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四爷的娇宠贵妃》 第1章 [穿越重生] 《清穿之四爷的娇宠贵妃》作者：公北【完结】 文案： 姜楚楚穿到清朝康熙年间，是永州从四品知府府里的庶女，长的是国色天香，粉腮红润，秋波婉转，恰逢四皇子胤禛因公务出巡到永州，被自家亲爹送到四皇子胤禛入住的宅邸里，试图巴结讨好四皇子，连最低等的侍妾都不是，进后院半个月，四皇子也不曾碰过她，所以说穿越真的是技术活，活不好，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后来她慢慢成为紫禁城中众所周知，被四爷捧在手心上，惹不得的贵妃。 本文提醒：不排雷，需排雷者慎入。 内容标签：清穿 穿越时空 重生 爽文 正剧 主角：姜楚楚，四阿哥 一句话简介：如何在四爷的女人中生存下来 立意：坚强自信，守住本心才是生活的真谛。 第1章 请安 康熙三十五年间，初秋，永州城秋风凉瑟，冷意骤降。 偏院里甚是安静，只有风吹打着木窗柩发出咯吱的响声，起早的奴才丫鬟已经放轻脚步开始来回忙活，一端着水盆的丫鬟春兰用身子抵着门进屋，将水盆放在桌上后过去叫醒还在床上熟睡的人。 “小姐，该起了。” 一声没能叫醒，春兰只好用手轻推才勉强把人叫醒，“小姐，别误了时辰，不然玉清院的主子又该骂你了。” 床上的人坐起来，一张明艳媚丽，粉腮红润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头还倚靠着床沿，漆黑柔顺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潋滟似水的眸子还半眯着，未彻底清醒，寝衣下滑露出白皙的肩膀。 “几时啦？” “小姐，已经卯时一刻，奴婢给小姐擦脸，水冷，小姐要忍着点。” 姜楚楚轻笑一声，抬眸看一眼自己带进来的丫鬟，“我哪有那么娇气，快擦吧。” 不过这方帕沾水初擦脸时倒是真的凉，这水冷，她被冻得一哆嗦，彻底清醒，还被自家的丫鬟挪揄一句还说不是娇气，主仆两有说有笑。 洗漱梳妆打扮好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姜楚楚终于前往玉清院。 玉清院是后院里离前院最近的院子，整个府邸是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南下出巡到永州城时暂住的地方，前院是胤禛处理公务的地方，后院一共有四个大小不一院子，其中她住的玉澜院是最偏最小，离前院最远的院子，一路上，她没见到其它美人，心想怕是她又起晚了。 可天才刚亮。 姜楚楚稍微加快脚步，好在今儿穿的是软底绣鞋，不由在心里咒骂住在玉清院的宋格格。 听闻这宋格格是比较受宠的主子，此次四阿哥出巡是为了调查西南一带盐价高涨一事，这次四阿哥出巡一共带了两个格格，一个侍妾，其中以宋格格为首，她颇得四阿哥的宠爱，在此次出巡中她侍寝的次数最多。 每到一城，底下那些官员喜欢送一些美人到四阿哥这讨他欢心，试图通过美人来笼络阿哥的心，四阿哥走过来这一路有不少人给他送美人，有些拒收，有些放进自己的后院里，但未曾宠幸任何一个，离开时会让人将美人原原本本送回去，走的是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品性端方的路数。 同样到了永州城，也有人想方设法将美人送到四阿哥府里，一共有五位美人，其中包括她被送到四阿哥后院里，本来她一个没名没分，连四阿哥侍妾都不是的美人她作为一个被送来讨好四阿哥，原本早起请安跟她这种被送进来，连四阿哥的面都不曾见过，四阿哥一走，她们就会被送回去的美人没什么关系，偏偏这宋格格一朝当主子里的头首，有当为首主子的瘾，就想着拿她们这些人示威，于是让她们每隔两日来请安。 她连四阿哥的人都不是，将来也不一定是四阿哥的人，即便是四阿哥的人，也未必会被四阿哥带回京城，很可能四阿哥一走，她要与古佛相伴一身，四阿哥碰过的女人肯定不可能让别人再碰，姜楚楚真不知道这个宋格格发什么疯，在她们面前耍威风，以后见不见得到还不一定。 她在这府里住了近半个月，来请安过几次，有一次因起晚了，被罚跪一个时辰，淤青到今日都未消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这个穿越女穿来两个月，前一个半月过得倒是安稳快乐，被送来四阿哥府后就开始担心她未来的日子。 果然，到了玉清院的堂厅后，她是倒数第二个到的，除了宋格格，其它四位美人，还有宁格格与陈侍妾已经到了，她给宁格格跟陈侍妾行礼后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宋格格才姗姗来迟。 “各位妹妹真是对不住，让各位妹妹久等了，昨晚爷宿在我这，真是折腾人，害我起晚了。”宋格格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扫一下底下的人，最后目光落在姜楚楚身上。 送进来的五位美人都颇有姿色，尤其是这个姜楚楚，因不是满人，没有穿旗装，而是上中长缎褙子下绿色马面裙，芊芊细腰，前面鼓鼓囊囊，后面高翘，那身段婀娜妖娆，那张脸长的是妩媚动人，只一眼便叫人难以忘怀。 相比于其他四位美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姜美人打扮倒是素净，不施粉黛，不抹胭脂，发上只插了两根素钗。 姜楚楚低垂着头，并未发现宋格格的目光，心想这话不是在炫耀昨晚四阿哥睡在她那嘛，不过这宋格格的确长得是貌美，巴掌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有楚楚可怜之态，男子最喜女子的可怜之态，满足他们的强大保护欲。 第2章 陈侍妾接着说了一句姐姐得爷的喜爱，她们望尘莫及。 宋格格捂着嘴微笑，又让人拿来一些衣服料子与绣花样子，说是四阿哥让人赏给她的，永州城新兴的衣服料子，特意叫人从府外买的，她们三个人就着这料子开始拉起家常。 姜楚楚等人只能站着，还不能插话，垂耳恭听。 “给主子爷请安。” 堂厅外头突然传来声音，姜楚楚抬眸时见到宋格格等人皆是一惊，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时，四阿哥已经大步流星走进来，屋内的人立即给四阿哥行礼。 姜楚楚跟着别人行礼，余光只能看到四阿哥穿着的蓝缎暗花纹锦袍，石青色江绸对襟褂，腰束玉带，青缎里皂靴子。 “起来吧，这是在干什么？” 沉稳的男声响起，姜楚楚依旧没抬头，不过她瞧见身边的王美人身子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四阿哥，瞻得皇子尊颜。 “爷，妾身跟姐姐妹妹们聊天呢。”宋格格很心惊，本以为主子爷一大早离开需到午时才会回来，正如往常，不然她也不会让这些人来请安，她一点都不想四爷看到这些美人，没想到今日大意让这些美人撞见主子爷，“你们下去吧，这里我一个人伺候爷就好。” “妹妹告退。” “奴婢告退。” …… “啊……” 她们快走出去时，姜楚楚见王美人扑倒前面的陈美人，两人同时跌倒发出一声惊叫，处在两人后方的姜楚楚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在她看来是王美人无故扑倒陈美人。 “姜美人，你为何绊我？” 王美人立即回头指责她，她一脸无辜，她何时绊她了？她转念一想，估计是王美人想要吸引四阿哥的注意力才来这么一出，她们成天在玉澜院里，不得随意进出，四阿哥又完全不来她们住的院子，见到四阿哥的机会怕是只有今日了。 “请主子爷给奴婢做主。” 王美人跪在地上，声音里看似哽咽，却如娇似媚，一双眼睛柔弱，满含情意地看着前面的四阿哥。 姜楚楚只好跟着跪下来，其它美人也跪下来。 宋格格气到胸膛止不住微微起伏，快气死了，她千防万防就是不想让四爷见到这些美人，这些美人可比在连州城那些官员送来的美人要好看不少，今儿这些人却一字排开跪在下面，仿佛等着主子爷宠幸，一个个想勾引主子爷。 她看了一眼主子爷，好在主子爷一脸冷厉，并未有被美人惊艳之色，她才暗暗松一口气。 第2章 清白身子 四爷坐在刚才宋格格坐的位置，扫一眼跪在地下的人，几个大胆的美人都抬起头让他瞧见样貌，只有左边第二个低着头不敢看他，据他所知，这里面有永州知府的女儿，不知是哪个，送进来的美人，他很少沾碰，一是什么样的美人他都见过，二是里面牵扯的麻烦事不少。 这永州知府姜大人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今日原本要去街上暗自查访老百姓的生活，知悉永州城一些物价，可他刚到一会就察觉出异样，这街上的人仿佛被提前敲打一般，不敢多言一句，他觉得无趣就提前回来了，心情不好自然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刚才发生的事无非就是有人想勾得他的注意力，无足轻重，他不在乎谁绊了谁，直接让她们退下去。 王美人不甘心，可再不甘心也不敢忤逆四阿哥，尤其是四阿哥脸色很严肃，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姜楚楚站起身抬眸看四阿哥一眼，不料对上一双凌厉威严的视线，她又很快低下头，带着春兰离开。 四阿哥倒是看清一直低着头美人的相貌，眼里划过一抹惊艳之色，这位绿裙美人抬眸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不过他注意到她那双眼睛极美，潋滟似水含春。 “爷……” “用过早膳没？” 宋格格赶忙说还没，然后让人提膳。 四阿哥陪宋格格用过早膳后才回前院，一到前院，他便问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刚才五位美人哪个是姜知府的女儿，苏培盛说是绿裙那个，他呢喃一句可惜了。 苏培盛没敢深思这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刚刚没见四阿哥对五位美人有过多的留意，不过姜知府的女人的确是绝色，这姜大人把自己亲女儿送进府里当无名无分，还可能落得削发为尼下场的美人，可见是狠人。 另一边的姜楚楚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外出时穿少了，这天忽然就变了，走过一回廊时见旁边的树被风吹得摇晃，昨日穿个长衫还不觉得，今日就觉得凉飕飕的，因才是初秋，燃炭火又热，她趁着春兰去提膳时加了一件对襟坎肩，这房间不大，放着一张拔步床，一张罗汉榻，一张桌子跟一屏风，便再无过大的杂物，平时春兰便是睡在罗汉榻上。 “小姐，吃饭了。” 春兰拿出今日的早膳摆在桌上，两碗薏米粥，三个白菜肉包子跟两个栗子糕。 姜楚楚挑一下眉，笑道：“今日膳厨那边的人大发好心了，竟然给我们上了甜点。” 来府里半个月，一日只有三餐都是清汤寡水，肉沫都少有，更别说栗子糕这种甜点，她们在这府里连半个主子都不是，不是主子也不是奴才，没被四阿哥多看一眼，没被四阿哥临幸，自然没人把她们当一回事，送来的膳食普普通通，有时候还是冷的，她爹给了她一些银子，不过没处花，没人敢收她们的银子，因为他们不知道四阿哥对她们这些美人是什么意思，不敢擅作主张，她们在这府里算是饿不死但也吃不好。 第3章 “给其他美人也是一样的，小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到我们府里吗？” 姜楚楚咬一口栗子糕才看向春兰，等咽下去才回道：“你家小姐也不知道啊，只能听天由命。” 姜楚楚是真的不知道，这得看四阿哥，她被拘在这小小四四方方的房间里，连那小院子都很少去，也不跟其它美人拉家常，她是她亲爹送进来的，其他美人后方也有人，各方势力在使劲才能把人送进皇子后院，试图攀上四阿哥，皇权压人权，她的去向还真是寄托在四阿哥身上。 “小姐，你可看到四阿哥长什么样，我刚刚没敢抬头。” “我也没看清。”姜楚楚虽然看了四阿哥一眼，只是一眼，只对上他的眼睛，没来得及细看，“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日说快也快，很快到戌时。 周围都安静下来，这偏院本身就没什么人过往，两人均已睡下，只有虫鸣的声音。 …… 四阿哥在书房内拟完加急的折子后还坐在书房里，一言不发。 “四爷，宋格格怕你饿，让人送了点点心过来。” 苏培盛从屋外走进来轻声说了一句，这阵子宋格格很受宠，主子爷基本上宿在宋格格那。 “我不饿，让人去告诉她我今晚不过去了，不必等我。” “嗻。” 苏培盛又走出去，跟屋外候着的人说两句才重新进屋，他瞥了瞥四阿哥的脸，总觉得四阿哥今晚有不耐躁烦之色。 “苏培盛，你明日去查一下姜知府的女儿，要快。” “是。” 苏培盛先应承下来，见四阿哥起身要就寝，他赶忙叫人进来伺候，等四阿哥宿下后，他就开始想四阿哥吩咐下来的事，姜知府可是有好几个女儿，不知四阿哥说的是哪一个，估摸是送进来的那个，可人送进来时，四阿哥就叫人查了一遍，所查资料也曾呈过给四阿哥，毕竟人要进后院，不能让任何非分之人有机可趁，不能任何纰漏，防止有人要伤害四阿哥的千金之躯，可为何还要查，还需查什么？ 苏培盛跟在四阿哥身边这么久，对四阿哥的了解不说十成，但也有五成，四阿哥这是对送进来的那位上心了，只是前几天见过的一面，这姜知府的女儿长得的确是一眼难忘，倾城之姿，比宫里的那几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知府走了一步险棋，最后还不知结局如何。 过了三日，苏培盛把查到的东西再一次呈给四阿哥，见四阿哥在观阅之时，他在一旁说道：“姜楚楚是姜知府的三女儿，庶女，姨娘所生，此前未曾婚配人家，也未听说过跟任一男子走得近，想必是清白身子。” 苏培盛着重在清白身子四个字，抬眸瞥了瞥四阿哥，见四阿哥神情似有松动，又听见四阿哥沉声说今晚把人送过来。 这是要临幸姜知府女儿的意思了！这可是大事，四阿哥此次出巡近两个月，底下那些人送了一批又一批美人，四阿哥生性坚定，小心谨慎，对这些美人不曾多看一眼，也不曾临幸任何一个，所以这次是头一遭。 他赶忙下去安排，心想这姜知府是走运了。 第3章 一点规矩都没有 因上次意外碰到四阿哥，宋格格派人过来告知她们往后不用去请安，这一日很清闲，姜楚楚跟春兰在屋里打络子，这是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活动，进来后院时除了衣裳，几根钗子跟银子，其他东西根本带不进来，连一些话本子都不能带，日子过得很是无聊漫长。 偏院本来就安静，一阵脚步声打断这份安静。 紧接着姜楚楚听到隔壁似有说话声，她跟春兰对视一眼，没等她们听清隔壁在说什么时，又听到脚步声离她们更近了。 “姜姑娘……” “小姐，是在叫你欸。” “姜姑娘……” 这次听清了，姜楚楚跟春兰放下手头的络子，起身去开门。 “奴才苏培盛见过姜姑娘，姜姑娘，我们主子有请，还请姜姑娘跟我们来。”苏培盛第一次来这院子，敲错门，还以为姜姑娘住在隔壁，一问才知道不是，差点误了差事，他笑呵呵地看着姜姑娘。 苏培盛是四阿哥身边的大太监，姜楚楚又扫一眼苏培盛后面的小太监，见他们朝她福福身，一脸笑意，她还在愣神，愣过之后才明白这是要她过去侍寝的意思。 同住一院子的其他美人也从房内走出来，住她隔壁的王美人更是一脸怨恨又艳羡地看向她。 “好，苏公公前面带路。” 姜楚楚没让春兰跟着，她跟在苏培盛他们后面，走去前院，路上在想四阿哥为何会让她侍寝，难不成那天的匆匆一瞥让四阿哥看上她了？要是一直不侍寝，她被原路送回去还好，侍寝了，而四阿哥又不把她带回京城，她只有一个下场——削发为尼，与古佛相伴一生。 姜楚楚满脑子想的是她的未来，而不是想着怎么侍寝。 到前院后，她被带去四阿哥寝室沐浴，寝室屏风后面有一个大浴桶，由两名丫鬟伺候，等一头如瀑的漆黑发丝一点点绞干后她穿上轻薄的寝衣坐到巨大的拔步床上等待四阿哥的到来。 这屋子不透风，比她住的屋子暖和。 坐等时，她环扫一眼四阿哥的寝室，这间屋子可比她那间屋子敞亮不少，里面样样东西都透着奢华精致，北面有一长紫檀木条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而南面窗台放的花都是被精心照顾，嫩绿的叶子衬着黄色的花骨朵生机旺盛，她摸了摸屁股底下的被褥，连被褥都比她那屋的柔软。 第4章 两名丫鬟各居一侧站在她身旁，一言不发。 这天快黑了，屋内开始点了八盏油灯，将屋子衬得亮如白昼，灯火通明。 不知等了多久，她都快昏睡过去时才见到四阿哥推门而入。 “沐浴。” 两名丫鬟又过去帮四阿哥沐浴更衣，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姜楚楚坐到屁股微微发麻才看到四阿哥一步步走近，这次她终于看清四阿哥，哪怕是辫子头，也不掩他的俊容，薄唇，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气势凌厉逼人。 “下去。” 一声令下，两名丫鬟跟苏培盛等人赶忙走出去，没发出一点声音，将房门关上，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奴婢伺候主子爷宽衣。” 姜楚楚想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宽衣，四阿哥要人伺候，她就伺候他，只不过站起身时因坐得太久，双腿麻痹，整个人往前栽，正好倒在四阿哥胸膛上，她抬眸，有一丝慌乱。 四阿哥低头，又对上那一双漂亮到可以蛊惑人的眼睛，此时媚眼如丝，饱含春意，仿佛被蒙上一层水雾，勾得人心痒痒。 “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就这么等不及？”四阿哥抬起姜楚楚的下巴，光滑而没有抹脂粉的下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她不是，她没有，她真的是腿麻，姜楚楚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只是装作娇滴滴地喊一声爷，整个人故作害羞地藏窝在他怀里，靠在他身上。 四阿哥觉得姜氏娇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整个人如同没有骨头赖在男人身上，一点大家闺秀矜持的样子都没有，尽学一些勾栏玩意，不过转念一想，许是姜鸿义让人特意教过她。 “替我宽衣。” “好的，爷。” 姜楚楚小心替四阿哥宽衣，只是她第一次宽衣，这扣子难解，她低着头弄了一小会，突然被抱起来，她下意识双手勾住四阿哥的脖子，“爷……” 随即她被放到床上，说是放，更像是半扔。 四阿哥自己就解开扣子，露出宽厚的胸膛，压上来。 姜楚楚没想到自己要跟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上床，心里其实并没有慌张，毕竟她不是真的十六岁，她只是有些惊奇地看着四阿哥的动作，感知到他把她身上的那薄薄寝衣脱落。 空气传来一丝凉意，她被凉得哆嗦，往热源靠过去，很快她的身子就变热起来。 两人离得很近，姜楚楚见到近在咫尺的俊脸，下意识攀上他的脖子，凑上红唇。 “谁教给你的规矩？” 忽然被吻的四阿哥抽离，拉开身，凝着眉，冷着脸看身下的人，眼里有怒意，心想这姜氏太胆大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嗯？”被中断的姜楚楚嘤咛一声，还不明白发生什么，双眼迷惑。 “老实点！” 姜楚楚弱弱地“哦”一声，似有万分委屈。 四阿哥见她这副样子，晓得她是初次，原本想继续斥责的，又忍下去了。 过了一会，姜楚楚只感觉到疼，非常疼，这身子毕竟是初次，且四阿哥动作很粗鲁，她以为四阿哥好歹是十四岁成婚的男人，这样的事发生过那么多次，他会懂得一些节奏前戏，会顾及她是初次，结果这人如同一头莽牛，只知道横冲直撞，根本不懂怜香惜玉。 阿哥毕竟是阿哥，天之骄子，天潢贵胄，她不可能推拒他，惹他生气，怕自己会被杖毙，只是真的太疼了。 “爷，爷，求爷怜惜，主子爷，奴婢是初次，爷……”姜楚楚咬着唇，眼里满是哀求。 然而正在兴头上的四阿哥没管那么多，更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姜楚楚在心里骂了几百遍三字经，到后面她只觉得有人在用刀子剜她身上最嫩的肉，她顾不得什么身份尊卑皇权，哭着推拒他，哭着求饶，都推不开面前这个人，到第三次的时候，姜楚楚被气得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一口，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然后昏了过去。 第4章 格格生气 这一夜叫了三次水，苏培盛原本想叫人把姜楚楚送回去，四阿哥没让，他心想这姜知府的女儿姜氏许是有大造化了。 翌日，一大早，辰时一刻，候在门外的苏培盛一听见屋里的动静就赶忙领着人进屋伺候，忙着替主子爷漱口穿衣，偷瞄一眼还在床上一动不动昏睡的人，眼里闪过诧异，哪一位侍寝的主子不是在主子爷醒时就紧着伺候，这是本分，姜氏未免太过没规矩，姜知府把人送进来，连规矩都没教好，要是惹恼主子爷可如何是好。 “乱看什么？” 头顶四阿哥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培盛赶忙跪下认罪，主子爷的女人也不是他这等腌趱人可随便看的，好在四阿哥没怪罪，他替四阿哥穿衣时发现肩膀上的伤口，这伤口很深，似乎渗过血，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还有齿印，昨日可没这伤口，一个晚上就多出来。 “主子爷，这……”苏培盛眼里有些惊惧，四阿哥可是千金之躯，金贵着呢，谁敢伤四阿哥，小命不要了，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四阿哥说无碍。 “奴才去拿点金疮药给主子爷抹点？” “无碍。” 苏培盛见四阿哥一脸餍足愉悦之色，并没有被咬伤后的愤怒，昨晚估计是尽兴了，都叫了三次水，不过这姜氏到底……走的是什么路子，连主子爷都敢咬伤，这伤口没用十成力，也用了九成。 第5章 四阿哥的确很餍足，昨天发狠要了姜氏，她哭着求饶都不放过，把她折腾晕过去，他很久没有这样放肆折腾尽兴过了，似想到什么，他回头看一眼还在床上昏睡的人，昨晚孟浪了，人到此时还未醒，被褥盖过脑袋，只露出白白一截手臂。 “姜氏是不是带了一个婢女进府？” “是。” “等姜氏醒了，让她婢女进来伺候她。” 苏培盛连忙应是，早膳用过后，快出门时，四阿哥对着苏培盛说了一句：“差事办得不错，下去领二十两银子。” 苏培盛一听这话，笑着领赏，心想主子爷今日心情是大好，姜氏昨晚伺候得好，甭管走的是什么路数，让主子爷高兴了就是最紧要的事。 …… “格格，主子爷出门了。” 宋格格坐在房间的圆凳上，听到荷香进来说的话时，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那个贱蹄子果然敢勾引主子爷，昨晚主子爷是不是叫她侍寝了？” “格格，你别生气，只不过是个美人而已。” 昨晚四阿哥叫姜美人侍寝的事，她们是一大早才得知，四阿哥出巡这一路还是头一回叫美人侍寝，把她们主子宋格格气得要死，荷香不敢火上添油，刚已经有人给格格通报过姜美人昨日侍寝的事，她过去给宋格格捏肩膀，“主子爷还是最喜欢你，这次出巡来格格这都多少回了，你看丁格格跟陈侍妾多羡慕你，格格争取这次怀上孩子，一个美人不值得格格生这么大气，主子爷又不带回京城，于格格而言没什么威胁。” 宋格格心想也是，主子爷应该不会带美人回京城，许是贪个新鲜，孩子最重要，这次出巡她侍寝的次数最多，为什么肚子还没有动静，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上个月的月事是什么日子来的？” “九月初六，奴婢数着已经迟了两天。” 宋格格面上一喜，已经迟了两天，说不定她已经有了，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等再过几天，她得叫跟来的府医来把把脉，四阿哥还没有长子，若是她能生下四阿哥的长子，她在四阿哥府里就有终生的倚仗了。 “把这收拾了。”宋格格摆摆手，气消了下去。 荷香赶忙收拾碎掉的瓷块，免得扎着人。 第5章 夸四阿哥 姜楚楚一觉睡醒，觉得自己又渴，脑袋又晕，身子发软，睡得太久了，一摸床边已经没人，她身上未着寸缕，只盖着云丝被，她从床上坐起来，一手抓着被子，后背裸露，先前伺候她沐浴的两名丫鬟就上前。 “姜姑娘，你醒了？” “给我倒杯水。”她的嗓子又干又涩，昨晚喊得太多，四阿哥简直不是人，只顾着自己发泄，不管她死活，到后半段，她都哭着求饶，此时能感觉到她的眼睛肿了。 “来，姜姑娘，水。”一个丫鬟伺候她喝水，另一旁站着的丫鬟说去把她的婢女叫进来。 喝完一杯温水的姜楚楚仔细瞧几眼四阿哥前院里的两名丫鬟，应该不是丫鬟，而是四阿哥带出来的宫女，两人约莫二十岁，长相普通，不难看，看上去都很本分，对她这个半路侍寝的美人都恭恭敬敬，面上无任何看轻鄙夷之色，无任何懈怠，比起宋格格身边的两位婢女对着她们这些美人总是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样子和颜悦色不少。 她问了她们的名字，一个叫红莹，一个叫绿蕊。 “我想沐浴。”虽然大早上沐浴可能不合规矩，但姜楚楚只觉得昨晚四阿哥太过分，浑身酸痛，加上她们那可没有热水给她们沐浴，她们只能三天洗一次澡，没得热水，只能用冷水，哪像四阿哥这这么舒服方便，好歹她伺候四阿哥伺候了一晚，大早上讨一次热水沐浴不过分吧。 “奴婢这就去备水。” “奴婢去提膳。” 两人走开后，姜楚楚看一眼刚进屋，局促不安，不知道干什么的春兰，笑着说：“愣着干什么，给我穿衣。” 春兰才愣过来，过来替她穿衣，不过看到自家小姐身上触目惊心的青青紫紫，她抱怨一句：“小姐是初次，四阿哥怎么不怜惜小姐？” “别乱说话，四阿哥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是皇子，我们又算得了什么，他开心最重要。” 春兰噤声。 姜楚楚下床走路才觉得自己真正疼的地方在哪里，钻心又热烫的疼，心里对四阿哥的咒骂又多了几句，沐浴过后，她匆匆吃过早膳就离开四阿哥的前院，回去的路上是由春兰半扶着，因她的腿有些打颤。 回到偏院时，见原本都窝在房间里的美人今儿个个都出来溜院子，院子连一口井都没有，更别说花花树树，只有一小片贫瘠的土地。 王美人率先出声，朝她走过来，“哟，这不是姜美人嘛，走不动路？这副样子是要装给谁看！你以为四阿哥宠幸你，你就得道升天了？” “得不得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四阿哥很威猛，弄得我很舒服。” 王美人没料到平时安安静静的姜美人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她一个尚未经历人事的人一时羞恼，红了脸，姜美人本就貌美，长得勾人，昨晚侍寝后，面前的姜美人更是染上春意，眉眼妩媚动人，又倚着她的婢女，矫揉造作的样子令人可气，她气得撞了姜美人侧膀一下，“不知羞耻，四阿哥不过是贪一时新鲜。” 其他美人不敢像王美人这样针对姜楚楚，只是在一旁看戏。 第6章 姜楚楚懒得应付王美人，她腿酸，站着累，于是白她一眼便跟春兰进屋，将房门关上，隔绝外面好奇的目光。 大家都以为姜楚楚只侍寝一次，四阿哥图个新鲜，可第二天，她又被叫去侍寝，流程跟第一次差不多，先沐浴后坐在床上等四阿哥。 四阿哥天黑时才从书房回到寝室，扫了她一眼便先去沐浴，出来时已穿上蓝素缎里衣，光滑柔顺地贴着身体，还是一副威厉严肃的样子，绷着脸，不苟言笑，明明才十九岁，要是在现代，算得上少年。 姜楚楚对侍寝已经没什么期待，主要是四阿哥技术烂，莽撞还只顾着自己，再者就是她还没有恢复，只隔了一天，她下面还是疼的。 等下人都下去后，她就主动过来替四阿哥宽衣，伺候四阿哥。 “主子爷，你前日太过厉害，奴婢身子还没好。” 四阿哥见站在面前的人，一双无辜的眼睛似含着水意，显得楚楚可怜，说他厉害时又显得羞涩，他想起前日夜晚发生的事，她哭红了双眼，哑着声音求饶，这一想，他欲念又起来了。 他伸手揽她的细腰，“哦？怎么个没好法？” 姜楚楚贴着他胸膛，似羞涩地垂着脑袋，“主子爷，这……这让人家怎么说？” “照实说。”四阿哥喉结一滑，这姜氏的确没规矩，都敢主动贴上来，胸前的柔软让他黑眸微微一沉，没规矩有没规矩的好处，许是阿哥府里全是有规矩的，今儿碰到没规矩的倒别有一番滋味。 “主子爷，奴婢……”姜楚楚很想说今晚我们不做，你爱找谁找谁，她不想遭受酷刑，不过也只是想想，没这个胆子，“主子爷，你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说的是真的，它还……肿着。” “给爷看看。” 四阿哥说的看自然不是真的看，他很快把她压在身下。 第二次，姜楚楚依旧没感觉到快乐，还是想杀了四阿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哭，到今晚第二次时，她开口道：“主子爷，轻……轻点……奴婢疼……” 然而没什么用，四阿哥就是一头莽牛，只知道埋头耕田。 姜楚楚就放弃了。 到后面，她咸鱼躺在床上，被四阿哥抱到屏风后面沐浴，没完全失去理智的她还不忘称赞四阿哥厉害勇猛，男人最喜欢听这类子话，哪怕她都快疼死了，下面快冒烟了。 果然四阿哥在她腰腹间摸了摸，然后还算温和地在她脸上又摸了摸。 “今晚就留在这边安寝吧。” “奴婢谢谢主子爷。” 姜楚楚露出雀跃的样子，搂着四阿哥的脖子，心想这次任务完成不错，博得四阿哥的欢心。 四阿哥只觉得面前的人娇娇软软，脸上露出几分温柔，回搂过去，算啦，没规矩就没规矩，要是真的带回京城，再让人教她便是。 第6章 为家人求情 第二天，天未亮，姜楚楚便醒了，身边的人一动，她又闭上眼睛装睡，只不过四阿哥不知一大早起什么兴致，手伸进云丝被里面，覆上来，她、实在装不下就睁开眼睛。 “爷……” 四阿哥见姜氏醒了，干脆放开来，翻身压上去，云丝被盖在两人身上，遮挡住他们的动作。 一半的时候，姜氏哼出声，她的声音本就娇软嗲媚，这一哼让他欲念喷发，恨不得听她哼出更多。 “主子爷……人家刚睡醒……”姜楚楚说刚睡醒，但手已经主动攀上四阿哥的脖子，又主动吻上去。 这次四阿哥没有推拒她的吻，反而从里面得到几分趣味，要是往常，他是不喜跟女子这般津液相交的。 姜楚楚有些分心，四阿哥在永州城也待了近二十天，该处理的公务可能临近尾声，估摸着再过几日就要转回京城，她没搞明白四阿哥对她是什么意思，对她那个知府亲爹又是什么意思。 都说男人在床上是最好说话的，她若是此时开口询问会不会得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答案，还是等结束后？ 许是怀有目的，相比前两次咸鱼被动般接受四阿哥的恩宠，这一次姜楚楚就主动许多，她很快翻身坐在四阿哥的腰上，开始动起来。 四阿哥眼里很是讶异，刚想发怒，他哪能让女子坐在他身上，可是很快他就被带进去，意乱情迷起来，心里想的是姜氏真没规矩，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事后，他很舒爽，躺在床上不想动，姜氏又很快贴上来，一只手搭在他腰上。 “主子爷？” 他没应她，就冲她刚才那番大胆举动，属于对皇子不敬，他都能把她关进大牢，哪一位侍寝的人对他不是毕恭毕敬，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地躺在他身下，偏这姜氏胆大。 “主子爷，爷，爷……” 身边的人不停地唤他，他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老实点。” 姜楚楚知道四阿哥没生气，反而很高兴，一副爽完的样子，她抚摸着四阿哥的胸膛，凑在他耳边说话：“主子爷，奴婢已经是主子爷的人，这辈子都要跟随者主子爷，下辈子也要跟着主子爷，还望主子爷别嫌弃奴婢。” “嗯。” 嗯是什么意思？姜楚楚没明白，不过话已经开口，她肯定要说完，总有一把剑悬在头顶上不是一种好的体验，“主子爷，我爹还有我哥要是犯了什么事，还请主子爷宽宏大量，能饶他们一命。” 四阿哥几乎是脸色骤变，立即变得阴沉冷戾，刚才的温柔不复存在，“姜氏，你可知你那个知府爹所犯之事应当革职处死，你哥所犯之事按照大清律法应当斩立决。” 第7章 姜楚楚扯上被子给自己裹上，连滚带爬下床扑通跪在地上，身子前趴，脑门抵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跟身子都似在颤抖：“还请主子爷饶他们一命。” “来人！”四阿哥高声一喊，外面的人立即进来。 “备水，我要沐浴。” 苏培盛伺候主子爷穿衣，没敢看裹着被褥跪在地上的人，主子爷脸色很难看，他提着一颗心，生怕惹怒主子爷。 很快，四阿哥到屏风后面沐浴。 姜楚楚一直跪着，直到四阿哥消失在寝室里，她都没站起来，直到红莹过来跟她说要送她回去，她才站起来，双腿有些打颤，跪太久加上昨晚今早被四阿哥弄太多次，她真是忍不住。 好在春兰在屋外等她，搀扶她回去。 姜楚楚回到自己屋，让春兰要一桶热水给她简单沐浴一下。 灶房那边没有为难，春兰很快提来一桶热水。 等沐浴用过早膳之后，姜楚楚坐在床上才有空想事情。 她爹千方百计把她送进四阿哥宅邸里，大概是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瞒不过四阿哥，把她送进来讨好四阿哥是为了保命，保他的命，保全家人的命，若是四阿哥不追究他们所犯之事，她进四阿哥府里，成为四阿哥的女人也是百利无一害，四阿哥身份何其尊贵，攀上四阿哥，于她，于姜家都是一件鱼跃龙门的事。 显然四阿哥早上那番话是知道她爹跟她哥所犯之事。 她想无非就是官商勾结，她那个知府爹是从四品的地方官，官不大却也不算小，可他们家有七个小孩，一个嫡妻，四个姨娘，府里有近四十口仆人，知府那点俸禄根本养不了这么多人，她穿过来的一个半月在姜府度过，她作为一个庶女，在姜府不愁吃不愁穿，所用的东西也没有很寒碜，有一些精致的首饰还有自己一匹小马，她大哥在她小时送予她的，还有两个贴身婢女，可见她爹这个知府并不穷。 她大哥经商，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跟当地还有附近几个地方的一些乡绅贵族，豪门大家走得很近，她被送到四阿哥府里前一夜，她爹跟她大哥跟她彻夜详谈，分析利弊，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所隐瞒，她大概知道他们所犯之事。 这事可大可小，水至清则无鱼，永州城是一个富庶的地方，姜鸿义当这个知府太过清廉，不收受贿赂，他就不可能当上十余年，肯定早早被薅下去了。 她是姜家女，跟姜家已经绑在一起，她肯定要为他们求情。 只是今儿四阿哥这态度……是要轻饶还是重罚，让她摸不着头脑。 第7章 三日后回京 本以为四阿哥恼她，没成想仅过了两日，便有小太监过来传话，让她过去侍寝，只不过她以身子不利爽拒绝了，这真不是借口，而是她身子真的不适，本来她年纪轻，跟四阿哥又是初次，四阿哥又不懂节制，一通硬来，她下面发炎加上轻微撕裂，这两天，她下床走路都是刺疼的，这一发炎就连环反应，导致她开始发烧。 她们这些美人住在偏院，冷清僻静，又有专人看守，不得随意走动，不比正经的主子，春兰见她不舒服，想请人找郎中或是府医，哪怕是抓一些药也好，姜楚楚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应该能熬过去，身体除了稍微发热并无其他不适，于是没让春兰找人。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她此时为她爹跟她哥求情，应该是低姿态不惹事的。 …… 四阿哥在书房回太子爷传过来的信件，此次出巡已有两个月有余，是时候择日回京，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 “何事？” 从外面走进来的苏培盛斟酌用词，谨慎开口：“刚刚张得旺回禀，姜姑娘说她身子不利爽，恐怕伺候不了主子爷。” 四阿哥过几日便要回京，主子爷正对姜氏有几分兴趣，正在兴头上，不然也不会连着宠幸两日，结果姜氏运气不好，身子竟在这个时候出问题，这是难得的侍寝机会，其他美人可一次都没有，都巴巴地在后院等着主子爷临幸，不然要被送回去了。 四阿哥皱眉，怒气上升，听红莹说那日姜氏跪了仅有半个时辰，且敢仗着他们欢愉之后求情，前两日身子还好好的，今日就借口称身子不适，这难道不是想借此拿捏他，想让他放过姜鸿义等人？ “姜氏真是好大的胆子！”四阿哥把狼毫往桌上一扔， 苏培盛后背一凉，四阿哥发火时那浑身凌厉的气势让他不由瑟缩一下，早知道让张得旺进来传话了，他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 “她那院里还有谁？” “还有王美人，陈美人……” 他还没说完，四阿哥说就王美人了，让她过来，苏培盛只好再让人下去传话安排。 这一夜是王美人侍寝。 姜楚楚已经知道了，四阿哥身边的人过来传话时动静不小，王美人又住在她隔壁，她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连着两天都是王美人侍寝。 姜楚楚还在生病难受，管不了那么多，她的身子也的确不适合侍寝。 又是一日，巳时，外面已经完全天亮，姜楚楚还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时就听到说话声，过了一小会才安静下来，不过她也被吵醒了，轻声喊了一声春兰。 “小姐，你醒了？” “还没醒，刚刚是谁？” 春兰见自家小姐又赖床，精致苍白的小脸被被褥遮住半边，眼睛半眯着，她摸了摸自家小姐的额头，还是烫的，要是在她们府里，小姐就不用这么受罪，郎中说请就请了，哪能硬熬硬撑，连一帖药都没有。 第8章 “是王美人，说来找小姐你聊天，我说你还在睡觉把她赶走了，我觉得王美人就是想炫耀她昨晚侍寝了，小姐，你饿了吗？我去膳房那边给你拿吃的。” “嗯。” “不，我先去打水给小姐洗脸。” 姜楚楚对着春兰笑了笑，“不着急，慢慢来，反正我们有大把时间。” 等春兰打完水端着盆进来时，姜楚楚才起来，只是还坐在床上，由着春兰给她擦脸，这井水一如既往地冷，尤其是初秋的永州城，这几天像是步入冬日，寒风瑟瑟，她昨日里怕春兰睡在榻上冷，让春兰上床跟她同睡的。 “小姐，我花了一点银子跟膳房那边的人打听，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什么？” “听说四阿哥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京了。” 姜楚楚瞪大眼睛，“几日？” “说是过三日。” 姜楚楚一下子清醒，瞌睡虫都跑了，，过三日就回京，这四阿哥明摆着不想带她回京，他一走，她怕是要被送进尼姑庵，听四阿哥的意思，她爹跟她大哥也要被严惩下狱，到时候没人护得了她。 若是她爹跟她大哥不出事，哪怕她真的不被四阿哥带回京城，她是否真的削发为尼，是否余生待在尼姑庵或寺庙里，其实都不一定，强龙难压地头蛇，四阿哥远在京城，她是生是死，立身在何处，只有他们有心隐瞒，四阿哥未必知道实情。 她不想跟他回京，不想被束缚在后宅里，她没有选择权，被动地被人推着走，女子在这个时代没有主动权与选择权。 可目前是她爹跟她大哥是否被削官下狱，她都不知道，消息闭塞， 四阿哥是个没心的渣滓，他这是想睡了她，挥挥手就轻松离开，不付出任何代价？ 谁叫人家生来是权贵，捏死她如同蚂蚁一般容易，她敢怒不敢言。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让我想想，先去拿膳吧，吃饱再说。” 春兰去膳房那边提早膳，因她家小姐侍寝了，膳房那边的人很明显对她客气许多，膳食也不再是清汤白水的食物，她家小姐爱赖床，她这个点过来拿早膳，食物都是温的，比之前好了不少。 姜楚楚在吃早膳时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了，是避子汤！ 她没有喝避子汤，应该说四阿哥没让人给她准备避子汤。 这种事，四阿哥不可能忘，即便是他忘了，他身边的人也不可能忘，所以是四阿哥默认她不用喝避子汤，他不可能让皇家的子嗣流落在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没走之前就杀了她，取她性命，一种就是四阿哥准备带她回京城。 若是她罪臣之女，而她又入了四阿哥的后院，成了四阿哥的人，这对于四阿哥而言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哪一天他被其它阿哥或是大臣参一本，他难免被牵连。 历史上的四阿哥可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不会给人留把柄，更别说她只是一个美人，权势才是四阿哥想要的，女人不是。 那天四阿哥虽然愤怒，但除了愤怒之外，他没对她做什么，饶过她了。 或许她爹姜鸿义跟她大哥姜卫彦并没有出事，四阿哥放了他们一马。 这顿早膳，她吃得心不在焉，脑子一团乱麻。 第8章 送点心 姜楚楚摸不着四阿哥的意思，不过她想两日前她拒绝侍寝后，四阿哥就立即让王美人侍寝，可能是恼她的拒绝，可又不是她不想侍寝，好吧，她的确有不想侍寝的心思，主要是四阿哥技术很烂，弄得她很疼，不过她确实身体不适，有正当的理由。 三日后回京，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不管四阿哥想不想带她回京城，她得表示出她想跟着他回京城。 于是，酉时两刻时，临近傍晚，这天没完全黑，尚有光亮，姜楚楚提前交代了春兰，去膳房要点点心，膳房那边的人没有为难，给了一盘子山泥枣糕，她提着食盒准备去找四阿哥，春兰提着食盒跟在身后，只是被守在她们偏院的两名侍卫拦住，她说给四阿哥送点心，又给他们塞了不少银子才得以走出院子，前往四阿哥的前院。 她从未细看过这府邸的一切布置与构造，知道不会在此常住，这会走去前院时，没碰到什么人，她走得慢，抬眸看一眼抄手游廊旁的假山石与高树，树上的叶子部分开始泛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小姐，怎么不走了？” 被提醒，姜楚楚才继续往前走。 快到前院后，她把食盒亲自拿在手上，只是前院廊下就被拦住，姜楚楚让人通传一声，她给四阿哥送点心过来。 “这……奴才怕是不好通传，四阿哥还在书房见人，姜姑娘，你还是回你那院等主子爷召见你吧。”小太监汪海春略显鄙夷地扫一眼，心想一个美人都敢来前院给主子爷送点心，主子爷不缺这点点心，连宋格格每日过来送点心，主子爷都未必召见，更何况一个美人，侍寝过又怎样，主子爷已经下令三日后回京，这美人怕是不会被主子爷带回京城。 言下之意就是她前来突兀，没有四阿哥的召见，她怕是见不到四阿哥，姜楚楚没错过小太监鄙夷的眼神，不过她来都来了，自然不能就这样回去，她说她在这边等主子爷办完事见完人，他再通传便是。 “姜姑娘，你别为难奴才了，主子爷正忙着，要不这点心你留下，等主子爷召见你，我再前去你那院通知你？” 第9章 对方想拿过她手上的食盒，她避开。 “没事，我就在这等，你忙你的。” 姜楚楚带着春兰走到一旁站着等，心想等半个时辰见不到人，她就离开。 好在小太监也没再赶她，去忙自己的事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要站麻了，姜楚楚没见到四阿哥，倒是见到苏培盛，她赶忙唤一声苏总管，叫住不知要去哪的苏培盛。 苏培盛显然比小太监老道，不轻易得罪人。 “哟，姜姑娘，你怎么来了？奴才正准备去给主子爷传膳呢，姜姑娘这是？” “我给主子爷送点点心。” “怎么没人通传呢，让姜姑娘久等了，奴才这就进去跟四阿哥说一声。”苏培盛赔着笑脸，他不愿意得罪姜姑娘，他已经知道主子爷是要带姜姑娘回京城，只是主子爷还没人告知姜姑娘，许是那日姜姑娘拒绝主子爷，主子爷有心磋磨姜姑娘，带回京城，姜姑娘就是半个主子，将来有什么造化还不一定，他一个太监惹不起后院的主子们。 “谢谢苏总管，劳烦苏总管了。。”姜楚楚朝苏培盛福福身，很是恭敬。 苏培盛又转身进到院里通传，过一会儿，四阿哥身边另外一位眼熟叫张得旺太监领着她们进院了。 第9章 主子爷别气 四阿哥的前院坐北朝南，进去之后便是一个很空阔的院子，院子旁边放着一盆盆盛开的花，大院子正对是正房，正房中间是四阿哥处理公务，约见官员的地方，也是书房，两侧是厢房，左侧便是四阿哥的寝室，她被带到书房，她让春兰在外等着。 小太监说四阿哥正在见人，许是她等得久，四阿哥见的人已经走了，屋内只剩下四阿哥一人，正在桌案前书写，穿着月白色五彩绣银纹镶玄边圆领锦袍，四阿哥一抬头时，她便半屈膝行礼。 “奴婢见过四阿哥。” “过来。” “奴婢不敢过去，奴婢前两日染了风寒，还带有病气，不能靠主子爷太近。” 四阿哥仔细盯着姜氏，她今日梳着流苏髻，两边都插着素钗，身着一袭嫩绿色百褶裙，脸色苍白，两边的碧绿色耳坠子为她苍□□致的脸庞增添几分色彩，整个人看上去是娇娇弱弱，风一吹就能倒，的确有几分病气的样子。 “有病气还过来前院，给我染上病气，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奴婢来给爷送点心。” “我会缺你这点点心吗？滚回去！” 姜楚楚抬眸看四阿哥一眼，总觉得四阿哥在找茬，想了想才说：“主子爷，奴婢真不是有意不侍寝，主子爷厉害，奴婢被弄得很疼，这才发烧，染上病气，能够伺候主子爷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巴着主子爷能够让奴婢侍寝，真不是有意的，主子爷莫恼奴婢。” 四阿哥觉得姜氏如娇似嗔的眼神抛过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似有万分委屈，他眸间一沉，姜氏胆子太大，青天白日下都敢勾引他，没等他说什么，姜氏主动提着食盒靠近，打开从里面拿到一盘山泥枣糕，仅有四个，寒碜得厉害。 “主子爷，点心已经送到，奴婢就先走了，还请主子爷别生奴婢的气。” 姜楚楚刚准备走，就被叫住，她回过头，等着四阿哥的话。 “身子可有大碍？”四阿哥别扭地问了一句，但脸色缓和许多。 姜楚楚知道她猜对了，四阿哥真的为她不侍寝而生气。 “主子爷，奴婢下面还疼，发炎了，每走一步都疼。”姜楚楚柔着声音说。 “给爷看看。” 看看？怎么看？这里可是书房，姜楚楚一脸错愕，只见四阿哥起身，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回到他的寝室，到拔步床前，四阿哥示意她躺下去。 姜楚楚内心有点害羞，被男人看下面太过诡异，不过也知道此时不是害羞的时候，她得向四阿哥示弱，不过她故作害羞的样子，捂着自己的裙子，“主子爷，还是不要了，再过几日便好了。” 然而四阿哥直接上手，利落地把她裙子亵裤脱了。 果然是红肿发炎的。 “丑，别看……” “怕什么，我什么没见过。”四阿哥拉开她的手，姜楚楚只好咸鱼般躺在床上，用帕子遮住脸跟眼睛。 四阿哥不仅看，还用手碰了碰，她就更想装死了，过了一会，四阿哥拿开她脸上的帕子，“姜氏，既然不舒服，应该早点跟我说，我还能硬要你侍寝不成？” 四阿哥半边身子撑在床上，侧着面对她。 姜楚楚心想她之前都求饶那么多次让他放过她，没见他真的停下，现在说什么好话，她咬了咬唇，伸手揽着四阿哥的脖子，“主子爷前两日是不是因奴婢不过来侍寝而生奴婢的气，觉得奴婢是故意的？” 四阿哥当然不好意思承认，本来他对她有新鲜感，正在兴头上，被忽然打断，他的确是不高兴，加上没听说她来月事，自然是以为她不想侍寝，想要借此拿捏他，他拍了拍姜氏的腰，“老实点，少来撩拨我，我去给你拿药。” “什么药？” “给你擦的药。” “奴婢谢谢主子爷。”姜楚楚说着便在四阿哥唇上一啄，然后笑了笑。 四阿哥见身边的人笑得跟一只惹人怜爱的猫一样，眼角都含着媚，他也就纵容她的大胆，让她好好躺着，他起身给她拿药。 刚走出去，苏培盛就过来说晚膳备好了。 第10章 “再准备一份，我跟她一起吃。” “好的，爷，奴才这就让人再准备一份。” 四阿哥拿凝玉露重新进屋，人是他折腾的，要不是他，她也不会这样，他主动给她抹药，只是小姑娘到底害羞，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身子还闪躲，药好不容易抹完，他问她吃不吃晚膳。 “还没，奴婢能跟主子爷一起吃吗？” “不能。” 他刚拒绝，姜氏就直起身子，凑过来搂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撒娇。 “爷，你怎么那么吝啬，一顿饭都不赏给奴婢，奴婢想跟主子爷一起吃，好不好？” 说归说，她还硬凑上来吻他，他这两日本就念着她，王美人不及她，她一撩拨，他差点忍不住，要不是顾及她的伤口，他还真就想办了她，只不过最后只是加深了这个吻。 姜氏从第一次侍寝就胆子很大，他开始有点习惯了，身边全是循规蹈矩的人，有一个胆子的也无伤大雅。 他想唤来红莹给她整理，闹一通后，她头发些许凌乱，衣裳不整。 “叫春兰进来就行，春兰是奴婢带进来的。” 四阿哥没拒绝，让人把她的贴身丫鬟带进来。 晚膳的时候，姜氏也没主动给他布菜，只是自己吃自己的，吃的动作不算优雅，但也不难看，看着很有食欲。 因她不能侍寝，吃完后，姜氏就离开了。 姜楚楚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才松一口气，看样子四阿哥没恼她，也没因那天她问起她父兄而生气，她还带回来两瓶凝玉露，刚刚四阿哥帮她擦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是好东西，清清凉凉擦在下面，疼痛都减少了一点。 第二天，张得旺一脸喜色过来贺喜，说是奉主子爷的命令前来告诉她，主子爷要带她回京，两日后出发，让她收拾收拾。 尘埃落定。 姜楚楚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在张得旺说完后给他拿了一锭银子，等他走后，她坐着失神。 第10章 跟春兰谈话 “小姐，你不开心吗？” 耳边响起春兰的声音，姜楚楚才回过神，她回过身抬眸看春兰，春兰是她的贴身丫鬟，自幼与原身长大，只比她大一岁，如今也才十六年华，小姑娘稚嫩的脸庞上有欣喜，单纯为她这个主子高兴。 她冲着春兰温柔地笑了笑，抓住她的小手，拉她坐在她身旁，“春兰，你自幼跟着我长大，如今我可能要入四阿哥府里，宫里规矩多，不如我们姜府自由自在，要受人掣肘，看人脸色，轻易不能出宫，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如今已经是四阿哥的人，身不由己，但你不一样，虽说你是我的丫鬟，但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入宫，我会让人把你送回姜府，府里肯定有你的容身之处，再不济，我让我娘给你找个好人家，趁还有余地……” 姜楚楚话还没说完，春兰就挣脱出她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哽咽，“小姐，你别不要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只想跟着小姐，奴婢愿意跟着小姐进宫，小姐别把奴婢赶回去。” “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我没有不要你，只是我没得选，但你还有得选，回姜府，你不是老念叨着回府嘛，你回府，我娘他们肯定会善待你的，这对于你而言或许更好，不用跟着我这个主子受苦。” 姜府比皇宫远要自由些，她爹是知府，在原身的记忆里，姜鸿义算得上是一个有能力且聪明的人，在科举中曾经是解元，为官二十余载，一步步稳稳当当升迁到永州知府的官职，为人谨慎，又不失钻营圈子，对自己的后宅管得不多，但有权威，好在她的嫡母是一个善良温厚的人，对姨娘的孩子从未有过苛责，而她大哥身为嫡长子，已经跟着她爹做事，没有入官场而是经商，现已独当一面，名下的铺子有近百家，遍布整个西南地区，连江南那边都有他们家的铺子，她大哥从小很疼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姨娘生育过两个女儿，一个是她，另一个前些年夭折了。 她在姜府可以说是备受宠爱，无忧无虑长大，春兰是她的贴身丫鬟，若是春兰不跟着她去京城，她家里人也一定会善待她。 “小姐，奴婢愿意跟随小姐去京城，奴婢不后悔的，别赶奴婢走，呜呜呜……” 姜楚楚见春兰泪如雨下，好像要把嗓子哭哑，嚎啕大哭，她连忙说她不会不要她，她会带她去京城，扶她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春兰才停止哭泣，只是肩膀还在抖动，眼睫毛上有豆大的泪珠，鼻子红红的，姜楚楚见她这么委屈的样子，莫名很想笑，扑哧一声笑出声。 “小姐，你还笑奴婢，都是你吓唬奴婢。” “小花脸，快去洗把脸，别把鼻涕抹我身上。”姜楚楚轻轻捏了捏春兰肉肉的脸颊。 春兰这才去面盆架边用帕子沾水洗脸。 夜里，姜楚楚自个抹凝玉露消炎，这凝玉露药效奇好，淡淡的药香味并不刺鼻，抹在发炎处格外清爽解热。 因只有两日便要回京，第二天一大早，姜楚楚就感觉到她们这个偏院也格外忙碌，除了她跟王美人，其他人要被遣送回去，一拨又一拨人进进出出偏院，张得旺领着两个人给她们抬进来来一个木雕黄花梨大衣箱，说是主子爷赏给她装上京的东西。 本来她带进府邸的东西就不多，不过她跟春兰两人大大小小的东西也装满整个箱子。 第11章 第11章 回京 十月十五，四阿哥正式启程回京。 一大早，天还没亮，可见度跟漆黑的夜晚差不多，甚至她都没听到鸡鸣的声音，姜楚楚就被春兰拉起来，一番梳洗漱口之后，她穿好衣裳绣鞋后，倚在床头上，困得要死，昨夜跟春兰共枕，春兰比她还兴奋，好奇皇宫是什么样的，絮絮叨叨到很晚，没成想春兰还能起这么早，她要是穿来当丫鬟，可能早就被发卖了。 尽管她们的东西昨日已经收拾齐整，但春兰嘴里还在絮叨，一样一样检查，生怕漏缺什么。 油灯点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跟春兰忙碌的身影让姜楚楚觉得很温馨，其实往后的日子都如今日这般平淡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姜姑娘，奴才是张得旺。” 外面有人敲门，春兰又赶着去开门。 张得旺领着汪海春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朝她弓弓身，“姜姑娘，主子爷让我们过来看看姜姑娘这有没有需要帮手的，我们卯时出发。马车已经候在外面了。” “把这箱子搬上马车就行。” “好嘞。” 张得旺马上示意汪海春搬箱子，两人把黄花梨大衣箱吭哧吭哧往外搬，在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姜楚楚也亲自检查一番。 卯时一到，她们跟王美人主仆两一同从偏院走到正门口，其他美人昨日已被遣送回去，王美人见到她时倒没有之前那般没好脸色，而是跟她点点头。 一帮人候在门口，约莫有几十辆马车排成一列，过了一会，她们才看到四阿哥，等四阿哥上了他那宽敞豪华的马车后，她们才可以上自己的马车，她跟春兰同在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不拥挤但也不宽敞。 天冷，她特意嘱咐春兰把藕荷色莲花印花样对襟短袄跟湖蓝色大披风放在身边，因进府带的衣裳不够多，也就只有这两件厚实一些，能抵挡风寒，像坐垫这些东西，她们是没有的，只能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 刚驶出不久，队伍便停下，她撩开帘子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官道上，前面乌泱泱一群人，似乎是官员与百姓夹道欢送四阿哥，她刚想放下帘子，忽然见到她大哥姜卫彦骑着马从前面走过来，马步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朝她大哥招招手。 “吁……” “大哥……”姜楚楚看着她大哥，她还以为她见不到她家里人。 姜卫彦从马背跃下，走到她车窗前，一开口便有些哽咽，“楚楚，大哥对不住你，姜家对不住你，大哥知道一切非你所愿，如今多说已无益，你进了宫，万事要小心，四阿哥大方厚道，临别前容许我们见你一面，爹爹与我还有姨娘为你准备三车嫁妆跟在车队后面，我们如今万事都好，你切勿记挂。” “楚楚……” 她姨娘从另一辆过来的马车上下来，她情绪比姜卫彦更加激动，一开口就泪如雨下，紧紧抓着她的手，双眼被泪水沾湿，“楚楚，我苦命的女儿……” “娘，莫哭，别说胡话，女儿能成为四阿哥的人是女儿的福气。”姜楚楚打断她姨娘的话，生怕她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这里可不是他们家，周围全是人，“娘，是孩子不孝，不能侍奉在你左右，愿娘一世安好，女儿也就放心了。” “姨娘，不可耽搁太久，楚楚，夏菊是你贴身的丫鬟，她也会随你进京，四阿哥已经同意，你带上她，以后凡事有她们两个帮衬，你日子过得舒心一些。” 姜卫彦让夏菊上了她的马车，然后带着姨娘离开，不敢多话耽搁。 一行人又恢复行驶，姜楚楚见到她爹站在一帮官员的前头恭送四阿哥，她姨娘跟她大哥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都站在一旁，马车渐行渐远，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她视线里。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 不过见到她爹跟她大哥无恙，姜楚楚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 第12章 赶路 夏菊上了马车后跟春兰热聊，两人情同姐妹，都是自幼被她大哥从人牙子手上买进府里，当了她的贴身丫鬟，两人没有家人，隔了这么久才见面，两人有聊不完的话，连四阿哥都敢说上几句，她们声音很小，一直凑在耳边说话，她也就随她们。 姜楚楚起得早，有些昏昏欲睡，泥路崎岖不平导致马车颠簸，哪怕是头靠在车厢内也咚咚撞个不停，车厢内空间不够大，只能坐不能躺，腿也不能放平，十分折磨人。 春兰说道：“小姐，你困了吗？要不你睡我腿上，我不动。” “不用。” 就这样在时昏时清醒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下，一停下，姜楚楚身体上的不适就突然爆发，本来病还没完全痊愈，有些发烧，舟车劳顿与颠簸中，她急急忙忙拨开夏菊跟春兰跳下马车，在路边呕吐起来。 行驶这么久，原本马车上的人都下来松口气，呼吸新鲜空气，这里官道旁空旷的树林，前面几百米处有山泉，四阿哥传令下来他们稍作歇息后再行赶路，在天黑前到与永州城毗邻的常德府城外的驿站。 宋格格从马车上下来见到姜氏在路边呕吐，忍不住用手帕捂鼻，“姜氏果然上不了台面，惺惺作态的矫情样真是令人作呕。” “格格，说不定姜氏想要借此惹四阿哥怜惜，上四阿哥的马车。”荷香凑在宋格格耳边轻声道。 “狐媚子玩意，尽想些勾栏招数。”宋格格不满地白了姜楚楚一眼，不过又不想她因此得了便宜，万一四阿哥真的因此怜惜姜氏，让她侍奉在跟前，她就没有机会，本以为她月事迟了有好消息，后叫来府医把脉，她没有身孕，这次出巡，四阿哥多次宠幸她，她都没能怀上子嗣，若是回到宫里，有更受宠的李侧福晋，她就没有机会怀上子嗣，前年，她的格格，也是四阿哥的长女生下时便有不足之症，未逾月殇，在这后院里没有一儿半女傍身，她的地位就永远岌岌可危。 第12章 这一想，宋格格跟荷香眼神示意一番，她也开始装不适呕吐。 “格格，你怎么了？格格……”荷香很聪明，担忧的话说得很大声。 姜楚楚没空管旁人，她仿佛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一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只有汁水，吐了好一会，她才觉得好一些，抬起头时脸色发白，唇色同样发白。 “小姐，你好些了吗？” “我想喝水。” 春兰立马转身回到马车把她们的水袋拿下来。 姜楚楚先是漱口，等口腔内异味感消失后才喝两口，她们还不是真正的主子，没跟膳房那边要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只有一些干粮，馒头油饼烧饼，干巴巴的有些咽不下去。 “小姐，大公子跟夫人有准备一些路上吃的东西，就在大公子为小姐准备的装嫁妆箱子里，放在最上面，奴婢去给小姐拿来？” 姜楚楚看向夏菊，姜卫彦有说给她准备了三箱嫁妆，她不知道是什么。 “在哪？” 夏菊扫一眼，指着很前面的一辆马车。 姜楚楚看一眼，那辆马车只用来叠放箱子，好几个大箱子驮在上面，旁边还插着一个禛的旗帜，她的嫁妆跟四阿哥的个人物品放在一起，要取下来肯定有一番折腾。 四阿哥应该不会觊觎她的嫁妆，将其占为己有，不过她的嫁妆肯定要经过检验查证，排除危险物品之类的，不能随便什么东西都带进宫里，她相信她爹与跟她大哥不会犯这种错误，只是要拿下来取东西势必会惊动四阿哥。 姜楚楚还是摇摇头，最后她吃了两个馒头，也让春兰夏菊赶紧吃点东西填肚子，天黑前才能到驿站，在此之前不会有热乎的食物。 她没有跟宋格格多交谈，回到马车上时只是跟她福福身，不过惹来一记冷哼。 四阿哥的马车在队伍前列，她们这些后眷的马车跟四阿哥的马车隔了一点距离，不见四阿哥下车，不过四阿哥的马车旁围着最多人。 停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才重新上路。 第13章 你是爷的女人 天黑后，他们才到驿站，驿站可用的房间不多，四阿哥占据了最大最干净那一间，很快有人张罗着烧热水，给四阿哥沐浴，苏培盛等人忙前忙后，张罗着给四阿哥来口热菜。 姜楚楚被分配到一个小房间，仅有一张没有任何架子与围栏的素床跟一张木桌，窗户破旧漏风，天越来越冷，这常德府城外比永州城冷多了，冷风嗖嗖地直灌脖子里，将短袄跟披风都穿上还是觉得冷。 “小姐，奴婢去给你打水。”春兰还没歇多久便起身，拿着小铜盆往外走，而夏菊也开始铺床弄地铺，今晚她们三人要睡在一间房，两人都算是训练有素，不用她开口就能自己张罗起来。 姜楚楚都不得不感叹这两个小丫头比她这个主子有用能干多了。 屋内两盏烛光摇曳，在地板上映出夏菊忙碌的身影，这小小房间哪怕把门关上也不隔音，能够听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与细语声。 等夏菊铺好床，春兰还没回来，她坐在床上，正准备将头上的簪子取下。 夏菊回过头见到就过来帮忙，“小姐，奴婢来吧。” 等所有簪子跟钗子都取下，黑发全部被放下来，无物一头轻时，姜楚楚笑道：“这样舒服多了。” 夏菊跟着笑了笑，忽而想到什么，她开始将手伸进她衣裳内，穿过外穿的绣花袄跟对襟衣衫，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小姐，这是大公子让我交予你的。” 这三张纸的信许是放在夏菊的肚兜里贴身保管，四阿哥身边的人应该对跟过来的夏菊搜过身，不容许她带多余的东西，姜楚楚拿在手上还有体温，热乎乎的，她打开一看，这字不知道是她爹还是她哥写的，写得密密麻麻。 原身从小是读过书，开蒙过，也有专门的夫子教她写字，她爹认为女子也应当读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不求如男子般考取功名，但求知书达理，她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也是识字的，她将信中内容全部看完后站起身，将信放在烛火中点燃焚烧。 “小姐……” “没事，别说出去。” 夏菊看了看淡定沉稳的自家小姐，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姜楚楚大概知道为什么四阿哥会宠幸她，并不是为色所迷，四阿哥从小在宫里长大，十四岁成婚的人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情情爱爱只是攀爬权势最顶峰的工具。 “把这收拾干净。” 夏菊在收拾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 “姜姑娘，奴才张得旺。” 这么晚了，张得旺还过来干什么？姜楚楚心中不解，此时她头发已经放下，见夏菊又准备给她弄上发髻，她摆摆手让她用发带将头发简单扎起来即可，整理好之后，她跟夏菊前去开门。 张得旺站在门外，很是恭敬地对着她行礼，“奴才见过姜姑娘。” “公公不必多礼。”姜楚楚示意夏菊搀扶起张得旺，“这么晚了，可是有事？” “是主子爷念着姜姑娘，让姜姑娘过去主子爷那吃口热乎饭。” 今日宋格格明显看她不顺眼，这会四阿哥又把她叫过去吃饭，怕是宋格格等人看她更不顺眼，不过四阿哥的命令不敢不从，姜楚楚没有犹豫很久，很快便让张得旺带路，让夏菊留在这边，交代她们要吃东西，省得明日肚子空荡，赶路辛苦。 第13章 姜楚楚到四阿哥的房间，他的房间已经被人收拾干净，燃的烛火也比她们屋里的烛火明亮，床上铺着五彩的云丝被衾泛着光泽，四阿哥坐在书桌前。 苏培盛正好带着人进来摆膳，一样有六样菜，蟹黄鲜菇，如意鸡半只，鲜虾一盘，杏仁豆腐跟两蛊羊汤，看上去精致又可口，估计驿站这边的人早有准备才这么快上菜。 “坐。” “谢主子爷。”姜楚楚从善如流坐在四方桌的一边，见四阿哥开吃后，她也执筷，四阿哥由红莹布菜，她不用，想吃什么吃什么，路上的干粮噎得慌，她还大吐了一会，肚子早就空了，这会见到这么好吃又热腾腾的饭菜，她不想顾及那么多，吃到嘴里的就是自己的。 热热的羊汤喝进肚里暖暖的，姜楚楚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在四阿哥这吃饭，米饭直接吃了三碗。 “你饿死鬼投胎吗？”在撤膳时，四阿哥挪揄一句，并没有不满姜楚楚“狼吞虎咽”般的进食，见她吃那么欢畅，连带着他食欲也上来，吃了两碗饭，连那蛊羊汤都喝了，他不喜喝羊汤，觉得腥膻。 “主子爷，奴婢是饿极了，主子爷，别见怪。” “不用称奴婢，你是爷的女人。” 这不是没名没分不敢乱称呼嘛，姜楚楚心里暗道一句，面上对着四阿哥露出笑脸，双手托着下巴看四阿哥。 “身子可好一些？” “不好，我今儿还晕车吐了。” “药可有按时涂抹？” 姜楚楚觉得四阿哥这是在暗示什么，那凝玉露的确是好药，她才涂抹几次，下面就消肿，现已无大碍，只是……四阿哥这技术让她有些打怵，她是半点快乐都没有，她在犹豫是说好还是没好，她真不想侍寝。 “我让府医过来给你把把脉，给你开药祛热。” 姜楚楚拉住四阿哥的衣袖，摇了摇，“主子爷，我已经好多了，别让府医过来，我要怎么跟府医说我发烧是因为主子爷太厉害，我吃饱饭后就好多了，别让他过来。” 四阿哥见姜氏越说声音越小，一副害羞娇怯的样子，他眼里闪出笑意，他喜欢姜氏在床上的大胆，床下又很害羞的样子，“好，不让他过来，今晚你宿在这吧。” “都听爷的。” 第14章 封你为格格 浴桶很快被人放满水，四阿哥房间这的浴桶虽比不上先在暂住府邸的浴桶高大，但也能容下四阿哥一个成人，姜楚楚被四阿哥拉来伺候他沐浴，红莹跟绿蕊站在一旁，但这活她没怎么干过，只是拿着澡帕在四阿哥后背浸满水擦了擦，如此动作重复，随意敷衍。 四阿哥轻皱眉，心想这姜氏也太不会伺候人，完全是来捣乱的，他见到的姜鸿义是很有规矩很谨慎的一个人，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会是这种性格的，他反手抓住她细细的手腕，把她从身后绕到面前，“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等着吧。” “好的，爷。” 姜楚楚巴不得不伺候，她赶紧闪身出去，不过她也想洗澡，接下来几天可能都要赶路，走的是土路，风尘仆仆，未必能碰到歇脚的驿站，可能只在空地里安营扎寨，像是今晚，也就只有四阿哥这有热水沐浴，哪怕她今日几乎一天都坐在马车里，脸似乎也被冷风夹着灰尘吹得干燥。 等四阿哥洗完出来，她扬起讨好的笑脸从床上站起来。 四阿哥以为姜氏要帮他绞干辫发，见红莹把干帕斤给她时，她没有接过，只是过来帮他揉按肩膀，“主子爷，我也想沐浴。” “你身子好全了吗？” “沐浴后会更好。”姜楚楚顺着他的话说，没有在当下明白四阿哥的意思。 “嗯，让人去备水。” 这话是对这绿蕊吩咐的，四阿哥觉得姜氏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他找她过来一方面是顾及她离家，情绪波动大，另一方面是有要她侍寝的意思，若她说身子还没痊愈，他自然不会勉强她，跟她简单同床共枕，但她能主动开口，有要侍寝的意愿，他内心是在赞赏她的识趣，做他的女人就是要识趣，懂进退。 他跟着太子爷做事，又在朝堂上有职务，也要上书院念书，太过不识趣，胡搅蛮缠的女人，他是不喜的，只不过姜氏一达到目的后狗腿劲就没了，肩膀上力道一松，他又轻皱眉。 “怎么不按了？” “啊？还要按吗？我要回去准备衣服，我没带衣服过来，对了，主子爷，我听说我家里人给我几箱子东西，他们说箱子里有一些路上吃的食物，放在箱子里放久了会腐烂，我能不能跟主子爷申请把那些食物拿出来在路上吃？” “看你今晚的表现。” “啊？”姜楚楚惊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四阿哥这句话的意思，“哦哦，我尽力。” “我会让人叫你丫鬟给你送衣，你继续按，苏培盛……” 姜楚楚只好继续帮四阿哥揉按，因为红莹要帮四阿哥绞干头发，她不方便站在四阿哥身后，从按肩膀变成捶大腿。 只是捶着捶着，她发现四阿哥某样东西开始越变越大，这……这……让她眼睛往哪看，要装不知道嘛？ 四阿哥这方面很强，毕竟才二十岁，年轻气盛，只不过也太强了一些，频繁了一些，太过着急了一些，只是捶腿而已，她不敢抬头直视四阿哥，过了好一会，她才装作不经意抬眸，结果就被逮个正着。 “你下去。” 第14章 红莹脚步加快出去。 “看什么？” “我没看什么。”姜楚楚略显心虚，作为四阿哥的女人，她这个时候是不是得站出来为四阿哥解决问题，不过她真的不想，想起噩梦般的两夜与四阿哥的烂技术，她不想再受伤，只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她捶的位置越来越往上，最后直捶中心。 四阿哥就受不了，又拉住姜氏的手腕，直接把她拉上床，扒去她厚厚的衣服。 “姜氏，你好大的胆子。” “我的胆子都是主子爷给的。”姜楚楚装作羞答答地说，已经躺平在床上。 结束的时候，四阿哥见姜氏躺在床上，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整个人更是柔柔靡靡的，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下有红润的双唇，他就忍不住又亲她红唇一下。 “进府后，我封你为格格怎么样？” 姜楚楚原本还在心里吐槽四阿哥的烂技术，这次没有上两次疼得那么厉害，只不过还是没什么舒服的感觉，一听到这句话，她眼睛一亮，这可是关乎她在四阿哥府里的地位，格格要比侍妾高一级啊，“主子爷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以姜氏的家世，一进府当格格也是应当的。 姜楚楚立即抱住四阿哥的脖颈摁着亲吻，直接拉长延伸刚才那个简单的亲亲，亲到后面两人的嘴巴都有点麻了。 “胡闹。” 松开时，四阿哥拍一下姜氏作乱的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四阿哥可不许反悔，不然我就……我就咬死你。” 姜楚楚张开口做一个咬的动作。 四阿哥想起第一次时她给他肩膀咬的伤，这一口利齿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摸了摸她水润润的红唇，笑道：“少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沐浴吧。” 最后是两人一起沐浴的。 第15章 赖在四阿哥的马车里 翌日清晨，姜楚楚被四阿哥起床的动静吵醒，只是昨夜，她竟然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哪怕人已经很疲倦，又因不敢吵四阿哥，她几乎不敢动，实在忍不住才动两下，她快到天明才睡着。 “该醒了。”脸颊被捏了一下，姜楚楚脑袋沉得要命，眼皮更是耷拉，只想继续睡过去，她没理会四阿哥的叫醒，翻个身往里面的床边靠。 苏培盛跟张德旺没敢凑上前，只是见到四阿哥坐在床沿边叫姜姑娘，那温柔的语气是他们很少听到过的，姜姑娘侍寝三回，回回都比四阿哥起得晚，更别说会伺候四阿哥，姜姑娘更像是要四阿哥伺候她的样子，果然，人没能叫醒，四阿哥直接上手将人从床上捞起来。 苏培盛惊讶到差点张开嘴，他再一看隔壁已经惊讶到张嘴的张德旺，心想自己还算是淡定的，有人比他更不淡定，小样，还得多练练，他才是四阿哥身边的大太监，张德旺算老几，这小子近些日子有点飘了，有时候都敢抢他的活，争着在四阿哥面前露脸。 张德旺心里想的是他已经得巴着姜姑娘，快比得上府里受宠的侧福晋了。 四阿哥把人捞起来后，姜氏直接搂着他脖子，窝在他怀里继续睡，软到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到最后没能把人叫醒，只好让人替姜氏穿衣，他把姜氏抱上他的马车。 姜氏在马车上睡了三个时辰，期间翻了几次身，他看完治才的书籍后忍不住看还在熟睡的人儿，小脸睡得恬淡，仿佛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姜氏年纪还小，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皮肤细腻光滑，让人爱不释手，他见到细细的脖颈，于是顺着往下滑。 姜楚楚便是在不停的触摸中醒的，因为太痒了，一醒来就看到自己胸口衣衫敞开，四阿哥的手放在她胸上，她被摸醒的，这四阿哥……有点变态。 “醒了？” “主子爷，我怎么在这？几时了？” 她其实是知道四阿哥清晨试图叫醒她，但她不知道自己被抱上四阿哥的马车，她刚想起来，结果四阿哥就压上来，她疑惑地挑眉。 “爷？” 四阿哥这精力着实让人难以消化，而且这是在马车，四阿哥的马车比她坐的马车平稳许多，但不代表没有颠簸，而且这马车显然比房间更不隔音，他就不怕被人知道？ 显然她的腹诽只是腹诽，没能阻挡兴致勃勃的四阿哥，她咬着唇没敢发出声音，不过这次不知是不是颠簸的关系，她开始有点感觉，有几秒脑袋空白。 事后，四阿哥拿帕子帮她擦擦污渍，还顺便帮她上药。 “爷，我饿了。” 姜楚楚终于可以坐起来，青缎罗裳没穿好，露出半个光滑的肩头，扫一眼四阿哥的马车，这马车显然比她的马车宽敞许多，三个人平躺都没有问题，还有多余的空间，底下更是垫上几层柔软的羊毛毡，丝毫感觉不到硬邦邦的木板，连御寒的云丝被都放在一旁，她怪不得她一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睡得太舒服。 “吃点。”四阿哥打开前头的格子柜，拿出两个糖饼与两个芙蓉饼，她干脆凑过去看柜子里有什么，糖饼跟芙蓉饼还是偏干，她刚睡醒不想吃太干的食物，她见旁边还有一水壶，“爷，这里面是什么？” “泡好的天池茶。” “我能喝吗？” “嗯。” 姜楚楚打开喝一口，还是温热的，这水壶还是保温的，里面像是铁制打造而成，外面包着几层绒布，她又接着喝了好几口，嗓子得到滋润后，她才仔细看四阿哥格子柜里面有什么。 第15章 蜜饯龙眼，蜜饯槟子，五香杏仁，芝麻南糖，糯米凉糕，芸豆卷，干炸肉干……这不大不小的格子柜装了不少食物，简直是比她在府里吃得还好，果然同人不同命，她先吃了芸豆卷，还有梨糕，吃饱后再吃零食。 她刚想拉开木窗看外面到哪了，四阿哥制住她。 “衣衫穿好。” 姜楚楚两只手拿了吃的正油腻，她看向四阿哥，撒娇道：“爷，你帮我穿，我手脏，反正也是你脱的。” “没个正形。” “爷，帮我，我还想吃，不想净手。” 四阿哥抬眸看了一眼，还是帮她一层层穿好，系上带子，打上蝴蝶结。 “我还以为爷你不会穿女子的衣裳。”姜楚楚见四阿哥还挺熟练的，有些意外，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他哪里学来这些。 “我比你聪敏。”四阿哥没忘姜氏第一次帮他脱衣穿衣时的笨拙，他见过了自然就会了。 “是，爷说得对，你太厉害了，哪哪都厉害。”姜楚楚顺着夸两句，然后就往上拉木窗看外面，队伍还在赶路，能见到的是一片树林，怕是今晚到不了城里。 她想好了，她要赖在四阿哥的马车里，有吃的有喝的，睡得还舒服，马车又宽敞，她回头看一眼四阿哥，见四阿哥也同样望着窗外，就在她身后，她顺势一躺，倚在四阿哥身上。 第16章 回京 “你属猫的吗？” 四阿哥想起他小时在宫里养的一只白猫，那只白猫他亲自养了好一阵子，它特别喜欢慵懒地躺在他怀里，尤其是晚上睡觉时，蜷缩在他怀里，只可惜被太子意外踢死了，因为是太子，这件事只能不了而了。 “我是属狗的。” “会咬人的小狗。”四阿哥双掌摩挲姜氏的后颈，低声说一句。 姜楚楚继续吃东西。 他们这一天天黑前在郊外安营扎寨，说是安营扎寨，其实是原地休息，随从们已经开始生火。 姜楚楚从四阿哥马车上下来，晃荡一圈后到夏菊跟春兰的马车旁跟她们说话，春兰说张公公已经让人把她哥给他们备的食物拿给她们，大多是一些干果蜜饯，跟四阿哥马车上的大差不差。 傍晚蚊虫多，姜楚楚又很快返回四阿哥的马车里。 苏培盛见到姜姑娘利落地上了马车，不由一愣，他还以为姜姑娘回自己马车就不会再回来四阿哥的马车，四阿哥也没交代要把姜姑娘留在他马车里，刚还吩咐他把烧好的晚膳分一份到姜姑娘那，不就意味着姜姑娘回自己的马车嘛，怎么就变了。 事实上四阿哥也以为姜氏回她的马车歇息，没成想她又回来了，回来时还说了一句还是他马车舒服，他才知晓姜氏是想在他马车上歇息。 这一歇息就歇了十二天，姜氏完全是赖在他的马车里，跟他朝夕共处，好在姜氏是一个聪明人，在他看书回折子写信时，她从不打扰，安安静静地看她的话本子，话本子是他们经过宝庆府时，姜氏求他让人买的，他自然是没有答应，民间那些话本子大多是大胆直接且露骨，杂乱的故事组成，不过姜氏哄了他好几次，他从未如此舒畅过，他便答应她了，反正只是一些话本子。 十月底，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四阿哥没有把她跟王美人带进皇宫，此时的四阿哥还在阿哥所，没有出宫住，四阿哥说宫里规矩多，她们先暂住在宫外，他会安排一个嬷嬷出宫教她们规矩，待时机合适再把她们带进宫。 于是她跟王美人被安排住在离皇宫不远不近的一处宅子里，据说是四阿哥私人宅子，还安排张德旺张公公与红莹还有一些随从在她们身边处理宅邸的事务。 其实姜楚楚对此安排是满意的，不用第一时间进皇宫里住，这样她们可以相对自由一些，这十几日在路上奔波，天天在马车里，哪怕是在四阿哥的马车里，人也很难受，她后面几天整个人颓丧难忍，还吐了两回，四阿哥人还算好，没把她赶下去，到了京城后，她休息了三天才带着春兰出门。 原本她家里人给她的三箱嫁妆被四阿哥带进宫了，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里面有什么。 永州城已经是富庶的城市，但还远不及京城，京城的繁华倒是出乎她想象。 街边商铺鳞次栉比，人群的吆喝声与来回的马蹄声更是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第一天出门，姜楚楚与春兰还有身后两名侍卫双手都满了，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一堆东西，包括许多过冬的衣裳，好看的首饰与一些好玩的小物件，第二天依旧出门逛了一天，又花了四十两银子。 四阿哥给她留了五百两银子，她想着进宫前就花光。 第三天出门又买了一堆东西，只不过第三天，她刚回来，张德旺就凑过来说是宫里来人了。 “主子爷吗？”姜楚楚顺口一问，两只手抱着她买的东西，径直往里面走。 “不是，是宫里的林嬷嬷。” 姜楚楚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四阿哥说的要来教她们宫里规矩的嬷嬷，这几天顾着休息买东西忘了这一茬，她小声问林嬷嬷是什么人。 “林嬷嬷是四阿哥身边的大嬷嬷，自四阿哥幼时便在四阿哥身边伺候，已有十二年，颇得四阿哥信赖。” 姜楚楚瞟了一眼张德旺，这几日张德旺对她跟对王美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不至于冷落王美人，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对她是恭敬谄媚居多，据她观察，苏培盛绝对是四阿哥身边的一把手大太监，一些信件折子是由苏培盛传递给四阿哥，但张德旺在四阿哥身边大多是做一些琐碎的小事。 第16章 四阿哥出巡，肯定没有把身边信任的人全部带上，她觉得张德旺并非四阿哥身边的二把手大太监，四阿哥是信任他的，但没有像苏培盛那样当成心腹。 不过不管是不是心腹，他都是四阿哥的人，跟他打好关系于她有益处，尤其是张德旺对她很讨好，他没有隐瞒林嬷嬷的信息，话里话外告知她林嬷嬷不能得罪，说明他在向她示好。 “待我回屋稍作打扮梳洗，我再去拜访林嬷嬷。” 姜楚楚不敢让林嬷嬷等太久，只是把买来的东西放回房间内，让春兰夏菊整理一下她的发髻衣裙便带着她们走去前厅。 第17章 外室 王美人与她的贴身婢女云彩已经坐在前厅的椅子上。 “哟，妹妹真是让我好等，整日出府，妹妹都不怕遇到歹人嘛，还是妹妹觉得这府邸不好，妹妹不愿意待在这？” 王芷彤忍不住刁难姜楚楚几句，本以为来到京城后，她跟姜楚楚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她们会一同入宫，又是一起被四阿哥从永州城带到京城的，她们是一样的人，可姜楚楚三番两次拒绝她的好意，对她大多闭门不见，为了避开她整日出府，见不着人，她跟她都说不上一会话。 她的家世比姜楚楚差一点，她爹只是八品县丞，因她貌美，她爹盼着选秀时能选上秀女，不过她前两年她入京城选秀女时脸上莫名出了红疹，长时不褪，便被撂牌子，没能当上秀女，她爹又盼着她嫁给官门子弟，合适的夫婿选来选去都不满意，慢慢蹉跎十七岁，她爹一听说四阿哥出巡到永州城，想方设法把她送进四阿哥的府邸，几乎是倾家荡产。 四阿哥一直没让她们这些美人侍寝，她以为没有希望了，没成想四阿哥竟然让姜楚楚侍寝了，再之后是她，又把她跟姜楚楚一起带到京城，她连封家书都不能修到家里，可姜楚楚却能出发前见到她家里人，跟她家里人说话。 回京这一路上，姜楚楚又跟四阿哥共处一车，可见四阿哥对其是偏爱的，不仅她能看出来，跟着四阿哥的太监都能看出来，就如张德旺，张德旺对她的态度很是不冷不淡，对姜楚楚可是殷勤得很。 可不管怎么样，她跟姜楚楚是一起被永州城带到京城的人，她们跟四阿哥府里那些主子终究有点不一样，所以她向姜楚楚示好，只是姜楚楚好似没明白她的意思，频频拒绝她的示好，或是她仗着四阿哥的宠爱也像张公公一样看不起她。 她生怕行差踏错，来到京城后不敢外出，规规矩矩，偏姜楚楚日日出门。 “只是外出采买而已，王姐姐别多想，我看到几个好看的步摇跟簪子，特别适合王姐姐，待会我亲自拿到王姐姐那。” 王芷彤脸色才好看一些，不过还是冷哼一声。 她们坐着等了一会才见到林嬷嬷过来，林嬷嬷身边还跟着一名二十余岁的宫女，两人均穿着旗装，梳着小两把头，走路时并无声音。 “见过两位小主。”林嬷嬷屈膝福身行礼。 “嬷嬷不用多礼。” 王芷彤先出声，姜楚楚便收住自己的要说的话，其实王芷彤没有很傻，只是情绪外露，对她可能有诸多不满，她多看王芷彤一眼。 林嬷嬷说明一下来意后就开始教她们规矩，此时她们穿的都不是旗装，是她们那的汉人衣裙，并不是直筒式旗装，永州城汉人居多，他们的祖先大部分是汉人，后融入满人，当官后被纳成为汉军旗旗下一员，像她爹便是属于汉军旗的，她们的服装还是以汉人装为主，梳的发髻也是以便利为主，也没有穿花盆底鞋。 林嬷嬷有些不满地上下扫她们的着装，让她们明日开始穿旗装。 这一教便是一个半时辰，林嬷嬷让她们每日巳时一刻前到这边，最后说既是四阿哥的人，不宜多出门，安心在府里候着，等四阿哥召令进宫。 姜楚楚觉得最后几句话是对她说的。 林嬷嬷教规矩并非只是教她们基本的礼仪，她还把一些皇亲国戚，比如大阿哥娶的福晋与侧福晋，三皇子的福晋，她们的出身，她们的阿玛是什么官职等等一一说给她们，还有四阿哥身边有哪些人。 这一教就是十五日，日日她们听林嬷嬷说上两个时辰，姜楚楚有心记住林嬷嬷说的人物，只是实在太多，又没有画像，只是一些名字，满人的名字又很长，她实在记不住，虽然认真听了，但没记住几个。 那日她把买的一些步摇衣裳送给王美人后，王美人对她和善了一些，见面时少了阴里怪气与刁难，她们相处和谐不少。 林嬷嬷只在宅子里待了十五天就走了。 这偌大的宅子又只剩下她们几个人，四阿哥仿佛把她们忘了，不曾来过一次，也没有书信过来。 皇宫离宅子也就只有两刻钟的路程，自打林嬷嬷走后，姜楚楚还是安分了一些，没有出门，这就给王芷彤机会，王芷彤许是抱着拉拢她的心思，隔三岔五来找她聊天。 可能是四阿哥不曾来看过她们，王芷彤担心四阿哥把她们忘了，不把她们带进宫里，所以显得很担忧，这很快就到年关了。 “你说四阿哥是不是要我们当外室？” 姜楚楚在给房间内的二月兰浇水，听到王芷彤的话看向她，“外室？” “对，外室，妹妹可知外室是什么？素来当外室大多是一些勾栏，身家不清白女子，被一些男子养在外面把玩，不给正经身份。”王芷彤是真的担心，当初出巡时，她们进四阿哥后院也算是半个外室，没有身份没有名分，如今这是要兜兜转转又回到外室的身份，她们可是清白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当外室太过丢人。 第17章 “那要是四阿哥就要我们当外室呢？” 王芷彤一想，四阿哥执意如此，她们又能如何，当四阿哥的外室虽然不体面，四阿哥毕竟是皇子，也比一些女子身份尊贵一些，终归是命不由她们。 “我也不知。”王芷彤难得颓丧坐在美人榻上，她忽而忆起什么，“你跟四阿哥共处十几天，四阿哥可有对你说什么，做了什么承诺？” “四阿哥不曾对我做出任何承诺。” 王芷彤半信半疑，以四阿哥对姜楚楚的喜爱程度，不至于让她当外室，况且四阿哥都让宫里嬷嬷教她们宫规，应该是抱着让她们进宫的心思。 “你可有身孕？” 王芷彤日子早就来了，她也只侍寝过两回，可姜楚楚可是侍寝过多次，她要是有身孕，四阿哥是不是会让她们早日进宫？ “我月事前两日才过去。” 姜楚楚没有说谎，她无比庆幸她月事来了，原先在路上耽搁那么多天，春兰还跟她说日子迟了，不过春兰也说她自小月事没准过，不过她还是担心她有身孕，她才十五岁，一点都不想生孩子。 她想一辈子都不要生孩子。 她出府时有去药铺假意询问一些补身的方子，还拿了几副药，实际上她是问避孕的方法，让郎中给她写避孕的方子，等过几日，她让春兰出门一趟偷偷帮她拿药，最好是让郎中治成药丸。 她出门有侍卫跟着，并不方便拿药。 第18章 银两所剩无几 一眨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临近年底，京城下起鹅毛大雪，气温骤降，地上一层积雪，屋顶的瓦片上同样是一片白色，太阳出来，洁白的积雪发光闪耀，银装素裹，为这寒冷的冬日带来几分暖意，刚过卯时，外面街道已热闹非凡。 这一宅邸正好临近繁华街道，外面喧闹的声音也能落到他们耳中。 相比外面的热闹，府里安静冷清许多。 张德旺指挥着送菜的人把食物送到厨房，付了银两让汪海春把人送出去。 “张哥哥，你说会不会主子爷已经把这两个美人忘了，这都过了两个月了。” 汪海春忍不住说道，张德旺是他认的干哥，比他大七岁，原本他是宫里御膳房的一名杂扫小太监，御膳房的大厨最能得宠，连跟在大厨身边的小厨也颇为受宠，可他这种只负责扫地的小太监就可怜得多，几乎是人人都可驱使他干活，他想学厨，掌握一门手艺都没有机会，多的是小太监想拜师学厨，轮不到他，他是花了一番心思结交上张德旺。 张德旺是四阿哥身边的太监，比他们这些杂扫太监身份尊贵许多，他想着在御膳房这边没出路，总得另谋出路，好在张德旺承他这份情，还是把他调到四阿哥这边，虽然还是杂扫小太监，但比在御膳房那边好多，偶尔四阿哥还会吩咐他做一些小事，能在四阿哥身边露脸，他总算能露点头，有点前程。 他私底下叫张德旺为张哥哥，也只是私底下，张得旺说四阿哥不喜底下的人拉帮结派，他被指来伺候这两位美人，原本想着四阿哥似乎对姜姑娘不错，很是得宠，他跟来在姜姑娘这讨个眼熟，说不定能有好处，没成想四阿哥这一回宫似乎把他们这帮人给忘了，信都没来一封，人更是没出现过，他忍不住开始着急。 “急什么，这才两个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主子爷的想法哪是我们猜得透的。” 张德旺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有底，这都快两个月了，前段时间林嬷嬷来教规矩，这段时间宫里就再也没来过人，还让主子爷不会真的把他们忘了吧，两个月啥新鲜感都过去了，主子爷给他留了一些银两照顾府里上下，府里上下一共有十二个人，姜姑娘主仆三，王姑娘主仆两，三个侍卫，一个厨师，一个帮厨宫女，加上他跟汪海春，这两个月吃喝就花了不少银子，原先的五百两只余下五十两，没几日就要花光了。 若是四阿哥再不把人接进宫，他们就没有银两了，再者他不在主子爷身边，他的职责就被顶替，到时候主子爷身边就更没他位置。 初来十几天，张德旺还抱着讨好姜姑娘的心，姜姑娘想吃什么都叫人去买，还会挑一些新鲜昂贵的点心献给姜姑娘，银子哗哗地就出去了，现如今他可不敢这么大手笔，不过也不敢怠慢，万一真的没银两了怎么办？ 着急的不只是张德旺跟汪海春，还有王芷彤。 一大早，王芷彤就过来姜楚楚这，姜楚楚刚睡醒，正坐在床上由春兰穿衣擦脸，她瞧见姜楚楚这般不在意，懒惰的样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火，“你看你，就知道睡，四阿哥都把我们给忘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王姑娘，天冷，我家姑娘喜欢多睡一会。”春兰为自家小姐辩驳一句，这段时间，王姑娘天天过来，都扰到她家姑娘睡觉了。 “你家姑娘喜欢多睡，你也不能让她多睡啊，睡多了对人不好。” 春兰：“哪里不好？” 王芷彤一时语塞，“总之就是不好。” 姜楚楚已经摸清王芷彤的性格，做事风风火火，急躁，情绪很容易显在脸上，性子倒是不坏，人不算太愚笨，偶尔也会看眼色行事。 “小姐，该吃早膳了。”夏菊提着食盒进来，跟王芷彤颔首福身，“见过王姑娘。” 夏菊比春兰更稳重更遵守规矩，春兰性子还是天真了一些，姜楚楚扫了一眼，终于下榻，这凛凛冬日，还是被窝最舒服，她的屋内虽燃了炭，但她怕一氧化碳中毒，不敢将整个屋关得严实，窗子是敞开的。 第18章 “你吃了吗？” 王芷彤摆摆手说她早就吃过了。 姜楚楚便没理她，跟春兰夏菊吃早膳。 今日的早膳朴素了一些，五个肉包子跟三碗咸粥，咸粥上面连个鸡蛋都没有，完全是素粥，这几日，膳食都清减不少，前段时间还有大块的肉，现在只有肉片。 想起肉片，姜楚楚想涮火锅了，冬日里涮火锅最为安逸。 “夏菊，你待会吃完把张公公叫来。” “好的，小姐。” 等张德旺过来时，姜楚楚跟他说一声她需要什么，包括牛肉卷羊肉卷、牛骨或是羊骨，菌菇类、藕片、冬笋等蔬菜，花椒，盐与油等调料，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锅，她让张德旺尽可能地找来，缺一两样无碍。 “好的，姜姑娘，奴才这就让人去采买。” 张德旺转身后脸上便有忧愁，这可是姜姑娘不是第一次吩咐他办事，尤其是在一些吃食上，姜姑娘喜欢吃，她偶尔会点一些想吃的东西，只不过前些日子还好，银子充足，可此时有些捉襟见肘，他又不能如实跟姜姑娘说，他摸不清主子爷的意思，自然不敢在姜姑娘面前透露什么。 今日这银子又得花出去一些。 好在牛羊肉不算什么稀缺物，外面的肉铺子就有，他找厨房那边核对后，再让汪海春出去跑一趟。 姜楚楚这边几个人都在缝制冬衣，她是给四阿哥缝的，亲手缝的比较有诚意，虽然稍微难一些针脚，她请春兰夏菊帮忙，不过总体是她缝制的，等见到四阿哥便送给他，好歹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这银子花出去也得听个啷当响，她给四阿哥缝一套代表她这两个月都有事可忙，并非无所事事，整日看话本子，顺便趁机跟四阿哥邀功。 王芷彤同样在缝制新衣，这衣素缎布匹还是姜楚楚送给她的，她带来的衣裳不算多，银子更是没有，她家花了钱把她送进四阿哥府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银子给她，好在姜楚楚给她十几匹布，最贵且材质最好的便是衣素缎。 第19章 夜里前来 姜楚楚缝制一会就放下了，虽说她姨娘有教她一些针线活，但原身爱玩爱闹，加上姜家并没有太过拘束她，不要求她当大家闺秀，她的针线活不怎么样，她自己也不喜欢盯着一针一线穿梭，太累眼睛，反正只剩下最后一点，交由春兰收尾就行了。 申时一刻，张德旺他们把她要的食材跟锅子送上来，外面虽然飘着雪，屋子内燃着炭还算暖和，王大厨已经把食材处理好，肉片成薄薄的，一共五盘，连蘸料都帮她们调试好，不愧是从宫里的大厨，厨艺了得，做的食物很得她胃口。 姜楚楚让王芷彤她们都坐下，围坐在一张八仙桌边上。 五个人在屋里吃一顿热乎的，边吃边聊，气氛融洽，一吃就是一个多时辰，五个人都吃撑了，吃完后，王芷彤主仆两就回去了。 春兰跟夏菊收拾餐后残局。 姜楚楚坐在窗边看书，她前两日出门时买了一些人文地理的书籍，花了不少银子，这个年代成册的书籍不便宜，纸本身也不便宜，没看多久，天就黑了。 这个年代大多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姜楚楚不想熬坏眼睛，很少在夜里看书，这冬日太过严寒，白天吃的火锅也没克化，她懒洋洋地坐在床上不想动弹。 “小姐，你要沐浴吗？” 她昨日才沐浴过，不过今日吃火锅沾了一点味，姜楚楚十分犹豫，低头嗅了嗅外袄，没闻到什么味道，想着算了，明日再说。 等净手漱口后，姜楚楚已经回到被窝里，外面太冷。 …… 四阿哥自己从马上跃下来，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在京城一处叫王府的临街宅邸前停下，马车一停，苏培盛从车前头跳下来，姿势有点狼狈，不过他紧着去敲门。 张德旺也刚忙活完，双脚泡在热水里暖和。 “张哥哥，舒服吗？”汪海春替张德旺揉肩膀，两人睡在同一屋，夜里是汪海春伺候张德旺。 “舒服，你小子手法不错。” 外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屋外响起陈侍卫的声音，说是四阿哥过来了。 张德旺跟汪海春均是一愣，后着急忙慌地穿衣穿靴，开门后见到陈侍卫，语气恐慌凌乱，“主子爷过来了？” “是，苏公公叫我来叫张公公，主子爷现在我们屋内。” 张德旺跟汪海春几乎是快跑着到前门那边伺候，连灯都忘记掌了，摸黑从他们那屋去前门，好在这府里的路他们很熟悉。 一见到四阿哥就跪下来，没想到真是主子爷过来了，且是夜里过来，没提前透过音信，他们紧张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主子爷没忘了他们。 “参见主子爷。” “你家姜主子住哪边？” “姜姑娘住在东后院，奴才领着主子爷过去。” 张德旺起身，扫了一眼房间，好在陈侍卫机灵，很快把两盏莲花掌灯给他拿过来，倒座房这边是陈侍卫三人居住，临近大门，后院一共分为东西厢，他跟汪海春住在西厢，两位主子住在东厢，平日里两位主子好随时叫唤他们。 他跟汪海春一人一盏灯在前面领路，快来到姜姑娘住的房间前时，他太头看一眼，屋内已经熄灯，姜姑娘平日睡得晚，起得也晚，今日却如此早熄灯，他上前敲门。 好在里面很快传来声音，问是谁。 第19章 “姜姑娘，主子爷过来了。” 里面又是一阵凌乱，只是迟迟不开门。 四阿哥等得不耐烦，直接推门而入。 其实姜楚楚已经睡着，吃饱喝足就是容易入睡，她是被春兰强行叫醒的，她还以为已经过了很久，到了第二天早上，结果春兰说四阿哥过来了，她跟夏菊两人慌乱地试图帮她穿衣，整理头发，衣服还没穿好，四阿哥就进来了。 姜楚楚让她们先别穿了，她见到四阿哥穿着貂皮大袄走进来，长靴踩在地板上仿佛每一步都有声音，“主子爷，你总算来了。” 她张开双手，双脚还在被窝里，人是坐在床上的。 好在四阿哥没有让她唱独角戏，很快坐在床边，她一下子抱住他。 四阿哥从外面过来的，大袄的领子上还有雪絮，她的脸碰到雪絮时还被冷了一激灵，她双手又改成捧着四阿哥冰凉的脸颊，红唇凑上去。 