难。 这…无异于将自己与苏言溪的房中事,暴露于人前,她们又不是那画中的主角。 如何…,如何能被别人观看…甚至学习? “那倒也不是。”苏言溪摇摇头,道:“我看过皇兄给过的画册,那里面的姿势你没一个…”喜欢… 南寂烟伸手去捂苏言溪的嘴巴,她连脖颈处都带着些许的绯色,眼眸雾气蒙蒙,羞窘极了。 “郎君…” 苏言溪弯弯眉眼,伸手将南寂烟的手从自己的唇上移开。 宽慰她,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南寂烟错开自己的目光。 “不过我看出来了,你也认为是姿势的问题。”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赶明儿我再去找一些书,让皇兄和皇嫂多试试。” 南寂烟:“……” 她清淡的嗯了一声。 * 苏言溪找书一连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书籍,她与南寂烟最常用的混在其中,哪怕是苏言淙看了,她也分辨不出来。 第185章 但总会用到。 苏言淙翻了翻书籍,神色复杂。道:“你和世子妃想了几天的结果就是个这?” 苏言溪:“……” 知道苏言淙是女子,苏言溪对她更加亲近了,她伸手就要去勾,道:“你不用,我拿回家自己看。” 苏言淙:“那倒也不必,画工倒还值得一看。” “……”苏言溪再次道:“我们暂时也只想到这个。” 她也不忘劝道:“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男女之间没有孩子的也很多,你和皇嫂没有也很正常,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和皇嫂离了心。” 苏言淙:“朕明白。” “还有就是,根据我和林夕的研究,若是皇嫂怀孕了,很大可能会遗传到蛊毒。”苏言溪继续交代道:“皇兄你身上的蛊轻,孩子应当不会有事。”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皇嫂吃一些压制蛊的方法,我已经让人送进来了,至少得吃三个月。” “三个月?”苏言淙发现了苏言溪话里的漏洞,南寂烟常来宫里住,她的饮食并没有特别的注意,道:“那世子妃现在的这个孩子也会有蛊?” 苏言溪点了点头:“寂烟还不知道这件事,皇兄你也替我保密。” 苏言淙了解的点了点头。 * 柳宜也好奇苏言溪既是女子,为何能让南寂烟怀孕了。 苏言淙简单的与她说了说,相较起来,柳宜比她更喜欢孩子,她怕柳宜期望太大。 便道:“听言溪说,这蛊年少的时候最为有作用,我们虽然十七岁就已成了亲,但因为我身上的蛊太弱了一点,所以没什么效果。” 苏言淙叹气,道:“都怪朕老了。” 柳宜:“……” 南雁归是苏言溪十六岁的时候就有的,这般想来,柳宜似是信了几分。 她仔细看了看苏言淙,用手去捏她的脸蛋。 道:“不老,都还没有生皱纹。还是可以努努力的。” 苏言淙被捏的五官扭曲,道:“你可别抱太大的期望。” 柳宜点点头。“我明白。” 苏言淙伸手去拉她的衣服,道:“但无论怎样,此事是不能落下来的。” 柳宜:“……” 因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是熟悉,一时换了方式,苏言淙挨了两句骂,才得了皇后娘娘珍贵的赏赐。 苏言淙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 便听皇后娘娘嘶哑着声音,羞红着脸,道:“为了证明…自己没老…,这般折腾…折腾我?” 苏言淙:“……” 她小声辩解道:“很多人都说朕是少年帝王,根本就不老。” 柳宜太累了,已经不想理她了,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 又过了一月,天气愈发的热了,永丰总共也热不了十天。 但苏言溪还是将南寂烟和南雁归都送进了宫里短住,避暑。 苏言溪在外的身份是男子,她不好日日留宿宫中,晚上便让南雁归便陪着南寂烟一起睡觉。 南雁归身上也有蛊,虽然很微弱,但体温也比常人高上一些。 在王府的时候,她便会被热的睡不着觉,到了皇宫却睡的很是安稳。 南寂烟醒过来时,南雁归还在安静的睡着,即便她因为怀孕也比平时起的晚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去,又给南雁归拉了拉被子,紧接着洗漱,在皇宫里散步。 今日朝会许是开的有些长,柳宜过来邀她吃早饭的时间都长了一些。南雁归也清醒了过来洗漱完毕,她索性带着南雁归过去了。 等南寂烟落座后,柳宜见到桌子的叶梭菜,好奇道:“是你们魏仓的习俗吗?有了身孕要吃这个?” 南寂烟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吃。” “这样。”柳宜点头,笑道:“言溪也送了一些到皇宫里,皇上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时常会让御膳房做,花样都做出来了不少。” 南寂烟猜出来是苏言淙有意在调理柳宜的身体。 但也没点明,她与苏言溪的想法一样,径直点出来,只会让柳宜压力颇大。 只有南雁归,时常见到这个菜,又不能吃,已经开始讨厌了。 在宫里住了几日后,苏言溪便驾了马车过来接南寂烟。 晚上的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苏言溪掀了小帘子,让凉爽的风吹进来。 苏言溪思虑了一会儿,道:“你日日与皇嫂在一起,夜夜与我在一起,你觉得皇嫂有这个苗头吗?” 南寂烟:“……” 她不懂苏言溪为何会特意点明“夜夜与她在一起”的事情,又知苏言溪着重是在问柳宜的事情。 道:“不曾。皇嫂并无异常。” 苏言溪摸摸下巴:“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地点的问题?” “苏言溪。”南寂烟喊她的全名,眼神示意南雁归还在旁边坐着。 刚才的话,南雁归或许听不懂,但以南寂烟对苏言溪的了解,指不定会在接下来的谈论中,说些事情出来。 南雁归歪了歪脑袋,似是不明白娘亲为何羞恼了。 苏言溪:“……” 她道:“我有分寸。” 苏言溪换了个话题,视线落在南寂烟的小腹,道:“明日是中秋,需要和父王他们一起吃饭,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拜托,你一定要说有,我不想让你和他们一起吃饭。” 第186章 南寂烟蹙眉道:“…既如此,何故今日来接我?” 苏言溪:“皇兄和皇嫂也要过团圆节的嘛。我们一家四口就不要去了,免得皇兄羡慕。”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再没有效果,我亲自爬墙上看。” 苏言淙:“…你给我滚蛋。” 第63章 腻烦 回到王府后, 苏言溪便给主院去了消息,说南寂烟身体不舒服,便不来主院吃饭了。 南寂烟怀孕, 寿昌王夫妇前几天才知道。也因此事寿昌王彻底打消苏言溪是个女子的疑虑。 毕竟他并不认为,苏言溪的心性已经修炼到了那般程度, 即便南寂烟的孩子不是她的, 苏言溪也敢经常带着南寂烟去皇宫里住着。 这样一来,那便只能是苏言溪确实不是女子了。 这般一想, 听说南寂烟生病了,他就有些忧虑未出生的孙子。 便对谭敏之道:“儿媳生病了, 你费点心思, 孩子很要紧。” “……” 潭敏之倒是对孩子的事情还有几分怀疑,但她自然不能向寿昌王吐露实情。 只能点了点头。 说是南寂烟生病, 苏言溪连让南寂烟装都懒得装。 直接找了块地方, 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赏月。 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 明冷的月光倾斜而下,一阵风吹来, 带着阵阵的花香。 苏言溪舒服的眯了眯眼, 又看向坐在旁边的两人, 道:“冷不冷?需不需要再拿件衣服过来?” 南雁归摇了摇头, 手中拿着筷子, 道:“爹爹, 我不冷,” 南寂烟看出来南雁归饿了,道:“雁归, 你饿了先吃吧。” 她又看向苏言溪:“我也不冷。” 苏言溪放下心来, 又开口道:“我问过林夕了, 说你现在可以出去适当走走,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她让南寂烟一直待在皇宫里,也是因为皇宫不仅只有皇嫂一个妃子,住起来舒心。 还因为皇宫被皇嫂布置的很不错,南寂烟虽去了许多次,景色却也没看的完全。 南寂烟略微一思考,道:“去哪里?” 苏言溪:“永丰没有魏仓那般风雅,但灯市,舞龙,猜灯谜的活动都是有的。我们可以找个人没那么多的地方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南寂烟看向坐在一旁很是期待的南雁归,她自己也有几分意动。 却还是蹙眉道:“你用的是我生病的借口,明日出去是不是…?” “不用担心。林夕治疗人的方法就是与众不同,我父王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林夕出的治疗方法,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苏言溪解释道。 南寂烟蹙起的眉头放缓。微微笑道:“好。” 吃完饭后,南雁归就被哄着睡觉去了。 苏言溪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南寂烟的身边,又小心翼翼的贴近她的身体,亲她的耳朵。 道:“皇嫂真的没有问你一些有趣的问题吗?” 南寂烟闭着眼睛,她已猜出了苏言溪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这件事。 固然有她想帮助苏言淙她们的想法,但其中亦有苏言溪喜欢看她羞窘的怪毛病。 她不说话。 苏言溪自己说的起劲儿,道:“皇兄倒是没再问过我了,应该是放弃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她皱眉:“事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人物…。” 苏言溪小声嘟囔:“你和皇嫂有什么不同呢?皇嫂肯定是女子无疑。” 南寂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偏头看向她,低声道:“郎君,你想清楚再说话。” “啊?”苏言溪懵了。她想什么了?! 南寂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以苏言溪以往出格的做法,定然会想出些奇怪的答案。 苏言溪想了想,试探着道:“你不会认为我要去亲自验明正身吧。” 南寂烟:“妾没有这样想过。” 她许是被气糊涂了,听到这样胡言乱语的话,竟然还能冷静道:“若你真这样做了,自有皇兄来告诉你,你做的对不对。” 苏言溪打了个哆嗦。她伸手去抱南寂烟的腰,又亲她微微发烫的耳朵道:“我肯定只看你。” 南寂烟避开她的吻,脸上烫红,道:“你之前有没有…看过别人。” 苏言溪突然想起来赛娜强行看的表演,道:“没看到脸,听到了声音。” 南寂烟抬眸看向她,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解。 苏言溪解释了一番。 道:“怪吵的。要不怎么说我还是比赛娜品味高一些的。” 南寂烟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苏言溪笑道道:“好了,好了。在床/上还是不要再提其他的女人了。” 南寂烟:“……”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距上次已近两个月,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苏言溪摇摇头:“你不是除了去宫里,日日都与我睡的吗?也没觉得我很热。” 苏言溪:“说起来也是怪了。若是这蛊那么有灵性,那上次为何你怀孕之后,我还是会发作呢?” 南寂烟略微一思考,道:“许是郎君你离的太远了。” “但让我跑那么远去验证一下疼不疼,那还是算了吧。”苏言溪不赞同道。 南寂烟:“……” 次日,苏言溪正在看林采荷为南寂烟挽发,许是被她看的羞恼,浓密的睫毛半垂下来。 第187章 道:“郎君,雁归起了吗?” “她不是在练武的吗?”苏言溪随口应道,又想起来今日是中秋,便是南雁归也放了一日的假,她差点忘记了。 苏言溪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她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到了谭敏之身边的侍女仙蕊。 苏言溪顿住脚步,皱眉道:“母后有事找我吗?” 她现在已经愈发的不想去见父母他们了。 仙蕊看出了苏言溪的不悦,道:“世子,王妃说想你和小郡主了。” “雁归今日有功课。”苏言溪皱皱眉头:“我随你去一趟吧。” 她转头又对翠桃吩咐了两句,才去了主院。 主院这边过节的气息浓厚,甚至还张了灯结了彩。 苏言溪不喜欢太多的人在她的院子里进进出出,只在院子前挂了盏灯笼。 她到时,谭敏之刚念完了经,换了身衣服出来。 苏言溪道:“母后,你找我何事?” 谭敏之往苏言溪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小一点的身影,心凉了一些。 她让苏言溪坐下来,道:“你父王知道世子妃怀孕了,让我多照顾她一些。” 苏言溪急忙拒绝:“母后,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你可千万别插手,林夕会帮我们弄好。” 她可不想让南寂烟牵扯到莫名的宅斗中去,即便按理来说,寿昌王夫妇应当也很重视这个孩子,应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谭敏之不赞同:“林大夫医术高超,但你也说过她并不精于女子之事。何不多找几个御医过来,上次来的洛太医就很好。” 苏言溪:“皇嫂最近身体不适,洛太医在为皇嫂看着,而且其他大夫只会影响到林夕的发挥。” 谭敏之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不管,但你父王可不能不管,他因为草原公主那事对你有所怀疑,雁归与你长得这般相像倒是没事,但世子妃肚子里的这个,他便有些不放心。” 苏言溪:“……” 她思虑半晌,道:“前几天,我从皇兄那里得了点他的消息,父王到底不会舍得他真的没了,便让父王亲自去看看吧。” 谭敏之一听自然知道是苏言洄的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另一个孩子,知他做的大逆不道,罪无可恕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道:“言溪,你如实告诉我,若是你皇兄真的找到了他的消息,他是不是…” 苏言溪皱眉道:“他是叛国,皇兄没有对我们生气,已足够仁善了,我没有那个脸去求皇兄放过他。” 闻言,谭敏之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了。 道:“你父王见你已有了两个孩子,便想再给你送些人,我已经给你推掉了。” 苏言溪愣了一下,还是道:“谢谢母后。” 回去的时候,苏言溪就写了信给苏言淙送过去,让她赶紧把寿昌王给调走。 写完信后,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方才舒服了一些。 见南寂烟进来了,苏言溪便站起身来,道:“没事,我给皇兄说,建议她换个地点。” 她笑道:“不过估计也不是这个问题,上次春猎,我不信皇兄和皇嫂没有做实验。” 南寂烟:“……” 寿昌王即便被调出去,那也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苏言溪担忧着半个月都能闹出事情来。 便和她商量,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宫里住着比较方便一些,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将你送到宫里去吧。” 南寂烟皱眉,不解道:“为何?” 苏言溪站起身来,将门关上,压低了声音。 哄骗道:“那个,虽然我不会受到蛊毒的影响了,但日夜看着你,我有点不太舒服。” 南寂烟面露担忧:“何处不舒服?” 她还以为即便苏言溪发作起来没有那么疼了,但到底会有些不适。 苏言溪摸摸自己的鼻子。视线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不是那种不舒服。” 南寂烟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苏言溪在说什么。她冷白如玉的脖颈立即泛起绯色。 “你…” 南寂烟气极,道:“原来世子殿下是想把妾支走,好做其他的事情。” “世子殿下不用顾虑妾,大可以让其他的女子进门。” 苏言溪:“……” 她小心翼翼的抓住南寂烟的手,紧张死了。 道:“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你知道我不会的。” 苏言溪急忙解释道:“是我母后,我刚刚去母后那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烦。” “若是你在家,她肯定还是要叫你过去聊天,估计还要说些怀孕的事项,我知道你不会听,但听进耳朵里还是会不舒服。我就觉得你还是去和皇嫂聊天比较好,你放心,我半夜一定会偷偷去与你约会。” 南寂烟:“……”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许是因为怀孕,又对苏言溪生了心思,她好像很容易生气。 南寂烟道:“郎君,你以后有事便与我商量,莫要再这般,我…” “我明白,我明白。是我太过分了一些。”苏言溪急忙点头,她还是知道怀孕的人,情绪会不太稳定。之前见南寂烟似没有这个倾向,她才敢这般乱说。 南寂烟缓了缓语气,又看向她,眼睫钱轻颤,道:“那你真的有…不舒服吗?” 苏言溪摇头道:“没有。” 第188章 她解释道:“我承认刚与你那会儿,确实有点沉迷此事,毕竟刚接触觉得很新鲜又很喜欢你。现在没了蛊毒干扰,我也没老想着那种事。” 南寂烟抬眸看着她。 苏言溪又补充道,说:“不是说我腻了你的意思啊,就…真的没不舒服,但还是很期待七个月后与你恩爱的。” 南寂烟小巧的耳垂滚烫,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家里待至傍晚,苏言溪方才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出了门。 苏言溪早已让石鸣探好了路,架马走到了个人烟较少的角落。 但毕竟是中秋节,人流依旧很多。 南雁归还小,苏言溪便也没太拘着她,只让石鸣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只要人不丢便没事。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护着南寂烟来到一片挂满灯笼的地方。 她看着她的脸,笑道:“永丰没有魏仓那么风雅,这灯谜对南姑娘来说,肯定是手到擒来” 南寂烟并不理她,视线落在了面前五颜六色的灯笼中,只拿了一个过来看。 苏言溪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南寂烟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长裙,只腰间绣了几朵青绿色的竹叶。脸色却白如冷玉,柔和的灯光落在她清亮的眸子上,透出几分温意来。 在她怔愣的一瞬间,南寂烟已然猜出了灯谜的答案,她伸手将灯笼置于苏言溪面前。 眸色里带着少见的温柔,道:“雁归会喜欢这个。” 苏言溪将灯笼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只见是一只精巧的兔子灯笼。 她笑说:“也是,雁归是该喜欢这个,她上次喜欢的小兔子,现如今都还养在王府里,哪怕控制过了,也依旧生了许多个小兔子,再加一个,又是她娘亲送的,她便更喜欢了。” 苏言溪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猫咪灯笼。轻轻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袖子。 道:“拜托了,南姑娘,我想要这个。” 南寂烟还未来的及答话,摊主便笑意盈盈的看向这对璧人,道:“小郎君试都不试,便让夫人出来答题吗?” 南寂烟脸色微微泛红,紧接着她便听到苏言溪道:“我夫人在这方面比我强上许多,我也不在她面前逞能。当然了…” 苏言溪的视线在其他的灯笼上转了转,道:“她若是想要其他的,我便是在这儿待上个三五天也要给她猜出来的。” 