苏培盛惊了一下，立即挥手让其他人赶紧出去，把门关上，心想姜姑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大胆急切。 四阿哥也没想到姜氏就这么吻上他，样子很是迫切，一定是这两个月他不曾来看过她，把她吓坏了。 其实姜楚楚只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阔别两个月，原本在马车里朝夕相处培养起来的熟悉感又消失了，她怕问多了，会让四阿哥以为她在这边待得不舒服，不满意四阿哥的安排，四阿哥应该不喜欢听她抱怨。 四阿哥自个动手脱掉他的衣裳，顺便把姜氏没穿好的衣裳脱掉，一抱到柔软温热的身体，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下面，他想起他们之前的种种温存与炽烈，想起姜氏的美妙，想起那销魂的感觉。 他很快压着姜氏。 到后面，姜氏又仿若初次，一直喊疼，一直让他轻一点，只是没哭，也没有太过推拒。 第一次没太久，他太过冲动孟浪了，垂眸见姜氏躺在身下，皮肤如雪一样白，被他吻得有些喘不过来气，放开她时，她红唇微张，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引人采摘。 “可舒服？” “疼。” 真是疼，四阿哥又恢复成了那个没有任何技巧，粗鲁的人，原先在马车上还好一点，两个月不见，他又退步了，姜楚楚自然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做得不好，拐着弯可以。 “主子爷，你要怜惜我，我比不上主子爷皮糙肉厚。” “是是是，你多娇嫩啊，我等下一定好好怜惜你。” 还来？姜楚楚顿时感到头疼，没等她恢复过来，四阿哥又来了。 一番疾风骤雨后，四阿哥才终于结束，来了三次，最后两次她有感觉了。 他们都没清理，直接睡过去了。 第20章 三日后进宫 翌日。 姜楚楚醒来时已不见四阿哥的身影，他今日要上朝，早早就走了，他醒的时候她也醒了，他交代了几句，说是下完朝会再过来。 “小姐……”春兰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每次小姐侍完寝，身上都青青紫紫，样子可怖。 姜楚楚从床上坐起来，让春兰去把凝玉露跟避子药丸拿过来，避子药丸只有十颗，郎中短时间内只能制成这么多，这药还是春兰前几天避开其他人出门时去拿的。 夏菊推门进来时，姜楚楚刚要吞下药丸，见夏菊提着食盒进来，又把药丸隐在手心，说道：“夏菊，你去叫汪公公给我备热水，我要沐浴。” “嗯，我这就去。”夏菊放下食盒很快转身出去。 姜楚楚把药吃了，本想抹凝玉露，想着还是沐浴完再抹，趁着备热水期间，她把早膳吃了。 这一通忙活就过了一个时辰，昨日大汗淋漓后的黏腻感没了之后，姜楚楚心情跟着好了，出门晒晒太阳，在院子里走一走。 “姜姑娘，你晚膳可想吃什么，你尽管吩咐，奴才让人去采买。” 张德旺觉得主子爷过来看姜姑娘了，许是几日后就要接进宫，银子又够花了，他真的是巴着姜姑娘一点。 “都行，你让王大厨看着做就行，对了，主子爷说今日还会再过来，你记得让王大厨备点主子爷爱吃的。” 主子爷说今日还会再过来的消息是今早苏培盛交代他的，苏培盛觉得昨夜他们这些人怠慢了主子爷，张德旺觉得他冤枉啊，主子爷突然夜里前来，他们哪里能预料到。 “奴才已经提点过王大厨了，姜姑娘请放心，姜姑娘，奴才有一事请教，不知主子爷是否告知过姜姑娘何日进宫？” “四阿哥没说。” 张德旺倒没有表现出失望，反正他觉得主子爷总会把人接进宫的，他又去忙活了。 院子里冷，风大，有些地砖上面还结了一层冰块，姜楚楚在院子里晃荡两圈，吸两口清新空气就回屋了，又把昨日缝制的衣袍拿出来，跟春兰一起收尾。 没过一会，四阿哥就过来了，换了一身行头，戴着苏草南纴缨冠，蓝宝色单纱袍与蓝色厚褙，腰间悬着汉玉钩环线宫绦，宫绦上有一个小荷包，再见亦被四阿哥的仪表堂堂愣了神，这张脸与这身气度的确无人能比，姜楚楚让春兰把东西收起来，站起来跟四阿哥行礼，“见过四阿哥。” “昨日没行礼，今日才行礼会不会晚了一些？”四阿哥过来拉住姜楚楚的手，她的手心微凉，比他的手心还凉，“可是冻着？这屋内很冷，为何不多燃点炭火？” 第20章 “女子的手向来比不上男子的手温热，炭火够了，再多就呛人了，主子爷可是刚下朝？” “午时就下朝了。” 姜楚楚想四阿哥应该是下朝后又回他自己府里换了一身行头才过来，她把四阿哥肩头的雪拂落，“主子爷饿了吗？我让人备膳。” “嗯。” 四阿哥见姜氏笑吟吟地看着他，唇色被冻得更红，脖子上有昨夜留下的痕迹，他摸了摸她细细的脖颈，站得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不似昨夜衣裳里有一丝莫名的膻味，“今早可沐浴了？” 姜楚楚以为四阿哥大白天又想要了，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勾了勾四阿哥手指，低着头装害羞。 “你昨日吃了什么？” “我昨日吃的是锅子，把羊肉卷牛肉卷与一些菌菇放进锅子煮熟捞起就吃。”姜楚楚抬眸看着四阿哥，忽而明白了什么，“主子爷昨日是不是闻到什么？我身上沾上味了？” “昨日你屋内都有味，今日好一些。”四阿哥又摸了摸姜氏的脸，两个月不见，她的脸变得肉嘟嘟的，手感很好，连她的身子都丰腴一些，他昨日摸起来感觉她多了一点肉。 苏培盛识趣地把人带出去。 “我等会把两个窗都打开，再多挂几个香囊，可不能让主子爷闻到什么怪味。” 四阿哥听着这句话总觉得哪不对劲，“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主子爷没有，只是我在屋子里待久了，闻不到主子爷说的味道。” “再过三日，我让人接你们进宫。” “三日？” 只有三日，春兰跟药店预订的避子药丸还没制成，银子已经付了，一旦进宫，想要出宫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她这种女眷，在这个年代，生子更是犹如走一趟鬼门关，多少女子死在生孩子这一关上，香消玉殒，子嗣在皇室里重要，可远没有她的命重要，她才十五岁，过了年才十六岁。 “怎么，你不想进宫？” 姜楚楚捶一下四阿哥的胸膛，撒娇道：“主子爷明知道我的心愿还诬赖我，我巴不得天天跟在主子爷身后，缠着主子爷，是主子爷不要我，把我晾在这边两个月。” “没有不要你，只是这两个月事多，我抽不开身。” 这两个月，他非常忙碌，一回到京城先是跟皇阿玛与太子汇报这次出巡的情况，而后太祖母身体不适，他被皇阿玛要求侍奉在太祖母身边，他不敢掉以轻心，日日到太祖母宫里伺候，这一照顾便是一月有余，后侧福晋李氏生女，是他的次女，没生下多久便开始发烧，这是他仅有的子嗣，宋氏生下的女儿未逾月殇，要是连着失去两个孩子，他难免心痛，对此次女儿病情上心不少，这一耽搁就是两个多月。 他想着趁着春节前把人接进宫，姜氏本是背井离乡跟他上京，在京城无亲无故，若是大过节还是一个人度过，他于心不忍。 “主子爷，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姜楚楚搂住四阿哥的腰，贴在他胸膛前。 “青天白日的，你别招我。” “我哪里招你了？四阿哥就会诬赖人。” “你还没招我？” 姜楚楚手往下薅一下他的东西，然后隔着衣裳握着，“主子爷，这才叫招你。” 第21章 主子爷是我的天 苏培盛等人都候在门外，过了一会听到声音后又都默默站得远一些。 “苏公公，主子爷可有说我们何日能进宫？”张德旺跟苏培盛探口风，一脸讨好地看着苏培盛。 “主子爷自有安排。” 老狐狸，口风严实，张德旺在心里暗道一句，苏培盛日日跟在四阿哥身边，任何风声都是他先得知，知道点什么还不告诉他，在这故弄玄虚。 “你小子运道比我好。” 张德旺看向苏培盛，笑道：“哪里比得上苏公公，苏公公可是主子爷身边的红人，我等望尘莫及。” 苏培盛轻踢了张德旺一脚，假装呵斥道：“别在这里说废话了，赶紧备水去，主子爷说不定待会要用，还有午膳，差事办不好，别想着回宫。” 房间内的四阿哥跟姜楚楚胡闹了好一会才结束，两人躺在床上，四阿哥没想到自己这么经不住姜氏的撩拨，大白天的干这种事，有违往日的端正，好在这里不是皇宫。 “把药拿来，我帮你擦擦。” 凝玉露就放在床头，姜楚楚睡在里侧，药瓶子挨着她，她顺手把小药瓶拿给四阿哥，不过在他涂抹时，她夹住他作乱的手，“主子爷，你能好好擦药吗？我还疼着，你也不怜惜我。” 她是不想再来一次，太累。 “那你松开，我好好擦药。” 这次四阿哥好好抹完后没有做其它的，又躺到姜氏身边，她脸颊处有两处绯红，唇色嫣红，他的手抚摸她柔软的红唇，被她伸出来的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你真是大胆，又让我怜惜你，又不停地撩拨我。” “呵呵……” 姜氏调皮地轻笑，他瞧着她笑得像纯真的小孩子，不谙世事，“这次我全部弄在里面，你要是能怀有孩子，生下阿哥，我会大大嘉赏你。” 姜楚楚笑容有瞬间僵在脸上，很快恢复自然，将身子侧着，面对着四阿哥，“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主子爷，只要爷疼我宠我，我就安心了，主子爷是我的天。” 四阿哥听着姜氏傻里傻气的话，心软了软，后宫那些女人想要子嗣多过想要他，个个精明，哪像姜氏这么傻，他抚了抚姜氏的脸颊，“我会好好疼你的。” 第21章 姜楚楚躲进四阿哥怀里蹭了蹭，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一脸忧愁，刚才四阿哥的确是全部弄进去了，等四阿哥离开，她得再吃一颗避子丸才行。 四阿哥用完午膳后把张德旺叫去前厅那边，吩咐完后便离开了，没有过夜，赶在宫门落锁前回到阿哥所。 ……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云彩劝王芷彤吃点东西，她家小姐从早上到傍晚都没吃东西，四阿哥来虽来了，但没来她家小姐这边，隔壁的动静不小，人都围在姜姑娘那边。 四阿哥宠爱谁惦记谁由此可知，姜姑娘貌美且家世好，受宠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人是有嫉妒之心的，她家小姐平日里跟姜姑娘处得再好，心里也会不舒坦，她觉得她家小姐不应如此，女人最大的依仗是孩子，若是她家小姐生下一儿半女，她在四阿哥后院里也会有一番地位，四阿哥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嫉妒是嫉妒不过来的。 她不知如何劝自家小姐想开一点，只在心里叹口气。 等到傍晚，张公公过来告知她们，三日后进宫，让她们抓紧收拾，听到进宫的消息，她家小姐才勉强吃点东西。 …… 姜楚楚不着急收拾东西，她在第二天带着春兰出门，不让侍卫跟着，说是进宫后出门不易，她们想买些好玩的物件带进宫，她们先是逛了几家首饰铺子，买了几件饰物后朝着药铺走过去。 她跟春兰都戴了面纱，因春兰跟药铺的郎中预订了避子药丸，所以当春兰说起时，郎中并不意外，只不过她们要了一百颗药丸还没制好，只有二十颗是制好的。 郎中还说避子药丸的药效没有避子方子抓的药材熬成的避子汤成效好，仅有避子汤的六成，且无论是避子药丸跟避子汤，吃多了对身子不好，长期服用怕是子嗣艰难，让她们慎用少服。 离开药铺后，姜楚楚又逛了很久，把四阿哥留给她的五百两银子全部花完才回去。 离进宫还剩一天，姜楚楚把张德旺叫过来，问他进宫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什么东西能带，什么东西不能带，是否会搜查所有东西，是否会搜身等问题，得知会搜查所有东西后，姜楚楚又跟春兰对视一眼，等张德旺说完后让他下去。 “小姐，怎么办？” “让我想想。” 姜楚楚想把那些避子药丸带进宫，又怕被搜查出来，她不想要孩子，不想因生孩子早早殒命，可皇宫中容不得这种想法，四阿哥很明显想要她为他诞下子嗣，孩子也的确是她未来的倚仗，四阿哥对她的宠爱不会持久几十年的，有了孩子才能在宫中立足。 那些人会搜查所有物品，但不会搜身，毕竟她们已经是四阿哥的人，他们不会对对皇子的人不敬，她想起夏菊把家里的信交给她是藏匿在胸前，或许她们也可以把药丸藏匿在胸前，冬日穿的衣袍厚重繁多，看不出异样。 “小姐，该吃晚膳了。” 夏菊提着食盒进来。 她们吃完晚膳后沐浴，所有事情忙完后她们就准备歇下，明日一早要出发进宫，估计进宫后有很多事等着她们，今夜是夏菊守床，而春兰到耳房那边歇下。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知是当讲还是不当讲？” “嗯？何事？” 夏菊鲜少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多数时候是沉稳，默默做事的样子，姜楚楚抬眸看着夏菊，稍显疑惑。 “奴婢是不是做错事了？奴婢觉得小姐待我不如从前。” “此话怎讲？” 夏菊把近日来的委屈一一说出，她知道自家小姐跟春兰有事瞒她，在姜府的时候，明明是小姐更器重她，可后来春兰跟着小姐进四阿哥后院后，她再被送来跟着小姐，小姐就待她不如从前，很明显更器重春兰，把春兰当成心腹，说到后面泣不成声，眼泪簌簌直下。 第22章 进宫 姜楚楚内心确实是偏向春兰一些，也更信任春兰一些，原因是她在永州城时跟春兰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天天在一个屋子里，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再者，原身更信任夏菊，她毕竟是穿过来的，虽然拥有原身的记忆，但也怕露馅，万一真的被发现芯子已经换了，被抓去驱魂火烧怎么办，所以当初她挑了春兰跟她一起进四阿哥的府邸。 春兰大大咧咧一些，夏菊更敏感，正如此时，她能察觉到她待她跟待春兰时的不同，其实除了避子药丸一事，她也没有其它事瞒着她，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姜楚楚安慰一番后，夏菊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她还是跟夏菊说了她避孕的事，夏菊是她的贴身丫鬟，应该只瞒得了一时，日子久了之后就瞒不了。 夏菊很震惊，原本抽噎的肩膀顿时止住了，然后一晚上都在跟她说子嗣的重要性，有子是福，多子多福，女子嫁人后最紧要的事便是生孩子，没有孩子，后院日子艰难，还说到她亲娘因没有生出儿子，日日揪心。 姜楚楚睡着之前只有一个想法——-夏菊是一个很古板迂腐，有着这个时代思想的人，但她是一个忠心的人。 次日，清早。 姜楚楚便被叫起来，春兰帮我梳好发髻，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相同的绣芙蓉银步摇，碎玉镶成芙蓉花，黄色水晶为叶，左右各插一支，今日进宫，需衣着得体端庄，她难得盛装打扮，平日在府里大多舒适为主。 春兰把避子药丸包好拿过来。 第22章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夏菊昨日没能说服自家小姐，子嗣多么重要，她不明白小姐为何要避孕，四阿哥很明显是在意小姐的，要是四阿哥知道怎么办？万一四阿哥不再宠爱小姐，小姐在宫里的日子该如何度过。 老爷那么好的人都有五个姨娘还有两个小妾，更何况四阿哥，秋姨娘常告诉她们，男子的宠爱最不可信，趁着男子还宠着的时候生下一儿半女是最可靠的，为何小姐不听秋姨娘的话，夏菊忧心忡忡。 “夏菊，我既然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便知道你定会守口如瓶，我意已决。” 姜楚楚边说边把用墨纸包好的药丸再用一手帕包好打结塞进她肚兜里，春兰与夏菊均有可能被搜身，她应该不会，所以药丸放在她身上最安全，一层旗装，一层缎褙，一层厚袄，最后是一斗篷，看不出任何异样。 吃过早膳后，她们便出发进宫，一共四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这一日京城依旧飘着雪，不过冬日里的阳光高挂空中，带来几分暖意，马车穿过喧闹的街道后来到皇宫前。 入目便是皇宫最上方的黄琉璃瓦与一片绿墙，檐下绘金龙，彩画连篇，马车绕着外宫墙驶到神武门前，门前有人把守，许是四阿哥已经提前吩咐好，她看到张德旺下车跟守门的人交谈几句后，他们便放行，又过了顺贞门后，马车又行驶了一会，终于到在距离毓庆宫百米处停下。 林嬷嬷带着人在毓庆宫大门前等候，徐徐走来。 姜楚楚跳下马车，紧接着王芷彤也下了马车，她们还没说话，林嬷嬷等人就向她们行礼，喊她为姜格格，而王芷彤为王夫人。 她们跟着林嬷嬷走进去，而张德旺张罗着把东西卸下，一一搬进她们住的院子，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没有搜查，亦没有搜身。 她们住的院子叫碧羽宫，先前林嬷嬷说过无论是四阿哥，福晋，侧福晋，格格还是夫人都住在碧羽宫，碧羽宫是四阿哥在皇宫里所居之处，是个三进的大四合院。 姜楚楚发现她们一行人进碧羽宫后，有不少视线落在她们身上，林嬷嬷领着她们到她们住的房间，她依旧跟王芷彤住得相邻，均在东厢房。 姜楚楚仔细观摩她的房间，其实是两间房，分为里间跟外间，里间放置着一大有一张大雕花拔步床，衣柜，梳妆台与书桌，床后由一屏风隔出不大不小的空间，放置着浴桶与盆盂。 外间入门处便是一大厅，正中间放着一大八仙桌跟供台，左边临近里间那边有一张平木板床，右边有平榻，上面放着茶几，算是格局不大，但应有尽有，夜晚春兰跟夏菊可睡在木板床上。 “格格，这些东西放哪？” 张德旺已经让人把她们的东西搬到屋外，她让她们搬进来，她们自己再慢慢收拾，好几个大箱子放在地上，等人全部走后，屋内只剩下她们三人跟一堆要整理的东西。 “小姐……” 春兰刚开口，姜楚楚就笑道：“不能再叫小姐了，得改口啦。” “格格……”春兰立即改口，原先进宫时的好奇已经变成紧张，“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有格格在，我什么都不怕。”夏菊看了春兰一眼，倒是比春兰淡定。 姜楚楚摸了摸夏菊的头，然后说她们得去福晋那请安，东西不急着收拾。 她先过去找王芷彤，跟她一起到福晋那请安，只不过她们在福晋屋外站了很久才有人出来告诉她们，福晋说她们刚到，让她们先收拾东西，明日巳时再来请安。 姜楚楚在想这是不是福晋乌喇那拉氏在给她们下马威，她们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这大冬天的站半个时辰，她们身子快冻僵了。 她们屋内也没有人过来送炭火，冷飕飕的。 春兰跟夏菊两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姜楚楚也把药丸拿出来，将其放在一褙子的内兜里。 福晋也没有安排人过来她们这边，也没有送任何东西与安排人过来，好在傍晚有宫女过来给她们送晚膳，晚膳不闻不热，勉强入口。 一天就这样过去，姜楚楚没有见到四阿哥。 夜里屋内没有燃炭火，姜楚楚没法入睡，连被子都是她们从外面带进来的，可哪怕盖着被子也被冻得手脚冰凉，她只听到风呼呼作响，砸在门窗上。 长夜漫漫。 她怕是要跟四阿哥后院里的女人开始斗争夺宠了。 第23章 晕倒 没成想进宫第二天，她就生病了，只因昨夜受寒，今早她被叫起来时脑袋晕沉，浑身无力发软可又十分滚热，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烫的，姜楚楚没想到自己身子这么不顶用。 “小……格格，你这是发烧了，这可怎么办？”春兰担忧道。 姜楚楚看向春兰与夏菊，问她们身子可有大碍，昨日没燃炭火，她们应是比她受寒，她睡在拔步床还有两层帘帐遮挡，放了三床被褥，一床垫着，两床盖着，春兰跟夏菊睡在平板床上可没什么东西遮挡，庆幸的是她们从外面带进来的被褥够多。 “我们两挨着睡，又盖了三床被褥，很暖和，格格一个人睡，怕是受寒了。” 夏菊摸了摸她额头，姜楚楚叹口气，让她们先别管这些，给她梳妆打扮要紧，她们要去给福晋请安。 她的脸色太过苍白，在夏菊给她抹了胭脂跟脂红后才有几分气色，发髻梳成小两把式旗头，镶白珠蝴蝶簪上垂着几缕流苏，打扮齐整后出门，到福晋房门口边的廊下时见到王芷彤王夫人已经候在那里。 第23章 “王姐姐来得好早。” 昨日福晋身边的宫女说巳时来请安，她是辰时末才来的，王夫人比她更早，姜楚楚心想往后该不会都要这么早来请安吧。 “准是你又起晚了，妹妹赖床赖得厉害。”王芷彤笑着说，姜氏起不来早，在宫外的时候，姜氏就不好起早，这一点她是深有体会，她扫了一眼姜氏的打扮，服饰素雅清淡，略显臃肿，看得出穿了很多，耳饰只是一对圆珠子，但抹了胭脂脂粉，本人又是大美人胚子，整张脸透着绝色，眉眼如画，“妹妹这张脸，我每次瞧着都被惊艳一下。” 在她们两低声交谈时，一位宫女前来请她们进去，里面是一个大厅，放置着不少椅子跟小方桌，排成两排，她们没敢坐下，又站了一会后有人前来，一看是先前见过的宋格格。 “哟，两位妹妹终于进宫了，多日不见，两位妹妹又变漂亮了。” 王夫人朝宋格格行礼。 姜楚楚不用，她们同是格格，只是稍微点头颔首。 宋格格话语刚落，又有人进来，姜楚楚瞧见一脸熟的面孔，也是先前跟着四阿哥出巡的人，陈侍妾与丁格格，两人都来跟她们打招呼，一番问候后落座，姜楚楚坐在丁格格旁边的位置，而王夫人坐在陈侍妾旁边的位置，分居在左右两排。 不到一会，大厅或坐或站了不少人。 四阿哥府上的格格与侍妾真是不少。 福晋是最后一个到的，不过身旁还有四阿哥。 众人纷纷行礼。 “见过主子爷，见过福晋，主子爷万安，福晋万安。” “起来吧。”四阿哥语气平淡，坐在坐位上，没有要开口讲话的意思。 福晋乌喇那拉氏跟四阿哥年纪相当，但已经有一份雍容华贵的气势，长相不算美人，四方脸，胜在年轻且有气质，只听见福晋开口道：“今日有两位新妹妹进宫，一个是姜格格，一个是王夫人，望两位妹妹尽心尽力服侍主子爷，早日为主子爷诞下子嗣，为我们府开枝散叶，在宫里也要跟各位妹妹同心协力，与和为贵，两位妹妹第一次请安，想来对其它妹妹不甚熟悉，我为两位妹妹介绍一番，望两位妹妹日后别认错了人，侧福晋李氏有病在身，今日没能前来，日后再给两位妹妹介绍，这位是宋格格，尹格格，丁格格……” 福晋在介绍时，姜楚楚只觉得脑袋越发晕沉，眼前黑影团团，几乎坐不住，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又不能在众人面前失态，免得被别人认为她在争宠，至少要给福晋留个好印象，所以她不断地强撑，手试图撑着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 只是这病来势汹汹，比先前下面发炎引起的低烧更严重，至少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坐不稳就突然往前栽倒。 “小姐……”春兰惊呼一声。 福晋的话被打断，没等她有所反应，她身边的人就先有反应，四阿哥几乎是一个起身箭步往姜氏那边冲过去，人没接住，还是磕在地板上，她也惊了一下，“天哪，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 “叫府医！马上！” 四阿哥将人一把抱起，大跨步往后院那边走去。 福晋听出四阿哥声音的紧张颤抖与着急，她不免有些多看四阿哥背影几眼，她刚才瞧见姜氏，的确是一个貌美的人，跟艳丽的李氏有得一比，甚至更甚，四阿哥出巡回宫，她便听说四阿哥这次出巡带回两个美人，其中姜氏最受宠，跟四阿哥在同一辆马车朝夕相处十余天。 姜氏这一栽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四阿哥先有所反应，说明四阿哥刚刚是在留意着姜氏，传言为真，四阿哥真对这个姜氏有几分不同。 四阿哥将人抱回他的房间，府医也匆匆赶过来，这还不够，四阿哥还让苏培盛去请太医过来。 房间内一群姐妹站着，脸色各异，均看着床上闭目的人，四阿哥向来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她们没见过四阿哥如此着急慌张的样子，刚才还紧握着姜氏的手，抚摸姜氏的脸庞，这般体贴缱绻是她们没有得到过的，姜氏肯定是入了四阿哥的眼，不然四阿哥也不会千里迢迢把人带回京城。 新来的姜氏与王氏，很显然四阿哥更中意姜氏，一来就封为格格，而不是侍妾，传闻姜氏家世也不错，这绝美年轻的脸庞让她们生出几分危机感。 本来府里就有一个盛宠的李氏，如今又来一个姜氏，她们这些人何时才能得到主子爷的垂怜，没有主子爷的垂怜便没有子嗣，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艰难，有个一儿半女，那些宫女太监也不会低看冷落她们。 不过她们没敢出声，看向福晋。 福晋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同她们一样站着。 第24章 有孕 府医石康鸿过来为姜氏诊脉后说是受了风寒引发高烧，邪气入体，内虚体寒才突厥，石康鸿正准备写了几副药贴抓药时，郭太医也很快赶来。 四阿哥又让郭太医诊脉，只不过郭太医诊脉时间更久更长，还诊了三次，面色有些凝重。 “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四阿哥面色冷峻，沉声道。 “奴才刚才把脉，这位小主风寒入体，高烧不退，可奴才刚才把脉，这位小主的脉象似是已有身孕，不过这日子甚浅，奴才也不敢万分确定，许是小主脉象紊乱，气息急躁，有所误诊，还需一些日子才能确定，有可能只是奴才珍错。” 第24章 后头站着的一群人有人讶异地抽了一口气，谁都知道姜格格只是第二天进宫，主子爷这段时间忙碌，均未出宫，姜氏一直在宫外，哪来的承宠与身孕，怕是在外面偷人。 福晋又多看四阿哥几眼，她是知道四阿哥前几天出宫，一夜未归，姜氏是从永州城带回京城，背井离乡，在京城举目无亲，并无相识之人，何来偷人，姜氏身后还有家族父兄，四阿哥哪怕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如此大逆不道，罪名可满门抄斩的事，姜氏小小年纪应该干不出来，许是误诊，又许是姜氏真的有孕，只是未显怀。 姜氏昨夜冻着，突感风寒，应是没燃炭火，若是四阿哥追究起来，怕是责怪她没管好府里上下，治府不力，没叫人及时给姜氏她们送炭火，往大了说便是善妒，心胸不广。 她只是想给姜氏等人一个小小的下马威，没成想姜氏身子这么不中用。 福晋脑中划过许多想法，但面上不显露半分，她听见四阿哥又让府医石康鸿替姜氏再次把脉。 石康鸿不敢掉以轻心，细细把脉。 “说！” “回四阿哥，格格小主确有两脉，不过脉象混乱不定，日子甚浅，胎像不明，奴才不敢万分保证。” “以你们看，她这身子若是有孕，是几月的身子？” “不足一月。”两人异口同声道。 四阿哥摸了摸姜氏冰凉的手，又道：“你们暂且留宿一晚，明日再诊，明日再有误诊，我就革了你们的职，这烧如何褪？” “奴才跟郭太医共商，给格格小主开几副药贴。” 四阿哥也让其他人退下去，只留下他的人跟姜氏的两个丫鬟，他并没有怀疑姜氏，姜氏满心满意全是他，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做不出偷人苟且之事，若是有孕，应是五天前那晚中的，日子太浅，加上受寒，府医跟太医才不敢断定。 “苏培盛……” “奴才在。” “让张德旺进来。” 张德旺忽然被叫进去，满心忐忑，行礼后低着头等着主子爷吩咐。 “日后你去姜格格那里伺候，她刚入宫，你帮着打点照料。” 张德旺扑通一声双膝跪下，诚惶诚恐地抬头看着四阿哥，“主子爷，可是奴才做错什么了？” “你没有做错。” 张德旺略显犹豫，姜格格再得宠，也只是四阿哥的人，只是一个格格，连侧福晋都不是，哪里比得上在四阿哥面前当差，他们这府里上下，连福晋那边的人都不敢得罪他们前院的人，给他们脸色，调去姜姑娘那里可没有这种好待遇，他想讨好姜格格，只是想着她日后得宠帮他在主子爷面前美言几句，他并不想去姜格格那里伺候，四阿哥才是真正的主子。 “你不愿意？” 四阿哥身旁的苏培盛不由多看张德旺一眼，张德旺真是没眼色，一点没明白主子爷的意思，主子爷先前把他放到姜格格那里就是抱着等姜格格入宫，让他过去伺候，可是他一个蠢人，没理解四阿哥的意思，就这揣摩主子爷心思的能力，怕是永远越不了他。 苏培盛嘴角一扬，没打算帮腔，让张德旺先前那般猖狂，连他都敢不看在眼里。 “奴才想待在主子爷身边，生生世世侍奉主子爷。” 四阿哥脸色顿沉，面如黑炭，“你若不愿，我不会强求，让汪海春过去伺候，苏培盛，你再挑两个宫女过去，不用回禀福晋。” 四阿哥甩手离开，苏培盛赶忙跟上去，心想四阿哥这是怪罪福晋，这后宫争宠，给新来主子立威的小手段，四阿哥从小看到大，又怎会不明白姜格格这次受寒是福晋有意为之。 姜格格这是因祸得福，送去伺候她的人至少不会有异心。 张德旺见到四阿哥脸色铁青离开，他不明白他说错了什么，但他感觉自己被四阿哥无形中降罪了。 四阿哥去户部，跟户部尚书商讨西北粮饷事宜，没让苏培盛跟着，而是让他看着姜氏，有任何事向他汇报。 …… 姜楚楚沉睡一个时辰才转醒，一醒来就闻到一股药味，入目是陌生的帐帘与陌生的床。 “格格，你醒了。” 春兰把她扶起来，姜楚楚扫一眼屋内，问这里是哪里。 一旁的夏菊把事情讲一遍。 讲完后，姜楚楚觉得头更疼，这样一来，她就是无形的靶子，许是在福晋与众多格格侍妾那边认为她在争宠，且四阿哥真待她有所不同，她在这宫里根基未稳就得罪人。 “我们先回去。” 姜楚楚不想在四阿哥房间多待，挣扎着起来。 “格格，他们熬了药，要不你先把药喝了，不然药就凉了，太医说要趁热喝。” “把它端来。” 姜楚楚一口闷掉温热的药液，嘴里多了蜜饯，苦味才少了几分。 “格格，奴婢还有一事没说。” “什么事？” “太医说格格可能有孕了，不足一月。” 姜楚楚动作一顿，满眼震惊地看着夏菊，“谁有孕？我有孕？这……怎么可能？” 这三个月，她只跟四阿哥在五天前有过性行为，先前在马车上的乱来随着她月事来了之后就不会有孕，五天前跟四阿哥一夜来了三次，但她明明吃了避子丸，怎么会有身孕？ 夏菊见自家小姐脸色惨白，又解释一句说太医不敢万分确定，脉象未稳。 第25章 “先回去。” 不管怎么样，先回到她们房间再说，姜楚楚带着人离开。 第25章 身边多了人 等姜楚楚快到她们房间口时，见到房门口廊下站着四个人，包括苏培盛。 “见过姜格格，格格，奴才给格格带来几个伺候的人，格格往后在宫里有什么差事吩咐她们去办。” 姜楚楚轻皱眉头，不知为何是苏培盛领着人过来，给她分配宫女太监应是福晋的活，福晋从内务府那边要人，再分到她手底下，她进屋后，苏培盛让那三人候在外面。 “格格，这是四阿哥命奴才去内务府给格格挑人，都是伶俐忠主的人。” 姜楚楚坐在前厅的主位上，扫了一眼苏培盛，轻声道：“汪海春不是四阿哥院子里的人吗，为何会到我这边伺候？” “四阿哥觉得小春子办事机灵，为人稳妥，便让他到格格这伺候，剩下的两位宫女是奴才亲自到内务府那边挑过来的，若是他们行差踏错，对格格不敬，没办好格格吩咐的事，格格尽管把他们打发到慎刑司做苦役。” “此事可已告知福晋？” “奴才把人送到，待会便去找福晋。” 姜楚楚听着这话便明白是四阿哥的意思，没知会福晋，她本身就高烧，身子不适，挥挥手让苏培盛去告知福晋，苏培盛一走，她便让那三人进来。 汪海春是她熟悉的，只不过年纪轻，性子浮躁，先前就曾看不起她，不过她当时无名无分，还是一个美人，看低她也无可厚非，至于机灵，机灵不机灵还尚且未知。 身子乏力，她只问了三人的名字，除了汪海春，另外两个从内务府的宫女是桃红与黛青，没有多说，话语刚落，外面就有人过来传话，说是福晋命人送东西过来，她请人进来。 福晋让人送了二十斤黑炭、十斤红萝炭、云缎两匹，里纱四匹，杭细两匹，棉线三斤，银镀金穿珠芙蓉簪两支，紫玉圆珠耳坠两副，玛瑙银镯一对，东西一一摆开，倒是有些丰富与琳琅。 不仅是福晋差人过来送东西，侧福晋李氏，宋格格，丁格格，尹格格，陈侍妾等人都差人过来送东西，说是恭贺妹妹进宫，庆祝她有孕，怀上皇嗣，其他人都没有福晋那么大手笔，有些只送了一匹不好不差的布，想来不是人人都那么富裕，送得起金银珠宝。 汪海春在这宫里的时间比较久，也跟在四阿哥身边有一定时间，姜楚楚其实对四阿哥府上的格格侍妾还不是很熟悉，汪海春替她解释补充。 入府最久的便是宋格格，不过跟在四阿哥身边最久的是侍妾吴氏，吴氏本是四阿哥的贴身宫女，也是四阿哥的通房丫鬟，四阿哥的第一次便是与吴氏，不过吴氏这些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早前有过一胎，不过胎死腹中，这么多年，四阿哥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很少去吴氏那边，吴氏失宠有两年之久。 姜楚楚听饿了，她昨日就没吃多少食物，今日一早便去请安，又晕倒，等于快一天没吃东西，她让汪海春先去传膳。 汪海春领着桃红过去膳房那边传膳。 姜楚楚回里屋歇着，躺在床上，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她又觉疲倦，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该不会真的有孩子了吧？若是有孕，算日子顶多有身孕五天，只有五天怎么会被脉诊出有孕？此时肚子里的孩子怕还只是一个受精卵吧，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格格，太医说退烧的药要一日喝两次，奴婢再去给你熬药，格格是有身子的人，最好不要乱动。”夏菊帮她掖好被子，眼梢已经染上喜意，“汪公公说四阿哥还没有长子，若是格格能生下大阿哥，格格的一生就有仰仗了。” “去熬药吧。” 姜楚楚想着退烧要紧，这古代不比现代，没有抗生素，小小发烧蔓延到病情严重的话，怕是也会要了一条小命。 过了一会，汪海春跟桃红终于提膳过来，这次的膳食一打开都是热腾腾的，有三道菜，草菇蛋花汤，八宝鸭，豆腐炒肉片还有一碗红豆粥加上两碗饭。 汪海春说是王大厨给他行了方便，怕她这边等得太久，没到饭点也给她现做了，姜楚楚听着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原本想着让汪海春给王大厨一点银子，可她如今她身上的银子在外面花光了，于是先作罢。 她太饿，将两碗饭跟红豆粥都吃完了，剩下一点菜，她让春兰跟夏菊解决。 宫女太监的膳食不如小主，今日她能吃到这么好的，怕是也沾了有孕的光。 吃饱喝足，姜楚楚又懒洋洋躺在床上。 相比她们三人从宫外来的，对皇宫一无所知的人，汪海春跟桃红黛青他们三人在宫里许久，熟悉宫里的布局与大大小小的路，知道往阿哥府膳房那边怎么走，知道内务府在哪，她这里算是步上正轨。 晚上，四阿哥没有过来她这边，说是去了福晋那，夜里燃了炭，屋内暖和许多，姜楚楚白日睡得多，夜里到亥时才睡下。 翌日一大早，屋内就有动静。 汪海春脸上洋溢着笑意，虽说他是从四阿哥前院那拨到这边当差，可他在四阿哥那只是洒扫小太监，在姜格格这，他算是主事太监，宫里的主事太监一般都二三十岁，在宫里熬了很久，他才十六岁，算是升迁了，加上格格又有身孕，他今早去膳房那边提膳，那边的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先前在宫外，他也跟了姜格格两个多月，勉强知道姜格格在吃食上的喜好，点了两道菜外加膳房这边已经提前做好的咸粥，提着食盒来到外面，问桃红格格是否醒了。 第26章 “刚醒，两位姐姐正给格格洗漱，你这给我吧，我拿进去。” “那你拿进去吧，还热着，药还没熬好吗？” 汪海春：“没呢，黛青在看着，大早上的，火灶都紧着用，一时半会还空不出来。 桃红拿着食盒进去，见姜格格还在漱口，她便把食盒放在炭火旁，免得冷了，恭敬站在一旁，有格格的两个贴身丫鬟在，她暂时插不上手。 第26章 若有若无 吃过早膳后，姜楚楚还在发呆时，桃红急匆匆进来小声说四阿哥跟福晋快到了，紧接着外面传来汪海春请安的声音，她也赶紧出去迎接，刚从里屋走到前厅便见到四阿哥跟福晋已经出现。 “给主子爷，福晋请安，主子爷万福金安，福晋万福金安。” 福晋过来虚扶住她，轻声道：“妹妹何必多礼，都是有身子的人，万事要小心才是，昨日妹妹突然晕厥，可把我们吓一跳，今日可觉得好些？” “是妹妹的不对，把姐姐们都惊到了，我也没想到这病来势汹汹，福晋，你还是别离我太近，我把病气过给你，今日仍觉得身子不适，头重脚轻，怕是再过几日才能痊愈。” 姜楚楚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福晋紧紧握住。 “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我皮实，不怕沾上病气，我跟主子爷过来看看你，郭太医在来的路上，府医也快过来了，你且坐着，站着累。” 在福晋的和气友好问候中，姜楚楚坐在前厅八仙桌前的椅子上，扫了四阿哥一眼，四阿哥脸色紧绷，不知在想什么。 府医石康鸿先到的，得到应允后提着药箱走进来，恭恭敬敬行礼，其实姜楚楚也见过石康鸿，先前他也跟着四阿哥出巡，回京城的路上，她吐了几回，也是石康鸿替她诊脉，给她一些止晕的药丸。 福晋说：“石大夫，给姜格格把脉。” 在石康鸿替她把脉时，外面又来人了，宋格格等人也过来探望她，她这不大不小的前厅一下子多了不少人，变得热闹起来，因四阿哥在，大家都是规规矩矩，默不作声地盯着石大夫把脉。 许是不想出差错，石大夫把脉的时间很长。 鸦雀无声。 “石大夫，怎么样了？”福晋出声道。 石康鸿跪下来，回禀道：“主子爷，姜格格这二脉若有若无，日子太浅，奴才医术不精，实在不敢断定，尚需些日子才能确定，请主子爷责罚。” 姜楚楚自己也觉得悬乎，难不成真的有孕？ 四阿哥坐在一旁，脸色肃穆，沉声道：“郭太医呢？” 外头有人喊郭太医到了，众人让给一条路给郭太医。 郭太医跟石康鸿对视一眼便匆匆撇开，他匆匆赶来，气息未稳，他坐在石康鸿坐的位置，稍定心神后才给这位格格诊脉，这一诊便是一刻钟，随即他也跪下来。 “四阿哥，还请让我们三日后再诊，格格有病在身，脉络混乱，奴才实在没法确保格格是否有孕，女子有孕少则需足月，多则需二月有余才能由脉象中诊出，格格这日子实在太浅，又因格格此时大病，高烧不退，奴才才疏学浅，请四阿哥责罚。” 郭太医跟石康鸿一齐磕头。 “三日后，你们若是再诊断不出，通通拉出去斩了。” 四阿哥踹了郭太医一脚，拂袖离开。 福晋说了一些体贴的话后也跟着离开。 姜楚楚也没有心情接待其他人，说她体虚病弱，想回床躺着，其它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她也的确回床躺着，这一早上的就这么惊心动魄，她都觉得自己精神绷紧，刚才四阿哥那样子也不知是生没生气。 黛青把熬的药端来。 她把药喝了，不想理会旁的事，目前最紧要的是养好身体，早日痊愈。 …… 另一旁的宋格格跟丁格格从姜格格屋里走出来后便相约走到离碧羽宫最近的小御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不大不小的莲池，只是这严寒冬日，里面的莲花全都死了，只余下一满是青苔的池子。 “宋姐姐，你说若是姜格格真的有了身孕，会是主子爷的孩子吗？” 自从府里上下知道新进来的姜格格疑似有了身孕后便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姜格格在京城外与人私通，这才有了孩子。 “若她真有身孕，一定会是主子爷的孩子，你看主子爷昨日与今日像是愤怒的样子吗？你没看到主子爷看姜氏的眼神吗？且我们回京的时候，姜氏可是跟主子爷朝夕相处了十几天，主子爷那么宠她，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是主子爷的孩子。” 丁格格还是有不解，“可数数日子，姜氏才刚到宫里第一天就诊出有孕，她在宫外可是待了近三个月，主子爷这段时间又没出宫，她哪里来的孩子？” 宋格格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愤恨与嫉妒，说道：“主子爷的行踪又不是我们时时刻刻掌握的，主子爷若是出宫，他有心想瞒，定能瞒下来，主子爷又不是我们，他出宫，无人敢拦，定是主子爷出宫私会姜氏，姜氏这才怀上子嗣，你瞧主子爷可有降罪姜氏的打算？昨日苏公公亲自从内务府挑人放到姜氏那屋，主子爷宝贝姜氏都来不及。” 宋格格不由想到自己，出巡那会，主子爷恩宠她，可惜她肚子不争气，回京后主子爷也宠幸过她几次，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前年她生下的长女不足一月便走了，不知她何时才能再有身孕，若她能生下大阿哥便好了。 第27章 两人在御花园说了一会话才回去。 等到傍晚时，宋格格没想到主子爷会来她这屋，她尽心地伺候着主子爷沐浴宽衣，内心十分雀跃，主子爷有十几天没来她这了，她盼着主子爷能多来她这，赐给她一个阿哥就好了。 主子爷今晚很凶猛，她抿着唇不敢多发出声音，也不敢搂着主子爷，怕主子爷觉得她放荡，女子应矜持才是，她只是躺在床上承恩，偶尔才敢睁开眼睛，满含爱意地看着主子爷。 主子爷长得俊，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的天，在福晋没入府时，她便进府跟着主子爷了，那会主子爷身边没有那么多女子，隔三差五就来她屋，夜里偶有放纵。 如今主子爷身边的人多起来，她没有以前那样受宠，甚至专宠了，不过瞧着主子爷挺拔的身躯，她仍觉得成为主子爷的女人是一件很荣幸的事。 “啊……” 主子爷泄了气，在她耳边长舒一声，她才敢贴近主子爷，搂着主子爷的腰。 第27章 没有身孕 福晋那边原本每隔三日要过去请安，只不过福晋念她还在病中便叫人过来免去她的请安，姜楚楚这三日没怎么出门，连院子都没有踏步，日日喝两碗药，苦得要命，终于身子好转，烧退下去了。 汪海春的确是机灵的，他的消息比她屋内其他人都灵通，四阿哥在谁那就寝，他都会来告诉她，这三日，四阿哥有两日是在宋格格那，有一日是在福晋那。 三日后又是诊脉的日子，只不过这次是只有福晋带着府医石康鸿跟郭太医前来，两人一前一后为她诊脉。 “格格身子可有大碍？”福晋耐不住先问。 石康鸿跟郭太医对视一眼，皆感诧异，扑通一声又双膝跪下。 “回福晋的话，格格高烧已退，想来身子已无大碍。” “格格肚子里的孩子呢？可有大碍？” 福晋最在意的是便是孩子，四阿哥朝中有要事，无法前来，把这件事交给她，她一时猜不出四阿哥的用意，府里这几日风言风语，四阿哥必然知晓，偏偏四阿哥没有制止，这姜氏也很淡定，一直窝在她房内不出门，弄得她很是迷糊，本来她不相信姜氏敢与人私通，被这些风言风语弄得又有两分相信，可四阿哥跟姜氏的反应又让她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四阿哥应该是出宫私会过姜氏，只不过四阿哥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行径，免得落人口舌，于是就没有澄清。 不管怎样，她都希望姜氏没有身孕，她想诞下四阿哥的嫡长子，而不是旁人。 “这……这……”石康鸿跟郭太医都有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说实话！”福晋冷声道。 石康鸿先开口：“福晋，格格没有身孕，格格几天前大病，脉象紊乱，这才有假孕的症状，现格格已大病初愈，没有两脉，是奴才们误诊了。” “石大夫所言非假，格格的确没有身孕，是我们医术不精，没有及时诊出格格没有两脉，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两人开始不断磕头求饶。 姜楚楚听完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身孕，不过府医跟太医三天前皆诊出她有两脉，他们不知道原因，但她猜到几分，应是她吃那避子丸一天内吃了三颗才导致身子出现假孕现象，是郎中调配的避子丸有副作用而已，造成她有假孕的症状，并非她真的有孕。 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不能让别人瞧出异样，于是假装失魂落魄，喃喃道：“没有身孕，我……我没怀上主子爷的孩子，是我无能，没能为主子爷绵延子嗣，没有做好本分，让主子爷跟福晋失望了。” 她想逼出两滴眼泪，奈何哭技不精，没能逼出眼泪，只是用手帕捂着脸，语气略显颓丧。 福晋嘴角不经意间上扬了，很快又恢复原样，假意地安慰姜氏几句，“妹妹别多想，妹妹这么年轻，往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于一时，好好养好身子比什么都重要，石大夫，郭太医，你们也退下吧，今日诊脉结果，我会让人告诉四阿哥的，不会降罪你们，日后要更加小心谨慎，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切忌说一些令人空欢喜的话。” 福晋也没有多待，又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姜楚楚撑着下巴在椅子上发呆，久坐不起。 “格格，你别难过。”夏菊过来安慰她，姜楚楚粲然一笑，“我不难过，我的病已经好了，你去吩咐汪海春，让他跟膳房那边要点重口的，别总是清淡小菜，我这几天吃得快腻了。” 这几日日日吃一些清淡咸粥，吃得她的嘴寡淡得慌，只剩下一口苦涩的药味，外面带进来的蜜饯都快吃完了。 “好，奴婢这就去，格格，今日起早，你要不回床上歇会吧。” 姜楚楚摆摆手说不用，她在这房间内闷得慌，前几日不想到外面受风寒使病情加重，今儿她感觉好多了，想出门走走。 “春兰，桃红，你们跟我出去走走吧。” 姜楚楚站起来，松松筋骨。 春兰嗯了一声又忙着拿披风跟汤婆子，姜楚楚被包得像粽子后才得以出门。 京城这日不下雪，不过昨日的雪还没融化，白白一团积在地上，桃红对宫里熟，带她到碧羽宫内的花园转一转。 花园内还是有不少花存活，被悉心照料着，有些太监跟宫女见到她，并不知道她是谁，不过瞧见她身边有人，也会朝着她行礼。 第28章 “桃红，除了这里还有别的去处吗？” “有的，格格，碧羽宫旁有一个御花园，那里有莲花池，池里有鱼，格格与夫人们喜欢去那里走走。” “那你带我过去吧。” 春兰忍不住劝道：“格格，我们别走远，你身子才刚好，万一又发烧了怎么办？” “没事，就看一看，我都闷坏了。” 姜楚楚觉得她身子已无大碍，走一走对她的病情说不定更有帮助，三人慢慢走到碧羽宫旁的一个御花园，这里的确比宫内的花园要宽敞得多，连花都旺盛不少，中间有一个莲花池，虽说池内有鱼，不过池内的水被青苔遮住，要细细观看才能看到鱼在水里漫游。 “格格，你看，有金色的锦鲤。”春兰来时不情不愿，却是唯一一个看到金色锦鲤惊呼的人，连桃红都比她淡定。 “楚楚……” 身后有人唤她，姜楚楚回头一看见是王芷彤，她冲她微微一笑，“王姐姐，竟然在这里碰到姐姐。” “我出来走走，你身子可好一些？” “好多了。”姜楚楚垂眸瞥了瞥自己被拉住的左手，很快抬眸看着王芷彤，“姐姐这几日过得还好吗？我身子不适，没能去姐姐那坐一坐，真是对不住。” 说起这，王芷彤眼里闪过几分愧疚，她本该去姜楚楚那里坐一坐的，她们一同入宫，又相处了近三个月，情分比其他格格侍妾要多一些，只不过近日姜楚楚被传与人私通，背叛四阿哥，她怕沾上麻烦，便没有过去她那，不过刚才她听说姜楚楚并非有孕，被误诊了，她才打听姜楚楚在哪，想着能不能碰到她跟她说说话。 第28章 豆腐白菜 “是我应去探望你的，又怕妹妹烦我，这里风大，妹妹别站在这吹太久风，女子的身子不能受寒，妹妹一定要保重身体。” “的确风大了，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姜楚楚拢了拢披风，跟王芷彤边走边聊，她们刚进宫，身边都添了人，王芷彤身边添了两名宫女，福晋那边赏人下来。 “本以为进宫后日子会比在宫外过得舒心，没想到是相反。”王芷彤略显伤感地说了一句。 “是啊，在宫外我们还能出府，在宫里，我们就如同折翼的小鸟，只能望着头顶这片天，这片天之外的天地，我们怕是见不到了。” 王芷彤偏头看着姜楚楚，她只是感慨，而姜楚楚似是真的为其困扰，悲从中来，尤其是她仰头定定地望着天，白皙的脖颈露出青色的脉络，平日里姜楚楚都是没心没肺，慵懒舒适，淡然的样子，她是头一回见到姜楚楚悲怀凄楚的样子，仿佛悲伤环绕在她身边。 “妹妹有主子爷的宠爱，相信很快便会有子嗣，妹妹不用太伤心。” “可能吧，走吧。” …… 此时，汪海春得到吩咐后便到膳房那边，正准备找王大厨点两道菜，只是王大厨今日忙着给福晋做菜，空不出手，没空理会他，膳房的人都是各忙各的，即便是见到他，也当做没看到。 “陈师傅，我家主子想要点重口的，能不能留一份酱鸡给我？” 陈秋亮呵呵笑两声，看着汪海春，嘲讽道：“酱鸡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你家主子要是想吃就得花银子，况且你家主子没怀上主子爷的子嗣，酱鸡太补，你家主子不用吃这个，按照份例，今日你家主子的晚膳是青菜豆腐跟素面。” 膳房内的其他人跟着笑起来。 汪海春受到刁难，一时被气得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前几日这帮人还是好声好气地恭维他，今日听到姜格格没有身孕便立即换了一副面孔，他心想等哪天他家主子受宠了，迟早要这帮落井下石的人好看。 “还有，还没到晚膳时间，要不汪公公先请回，一个时辰后再来提膳。” 汪海春气愤地离开膳房，回到院子，他也不敢声张，宫里人摆高踩低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黛青姐，药熬好了？” 黛青比他大五岁，原先是钟萃宫庶妃袁氏宫里的一名宫女，庶妃袁氏不知为何突然暴毙后，她宫里的宫女太监又被遣回内务府，之后被苏公公挑中到姜格格这伺候。 “熬好了，格格已经喝完，我正准备去洗衣裳，再过两日便是发份例的日子，你记得把格格她们那份领回来。” “我晓得的。” 黛青交代完后便端着盆去洗衣房那边洗衣。 汪海春站在廊下，冷得一直搓手跺脚，没有格格的命令，他不能进去，他虽是太监，但也不能随便出入格格的闺房，又怕格格找不到人，他都是房间外的廊下候着。 门吱呀一声打开。 “小春子，格格让你进来，外面太冷，冻发烧了怎么办？”桃红出来叫人。 汪海春心生感动，姜格格一向随和，没有蹉跎宫女太监的做派，原先他还看不起姜格格，觉得她只是一个美人，主子爷未必把她带回京城，之后又跟姜格格在宫外共处近三个月，他知晓姜格格的为人，不像他干哥哥张德旺，当初主子爷把他派过来伺候姜格格，他是想也没想就答应，虽然跟在主子爷身边比跟在格格身边要荣光高贵得多，其他人也不敢看轻得罪四阿哥前院的人，不过四阿哥为人严肃，手段厉害，还不如在姜格格这谋份差事。 白天屋内没有燃炭火，不过比在外面暖和许多。 桃红跟夏菊都在纳鞋底，姜格格在里屋。 第29章 “夏菊姑娘手真巧。”汪海春笑着说道，站在她们身旁。 “就你嘴甜。” “我这不是嘴甜，我说的是实话。” “你跟膳房那边点膳了吗？格格说她不想吃清淡的。” 汪海春面露难色，不过还是没敢撒谎，“这个……膳房那边今日的餐点已经定了，多的没有，不能再点膳。” 桃红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抬眸看了汪海春一眼。 夏菊毕竟是第一次进宫，不明白里面的曲曲绕绕，林嬷嬷教的规矩也没有人情世故这些东西，她只是点点头，“那好吧，明日再说。” 等到晚膳的时候，姜楚楚看着桌上的豆腐白菜跟斋面，还不是打卤面，清淡寡味得很，连一块肉都没有，“今日就这些吗？” “是，膳房那边空不出手。” 怕是不是空不出手，而是得知她无孕后拿这些应付她，姜楚楚也没有多说，默默吃完。 …… 眨眼间过了十五日，每隔三日去福晋那请安，每次请安都是闲聊，姜楚楚去了几次后好歹把四阿哥府上的格格侍妾都认全了，也见到侧福晋李氏，李氏五官生得艳丽，明媚大方，的确是一个极其好看的女子。 四阿哥在这十五日有一半时间去了李氏那，有两日去福晋那，剩下的都在他自己的寝室歇息，没有来过她这边，也没有去王芷彤那边。 府上的人向来是见风使舵，眼看着她们不受宠，她这边的膳食不好不坏，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想要好吃的就得使银子，她只有那一点份例，攒下的都不够花，四阿哥的女人对她明面的刁难，她目前也没有遇到，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 四阿哥府上也只有一个格格，是侧福晋李氏所生，年纪尚小，不足一岁。 姜楚楚的病已经彻底好了，在房间内无聊会去外面走走，不会走得太远。 眨眼间就来到除夕，他们宫里到处挂着红灯笼，开始有节日的气氛，只不过四阿哥携福晋跟侧福晋到乾清官参加家宴，她们这些格格没有前去，姜楚楚跟自己身边的人在屋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膳，她没有银子，所以给他们赏了一些首饰跟布匹。 四阿哥他们从乾清官回来时，姜楚楚已经睡下。 半夜，她听到外面鞭炮的声音又醒了，醒了又睡，如此反复。 新的一年就这样过去，除旧迎新。 第29章 嫁妆 大年初一，姜楚楚起得很晚。 “格格，听说昨夜四阿哥跟福晋他们回来后，四阿哥原本宿在福晋那屋，后半夜被被侧福晋叫去。” 桃红一边替她绾发一边用一种八卦的表情说道。 姜楚楚却想着她的长发已经快长到屁股，每次要绞干都要耗费半个时辰以上，连洗头都要洗好一会，尤其是她头发还特别多，桃红说宫中女子，尤其是妃嫔喜欢养一头柔顺的秀发，颇得圣上跟男子的喜爱，笼络男子的心，因此她们更加抹得殷勤，这发膏需洗完头发后趁着湿润抹一遍，太医院那边研制出来的，领份例的时候，桃红要了几盒，每次她洗头时乐意给她抹这些，念叨着等四阿哥来的时候能知道她一直在等着四阿哥的宠幸。 只不过这头发太长，她想剪短一些，省得麻烦。 “宫里对剪发有什么忌讳吗？” 桃红啊了一声，惊讶道：“格格，你要剪发吗？” “嗯。”在原身的记忆里，她头发过长，姨娘就帮她剪短一些，也只能是姨娘帮她剪，说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剪发只能由父母动手，不过小孩子偶尔喜欢闹腾，也会用剪刀剪两下，姨娘也只是念叨她几句，没有责罚她。 “万万使不得，正月不能剪发，对圣上不敬，且新年喜气，断发与神灵犯冲，会惹怒神灵遭天谴，格格要是想剪发，得过了正月。” 姜楚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方才你说四阿哥半夜从福晋屋到侧福晋屋，可知是何原因？” “奴婢不知。” “让汪海春去打听打听，簪子别戴那么多，素净一些，免得酸脖子。” “格格，今日是大年初一，得喜庆一些。” 姜楚楚便由着她。 在这宫里，大年初一跟往日没多大差别，姜楚楚还是外出走走，到御花园那边喂喂莲花池里的金鱼，不远处有鞭炮声传来。 “妹妹，又来喂鱼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姜楚楚回过头，见是陈侍妾，陈侍妾比四阿哥年长三岁，容貌没有太惊艳，小家碧玉型，打扮比她还素雅，连手镯子都没戴，这御花园来得多，总能碰到四阿哥的女人，有时候碰到两三个，有时候碰到一个，毕竟皇宫虽大，她们却不能随意走动，能去的地方不多。 “陈姐姐，过年吉祥，昨日睡得可好？” “挺好的，你今日打扮得真喜庆，妹妹这张脸真是可与日月争辉。”陈侍妾目光在姜氏脸上跟身上扫一圈，每次一见姜氏都被惊艳到，脸庞绝美，身段婀娜，跟受宠的李氏不相上下，李氏艳丽，姜氏妩媚。 宋格格在永州府不应让姜氏过来请安，姜氏不过来请安，四阿哥便不会见到她，也就不会把她当回京城。 姜氏回京途中有多受宠，她作为随行的一员是知道的，只不过到宫里后，四阿哥反而冷落了姜氏，姜氏进宫以后，四阿哥还没在她那屋过夜，果然新鲜劲过去了，姜氏也就不受宠了。 第30章 姜楚楚今日穿了一身珊瑚红缎织对襟外裳，里面是红梅印花旗装，加上大红羽缎斗篷，桃红把红色的衣裳都给她穿上了，说是讨个喜庆，来年才会顺顺利利，她垂眸看一眼自己的穿着，抬起头笑道：“妹妹不敢，只是想讨个喜庆才这般穿。” “今夜家宴，妹妹这样穿肯定能入四阿哥的眼。” 今夜也是家宴，不过是四阿哥自个宫里的家宴，姜楚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四阿哥。 家宴，顾名思义，四阿哥一定会出席，想让四阿哥多看几眼的格格侍妾自然少不了一番盛装打扮，以此求得四阿哥的怜惜，姜楚楚不知陈侍妾这是提醒她还是看她笑话，她进宫以来一直无宠，又有假孕风波，背地里有的是看她笑话。 “能入四阿哥的眼是我的荣幸。” “是啊，四阿哥天之骄子，贵不可言，能入四阿哥的眼是我们的荣幸，只不过福晋往年在家宴上会穿红裳，跟妹妹一样讨个喜庆，妹妹若是也穿了这身衣裳，怕是会冲撞了福晋，妹妹刚入宫，还是小心为上。” 姜楚楚看着陈侍妾，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她还是先承情，“多谢姐姐指点，今夜家宴，妹妹会换一身穿着。” 陈侍妾笑了笑，从她身边宫女的手中拿来一些喂鱼的干包子，撕开一点点扔进池里。 她们就站在池边喂了好一会鱼。 回去的路上，春兰小声问她陈夫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楚楚扬扬嘴角，“我也不知，许是提醒我，免得我不知不觉中得罪福晋。” “可她为什么要提醒格格？” “不知，且看吧，总会知道的。” 等姜楚楚回到自家房间后发现她屋内前厅多了几个大箱子，她不明所以，问屋内的黛青跟桃红，她们说是张公公带着几个太监抬过来的，说是主子爷命人把她的东西还给格格。 她的东西？ 姜楚楚愣了一下才明白，她顿时大喜，这是她的嫁妆，她家里人给她添置的，当初随着四阿哥进宫，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她进宫后，四阿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以为四阿哥是想昧下她的嫁妆进他的私库，不把它们还给她。 没想到在大年初一，四阿哥叫人把她的嫁妆送过来了。 她笑得合不拢嘴，尚存一丝理智问道：“张公公可还说什么？” “张公公给格格留了一封信，奴婢去拿给格格。”黛青转身去拿信。 姜楚楚接过信封，以为是她家里人来信了，这信还用火漆封缄，煞有其事，她并不着急读阅，让黛青先帮她拿着，她要看看她的嫁妆都有哪些东西，在宫外，她把四阿哥留给她的银子全花光，原本想着进宫后，四阿哥会立即把她的嫁妆还给她，这样一来她就不缺银子，她哥一定会给她银子的，没成想四阿哥隔了这么多天才把她的嫁妆还给她，弄得她这段时间想花钱办事都因没钱而只能告终。 第30章 家宴 姜楚楚亲自把箱子打开，一共三个，其中一箱是她的旧物，包括她的饰物与衣裙，一箱同样是新添置的饰物，金钗步摇银簪明珠等等，另一箱是银子跟银票，银子有碎银银锭，银票加起来也有一万两。 姜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姜卫彦经商，她们家还是有钱的，不过一下子给她这么多嫁妆也是出于她的意料，怕是姜家家底也掏出来一部分了吧，足见她家人对她的心意。 “哇……”桃红惊叹一声，连一向沉稳的黛青也露出讶色。 “小姐，老爷跟大少爷给你好多东西。”春兰激动之下又忘记改口，还是夏菊在一旁提醒她要叫格格，春兰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像犯错的小孩。 姜楚楚笑得合不拢嘴，这简直是新年大礼，她拿起银子抱在怀里，这宫里还是得要有点钱，毕竟地位不高，又不受宠，托人办事总要花银子。 其他人见到自家主子如此财迷的样子都捂着嘴轻笑。 “春兰夏菊，你们把这些东西登记造册。”春兰自小跟着她，她开蒙上私塾识字时，春兰跟夏菊跟在她身边，略识得几个字。 “知道了，格格，我们尽快完成。”春兰跟夏菊异口同声道，“只是格格，我们识字不多，怕是还要仰仗格格在一旁指点我们。” 黛青提醒道说是她们屋内没有多余的纸张。 “可以到内务府领吗？” 黛青：“还没到领份例的日子，且笔墨纸砚不是份例的东西，格格想要，还得提前跟福晋那边的张嬷嬷说一声。” 份例是从内务府发放到每一个宫，而四阿哥府里这是发放到福晋那，由掌事张嬷嬷管理，张嬷嬷是福晋的奶娘，府里上下的份例是从张嬷嬷那领取，除了四阿哥前院的人以外。 “那再等等，不着急，把它们抬进里屋放好。”正是过年，府内事务繁多，姜楚楚先把这事压下，不想在这个时候叨扰福晋。 她把信拆开，发现不是家里人给她的信，而是四阿哥写给她的信，只有四个字，明夜造访，简洁明了。 来就来呗，还特意给她写一封信，难不成她还能拒绝不成？她把信收起来，放进梳妆盒的夹层里。 酉时一刻，姜楚楚换了一身藕荷色旗装，外加滚边短袄，披一件青色大裘，这是她在姜家冬日时常穿的，很是保暖，今夜这家宴不知要坐多久，她带着黛青跟夏菊过去。 第31章 今日家宴的地点是玲珑楼，里面有一小戏台，姜楚楚到的时候，丁格格跟陈侍妾她们都到了，她来得还比较早，寒暄一番后她便坐下，陆陆续续的，其它格格跟侍妾都到了，几乎每个人都是盛装打扮，毕竟这是难得见到四阿哥的机会，四阿哥跟福晋是倒数第二个到的，他们一到，众人行礼。 而李氏来得最晚，一来就先跟四阿哥跟福晋道歉，还穿了一身红，福晋也是一身红，李氏打扮得比福晋还要华丽，她本身就长得艳丽，那些华丽的首饰在她头顶上更是相得益彰，衬得她整个人贵气非凡。 姜楚楚瞧了一眼福晋的神色，福晋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不过还是扬出大方的笑容称赞李氏今晚甚美。 “我不敢当，福晋才是雍容华贵。” “比不上妹妹，妹妹之姿，无人能及，坐吧。” 李氏这才坐下。 福晋说开席后，宫女太监开始上菜，菜摆上来后，四阿哥先举起杯说几句场面话，他动筷后，底下的人才开始动筷。 姜楚楚午膳没吃什么东西，肚子留着这一顿，上来的热菜又是酱闷猪手，红油鸭子，芝麻鱼，都是她喜欢吃的，平日里可一下子吃不到这些东西，她开始动筷，专心在吃食上，对戏台上的表演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看。 “姜格格，你很饿吗？” 做她身旁的尹格格小声问了一句。 姜楚楚点头，说她午时没吃什么东西。 “那你多吃点。” 姜楚楚还沉浸在食物上时，前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音是从前面来的，没等她有所反应，双眼迷茫时，尹格格解释一句说侧福晋吐了。 吐了？ 吐了意味着很多东西，吃坏肚子，身子不适还有就是有孕，吃不得油腻物？姜楚楚没来得及瞧见李氏怎么吐了，倒是听见四阿哥跟福晋同时关心侧福晋，还叫人把府医叫过来。 姜楚楚心想府医真不好当，大过年的还要加班。 在等待府医过来的时候，其他人目光时不时落在侧福晋李氏那。 “四阿哥日日宿在侧福晋那，怕是有孕了。”尹格格呢喃一句。 姜楚楚坐得近，自然听见她的呢喃，可不是嘛，四阿哥去侧福晋那里最多，汪海春打听回来的消息是昨夜侧福晋把四阿哥从福晋那喊去是因为小格格生病，半夜吐了。 四阿哥对孩子还是很关切的，尤其是小格格是他目前唯一一个没有夭折的孩子，四阿哥去侧福晋那次数多，一方面是四阿哥本身很宠侧福晋，一方面是看看孩子。 若是这次侧福晋又有孕，府里的人该要担心了。 姜楚楚这样想，同时还在想李氏生下小格格才小半年，若是又有身孕，时间间隔那么短，对身子可是大损耗，这子宫又不是钢筋打的。 古人可没有避孕的想法，想着多子多福，简直是拿生命在生孩子，四阿哥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姜楚楚在心底叹口气，又继续吃她的。 府医石康鸿过来后替侧福晋诊脉，果真是有孕，两月有余，姜楚楚看了看四阿哥，四阿哥明显是高兴的，只是坐在一旁的福晋就没有那么高兴，脸色冷了一下。 四阿哥一高兴就让人赏石康鸿十两银子，还主动下来摸了摸侧福晋的肚子，侧福晋凑在四阿哥耳边说了几句话，姿态亲密，说的什么，她离得太远，没能听见，不过瞧见四阿哥那喜悦的样子，想来是好话。 福晋也下来，握住李氏的手说几句好听的话。 戏台上的戏还在唱着。 今晚的气氛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 第31章 格格还是阿哥 家宴到一半时，侧福晋李氏就第一个离开了，说是身子乏了。 四阿哥还没走，其他人也就坐在那看戏，没人上前跟四阿哥敬酒搭话，毕竟福晋坐在那，除了备受宠爱而嚣张的侧福晋，明面上大家都不敢当着福晋的面勾引四阿哥，与四阿哥搭话，一搭话会被福晋示为勾引，在这府里想过得舒心，讨好四阿哥是其一，不得罪福晋是其二。 姜楚楚吃饱后就有闲情雅致看戏了，撑着下巴专心看着戏台，表演有点像京剧，故事曲折离奇，这屋内四处都燃着烟少的红箩炭，在冬日烘得让人身子暖洋洋且舒服，她连外面的大裘都脱了。 “哈哈……”姜楚楚看到台上两人故意拉扯导致外衫脱落，又动作夸张故意踉跄跌倒时忍不住笑出声，没注意到尹格格侧目看她。 戏还没唱完，四阿哥就走了，福晋跟着一起离开。 点心才刚上来，有热乎的糖蒸酥酪，如意糕与合欢汤，姜楚楚已经吃不下了，把她那一份拿给站在身后的黛青跟夏荷。 “妹妹，我先走了，我也罚了，夜里凉，妹妹回去要小心。” 尹格格起身告别。 屋内的人越来越少，等戏唱完，姜楚楚发现自己最后一批走的人，没走的还有王芷彤跟陈侍妾，戏班子的人正收拾道具，班主下来跟她们说几句过年的吉祥话。 “唱得很好，这是赏给你们的，每人一两。”姜楚楚从兜里掏出二十两银子赏给班主，班主立即笑嘻嘻地跪下磕头，本来过来说吉祥话就是想要一点赏。 王芷彤跟陈侍妾都偏头看过来。 陈侍妾笑道：“妹妹好生大方。” “大过年的，讨个喜庆，你们真的唱得很好，应得的，我们走吧，夜深了。” 第32章 宫女执着宫灯走在前头，夜里连月亮都找不到，被乌云跟雪花全部挡住，冷风瑟瑟，风中夹雪，一行人脚步匆匆往前走去，姜楚楚跟王芷彤住得近，最后一段路是她们一齐走的。 “妹妹，你说侧福晋这胎是格格还是阿哥？” “不知，可能是个阿哥，也可能是格格，才两个多月，应当瞧不出来。” 姜楚楚心里知道一定不是阿哥，印象中四阿哥的长子是由福晋所生，为嫡长子，并非李氏所生，她倒是有点忘了李氏这一胎是否顺利生下。 “侧福晋命真好，四阿哥那么宠她。” “是啊，侧福晋是有福气的人。” 跟王芷彤分别后，姜楚楚进了自己房内，春兰跟桃红都还没睡下。 “格格，你怎么不打伞？”春兰拂去大裘上的雪花，“桃红，你去给格格倒杯热水暖暖身，汤婆子拿来给格格暖暖手。” 姜楚楚瞧着春兰吩咐桃红做事的样子，颇有一等宫女的架势，嘴角微微上扬，前段时间的教导是有效的，在她这，桃红跟黛青再稳重都不如打小跟她一起长大的春兰跟夏荷两人重要，她信任春兰跟夏荷，所以若是论资排辈，春兰跟夏荷算是一等宫女，桃红跟黛青是二等宫女，不过她只是一个格格，在内务府那边她身边的宫女均是一般宫女，份例与俸禄是一样的。 她得让春兰跟夏荷在这宫里成长起来，不能总是刚进宫时一头雾水的状态。 姜楚楚这边忙着热身，而与此同时，福晋这边却在发脾气，正月初一，主子爷原本应当宿在她这，结果因李氏有孕，四阿哥便过去李氏那边。 已有两个多月身孕却瞒到今日，在家宴上故作姿态地作呕查出有孕，这李氏就是明晃晃在打她的脸。 “福晋，别生气。” 福晋手狠狠抓着椅背，怨恨道：“嬷嬷，我怎么不生气，四阿哥日日宠幸李氏，李氏又怀上了，我这肚子毫无动静，这大阿哥要是被她生出怎么办？我的脸面何在，往后李氏凭着长子骑在我头上，我又该如何是好？主子爷的心是偏的。” “福晋，李氏这一胎未必是阿哥。” “万一是阿哥呢？皇后娘娘与德嫔娘娘都盼着我能生出大阿哥，只是我无能，肚子这么多年没动静，太医开的药也没用，李氏那贱人今晚就是要看我笑话。” 福晋嫁入四阿哥府里已有五年有余，在刚进府第一年有过身孕，只不过在四个月后小产，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过身孕，她这肚子还能不能生都不知道，若是李氏生下大阿哥，她往后在这府里该怎么立足。 “福晋别这样想，四阿哥去侧福晋那里次数多，她怀上子嗣是应当的，福晋还年轻，嫡长子会从福晋肚子里出来的，不会从侧福晋肚子里出来，哪怕她有身孕。” 是啊，她一定不能让李氏生出长子，嫡长子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福晋目光一狠，抓着椅子的手松了松，靠在张嬷嬷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福晋，若是其他格格或侍妾有孕，生下阿哥，我们可以抱过来，古人云有子在膝方能多子多福，福晋也可以考虑把其他格格或侍妾生下的阿哥抱过来，亲手养大的孩子也是亲的。” 福晋摇摇头，她才不要养别人的孩子，更不会让别的女人生下大阿哥，她还年轻，只要主子爷多来她这边，她肯定也会有孩子的，只不过四阿哥去李氏那太频繁，隐隐有专宠的趋势，她不能让其蔓延下去，她要灭灭李氏的威风。 “嬷嬷，你看姜格格如何？” 论美貌，唯有刚进宫的姜氏可以跟李氏媲美，只不过姜氏刚进宫时引来了小风波，四阿哥似在冷落姜氏，况且这刚进宫的姜氏跟王氏这段时间都算安分，不出风头，不争抢，同样也没有过来攀附她这个福晋，让她不免有所担忧，她们在等什么，还是真的觉得没有四阿哥的宠爱，她们也无所谓，是性子淡然还是在蛰伏 “太美太妖，面相不是安分的主，怕又是一个李氏，勾去主子爷的心，这府里万万不可多得一个李氏，老奴觉得王氏更好。” 王氏的样貌失色一些，不过也是个美人，家世也比姜氏差上几截，的确比姜氏更好拿捏。 福晋想着明日把王氏叫过来，在这府里，她不及四阿哥，但拿捏一个侍妾还是有权力的，就看这王氏识不识趣，不识趣的话，她让她在这府里的日子不好过。 第32章 四阿哥前来 大年初二，一大早，她们一帮格格侍妾过来福晋的如意院请安，过来的路上，姜楚楚碰到陈侍妾，靠近时，她拉住陈侍妾的手，热络道：“陈姐姐，昨日多谢陈姐姐的良言，我那有一匹特别好的料子，等会请安完后，我拿给陈姐姐。” “妹妹刚入宫，很多东西怕是不齐全，应是妹妹缺什么，我拿给妹妹才是，怎好意思要妹妹的东西。” “陈姐姐已经帮我了，一匹料子而已，这是妹妹的心意，姐姐且收下，日后妹妹怕是多有叨扰，姐姐别嫌我烦。” 两人对视一笑。 虽说已是辰时，可京城的严寒冬日夜长日短，这天还是半黑的，好在连廊下有点着的红灯笼，她们才不至于看不清路，鼻息间有雪跟院子里的花草交融的清香味，到福晋那屋的大前厅时，她们按照往常请安的位置坐下。 姜楚楚身旁还是像昨夜家宴那样坐着尹格格与丁格格，尹格格与丁格格隔着她聊起今日侧福晋侧福晋是否会过来请安。 第33章 尹格格：“昨日是侧福晋侍寝，怕是起不来。” 说到侍寝，丁格格脸色变了一下，她记得自己上一次侍寝是七个月前，四阿哥出巡前，四阿哥回来后没有临幸过她，她进四阿哥的后院已有一年有余，只侍寝过四次，即便是跟着四阿哥出巡，四阿哥也没有宠幸她，她忍不住看了看姜氏，四阿哥回京时那么宠姜氏，回京后又晾在一旁，她一时摸不清四阿哥的行事作风。 敬事房那边形同虚设，四阿哥很少翻牌子，他便去谁那里就去谁那里。 四阿哥对喜欢中意的女子是很宠的，比如说侧福晋李氏，一个月能去上十几回，这府里也就侧福晋有这待遇，其他人比不上，除开一个侧福晋，四阿哥去福晋那也比较多，初一十五一定过去，再加上一个进府最久的宋格格，这三个人占去四阿哥在后院的大半时间与恩宠，肉被抢去，她们这些不受宠的格格侍妾甚至连喝口汤的机会都没有，还不能有抱怨。 丁格格很明显叹口气，神情哀伤：“四阿哥怕是根本想不起我们了。” “福晋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不少人往前看了看李氏的位置。 没来。 “行礼。” “见过福晋，福晋万安。” 她们从座位上跪下来三招手行礼。 “侧福晋有孕在身，昨夜劳累，今日告了假，希望各位妹妹能有侧福晋的福气，早日怀上子嗣，为我们四阿哥府绵延子孙，两日后我要带着几位妹妹到皇后娘娘跟德嫔娘娘那里请安，哪位妹妹愿意跟着我前去请安？” 皇后娘娘佟佳氏是四阿哥的养母，德嫔娘娘是四阿哥的生母，福晋每次请安先是到皇后娘娘那里，后到德嫔娘娘那，过年事多，该有的礼节不能少，这次是四阿哥带领，她扫一眼底下跪着的人，起先无人吭声，后宋格格出声后才有人陆陆续续表示愿意追随，也有不出声的人，比如姜氏，王氏，吴氏等。 “姜格格，你为何不愿前去？” 被点名的姜楚楚顿时有些头疼，她的确不愿意过去给别人请安，她觉得麻烦，跪来跪去本身就很麻烦，更别说当今圣上的后宫规矩怕是比四阿哥府邸还多，她这个人骨子里是懒的。 “回福晋的话，我刚进宫，不懂规矩，怕到时候言语德行有失冲撞到皇后娘娘与德嫔娘娘。” “王夫人你呢？” “我跟姜格格一样都是初入宫，怕冲撞到贵人。” 王芷彤是真的怕冲撞到贵人，她不是秀女，又是一个小地方来的，身份低微，对皇宫里的规矩还在一知半解中，不好莽撞前去，加上她见跪在前头的姜楚楚不说话，不是仅有她一人不愿意前往，于是她便没有开口。 “好吧，你们就留在府里，都起来吧，过年事多，四阿哥公务繁忙，各位妹妹在府里更要和睦相处，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就赏各位妹妹每人一匹杭细，当是过年礼物，讨个喜庆吉祥，今日便到这吧，我也乏了，都下去吧。” 出来时，每人得到一匹杭细。 姜楚楚回到屋里后让人把她在宫外买的一匹锦缎拿给陈侍妾。 吃过早膳后，姜楚楚又懒洋洋地回窝补觉，醒来时吃点点心，她记得四阿哥送过来的信说他今夜会过来，昨日她没沐浴，今日得沐浴，这么多日没跟四阿哥缠绵，得沐浴，保持皮肤滑嫩，最好是有一丝香味。 所以到未时一刻，姜楚楚就张罗着沐浴，务必要让四阿哥念起她的好。 男人嘛，在床上让他舒服，万事好开口。 只是她不是想沐浴就能沐浴，热水房那边说是格格在冬日只能三日沐浴一次，烧的热水不够，且还没到时辰，汪海春过来给她说的时候，她便知道又是下面的奴才见她不受宠，不乐意给她行方便。 她给汪海春二两银子。 汪海春就把这件事办成了，热水送过来，果然还是银子好使。 洗完头发后抹发膏，抹完发膏怕发膏黏腻，四阿哥摸着不舒服，姜楚楚又洗一遍，沐浴结束后抹点桂花与月季炼制而成香膏在身上，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后，她才放下心。 四阿哥果然不食言，酉时刚过就过来了，穿得厚重。 汪海春等人跪下行礼时嘴角都带着笑意，心想着姜格格这怕是要转运了。 “沐浴过了？” “我就等着主子爷了。”姜楚楚主动牵住四阿哥的手，发现他掌心冰凉，她又搓了搓，“主子爷的手可真凉。” 苏培盛示意其他人赶紧出去，他算是看明白了，主子爷到姜格格这一般是直奔正事，干柴烈火一碰就着，姜格格也从来不会羞怯扭捏，完全任着主子爷，还会主动。 四阿哥凑在姜氏脖子上闻了闻，还真是香而不刺鼻，他可是念着她。 “上次没怀上，这次爷让你怀上。” 姜氏刚入宫时的假孕风波，他是看在眼里，风言风语也听了一些，不过他没怀疑过姜氏，姜氏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每次见到他都那么欢喜，眼里满满当当全是他，断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况且他是堂堂正正的皇子，与他人苟且之事是要牵连父兄以及家人的，姜氏一个弱女子不敢做这种事的。 第33章 主子爷要多来 四阿哥是第一次过来姜氏这屋，这里被她布置得很温馨，外屋炕几上面放着的春藤小箩，里面有未绣完的帕子跟针线，里屋是她的寝室，同样是井井有条，整洁干净，来到床上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他一看床上挂着两个香囊。 第34章 “你这里倒是别致。” “那主子爷你多来。”姜楚楚一边说一边替四阿哥解去厚褙子，在四阿哥摸她的脸时，她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掌，随即没等她把四阿哥衣裳脱去，四阿哥就直接上手先把她的衣裳脱去。 最后结果是四阿哥上半身衣裳还在，撩起衣袍，褪下亵裤就开始了。 姜楚楚先前沐浴完便抹了凝玉露，就是怕四阿哥太过急躁，没有前戏，所以这次好一些，她喜欢亲吻，可能是四阿哥在先前的经验中也得知这一点，所以是边做边吻。 来一次不够，四阿哥歇了一会又来一次，果然还是年轻，战线拉得很长，姜楚楚累趴在四阿哥身上，嘴唇都被吻得灼热，她感觉破皮了，她刚想从四阿哥身上起开时，四阿哥的手摁了摁她的腰，没让她起来。 “主子爷，我重，怕压着主子爷。” “我觉得你瘦了，可是没吃好？”在宫外那一次，姜氏身上有肉，摸起来很舒服，仅一个月，他觉得姜氏又瘦回去了。 “哪有，明明胖了，主子爷，你要不再摸摸。” 屁股被轻拍了一下，姜楚楚娇笑着咬四阿哥胸膛一口，“我是太念着主子爷才瘦了，主子爷一直没来我这，我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不过今儿主子爷来了，我太高兴了，你可得多来。” “不知羞，女孩子家要矜持。” 姜楚楚还是从四阿哥身上翻滚到里侧，看着四阿哥的俊脸说：“在主子爷面前不用知羞，主子爷可是我的男人，是我的天。” 四阿哥对上姜氏过分炽热的目光，刚做完她脸上还红扑扑的，露出雪一样白的脖颈，黑发刚才被她用长帕子绑成一团，她长得本就妩媚动人，小脸没有头发遮挡，那一双潋滟似水的大眼饱含情意，他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我不过来，你怨不怨我？” 姜氏跟他同一马车朝夕相处那么久这一消息肯定有人传到府里，刚进宫，她势单力薄，京城中又没有家人撑腰，他若是很快宠幸她，在别人眼里姜氏成为特殊的那个人，会被视为眼中钉，他想要她在这宫里过得好，至少先站稳脚跟，熟悉皇宫与府里的一切，别那么快成为众人的眼中钉。 所以他想先晾着她。 “只要四阿哥念着我就行，其它的，我都听四阿哥的。” 四阿哥手绕到背后，摸了摸她光滑的后背，以示亲昵，他喜欢她乖巧的模样。 姜楚楚抱住四阿哥这个大暖炉，见四阿哥神情愉悦，她便开口：“我还没谢谢主子爷把我父兄带给我的那些东西给我送过来呢，主子爷，你怎么那么好。” “那本身就是你的嫁妆，我自然不会侵占。” “我还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说。” “东西太多，我想把它们登记造册，可我这里没有笔墨纸砚，主子爷，你能不能让人给我送过来一些？” “只是笔墨纸砚？这些可以跟福晋那边要。” “过年福晋那边事多，我不敢多叨扰福晋，我急着用，主子爷，你不会舍不得吧？” “明日让人送来。” 姜楚楚目的达到，嘴角忍不住上扬，贴着四阿哥的胸膛，“主子爷，要不我再伺候你一回？” “你怎么伺候？” 姜楚楚手往下。 他们果然是又来了一回。 廊下的苏培盛等人倒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只是想着还没叫水，这也太久了，汪海春这小子到底是有福气的人，跟了一个得宠又不算太笨的主子，还有点眼色，知道给他搬来椅子，还在外面燃了一盆炭火，免得他冻着。 里面终于有动静，苏培盛听到四阿哥喊他，他赶忙进去，一帮人开始忙活，抬水的抬水，伺候四阿哥的伺候四阿哥，伺候姜格格的伺候姜格格，各司其职。 到了亥时，屋内安静下来，人歇下了。 可福晋那边还没歇下，屋内点着油灯。 “四阿哥在姜氏那宿下了？” “是的，熄灯了。”张嬷嬷忍不住看了看为此伤神的福晋，“福晋，一个姜氏，福晋不要因此伤神，你是福晋，任何人越不了你。” 福晋轻声笑了笑，手里拿着佛珠串一颗一颗地转着，“嬷嬷，我并非为姜氏伤神。” 相反，她还因此开心，姜氏的容貌跟李氏有过之而无不及，李氏要是知道四阿哥宠幸了别的女子，疼爱别的女子及，她比她更呕心，若是姜氏分去李氏的恩宠，她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她不希望姜氏怀上子嗣。 “嬷嬷，你说明日要不要让人给姜氏送避子汤？还是送吧，我不想看到大阿哥从姜氏肚子里出来。” “我会安排下去。” “嗯，辛苦嬷嬷。” 福晋也累了，前去歇息。 翌日。 四阿哥早早上朝，姜楚楚醒来时已不见四阿哥，倒是黛青说四阿哥让人送来笔墨纸砚，走的是四阿哥的私库。 既然是四阿哥的私库，福晋应该不知晓，姜楚楚觉得四阿哥是听出她昨晚的言外之意，她不想劳烦福晋，自然也不想让福晋知道，且侍寝完后四阿哥赏赐也不是一件稀奇事。 “格格，福晋那边来人了，等了好一会，因格格在睡觉，奴婢不敢叫醒格格。” 姜楚楚挑眉，稍显疑惑，“可说是何事？” “没说。” 等姜楚楚梳妆完毕后才让黛青把人叫进来。 第35章 来人是福晋身边的贴身宫女晓翠，提着一食盒。 “见过格格，奴婢晓翠奉福晋之意给格格送点点心，这玫瑰酥与鸳鸯卷还热乎着。” 晓翠打开食盒，拿出两盘点心与一碗汤，汤才是还热乎着，冒着热气，还有一股药味，玫瑰酥跟鸳鸯卷摆盘很精致。 第34章 喝下 “这是什么？”姜楚楚指了指冒着热气的那碗药汁。 “福晋说这是给格格滋补身子的，前段时间格格大病，想来体弱，福晋特地让人给格格开的药方子，福晋惦念着格格，这是福晋的恩赐。” 恩赐两字，晓翠咬得很重，隐隐透着她不喝就对不住福晋的用心与好意。 姜楚楚隐隐猜到这是避子汤，她只是没想到福晋这么明目张胆，可以说是肆无忌惮地赐她避子汤，要赐也是四阿哥赐啊，晓翠是福晋的贴身宫女，有心一查就能查到福晋那边，怕是福晋有恃无恐。 她一个刚进宫的格格，家世不算显赫，四阿哥再恩宠她，都越不过福晋，更不会把福晋怎么样，福晋是内大臣费扬古之女，家世显赫，且费扬古曾在三藩之乱中围剿叛，是当今圣上康熙爷的近臣与宠臣。 她跟四阿哥那点露水鸳鸯般的情事比不上福晋跟四阿哥年少时便积攒起的感情与福晋身后的大家族，四阿哥不可能为了她废了福晋，估计连责备都不会有，顶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无事发生。 “福晋宅心仁厚，承蒙福晋怜惜我，既是滋补身子，这药我喝。”姜楚楚心想喝了避子汤就省得她吃避子丸，郎中说避子汤避孕的功效比避子丸好很多，若是福晋往后在她侍寝后每次都赐给她避子汤，那自然是最好的，她会从心底感谢福晋。 她刚端起瓷碗，就被后面的黛青拦住。 “格格……”黛青眼里尽是不赞同，想来黛青也是知道这药汁的作用，她曾是妃嫔宫里的宫女。 “无碍。” 姜楚楚慢慢喝掉那碗药汁，一滴不剩。 晓翠满意地离开。 “格格，那是避子汤，福晋不想让格格怀上子嗣，格格为何要喝掉？”晓翠一走，黛青就忍不住说道，试图说服她吐出来。 姜楚楚摆摆手，朝窗外看了看，这雪又开始下了，“我不想得罪福晋，一碗汤药而已，喝了就喝了，在这府里想过得好，福晋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可格格，若是你生下一儿半女，无论是福晋还是宫里那些人都不会苛待你，在这皇宫里，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 “或许吧，我们这是不是炭火快没了，你去福晋那边跟张嬷嬷说一声，领一份炭火回来。” 原先从内务府领的份例中的十斤黑炭已经不够用了，这京城的冬日夜里若是不燃炭便是寒冷冻骨，睡不安眠，加上一开始福晋让人送过来的二十斤黑炭与十斤红萝炭，在多日彻夜中快被燃尽，这个时候跟福晋要点炭是最好的时机。 黛青不能再多说，她只是一小小的宫女，只好前去如意院，看能不能领到炭，哪怕是黑炭也好，不知格格侍完寝后，四阿哥会不会再让人赏点东西，若是赏东西，意味着昨夜格格服侍得好，把四阿哥伺候高兴了，一赏，府里的人也就知道格格得宠，别人也不能太欺负格格。 今日本不是领份例的日子，只不过她跟张嬷嬷说一声后，张嬷嬷便让人给她备十斤黑炭拿回去，想来知道格格把避子汤喝了，黛青还是觉得格格因小失大，若是有了阿哥，不说是十斤炭，哪怕是二十斤炭，内务府那些人都不敢短缺他们，福晋也不敢轻易动阿哥与阿哥的生母，有了阿哥，格格说不定能上玉蝶。 唉，格格选择顺从福晋，自然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四阿哥。 黛青拿着黑炭，路上不免担忧。 不到一日，姜楚楚侍寝的消息就传遍府里上下，姜楚楚觉得今日的晚膳菜色好了不少。 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 …… 年初五，四阿哥领着福晋等人到坤宁宫给皇后娘娘拜年请安，侧福晋因怀有身孕，没有一起前往，府里安静不少，姜楚楚在练字时，王芷彤过来找她聊天。 “你进宫后第一次侍寝，可有把在宫外为四阿哥缝制的冬衣送给四阿哥？” “我倒是忘了，东西搬来搬去，大部分衣物还放在箱子里，我竟忘了。” 姜楚楚是真的忘了，收拾东西自然把所有东西塞进箱子，进宫后她没有单独见过四阿哥，她也不可能以此为由把东西送到前院，她不想出风头，安分守己，等着四阿哥来找她，时间一长，日子一久，宫里琐碎的事又多，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吴芷彤再次讶异姜氏的心大，她看出四阿哥对姜氏有几分特殊，她跟姜氏一同进宫，又只跟她熟悉，府里无论是福晋侧福晋，还有其他格格侍妾，她都不熟悉，不清楚她们的为人，进宫后，她曾引以为傲的美貌在这美人齐聚的皇宫里并无优势，就进宫这近两个月，她受尽冷眼与苛待，宫里的太监宫女最会摆高踩低，送来的膳食是冷的，就连热水，她都不得多用，进宫这么久，她只用了三回热水沐浴。 她本就是一个侍妾，份例不多，拿到手的份例就只有一点点，夜里燃不了炭火，因为她这边炭火不足，只能跟她带进宫的丫鬟云彩夜里抱着睡在一起才暖和一些，因她进宫后还没有恩宠，福晋赐过来的两名宫女对她也没有尽心，敷衍了事，背后说她无宠还被她无意间听到。 第36章 反正这两个月，原本因知晓自己貌美而有的张扬骄傲已经被碾碎，彻底没有了，她算是看明白了，其实她年纪稍长，家世低微，容貌勉强，又无恩宠，个性不显，做不到左右逢源，别人也没有必要跟她左右逢源，原先姜氏假孕出事那会，她避着姜氏，不想沾上麻烦，后在御花园里碰到姜氏，被姜氏一说，她知道她的有意躲避让姜氏看出来了。 姜氏绝对是聪慧的，只是她个性懒惰，没有争抢之心，她寻思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想着在这宫里左右逢源，没有家世支撑，谁都可以看不起她，她得果断起来，选一良木栖之，于是她想着跟姜氏交好，对姜氏付出真心，其他人就表面交好，只乘姜氏这一条船，期盼着姜氏能顾念着她，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能帮衬她一把。 姜氏也的确帮衬她了，没有计较她先前的躲避，给她不少衣服料子，见她屋里冷，还挪了几斤炭火给她，连棉褥都是姜氏在宫外买给她，不然这寒冬，她怕是要过不下去。 “这怎么能忘，你也真是，春兰跟夏菊也不提醒你，这宫里还是要有四阿哥的恩宠才能过下去，最好是像侧福晋那样生下格格或是阿哥，这样你的日子才会过得舒心。” 姜楚楚起身，在这屋里待久难免乏闷，她拉上王芷彤到府里的院子走一走，没让她说下去。 他们这宫殿有一个大前院跟后院，前院自然是四阿哥的地盘，她还没去过，有专门把守，趁着四阿哥不在府里，不知她们是否可以去看一看，碧羽宫附近的御花园，她去过好几回，已经没什么新鲜感。 后院这边也常走，同样已经没新鲜感，唯独四阿哥的前院，她是充满好奇，她把汪海春带上，一行人从后院出发到前院。 地上的积雪踩下去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碰到里面的枯枝会发生响声，不过通往前院径石上的积雪已被扫去，冷风吹来时带来一股凛冽的清香，夹杂着梅花香，听闻有一批梅花树种在四阿哥前院的院子里，不知是不是从那边传来的。 穿过两堵弧形院墙后，她们到了前院，前院的院命叫扶风堂，金灿灿的三个字，没想到守在前院门口的碰到张德旺。 “张公公……” “哟，格格你怎么来了？”守门的张德旺一见到姜格格，面露喜色。 “来走走，我们能进去走走吗？” “格格，可是来找主子爷？” “不是，我们就想看看梅花。” 张德旺扫了一眼汪海春，这小子到了姜格格那边似乎混得不错，他自个是越混越差，四阿哥不知怎么的直接让他守门了，经苏公公提点后，他才知道他因拒绝去姜格格那伺候惹恼四阿哥，原先他还可以跟在四阿哥身边做点事，现如今他沦为看门的，帮着挡人，或是福晋等人送东西过来，他负责传报，天上地下的区别让他悔不当初。 “格格，这……没有四阿哥的允许，奴才不能随意放你进去啊。” “这样啊，不能进去吗？我们只是想看看梅花，看完就走，我们大老远闻到香味了就走过来。” 张德旺有些为难，“格格，要不你看几眼就出来？” “算了，还是等四阿哥回来再说，张公公，你为何在此处守门？” 姜楚楚没记错的话，张德旺算是四阿哥身边的四把手，怎会在此守门。 “这是主子爷吩咐给奴才的差事，小春子可有好好伺候格格？” “小春子很好，既然进不去，我们就先走了，到别处逛逛。” 这是被降职了？姜楚楚心想。 “格格，你们慢走。” 姜楚楚跟王芷彤绕到别的地方逛一逛，还是闻到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第35章 白天还是别燃炭 在姜楚楚等人悠闲在府里闲逛时，四阿哥被太子跟大阿哥叫去毓庆宫，福晋等人在坤宁宫觐见皇后娘娘，闲谈间提到李氏有孕，皇后娘娘明显眉眼笑开起来，执着她的手，说若是李氏生下一个阿哥，她就无忧了。 福晋脸色变了一下，从她进府到如今已有七年，头两年，皇后娘娘只是盼着她有孕，生下阿哥，到后几年，皇后娘娘对她不孕，没能为四阿哥生下阿哥已心生不满，多次催她生孕，还会叫太医给她开药，可能是催得多却没有任何消息，皇后娘娘又多次跟她说让她宽宏大度一点，不要老想着独占四阿哥，绵延子嗣，开枝散叶才是要紧的，让府里其他人为四阿哥诞下子嗣，李氏有孕，怕是随了皇后娘娘的愿，可谁来随她的愿，李氏得宠也就罢了，还想诞下阿哥，把她这个堂堂正正的福晋放在何处，她的脸面与尊严放在何处。 她肩负着他们乌喇那拉氏的家族荣誉却入府七年无所出，没能诞下一儿半女，皇后娘娘与德嫔娘娘对她有囹圄，这偌大的皇宫背地里嚼舌根的人更是不少。 “如今大阿哥府里已有三个阿哥，三阿哥府里也有两个阿哥，连七阿哥府里都有一个阿哥，唯独四阿哥没有，福晋，你万万不可自私，要为四阿哥着想，只有四阿哥这个皇子坐得稳妥顺当，你这个福晋才能跟着享荣华富贵。” “我知道了，谢皇额娘提点。” 跟皇后娘娘请安后，福晋又带着人到德嫔娘娘的咸福宫请安，比起皇后娘娘对她的训诫，德嫔娘娘对她和气许多，并不在意李氏有孕，也没有过多询问府里的事宜。 期间她们还碰到前来请安的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刚满八岁，小小少年已有皇子架势，挺拔亭立，一举一动均有风范，福晋见到德嫔娘娘满眼慈爱地抱住十四阿哥，母子两很是亲昵自然，时间差不多，她便提出告辞。 第37章 一行人又离开咸福宫。 四阿哥在毓庆宫那边耽搁了，叫她们先回宫，福晋只好领着人回碧羽宫。 回到自己屋子后，福晋摈退其他人，只余下张嬷嬷跟晓翠。 “奴婢给福晋揉揉。”晓翠上前给福晋揉按太阳穴的位置。 “福晋，不必把皇后娘娘的话放在心上。” “她是皇后娘娘，我怎会不放在心上？嬷嬷，万一我一直生不出怎么办？这宫里看我笑话的人太多了，为什么不是我，而是李氏？四阿哥来我这越来越少，他一心扑在李氏那。” 张嬷嬷：“福晋，你万万不能这般想，李氏再得宠都越不过你，你可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福晋，身份尊贵，四阿哥是疼爱你的，不会不来福晋这，福晋宽心才是，我们好好吃药，一定会怀上阿哥的。” 福晋叹口气，幽幽道：“帮我点一炷香吧，我要安神歇息。” “嗯，福晋躺下歇息，嬷嬷去帮你点香。” 这香不是普通的香，而是安气凝神的香，福晋心烦气躁时会点上一炷香方能歇息。 …… 过了元宵之后，四阿哥便忙于公务，无暇来后院，李氏仗着有身孕，已经不过来请安，府里目前很平静。 姜楚楚终于受不了她的长发，让春兰拿剪刀帮她剪短，原本长到屁股的头发直接剪到肩胛骨下面两寸的位置，一剪短，她觉得脑袋轻松不少，不过宫里人对剪发很是忌讳，若是他人问起，她让春兰等人说是她不小心跌倒被炭火烧着头发，这才剪去被烧的头发。 不过无人问起，因她大多盘发成髻，别人瞧不出来。 二月底，前阵子回暖，这几天因积雪融化又回寒，冷飕飕的，寒气仿佛能穿进骨子里。 “春兰，白天还是别燃炭了，我们这里炭不够用。”黛青忍不住提醒一句。 “可格格说冷。” “让格格多穿点，白天燃了，夜晚没得燃，格格怕是更睡不着。”经过三个月的相处，黛青有点摸清姜格格的脾性，善良温和但不失主见，格格的嫁妆不少，一看是家里从小娇养长大，没吃过苦，所以吃喝用穿比较讲究，尤其是吃食上，这冬日稍微冷的食物，格格就挑口，更别说格格还受不了寒冷，一冷，格格就说很冷，其实也没有非常冷，至少可以忍受。 她们这屋不比福晋跟侧福晋，这份例中的炭火没有那么多，不可浪费，尤其是四阿哥只来过一次，那一次恩宠后的余韵快没了，眼见着格格又要没宠了，宫里那些人还不知要怎么蹉跎他们，还是要省着点。 “哦，好吧。” 春兰努努嘴，并没有生气，转头跟她家小姐说：“格格，你听到黛青姐说的话了吗？我再去给格格添一件大袄。” “你还不如把棉褥给我裹上。” “哈哈，好嘞，我这就去给格格屋里的棉褥拿出来。”春兰小跑进里屋。 黛青笑出声。 正当她们几个人在厅里有说有笑时，汪海春在外面敲门，没等她们应声就进来，语气有点激动跟焦急，“格格，四阿哥过来了。” 大白天就过来了，没人提前通报？姜楚楚心里想的是这个。 而黛青等人想的是四阿哥终于又过来了，只要四阿哥时不时过来，格格这边的日子就会好过不少。 四阿哥果然朝着她们这院过来，汪海春黛青她们赶紧跪下请安。 “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万安。” 四阿哥一进屋就感觉到冷，一看摆在中间的炭炉没烟，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怎么没燃炭。 姜楚楚只是做样子福福身，没等四阿哥让她起来，听到四阿哥的话后就自动起身，凑近四阿哥，执起他的手，笑着说：“主子爷，我这里可不比你那里，内务府一个月只给我拨三斤炭，哪能日日夜夜都燃炭，不过这黑炭烟大得很，呛人，我也不稀得燃。” 苏培盛在一旁听着直冒冷汗，这姜格格不就是明摆着抱怨内务府给她的炭少吗？还拉上主子爷那里比较，她只是一个格格，四阿哥可是皇子，天上地下，身份悬殊，这哪里比得上？ 三斤炭不少了，这宫里不受宠的嫔妾连三斤炭都没有。 姜格格这张嘴就是一语惊人，他生怕她惹怒四阿哥，让四阿哥发火。 第36章 见血 四阿哥垂眸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儿，姜氏裹着皮袄，只有一张小脸露出来，精致的脸庞未施粉黛，粉腮红润，贝齿轻启，妩媚中又不失清纯，如同半熟的蜜桃透着汁水，让人忍不住吸一口，尤其是她娇娇软软说话的样子，明明是在抱怨她这边没炭，他却没有任何怒气。 “这屋这么冷，真是不稀得燃？” “不稀得，反正我抗冻，哪怕是生病了，让府医给我开些药，我也能痊愈。”姜楚楚牵着四阿哥的手，半个身子歪在他身上。 “站好。” “主子爷，你怎会在这个时辰过来，可吃过午膳？”姜楚楚见四阿哥语气并没有怒气，没有听他的话站直，而是更贴近他，“主子爷，要不我让人传膳，主子爷在这里吃可好？” “嗯。” 姜楚楚牵着四阿哥进里屋，也让人把炭燃上。 四阿哥来到书桌前，见到姜楚楚练的字，他拿起字帖一看，她的字算不上好看，软绵绵的，毫无遒劲，更无风骨，不过念在她只是闺房女子，他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默将字帖放下，目光落在桌面上读到一半的话本子。 第38章 南厢怨？和尚与尚书之女的情缠？ 姜氏喜欢看话本子，他是知道的，只是这本他没见过，他回头看姜氏，“你从宫外带进来的？” “对啊，四阿哥给我五百两，我可是花了两百两买了它们。” 在这皇宫中的日子无聊，唱戏也不是日日都有，她又不喜缝制衣裳，只有这些话本子能解闷，其实这些话本子的故事性不比她在现代看的小说逊色，充满奇思妙想与离奇曲折，还有禁忌感。 四阿哥原本想训斥她少看一些话本子，可又想到当初是他应允的，还让人买来给她，此时再训斥为时已晚，只是这宫里不比宫外，若是有人以此为借口来兴风作浪，以此要挟，少不了一番不必要的风波。 “往后别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被别人看到不好。” 被说的姜楚楚把没看完的话本子立即拿起来藏在架格的柜子里，“主子爷，我已经把它藏起来了，主子爷别生气，我给主子爷按按肩膀，主子爷好一阵子没来后院，是不是公务繁忙？坐。” 四阿哥坐在椅子上，这椅子还垫着一块柔软的坐垫，他这段时间的确公务繁忙，太子让他到监督郊外护城河的修缮工作，这护城河坍塌了一部分，淹没一些下游的宅邸，皇阿玛把此事交给太子，太子又把它交给他。 