南寂烟伸手摸上小兔子灯笼,小声道:“那便还是我来吧。”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这蛊还怪好嘞,知道我老婆怀孕,竟然都没来烦我。” 南寂烟:“……” 第64章 爬墙 苏言溪笑道:“那便再次谢谢南姑娘了。” 南寂烟只当听不懂。 她略微思索了一番, 突然清淡的眼亮了一瞬,温声将答案说了出来。 苏言溪心想若是南寂烟生活在现代,估计是个破案专家。 她将灯笼接了过来。 笑意盈盈道:“你是不是很喜欢破案解密之类的东西?” “嗯?” 苏言溪转过身来, 伸手南寂烟的手。 神色认真道:“总觉得你的思维很缜密,应该很适合破案去。若是你喜欢的话, 我可以把大理寺的悬案给你拿过来看看, 说不定可以抓几个凶手出来。” 南寂烟的眼睫微动,微微下垂。 相比于破案, 她实际上对军事更有兴趣。好似生来便被赋予了这个能力。 只是在魏仓的时候,父亲虽愿意她看一些杂书, 却也坚决不让她碰军事方面的书籍, 大了之后,她自己便也歇了这个心思。 先前听苏言溪提起话本, 即便那些事与现在完全不同, 南寂烟也明白, 话本里的自己,确实对苏言洄拿到皇位起了一些作用。 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 南寂烟也并不希望打仗, 且永丰有楚云袖, 想来也不会有用到她的地方。 苏言溪紧了紧眉, 道:“怎么了?我猜错了吗?” “也好。”南寂烟仰头看向只用木簪束发的苏言溪, 质朴却又带着些许清秀气, 道:“那便麻烦郎君了。” 苏言溪:“这倒也没什么麻烦的。”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的小腹,压低声音,道:“正好, 给南瞻上胎教课, 让她跟她娘亲一样变得聪明一点。” 南寂烟之前并没有听过“胎教”这两个字, 但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耳垂微微发烫,道:“郎君,这是在外面。” 苏言溪立即停下来了。 走了一会儿,又道:“但你也不能太劳累。不过,拿案子给你解闷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苏言溪紧了紧眉:“我一定要把案子挑一挑,免得吓到你和南瞻了。” 南寂烟小声辩解道:“我并没有那般胆小。” 苏言溪:“你或许不胆小,但南瞻那么点儿大,还是得注意一些” 南寂烟:“……” 她略微一思考便应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后,远远的就见到南雁归跑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极小的灯笼。 苏言溪:“可见,雁归的聪明劲也随了你。” 南寂烟无奈的笑了笑。 她想了想又道:“郎君,你之前可有喜欢的事情?” 苏言溪倒是会的也不少,但都不精通,且看不出她的兴趣。 即便是武艺,苏言溪也更像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无多少的喜爱。 第189章 苏言溪:“喜欢的东西的话,大概是改变声线吧。我在上学的时候,参加了个配音社团,经常变换声音。我的声音还是挺那个的,你也听过,现在这般也是调整过后的结果。” 南寂烟被她勾着想起了,是何时听到了苏言溪极其女性的声音。 “郎君的声音…”南寂烟的耳垂又开始微微发热:“很好听。” 苏言溪一愣,立即道:“但不及南姑娘的声音,既婉转又动听。” 闻言,南寂烟立即挣脱了苏言溪牵着她的手。 苏言溪:“……” * 次日,苏言溪给苏言淙打了个招呼,说要拿大理寺的悬案试着给南寂烟破。 苏言淙:“……” 大理寺的案件比一般的府衙的案件重大许多,都是些罪无可恕之人,苏言淙心想,苏言溪也不怕那些东西让南寂烟害怕。 苏言溪道:“皇兄,你放心,我一定找的都是没那么恐怖的案件。” 苏言淙:“那依朕看,你是找不到了。” 苏言溪:“……” 她才不相信,从都城军营回来后,又去大理寺跑了一圈。 不过结果还真的如苏言淙所说,全部都是重大案件,甚至有几个翻出来,先皇的脸面都要没了。 最终,苏言溪挑了个没死那么多人的案子。 说的是前朝盛朝的复辟案,永丰建国不过百年,前朝皇室想复辟实在是很正常。 因为盛朝最近的一次活动是二十二年前,再往前便是苏言淙降生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过于特殊。苏言淙亲政后,便加大了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人手,可惜,一直没有破案。 而且近二十多年对方都没有暴露出踪迹,大理寺对这件案子渐渐也不那么上心了。 这样的案子,倒是有些适合给南寂烟做解密游戏。毕竟以永丰现在的情况来看,百姓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愿。 苏言溪去上早朝后,南寂烟便去看南雁归练武,自己也拿了本杂书在看。 昨日苏言溪说她喜欢的是事情是改变声线,南寂烟后来想过,只有口技符合这一点。 她便喊来石鸣,让他去找找善于口技的人。 口技乃是吃饭维持生计的本事,非一朝一夕能学的会,她也只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罢了。 中午吃过饭,黑映带着含胭过来看她了。 含胭见南寂烟气色红润,知她不管在宫外还是宫内都过的舒心,能够安心养胎。 黑映坐在南寂烟的右侧,道:“南姐姐,今后便不回那边住去了吗?” 南寂烟:“过几日吧。” 含胭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捉蝴蝶玩的南雁归,道:“南姐姐,可否单独聊聊?” 南寂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以为含胭是想与她说些女子之间的私密事,在宫中她们也时常摒退下人。 南寂烟点了一下头,看向旁边的几个侍女,道:“你们先去吧。” 闻言,将本就不多的侍女都撤了个干净。 南寂烟道:“何事?” 含胭突然从衣袖里拿了瓶药出来,道:“南姑娘,世子殿下虽然之前去倚芳楼里的时候,并无做过什么。但…” 她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你信我,楼里许多男人都是趁着妻子孕期的时候去玩乐的。” 南寂烟:“……” 她算是听明白含胭她们在担忧什么了。 在昨日之前,南寂烟也曾担忧过这个问题,毕竟苏言溪确实热衷此事,但苏言溪既已应承了她,她便不再担心。 含胭继续道:“这个药是让男人暂时不能有孩子的药。” 南寂烟:“……” “南姐姐,我也担心这个事情,若是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可我听说永丰皇室子嗣一向不丰,吃这个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让她们没了这个能力。”黑映端着下巴小声柔声劝道:“不过也够了,她都有两个孩子了。皇上陛下一个都还没有呢。” 南寂烟哭笑不得,便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世子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含胭将药直接塞在南寂烟怀里,道:“世子妃,拿着做个保险也是好的。” 南寂烟推辞不得,只能应了。 晚间时,苏言溪怀里还真的抱了些卷宗回来。 道:“寂烟,再一次提醒你,这只是用来给你解闷的,不要太过劳累了。” 南寂烟点头:“我明白。” 她拿起卷宗翻了翻。 苏言溪继续道:“后日,我便把你送到宫里去吧。皇嫂也很聪明,说不定也能帮你发现些蛛丝马迹。” 南寂烟应声,紧接着便又听苏言溪道:“今日听说含胭她们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换下了衣服,露出纤细的身形,背对着她,道:“即便是闺房秘事,我也是女子,应当也是能听的吧。” 闻言,南寂烟神色有些不太自在。确实是闺房秘事,苏言溪听倒也是可以听,只是定又会拿此事来逗她。 许久没听到南寂烟的声音,苏言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了。定是些揶揄我的话。” 她也不等南寂烟认同她,自己拐进内室洗澡去了。 南寂烟:“……” 她又低头去看苏言溪递给她的卷宗。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怪不得二十二年都没有破案。 不知是不是对二十二这个数字,过于敏感。南寂烟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将前朝的事情与青灵观的长生不老联系起来。 第190章 青灵观在前朝时叫九星神灵观,主要研究的是天象,永丰建国后才改的修道。 相比于青灵观研究的长生不老,九星神灵观在兴盛期间,确实通过异象预测了几次天灾,避免了更多人陷入危机之中。 而且不仅是九星观中的人研究天象,便是前朝皇室也热爱研究天象,甚至储君都得被送到九星观修行一段时间。 想来在研究天象上,前朝确实有些本领。 苏言溪洗了澡出来,便见到南寂烟还在认真看卷宗。 她道:“不是刚刚说好了吗?不能太想着此事。” 南寂烟抬头看向她。 苏言溪刚沐浴完毕,浑身都带着沐浴过后的馨香,肤色白中带粉,极具情态。 南寂烟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道:“嗯,这便收起来。” 收起来后,苏言溪便拉着南寂烟一同躺在了床上,道:“说吧,黑映她们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南寂烟的小腹,道:“世子妃殿下,当着南瞻的面,可不能骗人。” 南寂烟:“……” 夜色昏黑,南寂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苏言溪清秀的轮廓,带着几分揶揄又带着几分好奇。 她小心翼翼的将薄被遮到自己的身上,紧接着将事情简要的与苏言溪说了。 苏言溪:“……” 她从后面小心翼翼的抱着南寂烟,道:“我们认识的人怎么都这样啊。黑木和赛娜送的都是催/情的药,皇兄和皇嫂想借我们催/情的东西,黑映和含胭给我们的是让我们遁入佛门,不染□□。” 苏言溪闭着眼睛道:“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了?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她们完全是两个相反面。而且,我坚决不承认我有那么不正常。” 南寂烟:“……” *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苏言溪都很忙,但又很开心。不仅把赛娜这个令人觉得恐怖的女人送回了南疆,还把父亲送到了封地。 不过苏言溪见南寂烟在皇宫里住的挺好的,她也没有将人接回王府中去。 而且不仅是南寂烟对那桩复辟案起了兴趣,便是柳宜,黑映她们都起几分心思,时不时的就要派宫里的人去找消息。 苏言溪今日有些事情,回的晚了一些,她还真像之前说的那般穿了一身夜行衣,悄默默的准备从窗户爬进南寂烟的房间,好与美人约会。 负责守卫的人嘴角抽抽,假装没看到。 寿昌王世子前几次也换了夜行衣准备进去,但被人看到了,但她振振有词道:“本世子只是来看看你们守卫的尽不尽心,能不能发现刺客。” 守卫:“……” 第65章 难受 侍卫也看不懂苏言溪的把戏, 却在南寂烟住进宫里的这段时间里,加强了巡逻。 毕竟任谁都看的出来,现在这个孩子于皇室很重要, 他们也不想受到牵连。 侍卫朝正在爬窗的苏言溪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紧接着才带着手下离开了。 苏言溪放慢了脚步, 她害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南寂烟,她直接将脸上的纱布拉开了。 南寂烟看到猫着腰进来的苏言溪, 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甚至已经开始习惯, 在沐浴后往屏风后的窗户处看看。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在解身上的衣服, 很快夜行衣就散落在了地上。 她又在苏言溪的腰线上停留片刻,却又不自在的错开了目光。 声音暗含关怀, 道:“天气冷了, 你不要在外面就开始…更衣了。” 永丰降温很快, 宫里现在甚至都点了一些炭火。苏言溪却一从窗户里爬进来后,便赤着脚只着单衣。 闻言, 苏言溪继续解自己的衣服, 扭头, 解释道:“我爬了一路的房顶过来, 身上都是灰尘, 离你太近, 会影响到你和南瞻。” 南寂烟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很小的弧度,眸光氤氲,道:“她没有那般脆弱。” 苏言溪突然迎上南寂烟的目光,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她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里沐浴, 道:“像林夕和洛绯交代的,尽量对你不要有过于亲昵的行为,我都做到了,何况是这个?” 南寂烟:“……” 即便已有快五个多月,南寂烟却依旧不太习惯苏言溪突然的转性。 前两个月,苏言溪对她还偶有亲密,后面便只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边,陪她睡觉。 她以为是自己身形变化太多,苏言溪淡了那些心思。 但又见她不惧风雨,日日…爬窗户来见自己,她又觉得不是那个原因。 苏言溪很快就沐浴出来了,侧脸带着沐浴过后特有的绯色。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定不冷也不湿后,方才过去轻攥着南寂烟的手指,领着她往床上走去。 看向南寂烟精致的侧脸,道:“不是都答应我了,我去沐浴的时候,便不要看那些卷宗了,好好躺床上准备‘侍寝’?” 南寂烟:“……” 苏言溪就算正经的躺在她床上睡觉,她也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南寂烟的脸还是不可遏制的红了。 “她今天有闹你吗?”苏言溪坐在床上,手摸在南寂烟的小腹上,视线落在南寂烟微微蹙起的眉眼。 五个月的小家伙已有了胎动,但每次都是在苏言溪上朝的时候,且频次很少,以至于苏言溪一次都没碰见过。 第191章 南寂烟摇了摇头:“并无。” “是不是起的名字问题?”苏言溪蹙眉,思索道:“要不改名叫南动吧。” 南寂烟轻轻推她:“郎君你…,你不要这样说。” 苏言溪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 她躺在南寂烟的旁边,虽然从王府到皇宫也路过不了几户人家,苏言溪还是将自己路上听到的趣事说与南寂烟听。 因为故事真实且又是连续剧,南寂烟便会很认真的听着。 听完,南寂烟轻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将侧脸的碎发移开。 “南姑娘。” 南寂烟偏头看她。 苏言溪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映照着南寂烟的身影。 她深呼了一口气,道:“可不可以亲一下?” 南寂烟看着她,险些被苏言溪的目光烫到,她细密的睫毛轻颤,道:“…南瞻在。” 苏言溪:“…背着她亲。” 她故意道:“而且南姑娘说过的,她没有那般脆弱。” 南寂烟的清秀的面容瞬间滚烫起来。 苏言溪修长的手指摸上了她微微发烫的耳垂,又向下伸手轻轻的环着南寂烟的腰。 视线却从南寂烟的眸子上渐渐下移,移到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是嫣红色的,鲜艳又可口。 南寂烟很紧张的轻拽着苏言溪的袖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湿热的唇轻轻的吻了上来,她吻的很耐心又绵长。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扫在南寂烟的肌肤上。 漫长的吻结束,苏言溪眼睛也不睁,只在她的唇角轻轻的蹭着。 道:“林夕说你接下来几个月会有点想我。” 她的手掌轻轻的摸了摸南寂烟已经显怀的小腹,眸底微光闪烁。 一本正经的问道:“南姑娘。你有想我吗?” 南寂烟感觉到苏言溪手心的温度,通过衣衫烫到了她的肌肤。 她轻眨了一下透亮的眼睛,唇瓣轻轻的抿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便继续亲?”她清了清喉咙,似在做保证:“若发现你没有想我。我会承认。” 苏言溪试探着愈发的靠近南寂烟的身体,低声呢喃道:“我爬墙的时候,还有人说不要是采花贼,希望南姑娘不要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看到我的案件。” 南寂烟又克制不住的去推她。 苏言溪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南寂烟眉眼间只有很淡的…不愿,更像是挣扎着愿意。 她说的很慢:“世子妃殿下,我确定你在想我。” 苏言溪的指尖带着异样的触感,垂下来的头发散落在南寂烟的小腹上,略微有些发痒。 苏言溪想伸手去拢,却在看到南寂烟微微湿润的眼睫时,故意错开目光,只让她专注于红尘之中。 “呜—” 南寂烟突然闷哼了一声,眼睫一片微湿。冷白的肌肤染上绯色,如上好的冷色丝绸上了最靡艳的颜色。 苏言溪倾身过来亲她的脸颊,呼吸交缠中,尽是些冷淡又危险的淡香。 南寂烟手指用力的泛着白色。她竟…竟… 南瞻还在… 她为何会这般轻易的就纵着苏言溪,还这般… 苏言溪脸上出了一些汗,脸颊温度灼热。 她安慰她:“这是很正常的。” “你说南瞻今天没有闹你。”苏言溪看向她的眼睛:“许是她今天早早的睡了。她不会感觉到。” 南寂烟闭着眼睛,气息还很是紊乱。 她用手拉了拉衣衫,道:“郎君,这般…,莫要再来。” 苏言溪亲了亲她的小腹,道:“这个…,林夕说了,你会想我,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用害羞。我也很注意。” 南寂烟羞色不减,她睁开了眼睛,想看清苏言溪的面容。 见她鼻尖细汗未落,轻咬了一下唇。似用了极大的力气,道:“你这般…,你…你不难受吗?” 苏言溪一愣,与她十字相扣,道:“只有一点点儿。” 她用染着湿意的手指轻勾南寂烟的手指。南寂烟脸色的绯色都没下来过,亲密多次,她自是知道苏言溪是何意思,却还是觉得这般的动作大胆又放肆… 苏言溪舔唇:“必不会比你难受。”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又缓了一会儿,苏言溪带她去沐浴,在她再三要求下,苏言溪才肯允她只点上两只蜡烛。 温热的水瞬间浸没过身体,南寂烟的神色瞬间轻缓许多。 苏言溪在一片热气氤氲中,只能看到她精致染上水雾的侧脸,纤长的脖颈上缀着颗颗水珠,衬得冷白又清亮。 她偏开头去,声音嘶哑,道:“我还是不看你了。算是放过自己,也想让你自然一些。” 她拿了花瓣放进热气蒸腾的浴桶中。 道:“我知道不该对你有绮念,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真的对不起。” 南寂烟偏头看向她,突然伸了手握住苏言溪的手腕。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出去等我…” 苏言溪摇头拒绝道:“我定然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沐浴的。” 南寂烟沉默了下来。 一直沉默到苏言溪帮她穿好了衣物,扶着她再次躺到了床上,温度与平日无异,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下一刻,南寂烟的脸色渐渐涨红,伸手将苏言溪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第192章 苏言溪瞬间清醒,不可置信般坐了起来,手掌小心翼翼的感受着细微的跃动。 她眼睛光亮如斯,向旁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道:“南瞻…南瞻醒了哎。” 苏言溪又将耳朵贴近胎动的地方,声线换回了自己的声音,温柔道:“南瞻,我是你另一个娘亲。” 南寂烟的眉眼柔和了一些,道:“她只会动那么一会儿。” “是嘛。”苏言溪不太相信,又等了许久,确定小家伙真的不再搭理她了。她才松了手,躺到了南寂烟的身边。 苏言溪又好奇的问道:“雁归,也这般吗?” “不是。”南寂烟摇摇头,她想了想那时的印象:“雁归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怎么闹我。”也没让她情绪失控,也没有让她…想过苏言溪。 苏言溪轻轻了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脸颊。 “雁归现在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她笑笑,竟像是正经期望似的:“希望她练了武以后,能像我一般,爬别人的窗户。” 南寂烟:“……” 她如何也不愿意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看到南雁归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要是采花贼,最爱的一定是南捕快。” 南寂烟:“…我不会武功。” 苏宴席:“那更好了呢。” 南寂烟:“……” 第66章 猜测 次日, 洛绯拎着医药箱过来给南寂烟诊脉,她在殿内见到苏言溪也似很是习惯了。 她如往日一般,观相, 诊脉,询问。 南寂烟原本不紧张, 但被罪魁祸首瞧着, 竟也隐隐的生出些许的担忧,回答洛绯的问题都比往日更加认真些。 洛绯收回了手, 看出了南寂烟的忧虑,便劝道:“胎相很稳, 世子妃无需过于担忧。” 闻言, 苏言溪和南寂烟都松了一口气。 洛绯又道:“且微臣观世子妃心情愉悦,于孩子有益。” 南寂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脸上的绯意便没下去过。 苏言溪走上前来, 小心翼翼的搀着南寂烟, 背着洛绯,状似随意的多问了一句:“可为皇嫂诊过脉了?” 洛绯:“回世子殿下, 已诊治过了, 皇后娘娘身体健康。” 苏言溪嗯了一声。洛绯便退了下去。 南寂烟微微蹙眉:“可还是在担忧皇兄和皇嫂的事情吗?” 苏言溪并不意外南寂烟会看出来。 她的视线在南寂烟的小腹上停留了一阵。道:“这事我不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但既有了可能, 我也挺操心这个的, 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吧。” 南寂烟:“……” 天气渐冷, 叶梭菜彻底找不到了, 好在林夕诊了脉之后,确定南瞻身上却有蛊毒无疑,但很轻。 估摸着和苏言淙身上的差不多, 最多也只是会身体不舒服。 但她和南寂烟当时忘了这件事, 若是苏言淙她们也想试着要孩子, 这一个多月最为合适,过了这个时间点难免也有危险。 南寂烟看了眼她,清淡的眼眸闪过一丝挣扎。 声音压低,道:“若是…,若是你这般为皇兄着想,你想做的便去做吧。” 南寂烟所言之事,乃是苏言溪床地之间的玩笑之语。 大意是让苏言溪将怀孕的详细步骤写下来,让苏言淙一点不露的照做。 但南寂烟觉得实在太过羞涩,便拦着让苏言溪暂时不要这般做。 她刚一说完,苏言溪的手臂就过来抱住她了。看着南寂烟微微发烫的耳垂,小声道:“再说吧。” 苏言溪的手掌虚虚的环着南寂烟的腰,温暖又熟悉。 南寂烟脑袋微微后仰,还是有些不太自在的想拉来距离,紧接着便听见苏言溪声音嘶哑道:“我也不想让皇兄知道我们的房/中事。” “……” 南寂烟下意识的想到了昨日才结束的房/中事,苏言溪顾虑着她,没想以往那般乱来。 但她她依旧依可以回忆起来,苏言溪漂亮到过分的唇,温度有多么的灼热。 南寂烟突然想到这里,思绪便乱了几分。道:“那便好。” 苏言溪笑笑:“口是心非。” 南寂烟:“……” 她…只是被乱了思绪而已。 * 苏言淙一直是个勤奋的好皇帝,即便身上有些不舒服,再不想离开美人的怀抱,她也会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前去上朝。 柳宜知苏言淙今日不舒服,便伸出手臂轻轻的抱住她。 道:“宗宗,今日想必没有大事,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一会儿吧。” 苏言淙脑袋歪在柳宜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 她道:“好啊,只要皇后娘娘与朕重温旧梦。” 柳宜拍她的脸:“…赶快起来去上朝。” 苏言淙:“……” 她被拍的精神了一些,换了衣服,准备去上朝。 苏言淙今日真的身体不舒服,又确实没什么大事,她便半抬着眼皮听着大臣的争吵。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身上。 她心想苏言溪日日爬墙进宫,看着却脸色红润,精神十足。 她猜是练了武的缘故。 苏言淙少时也跟着将军学习过武艺,只是身体羸弱,只学了些骑射的本领。 虽现在学武晚了些,练些五禽戏强身健体的功夫倒还是可以。 第193章 她不喜欢先皇,自然不想这么去见先皇,更不愿意皇后娘娘早早的守了寡。 朝会没什么大事,大臣也看出来苏言淙今日身体状况不佳,若是寻常的皇帝还能说是沉溺后宫,苏言淙却是完完全全操心国事给累的。 他们这些大臣亦不想累坏了皇帝,让国家陷入危难之中,索性提早结束了朝会。 苏言淙乐的轻松,身着黄袍率先离开了。 苏言溪也看出了苏言淙的身体不佳,下朝后,她便直接去了勤政殿。 苏言淙喝了口提神的茶,道:“找朕何事?” 苏言溪看她的脸,见她鼻尖竟冒出了细汗。 奇怪道:“皇兄,你有那么热吗?” 苏言淙不曾习过武,天气又渐冷,不该这时候鼻尖冒汗。 苏言淙摒退了下人。道:“我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我去休息一会儿。” “不舒服?”苏言溪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女子的毛病?” 不然她想不出苏言淙为何不去找专属的御医看看。 “……” “不是。”苏言淙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老毛病了。每月不舒服一次,跟你犯病差不多。” 苏言溪一怔,上下打量了苏言淙一眼,道:“所以皇兄你,现在是在蛊毒发作?” 苏言淙许是被她精神十足的模样给气到了。 点头道:“对,朕发作就只是身体不太舒服,还没感染风寒痛苦,不像你发作起来那般疼。” 苏言溪:“……” “那我把林夕喊过来给你瞧瞧吧。你症状这么轻,想来喝点药就好了。” 苏言淙摆手道:“朕不想喝药,而且这么多年了,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那好吧。”苏言溪拱了拱手,见她实在疲惫,便道:“那我先走了。” 天气渐冷,皇宫里送来了许多制好的衣物,南寂烟因为怀孕,寻常的衣物已不再合适,柳宜便先让她过来挑几件合适的衣物。 苏言溪过来时,南寂烟正在内间试穿。 柳宜见到她,揶揄道:“言溪,怎么?白天不怕言官参你了?竟然光明正大的来本宫的寝宫。” 苏言溪:“……” 她坐下来喝了口茶,道:“皇嫂,今日皇兄不舒服,你为何没有去照顾她?” 柳宜道:“我刚刚去看过了,她睡着了,中午我再去一趟。” “原来如此。”苏言溪点点头。 南寂烟换好了衣服出来,苏言溪的目光立即从柳宜的身上移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过来。 道:“世子妃殿下,这衣服穿在你身上,锦绣的技艺都显得高超了不少。” 南寂烟用手轻掐了一下苏言溪的手臂,目光微微下垂,开口道:“一向这般,是郎君你一向不太关注这些。” 苏言溪笑了笑,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柳宜看了看她俩,只觉得苏言溪实在还是太过腻乎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言溪,寂烟也给你挑了几件,回去的时候记得拿走,我去看看皇上。” 苏言溪点点头:“我知道了,皇嫂。” 柳宜走后,南寂烟微微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整了整青绿色的裙摆,淡淡的眸子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苏言溪。 道:“皇兄怎么了?” 苏言溪坐直了身体,伸手替她卷袖子,漆黑黑的眼眸很是认真的模样。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冷白的手腕,顺口道:“今天是皇兄蛊毒发作的日子。她身体不太舒服。” “蛊毒发作?”南寂烟眉梢带着几分恍惚。 “嗯…” 苏言溪抬头迎上南寂烟的目光,解释道:“皇兄身上的蛊是很弱的蛊,所以她没有像我那般难受。” 南寂烟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指尖碰到了自己的腹部,道:“皇兄她们之前…,可有?” “什么?”苏言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南寂烟红唇翕动,很轻的说了句什么。 苏言溪没听清楚,整个人向南寂烟靠近,南寂烟身上特有的清香气息将她包围在其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南寂烟不确定苏言溪是不是在逗她。犹豫再三,冷白的脸一点点的升起温度。 “我没有亲你啊。怎么害羞了?”苏言溪是正经问的。 她都什么也没做。 南寂烟用手轻推了一下她,提醒道:“这是在皇嫂的寝殿。” 苏言溪想了想,给了个很合适的解决方法。道:“那,那我们赶快回你的寝殿?” 南寂烟:“……” 她并不想与苏言溪纠缠这个问题,缓了缓语气,镇定道:“郎君,你有没有问过皇兄她之前,在蛊毒发作的时候,可有…” “有什么?” 苏言溪很是喜欢南寂烟推理的模样,眼神很亮,自信又温柔。 南寂烟视线望着苏言溪的手背,她确定苏言溪在逗她了。声音更低了,道:“有…亲密。” 苏言溪:“…啊?” 南寂烟突然抬头看她。 她好似判断错了,苏言溪不是在逗她,她是根本没有往那地方想。 南寂烟:“……” “为何要问皇兄这个?”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睛:“我不想给她写我们具体做了什么,可不代表我想知道她们的每一个动作。” 第194章 苏言溪认真分析道:“毕竟我们有两个孩子,她一个都没有。可见我们的方式是正确的,她的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必要。” 南寂烟:“……” “不是因为那个。”南寂烟既着急又羞窘,眼眸都泛出了红色。 “你两次与我,都是发作的时候,皇兄她有没有…” 苏言溪愣了一下,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 惊讶道:“你是说让皇兄不舒服的时候和皇嫂做?” 她们之前是没想过是因为这个。 第67章 表妹 南寂烟没想到苏言溪竟然说的这般直白, 以往都还说的是周公之礼,房/事之类的,今日都…这般明显了。 她知苏言溪是太为皇兄她们感到高兴的同时, 又感到很震惊。 但还是觉得苏言溪实在是太过直白,她尽量安慰自己。 那是苏言溪她们老家那边的说话方式。她应该尊重她们的习俗。 苏言溪再直白, 也不会比来自南疆的赛娜直白。 苏言溪看了看南寂烟小腹, 不可置信道:“可是,这么多年了, 皇兄她都不知道发作起来与皇嫂肌肤相亲会觉得舒服吗?哪怕是碰一碰她的茶杯,衣服呢?” 南寂烟:“……” 她略微一想, 道:“我没见过皇兄发作起来的模样, 许是…”南寂烟的艰难的开口:“真的不舒服。” “…也是。”苏言溪点点头:“皇兄毕竟是个皇帝。起居注都有人写,要是生病了还翻皇嫂的牌子, 都要被史官写昏君了。” 苏言淙不在乎史官怎么写自己, 但她在意怎么写皇后。她绝对不允许史官将其写做个允许皇帝胡来的皇后。 “还好, 我爬窗户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禁卫军, 不要将此事外传。”苏言溪挑挑眉:“不然肯定把咱俩写的更离谱。” 南寂烟:“……” 又坐在一起喝了会儿茶,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道:“你不去找皇兄说此事吗?” 苏言溪看着她:“现在还是白日, 你不是不允许…, 皇嫂身为皇后肯定也不允许。而且是我瞧着皇兄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她休息一会儿, 晚上才有精力。” 南寂烟默默垂眸。 苏言溪还真的不紧不慢的陪着南寂烟在后花园里赏花,晚上又陪着她和南雁归吃了饭。 紧接着站起身来,道:“那我便去找皇兄一次。” 南雁归抬眸道:“爹爹, 皇叔不是生病了吗?我也想去看看。” 苏言溪蹲下身来, 解释道:“雁归。你皇叔是皇帝, 她要强。若是带你过去了,定是要起床与你说话,会更耽误她的病情。” 她摸摸她的脸:“爹爹答应你,等她好了,会带你过去看她,好不好?” 南雁归略微一想,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爹。” 苏言溪又看向南寂烟,道:“那我便过去了。窗户别再开了,我会自己进。”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意思好似在说她今天都没有出宫,何必又要爬窗户进来? “我有些习惯了。”苏言溪解释道。 南寂烟:“……” 苏言溪又看了两人一眼,方才转了身往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 苏言淙已睡了一下午,身体好了不少,此时正在和柳宜一起吃晚饭。 见到苏言溪过来,苏言淙便奇怪的问道:“今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宫?” 苏言溪走上前来,视线在苏言淙的脸上扫了一圈,道:“有点事情想找皇兄。” “何事?”苏言淙放下了筷子。柳宜也跟着看向她。 苏言溪看了一眼饭菜,说:“一件费力气的事情,皇兄你先吃饭吧。” 苏言淙:“……” 柳宜皱眉,温声道:“什么事情,让你皇兄拖着病体也要去做?” 她很疑惑:“宫里的侍卫不够用吗?” 苏言溪轻咳了两声:“皇兄是天子,只有皇兄能做。” 柳宜:“……” 她听苏言溪这意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继续的安静吃饭了。 苏言溪就在旁边看着,似在思虑该如何告诉苏言淙这件事。 夜幕彻底降临,宫里的下人将碗筷撤了下去。 苏言溪看向柳宜,意思很明显,她要和贵为天子的苏言淙讲很重要的事情。 柳宜站起身来,道:“即便你不告诉我,宗宗晚上也会告诉我的。” 苏言溪一点都不意外柳宜的回答,见到柳宜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苏言溪才正经了神色,看向苏言淙。 道:“皇兄,我和寂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苏言淙拿出了平日处理奏折的威严,看着她。 “……” 苏言溪在南寂烟面前再敢说,但与苏言淙说这些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对方还是一副处理国事的模样。 她坐的离苏言淙更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就是生孩子的事情。我和寂烟发现你和皇嫂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其实是时间。你应该在发作的时候与皇嫂…” 苏言淙一愣,她皱了皱眉头,不怎么信她:“你是说,你之前都那么疼了,还有心情做那事?” 苏言溪:“……” 她就知道苏言淙肯定还是会绕回来这里,她脸色也带着些许绯色。 道:“寂烟是解药,只用她的簪子都会好受不少。” 第195章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道:“皇兄,你这么多年不会没发现,你发作的时候,一旦与皇嫂有肢体接触就会好受不少吧。” 苏言淙自然是发现了。她与柳宜成婚这么多年,柳宜自是经常在她毒发期间来照顾她。 但她只以为是自己生病了,自是比平时更加贪恋柳宜身上的冷意。根本就没多想。 而且她都生病了,拖着病体与柳宜亲密,她想想都觉得对方很不舒服,再说柳宜也绝不会同意她胡闹请求,以至于她俩心照不宣的没提起此事。 苏言溪见苏言淙神色变了变,知她是明白过来了,那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道:“皇嫂也吃了那么久的叶梭菜了,皇兄你可以试试。” 苏言溪站起身来,行了个很标准的礼,道:“那臣妹便告退了。” 苏言淙:“……” 过了一会儿,柳宜端了些安神的药过来,她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搅动着药碗。 径直道:“言溪和你说什么了?” 她顿住,疑惑的看向苏言淙:“应当没有私密到连我也不能听吧。” “没有。”苏言淙摇摇头,她伸手将药碗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径直揽住了柳宜的腰。 压低了声音。 道:“她让我们行周公之礼。” 柳宜:“……” “到底是你身体生病了还是她脑袋生病了?” 柳宜避开苏言淙的亲吻,道:“你还生着病,莫不是明天也想在床上躺着?” 苏言淙:“……” 她将苏言溪的想法告诉了柳宜。苏言淙笑了笑:“经过我的验证,确实只抱着你都舒服好多。” 柳宜手搭在苏言淙的手臂上,疑惑道:“真的假的?” 苏言淙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将南寂烟找来,言溪说是她想出来的。” 南寂烟的可信度在两人心里明显比苏言溪高上不少。 柳宜抱着苏言淙的脖子,似在想事情的可能性。 “那照这般看来,言溪和寂烟岂不是都是在言溪发病的时候…” 她见过苏言溪难受时候的模样,她根本想象不出来,苏言溪难受成那样还能胡来的模样。 苏言淙闭着眼睛,伸手换上柳宜的腰,道:“试试嘛。说不定真有个小公主出来。” 柳宜思虑半晌,终究是被苏言淙的絮叨所打败,她将脑袋靠在苏言淙的肩膀上,道:“那好吧。” 苏言淙引着人往床上走去,她将寝殿里的蜡烛熄灭了。 瞬间,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言溪知道南寂烟还记挂着这事,从勤政殿回来后,直接去了南寂烟的寝殿。 一如往常一般,苏言溪从窗户边一跃而进。 “郎君,今日你都没有穿夜行衣,竟真的还在走窗户。”南寂烟手放在小腹上,微微蹙眉道。 苏言溪扭头看了一眼窗户,道:“…我是真的习惯了。回来的时候还想着正门。” 南寂烟:“……”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拢了拢南寂烟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的乌黑长发。 “我会改,我会改。”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的眼睛,道:“皇兄如何说?” 苏言溪用她的发尾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那自然是想试着给南瞻添个小表妹。” 南寂烟的眉头未曾松开:“希望这次是正确的猜测。”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苏言溪微微笑道:“我回来的时候,甚至也替外甥女起了个名字,叫苏知时。她要是早知道正确的时间,就不会天天来烦我们了。” 南寂烟:“……” 她突然觉得南瞻的名字,竟格外的好听。 苏言溪搀着南寂烟慢慢的往床上走去,道:“不过,若真的还是不行,只能真的把我们的详细情况告诉她们了。” 南寂烟还是觉得颇为的羞耻。 苏言溪的手放在南寂烟的隆起处,道:“南瞻啊,南瞻,要不你把方法托梦给你皇叔好了。你不是见过吗?” “苏言溪!”南寂烟斥她,脸色羞红,甚至连脖颈处都染上了点点的红。 “我在,我在。”苏言溪立即在她光滑的额间落下了一吻,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在胡说呢。她听不到。” 南寂烟轻拽了一下苏言溪的衣袖。皱眉道:“那也不能。” 苏言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又去和南瞻说话:“南瞻你刚刚听错了。我是说让你给我或者和娘亲托梦,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苏言溪到底还惦念着苏言淙的事情,又顺口道:“比如,十个月后,你到底会不会有个可爱的小表妹。” 