他这段时间日日骑马到郊外监督，不敢松懈，不管是皇阿玛的吩咐还是太子的吩咐，他都得把事情尽量完成得圆满，只不过他刚完成修缮工作，没得到任何奖赏，却因他私会礼亲王之子满岳被皇阿玛在朝堂上训斥一通，罚去三个月俸禄。 礼亲王因凌辱大臣，嗜酒妄议被削爵，逐出京城，身为礼亲王之子的满岳自然也跟着迁出京城，他跟满岳打小相识，情趣相投，都曾在尚书房读过书，师从徐太应，除开他的兄弟姐妹，满岳是他唯一的朋友。 满岳这一出京城，将来他们能否想见都是未知数，所以他寻了借口出皇宫，到满岳那把酒言欢，后想起在宫外的姜氏，跟满岳辞别后转去姜氏在宫外的府邸。 原先他不想被他人知晓他的行径，当初姜氏假孕风波，他也没有为其澄清，便是不想他人知道他私会满岳，毕竟满岳算是罪臣之子，他一个皇子私会被皇阿玛削爵的罪臣之子，就是在打皇阿玛的脸，皇阿玛生气情有可原。 只是不知被谁泄露他的行踪？这宫里果然没有秘密。 他没有狡辩，承下这份不轻不重的责罚，亦不后悔，他在这宫里战战兢兢，从小养在皇后娘娘名下，皇后娘娘待他很好，只是总隔着什么，德嫔娘娘是他生母，却没有养过他，亦没有亲近之意，其它兄弟都各有心思，他唯一交心的就是满岳，他总得见最后一面。 因此事，他这两日心生烦躁，福晋只关心子嗣，做事有时一板一眼，有时又很嚣张，去福晋那开口闭口总是阿哥，而李氏有孕，又有未到一岁的格格，他也不想过去那边，能想到的便是姜氏这里。 于是他白天过来了。 姜氏不是最善解人意的，只不过相比其他人，她更随性一些。 “可舒服？” “没力道，用力点。” 姜楚楚由揉捏变成捶打，只不过这冬日，四阿哥也穿了不少，这厚厚的衣裳卸去半成力，如同隔空瘙痒，用处不大，她便想要把四阿哥外面的大袄脱去，手忽然被抓住。 “你想干什么？” “我……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替主子爷脱掉这件大袄，给主子爷捏肩膀。” “是吗？我看你不老实。” 天地良心，她最老实了，她是真的只想给他捏肩膀，姜楚楚眨巴眨巴眼看着四阿哥，刚燃起来的炭火似乎被周围的空气都烧得灼热，顿时暧昧起来，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四阿哥一扯，她转过圈坐到四阿哥腿上。 里屋只有他们两个人，帘子将里屋跟前厅隔挡住。 姜楚楚凑上唇，亲了亲四阿哥，之后便被四阿哥加深这个吻。 四阿哥的吻技好了不少，姜楚楚被吻得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主子爷……”外头传来苏培盛的声音。 姜楚楚推了推四阿哥，示意他放开她，她以为是午膳备好了，只听见四阿哥声音沉稳地问了一句何事。 “侧福晋派人来说侧福晋见血了，请四阿哥过去一趟。” 见血？有身孕的人见血可是一件大事，侧福晋怎会见血，姜楚楚看向四阿哥。 四阿哥脸色同样变了变，她立即从他身上起来，没等四阿哥开口，她先说话。 “主子爷，你快过去，侧福晋此时需要你。” “我去去就回。” 四阿哥起身，掀开帘子匆匆离开，只余下一道宽厚的背影给她。 春兰等人进来宽慰她，说四阿哥会再过来的。 姜楚楚笑了笑，其实并不在意四阿哥是否会过来，想的是李氏能不能保住这一胎。 第37章 入v第一更。 侧福晋见血不仅惊动四阿哥，还惊动了福晋，福晋一听说侧福晋见血，先是喜悦了一下，不过四阿哥被叫过去，她作为福晋也得表示她的贤良淑德，于是她带着晓翠过去。 到了李氏的住处后，四阿哥坐在前厅，神情凝重。 “主子爷，妹妹可有大碍，太医过来了吗？”福晋进来后似担忧地问道，“妹妹宫里人伺候得不谨慎，怎么让妹妹见血，你们这帮不用心的奴才应该拉去慎刑司。” 第39章 “福晋饶命。” 厅内的太监宫女通通跪下来求饶。 “太医跟医女正在里面诊脉。”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主子爷莫要担心。” 四阿哥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厅内一片静默，没人把跪在地上的人叫起来。 福晋内心在祈祷李氏出事，胎儿保不住，这样一来就不用她动手，面上还是装出很忧心的样子。 今日休沐，四阿哥没上早朝，在府里歇息，李氏见血，平日里府内出事，本应第一个通传的人是她，而不是四阿哥，府里有府令的人有她，四阿哥还有林嬷嬷，没有府令请不了太医，到底是李氏忌惮她，怕她对她的胎儿不利，没有让人给她通传，先给在府里的四阿哥通传，把四阿哥叫来。 等太医跟医女出来，说是李氏身子娇弱，内有损伤，阴气浮溢，体虚不足，这才见血，往后要更加小心谨慎，现已无大碍，胎儿保住了，他们再开几副安胎药。 “苏培盛，你去盯着拿药。” 四阿哥起身进屋，福晋也跟着进去，见四阿哥坐在床沿边握着李氏的手，语气低缓柔和，安慰躺在床上的李氏，她的手不由捏紧，四阿哥何时对她有过这样的神色，李氏这贱人惯会使矫揉造作的手段，要惹四阿哥心疼。 “没事没事，太医说胎儿无碍。” “主子爷，是我没用，主子爷怪罪于我是应当的，我只是想给我们没出生的孩子缝一件秋衣，却突然见血，我也不知怎会如此突然，我早膳只吃了一点粥与两个肉包子，午膳未进食，主子爷，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害我们的孩子，害我们的阿哥？” 李氏脸色苍白，眼泪盈眶，看上去楚楚可怜，惺惺作态，福晋站在一旁一听李氏的话，轻皱眉头，“妹妹，这话不能乱说，太医说是妹妹身子娇弱才见的血，谁敢害皇嗣，除了妹妹身边伺候的人，谁能近妹妹的身。” 福晋视线跟李氏对上，李氏看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还以为她害她见血，不是她做的事，她自然不认，这李氏是想当着四阿哥的面泼她脏水吗？ 果真是贱人！ “有没有乱说，一查便知，主子爷，你要替我们的孩子做主，第一回是见血，第二回是什么，我不敢想，我只期盼我们的孩子能平安生下。” 李氏哽咽，泪水夺眶而出。 福晋的手捏得更紧了，长长的护甲刺着掌心，她在想是不是李氏背地里做了什么陷害她，既然不是她做的，她自然不惧她，“是啊，一查便知，是想信口喷人还是当真有人想要害妹妹，主子爷定会明察秋毫。” “我会让苏培盛去查的，福晋，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就行。” “那臣妾先退下了，妹妹好生歇息，身子要紧。” 福晋转身离开，出了李氏的院子后，她脸色才骤变，李氏仗着有孕，都敢在四阿哥面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四阿哥还把她赶走，分明是偏着李氏。 四阿哥的心向来是偏的，论宠爱，她永远比不过李氏。 若是四阿哥一直宠李氏，李氏生下阿哥，将来有朝一日，李氏未必不会越过她，她是福晋又如何，李氏还是侧福晋，主子爷最宠的一个人。 进府那些的格格侍妾已经不大可能像李氏那般得宠，那些一两年无宠的格格侍妾，怕是四阿哥未必记得她们的模样。 她原本想着让刚进宫的王氏去争宠，只是王氏这人不知是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还是本性木讷，她没有向她投诚，跟她交好的只有姜氏，且有两次她在召见王氏时，四阿哥过来，目光并未停留在王氏身上，她想王氏只是一个清秀美人，没有入四阿哥的眼，王氏的姿色怕是争不过李氏。 争不过，捧起来也没作用。 她要捧一个能跟李氏抗衡的人，分掉李氏的宠。 回到自己屋后，福晋难得抄起佛经，再过一月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她准备把抄好的佛经当做生辰礼物送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位居六宫之首，什么稀奇珍贵的玩意没见过，她送的一般东西怕是没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喜爱，只有心意才能彰显出她的诚意。 抄佛经时，她的心慢慢静下来。 “晓翠……” “福晋，你叫我？” “你觉得姜氏如何？” “美。” “除了美呢？” “福晋，我方才听闻四阿哥是从姜格格那被叫去侧福晋屋的。” 福晋放下狼毫，眼里流出几分诧异，“当真？四阿哥白天去了姜格格那里？” “千真万确，小顺子说的。” 福晋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其他人没入四阿哥的眼，姜氏却是入了四阿哥的眼，想起先前四阿哥出巡回京路上，姜氏在四阿哥马车上待了十余天，若是她把姜氏捧起来，或许能跟李氏分庭抗礼，她不能任由着李氏这般做大猖狂，定要分掉她的宠。 姜氏是最好的人选。 “你上次给姜氏赐药，姜氏可有异样？” “回福晋，姜格格只是问那药汁是何物，之后便痛快饮下，倒是她身边的宫女拦了一下，不过姜格格没听那宫女的话。” “倒是个明白人。” 福晋想着趁着李氏有孕，她把姜氏捧起来，也就李氏有孕，四阿哥才会少去李氏那屋，既然姜氏是个明白人，她不介意把她扶起来，她倒是看看李氏亲眼看着四阿哥宠另外一个人是何等心境。 第40章 “你去把姜格格请过来，说是宫里送来几匹好料子，让她过来选一选。” “是，奴婢这就过去。” …… 此时的姜楚楚正在床上伸展身子，做做瑜伽，等着汪海春他们打听完消息告诉她侧福晋是否有事，一运动身子就热了，她外面穿的大袄跟厚褙子已经脱去。 燃的黑炭烟大，她还让春兰把窗打开散散气，免得一氧化碳中毒。 没等到汪海春打听来的消息，先等到福晋的传报，让她过去挑料子。 好端端的挑什么料子？她不缺什么衣服料子，在宫外时她用四阿哥给的银子买了不少，况且她一个格格，轮得着她挑料子吗？ 内务府发什么，她才拿什么，有时候遇到福晋那边的人克扣，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不过福晋让人传达，她自然得过去，让桃红帮她整理衣着头饰，过了一刻钟后，她带着桃红过去如意院，刚到如意院，她就被领着进去，无需等待通报，这待遇是从前没有的。 福晋这屋比她那小屋富丽堂皇许多，也比她那屋暖和许多，炭炉是金色的，八个口冒出来的烟是白色的，不比她燃的黑炭，净是黑烟黑气，不仅呛人还有烟味。 “见过福晋，福晋万福金安。” 姜楚楚朝着主位上的福晋福身行礼，同是四阿哥的女人，她见到福晋不用跪地行大礼，手帕三摇，俗称招财猫式行礼，同样她平日里见到四阿哥，也不用跪地行大礼，不过见到四阿哥时要蹲得深一些，不过她有时偷懒，就只是稍微屈膝。 当然在福晋这，她就表示出恭敬，老老实实福身半蹲。 “起吧，妹妹今日穿得真是好看。” 今日的姜氏穿了水蓝色的起花八团倭缎旗装，衬得人比花娇，脸庞水嫩，身段婀娜，不是那种干瘦的身材，那双黑眸更是灿若星辰，怪不得入了四阿哥的眼，比起王氏一直无恩宠，姜氏好歹是承过一次宠，福晋上下打量姜氏几眼，下去牵住姜氏的手。 “多谢福晋夸奖，我只是有什么穿什么。” 姜楚楚任由福晋牵着，总觉得福晋今日对她过分热络。 “妹妹人长得靓丽，穿什么都好看，内务府送来几匹好看的料子，妹妹来看看哪些适合你，晓翠，把那些料子拿上来。” 晓翠等人把十匹衣服料子拿上来，颜色各异，布料各异。 姜楚楚听福晋的话，一匹一匹地用手触摸，有些料子薄，适合做夏衣，有些料子厚，适合做冬衣，不过摸上去都十分柔软，一点都不粗超，的确都是好料子。 “福晋，我觉得这些料子都很好。” “那你挑一挑，拿两匹回去，你是入府的新人，裁些新衣穿，这是我的一份心意，妹妹切勿推搪。”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姜楚楚觉得福晋送她这些衣服料子是有目的的，不过她不能明着问，也不能拒绝，她随手又摸了摸眼前一匹粉红色的料子，“内务府给福晋的料子，我不敢多拿，要不我只拿一匹，想来其它姐姐可能也需要。” “无碍，你选两匹，衣裳多点总是好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就这两匹吧。” “晓翠，把这两匹料子送到姜格格那，妹妹，吃过午膳没，留下来跟我一块吃吧。” “我方才已经吃过，肚子撑得慌，若是福晋不嫌弃，待会我过来陪福晋用晚膳。” 福晋立即道：“不嫌弃不嫌弃，我一个人吃总是乏闷，有妹妹陪最是乐意不过，妹妹可有忌口？” 姜楚楚摇摇头说她无忌口。 “我听说庆丰司今日从郊外的院子捞来一批新鲜的鲈鱼，内务府送了几条过来，我们今日便吃鱼吧，这湖水刚解冻才能捞鱼，前阵子可是没有。” 姜楚楚笑着点头：“我都听福晋的。” 福晋心里想的是姜氏比王氏似乎聪明不少，小小年纪人也机敏，到底是家世可以，有人教导，识大体。 姜楚楚又回自己屋，到了酉时四刻又过来福晋这吃晚膳。 福晋这的膳食丰盛不少，鲈鱼肥嫩，没有腥味，姜楚楚吃得很开心，吃完后她便跟福晋告别。 “格格，四阿哥夜里会不会过来我们这？” 回去的路上，春兰小声问她。 “不知，来也好，不来也罢，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四阿哥白天说去去就回，可过了好几个时辰没见四阿哥出现，姜楚楚觉得四阿哥夜里应该不会过来了，可能是要留在侧福晋那边。 夜晚，姜楚楚沐浴后便睡下了，没等四阿哥。 四阿哥也的确如她所想，没有过来，而是在侧福晋那留宿。 翌日，姜楚楚去福晋那请安，福晋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嘘寒问暖，她都一一笑着回应，她不明白福晋想做什么，不过既然别人对她好，她没有理由冷脸面对，受下便是。 福晋此举在其他格格侍妾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丁格格请安结束后便到宋格格房间闲聊，她们一致认为姜楚楚向福晋示好投诚了。 在这府里，除开一些只想过自己清贫平淡日子的人，想要过得舒服的人，要么有宠，要么投靠福晋，要么投靠侧福晋，要么自己家世显赫，哪样都没有，哪样都不靠的人，日子过得自然不会舒心到哪里去，所以底下的人都暗地分成几派。 宋格格入府最久，恩宠不多，但是有，所以她勉强可以独善其身，不过偶尔她会站在福晋这一边。 第41章 如今姜氏也选边站了，姜氏一选边，跟她一同进宫的王氏跟姜氏交好，自然也是站在福晋这边。 “宋姐姐，你说福晋会不会让四阿哥过去姜格格那里？” “福晋巴不得留住四阿哥，怎么舍得把四阿哥往外推。” 宋格格心想人人都巴不得留住四阿哥，譬如她，四阿哥好不容易来她这一回，要是让她把四阿哥推给别人，她实在做不到，丁格格跟她交好的目的便是如此，只是她没能让丁格格如愿。 福晋也是如此，况且福晋还没有身孕，怎会把四阿哥往外推。 然而这一点，宋格格想错了。 …… 三月初一，按照惯例，四阿哥忙完后到福晋这边，福晋给四阿哥更衣。 “主子爷，这几日可是累倦了？朝中事务繁忙，主子爷要顾着自己身体。” “我知道了。” 福晋心生愤懑，跟四阿哥成为夫妻这么多年，两人之间话越来越少，除开府中事宜，他们竟没有其它多余的话要说，说完后便陷入静默，不知四阿哥在李氏那是不是也是这样，还是浓情蜜意，有说不完的话。 一想到李氏，福晋就恨得牙痒痒。 “主子爷，白天姜妹妹过来陪我聊天，姜妹妹这人挺有趣的，她说她家乡永州城的事，把我逗得直发笑，姜妹妹是妙人儿，长得又倾国倾城，主子爷可真是带了一个宝贝回京。” 四阿哥面上不显，只是沉声道：“福晋说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随便说几句，姜妹妹在这宫里无聊，只能来找我聊天，主子爷，你有空可以去瞧瞧姜妹妹。” “福晋，这是在赶我走吗？” “没有，我只是念着姜妹妹一个人在宫里可怜。” 四阿哥是什么人，已经听明白福晋的言下之意，他冷眼盯着福晋，他向来不喜欢别人过多揣度他的心思，更不喜欢别人摆布他，他一个皇子想去哪便去哪，他已经过来福晋这边，福晋还开口让他过去姜氏那边，这不是摆布是什么！ 这两人是私下达成什么协议了？ “福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主子爷，这话怎讲？” 四阿哥已经不打算再多看福晋，把苏培盛喊进来，伺候他穿衣。 苏培盛抬眸看四阿哥一眼，这房间内的气氛仿佛凝滞一般，四阿哥满脸怒气，他心里一咯噔，这是福晋又惹四阿哥生气了？他有条不紊帮四阿哥穿衣，待四阿哥穿好后，四阿哥便离开了，没跟福晋再说一句话。 福晋晓得四阿哥动怒了，不过她没有惶恐，反而松了一口气，若是四阿哥欣喜地答应下来，她才真的是要不安，说明四阿哥已经完全不在意她，不把她放在心上，对她没有一丝情分了。 她在四阿哥心里还是有一份位置的，只是比起李氏不多。 她一定不能让李氏嚣张下去。 “福晋，你这是何必呢？” “嬷嬷，你不明白。” 进来的张嬷嬷叹口气，她先前听到福晋的决定就不是很同意，总觉得福晋已经被侧福晋逼得病急乱投医，姜格格那么貌美，把她捧起来跟侧福晋抗衡，万一姜格格同样盛宠怎么办，又有谁跟姜格格抗衡？ 姜格格家世不低，到底是不是一个恃宠而骄的人还不一定，万一姜格格得宠后不把福晋放在眼里，这府里不就有多一个李氏？这完全是得不偿失，按她说，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若是福晋生下阿哥，再多的女子得宠，都不会危及福晋的地位。 “福晋，子嗣重要，阿哥更重要，福晋要养好身子才是，我听闻太医院陈太医那有独门的生子秘方，嘉嫔娘娘便是因为吃了陈太医开的生子秘方才诞下皇子的。” “陈太医？哪个陈太医？” “陈太医是太医院郝院判收的徒弟，听说医术高明。” 福晋听了心里一动，她已经吃了好几年调养身体的药方，不见成效，迟迟没有身孕，若是这个生子秘方让她有孕，怀上子嗣，怀上阿哥，那就太好了。 “明日拿着府令去传陈太医过来。” “嗯，奴婢会办好的，福晋，你快睡吧，累了一天啦。” 福晋也觉得累了，这府里要处理的事情不少，白天姜氏又过来跟她聊会天，至于已经离开的四阿哥，她不是很担心，她是福晋，四阿哥总会来她这的，她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谁都改变不了，她就是要把姜氏捧上来，气死李氏最好，最好让李氏气出好歹，保不住肚中的胎儿。 …… 翌日，张嬷嬷让人拿着府令去请陈太医，正好陈太医今日在太医院当值，所以很快前来。 福晋先让他把脉，听到陈太医说她近日忧心过度，郁结于心，不过身子并无大碍，她便知道陈太医是有两把刷子的，她眼神示意一下一旁的张嬷嬷。 张嬷嬷站出来说道：“陈太医，既然我家福晋身子无碍，为何多年无子，可有何药方能让我们家福晋顺利有孕？” “这妇人能否有孕讲究顺其自然，福晋身子无大碍，日后定会有孕的，不过我这里的确有一药方助福晋调养身子，待我写给福晋观看。” “晓翠，把纸笔拿过来。” 陈太医开始写药方，福晋低头纸张上面的字。 牡丹、当归、天门冬，紫石英，干地黄、牛膝，沙参……茯苓、白芷等一共三十样药材，以清酒加水合煮，日二夜一，分三服，每服隔一个半时辰，陈太医写完整张药方交给张嬷嬷。 第42章 张嬷嬷把药方拿好，给了陈太医十两银子，让人送走陈太医后，又看了看药方，这药方跟福晋平日的药方有所不一样。 “福晋，我们先服用这个。” “嗯，让人去抓药。”得到药方的福晋面上露出喜色，仿佛看到自己被诊断出二脉的日子，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她生下阿哥，便谁也不怕了。 …… 而四阿哥被福晋那日的举动气得连着十天没踏入后院。 在别人眼里，姜楚楚是投靠了福晋，她也就顺势而为，反正她这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吃喝用穿，什么都不缺，送来的饭菜也是热乎的，哪怕是她每日要用热水沐浴，供应也很充足。 福晋应该是有特意吩咐过。 姜楚楚想着得罪谁都不能得罪福晋，四阿哥成天忙于公务，偶尔还要上尚书房勤奋读书，掌握府内大小事宜的人是福晋。 经过这么些天，她算是明白福晋为何要待她这么好，福晋是想着让她争宠，分掉侧福晋的恩宠专宠，所以其实于她而言，没什么坏处，侧福晋她本来接触得少，无论是福晋还是侧福晋，她们都活到四阿哥登基，福晋成为皇后，侧福晋为妃，论品阶，还是皇后高，六宫之首，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得罪福晋去讨好侧福晋？ 初春来袭，京城回暖，积雪融化，嫩绿的枝叶开始冒出来，一切焕发着生机。 既然皇后要她争宠，她自然得有争宠的举动，不过在争宠前，她先到福晋的如意院报备一声，说她今日打算往前院送一碗参鸡汤给四阿哥。 “你有这份心自然是最好的，主子爷近日劳累，参鸡汤补身，你提前让膳房的人熬好，我估摸着四阿哥未时会回来。” “嗯，我就下去交代，那福晋，我先告退了。” “去吧。”福晋对姜氏提前告知的行为很是满意，只好姜氏听话，她不会亏待姜氏。 姜楚楚没亲自去膳房交代，而是让汪海春过去，汪海春这差当的是愈发顺利，消息灵通得很，也擅长跟人打交道，桃红黛青几人到底是女眷，在宫里办事比不上汪海春方便。 汪海春回来后说已经交代好了，等到时辰，他便过去拿过来。 “格格，你让我熨帖的衣裳已经弄好了，你什么时候送给四阿哥？”桃红过来说道。 “等四阿哥过来就送给他，我都把它拿出来了，自然是快了。” “格格的手真巧，主子爷穿上肯定高兴。”汪海春在一旁跟着附和称赞道。 “格格，你看小春子又拍你马屁。”春兰笑着说。 汪海春自个也乐呵地笑了。 “趁着天暖，我想出去走走，你们谁想跟我到御花园走走。” “奴婢愿意跟着格格到御花园。” “我也愿意。” 春兰，桃红，汪海春都争着要跟她一起过去，唯有黛青跟夏菊在一旁默默做针线活，编织香囊，这两人性格倒是有点相似，都爱静，性子沉稳。 姜楚楚只带着桃红过去。 御花园的雪已经全部融化，地上开始冒出新鲜的草丛，只不过莲花池里的水还是一样被青苔占满，许是还没到莲花开的季节，宫里的人也没有去打捞那些青苔。 旁边的花倒是慢慢被养起来了，有月季，百合，还有一簇簇一团团的花丛，她瞧不出那些花的品种，就觉得很好看，这些花瓣晒干放进香囊应该会有好闻的味道，只不过才刚初春，太阳不大，无法晒干。 “姜妹妹……” “王姐姐，过来看花，几日没来，开了不少。” 王芷彤方才听见姜楚楚出门的动静，她也收拾收拾出来，能去的地方不多，她想到姜楚楚应该在花园便过来了，她过去站在姜楚楚身边，“的确开了不少，我前段时间过来时还是一堆干枝。” “楚楚，这段时间谢谢你照顾我，没有你，我怕是在这府里过不好。” 她在这府里没有人缘，没有恩宠，也就姜楚楚帮衬她，时不时让人给她送点东西，她这日子才好过一些。 “等有朝一日，我落魄了，你再帮回我就是。” “我会的。”王芷彤郑重点头，人心都是肉做的，姜楚楚怎么对她，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是真心感谢她。 姜楚楚见到花丛里的蜜蜂，拉着身旁的人后退一步，“小心，别被蜜蜂蛰到。” 几个人在这御花园愣是走走停停，观赏了半个时辰，反正日子无聊，总得消磨时间。 第38章 入v第二更 参鸡汤炖煮一个时辰，中途汪海春去看了一次，这是要过四阿哥口的东西，自然要小心谨慎，等炖好后，汪海春提着大食盒过去。 参鸡汤是将一整只鸡炖煮，已经炖得脱骨，鸡汤上面的一层油已经被撇去，汤面只有一点薄薄的油，参片，枸杞与山药浮在上面，散发着甜味，汪海春小心翼翼将鸡汤合盖好放进食盒里面，拿出一两银子给做汤的王大厨，一路回到格格屋内时都是不敢走大步，颠簸不得。 “格格，汤熬好了。” “四阿哥回来了吗？” “奴婢去打听打听。”桃红自告奋勇去打听。 在桃红打听时，姜楚楚打开食盒查看鸡汤，鸡汤被装在一个大瓷蛊里，冒着热气，她还闻到糖的甜味，像她这样的格格份例只有二两白糖，平日里除了膳食，她们想要用白糖泡点水都是奢侈，唯有对四阿哥，膳房的人是非常大方的。 第43章 这鸡汤，她看着都想喝。 “格格，这是王大厨亲自炖的。”汪海春在旁边说一句。 姜楚楚点点头，说她信得过王大厨的厨艺。 桃红回来时朝她点点头，她便知道四阿哥已经回府，她再整理一下着装，便带着春兰，提着食盒朝四阿哥的前院走过去。 四阿哥有十天没踏入后院，后院的女人大多如同干涸久旱的沙漠，指着四阿哥到后院撒水，每日都有人往四阿哥前院送食，期盼着四阿哥怜惜她们。 到前院门口时，还是张德旺在守门，她没有被为难，张公公说他进去通报一声，姜楚楚主仆两在门口等候。 “苏公公，姜格格说是给四阿哥送参鸡汤，苏公公，你看要不要通报一声？” “我去通报一声。”这几日，四阿哥心情不佳，那日从福晋院里出来后就大发雷霆一次，这两日又因太子上朝时因跟户部尚书发生口角被皇上责骂，牵连跟着太子做事的四阿哥，本就被罚三个月俸禄的四阿哥就更加心情不佳，诸事不顺，今日上完朝后，四阿哥便一直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去。 不过姜格格……或许是例外，反正只是通报一声，见与不见在于四阿哥。 苏培盛进去书房，跟四阿哥说一声，只是四阿哥垂首写字，没有吭声，他以为四阿哥不想见，于是又开口：“那奴才去跟姜格格说一声，让她回去。” 他刚想转身离开时听到四阿哥问姜格格带的是什么。 “参鸡汤。” “我有些日子没喝过参鸡汤了。” 苏培盛暗里挑眉，前几日也有格格送参鸡汤过来，不过四阿哥让他把人打发回去，见都没见，其实送参鸡汤的，送点心的，送甜品的全都有，四阿哥通通不见。 姜格格第一次过来送食，四阿哥这是要见的意思。 “奴才这就请姜格格进来。” 苏培盛弓着腰退下，见到门外的张德旺一脸热切地看着他，他忍不住道一句：“你小子走运了，还不快让姜格格过来？” 张德旺脸色一喜，“我这就去。” 姜楚楚站了一会就看到张德旺出来，说是四阿哥要见她，她跟着张德旺进去，她第一次来前院。 前院比后院大多了，他们先是穿过一个宽敞的院子，这院子有一块地方是专门给四阿哥练武的地方，伫摆着几个梅花桩，还有一块地方是种了几十棵梅花树。 因冬日已过，红梅已经变得稀疏，不过还是有一些挂在枝头上，零零碎碎的红色在树上其实也很好看，离得近，她闻到梅花的香味，很是浓郁。 院子里还有其他盆栽，都是被养得很好。 等四阿哥的屋子前，张德旺就没跟进去，而是苏公公领她进去，四阿哥这屋宽敞明亮不少，不仅有大前厅，还有书房，一共三间大房，寝室只是其中一间房，中间是大前厅，书房寝室与议事房分居大前厅的上左右三侧。 “见过四阿哥。” “你过来干什么？” 被这么一问，语气还算不上友善，姜楚楚还愣了一下，觉得四阿哥今日心情不佳，她抬头对上四阿哥投过来的目光，四阿哥冷着一张脸，散发着肃杀的气势。 “我过来给主子爷送参鸡汤，我听说换季了，人反而易染上风寒，鸡汤喝了能强身健体，大厨熬了一个时……” “姜氏，你这是在诅咒我吗？你哪来的胆子！” 姜楚楚话还没说完就被四阿哥打断，一听到诅咒两个字，她就扑通跪下来，内心在腹诽四阿哥今日吃了枪药，这么能抬杠，一句话而已，扯得上什么诅咒，鸡汤爱吃不吃，她还想吃呢，平日里她一只鸡腿都吃不上，更别说一只鸡了。 “主子爷，你冤枉我了，我只是来给主子爷送鸡汤，主子爷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主子爷何必用这么大的罪名来冤枉我，我对主子爷的心是炭炉里烧红的炭，只有一片炽热赤忱，是一心一意，唯愿主子爷万福金安，长命百岁。” “什么烧红的炭，你这是什么话？” 四阿哥被姜氏一番话说得这几天存于心里的郁结之气都消了，甚至有点想笑，还烧红的炭，真是只知道看话本子，正经的书籍没看过的人，没什么文采可言。 “我说的都是真话，如若有假，愿五雷轰顶。” 四阿哥走过来，把姜氏拉起来，“胡乱发什么誓，你的命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姜楚楚见四阿哥语气缓和，她又歪倒在四阿哥怀里，“刚才跪得急，膝盖疼，主子爷，你往后别吓我，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再大的胆子也是主子爷给的，主子爷，趁着鸡汤还热乎，你要不要喝点汤？我闻着可香了，春兰，把鸡汤拿出来给主子爷喝两口。” 春兰加上苏培盛两人忙着打开食盒，只是不知把鸡汤放哪，姜楚楚让他们放书桌上，反正桌面那么大那么空。 她们带来的不仅有参鸡汤，小碗小盘子勺筷都带过来了，姜楚楚亲自为四阿哥布筷，同时不忘称赞这鸡汤多么鲜。 离晚膳还有一个时辰，午膳只吃了一点糕点的四阿哥闻到鸡汤的香味，馋虫也被勾出来，送过来的时间刚刚好，他喝了一口，放了糖，偏甜，又有药材的味道。 “这里面放了什么？” “枸杞，桂圆，山药，人参，都是滋补的，主子爷，好喝吗？” 第44章 “还行。” “我还没尝过，主子爷，可否喂我一口？” 四阿哥抬眸深深看姜氏一眼，又看了一眼苏培盛。 跟随在四阿哥多年的苏培盛立即明白四阿哥的意思，扯了扯如站在一旁如同木头的春兰，带着她出去，把空间留给四阿哥跟姜格格两人。 “姜氏，也就你敢命令我。” “就喂一口，我只带了一副碗筷过来，保证不跟主子爷抢，啊……” 四阿哥见姜氏已经张口，伸长脖子，红唇微张，他只好舀一勺给她，只见姜氏眼前一亮，让他再喂一口，简直是得寸进尺。 最后莫名的，他们一起喝完一碗鸡汤，共用一个勺子，一整只鸡也吃光，大部分是姜氏的，她像是饿死鬼投胎，四阿哥忍不住想是不是府里的人苛待她，没给她吃的，又想到这段时间姜氏跟福晋走得近，应该没人会苛待她，所以姜氏纯粹是贪吃，参鸡汤是送给他的，却是她吃了一大半，吃得嘴巴染上一层油光。 “那我先回去了。” 四阿哥睨她一眼，“你想回去了？” 那要不然呢，还留下来做什么，此时还算是白天，天还没黑，距离天黑还需要半个时辰，不过对上四阿哥凌厉的目光，姜楚楚没把真心话说出来，“那要不四阿哥教我下棋？” “你不会下棋？” “只记得跟哥哥小时玩过几盘，但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忘了怎么下，主子爷，可愿意教我？” “你太笨。” “教教我嘛，我学会了可跟主子爷对弈啊。” 四阿哥轻蔑地看了姜氏一眼，他的棋艺在几个阿哥中是佼佼者，连皇阿玛都称赞他的棋艺，她一个初学者哪能跟他对弈，怕是没到一会就输了，不过闲着没事教教她也无妨。 他跟姜氏回到寝室，坐在榻上，将棋盘摆上炕几，两人对坐。 四阿哥给姜氏讲下棋规则，姜氏倒是认真听讲，好在她不是完全的初学者，小时学过，他一边跟她下，一边讲解，不过下了一会，姜氏就输了，她负气地弄乱棋盘上的黑白棋。 “主子爷，你得让让我。” “我已经让你了。” “再来一盘，主子爷，这次你让我先走，而且你得让我五个子。” “好。” 他跟姜氏就这样下了半个时辰，姜氏输棋时稚嫩负气的神态让他忍不住嘴角微扬，一扫郁闷之色，心情大好，见外面天黑了，便不下了，让人准备热水沐浴。 沐浴完后，四阿哥把姜氏抱到床上，解掉姜氏外面松松垮垮的衣袍，“你近日跟福晋走得很近？” “福晋待我很好。” 四阿哥瞧见姜氏一副天真的模样，一时失语，姜氏刚进宫，年纪又小，一心系在他身上，未必知道福晋背后的目的，傻傻地被人利用，并不是两人勾结，她这么笨，在这宫里又无人相帮，他应该对她好一点。 福晋的目的是想要她得宠，正随他的意，他原本顾虑姜氏在宫里根基不深，不能太宠她，怕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别人陷害于她，如今福晋授意，他或许可以常让她侍寝，在别人看来，是他看在福晋的面子上宠幸姜氏。 “谁真正待你好，日后才知晓。” “福晋真的待我很好。” 听到姜氏又补了一句，四阿哥露出几分无奈，想让她别那么相信福晋，但又不能说得直白，只好先按捺住，他将她发髻松开，发现她长发变短，而且很短，他顿时讶异：“你剪发了？” 宫里的女人剪发是一件忌讳事，不能随意剪发，且姜氏这头发剪得太短了，扎着发髻瞧不出来，散下来就发觉不对劲。 “有一日我在炭炉前暖身子，离炉子太近，不小心烧着头发，这才剪短的。” 四阿哥盯着姜氏的脸，她说谎时不由自主地眨眼，又心虚地往他怀里缩，他把她脑袋拎出来，“说实话，在我面前，你都敢撒谎？” “我头发太长太多了，重得很，每次沐浴都能沾到水，每次洗发都特别麻烦，春兰她们为了帮我绞干头发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所以我就剪了，只是剪短一点点，还是长发，主子爷，我有时候想睡觉了，可是头发还没干，春兰她们怕我生病，不让我睡，我身子骨弱，不能湿着发睡觉，所以只能剪短一点，主子爷，你摸摸看，是不是还是长发？” 四阿哥摸了摸姜氏的头发，她的头发顺滑柔软，摸起来很舒服，只是太短了，他刚想说什么，姜氏红唇就凑上来，用身子开始蹭他。 原本就想着做事的四阿哥有些忍不住，最后还是没责备姜氏，不过发狠要了姜氏三回，叫了三回水。 夜里，两人终于歇下。 …… 在四阿哥这睡得安宁，可在侧福晋那就有些不安宁。 侧福晋听闻姜格格在四阿哥那宿下，就忍不住愤恨，近日福晋跟姜氏走得近，姜氏长的又是那般狐媚样，她就知道福晋打的是什么主意，趁着她有孕，福晋就迫不及待往四阿哥身边塞人，自己没能得宠，却把一个姜格格推上来。 又因她有孕，伺候不了主子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格格得宠，她这一胎偏偏又不是很安生，保胎药吃了好几日，可她没觉得胎象稳定，前天又一次见红，只是少量血迹也让她心惊，生怕保不住，她没敢张罗太医过来瞧她，怕别人知道她胎象不稳，只有趁着府医过来时，她提了几句，只是这保胎药吃了不见好。 第45章 明明已经过了三个月，她小腹微微隆起，可她总担心出意外，若是她生下阿哥，便是主子爷的长子，往后福晋都不敢低看她，只是…… 侧福晋李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希望一切顺利。 四阿哥虽然宠她，可万一哪一天四阿哥不宠她，她有格格与阿哥，谁都不敢轻易欺负她，侧福晋又怎么样，福晋无子，她还比福晋更有地位。 至于姜氏，应该不足为惧，除非她有孕，不过福晋未必会让姜氏怀上子嗣。 她只要生下阿哥，生下阿哥，一切都会好的。 “明天是不是石大夫过来诊脉？” “是，福晋让他过来的。”侧福晋李氏问她身边的宫女月慧。 他们碧羽宫一共有两位府医，一个是石康鸿，一个是黄水生，她更信任黄大夫，平日请平安脉也是黄大夫。 月慧说是。 “明日照旧。” “奴婢知道了。” “福晋那边近日除了跟姜格格走得近，可还有别的动静？” 月慧想起一事，她去膳房提膳时见福晋身边的大宫女晓翠正盯着一个炉子，似乎在熬药，可她没听说福晋病了，不知熬的是什么药，她把这件事告诉侧福晋。 李氏皱眉，熬药，什么药，给谁喝的药？上次她跟四阿哥说有人要害她，只是想借此警戒福晋不要对她的胎儿动手，四阿哥也查了，没查出什么，她不信福晋就这样放过她，她上次怀大格格时，福晋就想让对她下手，让一太监不小心推她一把，害得她差点肚子着地，只是没能成功而已。 那太监也被四阿哥赐死了。 “去查查看是什么药，把那药渣捡过来。” “晓翠很谨慎，药渣也带回他们的院子。” “总会有办法的，他们又不吃药渣，捡到药渣，找黄大夫看看是什么药，有什么用。” 月慧点头表示知道了。 深夜，李氏才睡下，只不过刚睡下没多久，肚子又传来一阵绞痛，她只有捏着身下的床褥，等这阵绞痛缓过去，这几日每日如此，才四个月，还没到真正阵痛的时候，她这胎怀的真是不安生。 四阿哥在，她还会觉得安心一些，四阿哥有时也会哄她，只不过四阿哥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她这，现如今怕是跟姜氏躺在床上，她念着四阿哥，只是四阿哥念着太多人，分给她的不多，谁让四阿哥是皇子，若她嫁的是寻常百姓，男子念着的人不多，她得到的宠爱也会越多。 四阿哥越宠她，她想要的就越多。 这夜里寂寞，无人陪她，痛也只能忍着。 李氏不停地摸自己的肚子，试图缓解一些痛苦，只是不知是今日知道四阿哥宠幸了姜氏，她心情烦躁，这痛迟迟不过去。 “月慧，月慧……” “侧福晋，我在，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啊？” 月慧把油灯点上，掀开床帘看躺在床上的侧福晋，脸色煞白，额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白色亵衣出现血迹，她吓得抽一口气，“侧福晋，流血了，奴婢去叫黄大夫过来。” “别叫，别叫！” “可是……” “没有可是，我能撑过去。” 第39章 “福晋，侧福晋没让石大夫诊脉，石大夫过去的时候，侧福晋说是起晚了，让石大夫候了两个时辰，之后打发石大夫回去，侧福晋还是对福晋有所提防，信不过石大夫。” 晓翠给福晋梳头时，站在福晋身后说道。 福晋冷哼一声，她一直都知道李氏对黄大夫更信任，石大夫开的药方，怕是李氏都不敢照着抓药，李氏这一胎已经有四个月，她小心谨慎到几乎不出房间，更别说到她那请安。 “随她，把药送过去给姜格格了吗？” “送过去了，姜格格没有犹豫，很快喝了。” 福晋心里满意，这姜氏还算是识相听话，她让晓翠去把她的药端过去，陈太医药方子熬出来的药液还是有用的，这几日，她觉得手脚不再发冷，女子易寒，易寒受寒便不利有孕，如今那药让她身子回暖，许是她多喝，承宠后就能顺利怀上子嗣。 即便四阿哥再怎么宠幸别人，初一十五，四阿哥都会过来她这里，给她这个福晋的面子。 …… 又过五日，今日又是过去给福晋请安的一天，好在福晋还算仁慈，没让她们一帮人在卯时过来请安，而是在辰时，她们可以吃过早膳再过来，也可以在请安完后再吃，时间不早不晚。 姜楚楚吃过早膳才过去，听汪海春说往后便是由王大厨负责她的膳食，原本王大厨是负责四阿哥膳食的人之一，并不负责她们这些格格侍妾的三餐，其实在宫里只有两餐，午膳大多是一些点心包子，而王大厨并非主厨，他是副厨之一，若是主厨往四阿哥那使劲，不给他施展的机会，他便空闲许多，也就是这样，他偶尔才可以帮她做一些膳食，不过大多需要她给他一些银两。 如今王大厨调过来专门负责她的膳食，应该是四阿哥的旨意。 五日前四阿哥便说她虎口大开，仿佛没吃过参鸡汤，她记得她回说她进宫后确是没吃过参鸡汤，她一个格格，又没病，哪能吃参鸡汤，人参是稀贵的药材，平日哪能随便吃到。 许是四阿哥看她可怜，把王大厨给她调过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应感谢四阿哥，下次侍寝，她会把她参与缝制的冬衣给四阿哥送过去，彰表她心意。 第46章 她来得不算最早，厅内又有几位格格跟侍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到的时候，等级比她低的侍妾起来朝她福身，她跟在场的人颔首微笑后也坐在自己位置。 “妹妹脸色红润，想来这几日过得不错。”她身旁的尹格格开口。 “是过得不错，眨眼到春日，春日比冬日总归舒服温暖些，我这身子受不住冬日的寒冷。” 尹格格见姜格格浅笑，惊人的样貌多出几分柔软与承宠后的春意，女子多了男人的宠，经过情事后人便多了妩媚，眼角含春，四阿哥都去了姜格格那里两回，比一些不受宠的格格侍妾一年侍寝的次数还多。 “也是，京城的冬日太过寒冷，我记得妹妹刚入宫时还病了一场，还是要多注意点身子，这病去如抽丝，一生病人会挨不住。” “姐姐也应多注意，我们女子不如男子那般体格健壮，多注意总归没坏处，姐姐，今日戴的这手镯真好看，真衬姐姐的肤质。”姜楚楚附和称赞道。 尹格格也是一个美人，温婉美人，说话轻声细语的，听着很舒服，她戴的红色玛瑙手镯给她添了一份不显眼的张扬，在她审美里，这府里最漂亮自然是侧福晋，再来就是尹格格，宋格格排第三，不过尹格格不如宋格格受宠。 “是吗？好看吗？” “好看。” 正当她们说话时，侧福晋走进来，手摸着肚子，在场的人都很讶异，侧福晋自从宣布有孕后就没来请过安，今日怎么突然前来？ 相比尹格格只戴了一红色玛瑙手镯，侧福晋整个人就张扬多了，头上的珠钗精致漂亮，青鸾衔珠的步摇串着珍珠，形成流苏穗子，在脸颊边一摇一摆，粉中带红的旗装更是耀眼。 众人也起身跟侧福晋福身。 “都起来吧。”侧福晋坐在主位下面为首的位置，问了一句昨日是谁侍寝。 起初没人答话，之后是丁格格说昨日没人侍寝，主子爷在前院宿下。 “那前日呢？” 丁格格看了一眼宋格格，见宋格格点头后她才回道：“前日是宋姐姐。” “宋妹妹真是好福气，入宫这么久，主子爷还惦记着宋妹妹，时不时去宋妹妹那，其它姐妹都没有宋妹妹这样的福气。” 宋格格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说主子爷惦记的确是她的福气。 “我听闻姜妹妹也侍寝了。” 被点名的姜楚楚朝侧福晋的位置看过去，“是，我是五日前侍寝的。” “姜妹妹进宫没多久就承宠，其它姐妹可得学着点，姜妹妹，不如你说说你如何勾住主子爷的？” “我也不知，这得问主子爷。” “福晋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传来，晓翠带着福晋出现，福晋见到侧福晋，明显眼里也划过惊讶，她坐在主位上，扫了一眼下面，“各位妹妹们，刚才在聊什么？” 侧福晋接话：“妹妹方才问姜妹妹是如何勾住主子爷的，我如今有孕，不能侍寝，正好随了各位妹妹的意。” “你有孕在身，主子爷多少要顾着你身体，自然不能多去你那，没什么比子嗣重要，说不定你肚子里是个阿哥，是主子爷的长子，你跟各位妹妹争什么气，她们远不如你，你可是侧福晋。” 姜楚楚在下面听着，只觉得福晋跟侧福晋表面上是过得去的，没到直接争锋相对，撕破脸的时候，福晋说这话表情淡淡的，不知是不是真的以为侧福晋肚子里的是个阿哥，反正话就这么一说，别人当不当真不关她的事，被说肚子里是个阿哥的侧福晋脸色也没有很好看，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各位妹妹也要努力，早日像侧福晋一样怀上子嗣，为四阿哥绵延子嗣，我们宫里还没有阿哥，大阿哥，三阿哥，七阿哥宫里都有阿哥了，唯独我们宫里没有，各位妹妹要争气，不要让皇后娘娘与四阿哥他们失望，月慧，你家主子有孕在身，你们院的人记得小心伺候，若有差池，四阿哥跟我都饶不了你们，侧福晋，你有孕在身，不必过来请安，身子要紧，今日没什么事，各位妹妹若无事，可以退下了。” “妹妹告退。”侧福晋先起来，起身告退。 大家陆陆续续向福晋告退。 姜楚楚走在后面，看着前面一帮人，年纪最大的不过二十二岁，年纪最小是她，花样年华的女子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蹉跎，学着争宠斗心机，不知是好是坏，命运从来不随她们这些女子掌控。 姜楚楚吃完早膳，不急着回屋，趁着天气好，春日的阳光和煦，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跟春兰夏菊两人准备走走。 他们住的碧羽宫是属于毓庆宫其中一个宫殿，毓庆宫离奉先殿很近，只有两位阿哥居住，一个是太子，一个便是四阿哥，太子是康熙最受宠的皇子，又被册封为太子，原先这毓庆宫是康熙爷为太子所建，可能考虑到四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也是皇后唯一的儿子，于是把四阿哥也放到毓庆宫居住。 按照历史，其实皇后娘娘佟佳氏在康熙二十八年因病去世，不会活到康熙三十五年，历史跟她现在活的地方还是有些许不一样，正因为皇后娘娘还在，四阿哥又是皇后娘娘唯一养大的皇子，四阿哥在这宫里的地位应该仅次于太子，其它阿哥都是住在阿哥所。 只不过太子还没娶太子妃，太子的府里还没有女主人，福晋以及她们不用去太子那觐见太子妃或是偶尔拉家常。 第47章 姜楚楚走出碧羽宫，这次没有去御花园，而是沿着宫道走了一段路，拐进一没人的一亭阁下，就好像隔一段时间开辟新地图一样，来到陌生的地方，主仆三人在亭阁里不停地张望观看，把眼前的景色记下。 旁边的栀子花开得正盛，叶子鲜绿，花蕊洁白，交相辉映，像是温润的玉块，绿中带白，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这花是不是御花园也养了？”春兰问道，“我在御花园也见过，格格，这是什么花？” “栀子花。” 夏菊：“格格，我们能摘一点回去晒开放进香囊吗？我觉得它好香。” “摘应该是不能摘，不过可以捡地上掉落的。” 姜楚楚刚说完，就听到后头有声音，她回头看向来人，同样是主仆三人，为首的人她没见过，不是四阿哥府里的格格侍妾，因不知身份，姜楚楚只是微笑朝对方福福身。 “你是？” “我是四阿哥府里的姜格格，这位姐姐瞧着面生，不知姐姐是？” “原来是四阿哥府里的，我是太子府里的江格格，妹妹真年轻，敢问妹妹的芳龄是？” “十六。” 江格格笑着说那的确是应该叫她姐姐。 因两人算不上熟悉，一个是太子府里的人，一个是四阿哥府里的人，初次见面，言语之间很客气，气氛有几分尴尬，府里的事不能对外人说，所以她们只是聊了几句年龄，何时入宫之类的话，之后姜楚楚便提出告辞，带着春兰跟夏菊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春兰小声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太子府里的人。 “江格格也好漂亮。”夏菊跟着说道。 这皇子的女人样貌应该差不到哪里，江格格长相的确精致，姜楚楚对太子府里的人是一点都不熟悉，不知道这江格格在太子宫里是什么地位，出去一逛就是半个时辰。 她刚回屋坐下，接过桃红递过来的茶，汪海春就进来，脸色有异。 “格格……” “何事？”姜楚楚抬眸，她就出去逛一会，没那么快有事发生吧。 “刚刚海公公过来说主子爷今晚会过来，让格格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不就是洗白白等着四阿哥，姜楚楚在心里冷嗤一声，侍寝一回，她就得喝那苦得要命的避子汤，不侍寝吧，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而且她还老担心这避子汤没作用，万一她意外怀孕怎么办。 没有百分百的避孕，连安全套都只有百分九十七的概率成功避孕。 虽说四阿哥技术好了一点，但跟四阿哥上床风险还是高于得到的好处。 “我累了，先歇息一会。” 姜楚楚回里屋睡觉，这一睡便是半个时辰，外面的太阳已经高照，阳光射进窗杦，在地上映出斑驳不一的光，她醒来后侧目看着窗杦的方向，外面的院子有人在说话，似乎是王芷彤的声音。 外面的确是王芷彤，王芷彤正跟看门的汪海春说话，想要进屋，只是汪海春拦着她，说是姜格格正在歇息，不方便让她进去。 “都十万火急了，你应该把你家主子叫醒。” 姜楚楚睡醒发懵坐在床沿边，脚踩着脚榻，把黛青叫进来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王夫人想进来被小春子拦着，怕叨扰格格歇息。” “让她进来吧，替我梳头。” 很快，王芷彤就走进来，一脸着急，“楚楚，你可知发生了何事，听说侧福晋流血了，胎儿怕是保不住啦。” 姜楚楚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睡了那么久嘛，为何侧福晋的胎儿突然就保不住了，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她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云彩去膳房提膳时不小心听到的，那里正加急烧着热水，说是要给侧福晋用，我听到后就赶来你这，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姜楚楚示意黛青把汪海春叫进来。 汪海春一听也有点惊讶，说他并不知道此事，“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姜楚楚想着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若是真的，事情发生得太急太快，她们消息得知得慢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侧福晋见工，胎儿保不住应是要小产了，她们特意去打听反而多此一举，这么大的事瞒不住，她便制止汪海春去打听，说总会知道的，她们耐心等一等。 “如果侧福晋真的小产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害她小产的。” 王芷彤想想也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难免惊慌失措了一些，都说宫里的女人最擅长陷害，她知道侧福晋胎儿保不住的消息，还忍不住回想今日她是否有碰到侧福晋，万一侧福晋说是她撞的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她无恩无宠，侧福晋应该都不稀罕去陷害她。 王芷彤没走，看着黛青给姜楚楚梳头，发现她头发剪短了，而且是特别短。 “楚楚，你把头发剪这么短，你不怕别人说你吗？” “是意外，我不小心烧着头发了，只能剪短，” …… 果然，到了申时，他们宫里上下都知道侧福晋的胎儿可能保不住，已经见红，四阿哥已经去侧福晋那院守着侧福晋，宫里的太医也请了两个过去，产婆也请了两个。 姜楚楚听闻福晋等人去侧福晋那院，她们也只能过去，一群人守在房门外。 房内已经传出侧福晋凄厉的叫声，四个月的胎儿没成人形，生出来也没用，不过留在肚子里更会危害大人的身体，怕真是要小产，要把胎儿生出来。 第48章 妇人生产时总是十分痛苦的，听这叫声就知道了，姜楚楚皱眉，虽说她知道侧福晋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又担心此时发生的事跟历史偏离呢。 她偏头瞄一眼福晋，福晋脸上似乎有几分庆幸。 好端端的怎会小产？侧福晋生下格格仅半年就有了身孕，身子还没彻底康复健全，这一胎本就凶险，是她自己身子的问题还是真是有人要害她？谁会害侧福晋，这里不少人都有嫌疑，那些格格侍妾都嫉恨侧福晋备受宠爱，除去侧福晋，她们或许可以分得四阿哥的宠爱。 院外的太阳正是热烈，悬在空中。 有人搬来椅子给福晋坐下，她们只能站着，还得表现出忧心的样子。 四阿哥在房间里面，不知是不是亲眼看侧福晋生产，想来不会，四阿哥是皇子，妇人生产血腥味很重，属于污秽之事，不会让尊贵的皇子近身，许是只坐在外间等着。 姜楚楚站得腿酸，这身子骨还是不够康健，只站一会就觉得吃力，比身旁的黛青还不如，还得由黛青借她撑一会。 春日和煦，又有阳光，她们不觉得冷，因福晋没开口，她们自然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看着宫女端了一盆又一盆热水进去，出来时是一盆又一盆血水。 侧福晋的声音也由凄厉变成呜咽，最后她们这些屋外的人听不到侧福晋的声音。 从天亮站到天黑，傍晚时分，侧福晋还没生下胎儿，倒是四阿哥让苏培盛出来让她们不必在外面等，可以回自己屋歇着，只是福晋说她担心侧福晋的安危，愿在外面守着。 福晋不走，她们自然也不能走。 第40章 天越来越黑。 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听到里面有四阿哥的说话声，再紧接着两个产婆都走出来，其中一个产婆端着一个铜盆，上面用布盖着，周围血淋淋，人群中不知谁说里面的是胎儿。 姜楚楚还能闻到血腥味，再一看站在她旁边的尹格格跟王芷彤，没生育过的小姑娘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可怕场面，均是脸色煞白，一副要干呕的模样。 月慧出来，请她们进去。 福晋带着人进去。 侧福晋的屋子同样分为里间外间，外间是个前厅，坐着神情严肃的四阿哥，苏公公跟海公公站在四阿哥身后，郭太医，府医石康鸿，黄水生都候在一旁，帘子将里间与外间隔开，她们没看到侧福晋，除了福晋，一群人跪下来行礼，本以为四阿哥就喊她们起身，然而没有。 “主子爷，妹妹们在外面站了很久，担心侧福晋的安危，李妹妹身子怎样了？可有大碍？”福晋开口道，脸上多出担忧的表情。 “侧福晋说她今日去请安，喝了福晋那里的茶水，回来就身子不适，侧福晋说有人有意谋害皇嗣。” 简单的两句话从四阿哥口中说出，阴森又暗沉，不怒自威。 福晋一听，喝了她那的茶水，侧福晋不就是说她往茶水里下毒，谋害她肚子里的胎儿嘛，她扑通一声跪下来，“主子爷，还请主子爷明察，我绝对没有谋害侧福晋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侧福晋为何要这样说，其他妹妹今日也过来请安，她们也喝了茶水，为何她们无事，侧福晋一时失子，情绪悲恸，我心疼侧福晋经历这么一遭，可我没做过的事情也不能赖在我身上啊，主子爷，还请主子爷给我一个清白。” 福晋跪下来时垂着头，李氏对四阿哥说的话是明摆着要陷害她，什么喝了她那的茶水就身子不适，她还奇了怪了，今日为何李氏要过来请安，不惜拿她肚中的胎儿陷害她？ “苏培盛，去福晋屋把所有茶水杯具都拿过来，把福晋院里所有人都带过来，今日去福晋那请安的人通通带过来！” “嗻。” 屋内的油灯全部点上，衬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原本就站了两个时辰的姜楚楚又跪着，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酷刑，膝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麻意，抬眸瞄一眼脸色肃然的四阿哥，这次四阿哥是在真的动怒了。 无人敢说话，静默一片，直到苏培盛带着人进来。 白天的茶水不知还有没有残留，反正四阿哥让太医跟府医去检查苏培盛带过来的茶水茶叶与茶具，前厅跪着乌泱泱几十个人，无论是太医跟府医都说茶水无任何异样。 “主子爷……” 刚小产的侧福晋从里屋走出来，脸色惨白，外面裹着一件大披风，由月慧搀扶着，几乎是拖着两只脚在走路，她也跪下来，只不过她快要跪的时候，四阿哥一个箭步起身托住侧福晋，语气担忧：“你这是干什么？” “主子爷，有人谋害我们的孩子，是个阿哥，你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啊，我们的孩子……” 福晋生怕李氏直接说是她谋害皇嗣，她百口难辨，于是就打断李氏的话，“侧福晋，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勿要血口喷人。” “是她，是福晋，主子爷，是福晋要谋害我们的孩子，已经过了几个时辰，福晋早就毁尸灭迹，主子爷，你派人去搜福晋的屋子，定能找到她给我下的堕胎药。” 侧福晋情绪激动，直接手指着福晋，眼泪跟着下来，硬是不顾身子跪下来，眼含恨意地看着福晋。 “李氏，你休要胡言乱语，主子爷，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各位妹妹，她们也喝了茶水，身子是否有恙，什么堕胎药，李氏，我看你是得失心疯了！” 第49章 四阿哥沉默不语。 过了半响之后，四阿哥才让苏培盛带着人去搜福晋的院子。 福晋的心往下坠了坠，脸色发白，不过也没有再多辩解，只说全凭四阿哥做主，愿还她清白。 四阿哥扫了一眼跪着的人，见姜氏跪得身子微微颤抖，想到姜氏身子骨弱，于是他让跪着的人起来，姜氏站起来时还踉跄一下，一副站不稳的样子，他让人给福晋与侧福晋赐坐。 苏培盛这回去得比较久，回来时手上拿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进来。 “主子爷，奴才只搜到这个。” “郭太医，你看看。” 郭太医上前。 姜楚楚站在后面隐约看到是一些药材，用油纸包着，有好几包，难不成真是堕胎药？太医在细细辨别，闻其味道，她先是看一眼侧福晋，刚小产，侧福晋的脸色已经很差很差，唇色发白，整个人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福晋似乎并不担心，也没有辩解。 四阿哥让人去搜福晋的屋子，等于为了侧福晋下了福晋的面子，可见侧福晋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宋姐姐……”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姜楚楚没反应过来时前面的几个人如同连环倒，她没能撑住前面的人倒下来也跟着摔倒，最后大家摔成一片，她身后还有人，所以没什么大碍。 “主子爷，宋姐姐晕倒了。”丁格格大声道。 宋格格晕倒，搀扶的人扶不住跟着倒，这才有连环倒下去，大家把晕倒的宋格格搀扶到椅子上坐下，由府医石康鸿把脉，这一把完脉，石康鸿就跪下来贺喜。 宋格格已有一个多月身孕。 这也太巧了，侧福晋刚失去孩子，宋格格就有身孕。 其他人呆愣，不知是否应该恭喜。 四阿哥让人把宋格格送回她房间，不用在这里等着。 而太医那边也有动静，说从福晋屋里搜出来的几副药是补身子的，并非堕胎药，没有麝香。 这场闹剧在亥时终于结束，福晋是清白的，四阿哥让底下的人好好伺候侧福晋，他牵着福晋的手离开侧福晋的房间。 她们这些格格侍妾也跟着离开。 早已过了吃晚膳的时间，不过姜楚楚回到自己屋就立即让汪海春去膳房提膳，她快饿死了。 等吃完洗漱好之后，姜楚楚想着四阿哥应该不会再过来了，她疲惫地躺到床上，站了几乎三个时辰，她的腿已经快不是她的腿。 黛青：“格格，四阿哥说他今晚会过来，你怎么就睡下了？” “他不会过来了，准备睡吧，把灯熄了，今天累了一天，有事明日再说。” 四阿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留宿在福晋那屋，为了侧福晋下福晋的面子，少不了安抚安抚福晋。 侧福晋这胎怎么没的，怕是查不出什么了。 灯熄灭了之后，屋内陷入漆黑。 姜楚楚累了一天，又吃饱才躺下，很快就睡着。 四阿哥的确没有过来，也没有在福晋那屋睡下，而是回了前院。 侧福晋小产，又空口说是被福晋陷害，府里开始传言四阿哥因侧福晋诬陷福晋一事而将侧福晋禁足，一个月不准出门。 姜楚楚知道只是传言，因为那晚四阿哥根本没有将侧福晋禁足，只是面有愠色地离开。 不过四阿哥又有十五天没踏足后院，也没有去看有孕的宋格格，不知是不是觉得后院女人太麻烦，宋格格诊出怀有身孕后还是准时过来给福晋请安，这是宋格格暌违一年后再次有孕。 除了侧福晋跟福晋，宋格格可以说是府里第三个受宠的，几乎每月都有恩宠，因为有孕，宋格格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一些，日日叫府医来诊平安脉。 四阿哥不来后院，侧福晋自那日起不再出门，他们这宫里似乎变得风平浪静起来。 京城的天变暖了，姜楚楚出门的次数多了怕碰不到不该碰到的人，她没有去上次碰到江格格的地方，只是在后院与离碧羽宫进的御花园转转。 一日，姜楚楚跟春兰逛完回来见王芷彤房门是开着的，她便想着去王芷彤那坐一坐，聊聊天。 “王姐姐……”她在外喊一声，听到说进来后才跨步进去，王芷彤这房间她也来过不少次，已经熟门熟路，见王芷彤坐在小小八仙桌前吃午膳，桌上只有三个白馒头。 “王姐姐，这是你的午膳吗？” “嗯，你吃了吗？你向来喜欢吃，不能饿着，你吃过？” 姜楚楚看那三个白馒头，外皮干瘪，不像是刚蒸出来的馒头，像是放置了一段时间，表皮已经变硬了，“你就吃这个吗？” “嗯。” 姜楚楚知道这大概是膳房的人见王芷彤位份地又无宠，自然没有好好对待她，小鬼难缠便是这个道理。 他们宫里的膳房是先前院再后院，先紧着四阿哥，有专门的大厨负责四阿哥的膳食，不仅是正经的炒菜还是点心糕点与甜品，都有专人负责，再是福晋，福晋是正经主子，谁都不敢怠慢，其次是侧福晋，之后是她们这些格格侍妾，勉强算半个主子，不过她们也分有宠的，无宠的，常年无宠的人膳食跟一些宫女太监的差不多，最后是各房的宫女太监。 “其实饿不死，我们家平常也吃这些，我爹那点俸禄只能勉强养家，至少我在这里饿不死，还能吃口热的，加上你偶尔接济我，这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第50章 “我又没说什么。” “我怕你觉得我可怜。” 姜楚楚笑了笑，没说什么，可怜的人多的是，她若是每一个人都觉得可怜，她怕是要抑郁而死，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冷漠的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她会让自己抽离出来。 “你别老是待在屋里，出去走走。” “还是算了，我跟云彩准备抓紧时间缝几个香囊，送给你们一人一个。” 姜楚楚想说她不缺香囊，不过想着这是王芷彤的一番好意，就没说什么，又闲聊几句，她才回去。 桃红已经把她的午膳提回来，一盘四喜饺共八个，一盘春卷八个，桃红还帮她泡好茶解腻，她说她不饿，让桃红几个人把它们分了，她回去睡个午觉。 …… 四阿哥刚从尚书房回来，问了一句宋格格身子如何，是否请过脉。 “石大夫日日过去诊脉，格格身子很好，主子爷宽心。”苏培盛回道。 “宋格格这一胎务必看好，我不愿看到像侧福晋肚子的孩子那样保不住，敲敲底下的人，脑袋都给我绷紧了，保不住，都拉下去斩了。” 苏培盛赶忙应是。 四阿哥今日起早，有些困盹，回去睡个回笼觉，睡醒后在书房练字背书，以应对皇阿玛的抽查，傍晚时分，他吃完晚膳，突然想起姜氏，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姜氏了，一想，他便让海昌平把姜氏接过来。 海昌平马不停蹄地去办事，到姜格格那屋廊下，见到姜格格身边的宫女黛青，把四阿哥的旨意说一遍，让姜格格收拾收拾就过去，别耽搁时间。 “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叫格格。” 黛青推门而入，刚好，格格刚吃完晚膳，正在沐浴，没那么快出去，她又出去跟海公公说一声。 海昌平只想着尽快把姜格格带过去，不过姜格格在沐浴，他又不能催，只好先回去禀报四阿哥。 姜楚楚沐浴后梳妆打扮，让夏菊把她们缝制给四阿哥的冬衣给打包上，这冬衣从冬日到春日一直没送出去，今晚正好可以由她亲自送过去，她都没磨蹭，到四阿哥前院见到四阿哥时还被四阿哥数落几句，说她磨蹭。 “是我的错，不过谁让主子爷突然叫我过来，主子爷，我给你一样东西。” 四阿哥扫一眼表现神神秘秘的姜氏，见她拆开布包裹，从里面拿出蓝緙丝锦地冬袍。 “这是我在宫外思念主子爷时一针一线缝制的，只是进宫这么久，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主子爷，还请主子爷不要嫌弃我，我针线活一向不行，反正送给主子爷，主子爷是留着还是扔了，都凭主子爷做主。” 四阿哥拿起那件冬袍，针线活的确不怎么样，有些地方还有歪斜，对上姜氏饱含期盼，笑意盈盈的眼神，不好听的话说不出口，只好说一句有心了。 第41章 “主子爷，你穿穿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可以回去再缝两下。” 四阿哥脸色僵了一下，他的衣裳基本上是内务府的绣娘专门缝制，绣娘手艺精湛，但姜氏的手艺真拿不出手，许是年纪小，在家受宠，没练过绣工，他把那件冬袍抓在手里，说：“已经是春日，等到冬日，我再穿，红莹，热水备好没有？” “主子爷，热水已经备好了。” 四阿哥摸了摸姜氏滑嫩的脸庞，姜氏的脸似圆了一些，有肉了，“你先去床上等着。” 姜楚楚点点头，看着四阿哥把她送的冬袍交给绿蕊收起来保管好，反正礼物已经送出去，别人喜不喜欢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去四阿哥拔步床上等四阿哥沐浴结束。 这一夜，四阿哥依旧还是像前几次那样只顾着自己，姜楚楚忍不住皱眉，轻挠一下四阿哥的背，只是四阿哥被别人伺候惯了，哪会理会在乎别人的不舒服。 到后面，姜楚楚莫名开始生气，气得挠改成抓，有时候很想用力狠狠地抓他，让他受伤，让他知道疼，只是沉浸在其中的四阿哥没有察觉到她的难受，她气得干脆用力一点推四阿哥，结果把他推下去了，推到床边，她顿时懵了，心里有一丝后怕，四阿哥毕竟是皇子，掌握她的生杀大权，万一一不高兴，叫人把她拉下去斩了怎么办，不过也只是一丝而已。 “主子爷，我疼，你都不怜惜我，呜呜……”姜楚楚哭起来，好在这次眼泪给力，很快就出来了，“主子爷，我好疼，你说过你会怜惜我的，你都没有，我虽是女子，但我知道疼，主子爷，我要死了，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呜呜……” 四阿哥其实也有点懵，正在兴头上被打断，不过他看到姜氏很可怜地哭起来，他才稍微意识到刚才只顾着自己，姜氏到底年纪小，之前几次，姜氏也说过她不舒服，还到发烧，需要擦药，她许是真的不舒服，他只好哄她，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主子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四阿哥到后面真的轻柔许多，到最后释放出来时，他松了一口气，任由姜氏抱着他。 叫水清理后，两人才入睡。 …… 另一处安静的房间，侧福晋李氏正问话，“主子爷真的叫了姜氏侍寝？” “是的，此时已经熄灯了。” 李氏一颗心往下坠了坠，她小产后，身子一直没痊愈，太医说她如若不好好休养，怕是要落下病根，这几日依旧会见血落红，她就一直窝在房间里，不出门不吹风，女子小产如同坐月子，吹不得一丝风，只是她心里焦急。 第51章 自从上次她说福晋陷害她，可没抓到什么证据，她怕四阿哥厌烦她，说她无凭无据诬陷福晋，她哪里是无凭无据，只是福晋藏得好而已，福晋一直以来就想害她，她怀大格格时，福晋就想陷害她，好在她聪明，躲过了。 这次虽不是福晋做的，但福晋并非真的清白，她那些下作手段多的是，没能整到福晋，反倒她自己惹了一身腥。 四阿哥这么多天不来找她，是不是在恼她？四阿哥已经有十五天不踏足后院，隔了这么多天，四阿哥第一个召去侍寝的人是姜氏，跟福晋交好的姜氏，长得像狐狸的姜氏。 宫里上下都说姜氏的容貌不输于她，如今四阿哥似乎又对姜氏上心，万一她真的失宠怎么办，李氏不免担忧起来。 “月慧，你说四阿哥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侧福晋别多想，四阿哥只是顾着你的身子才没有过来，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侧福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四阿哥最喜爱的便是侧福晋，任何人都不会越过侧福晋你的。” 李氏的心并不能完全放下，福晋把姜氏捧上来分掉她的恩宠，宋格格如今又有身孕，今年听说有小选，宫里若是又进新人，她在宫里的地位怕是又要降一降，好在她还有大格格。 “大格格睡得可好？” “大格格已经睡下了，听奶娘说大格格今日吃了不少奶水。” 李氏紧绷的神情才舒缓一些，她还有大格格，哪怕失宠，她也是大格格的生母，还是侧福晋，况且她不会失宠的，四阿哥对她是有情意的，都是那些贱蹄子想要分掉她的恩宠。 哼，姜氏！ 她以为姜氏是安安分分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勾搭上福晋了。 李氏躺下后没能睡着，只要想到四阿哥正跟姜氏颠鸾倒凤，心口仿佛被堵住一般，难受得要死，无声地哭起来，为什么她肚中的胎儿活不下来，还是个阿哥。 为什么！ …… 第二天，姜楚楚醒来时由黛青跟春兰伺候，而四阿哥由红莹绿蕊伺候，他们几乎是同时醒的，只不过她是女子，要梳化，比四阿哥慢一些，等她跟四阿哥坐同一桌时，早膳已经被摆好，丰盛得很。 四阿哥已经吃了一点。 “主子爷，今日不用上朝吗？” “不用，今日休沐。” 休沐？那就是今天是空闲的，她想着跟四阿哥培养培养感情，但与此同时内心又在挣扎，毕竟跟四阿哥相处始终得蹦着一根弦，伴君如伴虎，她怕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主子爷，你有空跟我下棋吗？” “今日要跟太子与大阿哥去练骑射，少不了要一两个时辰。” 那就是没时间陪她，姜楚楚给四阿哥夹一块卤牛肉片放到他碗中，在他看过来时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主子爷，你多吃一点。” “嗯。” 姜楚楚吃饱才离开，四阿哥那的膳食终究比她的膳食要丰富一些，她抱着吃一顿少一顿的心情努力吃饱。 今日不用请安，姜楚楚快回自己房间时遇到在廊下的陈侍妾，她们这些格格侍妾几乎是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朝陈侍妾点点头便回自己屋。 本以为避子汤在等着她，姜楚楚却没见到，她问守在屋里的夏菊：“福晋那没来人吗？” “回格格，还没有。” 姜楚楚皱眉，福晋总不会忘记吧，还是福晋见四阿哥还没走，不敢太明目张胆让人过来给她送药，过了一夜，这避子汤不赶快喝的话，她怕自己会怀孕。 四阿哥暂时没有要赐她避子汤的打算，而且四阿哥一直在床上说让她为他诞下皇嗣。 她有些坐不住，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吞一颗避子丸，在她坐立难安时，汪海春从外面提着食盒进来。 “格格，你的早膳。”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分了吧。” 汪海春示意黛青把门关上，然后他打开食盒，食盒里面不仅有早膳，还有一碗药汁，“格格，这是晓翠姑娘交给我的，让格格喝下。” 姜楚楚看到熟悉的黑乎乎药汁，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福晋没忘，只是这次没有让晓翠亲自送过来，她喝没喝，只有她屋里的人知道。 “格格，福晋他们看不到，要不你别喝了，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这避子汤喝多了伤身，万一格格伤了身子怎么办？”黛青忍不住劝道。 汪海春也跟着劝起来，虽说姜格格要仰仗福晋才能在府里过得好，可格格要是有了子嗣，不需要仰仗福晋也过得好，子嗣比什么都重要，格格此时受宠，未必一世受宠，人走茶凉，无宠的时候，子嗣的重要性就出来了，尤其是阿哥。 桃红也接话。 唯独春兰跟夏菊没有说话，也不敢表现出什么。 “富贵险中求，端来吧，我喝，早膳你们吃了。” 姜楚楚端起来那碗避子汤，很痛快喝了，吃了一颗蜜饯冲掉苦味。 汪海春瞧着在心里叹口气，庆幸跟了一个不折磨人的主子，又担心主子一直不孕，他在皇宫里看多也听多一些妃嫔年老色衰后无宠又无子，在后宫蹉跎度日的样子。 …… 太子约了他跟大阿哥到骑射场练骑射，四阿哥骑马到宫内的骑射场，发现场上多了不少人，连皇阿玛都过来了，不仅仅是太子跟大阿哥，他的那些弟弟也过来了，他的骑术跟射术比起太子跟大阿哥不算是佼佼者，尤其是太子，太子极其擅骑射。 第52章 “阿玛，四弟来了。” “参见皇阿玛，参见太子。” “起来吧，朕听闻你们过来练骑射，朕过来看看，你们几个大哥也给弟弟们做个榜样，让他们今日好好看看你们的功力。” “我不及二哥。”四阿哥见皇阿玛说兄弟几个，他对太子的称呼也变了一下，“二哥骑射一向是最厉害的。” “皇阿玛，四弟谦虚了，四弟的射术可是被先生称赞过的。”太子胤礽朗声道，“四弟，你快去换骑射服，我们就等你了，我们兄弟几个今日要好好比一场。” “好。” 四阿哥转身去换骑射服，等他换好后挑了一匹黑马。 无论是太子，大阿哥还是几个弟弟都已经换好骑射服，也挑好马匹，皇阿玛不打算上场，坐在骑射场外观望，四阿哥想着今日要在皇阿玛面前好好表现。 第42章 他们分为两队，太子带领一队，大阿哥带领一队，他跟八阿哥在太子那一队，而三阿哥与五阿哥在大阿哥那一队，七阿哥因生病没能前来，而年纪较小的弟弟跟皇阿玛在场外围观。 四阿哥一开始特别勇猛，连连射中靶心。 一行人比得如火如荼。 结束时，他们这一队获胜，大阿哥就挂了脸色，走在前面，没有要等他们的意思，四阿哥不是很在意，他是今日射中靶心最多的人，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们大汗淋漓地回到皇阿玛身边，只不过皇阿玛第一个先大大赞扬太子的箭术。 “还是皇阿玛教得好。”太子谦虚地说。 太子的箭术与骑术均是皇阿玛手把手教的，只有太子是皇阿玛亲自教的，他是由先生专门教的，四阿哥看了看皇阿玛对太子有着自然而然的亲近，心里有些失落。 皇阿玛称赞完太子后，对他们只是说了一句表现不错，四阿哥不明白皇阿玛为何总是单独不称赞他，仿佛他还做得不够好，同是皇阿玛的孩子，二哥永远比他们这些兄弟更得皇阿玛的心。 四阿哥默默隐下自己所有情绪，再一看大哥，性子冲动的大哥已经直接问：“皇阿玛，难道我们的箭术比不上二弟嘛，为什么皇阿玛只单独称赞二弟？” “你们都很好，只是太子今日表现得最好，你们都要向太子学□□是你们的榜样。”皇阿玛又拍一下太子的肩膀，目光流露出赞赏。 “可今日明明是四弟射中的环数最多。”大阿哥挑明道。 皇阿玛明显皱一下眉头。 四阿哥知晓自己在皇阿玛心中比不上二哥，怕皇阿玛生气，赶紧开口：“是二哥箭术更好，二哥今日对我们有所保留，没有拼尽全力，让着我们这些弟弟，我们才有表现的机会，二哥宽宏大量，宅心仁厚，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还是老四会说话，好啦，朕今日乏了，先回去了。” 皇阿玛先行离开。 皇阿玛一走，大阿哥就冷哼一声，神情不佳，直接甩袖离开，很是生气。 其它兄弟住在阿哥所，也一一提出离开，只有他跟太子同住在毓庆宫，于是便一起骑马回去，身后跟着一批随从。 “你我兄弟两要不要喝一杯？”太子开口。 “好啊。” “你是不是昨夜孟浪了？” 四阿哥挑眉，稍显疑惑，他昨夜孟浪了吗？没有啊，他昨夜虽跟姜氏闹了很久，不过比起之前几次，昨夜是很平常，只有一次，而且太子怎会知道他昨夜做了什么，难不成他宫里有奸细，把他宫里发生的事通通禀报给太子？ “此话怎讲？” 太子指了指四阿哥的脖子，笑道：“昨夜侍寝的人肯定很大胆，你脖子上有痕迹，过来人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你干了什么，皇弟可以说说，你宫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位胆大的侍妾还是说是你家福晋干的？” 四阿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子，姜氏昨夜一直喊疼说她难受，他后面轻柔许多，且姜氏昨夜的确有吻他脖子，只是吻，没有咬，他没想到会留下痕迹，被太子看到并且指出来，他面子有点挂不住。 “二哥就别取笑臣弟了。” “你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敢对皇弟如此行事？” “只是我宫里的一位格格，二哥，你且放过臣弟，臣弟并不知脖子上有痕迹。” 太子大笑三声，没有继续挪揄。 四阿哥到太子宫里喝酒，喝个半醉才回自己宫，一回到自己宫，就让苏培盛把姜氏叫过来，他很是愤怒，太子若是看到，说不定其他人也看到了，说不定连皇阿玛也看到了。 若是让皇阿玛觉得他行事作风不正，贪图享受，贪恋女色，醉生梦死，皇阿玛可能会将他去职，他这么多年在皇阿玛面前兢兢业业，形象毁于一旦。 姜氏太大胆了，他要教训教训她，让她记住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此之前，他出了一身汗，他先让红莹她们备热水给他沐浴，手心有一道新出的伤痕，拉弓时太用力被弓箭磨破手皮，只是他今日如此卖力表现没有换来皇阿玛一句赞扬。 等他沐浴完出来时，姜氏已经候在寝室，他一走进去就见到穿着千草绿旗装的姜氏，正娉娉婷婷地站着，回首时朝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姜氏样貌纯艳，绿裳在她身上尤为突出，更显鲜嫩，只是今日所见让他厌烦。 “姜氏，为何你见到我不行礼，一点规矩都没有！” 第53章 忽然被训斥一句的姜楚楚对上四阿哥冷肃严厉的一张脸，心想四阿哥今日心情定是不好，走前心情还好好的，一回来就心情就不好了，先前她没有规规矩矩向他行礼，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会训斥她规矩没学好。 “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万福。”姜楚楚直接跪下来朝四阿哥行大礼。 四阿哥没叫她起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叫一个狠啊，仿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姜楚楚跪着，没有起来，也没有再跟四阿哥对视，而是垂眸看着地下。 “你可知你错在哪？” 这句话一出，姜楚楚后背不由绷直，她错在哪？她哪知道她错在哪，难不成四阿哥发现她藏避子丸，还是四阿哥发现她在喝避子汤？可避子汤是福晋赐给她的，四阿哥要发火的人应是福晋，而不是她。 她脑子里有过很多想法，最后又觉得都不是。 “还请四阿哥明示。” “既然不晓得，那继续就跪着。” 四阿哥转身去书房。 姜楚楚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既然四阿哥让她跪着，她就跪着吧，有红莹跟绿蕊站在屋内，她也不敢阳奉阴违，老老实实跪着。 四阿哥拿来从西洋来的小玩意，比铜镜要看得清晰，他脖子上的确有两小块红痕，被姜氏吻啄出来的，他愤怒的目光扫向一旁的苏培盛，“出门前，你可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 “主子爷恕罪，奴才真没看到，要不是太子提起，奴才才留意到它们，奴才一个阉人，哪里知晓这些东西，还请主子爷恕罪。” 四阿哥这股火没法朝人发出去，一直下不去，他又回寝室，见姜氏老实跪着，他又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姜氏，你可知罪？” “我知罪，还请主子爷恕罪。” “哦，你知罪了？何罪？” “让主子爷生气便是我所犯之罪，还请主子爷恕罪。” “你还敢顶嘴？” 姜楚楚直呼冤枉，她哪里是顶嘴，她分明是认罪，只是四阿哥没明示，她肯定不能胡乱认罪，万一四阿哥没发现她做的事，她自曝岂不是很傻，糊弄不了的她只好抬起头，委屈地看着四阿哥，“主子爷，我不知我犯了什么错惹怒主子爷，但我愿意领取责罚。” “好，仗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那就是想要她的命，姜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四阿哥，昨夜还黏糊，今日就想仗打她，简直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她爬过去抓住四阿哥的下袍，跪在四阿哥脚下，“主子爷，二十大板是会要人命的，我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主子爷要这样责罚我，还请主子爷明示，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你不是说你愿意领罚？” “我又不愿意了，主子爷，你怎么这样，昨夜，是我没有伺候好主子爷，我愿意将功补过，我再也不喊疼了，主子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在床上被主子爷折腾死，不愿意挨板子死。” 四阿哥听到姜氏更加大胆的话，瞪向她，“姜氏，你真是……真是胆大，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们下去！” 苏培盛赶忙带着人出去，不掺和他们的事，免得殃及池鱼，不过他瞧着姜格格会没事的，主子爷明明很生气，但一直没有真的动姜格格，主子爷盛怒时可是会一脚把人踢走，哪会让人抱着腿近身。 被抱住双腿的四阿哥低头看着跪在脚下的人，被姜氏这么胡搅蛮缠一通，他也快忘了自己为何生气。 “姜氏，你放开我。” “不放，万一主子爷真的让人来打我二十板子怎么办，主子爷，昨夜是我不好，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你起来。” 四阿哥原本想朝姜氏发火，可姜氏眼里的惧怕不是作假，她声音都变得颤抖，她真的怕挨板子，这件事跟她有关，也跟她无关，说到底昨夜是他默默准许的，他若是当时制止，便不会有这些事。 姜楚楚一起来就又抱住四阿哥的腰，整个身子贴着他。 “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 “主子爷，昨夜是我不好，我补偿你好不好？你别生我的气。” “收起你的心思，你看看我的脖子。” 姜楚楚抬头看四阿哥的脖子，仔细一看发现两块吻痕，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到的，应该是她昨天晚上弄出来的，吻痕而已，至于朝她发火嘛，还是说吻痕被别人发现了，四阿哥觉得羞耻，进而把火发到她身上。 “下次再在我身上留痕迹，你等着挨板子！” “哦。”姜楚楚乖乖地应了一声。 第43章 四阿哥让她回去，姜楚楚自然不会久留，立马站起身离开四阿哥的前院，她想的是今后不会在四阿哥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四阿哥是身份尊贵的皇子，且四阿哥是一个谨慎的人，他要小心行事，她更要小心行事，哪一天真的惹怒四阿哥，挨二十板子并不是不可能。 第二天清晨，姜楚楚刚睡醒，就听到桃红说四阿哥昨夜在侧福晋那歇下。 “格格，你说是不是侧福晋又要得宠了？” “侧福晋何时失过宠？”在她看来，李氏还没失宠，她原本小产，身子还没恢复，不可能承宠，四阿哥又不是禽兽，非要一个刚小产的人侍寝，只不过经历上次风波，李氏低调了一段时间而已，诬陷福晋不成还高调的话更会惹恼四阿哥，还不如低调一些，好好休养身子。 第54章 今日要过去请安，姜楚楚没有赖床，吃过早膳后便走去福晋的如意院请安，路上碰到丁格格陈侍妾等人便一起前往，当她们到大厅时发现侧福晋已经到了，正端坐在那里，头上的金丝镂空兰花珠钗煞是好看精致。 “见过侧福晋，侧福晋万安。” 她们一行人朝侧福晋行礼。 “都起来吧。” 这是侧福晋小产后第一次过来出门，过来请安，气色比小产那天看上去好了不少，不过到底是消瘦了一些，脸颊凹下去一块。 姜楚楚刚坐下后总觉得有人在看她，她抬头便见到坐在斜对面首位的侧福晋在盯着她，她朝侧福晋点头颔首，只不过侧福晋又转过头，似乎冷哼了一声。 “侧福晋，你身子可好一些？”丁格格率先开口问道。 “好多了，多谢丁格格关心。” 人陆陆续续到了，宋格格被宫女单手搀扶着从外面进来，还不到三个月，宋格格肚子还不明显，她脸上很明显带着笑意，整个人喜气洋洋，她坐在侧福晋对面。 “宋格格，你身子不显就已经要人搀扶，等再过几个月，你岂不是需要有人给你抬轿？”侧福晋嘲讽一句，目光不善地看向宋格格的肚子，她当天小产，宋格格就查出有孕，完全是在捅她心窝。 一个多月没来月事，也不叫太医跟他们宫医过来诊脉，分明是想瞒住一段时间，女子前三个月胎象不稳，宋格格是等胎象稳定才请人过来诊脉，只不过没能瞒住而已，侧福晋看着宋格格平坦的肚子，就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生下来。 “只是他们怕我摔倒才搀我一下，侧福晋身子可好一些？主子爷昨夜去了侧福晋那，可是令妹妹好生羡慕。”宋格格这话不假，她被诊出有孕，四阿哥还没来看过她，侧福晋才刚小产不久，四阿哥就去她那屋了，她的恩宠远不及李氏。 “主子爷只是念着我而已，妹妹才是真正有福气之人。” 福晋也由人搀扶着过来，说了一件事，再过十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她们每个人都要给皇后娘娘备一件生辰礼，到时候由她转送给皇后娘娘，说完这件事后，福晋又关心宋格格的身子，跟其它人说几句家常，唯独忽略了侧福晋。 过了一刻钟后，福晋才让她们离开，把她单独留下来，说是有话跟她说，姜楚楚等其他人离开后，她起身朝福晋的位置走去。 “福晋，我们到院子里走走？” “你就想着走走，昨日主子爷又去侧福晋那了，明明申时主子爷把你叫过去，你为何没能留下来侍寝？”福晋用手戳了戳姜氏的额头，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才过了十几日，短短十几日，主子爷就又去李氏的屋子，李氏诬陷她害皇嗣的事就这样过去，主子爷根本没责罚李氏，只是那天晚上哄了她几句，说是李氏刚失去孩子，情绪激动，难免有所疏忽，她一个福晋的尊严被狠狠踩在脚底下，可主子爷不在乎，只在乎李氏。 眼看着李氏又要复宠，她就坐不住，这姜格格倒是入了主子爷的眼，可依旧没能比过李氏。 “福晋，主子爷不留我侍寝，我也不能硬留下来。”姜楚楚似委屈地撅嘴，搀着福晋的手肘，“多走走身子才会好，不易生病，侧福晋刚没了一个孩子，主子爷去看她是应当的，如果主子爷都不去看侧福晋，说明主子爷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不要乱说话。” 姜楚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被姜氏这么一说，福晋转念一想也是，若是主子爷都不去看李氏，主子爷未免太无情了一些，李氏再怎么样，也是主子爷的女人，有情有义总比无情无义好。 “不管怎么样，你要好好争宠。” “我会尽力的，不过我看主子爷最念着的还是福晋您，任何人都越不过福晋您。” 这话听着舒服，福晋嘴角上扬了一下。 一行人到院子里走走，画面很温馨，似姐妹情深。 姜楚楚陪福晋说一会话后便回自己房间。 接连三天，四阿哥都在侧福晋的房间里歇下，宫里上下又传说侧福晋复宠了。 姜楚楚觉得侧福晋刚小产不到一月，仅有二十天，应该不会侍寝吧，那日侧福晋可是流了不少血，她还记得侧福晋房间内的血腥味。 不过若是四阿哥真要侧福晋侍寝，侧福晋应该也不能，也不会拒绝。 不过目前这不是最紧要的事情，她这三天头疼要送皇后娘娘什么生辰礼，皇后娘娘自然是什么珍贵首饰都见过了，什么也不缺，她一个格格也送不出什么稀缺物品，听说皇后娘娘向佛，她问了陈侍妾，她抄了一本佛经。 只不过短短七日，她不可能有时间去抄一本佛经，也不想抄，手要累死，她寻思着就随便拿一件精致的步摇包上呈上去就好，反正皇后娘娘儿媳这么多，她怕是记不住每一个，加上她也没见过皇后娘娘，就更不知道她是谁，她送的礼物未必会被皇后娘娘瞧上一眼。 傍晚，她在房间里由春兰把发髻拆下，正准备沐浴时，黛青就进来，说是海公公过来传话，今晚她侍寝，待会四阿哥会过来。 姜楚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沐浴要紧，等她沐浴结束后，春兰跟桃红两人都帮着她绞干头发，生怕四阿哥来了，她还是湿发，不过正绞着时，外面已经传来汪海春通报的声音。 很快，四阿哥就大跨步进来。 第55章 姜楚楚等人立即半蹲福身行礼。 “起来吧，在做什么？” “她们在帮我绞干头发。” “哦，你们忙你们的。” 四阿哥到她的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浏览起来。 姜楚楚就安心坐在铜镜前等春兰桃红她们帮她绞干头发，可能是怕四阿哥等太久，黛青也加入其中，好不容易干得差不多，三人就主动退下，里屋只剩下她跟四阿哥两人。 “过来。” 姜楚楚走过去，恭恭敬敬站在四阿哥身边，被他一扯，扯到腿上坐下。 “有想我吗？” “我无时无刻都想着主子爷。” “是吗？” “嗯。”姜楚楚蜷缩在四阿哥怀里，假装娇羞，刚坐下又被抱起来，朝床那边走过去，她被放到床上，四阿哥俯身过来。 这一次，她规规矩矩，被动承受，不再主动亲四阿哥，手脚就是规规矩矩地贴在身侧，没有乱动。 事后，四阿哥反而勾起她的下巴，“为何你今日如此拘谨？” “回主子爷的话，我没有拘谨，我很开心。” 四阿哥不得劲，平时姜氏胆大，早就手脚都抓上来，正因此姜氏的胆大，他在她这每次都很尽兴，只是这一次差强人意，连他吻姜氏，姜氏也是老老实实地受着。 “那你为何没有像前几次那样？” 这不是被骂被说没规矩，她哪里还敢做什么，要是再被四阿哥罚跪痛骂，她怕自己小命不保，只是四阿哥这话问得他仿佛失忆一般，明明三日前他训斥她没规矩，这会又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她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 “主子爷，我不敢，我怕在四阿哥身上留下痕迹。” 四阿哥将姜氏上下看一个遍，“你这是怪我吗？” “主子爷，我没有。” “只是让你跪一下，你就这么委屈，不是说好要补偿我，要好好伺候我吗？”四阿哥是觉得姜氏在委屈前几日他训责她的事，仗着他宠她，同时也在故意拿捏，他不喜有很多小心思的女子。 “我看你就是有。” 姜楚楚见四阿哥目光变得凌厉，她顿时头疼，她怎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不规矩也是错，规矩也是错，他到底要她怎么样。 “主子爷，我真的没有，我怕在主子爷身上留下痕迹，故而不敢乱动，我很喜欢跟主子爷做这些事，只是我怕我有时候失了分寸，给主子爷带来麻烦，我不想做一个给主子爷带来麻烦的人，我希望主子爷每日都是开开心心，顺顺当当的。” 四阿哥觉得自己被打脸了，要她规矩的是他，不想她规矩的也是他，宫里已经有很多规矩矜持的女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他喜欢到她这是因为她的不规矩不矜持，她的主动，她的大胆，她小心翼翼反而让他不开心。 第44章 四阿哥见姜氏双手叠放在肚子上，整个人平躺，不像前几次做完她会贴着他娇声娇气地说话或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此时姜氏规矩地躺着并没有让他开心，他又一时想不出辩驳姜氏的话，于是变成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生闷气。 姜楚楚看出四阿哥生气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明明是照他要求做的，他为什么要生气，做完后她很想闭眼睛睡觉，只是四阿哥到底是她第一大衣食父母，他生气还不哄哄他，她往后在皇宫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就是难。 “主子爷，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你没做错。” 问了又不说，干脆憋死算了，一个男人有话不能直说嘛，姜楚楚真是没什么心情哄他，又不得不哄他，“主子爷，定是我做错什么惹主子爷生气了，只是我愚笨，还请主子爷指点指点我。” “睡吧，红莹，熄灯。” 四阿哥高喊一声，宫女红莹进来把油灯熄灭，房间陷入漆黑。 姜楚楚想了想还是主动凑过去，贴着四阿哥的侧臂，她的声音本就柔软，她只要故意压低嗓音就自带嗲意，“主子爷，是不是我今夜没有伺候好主子爷，没让主子爷尽兴，所以主子爷生我的气，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我这次好好伺候主子爷。” 四阿哥抓住姜氏作乱乱摸他胸膛的手，轻笑道：“别乱来，该睡了。” “那不行，主子爷还生我的气，不能睡，除非主子爷说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你刚刚明明就有，你嘴巴都撅得可以挂葫芦了，还说没有，定是我惹恼主子爷了，小女子该给主子爷赔罪，来嘛来嘛，再来一次，我保证好好伺候主子爷。” 两人在床上你追我躲地打闹起来，姜楚楚想把四阿哥的亵衣扒掉，可四阿哥紧紧抓着，打闹一番后，她双手就被擒住，不能动弹，听见四阿哥带有笑意地说别闹了，她就住手，在四阿哥唇上轻啄一下，就不闹了。 “主子爷，皇后娘娘生辰，福晋说我们每人要给皇后娘娘一件生辰礼，你说我该送什么？我这里没什么稀缺物品，皇后娘娘是不是什么都见过了。” “心意到了就行。” “也是，那主子爷送什么？” “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皇后娘娘一定会喜欢主子爷的礼物，好困，主子爷，我要睡了。” “嗯。” 打闹加闲聊几句后，四阿哥也莫名消气了，沉沉睡去。 第56章 …… 翌日，四阿哥去上朝，姜楚楚醒来后已不见四阿哥的身影，她很快离开四阿哥寝室回自己屋子，在汪海春提来食盒时，里面便有避子汤，她把避子汤喝了再吃早膳。 早膳刚吃完，四阿哥身边的海公公就领着人过来给她赏赐。 这是四阿哥第一次给她赏赐，赏赐的东西不少，金字缎一匹，云缎两匹，两个鎏金银花鸟钗，两支碧色玛瑙簪子，一对紫玉芙蓉耳坠，一对白玉指环，绿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与五套女子旗装。 她给海公公塞了二两银子后，海公公满意地离开。 “格格，主子爷可真是宠你。”桃红见到桌面上的那些东西，忍不住笑道。 “把这些东西记在册子里，还是把这步摇包起来送给皇后娘娘当生辰礼物，拿一精致的盒子。” “知道了，格格。” 姜楚楚坐在椅子上扭扭酸痛的脖子，昨晚似乎落枕了，脖子酸得厉害，正闲着没事想看话本子时，尹格格跟陈侍妾过来找她，说是她们想到宋格格房间探望一下宋格格，邀上她一起，她想着没事就答应了。 宋格格的房间其实也在她们所住的院子，距离不远，走两步就到了。 宋格格房间的规格跟她房间差不多，不过她房间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宋格格见到她们一行人前来，出来招待她们，聊天中聊到她最近恩宠不少。 “在永州城，还不知道妹妹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主子爷这么喜欢，妹妹是个有福气的人。”宋格格笑道，还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旗装宽大，加上还不到三个月，宋格格肚子未显，看上去还是很平坦，不过已经多了几分母性，姜楚楚对着宋格格笑了笑，“能得主子爷青睐的确是妹妹的福气，姐姐有孕才是真正有福气之人，对了，姐姐准备给皇后娘娘送什么生辰礼？” “我誊抄了两本经书。” 又是抄经，姜楚楚了然，这皇后娘娘得多向佛才有那么多人抄经书送给她，她又顺着问一句皇后娘娘是怎样的人，她从未见过，问这话也不突兀。 “我还没见过皇后娘娘。”陈侍妾在一旁回道。 宋格格跟尹格格见过，两人都是说皇后娘娘心善，雍容华贵。 闲聊一番后，她们才离开。 …… 另一端，侧福晋李氏正在照顾小格格，小格格不知何原因不停地哭，闹腾，奶娘宫女使尽方法怎么哄都不管用，哭到小脸泛红。 “去把黄大夫叫过来，给格格看看是什么问题，怎么会一直哭，把嗓子哭哑了怎么办？”李氏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她女儿刚出生时就多病，好不容易熬过半年，可身子骨还是不怎么好。 “奴婢让小桂子去叫了，黄大夫在来的路上，侧福晋别担心，格格会没事的。” “是不是格格饿了？”李氏作为母亲，难免心慌，明知刚才奶娘已经喂过小格格，还是忍不住问，“乖女儿，别哭了，是不是想阿玛了？等会我带着你去找阿玛好不好？” 莫名的，小格格停止大哭，李氏有些呆愣，“月慧，你说这是不是格格真的想她阿玛了？我一说阿玛，她就不哭了。” “可能是，格格是主子爷的女儿，自然想阿玛。” 李氏叹口气，“主子爷怕是没想着她，好久没来看过小格格了，昨夜又去那个小狐狸精那。” 这话，月慧不敢接。 李氏看着自家女儿可爱的小脸，凑上去亲了亲，想着等四阿哥上完朝回来，她就带着女儿去找四阿哥。 “侧福晋，还有一件事，我今早去提膳的时候，见膳房的人紧着给姜格格做绿豆甜羹，都巴结姜格格，姜格格身边的那个奴才小春子神情可得意了。” “汪海春以前可是前院的人，他去姜氏那伺候本就是四阿哥的意思，四阿哥对姜氏有几分特殊。” 姜氏目前得宠，宋格格有孕，四阿哥已经不去宋格格那，这阵子侍寝的只有福晋跟姜氏，不知姜氏受宠，福晋在背后有几分功劳，李氏眯了眯眼，想着膳房的人见风使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许是只是新鲜，姜格格刚进宫。” 李氏摇摇头，新鲜是新鲜，不过她对四阿哥有两分了解，若是不喜欢，他不会多次找姜氏侍寝，同样是刚进宫的，王氏就一次恩宠都没有，四阿哥是皇后娘娘的养子，从小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几个皇子当中，除了太子，四阿哥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大多数时候，他无需看人脸色做事，正因为他喜欢姜氏才会让姜氏侍寝。 只是不知道这份喜欢维持多久。 “主子爷回来时记得禀告我，我要带格格去见主子爷，顺便让人备一份莲子羹，主子爷喜欢吃莲子羹。” “我让小桂子去留意，侧福晋你看，格格睡着了。” 