南寂烟:“……” 第68章 庆祝 刚一进腊月, 第一场冬雪就来了。 苏言溪知南雁归最是喜欢玩雪,睁开眼睛后,立即从床上起来了。 天气渐冷, 没见到苏言溪赖床,南寂烟还有些奇怪, 抬眸看向外面的风景, 才知下雪了。 “与雁归出去玩吗?” 雪光似透过窗户扫进来了似的,洒在南寂烟的脖颈处, 渡上一层柔柔的的光晕。 苏言溪点点头又坐回来了床上,将人抱在怀里。 脑袋蹭在一片柔软中, 模模糊糊的说道:“前几答应了雁归, 下雪的话准备带雁归出去玩一会儿。” 南寂烟用手推她,鼻尖冒着细汗:“那你快起。” 第196章 苏言溪不舍的出来, 又看向南寂烟绯色的脸颊, 更不舍了。 道:“只玩一会儿就回来。” 南寂烟浅浅的笑了笑, 劝她:“拘了雁归几个月,让她在外面玩玩也是好的。” 南寂烟知越到后面, 苏言溪越担心她, 便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解释道:“不用担忧我。”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苏言溪笑笑:“少担忧一天, 南瞻都要给我生气了。” 南寂烟:“……” 可苏言溪刚刚还在那般, 倒不像是会担忧南瞻生气。 收拾完毕后, 南雁归便过来了。 她先是向南寂烟乖乖的打了招呼, 吃饭的时候却忍不住偷偷看苏言溪。 她不知道爹爹还记不记得与她的约定。 南寂烟让人将早餐撤下去后,拿了件很厚的斗篷,想替南雁归穿上, 只是身体确实是很不方便了。 “还是我来吧。”苏言溪顺手接了过来, 温声道:“雁归, 虽然你练了武,生病还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多穿点。” 南雁归乖乖的应声:“好。” 片刻后,苏言溪牵着南雁归的手出去了。 南寂烟望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换了件衣服,又去寻皇后聊天去了。 到了凤栖宫,南寂烟才从下人那里得知皇后昨日宿在了勤政殿。 南寂烟略微一想便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虽扑了个空,南寂烟也并未觉得失望,左右她是按照林夕的嘱咐,这几日需要稍微运动一些。 她没等多久,柳宜就回来了,神色看着很不错,倒让南寂烟有些恍惚。 柳宜手里拿了个汤婆子,奇怪道:“今日言溪没去上朝,也没去陪你,她去哪里了?” 南寂烟笑笑:“她陪雁归出宫玩去了。” “也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宫外的生活比宫内的生活有趣的多。”柳宜瞥了一眼南寂烟的隆起,道:“等小孩子出生了,以言溪的性子,估计也是天天带你出去玩。” 南寂烟失笑:“我过了雁归那个年龄,不怎么爱出去玩。” 便是寻常南雁归那般大的小孩子,也少有像南雁归那般时常出去玩。 南寂烟小时候就不怎么拘着她,但身体原因,南雁归其实也没怎么在外面玩过,现在身体健康了许多,又有苏言溪陪着。南寂烟自然放心。 柳宜又道:“今日是初雪,宫里刚送了一批果酒过来,便是上次在春围的时候送你的酒。你现在不能喝酒,但也可以先带回去放着。” 提起那果酒,南寂烟自然想起了自己醉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自她怀孕后,她便不曾饮过酒,苏言溪也因她不喜欢闻酒味,许久不曾喝过,以至于上次的果酒还剩下许多。 南寂烟道:“我与言溪都不太爱喝酒,倒是含胭与黑映她们喜酒,不如送给她们吧。” 柳宜摇头:“她们喜欢喝的是烈酒。果酒送到她们手里,估计也只会压箱底,送于你倒是有些希望。等雁归再大一些就可以送给雁归了。” 南寂烟:“……” 南雁归可以喝酒,至少要再等十年,现在着实有些太早了。 “娘娘,洛太医来为您和世子妃殿下请平安脉了。”柳宜的侍女进来,小声的禀报道。 柳宜应了一声,整了整姿态:“让洛绯进来吧。” 很快,洛绯就拎着医药箱过来了,她朝着两人行了礼。 先为柳宜请脉,再为南寂烟请脉。 柳宜多年来,一直是由洛绯负责身体。虽几个月前,生了些想有孩子的念头,但迟迟没见动静,她也淡了这个心思,听天由命吧。 洛绯诊了好一会儿,眉头紧蹙,南寂烟在旁边看着都紧张了一些。 许久之后,洛绯终于停下了动作,跪了下来,向她祝贺有喜了。 原本诊出喜脉,对于她这种精于妇科的大夫,乃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鉴于皇帝大婚许久却没有这个意思,洛绯也就多诊了几次,再三确定之后才公布。 南寂烟为柳宜感到高兴,竟难得开了一些玩笑。 笑道:“皇嫂也不能喝酒了。” 柳宜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探了探自己的小腹。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前,柳宜都还依旧觉得苏言淙是想多了。 她们成亲多年,即便真的可以有孩子,怎么可能会几个月就… 洛绯坐了下来,向她讲述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南寂烟也认真的听着。 她虽已有了两个孩子,但因为当时雁归的到来并非她所愿,南瞻的到来,又惊到了柳宜她们。 以至于南寂烟得知怀孕后,每次都带着些胆颤心惊,与柳宜是完全不一样的流程。 又坐了一会儿,苏言淙下了朝,听到柳宜怀孕的事情,便迫不及待的过来看她。 南寂烟知这两人期待孩子期待了很久,她便先回去了,让出两人互诉衷肠的地方。 傍晚,苏言溪终于带着一身的白雪回来了,她将南雁归收拾干净,方才进了内室。 南寂烟正在看闲书,见她回来,将书籍放了下来。 道:“雁归呢?” “我带雁归出去玩,肯定是玩够了,才会带她回来。”苏言溪笑笑:“现在已经沐浴好去睡觉了。” 南寂烟明白了。 第197章 又看她身上的衣服被沾湿了一些,便催促着让她早些去沐浴。 苏言溪拿了件干净的衣服,道:“听说皇嫂怀孕了?” 南寂烟并不意外苏言溪会知道此事,只是有些惊讶苏言溪的语气竟然这般平淡。 “嗯。洛太医诊出来的。”她奇怪道:“你不开心吗?” 苏言溪迎上她的眸子:“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我已经惊讶的向雁归说了许久了。” 她笑笑:“雁归都知道再过几个月,她不仅有个亲妹妹,还有个小表妹。” 南寂烟:“……” “我估计苏知时也喜欢雪,竟然在第一场雪的时候到来。而且…”苏言溪勾了勾唇:“最终没有暴露我们的私密事,真是太好了。” 南寂烟:“……” 她许是被苏言溪带偏了,竟然关注都是孩子的姓名。 道:“皇兄同意给孩子起那个名字吗?” “不同意。”苏言溪摇摇头:“说是要叫苏知故,‘蛊’通‘故’,希望她能知世故而不世故。” 南寂烟:“……”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名字,到底哪个更好听一些。 苏言溪沐浴回来,只见南寂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凑过去一瞧。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孩的名字。 单从寓意来说,倒是都是很好的期望,但从名字的由来看,只有南寂烟取得苏知安,虽简单却很正常,其他的简直像是来凑数的。 苏言溪笑笑:“你要是觉得实在别扭,可以把南瞻的名字当做小名叫,你再给她取一个。” 她去亲她的小腹:“南瞻,你告诉你娘亲,你到底喜不喜欢南瞻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南寂烟手指一顿。 纪念意义… 有何纪念意义? 与她做那事的纪念意义吗? 南寂烟收了笔,脸色起了一些灼热,道:“她应当是喜欢的。” 苏言溪眼睛里都是笑意:“她两个娘亲都喜欢了,她不喜欢也得少数服从多数了。” 南寂烟:“……” 她被苏言溪小心翼翼的躺到了床上,苏言溪突然去咬她的耳垂。 舌尖濡湿又柔软,很快,南寂烟便不受控制的呜咽了一声。 苏言溪闭着眼睛,轻哄道:“林夕说了,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不行,中间的…可以。” 她迫着她与自己十字相扣,道:“皇嫂怀孕了,我们…庆祝一下?” 这是何道理? 似是看出了南寂烟的意思,苏言溪解释说:“毕竟我们也出了力气。”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好像说的越来越怪了。” 南寂烟:“……” 在她沉思间,苏言溪便从唇角亲上了她双唇,小心又贪婪的攫取着令人着迷不已的气息。 很快,南寂烟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又滚烫起来。 苏言溪的手掌极为熟练的从衣衫出探入,似将她的呼吸和不规律的心脏都轻拢在了手心里。 指腹在心脏处摸索停留许久,刺激胁迫似的动作,让南寂烟眼眸里瞬间染上了水雾,呼吸紊乱。手挣扎着想拒绝。 苏言溪却攥着南寂烟的手腕,将其推到头顶,喘着气,低头看向身下的美人。 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又粉又嫩,红唇娇艳,衣衫下的起伏若隐若现,娇艳无比。 苏言溪的手掌再次透过衣衫,在心脏处吻了又吻,细细的倾听南寂烟舒服又难耐的声音。 她却充耳不闻,很虔诚的在南寂烟隆起的腹部,落下一吻,嘴上开口道:“今晚世子妃殿下亲自来吗?” 南寂烟被她吻的脑袋空白一片,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却依旧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言溪。 只想到那副情景,南寂烟的身上的温度就又高了几分,两条长而直的腿也在微微颤抖。 她眼眸一片氤氲,声音如泣如诉:“言溪…” 第69章 进食 晚间, 雪似下的更大了,压到了一大片海棠花。 苏言溪躺在床上,目光看向南寂烟脖颈处的绯色, 她脑袋贴的更近了一些。 南寂烟的皮肤上的灼热,已随着潮水一同褪了下去。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只有细长的睫羽轻眨了一下。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 问:“是不是很冷?” 南寂烟瑟缩了一下脖颈:“没有。不冷。”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嘶哑,却依旧好听到勾的苏言溪的心脏, 兀的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舔了舔唇,自己伸手摸了摸南寂烟温热的手掌。 她压低了声音:“与刚刚一般口是心非, 还是真的这样?” “苏言溪…”南寂烟将手掌抽了回来, 刚刚才恢复正常的冷玉肌肤,又添上了朦胧的绯色。 苏言溪抱着她, 闭上了眼睛:“若是一直有这么高的体温, 那才叫不冷。” 她很奇怪, 道:“林夕说怀孕的女子体温比常人高一些。我摸着,却感觉你总是带着一些让人爱不释手的冰凉。” 苏言溪又补充:“当然是指寻常时候。” 南寂烟:“……” 她依旧适应不了苏言溪在床笫之间的胡言乱语, 尤其是她刚刚在苏言溪的身上…那般过后… 即便她再控制, 她也不相信自己的温度比苏言溪的肌肤更凉… 南寂烟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的防备, 想让苏言溪换个话题。 第198章 亦或者…只是安静又单纯的睡觉。 苏言溪用指腹在南寂烟的虎口处轻按了一下。 敛眉道:“晚安。”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黑暗中的苏言溪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看来南寂烟是真的有些困了。 * 冬天一晃就过, 很快就来到了南瞻预计的出生月份。 越接近生产,苏言溪便越紧张。 生孩子即便在现代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古代了。 南瞻的情况林夕看又只有七八分的把握。 若出生以后, 真的像林夕说的那般, 没几年便会夭折, 苏言溪都不敢想象南寂烟会多么的心痛。 到了这几天,苏言溪索性连早朝和军营通通不去了,在寝殿里陪着南寂烟。 南寂烟身形丰腴,这几日便不曾踏出过寝殿一步,只在寝殿自带的小花园里散步运动。 苏言溪在旁边陪着,她与她商量道:“你生产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去剪脐带?” 南寂烟在乎史书对自己的书写,更在乎对苏言溪的编排。 即便苏言溪做的事已够荒唐了,但都能以男子身份搪塞过去。若是进了产房,苏言溪肯定是要被口诛笔伐。 南寂烟已生过了一个孩子,自然知道脐带是什么。她也明白苏言溪想多参与一些南瞻的到来。 她偏头看向苏言溪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便心软了下来。 道:“你…真的想那般?” “当然。”苏言溪点点头,正经了些许神色道:“我想陪着你,也想早点见到南瞻。” 南寂烟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她:“也好。” 苏言溪的唇角瞬间勾起了一个弧度,扶着南寂烟的手臂,道:“那我去安排。” 她又道:“林夕也可以进去吗?” 洛绯是妇科圣手,原本交由她便足够了,只是苏言溪担忧,万一南瞻生下来就带蛊,或许林夕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南寂烟微微诧异,轻声说:“为何?” 她看向苏言溪:“你不相信洛太医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苏言溪摇摇头,她解释道:“都在,我会更放心一些。” 南寂烟微微蹙眉:“可我担心洛太医不会让林大人进。” 苏言溪:“她俩关系挺好的,我让林夕去说。” 南寂烟:“……” 她并没有看出来洛绯和林夕关系很好。 南瞻的到来在四月初一的晚上。 苏言溪和林夕都如愿进了产房,不过做了一些伪装,苏言溪甚至换回了女装。 因为是第二个孩子了,孩子的出生情况都比第一次顺利许多,只是…对南寂烟而言还是很疼。 南寂烟想控制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在苏言溪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极深的牙印。 苏言溪听从洛绯的意见,将脐带剪断,皱巴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在她未出生时,便闹得她不得安生的另一个娘亲。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便立即将孩子交给了林夕。 她与林夕早早就商量好了,孩子生下来后,交由她全权去负责。 苏言溪低头看向已经昏睡过去了的南寂烟。 她一向嫣红的软唇失了血色,碎发被细密的冷汗浸湿,软软的贴在脸颊处,皮肤弱白。 她的身上带着刚刚生产过后挥散不去的憔悴病弱之意,以及做了母亲后特有的温和婉约。 两种气质与她原有的疏离感结合的浑然天成,更是清艳绝伦。 苏言溪神色很专注,倾身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间,珍重无比:“寂烟,辛苦了。” 她拿了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为南寂烟擦拭着。 许久之后,林夕才让人将她喊了出去。 林夕抱着孩子,苏言溪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林夕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道:“我看过了,这孩子虽有蛊毒,但很轻,甚至比皇上的还轻一些,好好养着,肯定没问题。” 苏言溪静静的听着,眼泪却不受控制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林夕很奇怪:“你怎么了?” “没什么。”苏言溪摇了摇头,很小心的将柔弱无骨的孩子抱在了怀里,出声道:“觉得很庆幸而已。” 林夕低头看了一眼,安慰她:“这孩子算是有分量的,六斤多。” 苏言溪对出生的孩子多重,没什么清晰的概念。 但她还是抱怨道:“怪不得寂烟会生得这么艰难,原来是小家伙太胖了。” 林夕:“……” 她都不想说南寂烟生的算是很顺利的了。 林夕道:“这话你可不要当着南姑娘的面说,她会生气。” “我知道。”苏言溪笑着点点头。 苏言溪抱着孩子回了南寂烟的房间。 回去时,南寂烟刚刚醒过来,见她抱着孩子过来,很浅的勾了一下唇角。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的笑容,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 语无伦次道:“是个小公主,很胖也很白。现在看着有点丑,过一阵就会变的好看了。” 林夕交代她的话,基本等于白说。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轻眨了一下眼睛。 无奈道:“郎君…” 南寂烟的声音还很嘶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来似的。 “嗯?”苏言溪将孩子放到了南寂烟的身边,担忧道:“是不是还是很疼?” 第199章 南寂烟没有回她,很认真的在看南瞻,模样现在看着确实是不够漂亮,皱巴巴的小模样,但眼睛却很大,睫毛也很浓密。 她相信这孩子定然也会像南雁归一般,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南寂烟眼睫轻眨,嘴角轻颤了一下道:“郎君,林大人…可看过了?” “你知道了?”苏言溪愣了一下,一时间又惊又悔。 以南寂烟的聪慧,怕是她和林夕第一次担忧这个问题时,南寂烟便已经开始怀疑了。 她遮掩的又不够好,平白的让孕中的南寂烟还忧心此事。  她眼眶微湿,压下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 南寂烟抬头迎上苏言溪的眸子,道:“你…不要骗我。” 苏言溪除了睡姿很差,倒是不曾说过梦话,最近在梦中却时常念叨着南瞻的名字,且听她的语气竟是担忧不已。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苏言溪又坚持让林夕进产房,她很快就明白过来。 想来是南瞻出了一些问题,苏言溪也不敢确定她到底会不会平安降生,所以她才这般忧虑。 南瞻是她有意求来却是苏言溪计划之外的孩子。但无论怎样,她们都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瞒着她,是为了让她不要过于忧虑,以至于真的影响到了南瞻的发育。 故,她也假装不知道,只是在对待孩子上更小心了一些罢了。 但现在孩子出生了,南寂烟想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即便…,即便她陪伴不了南瞻几年,她也希望能够好好的与她告别… 苏言溪低头看向认真睡觉的南瞻。 轻声道:“看过了,林夕说是个很健康的小孩子。她身上只有一点点蛊,比我皇兄还轻,好好养着,肯定没有问题。你别担心。” 闻言,南寂烟才彻底放松下来。 但很快怀中的南瞻就开始大哭起来。 苏言溪吓到了,慌张的就要将孩子抱起来,准备去寻林夕:“真的没问题的。” 南寂烟:“……” 她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拦住她的动作:“南瞻只是饿了。” “饿了?”苏言溪的理智回归,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臊红一片。 试探着问道:“那我把她抱去找奶娘?” “不用。” 南寂烟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解衣衫,熟练的为孩子喂食。 只是…她突然感觉到了很炽热的目光。 南寂烟突然回头看了苏言溪一眼,脸色羞红:“你…你出去。” “……” 苏言溪听话的将目光移开,又低头看了自己的起伏,小声道:“我只是在想,我的虽然小了些,但也没必要毫无用武之地吧?” 南寂烟:“……” 苏言溪看着她轻轻的哄着孩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漂亮到过分了。 她舔了舔唇:“其实也不是毫无用武之地,比如我会好好的用来伺候…”你… 南寂烟的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绯色,她招架不住苏言溪的胡言乱语了。 眼角微湿:“你出去…” 苏言溪知她害羞,她抿了一下唇,视线却试探着又看向了南瞻的嘴巴,脸颊滚烫。 她沉默了一下,还继续争取道:“这好歹是南瞻第一次吃饭,你让我看看嘛。” 苏言溪举手起誓:“我保证不再说奇怪话了。就只看着。” 南寂烟:“……” 原来…,她知道说的话很奇怪。 她低头看向认真吃饭的南瞻,小脸红扑扑的,小爪子也很有力气。 不得不说,南瞻确实是个很健康有活力的孩子,以至于南寂烟都不知道小孩子第一次进食,竟然会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苏言溪…也在旁边看了快一刻钟。 南寂烟拢了拢衣衫,南瞻吃饱以后便睡着了,她仔细的瞧了瞧她的眉眼,只觉得这孩子好似更像自己一些。 南雁归出生的时候,因为是早产儿,南寂烟根本没有精力去太关注她的相貌。 她对南雁归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来,健康的活下来… 直至南雁归一岁多,身体好了许多的时候,南寂烟才去关注孩子的相貌,那是一张很乖巧又完全陌生的脸。 想来是随了孩子的父亲,南寂烟一直这样想。 但也难免开始担忧南雁归若是太像父亲,将来会长得太过于粗狂了一些。 南雁归毕竟是她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对她的相貌也不可脱俗的生出了些期待。 但她真的没想到南雁归还是随了她娘亲的相貌,不过不是她这个娘亲罢了…,根本不会发生她想的那种事情。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温声劝道:“你刚刚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还是再多睡一会儿吧。” 南寂烟淡淡的嗯了一声,刚想闭上眼睛,又想起自己好似在疼痛之下,狠狠的咬了苏言溪的手。 南寂烟便又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苏言溪抱着孩子,道:“怎么了?” 南寂烟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右手上。那处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现下虽已不再流血,看着却还是骇人。 “没事。”苏言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这伤和你生南瞻比起来,不,简直没得比,一点都不疼。” 她替南寂烟掖了掖被子,道:“你睡吧。我这就去找林夕稍微包扎一下。” 第200章 南寂烟这才放了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言溪刚将手包扎好,柳宜便过来看小孩子了。 南瞻刚吃过饭,这会儿正精神,苏言溪抱着给她看,道:“皇嫂,刚出生的孩子就是不太好看,但只有寂烟能说不太好看。”她摇头道:“你不能。” 柳宜:“……” 她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小侄女,许是她也怀孕了,见到健康的孩子便觉得漂亮可爱。 而且小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皮肤雪白,将来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柳宜真心的夸赞,道:“我看这模样倒是和寂烟长的相像,将来也会生的沉鱼落雁之姿。” 苏言溪简直比听到夸自己还高兴,她道:“皇嫂你真有眼光。” 柳宜往内室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寂烟是在休息吗?” “对。这小家伙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出来,寂烟累到了,便先睡了。”苏言溪点点头。 柳宜看向苏言溪,让人拿了玉佩与长命锁过来。 道:“皇上说让我先把玉佩交给你,那长命锁是我自己送的。” 苏言溪瞥了一眼,道:“皇兄做的倒挺快。” 柳宜笑笑:“你名字起的那么早,你皇兄自然操心这事。” 苏言溪:“……” 南雁归到了第二日才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软乎乎的一团。 她看向南寂烟,眼睫轻眨了一下,道:“娘亲,妹妹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一块上学,一块出去玩?” 南寂烟眼睛里带着笑意:“她还不到一岁,至少得三四年以后了。那时候你都是大孩子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还喜欢和妹妹一块玩。” 南雁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紧皱眉头。 道:“那便可惜了,我那时候肯定去黑映姨姨的家乡玩了。” “我可不同意。”苏言溪换了衣服进来:“三四年以后,你才九岁,单独一个人去草原,我和你娘亲都放心不下。” 南雁归扒着苏言溪的衣袖,道:“可是师傅说我那时候,武艺已经练得很好了。” 苏言溪:“那便到时候看,如果你能比你林夕叔叔强,我就让你去怎么样?” 南雁归轻眨了一下眼睫,很高兴的模样:“好。” 南寂烟并不赞同。不到十岁的年纪去那么远,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苏言溪低头看了看南瞻,又将玉佩放到了南寂烟的枕头旁边。 道:“雁归的玉佩你拿着,南瞻的玉佩你便也先收着吧。” 南寂烟闻言,伸手将玉佩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用字写着南瞻的名字。 她看向苏言溪:“是不是还要为南瞻举行入宗族的仪式?” 南雁归情况特殊,苏言溪都办的很隆重,何况是南瞻了。 “过几年吧。”苏言溪摇摇头。 她解释道:“三岁才入族谱,那玉佩是皇兄特意提前送了给我们。” 幼儿易夭折,尤其是皇室的争斗不休,便立了这么个规矩。 苏言溪勾了勾南瞻的鼻尖,又看向南寂寂烟的侧脸,奇怪道:“你不想那样做吗?你要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她其实姓南,不姓苏。” 南寂烟:“……” “没有。只是…”她垂下眸子道:“南瞻还小,多叫几年乳名也是好的。” 苏言溪愣了一下,笑道:“那要不叫她狗蛋之类的吧。” 南寂烟:“……” 她的视线在苏言溪的脸上停留一瞬,淡淡开口道:“南瞻已经真的能听到你说话了。” 这话莫名的带着一些威胁和幸灾乐祸… 只是从南寂烟的嗓音里说出,却只剩下了些许的娇嗔,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苏言溪看向她漆黑色的眸子,面色依旧镇定从容。 道:“反正她还小,即便听见了也记不得。只有…” 苏言溪顿了一下:“只有她娘亲还记得。” 薄唇带着点点笑意,道:“还请世子妃殿下不要提醒她。” 第70章 贴贴 南寂烟面色羞红, 这个称呼被苏言溪喊出了奇怪的旖旎之感。 她垂下眸子,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苏言溪唇边的笑意不减, 用手挥了一下南瞻的小胖手。 道:“你娘亲可答应我了。” 南寂烟:“……” 南瞻还听不懂大人的话,而且…她没有答应。 * 南寂烟出了月子后, 便与苏言溪商量回家里住。 苏言溪看了她好几眼。 刚出月子, 南寂烟还没有恢复好,眼睛清透, 神色却带着几分倦意。 苏言溪精神了许多,侧躺着看着她, 道:“可是在宫里住的不开心吗?”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是不是因为我娘亲?” 经过苏言溪的再三阻挠, 谭敏之在满月宴上才第一次见到了另一个孙女南瞻。 她全程都没有给苏言溪好脸色,但南寂烟当时在内室里休息, 苏言溪根本不在乎谭敏之的脸色。 而且谭敏之也知道这个孩子得之不易, 虽有些气苏言溪这么久才让她见孩子, 内心里却也同意苏言溪的决定。 苏言溪不确定谭敏之是不是偷偷进来与南寂烟说话了,她很认真的看着南寂烟的脸, 想察觉到她的情绪。 南寂烟摇了摇头。唇角又起了个很小的弧度。 “我们在宫里已住了许久, 皇嫂月份渐大, 又是第一个孩子, 洛太医应当用全部的精力去照顾皇嫂。而且…” 第201章 南寂烟顿了一下, 道:“王府才是我们的家。” 准确的说, 王府里单独属于苏言溪的院子,才是她们的家。 闻言,苏言溪漆黑的眸子睁着看向她。 她突然倾身向南寂烟靠过去, 南寂烟身上熟悉又清甜的气息, 瞬间拢在了鼻尖。 南寂烟微微偏了一下头, 眼睫轻颤,躲开苏言溪身上灼热的气息。 苏言溪看了她一会儿,坐了回去,她低头去看睡的正香的南瞻。 道:“也是,南瞻都还没回过家呢。而且南瞻渐渐都大了,我再爬窗户她都能看懂了。” 南寂烟:“……” 又住了三日,苏言溪才让人收拾了箱笼,由夜夜看着苏言溪爬窗户的侍卫亲自负责,将箱笼转移至宫外,亲手放在王府的马车上。 全部装载完毕后,苏言溪便领着人先回去了。 侍卫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队,只松了一口气便又提了起来。 世子妃的孩子很重要,皇后的孩子更重要,他们还得继续战斗好几个月。 即便苏言溪不在,王府里的院子也是干干净净,只需将箱笼收拾好就可以住了。 只是大概是换了个新环境,南瞻不太适应,哇哇大哭起来。 苏言溪忍了一下没忍住,看向南瞻哭红的小脸,道:“刚刚吃饱就是有力气,哭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大。真健康。” 南寂烟:“……” 她伸手接了过来,轻声细语的哄着,哄了好一会儿。南瞻才止住了哭声,趴在南寂烟怀里睡着了。 跌进八月初,被苏言淙派到外面许久的寿昌王回来了。 寿昌王是苏言淙的亲叔叔,先皇又允了他以亲王之身住在京城。 苏言淙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不容亲叔叔的恶名,不能一直让他待在外面,便在问过苏言溪后拟旨让人回来了。 回来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去了主院。 谭敏之问为何不带苏知瞻过来。 苏言溪道:“瞻儿病刚好,林夕让她多休息休息。” 南瞻自然是没生病,只是换了个季节,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模样,不是在吃就是在睡。 闻言,谭敏之便又免不了多问了一些,苏言溪都一一的答了。 答完之后,苏言溪的视线落在了许久未见的亲爹身上。 苏言淙明面上是让寿昌王去处理政务,实则是让他去找儿子去了。 苏言淙的意思很明显,叛国之罪自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但也不会真的让他死了,至于尺度怎样拿捏,那是寿昌王的事情。 苏言洄现在还在皇陵陪先帝,苏言溪不确定寿昌王有没有得到一些消息。 寿昌王的皮肤糙了一圈,白发也比刚走的时候多了许多,从模样看来,这一趟定然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但精神却看着很好,颇有些春风满面的意思。 不过苏言溪依旧觉得很奇怪。 南雁归不是她婚后生下来的孩子,便宜亲爹没那么喜欢,她勉勉强强可以理解。 南瞻可是婚后生下来的孩子,寿昌王好像并不在意? 苏言溪也并不是非要他在意,只是觉得不太合乎常理。 家宴结束,苏言溪与南寂烟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寂烟去看了看南瞻,苏言溪则哄着南雁归午睡去了。 回来的时候,苏言溪见南寂烟的神色亦带着几分困倦,她看了看南瞻:“你先睡会儿吧。” 南寂烟摇了摇头,她看向苏言溪的脸。道:“父王他…” “嗯?”苏言溪迎上她的视线:“父王他怎么了?”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压低声音道:“你也觉得他很奇怪吧。作为祖父,他竟然丝毫没有提起南瞻。” 南寂烟精致的眉紧蹙了一下,犹豫许久,方才道:“父王身上,好像有奇怪的气味。” 苏言溪没太明白,但随即皱眉道:“老男人就是不太好闻。南瞻在,房间也不能点熏香,我带你去花园?” 南寂烟连她喝酒都受不了,她父王也不知道刚刚去做什么了,身上不太好闻也正常。 南寂烟:“……” “不是。”南寂烟摇了摇头,低头看向南瞻,低声道:“父王身上好像有…奶香的气味。” 她还在哺育南瞻,身上自然有些气味。苏言溪…,苏言溪不是在抱南瞻就是在抱自己,身上也难免会沾染些自己的气息。 南寂烟便对自己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寿昌王是男人,即便身上有奶香,混在一起,气味便显得特别怪异。她很快就闻出来了。 苏言溪:“……” “你确定?”苏言溪语气里带着几分震惊:“他是个老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气味?” 苏言溪低头嗅嗅自己:“还好我身上都是你的气味,根本闻不到。” 南寂烟:“……” 苏言溪坐在床边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父王,在外面给我弄了个弟弟或者妹妹?” 现在想想,寿昌王看着多少有些春风得意。 她自问自答:“我觉得大概率是个弟弟。” 南寂烟摇头:“我只是猜测。” “那这件事我让皇兄去查。如果真的有个孩子,他掩的这么严实,不让见人,肯定还有其他的想法。” 她歪倒在床上,语气迷茫又惊讶:“以前一个孩子都很难?现在扎堆来?” 南寂烟:“……” 第202章 * 晚上苏言溪又去探了探寿昌王手下人的口风,很快就得知寿昌王在外任职期间,确实与一年轻女子交往甚密,按时间来推算,也并非是不可能。 次日,苏言溪便将此事告诉了苏言淙,让她去查具体的情况。 苏言淙停下笔,笑道:“叔叔倒是有闲心,不急着找大儿子,反倒弄个小儿子出来。” 说到此处,苏言淙又敛了敛眉:“你父王与母后感情一向深厚,突然与别的女子有染,此事确实很蹊跷。” 苏言溪嘴角僵硬了一瞬,道:“不会又是赛娜在搞鬼吧。她真的是…” 苏言淙手背在背后,道:“不管怎样,确实得好好查一查,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我把他派出去那么久,京都的人还是听我的多,他不会乱来。” 苏言溪点头。 “我抽个时间去皇陵看看那位的情况怎么样。” 苏言淙颔首:“也好。” 出宫前,苏言溪又去看了一眼皇后,见她无恙,方才离宫回了府里。 苏言溪将自己收拾干净,进了南寂烟的院子。 南寂烟正在陪南瞻玩,见她回来便蹙眉道:“可与皇兄说了?” 苏言溪将南瞻抱在怀里:“说过了。” 她突然看过去,道:“你真是辛苦了,照顾孩子的同时,你都记着这事。” 南寂烟:“……” 她无奈的勾勾唇角:“我只是动动嘴,你便跑许久,我并没有觉得辛苦。” 苏言溪抱着孩子,突然笑了笑,凑到南寂烟的面前,小声道:“那今晚,世子妃殿下可不可以劳累一下?”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点了起来,亮光将南寂烟的柔美身形映照了出来。 南寂烟清澈干净的眼睛看向苏言溪,声音微弱,提醒道:“南瞻还在。” “雁归说她想和妹妹一起睡。”苏言溪看向正在吐泡泡的南瞻,竟像是认真思考似的:“今晚便让她们姐妹交流一下感情。” 南寂烟染着水光的眸子微微放大了一些。 雁归今年也才六岁,如何能照顾一个刚满四个月的小孩子… 苏言溪单手抱着孩子,右手手掌抓住了南寂烟的手臂,嗓音温柔,试探道:“半年多都…” “你…” 南寂烟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薄唇轻抿,似挣扎了许久,道:“你不能…”她微微抬眸,眼睫轻眨:“乱来。” 苏言溪听了眉间情绪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喜悦,她低头亲了亲南瞻胖乎乎的脸颊。 她道:“我明白。现在你的全部精力都属于我的孩子南瞻,并不属于我。” 我的孩子… 南寂烟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描述有些怪异,却又让她的心脏跳慢了半拍。 她指尖微动,嗓音清雅:“我没有忘记你的事情。” “那事平白的让你操心,还不如忘了呢。”苏言溪知她是在说寿昌王的事情,小声嘟囔道。 南寂烟顿时没有声音了。 苏言溪将孩子又抱还给了南寂烟,道:“让她吃饭吧,等会儿她饿了,不太好。” 南寂烟手臂僵硬的将南瞻接了过来,眼底情绪变化了几分,脸色烫红。 “你…莫要胡言。” 苏言溪很认真的在看,声音轻柔,道:“我懂,我懂。只准看,不准说。” 南寂烟:“……” 她索性低头去看怀中的南瞻,忽略苏言溪的视线。 南瞻不太饿,只喝了一会儿便不愿意喝了。 南寂烟的身体调养的还可以,很少让南瞻吃奶娘的奶,她担忧南瞻晚上真的饿到,便又轻哄了两下,南瞻还真的给面子的又喝了一些。 “那我便把孩子交给采荷吧。让她在雁归那边睡。”苏言溪怕她担忧,便又迎上她的眸子,认真道:“很快的,我答应你。” 南寂烟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被苏言溪弄得僵硬起来。她不自在的轻嗯了一声。 苏言溪抱着孩子去找了南雁归,南雁归虽然很奇怪,却还是很高兴可以和妹妹一起睡觉。 她郑重的点点头:“爹爹,我会好好照顾好妹妹的。” “我相信你。”苏言溪勾了勾南雁归的鼻尖,还是嘱咐道:“不过若真的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还是要去找采荷姨姨或者我和娘亲。” “我知道了,爹爹。”南雁归扒着婴儿床,看向漂亮的妹妹,妹妹长得像娘亲,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很可爱。 苏言溪又去自己的房间里沐浴,甚至还放了花朵,许久没见,她还有些紧张。 她将自己干透的长发散在背后,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丝湿气时,苏言溪才又踏进了南寂烟的屋子。 南寂烟见她进来,似没有半分的动作,依旧在摆弄着南瞻的物件,只是耳垂微红。 苏言溪喝了口茶水,伸手将南寂烟手上的东西拿开,道:“明日还能看。” 既答应了苏言溪,南寂烟自然会说到做到。而且苏言溪确实有分寸,应当不会太过分。 见南寂烟的神色放软,苏言溪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南寂烟下意识的环上苏言溪的脖子。 指尖发烫,鼻息间尽是苏言溪的气息,她脸庞微红,又不好意思道:“我丰腴了一些,若是抱不动,放我下来就好。”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又极快的移开,身上都出了一层汗:“那个,我不想和你讨论,你到底是哪里长胖了。” 第203章 南寂烟:“……” 床铺是很熟悉的地方,人也是很熟悉的人,南寂烟却还是紧张了起来,手指软软的抓着苏言溪的肩膀。 “世子妃殿下,今日难得你翻了我的牌子,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苏言溪整个人轻轻的伏在她的身上,声音喑哑。 “你…”南寂烟的长发被苏言溪握在手心里,双颊绯红,只出了一个字,剩下的音调便被苏言溪一滴不剩的吻了过去。 冰凉柔软又熟悉的滋味让南寂烟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浅浅的回应着苏言溪的吻。 她身上渐渐没了力气,苏言溪又隔着如墨长发去亲她的耳垂:“果真是太久没见了…你好想我…” 她都不需要提前照顾她… 南寂烟脸色绯红,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有腿/弯处手掌的温度,那般的清晰… 苏言溪的手掌在南寂烟细长的腿上停留许久,紧接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贴了上去… 两人的节奏完全对了上去,不由自主的同时闷哼一声,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舒服的喘气。 苏言溪眉心出了一层薄汗,却停下了动作,低头看去。 南寂烟皎洁如玉的脸,已被热意沁成了红色,嫣红的双唇轻抿着,一双漂亮又漆黑的眼睛水光潋滟,在理智与□□中挣/扎。 