李氏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女儿真的睡着了，两串泪珠子还挂在眼角，还好她还有一个女儿，比起其它没有子嗣的格格侍妾，她随时有借口去找主子爷。 …… 四阿哥快天黑才回来，午膳都没吃就到晚膳了，苏培盛张罗着让人送膳过来，听到四阿哥说让人去通知姜格格时，他心惊了一下，连着两日宠幸姜格格，姜格格怕是真的得宠了，他又让海昌平去通知姜格格。 没过一会，张德旺又过来说是侧福晋抱着小格格来看四阿哥了，让他通传。 苏培盛不敢不通传，侧福晋不是无宠的格格侍妾，只是……他怕侧福晋跟姜格格遇上，他回屋跟四阿哥说一声。 第57章 “让她进来。” “嗻。” 侧福晋抱着小格格走进来，“见过……” “不用行礼了，什么事？” “主子爷，今日小格格哭的时候，我一说阿玛，格格就不哭了，我想着许是小格格想她阿玛了，于是就想让她见见主子爷，免得她夜里哭闹。” 四阿哥看了看正东张西望的小格格，他伸手抱小格格，小格格笑了一下，他也跟着笑了，“是不是想阿玛了？” 李氏看到四阿哥对小格格亲昵的画面，她眼里也染上几分笑意，她家格格是主子爷目前仅有的孩子，理应受宠，尤其是主子爷对小格格有几分上心，“主子爷，你吃过晚膳了吗？我让人备了一份莲子羹，还热着。” “嗯，你有心了。” 李氏让月慧赶紧摆上来，“主子爷，你吃吧，我来抱她。” 四阿哥把那碗莲子羹喝了，还喂了小格格一口。 第45章 “格格，你过来了。” 张德旺见到姜格格这么快过来，有点诧异，前几次姜格格过来时总是拖了很久，真是不凑巧，刚刚侧福晋进去，姜格格这会也进去的话，怕是要撞见侧福晋，他面有难色，“格格，侧福晋刚刚过来了。” 姜楚楚一听，忍不住皱眉，“侧福晋也是四阿哥叫过来的？” “不是，侧福晋带着小格格主动过来的。” 姜楚楚松口气，还以为四阿哥把她们两个人都叫过来，她是不希望跟侧福晋正面对上，侧福晋有小格格傍身，除非是犯天大的错，四阿哥不可能对侧福晋要杀要剐。 “我等会再过来，张公公当我没来过。” 姜楚楚带着夏菊绕回去，在自个屋内坐了好一会儿再过去，见到张德旺朝她点点头，她便知道侧福晋已经离开，她被带到寝室，又坐着等上一刻钟，四阿哥才过来，不过他要先沐浴。 沐浴不用她伺候，她也懒得伺候，于是就干坐着等四阿哥从屏风后面出来，她很想去书房随手拿一本书读阅，只不过书房算是四阿哥处理公务的地方，有很多折子与书信，她不敢轻易踏入或是乱动四阿哥的东西。 “等累了？” “主子爷，下次我等的时候能不能让苏公公给我拿一本书给我看？我看主子爷书房里的书比我屋里的书多多了，有很多孤本。” “得寸进尺。” 四阿哥每一次让姜氏侍寝，姜氏总会事前事后有各种小要求，他今日还让人给她赏赐，这会又提要求，得寸进尺得厉害，不过他没有生气，尤其是对上姜氏亮晶晶的黑眸。 “哪有，我坐着无聊，一本书而已，主子爷不会这么吝啬吧。” “可吃完晚膳？” “吃过了，我肚子撑得厉害，不信主子爷摸摸。”姜楚楚主动拉起四阿哥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只听见四阿哥说说不定里面有小阿哥了，她只是笑了笑，见红莹跟绿蕊出去后，她才搂上四阿哥的脖子，“主子爷，我今日可想你了，你给我赏那么多东西，我特别想见到主子爷，想好好报答主子爷。” “不给你赏赐，你就不想我了？” “都想，主子爷，快上床，我等不及了。” “不知羞耻。” 姜楚楚其实今早回去琢磨了昨晚四阿哥的异常，琢磨出来可能四阿哥不喜欢她在床上太过规矩矜持，他可能喜欢她大胆，但又不好直说，人太闷骚，每次说她不知羞耻时都是佯装生气，其实没有生气，于是她想着既然四阿哥喜欢，她就继续走这个路线。 于是这次她在床上很大胆不停地挑逗四阿哥，时不时观察四阿哥的表情，见他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她便知道他是喜欢的，于是更加大胆。 好在四阿哥年轻力壮，又习武练剑，经得起她的挑逗，不会那么快结束，也不会那么像第一次那样粗鲁直接，多了一点技巧，她就舒服多了。 今夜第一次结束后，姜楚楚被四阿哥搂着腰，两人喘气都有点急。 “主子爷，该叫水了。” “不着急。” “主子爷，我伺候得好吗？” 四阿哥不说话，还瞪她一眼。 姜楚楚腹诽一句闷骚，明明就很爽，。 之后他们又来第二次，结束后才叫水，清理完毕后，两人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姜楚楚此时特别想看书，四阿哥这屋比她那明亮，灯还没熄，她手指在四阿哥胸膛画了画，“主子爷，你能睡着吗？” “你不说话，我便能睡着。” “主子爷，我想看书，我能不能去书房拿一本书读阅。” 四阿哥偏头看姜氏一眼，姜氏身上完全没有知书达理的气质，看的也不是女训女戒三纲五常之类的书籍，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话本子，不过他今晚很尽兴，心情大好，于是就准允了。 姜楚楚一听四阿哥答应，就赤着脚下床，小跑到书房拿书，四阿哥的书房有一排书架，上面有很多书籍，她挑了一本游记类的书籍后又跑回到床上。 “主子爷可看过？” “嗯。” “也是，主子爷肯定博览群书，欸，上面还有主子爷的笔迹，主子爷，你的字写得真好看，遒劲有力，满是风骨。” 四阿哥只是笑了笑，他的字在几个皇子当中算不上最好，太子二哥的字是最好的，连皇阿玛都夸二哥的字，二哥不仅字写得好，骑术好，箭术好，在他们几兄弟中都是最好的。 第58章 年纪小一点的皇子，譬如八阿哥，字写得也很好，他的字在皇阿玛眼中只是不及二哥，皇阿玛从来没夸过他的字遒劲有力，满是风骨，哪怕他年少时为了练子常常早起，连着练习几个时辰。 “你边看边读。” 还要读给他听？姜楚楚不是特意乐意，没有表现出来，她觉得看书还要读出来，反而不知其内容，分心都在读上面，不过四阿哥都这么说了，她只有照做。 她从第一页开始翻起，边看边读，没有抑扬顿挫，只是很平淡地读出来。 四阿哥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氏，在油灯灯光的照射下，他觉得姜氏甚美，美到他只想看着她，听她平平淡淡又缓慢地读书，他先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原来一个人读书的时候是美的，是安静的，是温柔的，跟在床事上大胆奔放的姜氏截然不同。 他说错了，姜氏有知书达理的一面，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这一面，他想珍藏。 过了一会，姜氏回过头，问他，她读得好不好，其实读得不好，她不知断句，但他说她读得很好，原本盘坐在床上的姜氏低下头亲他脸颊一下，他不知为何心跳如雷，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结果他的手也被姜氏抓住亲一口。 “你很美。” “我知道，主子爷，我有没有倾国倾城？” 四阿哥听到姜氏大言不惭的话，笑出声。 “笑什么？我没有吗？在主子爷眼里，我没有倾国倾城吗？” “有。” “那你刚刚为什么要笑？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骗我？” 姜氏忽然挠他痒痒，他像孩童般跟姜氏在床上玩闹起来，到最后他们就玩到疲倦才歇下。 …… 四月十二，春，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为皇后娘娘举办盛大的生辰宴，为皇后娘娘贺寿，原本姜楚楚不用前去，后福晋又领着格格以上的家眷过去给皇后娘娘贺寿。 四阿哥等男眷与后宫嫔妃在席位前排，而她们这些皇子女眷坐在后面，她们一行人坐得离太子宫里的格格侍妾们很近，座位是相邻的，姜楚楚又见到江格格，她们目光汇接时相□□点头。 姜楚楚坐的位置太靠后，又有遮挡，看不到最前面的皇上跟皇后娘娘，也看不到四阿哥，只知道四阿哥大概坐在什么位置，中间有一大大的舞台，上面有才艺表演，抬头看过去前面是乌泱泱的人头，等到贺寿时，她看到四阿哥站出来为皇后娘娘送上生辰礼时，她才得以看到四阿哥的身影。 今日四阿哥穿了一件紫色江绸单纱袍，月白芝麻地单纱褂，青缎绣鞋，整个人贵气十足，离得远，她其实也听不大清四阿哥说了什么话。 这场生辰宴持续了两个时辰，到亥时，人群才陆陆续续离开。 除了福晋与侧福晋坐轿，她们这些格格步行回毓庆宫，路上见到太子的坐轿，她们向太子行礼，太子只是掀开轿子的窗帘让她们起来，姜楚楚低着头，没看清太子的样貌，因为同路，她们一路跟在太子坐轿后面。 等到毓庆宫宫门前时，太子落轿，从里面下来，没有急着进去。 福晋与侧福晋也从轿子里出来，朝太子行礼。 “都起来吧，后头那些人可是四弟宫里的人？” 福晋回道：“是，是四阿哥的人，都是我们宫里的格格。” 太子目光又落到后头走路的一行人，看了一眼四弟的福晋，问道：“听说四弟上次出巡从宫外带了两个人回来，是哪两位？” “是姜格格与王夫人。” “姜格格是哪位，王夫人又是哪位？” 福晋不明所以，不知为何太子要问这些，不过她还是招手让姜格格与王侍妾上前，让她们向太子行礼。 “原来是这两位，没事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早点歇息。” 太子说完就率先带着人进宫，留下一群一头雾水的人，福晋又看了看姜格格与王侍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端端的，太子要问起这两人，难不成四阿哥出巡有什么问题，太子要问罪？ 福晋想着要跟四阿哥说这件事，只是四阿哥被皇后娘娘单独留下来，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姜楚楚倒是看清太子胤礽的长相，比起四阿哥相对凌厉周正的长相，太子似乎更温和一些，脸上有肉，人瞧着很和气，论长相而言，太子不丑，只是不如四阿哥，她更喜欢四阿哥的长相。 至于从小受宠养成嚣张跋扈，唯我是从的性格，目前从太子身上看不出来。 第46章 第46章 姜楚楚回到自己屋时，累得坐在椅子上伸长腿，整个人歪倒，硬挺挺地坐上两个时辰是很累人的事。 “格格，我给你按按。”黛青蹲下来想要给她按腿。 “不用了，你们也站了两个时辰，洗洗脸快去歇息，这里让桃红夏菊两人伺候就好。” 桃红也在一旁笑着说让她来伺候就行，轻轻推了推黛青，两人笑着互相推来推去打闹。 桃红跟黛青从内务府分来后跟春兰夏菊一样睡在外间的大炕上，说是炕，但冬日也没有通火烧柴，只是一大大平板形成的床，可以睡下六七个人，偶尔其中一人打地铺睡在里屋，说是为了更方便伺候她，以免夜里她叫不到人，四阿哥过夜时，她们才会一齐睡在外面，而汪海春则是跟其它太监住在一起，他们那个房间住了八个人。 第59章 “格格……”夏菊端着水盆过来放在盆架上。 边看着桃红黛青两人打闹，姜楚楚开始漱口，擦脸净手。 春日比冬日暖一些，夜里也不用染炭，这炭火再怎么样都会有烟，闻多并不好受，姜楚楚只穿着里衣，坐在床边，两条腿还在晃荡，不着急睡觉，还很精神，手里拿着一本书，是几天前在四阿哥那看的那本书。 夏菊在打地铺，今夜是她伺候。 “格格，明日是领份例的日子。” “又到领份例的日子了，时间过得真快，你是不是月事要来了？”姜楚楚记得每到月中旬是她来月事的日子，夏菊跟春兰都比她小一岁，夏菊已经来初经，不过春兰还没有。 “格格，你怎么说这个？”夏菊有些害羞，娇嗔地跺一下脚。 “害羞什么？若是来了，地上凉，你可以上床跟我一起睡，反正床够大。” “格格，我不要跟你睡，你别说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还是知羞的小女孩，不过你还是上床跟我一起睡，我怕夜里凉，生病就不好了。” 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忙活，都没注意到有人掀开里屋跟外间的帘子走进来。 “格格，你困了吗？要不要熄灯？” “我……”姜楚楚刚抬起头就看到站在屋子里的四阿哥，忽然多出一个人，把她吓一跳，四阿哥穿的还是今日在交泰殿所见穿着，并未换衣，她从床上下来福身行礼，“见过四阿哥，四阿哥万福。” 夏菊也赶忙跪下来行礼。 “起来吧。”四阿哥走过来坐在床上，身后没有苏培盛。 姜楚楚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从交泰殿回来便过来她这边，她让夏菊打一盆水过来，她蹲下来，给他脱靴子，“主子爷怎么没带人过来？” “苏培盛在外面。” “主子爷要沐浴吗？” “不了。” 夏菊很快端水进来，前段时间，姜楚楚跟张嬷嬷要了一个小水缸放在外间，白天会蓄满水，避免夜里需用水时还要去井边打水，水是凉的，她给四阿哥洗脚时，四阿哥很明显被冻了一下。 “主子爷别嫌弃，我们这离膳房远，提热水不方便。”说是这么说，姜楚楚一边伺候四阿哥时一边在心里吐槽四阿哥折腾人，他应该梳洗后再过来她这边，免得她伺候，她们常用凉水洗脚泡脚，哪有二十四小时热水供她们用。 姜楚楚给四阿哥洗完脚又让夏菊另端一盆水，就这样花一刻钟给四阿哥梳洗，衣服脱下，只剩下里衣，她擦干手上的水渍，见四阿哥已经大爷般躺在她床上。 “夏菊，你到外面睡吧，跟苏公公说一声，让苏公公也回去睡，不用在外面候着，我们这边伺候主子爷就好。” “我知道了。” 夏菊掀开帘子走出去。 里屋又剩下她跟四阿哥两个人，她不晓得要不要熄灯，不过想着灯还是留着好了，万一四阿哥不着急睡想要留灯呢，反正两层床帘放下，光也透不进来，四阿哥满脸心情的样子今夜应该不会跟她上床，她把床帘放下，爬上床躺在里侧。 安静无声，漆黑一片。 姜楚楚老实躺着，闭眼酝酿睡意。 过了一会，她还没睡着时，四阿哥的手就伸过来准确无误地摸一把她的胸。 “主子爷？” 四阿哥不说话，只是摸，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姜楚楚摸不清他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她侧身面对四阿哥，黑乎乎的，她也看不清四阿哥的脸，只看到一个轮廓，“主子爷，你有心事吗？” “嗯。” “主子爷睡不着？” “嗯。” 四阿哥心情不好时就不想说话，语气冷淡，姜楚楚想着既然四阿哥过来她这边应该不是她惹他烦心，她便主动伸手过去放在他胸膛，“主子爷，既然睡不着，我们来做吧，人家说多做有助睡眠。” “哪里来的歪理？” “什么歪理，这是真理，主子爷有几天没来我这，我想主子爷想得厉害。” 她的手慢慢往下，握住四阿哥的东西。 四阿哥还是没忍住，翻身上来。 这一弄就是很长时间，两人最后都筋疲力尽，都没叫水，就这样沉沉睡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姜楚楚比四阿哥早醒，她刚想爬下床就被刚醒的四阿哥抓住手腕。 “主子爷，外面好像天亮了。” “嗯。” 四阿哥似乎不想起来，姜楚楚又被抓住手腕，干脆趴在他胸膛上，撒娇道：“主子爷，这是要赖床吗？” “今日无事。”四阿哥解释一句。 “可我有事，我要过去向福晋请安，主子爷你再睡会，我要起来了。” “不用过去。” 姜楚楚默默翻个白眼，他说不用过去就不用过去，万一福晋认为她恃宠而骄呢，最近宫里最得宠的就是她，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揪她的小辫子，她不能让别人揪到她的小辫子，她轻轻捶一下四阿哥的胸膛，“都怪主子爷昨夜闹得太凶，我身子酸得厉害，快快放手让我起来，不然我就咬你。” “你敢咬我？” “我怎么不敢咬你，就咬你。”姜楚楚低头咬四阿哥的唇瓣，没有用力，结果被四阿哥摁住后脑勺来一个深吻。 最后他们还是起来了，不过时间还来得及，姜楚楚由春兰伺候穿衣，而黛青桃红她们两个伺候四阿哥，早膳没用，她便过去如意院给福晋请安，她出来时，四阿哥还没从她屋里出来。 第60章 她来得不算早不算晚，有几个格格侍妾已经坐在厅里。 丁格格忍不住说她这阵子很得宠。 姜楚楚只是似娇羞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丁格格见到姜格格那样娇羞做作的样子，心里愤懑，侧福晋小产，宋格格怀孕，最得宠的两位不能侍寝，让姜氏因此上了位，她们这些没宠的人何时才能出头，有个一儿半女，明明姜氏入宫最晚，偏偏目前是她最得宠。 宋格格也挺着肚子过来请安，已经三个月，她肚子微凸，已有孕相。 她们一帮人坐了一会，福晋才姗姗来迟，说了一些无关要紧的话便让她们散去。 姜楚楚回到自己屋后，汪海春已经把早膳提过来，只是没有避子汤，她不由疑惑地看着汪海春。 “昨夜主子爷来格格这来得突然，福晋她们方才才知晓，避子汤没来得及吩咐，要过一会才能熬好，我怕格格饿着，先把早膳拿过来，格格先吃，等会我再过去拿那药汁。” “记得拿。” 姜楚楚这才开始吃早膳，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才喝到避子汤，她有时候总怕太晚喝到避子汤，有一两颗精子游得快的话，避子汤没有用处，每次侍寝结束后都要提心吊胆。 等到晌午，桃红急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格格，格格……” “怎么了？” “我听说有一位公公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过来，说是给四阿哥宫里添人，带了两个入宫的秀女过来。” “秀女？不是还没到大选小选的时候吗？” “不是刚进宫的秀女，是已经入宫，在宫里当宫女的秀女。” 皇后娘娘往四阿哥宫里添人赐人也不是一件稀奇事吧，只是在皇后娘娘生辰刚过就赐人过来是什么意思，这秀女赐过来应该不是继续当宫女，而是当主子，给四阿哥当侍妾或是格格。 四阿哥昨日被皇后娘娘留下是为了这件事吗？ 反正多添两个人，姜楚楚觉得无所谓，四阿哥的女人从不会少，之后会更多。 “格格，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格格正得宠，万一她们更得宠怎么办？” “那没办法，腿长在四阿哥身上，他想去哪就去哪，哪是我们能管的。” 桃红不免担忧，自家主子这么不在乎可如何是好，这才刚得宠就要失宠嘛，她看了一旁的黛青一眼，有些无奈。 桃红的消息没错，皇后娘娘的确赐人过来，福晋把坤宁宫的公公送走，看到皇后娘娘送来的两名宫女，气不打一处来，一位是皇后娘娘娘家那边的亲戚，说是舅父家的庶女，一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说是更好地绵延子嗣，为四阿哥开枝散叶。 这就不就是说她没有为四阿哥诞下子嗣嘛，责怪她这个福晋没用。 四阿哥也没有提前跟她说，昨夜去了姜氏那没有把此事告诉她，难不成是皇后娘娘擅自主张，还是四阿哥已经知晓却没有告诉她，无论怎么样，她都不高兴，一个是皇后娘娘打她的脸，一个是四阿哥打她的脸，她这个福晋当的真是没意思。 四阿哥为何这段时间对她冷淡，她没动李氏的胎儿，李氏自己保不住孩子能怪谁，还是说四阿哥认为她没有料理好宫里上下，没能让李氏顺利诞下子嗣，所以对她不满？ 福晋让人给两位宫女安排住处，等她们一走才彻底冷脸。 第47章 “福晋，那两个人怎么安排？” 福晋看向自己的奶娘张嬷嬷，忍不住叹口气，还能怎么安排，皇后娘娘毕竟是皇后娘娘，又是四阿哥的养母，跟四阿哥关系匪浅，她送过来的人肯定要安排妥当，不能让皇后娘娘对她再多生出龃龉。 谁让她是福晋，有再多的不满也能吞下去。 “依我看，福晋应当去问问四阿哥的意思。” 福晋一想也对，她应当跟四阿哥商量，是当格格还是侍妾，总得过问四阿哥的意思，或许四阿哥并不知晓这件事，是皇后娘娘擅自主张呢，今日正好四阿哥在宫里，她立即站起身往外走。 宫女晓翠跟晓凤也很快跟上。 福晋到四阿哥的院子并不受到什么阻拦，通传一声她就领着人进去了。 四阿哥在书房练字。 “主子爷，我有事禀告。” “什么事？” 福晋把皇后娘娘赏两个宫女到他们宫的事说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表达她的疑惑，最后问四阿哥如何安排这两人。 “此事我知晓了，昨日母后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已拒绝，并非有意隐瞒福晋，只不过母后……”四阿哥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那两个人就由福晋安排吧。” “那她们是封为格格还是侍妾？” “若她们侍寝，便封她们为侍妾。” 福晋听明白四阿哥的意思，果然是皇后娘娘擅自主张，这两人若是一直没侍寝，她们的身份也只会是宫女，只不过不用服侍人，就是他们这多两张口两个人吃饭，她见四阿哥朝她招手，她走过去把手放在四阿哥的掌心，瞬间想掉眼泪，她有多久没被四阿哥这样牵住手。 “主子爷……”她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一般。 “你辛苦了，母后那边我自会跟她说。”四阿哥昨晚虽然拒绝母后为他宫里添人的举动，不过母后还是把人送过来，几个年长的阿哥宫里都有小阿哥，母后这几年一直想让他宫里也有小阿哥，至少在子嗣方面不能输给其它阿哥，尤其是嫡长子，所以母后对一直没有生养的福晋有怨言，这次更是直接送两个人过来，为的就是能有个人生下阿哥。 第61章 其实福晋刚进宫第一年有过身孕，只不过不到三个月小产了，孩子没保住，之后一直没有动静。 他自然也是希望他能有个小阿哥，太子宫里还没有福晋，连侧福晋都没有，却已经有两个小阿哥，只不过他不像母后那么着急，更多是顺其自然，宋氏这一胎还不知是阿哥还是格格。 “宋氏那一胎要保住，要让她顺利诞下子嗣。” 福晋垂眸，压下眼里的情绪，嗯了一声。 这一天夜里，四阿哥在福晋那过夜。 对于突然来了没有位份的新人，宫里上下还是暗地里议论了一番，以为很快会有恩宠，不过过了半个月，两个新人既没有被升了位份，也没有恩宠，大家对她们的议论也就消下去了。 皇宫中从来不缺不受宠的女主子，况且她们还不算上女主子。 四月底，内务府差人往碧羽宫送来新鲜的樱桃，一共两篮子，福晋将一篮子送到四阿哥的前院，剩下那一篮分成两半，一半给她自己，一半给底下的侧福晋格格等人，侍妾没有。 正好福晋差人给姜楚楚送樱桃时，王芷彤跟陈侍妾在她屋里绣花闲聊。 “格格，这是福晋让人送过来的樱桃，说是内务府那边发放的。” 桃红拿着拿一小碟樱桃进来，一下子就能数清了，只有六颗，不过瞧着很新鲜，色泽鲜艳，晶莹诱人。 姜楚楚在姜府吃过樱桃，不过不多，毕竟樱桃算是稀罕的水果，并不多见也不盛产，不过六颗还是寒碜了一点，一人一颗都不够。 “你们吃过吗？” 王芷彤跟陈侍妾都摇摇头，说没吃过，陈侍妾还是第一回知道这是樱桃。 “你们尝尝。” “这么少，我们还是留给妹妹吃吧。” “没事，吃一颗没关系。”姜楚楚给她们手上一人塞一颗，她以前吃过，也不大馋它，剩下四颗也分给桃红几人。 陈侍妾吃下后觉得有些惊喜，“很好吃，酸甜口。” “可能再成熟一点，它会是甜口。” 六颗樱桃很快被吃完，她们又聊别的，等到午膳时，王芷彤跟陈侍妾回自己房间，姜楚楚也开始吃午膳，她是那种三餐吃得比较准时的人，现在膳房的人不敢怠慢她，偶尔还会给她送些好吃的过来，吃不完的，她就让桃红几人吃掉。 …… 陈侍妾回到自己房间，问她身边的宫女思娟福晋可有让人送樱桃过来。 “福晋没有让人送东西过来。” “没有？” “真的没有。” 陈侍妾有些疑惑，难不成福晋只把樱桃送到姜格格那，她忍不住皱眉，让思娟去打听有谁收到了樱桃。 思娟下去打听，过了一会才回来。 “夫人，奴婢打听到几个格格都有樱桃，侧福晋也有，不过吴夫人王夫人她们那都没有。” 陈侍妾明了，这是位份低的人没有，她们几个侍妾不配得到樱桃，只有格格以上的人有樱桃，姜格格进宫这么短都有樱桃，无宠位份又低的人在这宫里就只有受欺负的份。 思娟：“夫人，你别难过，王夫人她们也没有。” “我没法不难过，主子爷都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你说我该怎么办？” “夫人，四阿哥公务繁忙，夫人，你会有宠的，要不我们求求姜格格，她目前最受宠。” 思娟是陈侍妾的贴身宫女，不过她并不是内务府那边派遣给陈侍妾的，她原本就是陈侍妾的丫鬟，被带进宫，相比姜格格有四个丫鬟一个太监伺候，她们家小姐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姜格格的确受宠。”陈侍妾喃喃一句，姜格格是目前宫里最受宠的，几乎跟福晋平分秋色，四阿哥上个月有二十天踏入后院，十天去福晋那，可能有八天去姜格格那里，两天去侧福晋那，其他人都见不到四阿哥的人，更别说侍寝了。 宫里都在说侧福晋失宠了，可再怎么失宠，四阿哥还是有两天去侧福晋那里。 她倒是想让姜格格帮帮她，只不过她开不了口，而且姜格格很明显更亲近王侍妾，两人关系更好，没理由让姜格格帮她不帮王侍妾，王侍妾一样没宠。 “夫人，我们去求求姜格格，让她在四阿哥面前帮我们说几句话。” “算了，姜格格怕是不愿意帮我们，她是福晋那一边的，若是被宋格格知道，怕是要埋怨我们不知感恩。” 她刚入宫时，宋格格就跟她走得近，拉拢她，久而久之，她跟宋格格就莫名自动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只是她跟了宋格格这么久，宋格格以前受宠时从来没有帮过她，但也没有害过她。 她这阵子跟姜格格走得近，怕是宋格格对她有怨言了。 另一间房的王芷彤原本以为她也会有樱桃，不过她等了很久，过了晌午也不见有人送樱桃过来，她才知道原来她是没有樱桃的，她原本想让云彩去打听，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即便是知道了，她也不能怎么样。 而姜楚楚吃完午膳，又睡了一个午觉起来，被黛青告知才知道侍妾位份的人没有樱桃。 “格格，我已经说过桃红了，下次福晋赏东西时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拿给格格，不是每个人都有赏赐，内务府送来两篮子樱桃，四阿哥那得了一篮子。” “这事你做得对，是我疏忽了。”被黛青这么一提醒，姜楚楚才反应过来，她没有三头六臂注意到一些旁枝末节的东西，黛青是她这里最小心谨慎的人，比夏菊还要稳重，不愧是从小待在宫里的人，她都比不过黛青那样思虑周全。 第62章 “以后有什么事，我做得不对，你要及时告诉我，我不会怪罪你的。” “格格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你们做得很好，有你们在我身边，我安心多了。” 姜楚楚握了握黛青的手。 这一夜，是姜楚楚侍寝，她过去四阿哥的寝室。 她见到四阿哥，笑盈盈地朝四阿哥福身，自从上次被四阿哥训斥过后，她每次见到四阿哥都会行礼，免得被四阿哥抓住小辫子，她对四阿哥而言只是一时新鲜，情分不多。 “给爷请安，请爷吉祥。” 四阿哥扫了一眼姜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姜氏长高长开长胖了，她先前穿旗装就凹凸有致，今日一看更凹凸有致，胸前更鼓鼓囊囊，皮肤更白皙，五官更精致，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妩媚的气息。 他想起前几夜姜氏浑身上下的柔软，不由身子一热，尤其是对上姜氏笑意盈盈，眸光流转的样子。 “过来。” 姜楚楚慢悠悠走过去。 四阿哥摸了摸姜楚楚的头，发现她头发未干，“沐浴过了？” “嗯，头发还没完全干，我急着要见主子爷，所以就过来了。” “急什么？有什么好急的？” “我想主子爷想得紧，自然着急，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主子爷。” 第48章 反正甜言蜜语不要钱，姜楚楚说的时候是笑着的，内心其实没有波澜，见四阿哥的神情是喜悦的，大概也是喜欢听她说这些话，她倚在四阿哥身上，“主子爷，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当姜氏娇娇弱弱地靠在他身上，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沁入他鼻中，四阿哥顿时有些燥热，尤其是他很喜欢姜氏，他低下头吻住姜氏的红唇，姜氏红唇迎上来时，他更是一阵酥麻。 事后叫水清理后，他们都躺在床上，四阿哥忍不住捏姜氏腰间的肉，软软的很好玩。 姜楚楚觉得自己这阵子处在生长期，伙食特别好，吃得特别好，她既长高又长胖了，全身上下多了不少肉，尤其是腰间的肉，被四阿哥捏着，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主子爷，你别捏，我晓得是我胖了。” “没胖，很好。” 四阿哥很喜欢姜氏这个样子，肉多，摸起来舒服。 “真的吗？主子爷是不是喜欢我这样？” “安分点，别动来动去。” “主子爷，我来京城这么久，还没给我家里人写信，你说我写的信能往宫外寄送吗？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一切都好，主子爷对我特别好，我从来没遇到像主子爷对我这般好的人。” “你写好，交给海昌平，让他帮你送出去。” 姜楚楚一听就知道她的信能寄出去了，这皇宫森严，不能随意进出，她是没法子将东西送出去，只能寄托在四阿哥身上，四阿哥答应，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 她把头靠在四阿哥胸膛上，说了一句主子爷真好，然后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 翌日。 姜楚楚醒来时，四阿哥已经不在，说是跟太子等人去骑马了，她走出前院前见到海昌平，她把他叫过来。 “海公公，主子爷说你有办法把信寄出去，我想给家里人休信一封，海公公可否帮我把信送到我家里人手中？” “格格客气了，奴才定竭尽全力。” 姜楚楚眼神示意春兰给海公公银子，春兰给海公公十两银子。 海昌平把银子隐在袖子中，“格格说的事，奴才一定替格格办到，格格且放心，主子爷说内务府送来的樱桃很新鲜，命奴才给格格送过去，要不奴才现在让人给格格送过去？” “樱桃？可以是可以，不过公公还是放在食盒里，我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遵命，奴才这就下去安排。” 姜楚楚回到自己房间，先等来汪海春提来的食盒，里面是避子汤跟早膳，她把那碗避子汤喝干净后再吃早膳，过一会儿，海昌平也让一个小宫女提着食盒过来。 她将食盒打开，相比昨日的六颗樱桃，这里面是满满当当一盒樱桃，樱桃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摸上去冰冰的，似乎刚从冰镇的地方拿过来这边，满目的鲜红令人心情大好。 昨日听黛青说内务府只送了两篮子樱桃，一篮在四阿哥那，四阿哥怕是把他那一份全部给她了吧。 “格格，这……好多啊，主子爷对你真好。”桃红忍不住赞叹道。 “拿水洗洗，拿个盘子装着，没有冰块，它们放不久，我们尽快吃完，把黛青她们也叫过来。” “好嘞。”桃红应了一声，声音轻快。 姜楚楚觉得这樱桃放不久，只留下一小碟，怕四阿哥今晚过来没得吃，所以加上她六个人一起吃，樱桃是酸甜的，非常好吃。 皇宫里新鲜的水果不多，分到她们这的就更少了，就像昨日的六颗樱桃，那才是她们可以吃到的，份例之中，今日多出的樱桃是四阿哥垂怜她才有的，六个人一起吃就很快吃完，剩下一堆樱桃梗。 “格格……” 汪海春吃完突然红了眼眶，扑通一下跪下来，哽咽道：“格格，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若是没有格格，奴才怕是永远都吃不到，格格，我一定做牛做马伺候你。” “格格，我也是。” 桃红跟黛青也跪下来。 第63章 姜楚楚被他们弄得发懵，她刚吃过瘾，还在摸着自己吃撑的肚子，“你们在我这里伺候，这段时间我都看在眼里，尽心尽力，我很感谢你们如此待我，你们若是忠心尽力，我有一口吃的必定也有你们有一口吃的，但你们要是有异心，我也会不顾情面，不会留你们在我这里伺候，目前我受宠，背后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希望你们要更加小心谨慎，不要张扬，今日我得宠，来日我未必得宠，不要得罪人，不管是福晋的人还是侧福晋的人，你们都要对他们客气一点，免得往后我失宠时，别人对我们下暗手。” “奴才知道了。” “奴婢知晓。” “都起来吧，别跪着，四阿哥送樱桃这事别张扬出去，今晚四阿哥可能会过来，你们要提前准备准备，我今晚想吃红烧肉，小春子，你跟膳房的人说一说，看他们能不能做。” “嗯，我这就去跟膳房的人说，保准让格格吃上红烧肉。” 在几个人忙活时，姜楚楚开始在书桌前写信，都过去大半年，她还没给家里人写过信，父兄他们想给她写信怕是也找不到地方，这皇宫那么大，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往外寄信，尤其是她们这些后宫女眷。 晚膳时，姜楚楚吃到红烧肉，烧红的肉块很软烂，放了糖微甜，她吃了两碗饭。 果然，不出她所料，到了夜晚，四阿哥过来她这，他已经沐浴再过来，猜到他会过来，姜楚楚也提前沐浴，不过四阿哥来她这的确频繁了不少，她过去福晋请安收到的目光就无宠时要不善得多，侧福晋更是直接说她霸着四阿哥。 一番缠绵后，四阿哥问她樱桃是否好吃。 “可好吃了，我吃了不少，不过还留了一小碟子，主子爷要吃吗？我去给主子爷拿过来，酸甜酸甜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谢主子爷赏给我的樱桃，我今夜好好报答主子爷。” “我不爱吃。” “哦……”姜楚楚拉长声音，“我知道了，主子爷不喜欢吃酸的，主子爷爱甜口是不是？不能挑食知不知道，挑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提到孩子，四阿哥想到他过来姜氏这那么多次，她承宠那么多，为何肚子没有任何动静，他希望福晋生下嫡长子，不过若是姜氏能生下长子也不错，小格格也可以，都快大半年，姜氏一直没有身孕，他忍不住摸了摸姜氏平坦的肚子，“你这个月月事可有来过？” “四月底才来过，还没到来月事的时间，若是我来月事，我就不能伺候主子爷，也不会让主子爷过来，主子爷过来，我还要赶走主子爷。” “为何你肚子一直没动静？” “什么动静？”姜楚楚随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四阿哥的意思，她似娇羞地捏一下四阿哥的臂膀，“这个……主子爷，你怎么说这个？不许说这个。” “为何不能说，我希望你能有我们两的孩子，生一个阿哥。” 姜楚楚心想若是真的有孕，受惊吓最多的人是她，她次次喝避子汤还能有孕的话，她真的会惹怒四阿哥，让他少来她这，免得她三年两胎，再者，她真的有孕，就得罪福晋了，少不了被陷害的风险。 不过这个时候要应付四阿哥，自然不能表露出什么，她把脸埋在四阿哥胸前，撒娇道：“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人家还什么都不懂，况且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一个人也生不了孩子啊，我还是个孩子，怎么生孩子，主子爷，你别说了。” “你一个人的确生不了孩子，那我们再来一次？” 姜楚楚伸手捂住四阿哥的嘴，“主子爷，你可饶了我，刚才你太厉害了，我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万一我肚子里已经有一个阿哥呢。” “不是月事刚过吗？” “可能刚才主子爷往我肚子里塞了一个孩子，主子爷，快歇息，你明日还要尚书房，你若是睡不着，我们对弈怎么样。” “胡言乱语，孩子怎么塞进去。” 四阿哥知道姜氏害羞，笑了笑就没有往下说，不过他想着过几日让石大夫给她把把脉，对弈就算了，姜氏的棋艺一般，这么晚，他也累了。 “睡吧。” “嗯，主子爷，我梦中定会有你，也希望主子爷梦中有我。” 听到这句话，四阿哥摸了摸姜氏的脸，心中很安稳。 两人一不说话，周围安静下来，困意来袭。 姜楚楚已经连着几夜侍寝，宫里的人都知道她受宠，也传言侧福晋李氏失宠了。 这一夜，侧福晋听到小桂子说姜格格那熄灯了，她才动了动，她可不是失宠了嘛，主子爷有一段时间没来她这里，她也不敢频繁拿小格格去邀宠，怕主子爷厌烦。 他们倒是睡下了，可她睡不着。 一个人睡太冷清太安静，她不喜欢一个人睡，只是跟她同床共枕的人在别人那睡下，她又能怎么办。 侧福晋失眠了，睁眼到天亮。 第49章 又是一天请安的日子。 福晋坐下听李氏指桑骂槐说姜氏霸着四阿哥时，她不由轻笑一声，李氏也好意思说这话，自打李氏进府，四阿哥就对她多有恩宠，有过连着十几日让李氏侍寝，现如今，四阿哥只是连着几日让姜氏侍寝而已，李氏就不满了。 李氏刚进府就有孕，只不过五个月时小产了，那会李氏伤心欲绝，四阿哥为了让她高兴，向皇后娘娘请示封为侧福晋，之后李氏就愈发嚣张，完全不把她这个福晋放在眼里。 第64章 姜氏虽然受宠，但安分守己，对她毕恭毕敬，她宁愿让姜氏受宠，也好过李氏受宠，李氏已经有一个小格格了，在宫里地位斐然。 她们开始聊内务府发来的春日衣服新料子时，福晋忍不住看向宋氏，目光划向宋氏的肚子，宋氏这一胎已经安稳到了六个月，大腹便便，孕相很明显，四阿哥说让宋氏顺利诞下子嗣，万一是阿哥呢，四阿哥对谁生下大阿哥都没有意见，可她不行，她是福晋，她还没有诞下大阿哥，谁也不能越过她，不然把她这个福晋的脸面放在何处。 四阿哥是有情有义的人，宋氏跟了他那么久，是有宠的，若是诞下大阿哥，她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长子，长子，长字太重要了。 福晋一想到她肚子还是没动静，吃了那么多药，补了那么多身子，为何没有动静。 四阿哥不为她着想，她得为自己着想。 宋氏这一胎不能生下！ 众人离开后，福晋还坐在椅子上。 “福晋，可是头疼？” “可不是嘛，晓翠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宋格格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 “福晋，要不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 “我怕四阿哥怪罪我。” “福晋，杨夫人求见。” 杨夫人？杨氏？福晋对杨氏是有印象的，她是皇后娘娘赐过来的宫女，原本是坤宁宫的一名宫女，长相比不上姜氏，顶多算清秀，因她不是侍妾，不是格格，也没恩宠，四阿哥怕是都没记起这个人，她都不用过来请安，就放在后院里，两个月过去，她自己都快忘了她跟周氏，这会过来要做什么？ “让她进来。”福晋淡淡开口，在皇后娘娘那，她尚且不能对她们做什么，可是这里是碧羽宫，她才是碧羽宫的一宫之主，皇后娘娘管不到碧羽宫。 “见过福晋，福晋万福金安。” 杨氏行大礼，双膝跪地。 “起来吧，你有何事？” 福晋话语刚落，杨氏就哽咽道：“福晋，你救救我吧，我愿意为福晋做牛做马，一辈子都服侍福晋。” “此话从何而出，你在宫里好好的，何来救，我们宫又不是刀山火海，切勿乱说话，在宫里要守规矩。” 福晋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语气冷淡，并没有因杨氏哽咽红眼眶而流露出垂怜。 “福晋，我……只是想要福晋怜惜我，我不求大富大贵，不求四阿哥能多看我一眼，我此等卑贱身份配不上四阿哥，也不敢奢求，我只愿能好好服侍福晋，福晋说什么我做什么，求福晋给我一个机会。” “服侍我？你可是四阿哥的女人，将来前途远大着呢，我不敢让你服侍。” “福晋，我愿意服侍你，求福晋给我一个机会，只要福晋想要我做的事，我一定去做，绝无怨言，福晋……” 杨氏跪着爬到福晋脚下，眼泪已经下来，泪如雨下。 “你是听皇后娘娘话，还是听我话？” “听福晋的，奴婢听福晋的，自打我到这，我与皇后娘娘已无任何干系！”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福晋……” “我说的话你不听吗？” “奴婢这就告退。”杨氏不敢耽搁，跪着爬出去，出去后才站起来。 晓翠看着杨夫人那个狼狈的样子，又看向福晋，“福晋，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信不信日后便知道了，我晾她不敢跟我作对。” …… 杨氏一番痛哭后低着头走回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还住着另外三个宫女，不过此时她们出去干活，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床上，她已经收起大哭的情绪，她原本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二等宫女，在坤宁宫，即便是二等宫女，底下的人也不敢怠慢她，只是来到碧羽宫，她才知道小鬼难缠，她势单力薄。 她没有位分，也没有恩宠，四阿哥也不记得她这个人，她进来两个月，吃的都是剩饭剩菜，有时候还是馊饭，有时候他们不给她吃的，她有两日吃都没得吃，甚至连一床被子都没有，日夜挨冻，那些太监宫女都欺负她，她身上有不少淤青伤口，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差点挨不过去，他们连大夫都不给她叫，幸亏她命大，才捡回来一条命。 比起周氏，她在这宫里苦多了，周氏是秀女，又是皇后娘娘的亲戚，下人们不敢明目张胆针对她，唯独她，他们可以任意欺负她。 她明明也是四阿哥的女人，也是主子，可他们也敢欺负她，这背后要是没有人授意是不可能的。 皇后娘娘与四福晋有嫌隙，四福晋一直无子，多年未出是皇后娘娘的心病，正因为如此，皇后娘娘才把她们赐过来，为的就是让她们为四阿哥绵延子嗣，只不过她想，这本来触了四福晋的逆鳞。 四福晋不敢对皇后娘娘怎么样，但是她不一样，她只是宫女，福晋有的是办法磋磨她，这不，才两个月，她已经从生死关走了一趟。 她知晓这宫里是福晋最大，她掌管着宫里的一切，她唯有去求福晋才有好日子过。 她也是主子，等她有宠，有一儿半女，她会还别人赐给她的一切一切。 …… 过了午膳时间，杨氏才去膳房拿吃的奴才们吃得晚，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给她分到的膳食是热白饭跟白菜，没有嗖掉，也不是别人吃剩下的剩饭剩菜。 第65章 果然求福晋有用，不过也是福晋授意让那些人欺负她，总有一天，她会翻身的，让那些人好看。 接连几天，杨氏吃的食物好了不少，青菜萝卜，虽然没有肉，可是能入口，偶尔被冷言冷语，但不会动手，而且福晋让她跟周氏去请安了。 请安意味着福晋承认她们也是四阿哥的女人，也是半个主子，可能会见到四阿哥，也有侍寝的机会，她也见到传说中两位很得宠的主子，一个是姜格格，一个是侧福晋，两人长得的确是貌美，不过姜格格比侧福晋年轻，也就更年轻鲜嫩，身子圆圆的，有股憨态，但浑身充满诱人的气质，会忍不住被她那双漂亮又蛊惑的狐狸眼吸引住，沉醉在其中。 …… 又过了十日，姜楚楚并不知道她给杨氏留下什么印象，她对杨氏没什么印象，今日是福晋让石大夫过来帮她们把平安脉，每月一次。 “石大夫，我可有大碍？” “格格身子康健，并无大碍，不过格格近日吃食燥热，口舌盛火，不宜再吃烘烤食欲。” “我知道了，大夫慢走。”姜楚楚连着几日吃烤串，吃倒是过瘾，只不过嘴角冒泡，脸面长痘，就不是那么过瘾了，她还被四阿哥嫌弃破相了。 石大夫一走，姜楚楚松了一口气，把脉时生怕石大夫告诉她有孕了，还好没有，前段时间四阿哥见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还请了太医帮她把脉，检查她是否生孕困难，但都没有，她身子康健，她更希望听到她自从打娘胎出来就身子有损，不易有孕，不过只是她的梦想。 “格格，主子爷有说今晚过来吗？”春兰问。 “会过来。” 昨夜，四阿哥做完说还会过来，虽说事后说的话要打个折扣，不过四阿哥也算是言出必行，说会过来就会过来，除非有要紧事耽搁。 姜楚楚难得绣帕子，低头干起针线活，她让春兰给王芷彤传话，让她傍晚过来陪她一起吃晚膳。 “格格，今日想吃什么？” “红烧肉。” 春兰一脸不同意，“格格，大夫说你不能再吃燥火的食物，你嘴角都起好几个泡了。” “红烧肉不燥火，我想吃，不然糖醋肉也可以。” “糖醋肉吧。” 姜楚楚在这皇宫里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好吃的，点个餐，算是在出不去的地方唯一的慰藉。 等到傍晚，王芷彤过来，跟她一起吃晚膳，吃过晚膳后她又把王芷彤留下来做手工活，四阿哥来的时候，她们还在专心做夏日的衣裳。 “见过主子爷。” “见过四阿哥，四阿哥金安。”王芷彤恭敬地行礼。 “主子爷，王姐姐陪我做衣裳，王姐姐的绣工非常好，我让王姐姐给主子爷做一个单褂，到时候主子爷穿穿看，看合不合身。” 四阿哥扫了一晚王氏，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走进里屋。 苏培盛在一旁也不免担心，姜格格这几日……真是做得很明显，至少他看出来了，姜格格这是想让主子爷对王侍妾有印象，进而侍寝，每次姜格格都说王侍妾的好话，只是四阿哥的心思不好猜。 第50章 “你先回去。” 姜楚楚转身朝王芷彤说道，见王芷彤离开，她才去里屋。 “主子爷可要沐浴？” 没有回话，对上四阿哥阴沉沉的目光，姜楚楚不知四阿哥为何生气，“爷，我可是做错什么了？还请主子爷明示。” “你为何把我推向别人？你想要我宠幸那个王氏吗？” 四阿哥的语气隐着怒气，跟四阿哥相处这么久，姜楚楚已经差不多摸清四阿哥的脾性，知道他什么时候是在生气。 “爷，王姐姐也是你的女人。” “是又怎么样，我想宠幸谁就宠幸谁，轮不到你给我安排，姜氏，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格格。” 四阿哥说完就拂袖离开。 苏培盛赶忙跟上。 四阿哥最后到侧福晋那就寝。 连着两日，四阿哥都让侧福晋侍寝。 春兰黛青都劝她去跟四阿哥服软，做点甜羹给四阿哥送过去，姜楚楚都不听，就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与此同时为四阿哥没有过来而高兴，她暂时不用喝那苦得要命的避子汤，她跟四阿哥这算是冷战了。 跟四阿哥冷战第三天，她过去给福晋请安，简单的闲聊结束后，姜楚楚把黛青她们缝制好的旗装送给福晋，用的是最好的江南织云锦缎，表面光滑无比，夏日穿着通风清爽。 “你有心了。” “应该的，福晋对我这么好，我应该孝敬福晋，这夏日来了，燥热得很，这料子穿着清凉，且福晋穿玫红色显得皮肤更白皙，不过我原本想亲自缝制剪裁，但我针线活不好，希望福晋不要嫌弃我。”姜楚楚挽着福晋的手，略显亲昵，温温柔柔地说着话。 “你啊，女孩子家竟然针线活不好，也亏你进了皇家，吃喝不愁，若是嫁入寻常百姓家，你的日子可就要愁了。” “可不是嘛。” 两人正说话时，有一个太监突然跑进来，神色慌张，“福晋，不好了不好了，宋格格她……她摔倒了，在流血。” “摔倒？怎会摔倒？宋格格这身子怎么能摔倒？摔在哪里，速速前去请太医，四阿哥呢，四阿哥回来了没有？” “奴才不知道四阿哥回来没有，我这就让人请太医。” 第66章 “慢着，晓翠你去跟嬷嬷要府令去请太医，你带着我去找宋格格。” 福晋让来禀报的太监带路，姜楚楚正好也在，跟着前去，路上一直在想宋格格摔成什么样，肚中的孩子是否有大碍，已经八个月的身孕，孩子即将出生，这个时候出意外怕是要一尸两命，才刚请安结束，估计还在回去的路上吧。 在正院的硬泥土地上，姜楚楚看到一群人围着宋格格，而宋格格周围已经很大一滩血，场面触目惊心，而且宋格格肚子下面还在流血，她听到宋格格一直在说救救她的孩子。 福晋到的时候，其他人给福晋让来一条路。 “快把格格抬回房间啊。” “福晋，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啊啊……”宋格格痛得大叫，叫声凄厉，怕是要小产了。 姜楚楚见一群人准备就这样硬搬宋格格，她赶忙制止，“这样动怕是对她更不好，你们谁去拿一床床单过来，要快，产婆到了吗？快去让产婆过来接生。” 有人很快拿来床单，他们一起把宋格格抬回她自己的房间，所幸离得不远，石大夫先赶到，帮宋格格止血，说是孩子可能要出来了。 