苏言溪的气息又加重了一些,她低头去吻她的唇,吻的用力又疯狂。 南寂烟被动的承受着,却又伸手去回应她。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苏言溪才松开了她的唇,改在她的脖颈处亲吻,接着是…混乱的衣衫下遮住的起伏。 苏言溪咬了一下牙,道:“只一下好不好?” 她的汗水似模糊了眼睛,道:“我…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会沾染上你的奶/香味。” 闻言,南寂烟羞红了双眼,在她倾身下来的时候,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不仅去亲还要更加的贴向南寂烟,只一下,苏言溪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刺痛,是南寂烟的手指,深深的抓住在了她的手臂上。 苏言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口却唇角濡湿。 手掌摸上了她的肩头:“我…,我还没好…” 南寂烟身体愈发僵硬,她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胸,不自在的将脸偏过去。 苏言溪皱了皱眉头,又仰头看向头顶的纱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似要脱离… 南寂烟羞红了脸,声音很微弱:“瞻儿还没醒…” 苏言溪一愣,又贴了上去,她低头看向南寂烟的漆黑眸子,道:“喊我的名字,真的很快的…” 南寂烟眼睫微湿,听从她的话,喊她的名字:“言溪…” 半年没合奏的二人,很快就配合得当的奏完了一曲。 苏言溪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从一旁拿了纱衣过来,胡乱的披在身上,道:“我先帮你擦擦,再去洗澡?” 南寂烟身上的温度还没下来,并不宜沐浴,只是身上实在是太…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苏言溪很快就拿了个温热的手巾过来,小心翼翼的为擦拭着身上热出的细汗,她做的很正经。 南寂烟却还是眼睫轻颤,道:“郎君,剩余的…我自己来便好。” 苏言溪轻瞟了一眼,换了个干净的手帕:“用这个吧。” 这手帕是南寂烟送给苏言溪的礼物,平时她都不舍的拿出来用,但取之于南寂烟,用之于南寂烟,她必是不会舍不得。 她提醒道:“这手帕颜色与…一样,我刚刚看过了。” 南寂烟:“……” 她身体僵住,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言溪。 便又听苏言溪认真道:“我会好好珍藏,不会洗的。” 南寂烟径直将手帕扔在了苏言溪的身上,脸上泛起红晕。“你…,无耻。” 苏言溪吸了吸鼻子:“…哦。” 南寂烟:“……” 苏言溪又将手帕还给了南寂烟,她从床上下来道:“我去看看南瞻有没有找她的娘亲。” 一听道南瞻的名字,南寂烟的情绪才缓和过来,她思衬了一下:“郎君,我沐浴好,你再把南瞻抱过来。” 她不能现在这副模样去见她的女儿。 苏言溪颔首:“好。” 她再次回到南雁归院子里时,南雁归都还没有睡觉,南瞻依旧在沉稳的睡着。 苏言溪想,她们还真是快,半个时辰左右? 怪不得南寂烟都没向她喊累。 南雁归仰头,奇怪的看着她:“爹爹,你怎么又来了?” 苏言溪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刚刚做了点对不起你和南瞻的事情,我得赶紧来看看。免得你俩生气。” 南雁归没太明白,疑惑的看着她:“嗯?” 苏言溪:“没什么,就是有点心虚。” “可是我看爹爹好像很开心。”南雁归道。 苏言溪:“……” 对,你没看错。 第71章 求人 苏言溪笑笑:“心虚归心虚, 可是见到你和妹妹,自然是开心的。” 南雁归很快就接受了苏言溪的说辞,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爹爹。” 她让出位置,指着婴儿床里的南瞻。 声音压得低低的, 道:“妹妹还在睡, 爹爹你把妹妹抱走后,不要吵到她。” 第204章 “好。”苏言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又将南瞻抱在怀里:“妹妹今天是吃饱了,就只剩下睡觉了。” 南雁归眨巴着大眼睛问道:“她平时没吃饱吗?” 苏言溪怔了一下, 道:“…吃饱了。” 就是没像今天这般, 特意让她多吃了一点。 南寂烟沐浴完,她都收拾好躺在床上休息了, 她才见到苏言溪抱着南瞻过来。 南寂烟强打起精神, 疑惑道:“郎君, 怎么这么晚?”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将南瞻放在了婴儿床上,道:“我见她睡的熟, 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她摸摸鼻子:“早知道她今天睡眠质量这么高, 我们刚刚就该多珍惜一会儿, 来之不易的二人世界。” 南寂烟:“……” 苏言溪用的虽然都是她没听过的词汇, 但话语很直白, 她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她垂下眸子, 拢了拢衣衫,不说话了。 苏言溪又看了南瞻两眼,见她确实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过来, 她便扑在了南寂烟的身上。 道:“刚刚都还没说完, 就着急去看南瞻了。” 南寂烟软软的推着苏言溪的肩膀, 又.疑惑的看着她。 苏言溪轻轻的在南寂烟脖颈间轻嗅着,语气懒散又温热:“其实…是它又来捣乱了。” 南寂烟很快就做出了判断,她漆黑的眸子带上一丝担忧。 她眼睫轻眨了一下:“可还在…不舒服?” 苏言溪突然勾了勾唇,很认真的看着南寂烟的脸颊,温热的语调从唇齿间吐露。 道:“南姑娘。你觉得我有在不舒服吗?” “我…”南寂烟避开脖颈间温热的呼吸,她恍惚间明白。 苏言溪大约是不疼的。 不舒服,倒或许还有那么一点。 苏言溪也没指望南寂烟能如实的说出来。 而且,正如南雁归所说,她现在开心又舒服。 只是… 苏言溪说的很缓慢,道:“以后每月一次的老毛病,还请世子妃殿下多多包涵。” 南寂烟:“……” 她轻眨了一下漆黑的眸子,道:“…嗯。” * 苏言淙用了三日的时间将寿昌王的事情查清楚了,她将苏言溪喊了过来。 苏言淙将折子递给她看,道:“下面的人传消息,说皇叔刚到澧州,澧州知州陈勉便给皇叔准备了几个貌美的侍女。 她看向苏言溪:“但你知道,皇叔并不爱美人,在澧州找了半个月后见不到苏言洄的身影,多喝了些酒就…” 苏言溪简单的将奏折看了看。 皱眉道:“皇兄,你也不用替他遮掩。还有,确定那孩子是他的吗?早产儿?” 苏言淙:“你父王也怀疑过,查了许久,但那女子确实只与你父王有过,孩子生下来后又滴血验亲,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 苏言溪:“…那可查到他为什么不把孩子抱回家去吗?总不能因为那孩子比南瞻还小吧?” “给那姑娘的理由是,他准备自调去澧州,孩子又是早产儿,来京都一趟,变故太多。”苏言淙看看苏言溪:“朕之前是想将他调离京都。但现在,苏言洄彻底废了,你和我不可能生下男孩,也不会让她们女扮男装。” 苏言淙神色很严肃:“那么,随着这孩子越来越大,你父王为了他宝贝的小儿子,再加上囚禁苏言洄,以及你我身份的事情,这多个原因之下,他难免会生出其他的心思。” 她想了想继续道:“朕之前没太控制你父王的权利,想着那些东西迟早要交到你的手里,让他辛苦几年给你留点东西也好。但现在,朕还是先收回来的好,尤其是兵权。” 苏言溪点了点头。 她明白苏言淙是在提醒她,她要削寿昌王的权利,苏言溪作为寿昌王世子,难免会受到影响。 “那个孩子怎么办?” 苏言淙看过去,道:“那孩子朕会派人再去调查,若真的是你父王的孩子,你父王又在朕削权期间,动了其他的心思,朕不可能让他活。” “是该这样。” 苏言淙很意外:“朕还以为你不同意呢。毕竟你刚当了爹,不是,刚当了娘,那孩子跟雁归一样是早产儿,又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心生不忍也是正常。” 苏言溪:“……” 她也没仁慈到那种程度。而且,她过来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苏言溪小声道:“他和雁归,南瞻都不一样。” 苏言淙笑了笑:“行,你有这个准备就好。” 苏言溪骑了马回了王府。 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她也没见到南寂烟和两个小孩子。 翠杏道:“世子,世子妃带着两个小郡主去王妃院子里去了。” 苏言溪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南寂烟定然是怕谭敏之接受不了突然冒出来的庶子,提前带着孩子去安慰母后了。 南寂烟可比她更像是谭敏之的孩子。 苏言溪看向翠杏,道:“翠杏,你去将世子妃喊回来,就说我在军营受了点伤,需要她回来照顾。” 翠杏上上下下打量了苏言溪一眼,倒是没看出来她伤在哪里了。 临走前,苏言溪又嘱咐道:“就说是小伤,也不要让她太紧张。” 翠杏应了一声,往王妃院子里去了。 南寂烟正在陪谭敏之说话,因为南瞻,她们的关系倒是好上了一些,而且南寂烟很好奇苏言溪小时候的事情,便多聊了一会儿。 第205章 谭敏之看着南瞻,道:“言溪出生的时候,是个很乖的孩子,饿了才会哭,其她的时候就是仰头看天空,没有一点声音。” 她看向南寂烟:“雁归小时候也这般吗?” 南寂烟点了点头:“雁归很多时候都在睡觉,也很少会发出声音。” 谭敏之:“孩子小时候自然是希望她们能安静一些,长大又想让她们闹腾一些了。” 南雁归和…苏言溪都是这样。 翠杏过来寻南寂烟,将苏言溪受伤的事情一并告知,南寂烟神色中很快浮现担忧之色。 但她不能在谭敏之面前太过逾矩,不能问太关切的话,便只问道:“林大人可看过了?” 谭敏之也看向她:“是啊。她伤到哪里了?” 翠杏被问的额间出了许多汗,急忙道:“世子说她伤的不重。” 那意思大概就是没有找过林夕了。 谭敏之皱眉道:“寂烟,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言溪也是个犟脾气,小病小灾的也不去看病。” 南寂烟点头称是,将在院子里乱跑的南雁归喊了回来。 走到半路时,南寂烟紧皱的眉头突然放平。 当真是关心则乱。 苏言溪这个人,若真的受了重伤,她绝对会瞒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反倒是遇到些小毛病,苏言溪恨不得一天在她耳边念叨十几遍。 但没看到具体的情况,南寂烟也不太放心,只是没刚刚那么着急了。 南寂烟回到房间时,长发散乱,清澈漂亮的眼睛里蕴含着担忧之意。 苏言溪急忙站起身,道:“我没受伤,骗母后的。不用担心。” 南寂烟:“你…” 她轻叹了一口气,即便她已经猜出了苏言溪的意图,却还是担忧的起了一层薄汗。 苏言溪拱手作揖:“郡主殿下,我真的错了。” 南寂烟:“……” 苏言溪领着南寂烟坐到了榻上,将事情的发展说与南寂烟听。 连苏言淙说她刚当了娘的事情都一并说了。 苏言溪:“现在就只希望那孩子不是我的弟弟,那就还有一条活路。” 南寂烟想了想,垂下眼睫:“即便那孩子不是父王的孩子,恐怕也…” 苏言溪皱眉:“为何?” 南寂烟:“父王本就怀疑那孩子的身份,皇兄削父王的权却没有对孩子动手,父王想来很快就能推出原因。” 寿昌王这些日子的春风得意不似作假,若是发现是被人设计了,那只会更生气。 毕竟不是谁都像苏言溪,在不知道南雁归是她的孩子的情况下,依旧愿意与她成婚。 “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睛:“若是个女孩子,我愿意去救,当然不会放在你身边,你照顾南瞻就够辛苦了,再来个小的,有下人帮忙也不行。” 南寂烟:“……” 她是看出来苏言溪更喜欢女孩子了。她试探着问道:“若是,若是雁归当初是个男孩子,你还愿意与我成婚吗?” “那自然还是愿意的。”苏言溪想了想:“不过,你要做好准备,我会直接把他送到母后院子里,十天半月让你见一次就够了。” 南寂烟:“……” 苏言溪又补充道:“当然你要是求求我,我也可以改成三五天一次。” 她意味深长的看向南寂烟:“至于怎么求,我与世子妃殿下相处了这么久,世子妃殿下肯定知道。” 苏言溪问她:“你会求吗?” 南寂烟设想了下那样的情景,脸颊微红,声音微不可闻,道:“…会。” 苏言溪笑笑:“虽然这个诱惑很大,我也不想雁归当初是个男孩子。” 南寂烟:“……” 她敛眉道:“你当初说让我莫要重男轻女,你却这般…” 苏言溪很诚实:“世子妃殿下,这两事情时间有先后。我那时候与你还不是这般的关系,虽然已经拜倒在你的美貌之下了,但依旧能对你凶的起来,何况面对一个更像他的小男孩了。”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ps: 明天休息一下,整理一下大纲,争取国庆节完成,可点番外 第72章 良宵 南寂烟:“……” 她并不怀疑苏言溪此话的真实性。 之前苏言溪对她确实是各种威逼利诱, 但从一开始,她对南雁归就很有耐心。 苏言溪看着她:“虽然我也已经道歉过很多次了,但你要是拿此事威胁我, 让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一定屈服你的淫/威之下。” 她用的词语这般露骨, 南寂烟皱了皱眉, 薄唇轻启:“…郎君,我明白你当时的处境, 不会用此事威胁你。” 苏言溪一眨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声音绵软:“威胁嘛, 威胁嘛, 我倒是想知道你会让我做什么事情。” 她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女强盗把女扮男装的世子殿下给抓走了, 就不想威胁着做点什么吗?” 南寂烟的脸瞬间生出一股热意, 耳垂微红。 苏言溪说着, 说着竟会拐到这种事情上。南瞻还小,苏言溪为了多与她交流一会儿, 时常在晚上给她讲故事。 不同于南雁归之前听的孙悟空, 这回苏言溪讲的全是些江湖中的事情, 苏言溪的声音确实好听, 讲故事的能力又不输给是说书先生, 南寂烟自然也被引起了几分好奇心, 认真的听着。 第206章 前不久,苏言溪竟讲了个女强盗将一个世子的故事抢了的故事,又趁着南瞻睡觉了, 将故事变了个味儿。 将好好的江湖故事, 变成了个禁书。 今日, 苏言溪又特意点明世子是女扮男装,她说的话又那般直白,岂不是在暗示她是那个女强盗? 苏言溪换了个声线,声音柔媚,眼睛注视着南寂烟的表情变化:“郡主殿下,你觉得这个世子是会被油炸还是被砍头,还是…”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没说话,眼睫却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眼底沁出丝丝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覆在南寂烟的脸颊上,拇指不紧不慢的在冷玉一般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如溪水一般涌向了心脏,南寂烟偏头去躲。 却挺苏言溪道:“还是…与大当家的共度良宵?” 南寂烟受不了苏言溪的胡言乱语,她抿了一下唇,眸子淡然无波。 道:“既是女扮男装,想必这位世子殿下并没有女子的身形。并不会发生那般的事情。” 苏言溪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南寂烟在说她胸小。 苏言溪眼底的笑意更浓了,道:“原来这位女强盗有这般的爱好,那确实挺委屈她的。” “你,你…慎言!”南寂烟又羞又恼。 苏言溪立即正经了神色:“好。我明日去皇陵见一下苏言洄。” 她换话题太快了一些,南寂烟怔了下一年,眸子随即浮现担忧之色。 “你小心一些。” 苏言溪点头:“好。” 南寂烟又想了想,嘱咐道:“去年我并未见你去皇陵如此频繁,父王虽然有了个小儿子。但想来也不会真的这般彻底放弃寻找苏言洄,你小心些,莫要自己给父王领了路。” 之前还能有毁了先皇最爱的道观,担忧先皇责罚为由去皇陵,但这般频繁且隔了这么长时间又去,便有些惹人怀疑了。 苏言溪:“……” 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 南寂烟被她看的不自在,疑惑道:“怎么了?郎君。” “虽然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对你确实很不好。”苏言溪正经了神色:“但事实证明,我的小心翼翼还是有用的。” “如果我不那样做,以郡主殿下这般的聪明才智,恐怕两个我都玩不过郡主殿下。” 后来在王府里,南寂烟又确实势单力薄,处境艰难,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若她没有获得南寂烟的青睐,恐怕她很快就能和苏言洄联手,打败她这个穿书者了。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这般正经的神情,她突然有些心底发慌。 试图解释道:“郎君,我…” 苏言溪:“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对我动过杀心?” “不曾。”南寂烟摇摇头,眸色氤氲。 即便她和苏言溪关系最不好的那段时间,她也未曾对苏言溪起这个心思。 苏言溪露出同情的表情,道:“那你还是太善良了。” 她缓缓道:“毕竟我见你第一面就想和我亲嫂嫂共度良宵了,嫂嫂若是知道我这个小姑子这般想,又经常被我凶,对我动杀心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 南寂烟心慌的情绪都还没完全散去,就又被苏言溪直白又违背伦理的描述,弄得脸颊发烫。 “怎么不说话?”苏言溪突然倾身,用手摸上了她的小巧的耳垂。眼睛里笑意渐深。 南寂烟终于清醒了过来,想偏头避开,苏言溪却已经很快的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她低笑:“死就死吧,亲了一下,值了。” 南寂烟:“……” * 次日,苏言溪带着林夕再一次去了皇陵,谨遵南寂烟的嘱咐,特意做了伪装且没有留下痕迹。 苏言洄的身体被赛娜用掏空身体的蛊养着,原本还有三年可活,但一直住在阴冷潮湿的皇陵墓地,身体愈发的差了。 林夕都怀疑他能不能挺过这个冬日。 苏言溪看他这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向林夕道:“我的脸和他不太一样了吧?” 她也不等林夕回复她,自己道:“也是。毕竟我身上都是皇后的气运,再怎么样也是大富大贵之相了。” 林夕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言溪,她就不怕苏言淙拿着刀过来她吗?苏言溪说的都是什么? 还未来的及问,她便听见苏言洄吐出血迹来,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林夕这才想起来苏言洄得了些机缘,好似得知自己拿了皇位,南寂烟自然是皇后。 不过她一直以为苏言洄是白日做梦,没想到苏言溪也对此事深信不疑,还用这事诛苏言洄的心。 被抢了夫人,还被抢了皇位,就算苏言洄再不是个人,也得气得吐血三升。 苏言洄:“她若真的对你有情意,你何必防我防的那么严?” 他之前就很奇怪,他这个弟弟即便因为抽血的事讨厌他,却怎么也不应该这般防备他和南寂烟见面。 但关在这里这么久,他却想通了,恐怕是苏言溪也与他一般得了些机缘,双生子有些相同的地方,着实再正常不过了。 苏言溪凭着机缘,强娶南寂烟,硬生生的断开他和南寂烟的联系,又害怕自己和南寂烟真的像记忆里那般,真的生出了其他的感情,所以她才这般的害怕。 第207章 想到这里,苏言洄突然大笑了起来,道:“你来找我,不就是害怕她和你恩爱的时候想的是我?” 苏言溪冷笑:“她又不是没和你见过面,就算你再没长眼睛,也应该能看的出来,她对你避之不及,一点都不想和你多待。” 苏言洄想起了他刚回王府时,那时候他确实是和南寂烟见过几次,哪怕在他母后面前,南寂烟也不允许自己与南雁归太过亲密。 但那也只是南寂烟在避嫌罢了! 苏言溪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她笑了笑:“你又当哥哥了,父王这么大了,还能弄出个幼子来,我得赶紧来告诉你。” 苏言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寿昌王年纪着实说不上大,只是皇室一向子嗣艰难,得了个双生子已是祖宗保佑,现在却还另有了一个儿子,自然令人震惊。 尤其对于苏言洄来说,苏言淙和苏言溪狼狈为奸,将他软禁在地牢之中,能救他的只有寿昌王。 可寿昌王又有了个小儿子,干干净净的小儿子,而他却是叛国又只剩下几年的寿命的儿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苏言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铁链被他拽的砰砰作响。“不会的,不会的…” 苏言溪面无表情的听着他的嘟囔。 又想了想继续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嫂也怀孕了,江山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你或者父王的手里。” 能让苏言溪称一句皇嫂的人,只有那位住在深宫里的皇后。 短短半年多的时间,皇室竟然多了这么多小孩子… 苏言洄很快就想到了那几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亲生孩子,目眦欲裂,瞬间又泪如雨下。 苏言溪又看了一眼他,确定没了求生的意志后,她转过身,扬长而去。 出了地牢,苏言溪看向林夕道:“你最近先住在皇陵里,确保他不会死也不能把他救活。” “…什么意思?” 苏言溪道:“皇兄准备对我父王动手,我相信她的能力,但多留个后手也是好的,真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苏言洄就当做扰乱我父王的工具。” 林夕:“…世子殿下,你要不直接喊寿昌王吧。听起来有点奇怪。” 苏言溪:“……” * 前几日苏言淙与寿昌王意见不和,苏言淙大发雷霆,一下子撸了寿昌王不少的人,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苏言溪。 苏言溪深受苏言淙宠爱,乃是朝中大小官员的共识。 此次竟因为意见不和牵连到了苏言溪,他们便知道苏言淙是真的生气了,连为寿昌王求情都不敢。 自那日以后,王府便一片愁云惨淡。 寿昌王世子的院子却不受干扰,苏言溪甚至还很高兴。 她裹着被子,从后面将南寂烟抱在怀里,轻轻的亲着南寂烟的后颈侧。 瓮声瓮气道:“皇兄真疼爱你,知道你照顾南瞻辛苦,特意给我放了产假,让我回来照顾。” 南寂烟:“……” 苏言溪照顾南瞻的时间,确实比以往多了些不假,但腻着她的时间也更长了。 苏言溪练武,抱着她的时候用的力气也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若只是抱着便也可以随着她去了,只是…,苏言溪真的是太熟悉自己的身体了,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让她生出一丝薄汗。 府里不仅寿昌王夫妇对苏言淙的大变脸感到惊讶,下人也被突变的朝堂局势吓到了,各个都比以往谨慎许多,便连林采荷都忍不住问她,苏言溪是不是真的惹皇上不快了。 唯有她和苏言溪以及两个小孩子,与府里的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时不时的就要误了南瞻的吃饭时间。 突然间,苏言溪松开了抱着她腰的手,利落的穿好衣服,回头将南寂烟被自己蹭开的衣衫拢好。 道:“我听到瞻儿哭了,估计又饿了,我去把她抱过来。”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先不系好了,反正还要解开。” “……” 南寂烟催她:“郎君,你快去。” “好。”苏言溪应她,她下了床,走到门外,正好看到林采荷抱着孩子过来。 苏言溪迎了上去,将南瞻抱在了怀里,南瞻很用力的抓她的衣服。 她心想,她身上确实是沾染了一些奶香,但也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让南瞻吃饱。 “她现在可真漂亮。”苏言溪坐下来,将孩子递给了南寂烟。 皮肤白嫩,眼睛又很大,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南寂烟低头喂孩子,苏言溪继续道:“也是,你长得跟仙女似的,我就算差一点,南瞻就算再不会长,总也不会太丑。” 南寂烟停下拍孩子的动作,看了她一眼。 苏言溪摸鼻子:“我错了,不该对还孩子的相貌这么高的要求。” “雁归起来了吗?”南寂烟又问。 “起来了,在练武呢。”苏言溪点点头:“估计再有两刻钟就会过来吃早餐了。” 她站起身来:“那我先去洗脸。” 南寂烟应了一声。 南雁归过来的时候,苏言溪和南寂烟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先跑去看了看南瞻,接着才坐到了座位上,道:“爹爹,皇叔和皇婶生你的气了吗?” “没有啊,她是生祖父的气。”苏言溪摇摇头,安慰道:“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想皇叔她们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宫里玩一会儿。” 第208章 南雁归想了想皇婶现在的模样,她摇了摇头:“不要了,爹爹,皇婶身体不舒服,等表妹出生我再去见她吧。” 苏言溪笑出声来,应她:“好。” 苏言溪今日起的晚,寿昌王却起的极早。 昨晚上谭敏之在他耳边唠叨了许久,让他去向苏言淙低个头。寿昌王听得心烦。 苏言淙是大权在握,可他再怎么说也是苏言淙的亲皇叔。 她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毫不留情的斥责他,甚至连苏言溪的职位都暂时撸了去。 他气得嘴角都冒了火,但前不久手下给他来了消息,他的小儿子今日会进京都。 他便早早的起来,架着一匹快马往城门外疾速而去。 在城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寿昌王才见到缓缓而来的马车,他下了马,亲自去接人。 见到了白白胖胖的小儿子,他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一个多月被苏言淙压着欺负的不郁情绪,才散了些许。 张氏道:“王爷,言津身体已大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寿昌王皱眉。 “只是大夫说言津血脉贵重,不能只在女子身边长大,无奈之下,妾才上京来找您。”说着,张氏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也是。”寿昌王眉头放平,她想起了苏言溪。 明明苏言溪也是男子,小时候却被谭敏之惯坏了,不够男子汉气概。以至于现在被苏言淙撸了官职,竟半分也不反抗,天天在后院与她夫人厮混,也怪不得会被人当着面嘲笑是女子。 他严肃道:“孩子只跟着你在那穷地方待着,确实不会有大出息。本王在京都买了个院子,你和言津先暂时住在那里。等本王与王妃商量好后,把你抬进门。” 张氏羞涩的笑了笑,很高兴的模样。 夜幕降临,寿昌王在刚买的院子中,与几位幕僚共谋大事。 “王爷,皇上以前没有孩子,皇位定然传给世子爷,自然不用防备着您。可您是她的亲叔叔,皇后娘娘一怀孕,她竟然立即就开始动您的势力了,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谁说不是呢。王爷,以前她对世子爷那么好,说不定还有想把世子爷的孩子过继过去的的想法,现在却把世子爷的军职都给撸了。” 幕僚们还都以为寿昌王是为了苏言溪动了心思,但劝了许久也不见他表态,又反应过来寿昌王近日得了个小儿子,便换了个方向。 “王爷,听闻您最近得了个小王爷,可见您是受到上天庇佑的。” 寿昌王果然动了心思,看向他:“怎么说?” “王爷。下官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室这么多年来子嗣艰难,皇后娘娘虽怀孕了,但也不一定是小皇子。” “但您,当初可是一举就得了个双生子,如今更是刚刚又得了个小王爷,可见您更受上天的宠爱。” 寿昌王当年就因为生了个双生子而起过其他的心思,但想着先皇对他不错,他两个孩子也不一定能有后代,他也没必要那般去拼命。 但现在却不同了,他不仅有双生子,还有了个小儿子。 苏言溪在外面胡闹一次就有了个女儿,只要他好好带着这个小儿子,苏言津定然也会有。 而且只要他当了皇帝,苏言洄哪怕是叛国,他也可以保住自己孩子的命。 但皇位一定得属于他决心亲手带大的苏言津,至于苏言溪,将她扔到封地上,便也算是对的起她了。 谋划结束,皇宫侍卫郭先鸣架马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立即写了信准备明日交给皇上。 皇上心疼他,知他夜夜看苏言溪爬窗户,被她折腾的不轻,特意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任务,假意投诚寿昌王,为平反贼出一份力! 他心中暗暗发誓,等寿昌王世子再爬世子妃的窗户时,他一定毫无怨言!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侍卫是不是有毛病,喜欢看我爬你的窗户?” 南寂烟:“…郎君,可能有毛病的是你。” 苏宴席:“也是,毕竟咱俩天经地义,但偶尔做采花贼也挺好的嘛。” 南寂烟:“……” 第73章 气味 苏言淙并不意外寿昌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见她堂弟的出生确实干扰了寿昌王的选择。 但堂弟确实是她亲堂弟,但进京都的小孩子却不是她的亲堂弟。 小孩出生的时候是早产儿,养了几个月也还是很瘦弱, 根本就没办法来京都。 张氏倒也确实有几分胆量,竟然弄了个假的孩子替代。 刚出生的小孩子长得快, 寿昌王几个月没见, 又心心念念自己的孩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发现。 若寿昌王还在封地, 苏言淙倒还真的有几分担心,她不喜欢打内战, 尤其是南疆一直蠢蠢欲动的情况下, 稍有不慎,南疆都得过来狠狠咬上一口。 但在京都, 都城军牢牢的掌握在她的手里, 寿昌王即便身上有调兵遣将的玉佩, 他也成不了事。 不过,苏言淙也不相信寿昌王会那么没脑子, 真的就这般轻易的起事。 寿昌王定然会选择从临近的城中调兵, 只是苏言淙并不知道他会选择和哪个城池合作。 她想了想, 暗中宣了苏言溪进宫商讨此事。 苏言淙看着她道:“当初你能为朕辨人心, 皇叔之前做事又不避着你, 你觉得皇叔会选择借哪两座城池的兵?” 第209章 “应该是浔州和江州, 此二人与父王关系关系匪浅,逢年过节都有接触,但在明面上却也没有过分亲密。”苏言溪想了想道。 “那朕就重点防卫这两座城。浔州地势险要, 兵力很足, 朕就让郭先鸣过去, 正好看看真的禁卫军首领,到底有没有点真本事。” 她顿了一会儿:“至于江州,朕会派凌云志过去。凌老将军有经验处理这样的事情。有他们二人在,即便真的生了战争,州中百姓也会少受些苦。京都就让云袖负责留守,定然不会有事。” 苏言溪点点头。 基本安排好后,苏言溪就回了家。 苏言淙兵权,将领,人心都不缺,她实际上并不把寿昌王放在眼里,只是确实这两州离京都太近了一些,寿昌王又在京都盘踞多年,苏言淙才谨慎了一些。 苏言溪将自己收拾干净,回来时,南寂烟正在轻轻的哄着南瞻睡觉。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南寂烟偏头看她,漆黑的眸子亮如星辰,她压低了声音。 轻喊道:“郎君。” “嗯。”苏言溪应了一声,低头看向已经在睡着边缘挣扎的南瞻,嘴角勾起很淡的笑意。 她伸出手来,小心翼翼的将南瞻放到婴儿床上。 “父王还真的如皇兄所料,想为那个孩子做点大事。”苏言溪声音无奈,她确定南瞻睡熟了之后,她才坐到了床边,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南寂烟好似也并不意外,她看了向她的动作,见她已然露出了一袭白衣,她才错开了目光。 道:“那皇兄可准备好了?” 苏言溪:“准备好了。京都有云袖妹妹亲自守着,皇兄和皇嫂不会有事。” 南寂烟皱眉:“郎君你呢?我们若还在府中待着,岂不是会成为父王威胁皇兄的把柄?” 她并不认为只苏言淙撸了苏言溪的军只,寿昌王就真的认为苏言溪与苏言淙关系破裂了。 寿昌王将苏言溪当做保命的后手,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发生,但涉及到战争,多做一些准备也是应当的。 “这就是找你说的另一件事了。”苏言溪看着她:“明日你和雁归,南瞻先去皇陵住一段时间,京都除了皇宫,也就那里是最安全的了,我让林夕陪着你。” 南寂烟漆黑的眸子沉沉的望向苏言溪,继续问:“郎君你呢?” 苏言溪伸手抱她:“…我自然是在府里听从皇兄的安排。” 她轻轻的蹭了蹭南寂烟的脸颊:“我保证,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苏言溪。别担心,好不好?” 南寂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视线落在了睡在一旁的南瞻。 眸子清幽,声音也轻柔了许多:“雁归体弱,一岁多才学会喊我娘亲,一岁半的时候刚刚学会走路。” “看着自己的孩子说话,走路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你和雁归缘分不够深,我并不怪你错过那些事情。” 苏言溪静静的听着,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表情很淡又干净,眸子漆黑,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看起来真的很温柔,没有初见时那般的冷淡。 但她继续道:“可南瞻不同。南瞻身体很好,我相信她会很快就能喊出名字,学会走路。苏言溪,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她们已经决定好,不会再要第三个孩子了。 苏言溪眼眸暗了几度,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她很轻的在她的唇角处落下一吻。 声音缠绵:“南姑娘,你是真的很会攻心啊。” 错过雁归的成长本就非她所愿,她也一直很期待南瞻的每一点成长。 从南瞻的由来,到得知南瞻的到来,再到她的出生,第一次吃饭… 苏言溪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参与南瞻的成长,南寂烟是真的很明白她说的那些事情,对苏言溪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她绝对不想再错过一遍。 用这种事情告诉她好好活着,最好不要太深入战场,苏言溪都明白。 “但世子妃殿下,你是不忘记了一件事情?”苏言溪的呼吸变得灼热,声音嘶哑:“就我这身体,离开你一个月都要下去见阎王了,才不会错过那么多事情呢。” 南寂烟还真是关心则乱,她将这件事给忽略了。 苏言溪的气息将她包围在其间,道:“你用雁归和南瞻威胁我,还不如说这个月不愿意和我行周公之礼了。” 南寂烟:“……” 她的情绪被苏言溪的话冲散了不少,她错开苏言溪的亲吻,用手推开苏言溪。 南寂烟脸颊滚烫,声音低了许多:“既…想着那事就不要受伤,更不要…” “更不要去见阎王。”苏言溪替她补充完整,她点点头:“那是自然。虽说也能做鬼来找你,但我既怕吸干了你的阴气,又担心不能在明火下与你这样那样。那会少很多趣味的。” 南寂烟眼底浮现起羞意和恼意。用了力气推她,道:“…你正经一些。” 苏言溪应她:“…我尽量。” 南寂烟:“……” * 苏言淙的打算是,若江、浔二州的将领真的愿意与寿昌王起事,她们根本不需要等到真的让他们挥兵进京。 但寿昌王一直没有动手,一直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他才真的给江浔二州去了密信,腊月初十起事。 苏言淙受到郭先鸣的密信时都气笑了。 永丰地域辽阔,冬日又极长,每年将士们的保暖军服都会坏的很快,苏言淙每年都是十一月底备上新的军服为将士换上,也有让他们穿新衣过新年的意思。 第210章 但没想到寿昌王竟然连这些东西都舍不得。不过也正常,苏言淙作为一个皇帝,每年都得为不够的国库头痛,何况是刚刚才有了心思的寿昌王,定然也是没有钱。 寿昌王反的另一个理由是皇后于八月中旬生下了个健康的小公主,而他则有三个儿子,可见他是受到上天庇佑的真命天子。 不少人自然也寻思,将来这皇位定然还是交给寿昌王手里,那早点帮他拿到手,还能有点从龙之功,再加上圣上良善,也不一定会真的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便跟着做了。 自南寂烟被苏言溪送到皇陵后,苏言溪爬窗户的地点,自然从皇宫变成了皇陵。 南寂烟来的第二日,苏言溪就将苏言洄换了个地方,指不定今后的战事中会用到他。 苏言溪若是不来,林夕便会将最新的情况告诉南寂烟。 她上次来已是半个多月前,还有五日就是蛊发的日子,但听林夕说前线战事吃紧,苏言溪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南寂烟将南瞻哄睡后,便抬眼往窗口处看了一眼,只有寒风凛冽,苏言溪怕是今天也不会过来。 正沉思间,林夕过来了。 南寂烟皱了皱眉,道:“林大人,可是前线战事吃紧?” “没有。战事应该是快要结束了。”林夕摇摇头 “是这样的。世子妃殿下。前线来报,世子殿下在浔州城碰到了王爷,世子殿下用大公子的性命拖延了一会儿,郭先鸣郭将军从后面偷袭,再加上寿昌王得知苏言溪津根本不是王爷的孩子,他便失了战意,很快就被郭将军掌控了局面,随后与大公子一同自刎了。” 南寂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但战事结束,她还是松了一口气,想来苏言溪是可以按时回来…吃药的。 “只是…”林夕抿了抿唇。 “只是什么?”南寂烟刚放下的心又倏的提了起来。 “只是浔州到京都之间的路被大雪压断了,世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林夕往旁边看了南瞻一眼。 道:“小郡主和宫里的小公主都很健康,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我先去世子爷那边吧。” 浔州战事的情况,林夕是从苏言淙那里得知的,苏言溪没给她发消息,想来是不愿意南寂烟担心。 但战事已经结束了,很快捷报就会传至京都每个角落,南寂烟也不会过于担忧此事。 路被大雪压断,言外之意便是苏言溪不能按时“吃药”,林夕需要过去帮她暂时压制。 她思考一会儿,语气温柔又坚定道:“林大人,我可否一同前去?” 闻言,林夕蹙眉,她是明白苏言溪为何不给她发消息过来,怕是早已预料到南寂烟会想跟着她一同去浔州。 “世子妃,去浔州的路上,天气寒冷,地势险峻,你要是跟着去的话,我不得不分心去照顾你,反倒会误事。”林夕回答的有理有据。 她顿了一下,又道:“而且两位小郡主暂时也离不了你,她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绝对不允许她们跟着我们去浔州。” 南寂烟正色道:“我身体恢复的很好,这是林大人和洛太医亲手诊治,我不会耽误你的行程。” 她耳尖烫红:“而且,郎君已与我…,林大人你真的确定,你可以帮郎君暂时压制住吗?” “这…”林夕皱眉,她还真的不确定。 以前苏言溪没和南寂烟纠缠这般深的时候,她还可以帮忙压制一二,但现在的情况,林夕也确实没有这个把握。 见林夕有所松动,南寂烟继续道:“雁归和南瞻确实不适宜出京都,但以她们现在的情况,暂时离开我,也不会出事情。” 林夕面露犹豫,又听南寂烟道:“可以将雁归,南瞻暂时送至宫中,有洛太医在,最多十天我们就可以回来了,不是吗?” 她垂下眸子:“若是郎君在军中露出这样的弱点,她将来如何教导她的两个孩子?” 林夕:“……” 怪不得苏言溪一直说南寂烟比她更适合上战场。 “那好吧,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带两个小郡主进宫,回来我们便启程去浔州。” 南寂烟终于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林夕也不确定自己这样做的是对是错,但转念一想,以苏言溪天天爬窗户的劲儿,她应当也期待南寂烟能够过去。 苏言溪被困在京都与浔州中间的一个小县城,雪下的太大了,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 她过来的时候,倒是有预料到这个情况,提前让林夕给她准备了压制的药,在她的预计里,她应当也不会太难受。 后半夜的时候,雪小了一些,隐隐的有出太阳的架势,苏言溪索性也不睡了,就静静的等着天明。 几乎她刚穿好衣服,就听见了一声侍卫敲门的声音。 苏言溪走至门前,面露不解道:“怎么了?” 侍卫道:“世子殿下,林大人过来了,可要见她?” 他伸手奉上一块玉佩。 苏言溪将常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都留给了南寂烟,林夕知道侍卫不认识自己,索性将信物一同送了上来。 苏言溪仔细看了看,眉眼间露出喜色,道:“请林大人上来。” 很快,侍卫就领着林夕上来了。 听到声音后,苏言溪开门察看,确定是林夕后,视线又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小侍卫。 第211章 “你怎么来了?”又是惊又是喜。 南寂烟做了伪装,相貌区域普通,只有一双眼睛漆黑清幽,水光潋滟。 苏言溪让出位置让两人进来,林夕见她的视线都没从南寂烟身上下来,便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但给我些时间,我给你把完脉之后就出去。” 南寂烟蹙眉,看向苏言溪:“郎君,还是先请林大人给你诊治吧。” 苏言溪应了一声,伸出手来任由林夕给她诊脉,视线却还是落在了南寂烟的脸上。 林夕:“没什么大碍,看样子我们来的比较及时。” 她站起身来道:“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关门的声音很快传来。 苏言溪用手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确定手心温热后,她才轻握住了南寂烟的手。 担忧道:“你怎么来了?可有受伤?可有冻到?” 南寂烟冰凉的手指被苏言溪温热的手心握在手里,似也腾升了一些温度。 道:“不曾受伤。不曾冻到。” 苏言溪没听到南寂烟回答第一个问题,自己却很快就想清楚南寂烟过来的原因了。 她道:“我已经提前在林夕那里拿了药,不用你亲自来。雁归和南瞻可还好?” 南寂烟沉默一瞬,过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暂时将雁归和南瞻放在了皇嫂她们那里。不会有事。” “放在皇兄她们那里我自然放心。”苏言溪点点头,随即皱眉道:“以后你真的不能再这样过来了,我知道你很擅长军事,但我真的不愿意你参与到这种事中。” 南寂烟不回答。 “我是个半吊子,此事因为牵连到了我父王,皇兄才让我来前线,一般情况也不会让我亲自上战场。即便你真的对军事有兴趣,你也不能让我这么年轻就做寡/妇。” 南寂烟:“…你莫要胡言。” 她的视线在苏言溪身上扫了一圈,道:“身上可有受伤?” 苏言溪没真的上去参战,但也免不了磕磕碰碰,衣服下的肌肤还没被她磋磨的像脸那般粗糙,很多地方都起了一些青紫。 她很快摇摇头:“没受伤。” 南寂烟并不相信,但她也没有继续问一下。 “你来的这么匆忙,就算没有受伤,肯定也是累的。”苏言溪指了指不远处的床:“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有精神了,我们再来讨论别的事情。” 南寂烟赶路而来,确实几天都没睡好,这会儿见到苏言溪无恙,她神色间带着疲倦。 见南寂烟还在犹豫,苏言溪便引着她想床上走去,她道:“我陪你睡一会儿,保证什么也不干。” 南寂烟:“……” 她晕晕乎乎的被苏言溪带上了床,苏言溪的手很快就抱住了她的腰,刚闭上眼睛,她就感觉到南寂烟伸手摸上了她的后背。 南寂烟垂下眼睫,轻叹道:“你瘦了。” 即便是还不到一个月没见,她也感觉的出来苏言溪瘦了一些,手指摸上去的触感完全不同。 听到南寂烟用这样轻柔的语气说话,苏言溪心脏倏的跳慢了两拍,轻柔无比。 她闭上眼睛,低声呢喃道:“想你想的瘦了很正常。” 苏言溪的手指隔着南寂烟的亵衣在后背摩挲。 道:“我摸着你倒是没变化,一样的让人爱不释手。” “只是…”她轻嗅鼻子在南寂烟脖颈处轻嗅了一圈,道:“只是一个月没见。我身上都没有你的气味了,不太习惯。” 她小声嘟囔:“林夕说南瞻一岁多才会断/奶。我闻着确实如此。”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ps: 真的不会写战争戏,将就看(捂脸) 应该还有一章正文就结束了,先开现代番外篇吧 第74章 哑穴(正文完) 南寂烟伸手去推她的腰, 明明只用了一些力气,她却听到苏言溪痛苦的的“嘶”了一声。 南寂烟的手指疑惑的探向苏言溪的腰间,眉头微蹙。 苏言溪拦住她的动作, 语气稍显轻挑:“你不困的话,我们确实可以一解相思之苦。” “……” 南寂烟很固执的去看她的腰, 眼睫轻眨道:“是不是有伤口在那边?” 想到这里, 南寂烟指尖的动作放的更轻了。 “没有。”苏言溪摇摇头:“只是…哎,别。” 在她说瞎话的时候, 南寂烟的手便已经轻拽开了她的腰带,伸手将衣服掀开就能看见如雪白的肌肤上, 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其中。 “我没有上战场, 只是不小心碰到的。”苏言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小声解释道。 “疼吗?”南寂烟用指尖很轻的碰了一下。 声音哽咽道:“可找了大夫?” “不疼。”苏言溪偏头看向她, 随意道。 却在她话落的一瞬间, 明显的听到南寂烟呼吸紊乱, 细长的绒睫沾染了些许的泪珠,欲落未落。 苏言溪一愣, 伸手就去抱她, 小心翼翼的吻掉她的眼泪。 道:“没有找大夫, 那么点伤, 几天就好了, 刚刚你也听到林夕的话了, 我的身体很好,不会有问题。” 南寂烟知道既来了战场不受伤的情况是极少的,她也有所准备, 但亲眼看到上面的伤痕却还是忍不住心痛。 而且, 她愈发的看不惯苏言溪这般不看重自己身体的模样。 第212章 道:“既如此, 你生了病不要来找我。” “……” 苏言溪小声求道:“那不能,那不能。我已经上过药了。” 她用手再次带着南寂烟摸向自己的腰间,道:“你再摸摸,应该是能感觉出来马上就要好了?” 闻言,南寂烟不仅真的用手去感受,还借着莹莹雪光去看苏言溪腰间的伤。 青青紫紫的模样,也不知怎样才能磕碰到这个程度。 苏言溪继续安慰她:“这伤口肯定没有你生南瞻那般严重。” “这怎么能比?”南寂烟停下手来。 “不能比,不能比。”苏言溪投降:“这真的不严重,你要是不放心,晚上让林夕亲自给我上药好不好?现在你多睡一会儿,晚上才能监督林夕。” 南寂烟:“……” 她看她良久,终究是轻叹了一口气,随苏言溪去了。 苏言溪并不困,只陪着她睡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去,确定没有吵醒南寂烟后,她才从房间里出去。 刚一出门,隔壁的林夕就出来了,她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睡着了?” 苏言溪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她又没有练过武,身体在常人中都只能算个中等,这般着急的赶过来,肯定是累坏了。”林夕回的很快。 苏言溪不置可否,心底兀的生出一丝暖意,蔓延至全身。 林夕道:“刚刚世子妃在,我没问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伤?也不是我不信任军医,但你的情况特殊,多问一些总归时没错的。” “有肯定是有的。”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就是些磕磕碰碰的伤,我用了药了,不会有事情。” 林夕斜眼看她。 苏言溪:“……” “真的,她刚刚都发现了,却没太生我的气,可见这伤真的不严重。” 林夕偏头看了一眼窗户,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她点了点头:“那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苏言溪:“我还要问你为何把她带过来呢。” 林夕面不改色:“你也知道世子妃其实挺能琢磨人心的,我一下子就认输了。” 苏言溪:“……” 她当然知道南寂烟确实是会攻人心。 而且自从她和南寂烟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后,南寂烟把那些东西大多都用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觉得自己面对南寂烟时毫无招架之力。 南寂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言溪已不再房间里了。 刚要整理衣物出去寻她,便听见一声门响,是苏言溪又进来了。 她手里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醒了?”苏言溪压低了声音:“过来吃中饭?一直下大雪,客栈里也没多少新鲜的蔬菜。你将就一下。” 她看向南寂烟稍显凌乱的发丝,又笑道:“我倒是忘了南姑娘在大梵寺都能连吃好久的素斋,何况是这个了。” “你们常吃这个吗?” 南寂烟不回答她的调侃,简单整理好仪容后,坐在了苏言溪的旁边,温声问道。 苏言溪摇摇头:“那倒也不是。前几还是有肉有菜的,你来的不巧都被我吃完了。” “……” 南寂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那为何郎君为何还会瘦这么多?” “运动量加大了吧。”苏言溪应道:“毕竟在家里最大的运动量就是抱着南瞻到处走。” 她低头吃面,笑道:“味道其实还不错。” 南寂烟应了一声,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确实还不错。 苏言溪连汤都快喝完的时候,南寂烟还在小口的吃面。 她道:“我就说我运动量加大了吧,吃饭都比你快了许多。” 南寂烟:“……” 下午时,大雪终于停了下来。 苏言溪和南寂烟早上都补了一会儿眠,此时精神正好,本应该去外面逛一逛,但雪积的太厚,担忧玩雪回来会受风寒,索性在房间内休息。 南寂烟来的时候,扮作了个清秀的小侍卫,只是这会儿长发散落,一看便知是个绝世佳人。 苏言溪道:“若是这里有我画画的工具,我一定把你此时的模样画下来。” 说着,她突然低头看了一眼南寂烟的胸。 担忧道:“我都忘记了,你要不要松开一些。虽说你现在已经不会再发育了,但那么长时间勒着,肯定会痛。只有我们两个在,你是男子还是女子,我还能不知道吗?” 南寂烟:“……” 她的脸瞬间浮现了些许的绯色,羞恼的看了苏言溪一眼。 紧接着南寂烟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男子的服饰,她也不是第一次扮男子,只是确实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着男装。 正如苏言溪所说,这么长时间束缚着会有些不适。 她视线突然落在了苏言溪的胸前一瞬,又极快的移开。 南寂烟声音微弱:“你现在…还会痛吗?” 苏言溪:“…不痛了,习惯了。而且我承认,我现在确实没有你的这般富有吸引力,但我还是要再次声明我之前也是有的。” 她使劲回想,道:“我不太记得第一次的手感了,不确定有没有现在这般,不过我估计着是没有,你那时候还没生雁归,年龄又还小,我不一定会输给你。” 南寂烟耳尖微红。 她没有要和苏言溪在这方面争高下的意思。 第213章 因为苏言溪病发就在这几日,队伍便在这里多停留了几天。 原本落后她们一段路程的郭先鸣,已经追了上来,他在宫里见过南寂烟多次,自然也认出来这是世子妃了。 他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封好的窗户,道:“世子殿下,前面的路既然断了,不如和卑职一同前行吧?” 他以为苏言溪提前回京是为了南寂烟。既然南寂烟已经来这边了,他自然觉得苏言溪跟在他身边才会更安全一些。 南寂烟在,侍卫自然是越多越好,她便点了点头。道:“那郭侍卫,你在一楼住着吧。二楼有我和林夕守着。” 郭先鸣一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夜幕刚刚降临,苏言溪就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腾升了许多,南寂烟还在沐浴,她喝了口凉茶,拐到了林夕的房间。 苏言溪道:“林大人,有点事情请你帮忙。” “什么事?”林夕正经了神色。 苏言溪:“晚上睡觉记得将耳朵捂住。” 林夕:“……” 她很快反应过来苏言溪是身体里的蛊毒发作了。 林夕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想到怪不得苏言溪会让郭先鸣去楼下睡。 她提醒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和郭先鸣都是练武之人,很容易就听到了。” 苏言溪道:“我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她又伸手:“药带了吧。两个小孩子我已经满足了,绝对不能让她再辛苦了。” 林夕:“……” 她伸手将药递给她,又有些好奇苏言溪的办法,但犹豫半晌还是没问出口。 苏言溪回去时,南寂烟已经沐浴好了,正在擦拭自己的如瀑长发。 听到声音,她偏头看她,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苏言溪脸色发红,鼻尖冒汗,她当然清楚苏言溪怎么了,她也是为此事而来。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道:“郎君,你…先去沐浴吧。” “嗯。好。”苏言溪转过身将门紧紧的锁好,方才进了内室,很快的就将自己洗了个干净。 她回来时,南寂烟正坐在床上,身上披了一件红色的大氅,将莹白如玉的脸衬得娇艳无比。 苏言溪深呼了几口气,方才向前走了几步,熄了灯,与南寂烟一同躺在了床上。 南寂烟感觉到苏言溪很快解开了外衫,身上腾升的热意如烈火一般迅速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许是觉得不太方便,苏言溪将发尾沾湿了的长发束起来。 她去吻南寂烟的唇角,轻声道:“你和我在这里睡了几天,应当知道这床有多么的不结实。” 南寂烟心跳混乱无比,经由她一提醒,她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了一些。 她手指轻抓着苏言溪的衣袖,即便看不到苏言溪的脸,她和她小声商量道:“郎君,你…能慢些吗?” 若是平时,苏言溪定会随了她的心意,但她是身体不适,即便是苏言溪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 苏言溪的回答若是不能,她只能尽力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一想到这里,南寂烟便紧张的鼻尖冒汗,抓在苏言溪肩膀上的手都紧了三分。 苏言溪凑近她的耳朵,道:“我倒是有个方法,保证郭侍卫那般的好耳力都听不到我们在做什么。” “…是何方法?”南寂烟艰难的开口。 “你主动亲我一下。”苏言溪笑笑:“我就告诉你。” “你…” “拜托,拜托…”苏言溪轻咬住她发红的耳垂。 南寂烟犹豫了,她甚少会主动亲苏言溪,没有特殊的理由,只是单纯觉得害羞。 苏言溪又一向热衷此事,她一直想着只要自己不拒绝便算是主动了。 苏言溪大约是没被蛊折腾的太狠,没感受到南寂烟的亲吻,她就一直浅浅的亲着她的发尖。 “呜~” 南寂烟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挡住令人耳红的声音,她投降了,亲苏言溪自然好过被士兵听到她们在做这种事情的好。 她眼睫轻颤,很快就在苏言溪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还未又躺回去,苏言溪温热的吻便向她袭来。 苏言溪吻了许久,身上又热,南寂烟险些被这股燥热给闷得喘不上气来。 然苏言溪却很快就不满足于只接吻,一寸寸的在她的肌肤上印上热意。 南寂烟不受控制的扬起修长的脖颈,嘴里刚要吐露出字句,却被苏言溪眼疾手快的…点住了哑穴。 南寂烟却并不知道,她只以为自己真的要…,眼睫竟被刺激的湿了些许。 苏言溪声音嘶哑:“放心出声,学点武肯定还是有用的。” 南寂烟张口却无声,道:“你…莫要胡”来… 她连接下来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被苏言溪吻了个干净。 又在县城待了几日,苏言溪和南寂烟才回了京都。 苏言溪回来时,还将寿昌王和苏言洄的骨灰一并带了回来,喝了口茶后便去见了谭敏之。 谭敏之自从知道寿昌王,竟然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举兵反叛的时候,便心如死灰,头发也跟着白了许多。 苏言溪道:“母后,明面上父王和他都坠崖了,但我还是把他们的骨灰带回来了。因为感觉你会想要我让这样做。” 谭敏之的视线落在了骨灰盒上,沉默良久,道:“你父王便罢了,你哥哥是为何?” 苏言溪本不愿意将事情全部告诉谭敏之,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许是将事实告诉她会比较好。 第214章 “你的意思是言洄从头到尾都把你当做活命的良药?”谭敏之不可置信道。 两个孩子都是她亲自的孩子,苏言洄就算叛国了,她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言溪点头:“是。皇兄原本想留他一命,但父王也做了错事,只能用他牵制。” 潭敏之久久不语,道:“那个孩子呢?” “不知道。”苏言溪摇摇头:“混乱之中许是被人救走了吧。” 她也说不出宽慰的话,道:“母后,这是我偷偷带回来的。您…” 苏言溪顿住,她相信谭敏之有这个分寸,不会光明正大的祭拜这二人。 她拱了拱手道:“那母后,我去宫里将两个孩子接回来。” 谭敏之没说话,挥了挥手让苏言溪出去了。 苏言溪和南寂烟回来的匆忙,趁着苏言溪去找谭敏之的时间,南寂烟先去沐浴了, 在外面沐浴多有不便,等会儿又要见南瞻,身上有脏污,恐伤到南瞻,南寂烟便多待了一会儿。 她出来的时候,苏言溪都将自己洗干净,在外面等着她了。 南寂烟迎上她的目光,担忧道:“母后怎么样?” “自然是很难过。”苏言溪实话实说,又自嘲道:“说不定还认为我冷血冷情,再怎么样也该保住他们的性命。” 她笑笑:“你别担心,她现在不太理智,无论怎么样想我都是正常的,而且我确实做的不够好。” “可是…” “别可是了,我很想我的两个小朋友,都一个多月没见了。”苏言溪看着南寂烟沐浴过后又粉又白的脸,正经道:“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将她们接回来吧。” 南寂烟:“……”她还是应了一声好。 苏言溪让石鸣驾着马车去了皇宫,前来负责查人的依旧是郭先鸣。 苏言溪奇道:“郭侍卫,你这刚回来都不歇歇吗?” 郭先鸣道:“世子殿下说笑了,是皇上宣卑职询问事情。正好看见世子殿下的马车,便让人给世子殿下放行。” “那你还真是辛苦。”苏言溪笑了笑,又往宫里走去了。 很快就在皇后寝宫中见到了两个小孩子。 南瞻还不会说话,但她会哭,一看到南寂烟便坐直了身体,大哭起来。 “许是没见你,太想你了。”柳宜安慰道。 南寂烟向前走几步,弯腰将南瞻抱在怀里,轻轻的哄着。 南雁归走到苏言溪面前,上下打量了苏言溪一会儿,惊讶道:“爹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么夸张吗?”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瘦削的下巴,又将南雁归抱在了怀里:“那是想你和南瞻想的,很快就胖回来了。不用担心。”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但柳宜自然是不信苏言溪的这番理由,想来是在外面打仗吃了一些苦。 可又想着南寂烟定然是看过她的伤情了,南雁归又已经能听懂苏言溪受伤的事情了,她便也没有开口多问。 苏言淙过来的时候,她就看到三人一人抱着个孩子,眼带笑意的在说着什么。仿若只有她是个多余的人。 她问苏言溪道:“在说什么?” 苏言溪一本正经道:“是皇嫂在问我和寂烟这几天没孩子在身边,是什么感觉。” 苏言淙看着她,好奇道:“什么感觉?” 苏言溪嘴角勾了勾,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和皇嫂成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还能不知道什么感觉。” 苏言淙:“……” 南寂烟似乎听到了,略微皱眉,道:“郎君,你莫要胡言。” 苏言溪:“……”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