姜楚楚的手刚才抬宋格格时被她紧紧抓住，一直让她救救她的孩子，眼泪鼻涕跟着一起流，还有肚子下面源源不断的鲜血，刺鼻的血味充斥在她鼻息间。 “孩子会没事的，你别担心，听大夫的话，石大夫，你快帮她止血，不能让她的血就这样留，还有参片，快去拿参片过来。” 石大夫回说宋格格要生了。 “那就快帮她接生。” 因宋格格快生了，四阿哥有让产婆住在他们宫里，两个产婆也很快到了，太医晚到一点，一群人开始为宋格格接生，因宋格格一直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她也不能走开，只能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其他人给宋格格接生。 福晋等人已经出去了。 大喊哀嚎的声音一直没断，姜楚楚让宋格格别叫了，省点力气生孩子，不然到时候没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宋格格还有意识，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差不多折腾了两个时辰，宋格格终于把孩子生出来，孩子刚出来时是紫黑色的，上面有不少胎脂，成型的男胎，一截小手臂那般大小，产婆跟太医怎么拍他都没有哭声，弄了好一会，姜楚楚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这胎儿的现状，生下来就没有呼吸，不知是不是在里面憋久了还是还未满九个月，生下来也不能活下来，算是急产，宋格格已经昏睡过去。 姜楚楚把手上的血洗干净后才出去，有些惊魂未定，她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别人生产，很是吓人，她仍然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四阿哥等人都在外面。 产婆抱着那个成型的男胎给四阿哥看一眼就抱下去了，没有多看。 姜楚楚也没看四阿哥，只是默默现在尹格格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杨氏，她先前对杨氏没什么印象，后来她来给福晋请安时，她就记下了，知道是皇后娘娘送过来的人。 杨氏的手臂大半边擦破皮，而且有些歪扭，怕是骨折了，她眼角还有泪痕，都过了两个时辰，四阿哥估计已经审问过她了。 杨氏刚进宫，跟宋格格无冤无仇，为何会跟宋格格摔倒一事有关。 “你们都下去吧。” 四阿哥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们才能离开，尹格格跟她一起走。 “姜格格，你不知道你在里面的时候，爷发了好大的脾气，狠狠踹了杨氏一脚，杨氏说她是不小心摔倒，然后绊倒走在前面的宋格格，我说宋格格不应该这么大月份还过来请安，我刚刚没敢多看，是不是男胎？真是可惜了，若是没这事，宋格格就生下大阿哥，是爷的长子。” “是可惜了。” “唉，也怪她自己，她先前跟着主子爷出巡，听说她出巡的时候让陈侍妾给她请安，回京后被福晋知道，福晋说她是想当福晋，回来后被福晋折腾过几回，说她身子有恙不让她侍寝，宋格格这才不敢嚣张，每次请安必到，过了一阵子福晋才松口让她侍寝的。” “福晋可以让人不侍寝，四阿哥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吗？” 尹格格露出一副她不懂的样子，“若说月事来了，身子有恙，主子爷总不能还去那里，女子来月事本就是污秽事，主子爷身份尊贵，可不得避远一些，你是不知道，圣上有敬事房让人记着宫嫔月事的日子，记着圣上哪一日去哪位宫嫔那里，让谁侍寝，让圣上翻牌，前两年时福晋也效仿，弄个小敬事房，不过被皇后娘娘知道后训斥一通，说是大逆不道，谋逆之罪，这才没有的。” 尹格格知道的事情真多，比汪海春知道的事情还多，一些隐蔽后院宫帏是汪海春不知道的。 “谢谢尹姐姐告诉我这么多事。” 尹格格看到她的手，惊呼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淤青了？” “没事，尹姐姐，我有空去尹姐姐那聊天，我这身衣服要赶紧换了。” “可不是，沾了那么多血，你也是胆大，妇人生孩子这事都敢靠这么近。” 姜楚楚跟尹格格分开后回到房间，让黛青她们去拿热水，她要沐浴净身。 在她沐浴时，她什么都不想，静静坐在浴桶里。 “格格，我拿点香液滴在水里，格格别多想，宋格格小产跟你无关，格格你别害怕。” 第67章 黛青在她身后说话，用毛巾沾湿给她擦背，动作轻缓，似是安抚。 姜楚楚心理年龄比黛青大，其实她说的害怕，她并没有，只是觉得可悲，觉得宋格格可怜，她哭嚎时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她耳边，她的手也被她攥得淤青一片。 杨氏是真跌倒，意外绊倒宋格格还是有人指使宋格格，这一切都不得知，四阿哥会不会彻查，能查出什么更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宋格格的孩子死了，原本可以存活的。 “我没事，你们别担心我。” 黛青：“那个杨夫人被四阿哥审问时说是她不小心摔倒的，无论四阿哥怎么问，她都是说她不小心的，她跟宋格格没有仇恨，她先前并不认识宋格格，依格格看，杨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宋格格的孩子都不能死而复生。” “也是，跟我们没关系，格格受惊了，睡个午觉就好了。” 宋格格小产，诞下成型男胎这事被宫里上下背后议论，四阿哥让人打杨氏十大板，禁足三个月，因为没有证据，且杨氏刚进宫，的确不认识宋格格，这事只能不了而了。 这皇宫中不了而了的事情太多，大家似乎也习以为常。 姜楚楚中间去探望过宋格格一次，宋格格郁郁寡欢，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她只是说了一番关心的话便离开了。 第51章 “晓翠，晓翠，嬷嬷，嬷嬷……”福晋从床上惊醒坐起来，大声叫人。 “福晋，怎么了？”睡在拔步床床脚底下的晓翠听到声音后立即站起来，“福晋，我在这，福晋可是梦魇了？ 福晋抚着额头，做噩梦出了一身细汗，宋格格小产时，她站在四阿哥身后，产婆把那个成型的男胎给四阿哥过目时，她不小心也看了一眼，血淋淋、毫无生气的样子让她一见到就觉得害怕，刚刚还梦到那个血淋淋的婴儿跑向她，把她吓一跳。 “晓翠，你说我做得对吗？” “福晋，都过去了，那是个男胎。” 福晋一想，的确是男胎，一生下来就是阿哥，如果不这样做，宋格格便成了大阿哥的生母，以宋格格在宫里的地位，四阿哥也会让她亲自抚养，她做的是正确的。 自从宋格格小产后，四阿哥有心抚慰她，去宋格格那次数多了一些，不过四阿哥去得最多的是侧福晋那里，李氏又复宠了，而姜格格那，四阿哥这段时间没去过，似乎新鲜劲过去了。 早膳过后，福晋带着一些东西与从太医院那要来的几只人参去探望一直闭门不出的宋格格。 相比二十多天前的她，宋格格气色还是恢复不少，不过人还是蔫蔫的。 “妹妹，日子还长着，你有四阿哥的恩宠，孩子还会有的。” 宋格格淡淡地嗯了一声，还坐在床上。 “有空出去走走，老是这样闷着会闷坏身子。” “我知道了。” 福晋叫宋格格不想说话，也没有久留，把东西留下后便离开了。 “格格，福晋送来一下衣服料子与首饰，还有一些药材，说是给格格补身子的。”宋格格的贴身宫女梦竹过来在宋格格耳边轻声道。 宋格格嘴角划过一抹讽刺的弧度，福晋怕是良心不安，她思来想去只有福晋跟侧福晋会害她的孩子，福晋嫌疑最大，她一直无子，侧福晋小产时说是福晋所害，据说侧福晋当时怀的也是男胎，只不过没找到什么证据，只能不了而了，就像她这次小产一样，她跟杨氏无冤无仇，杨氏为何要绊她，一定是福晋在背后指使，福晋不想让她们生下阿哥。 她安安分分，请安不曾落下，福晋却还要害她的孩子，她可怜的孩子都没哭一声。 宋格格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格格，大夫你别再这样伤神，对你身子不好，格格，福晋说得对，日子还长，你还会有孩子的，只要主子爷来我们这，主子爷非常喜爱你的。” 宋格格想到四阿哥，她第一次对四阿哥生出失望，她怨恨四阿哥什么都不做，没有为他们的孩子报仇，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一两句宽慰挽回不了她孩子的命。 “别说了，我想歇息了，福晋送来的东西，你们都分下去吧。” 宋格格闭上眼睛。 …… 太祖母再一次生病，四阿哥等人交替守在太祖母身边，太医说太祖母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皇阿玛要处理朝务，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太祖母身边，让他们这些阿哥替他尽孝，而皇额娘更是让他勤来慈宁宫，他几乎是一天至少来一次。 这一天，他服侍完太祖母后离开慈宁宫，准备去坤宁宫的路上碰到八弟。 “见过四哥。” “你这是要去慈宁宫？” “是，四哥是刚从慈宁宫出来吗？太祖母可还好？” “能说几句话，吃了一点粥，你快去吧，我要去见我额娘。” 四阿哥没跟八阿哥多聊，虽说他们是兄弟，但他跟八弟远没有大哥与太子熟悉，他总觉得八弟太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笑脸迎人，不曾生气，仿佛没有自己的情绪。 四阿哥来到坤宁宫陪皇额娘吃晚膳，他到的时候，正好宫女开始摆膳，他掀开袍子坐下来，不等皇额娘开口。 他跟皇额娘之间偶尔隔着一层纱，但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他却是跟皇额娘最亲近，在皇额娘面前，他基本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第68章 “饿了吗？饿了就吃，都是你爱吃的，你太祖母怕是不行了，我前两天去见她，人已经开始说胡话，越是这个时候，你越不能松懈，这是在你皇阿玛面前表现的机会，我前两天去还见到八阿哥，八阿哥天天去慈宁宫，你得仿着他一点。” “我并不想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太祖母待我很好，我侍奉她是应该的。” “我知道，你一向是有孝心的，额娘能有你这么一个孩子已经很知足，快吃，这红烧肉我让人多放糖，我晓得你爱吃甜口的，而且炖得很烂了，入口即化。” “额娘，你也吃。”四阿哥也给皇额娘夹一筷子。 “我听闻你宫里有一个格格有八个月身孕但小产了。” “嗯。” “你有没有查清楚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宫里只有一个小格格，子嗣单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意外，是母后送过来的宫女杨氏不小心绊倒宋氏，导致宋氏摔倒，伤到腹中胎儿。” 皇后忽然噤声，原本还想就此展开说说，他子嗣如此单薄，她怕有人在后院做一些不见人的勾当伤害皇嗣，她在后宫这么久，对后宫女子的手段了如指掌。 “母后，我宫里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母后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皇后知晓他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事事听她的话，不过男子的想法与女子不同，且他也忙于朝务，疏于后院管理，总有一些地方是他顾及不到的，上次就因为不顾他同意把人送到他宫里产生争吵，这次皇后就没有多说，免得引起他逆烦。 吃完晚膳后，四阿哥便回自己宫里，他刚回到自己房间，海昌平就说有人给他送汤。 “谁？” “侧福晋。” “你们喝了吧。” 四阿哥摆摆手，神情有些疲倦。 “主子爷，可要沐浴？” 苏培盛轻声问了一句。 四阿哥沉默，过了一会他才问除了侧福晋送汤，还有谁送东西过来前院。 苏培盛被问愣了，他今日跟着四阿哥跑了一天，不在前院，并不知道谁往前院这送东西，海昌平刚刚又出去了，他想了想，想不明白四阿哥为何突然问这个。 平日往前院送东西最多的便是福晋跟侧福晋，其他人只是偶尔送一送。 苏培盛灵光一闪，想起什么，不过他没敢问四阿哥是不是想问的是姜格格，他说他出去找海昌平问一问，回来时说今日只有侧福晋送东西。 “主子爷，姜格格很少往前院送东西，格格不是主动的人。” “就你多话。” “是是是，我多嘴，我掌嘴，我刚刚问了，姜格格还在吃晚膳，要不，主子爷，我们过去格格那？” “她为何吃这么晚？那些下人怠慢她了？” 苏培盛心想那些人不至于怠慢姜格格，姜格格前几个月那么受宠，哪怕是这段时间不受宠，也不会那么快见风使舵，况且姜格格跟福晋走得近，谁敢怠慢她，怕是姜格格自个吃得晚。 “要不我们去姜格格那问问就知道了。” “走吧。”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幸亏他猜对了，不过姜格格跟主子爷闹别扭一个月都不来求和，比主子爷还稳得住气，明明是姜格格不对，偏偏主子爷还被姜格格拿捏了，论笼络主子爷的心，还是得看姜格格。 等他们到姜格格那里，发现不只是姜格格在吃晚膳，还有王夫人，八仙桌前围了好几个人在吃锅子，桌上还有没熟的蔬菜。 “见过四阿哥。” “见过主子爷。” …… 一群人下蹲福身。 四阿哥见王氏也在这里，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还是让他们吃完，他进里屋等。 他们哪敢让四阿哥等啊，姜楚楚让他们先把吃的撤下去，她进去里屋。 “主子爷，我午膳吃得晚，所以晚膳也吃得晚，吃锅子比较麻烦，我想等膳房的人忙完再帮我弄点剩菜，主子爷，你要沐浴吗？我让人去拿热水了。” “王氏怎么在这？” “我邀王姐姐过来的。” 四阿哥盯着姜氏，想到这一个月姜氏不来找他，还得他主动找她，他不由生气起来，“你是不是见我过来所以让她过来的？” “主子爷，我不知道你要过来。” “你是不是还想要我宠幸她？” “王姐姐人很好，主子爷想宠幸谁就宠幸谁，这是主子爷的自由。” “你不在乎吗？” 姜楚楚抬眸看着四阿哥，她不明白四阿哥为何不愿宠幸王芷彤，反正他都睡那么多女人了，多一个又何妨，恩宠对这后宫里每一个女人都重要，王姐姐在这后宫过得不怎么样，有了恩宠，她能过得好一些，对四阿哥而言，他又没什么坏处，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在乎？在乎什么？在乎他别的女人睡吗？她要是在乎，怕是每天都得郁闷死，郁结于心，然后早早过世。 “主子爷，你不知道恩宠对我们意味着什么，我们每一天都期待主子爷过来我们这，不只是我，王姐姐，还有很多人，我在乎，可我在乎有什么用，主子爷会听我的吗？你给王姐姐恩宠，她在这后宫过得好，我想她过得好，我有错吗？”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四阿哥气得瞪向姜氏，她左一句右一句让他宠幸王氏，哪里是在乎他的样子，分明是想把他推给别人，她说她跟后宫女子一样，可后宫女子大多想要专宠独宠，她哪里像后宫女子，她就是不在乎他。 第69章 四阿哥甩袖离开。 “格格，你……唉……” 苏培盛忍不住说一句，然后加快脚步赶上四阿哥的步伐。 第52章 四阿哥从姜格格的屋子里停留一会又离开，时长太短，宫里的人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只以为四阿哥是一时兴起去姜格格那里看一眼，姜格格没失宠，只有四阿哥，姜楚楚与王芷彤身边的人知道那晚四阿哥生气了。 尤其是姜楚楚身边几个宫女，春兰一向以她为主，她开心，春兰就开心，没心没肺地跟在她身边，不会想那么多，不过夏菊黛青几人愁得脸都耷拉下来，时不时就让她跟四阿哥道歉，往四阿哥的前院送点东西，还把她们绣的帕子硬塞到她手上，让她送给四阿哥，说是她亲手绣的，生怕四阿哥真的恼她，不再来她这里，从此以后失宠。 姜楚楚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每天还是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王芷彤那边就忐忑不安许多，她希望有恩宠，虽说她依靠姜楚楚，日子过得还可以，不过这还可以只是相对而言，姜楚楚再受宠也只是一个格格，她在宫里受到的制约也很多，能帮她的已经帮她了，她也不好意思再频频麻烦楚楚，若是有恩宠，她日子会更好一会。 她也希望能有一儿半女，在这宫里的日子有盼头一些，只是楚楚多次把她推到四阿哥面前，四阿哥对她依旧是不冷不淡，并未对她产生半分兴趣，她也很挫败。 只是她更害怕楚楚失宠，楚楚要是失宠，就没人能帮得了她，若是一时的恩宠与跟楚楚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比较的话，她更倾向于后者，所以她不希望楚楚失宠，更不希望楚楚为了她去得罪四阿哥，惹怒四阿哥。 有两次她想去劝楚楚跟四阿哥道歉求和，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又忍回去了，人果然是隐藏着一点自私，她有时候又希望四阿哥看在楚楚的面子上，临幸她一回，她进宫这么久还是处.女之身。 …… 就这样过了七天，太皇太后殁了，整个皇宫进入吊丧期，宫里上下开始吃斋，为时两个月，京城发丧三日。 她作为四阿哥宫里的后眷之一，第二日便被叫去祭奠太皇太后，在太皇太后的礼堂伏哭一日一夜，这一日过去后又在第九天，太皇太后盖棺下葬时又吊唁伏哭，她并没有见过太皇太后，其实刚开始还勉强挤出眼泪，到后面哭得久了，她只剩下干嚎，一滴眼泪都没有。 好在大家都不是能哭那么长时间的人，她注意到有不少人跟她一样只是干嚎表现出悲伤，眼底未必有那么多情绪，在此期间，她没有见到四阿哥，倒是有幸近距离瞥见圣上康熙，他的神情比她们这些人哀恸多了，眼睛肿到看不到眼睛，还需要人搀扶才能站稳。 太皇太后殁后第十一天，她的生活已经跟往常没有太大区别，大多数时间待在自己房间里，偶尔到她们院子走一走，只是吃的东西全变成斋食，肉类食物变成豆制品，不算非常难吃，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四阿哥是在第十三天过来她这的，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人也很沉默，在丧礼期，四阿哥自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然后沉沉睡过去，看上去是真的疲惫。 姜楚楚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都那么累了，所以只陪着他安静睡觉。 连着三天，四阿哥都在傍晚过后来她这边睡觉，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说，姜楚楚只是有一次在翻身时不小心碰触到他的手掌，她就顺势牵住他的手，而四阿哥也握紧她，就那么一次而言。 尽管四阿哥什么都没做，可福晋的避子汤还是会准时送过来，除了她屋里的人，没人监督她，她自然就没有喝那个苦得要命的避子汤，都是倒进房间里的花盆里。 花盆里的花已经枯掉了，只剩下泥土，一碗避子汤倒下去直接被吸收了。 又是请平安脉的日子，石大夫过来把玩脉跟她说她身子无大碍。 姜楚楚问了一句宋氏的身体情况。 “宋格格身子在慢慢恢复。” 说了跟没说一样，石大夫说话还是很谨慎的，鲜少透露其它格格侍妾的身体状况，姜楚楚本就随口一问，印象中宋格格是没有孩子的人。 送走石大夫后，姜楚楚懒洋洋地倒在美人榻上，“桃红，今日午膳有什么？” “格格，我们不能点餐，有什么吃什么，我听小春子说是白菜炖豆腐配米饭。” “这么硬，我不想吃饭啊，我想喝点甜羹，要不给我弄点绿豆粥也好，这天这么热，我想喝点糖水。” “要不我去膳房那边问问看？” 姜楚楚摆摆手，她还是别搞特殊了，这是特殊时期，万一有人通通打小报告说她对死去的太皇太后不敬，擅自吃荤，绿豆粥算是荤食嘛？她心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让桃红去膳房时有什么拿什么，别人能吃得下，她应该也能吃得下。 “格格，我给你揉揉肩？” “嗯。” 姜楚楚被揉着揉着有点想睡觉，不过想着都这个时间点睡了，晚上怕是不好睡，听到黛青进来说海公公过来了，她又坐起来，由桃红整理一些衣裙才出去见海公公。 海昌平一进来时就对着她点头哈腰，笑得十分谄媚。 海昌平比苏培盛还要圆滑，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呵呵的样子，许是苏培盛已经混到四阿哥大太监的位置，所以人已经开始培具出一些威严，笑的时候不会像海昌平把嘴巴咧那么开。 第70章 “格格，主子爷让你今晚过去。” 海昌平不敢在姜格格跟前耍威风，哪怕他是四阿哥身边的太监，连苏培盛都不敢做的事，他又何来胆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姜格格是得宠，这种宠不是一般的宠，一般的宠是四阿哥极其偶去去临幸几回，并未放在心上，而四阿哥对姜格格的宠爱是放在心上的，是记得住的。 “公公，你别对我行这么大礼，我受不起，主子爷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在书房写折子，格格可以早点过去。” “不着急，待我吃过午膳与沐浴结束后，我就过去，还有事吗？” 海昌平说没有了，然后福身退出去。 姜楚楚不着急，可桃红她们着急，恨不得立刻把我包起来送到四阿哥那里，又是张罗着拿热水，又是想过去拿午膳。 天其实还没黑，还是申时一刻左右。 沐浴其实因为她两天没洗头，怕四阿哥闻到不好闻的味道，所以过去前想要先沐浴，至少她身上是香的，男人或许嘴上说不嫌弃你脏，你若是真脏真臭的时候，他却是第一个嫌弃并且抛弃你的人。 姜楚楚在这一方面不想给四阿哥不好的印象。 好在汪海春去要热水时没遭到什么阻拦，跟桃红两人一人提过来一桶放进浴桶里，姜楚楚先沐浴，沐浴结束后才吃午膳，并不是白菜炖豆腐，而是只有豆腐加葱花，她勉强吃了几口后便让桃红她们吃了。 慢慢悠悠折腾到酉时两刻，姜楚楚才走去四阿哥的前院。 四阿哥还在书房，不知在写什么，他穿的是一身白色锦袍，只有两只袖子镶金边，整体很素净。 “见过主子爷，给爷请安。” 四阿哥抬眸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人，穿了一身素净的浅色旗装，梳着小两把式，“过来。” 姜楚楚走过去。 “你的字写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主子爷又不是没见过我写的字，清秀有余，遒劲不足，唯一能说得上的优点就是齐整，主子爷，你要教我写字吗？” “你想学吗？” “有主子爷给我当师傅是我三生有幸，只是我这个人很懒惰，怕主子爷瞧不上我这么懒惰的人。” 字会写会看就行，姜楚楚不想再花时间学什么毛笔字，她怕四阿哥太严厉，对她要求过高，本来是一个小情趣，最后真变成练字，她丑话先说在前头，免得勤奋的四阿哥真要她苦练字。 “你也知道你懒惰，这宫里最懒惰的人是你，我当你师傅怕是要折寿。” 姜楚楚立即捂住四阿哥的嘴，娇怒道：“主子爷，别说不吉利的话，若是你真想教我，我自然会好好报答主子爷，好好练习，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我也是长命百岁的人，我要陪着主子爷一起长命百岁。” 四阿哥被她的话逗笑，长命百岁？太祖母活得久，也不过活了七十九岁，哪那么容易长命百岁。 “主子爷，你伤心吗？” “何来此问？” “因太皇太后之事。” 四阿哥摇摇头，他已经伤心过了，在太祖母生病时，对于太祖母的逝去，他已经有准备，这段时间因为丧礼，他累得顾不上伤心，皇阿玛应该是最伤心的人，他看到皇阿玛哭到眼睛都肿了，而且已经病了三天，太子也很伤心，正因为太子很伤心，他已经过了伤心的时候，显得不那么伤心，所以他又被皇阿玛骂了。 在皇阿玛眼里，他怕是永远不如太子，不如他二哥。 第53章 四阿哥没有回答姜氏关于太祖母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教姜氏练字，姜氏学得不用心，敷衍了事，若是考取功名的学子如此散漫，他觉得这人并不可靠，不过姜氏是女子，并不需要考取功名，不需要太聪明，所以他只念叨她几句后便跟她对弈。 姜氏的棋艺还是没怎么涨进，不过跟姜氏对弈让他原本烦躁不平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姜氏下棋时很安静，低着头看着棋盘，整个人沉浸在其中，认真专注，每当这个时候，她自有一股娴静端庄的气质。 他们玩了三局，第三局，他让姜氏赢了。 等他沐浴完，姜氏已经盘坐在床上，发髻都拆了，散着头发，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在读阅。 红莹与绿蕊想帮他用干巾绞干头发时，四阿哥看了一眼悠闲的姜氏，说道：“你来帮我弄。” 忽然被叫的姜楚楚抬眸，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你来帮我弄。”四阿哥觉得这是女子的本分，正如福晋等人一样要伺候他，男子是天，女子应好好伺候自己的丈夫，平日里姜氏太过懒散，也就养成在行动上姜氏不在乎他的习惯，他不应该继续这样纵容她。 “还是让红莹绿蕊来吧，我不抢她们的活，我笨手笨脚，怕弄疼主子爷。” “让她们教你。” “不用了，我还要看书。” “姜氏，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姜楚楚更加疑惑，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又抽什么疯，她哪里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她都这么安分守己了，对上四阿哥不满的眼神，她自然是没有直接反驳辩解，放下书，“既然主子爷让我做，我就做，不敢不听主子爷的话，主子爷，你过来吧，离我近一些，坐床上。” 四阿哥走过去坐在床上。 姜楚楚拿过红莹手中的干巾帮四阿哥绞头发，这干巾是专门用来擦干头发，四阿哥所用的东西自是奢贵，料子柔软，吸水性很好，不过再怎么好，这么长的辫子一点点擦干绞干也要花点时间与精力。 第71章 她显然不适合当贤惠人，不过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抹一点点擦，差不多时，她把干巾还给红莹，绿蕊也很快端来一盆水给四阿哥净手，她也顺便净手。 等一切弄完，他们终于躺到床上，准备歇息。 三个月的丧礼期还没过，四阿哥应该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老实睡觉，不过睡着睡着，四阿哥的手就不老实，一直放在她的胸上，睡觉前有人摸她的胸，她是睡不着的。 四阿哥只是摸胸，并未有往下的动作，她也不能制止。 “主子爷，你不困吗？” “不困。” 可她有点困了，“主子爷，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 “我也想主子爷，主子爷，时辰还早，要不我们还是来做吧。”姜楚楚主动靠近四阿哥，贴着他的身子，笑盈盈地看着四阿哥。 “不行，时机不对，睡吧。”四阿哥还是放开他的手，背过身。 姜楚楚就知道四阿哥不会在这个特殊时期跟她发生关系，他有想法但一定会忍住，也算是克己复礼。 …… 三个月丧礼期一过，四阿哥反而不见人影，说是公务繁忙，等四阿哥再一次来后院的第一天时，他临幸了王芷彤，姜楚楚听闻后松了一口气，在他临幸王芷彤的第二天，她让人给王芷彤送了一点东西过去。 等到下午时，她又听汪海春说四阿哥、福晋与侧福晋都送了东西给王芷彤，而侧福晋比福晋与四阿哥送得晚，一些格格侍妾也送了东西过去，因王芷彤是第一次侍寝，四阿哥送了东西，其他人也会跟上。 “格格，你为何要把王夫人推到主子爷身边？”黛青不解问道。 “恩宠只是一时的，我想我们在宫里要有自己的势力。” 四阿哥这后院可是分为好几派，福晋一派，侧福晋一派，宋格格一派，还有不想沾惹世事，事不关己的自由派，表面上她是福晋那一派的，不过她觉得靠人不如靠己，她观察了王芷彤一段时间，觉得她目前是可靠可信之人，她又有心依靠她，把人推远不如把人拉近，至少她在这后院里有自己的一小小势力也好，万一她失宠，王芷彤得宠，她还能靠着王芷彤在这宫里过得好一些，也算是互相扶持吧，尽管她们是半路才决定上同一条船。 “可万一四阿哥宠她多过宠格格呢，格格不吃醋吗？” “不吃醋，四阿哥身边那么多人，往后还会有新人入宫，我吃不过来，四阿哥若是宠她多过宠我，我也没办法，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由我决定。” 黛青似懂非懂，她不理解格格的做法，不过又觉得格格说的有两分道理。 四阿哥来后院第二天，去了侧福晋那里，第三天去了王芷彤那里，第四天去福晋那里，到后面四阿哥不会天天过来后院，隔三差五才过来，不过都没有来她这里。 基本上她不去打听四阿哥让谁侍寝，晚上去谁那里就寝，她身边的人也会告诉她，而王芷彤在她侍寝第二天就来过她这，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姜楚楚不清楚四阿哥为何从刚开始的拒绝到后面的接受，反正于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她需要恩宠，但不需要那么多，她也不希望成为众人眼中的靶子，所以有人分掉她的恩宠，她不用每天喝苦苦的避子汤，她可太高兴了。 眨眼间到了七月初，福晋生辰快到了，她自己请了戏班子在生辰日那天唱戏，邀请了后院里所有姐妹去看戏，听说也邀请了几个阿哥的家眷。 姜楚楚也准备好礼物，无非就是那几样，首饰衣裳鞋子等等，她是从家里给她的嫁妆中挑出一件做工繁复的钿花包好送给福晋，她也收到家里人的来信，一切安好，她二哥也娶妻了，让她不用担心家中之事，保护好自己就行，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她生活安稳。 等到福晋生辰当日傍晚，碧羽宫灯火通明，唱戏的地点依旧是玲珑楼，姜楚楚只穿了很淡色的旗装，没有抹粉涂脂，素颜示人，虽说已经进入夏日，怕夜里凉，夏菊还是拿了一件薄披风，她跟王芷彤相约一起前来玲珑楼，她们到的时候还算早，人坐得并不多，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不过因她们只是格格与侍妾，身份上还轮不到她们去招待客人，所以她们几人互相介绍，闲聊两句便坐下了。 侧福晋李氏过来时，姜楚楚跟王芷彤连忙起身给侧福晋行礼。 “见过侧福晋，侧福晋万安。” “起来吧，王夫人瞧着气色不错，果然是得了主子爷的恩宠，人都好看许多了。” 王芷彤这段时间侍寝了好几回，她虽然高兴，但也害怕，一是主子爷这段时间没让姜楚楚侍寝，她怕楚楚生气，觉得她夺走她的恩宠，二是她人微言轻，四阿哥虽让她侍寝，但很少跟她说话，她也怕自己说错话惹四阿哥生气，所以大部分时候，她跟四阿哥是相对无言的沉默状态，她觉得她没有实际上那么受宠，不过在别人眼里，她目前是受宠的，对于侧福晋的话，她自然不能反驳，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还是侧福晋最好看，我每次见到侧福晋都被惊艳一下，侧福晋，你头上的金钗好生精致，我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金钗，是主子爷赏给你的吗？” “你说呢。” “我说定是主子爷赏给你的，主子爷一向很疼你，真是好看，美钗配美人，也就侧福晋你能撑得起这么好看的金钗，没被金钗夺走光彩。” 第72章 被夸的侧福晋李氏扫了一眼姜氏，“还是你会说话，你们坐吧。” 侧福晋又娉娉然走开，去跟大阿哥的福晋大福晋与三阿哥的福晋三福晋打招呼，几人聊得比她们刚才聊得还热络。 福晋也很快到了，这次不是最晚到，而是来得偏早，其他格格侍妾还没来齐，她也跟大福晋三福晋打招呼聊天，人也陆陆续续来齐，姜楚楚发现了大福晋，三福晋还有一个七福晋，没有其它外家眷了，不过人也够多了，这几个福晋看上去也很彼此熟悉，福晋来了之后，她就掌控全场，而侧福晋只能光看着。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是身份决定做事风格还是做事风格根据身份而定，她瞧着福晋很适合当福晋，当这一宫之主，至少应酬不在话下。 本以为只是她们一帮女眷看戏聊天，没成想四阿哥中途带太子与大阿哥过来了，原本福晋生辰，是她最大，太子他们一来，就变成太子最大，太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只不过福晋没有邀请太子的家眷，因太子还没娶妻，没有福晋。 再一次见到太子，此次在耀眼的灯光下，姜楚楚看得比上一次还要清晰，依旧是给人圆融，平易近人的感觉，在看戏时，她看到四阿哥跟太子偶尔交谈，兄弟两气氛还不错，兄友弟恭。 第54章 姜楚楚一边看戏一边嗑瓜子，偶尔喝一口茶，吃点放在桌上的干果蜜饯，尹格格一向坐在她左手边，喜欢说话，很喜欢给她补充一些她不知道的信息，比如刚刚她说传言太子跟四阿哥年幼时关系不好，两人常在宫里打架，互不相让，是年纪稍长一些，两人关系才和缓。 四阿哥跟太子会不会只是表面兄弟，四阿哥生母出身低微，但他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养母佟佳氏，又是佟佳氏唯一的儿子，历史上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只当了一天皇后便早逝，现在佟佳氏不仅不早逝，而且又提前当了皇后，又是一等公佟国维之女，康熙爷第一任皇后赫舍里氏的侄女，身份尊贵，这地位上可以勉强跟太子抗衡，不过太子是康熙爷最喜欢的儿子，被康熙爷亲自养在身边，跟四阿哥还是有本质区别，论地位，康熙帝肯定高于皇后，且太子跟佟佳氏也并不是完全关系，太子跟佟佳氏也沾着连亲，有亲戚的关系，四阿哥勉强抗衡，但还是略输太子一头。 这帝皇之家有没有真正的兄弟手足之情还尚且未知，四阿哥跟太子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又住在同一宫中，关系应该比跟其它阿哥亲近些许吧。 姜楚楚又忍不住从戏台上转到四阿哥跟太子身上，两人偶尔交谈，但大阿哥坐在太子右手边就静静看戏，不曾有耳语交谈，相比四阿哥跟太子的长相，大阿哥长相就普通许多，大街上能拉来百来个的长相，不过锦衣玉袍加持下也能唬唬人。 “你在看谁？”尹格格又凑在她耳边小声问道。 “我看这几人当中还是我们主子爷长得最俊最好看。” “可不是嘛，主子爷是出了名的皮相好，听说坊间还有人为主子爷写了好多首赞美诗。” “那些人见过主子爷吗？” “当然没见过，只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从宫里传出去的，我觉得可能是我们主子爷让人传出去的。” 姜楚楚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轻轻推了尹格格一下，还真是说不定，皮相好也是好，在民间有个好名声是一件好事。 “我是说认真的。” “你快别说了，被别人听到说不定要挨板子，吃吃吃，堵住你的嘴。”姜楚楚拿一块蜜饯塞住尹格格的嘴。 两人的低声交谈打闹并没有影响他人，不过倒是落入几个人眼中，侧福晋坐在她们斜对面，对戏台上的戏已经生不出兴趣，她目光落在姜格格跟尹格格身上，她竟不知两人关系已经这般好，这姜格格入宫不到一年，竟笼络了好几个人，先是主子爷，主子爷对她恩宠不断，后是跟福晋交好，此时又跟尹格格嬉笑打闹，还有王侍妾与陈侍妾，这两人也常去姜格格屋子里聊天，关系匪浅，虽说有宠这么久，姜格格还算本分，不过她越发瞧着姜格格不是一个安分的人，狐媚子样，还有一双狐媚勾人的眼睛。 福晋让姜格格诸多受宠，怕也是因为姜格格长得好看，试图想要分掉她的恩宠，好在主子爷还算惦记她，时不时来她这里，而且她还有小格格，福晋无子无女，又不怎么讨主子爷喜欢，暂时还比不上她。 不过这姜格格，她的确应当好好留意了。 姜楚楚并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落入他人眼中，她看到第二出戏时就有些乏了，不过太子等人没走，她们也不能提前离场，只能硬坐着，好在过了一会，大阿哥就起身了，而四阿哥跟太子也跟着起身，三人一齐离开，而紧接着大福晋等人外人也提出告辞，只剩下她们这些四阿哥的内眷，不过四阿哥很快又折返回来，坐在福晋身边，拉着福晋的手。 毕竟是福晋的生辰，四阿哥还是要给福晋面子。 又看了一会，四阿哥跟福晋两人终于牵着手离开，而众人送给福晋的生辰礼物由福晋身边的宫女太监抱着回去 这次姜楚楚就没有熬到最后，在四阿哥与福晋离开后，她也去跟侧福晋说一声就离场，到房间后，她让春兰帮她解发。 “格格，你头发养得真好。” “头发而已，养得再好还不如牙齿结实，我明日能不能吃些糖醋排骨？” 第73章 “我知道了，我明日跟小春子说，小春子怕是睡了。” 汪海春不跟她们住一块，夜里只要是她们四个丫鬟伺候，姜楚楚每日两刷牙齿，就怕牙齿出问题，夜里偶有放纵吃些甜食，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不敢放纵，怕有蛀牙。 “格格就知道吃，我没见过像格格这么爱吃的人。”桃红也把水端来，给她擦脸净手。 被一把抹脸的姜楚楚舒服地喟叹一声，想到糖醋排骨，馋虫又被勾出来，她不仅想吃糖醋排骨，还想吃酱肘子，不过一连点两个肉菜奢侈了一些，她每个月的份例怕是不够了。 “好啦，格格你可以躺上去了。” “好嘞，我听我们家桃红的话，你们也早点歇息。” 姜楚楚躺到床上，今日起得早，又睡得晚，虽说一天没做什么大运动，但身子也困乏疲倦了，她很快就睡着。 …… 翌日，姜楚楚早膳吃了一些包子，午膳吃了糖醋排骨跟青瓜，闲着没事，她跟夏菊一起下棋，屋内很安静时，她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听到桃红向四阿哥请安。 姜楚楚跟夏菊也从榻上下来，四阿哥一进来，她们就向四阿哥行礼。 “起来吧。” 夏菊看一眼四阿哥，见四阿哥朝格格伸手，她赶忙说她出去沏茶。 “我来是有事跟你说，我明日要去保定府，大概去一个月，此事匆急，我来只是跟你说一声。” 四阿哥内心别扭，前前段时间他跟姜氏因王氏侍寝一事冷战了好久，后因太祖母去世，他去找姜氏，只是这事没有说开，姜氏不可能不在乎他，可她又跟王氏交好，两人一同被他从永州城带回京城，又一同进宫，王氏进宫这么久，没有恩宠，姜氏着急，求他宠幸王氏情有可原，所以他宠幸了王氏，宠幸了几次后，他又觉得不得劲，他不喜欢王氏，王氏不如姜氏贴心温柔，也不如姜氏有趣，他宠幸过几次觉得无趣，又觉得他之所以宠幸王氏是因为姜氏，他们争吵时，姜氏不曾来找过他，弄得他没办法只好宠幸王氏随了她的意。 正因此如此，他莫名生自己的气，为何会被姜氏拿捏，于是这段时间他都没来找姜氏，可姜氏也不来找他，他就更气了，气姜氏的不知好歹，明明他都宠幸王氏，她还不主动来找他？ 这次因公务急匆，一去便是一个月，他只好放下心中的别扭来告诉姜氏一声，免得她多想。 姜楚楚并不知道四阿哥生她的气，不知道他别扭，只是听到明日出差，今日特地来告诉她，她不由笑了笑，抱住四阿哥，凑上红唇，等想抽离时，又被四阿哥摁住，从浅尝辄止变成深吻勾缠，吻了很久，四阿哥仿佛一头饿久的野兽，恨不得把她吞下去。 “主子爷……” 被吻后的姜氏声音更是带上娇嗔柔软，让他想接着欺负她，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他还要跟福晋说这件事，让福晋他们帮忙收拾行李，还要交代很多事。 “主子爷，谢谢你来告诉我，我会在宫里乖乖的，等着主子爷回来，我会很想很想主子爷，还有谢谢主子爷宠幸王姐姐，她在宫里的日子好了不少，没人敢苛待她，主子爷，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你怎么那么好，我已经开始想主子爷了怎么办？” 姜楚楚几乎贴着四阿哥说话。 四阿哥被她如此娇嗔灵动的样子迷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的话也让他欢喜，“想我可以给我写信，把信交给海昌平就行。” 只是一个月而已，一个月也不是很长，保定府离京城很近，信能不写就不写吧，姜楚楚在心里默默地说，不过她还是牵起四阿哥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主子爷，这里会很想你很想你，主子爷也要想我。”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要听主子爷亲口说。” 四阿哥不好意思说这种话，他挣开他的手，说他还要跟福晋交代事情，然后就脚步匆匆离开，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姜楚楚笑了笑，对于四阿哥即将离府一个月不是很担心，等到天黑后，她听说四阿哥去了福晋那里，也去了侧福晋那里，至于交代了什么事，她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们就要起来送四阿哥，送完四阿哥，姜楚楚又回去睡回笼觉，睡之前想着四阿哥这个移动的大麻烦精一离开，宫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这段时间没有人怀孕。 宋格格在福晋的生辰宴上有露面了，她小产后一直不出门，也不主动见人，在福晋生辰宴上短暂出现了一会，瞧着身子恢复不少，孕肚也消下去了。 宫里应该会平静下来吧，没有争风吃醋。 第55章 第55章 四阿哥不在的第一天的确很平静，不过第二天就不大平静，姜楚楚吃完午膳出来院子溜达溜达时见到杨氏跪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杨氏没有位份，没有恩宠，所以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 正值夏日，天干气躁，阳光热烈，姜楚楚见杨氏脸蛋上已经积了不少汗水，她跟春兰对视一眼，不知为何杨氏跪在这里，她又折返回屋，把汪海春叫来，让他去打听打听谁罚的杨氏。 汪海春的消息很是灵通，不到一刻钟就打听回来，说是宋格格罚的杨氏，因杨氏以下犯上，见到宋格格不行礼，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哪是以下犯上，分明是宋格格随便寻了一个借口报仇，因杨氏把宋格格绊倒，害得宋格格小产，孩子没保住，迁怒于杨氏，这都过去有四个月时间，宋格格才想起来惩罚杨氏，还是得四阿哥离开后，也是一个能忍的人。 第74章 都跪了半个时辰，估计宫里上下的人都不知道，福晋跟侧福晋都没有出来制止或是调解，大概是都装不知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格格，这跟我们没关系，格格，别管了。”夏菊说。 “我为什么要管，我在你们眼中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 杨氏跟她没有交情，她自然不会因为杨氏去打宋格格的脸，况且福晋跟侧福晋都不管，哪里轮得着她来管，姜楚楚原本想出去走走的，不想沾麻烦事只有在自己屋里做些拉伸运动。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听说杨氏晕倒了，有人去请示福晋是否把宫里的大夫叫过来给杨氏查看，大夫后面来了，没有性命之忧。 四阿哥不在的第三天，宋格格还是罚了杨氏，让她接着把昨天没跪完的时辰跪完，杨氏照做了，还是没有人出来帮杨氏说话。 四阿哥不在的第四天，七月二十，不仅是杨氏病倒了，没有再被罚跪，福晋也病倒了，免了她们的请安，姜楚楚一听说福晋病倒了，让桃红跟膳房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在午膳前半个时辰提前备好一份清淡又不腥的鱼汤，她要拿去给福晋。 鱼汤送来时，姜楚楚打开食盒查看，鱼汤鲜白，一条大鱼斩成两段，里面还放了一些腌的酸萝卜，她试喝一口发现既鲜又酸，很是开胃，咸度合适，不配饭空口吃也可以。 收拾一下，她跟春兰出门，走去福晋的如意院，让人通报一声得到应允后，她们走进去，一进到房间内就闻到一股药味，福晋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榻上绣花。 “福晋，这些活你交给我们就好，何必亲手做，身子可好些？我让人炖了鱼汤，福晋喝一口？” “哪有那么快，我才刚生病，这换季了，易感风寒，昨日就昏昏沉沉，头重脚轻，叫来石大夫过来把脉查看这才发现自己病了，你有心了，我早上都没什么胃口，怕是也吃不下，不过你既然送来，是一番心意，我喝几口。” “我也只是借花献佛，都是膳房王大厨他们那些人准备的，我哪有这等手艺，福晋喝两口，若是不合胃口就赏给晓翠她们。”姜楚楚打开食盒，因鱼汤还是热腾腾的，她用帕子隔着才把它端出来，给福晋盛一小碗，挑出鱼肉跟一些腌萝卜放在碗中。 “还烫着，福晋慢点喝。” “格格，我来吧。”晓翠接过汤勺，她来伺候福晋。 姜楚楚便在一旁看着。 晓翠喂得谨慎，不过她瞧着福晋吃得还行，没有嫌弃，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小碗。 “还是格格厉害，福晋今日都没吃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想吃，格格送来的鱼汤真对福晋胃口，福晋都吃了一碗了。”晓翠笑道。 “再给福晋盛一碗，福晋生病，吃点酸口的开胃，这鱼也很新鲜，刺少。” 姜楚楚见福晋吃了两碗，她都忍不住笑了笑，不管怎么样，福晋都算是给她面子，她也没有在福晋那里久待，鱼汤送到就算完成任务，在午膳时间前回去。 她没喝到鱼汤，想晚膳喝点鱼汤，不过汪海春说膳房那边的鱼不够了，要等庆丰司那边再送鱼过来，所以只能明日再喝鱼汤。 四阿哥不在的日子，她更舒服。 福晋生病，姜楚楚每日都去福晋那里，有时福晋还在睡，她只是去如意院打个卡就回来，偶尔也能碰到其它格格侍妾来探望福晋，反正姿态要摆正，靠四阿哥的恩宠不是长久之计，还要抱大腿。 福晋这一病就病了十几日，姜楚楚去的时候偶尔碰到福晋在吃东西，都是偏酸的食物，这一日也是如此，福晋直接拿着腌制的酸萝卜当零食在吃，她忽然想到什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福晋一眼，又很快敛去惊讶的情绪，她也拿起一块酸萝卜，这萝卜吃着脆爽，但也酸咸，配一碗小米粥正好。 “福晋，我有一事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什么事？在我面前，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福晋目前对姜氏印象不错，本分听话，姜氏对她也是实实在在的恭敬，不管怎么样，姜氏都算是她的人，她自然会照顾她几分。 “福晋这些日子嗜酸，可福晋平日里是不喜吃酸的人，我想到民间一个说法，我说了，若是不对，还请福晋别降罪于我，民间一直有个说法是妇人有孕后其胃口会有所变化，福晋，你说你会不会已经有身子了？” 福晋瞪大眼睛，一半是惊喜，一半是不可置信的讶异，她忽然觉得心跳都快跳到嗓子眼，因为这几年，每次月事一迟，她都去请大夫，请太医，次次失望，补身子的药连着吃了好几年都不见有动静，她很想有孕，怀上四阿哥的子嗣，可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失去一部分期待，哪怕是月事迟了几日，她也不会把它当一回事，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有孕，失望太多次也就不抱希望。 可听姜格格这么一说，她又觉得会不会是真的，她会不会真的已经有身孕了？ “晓翠，晓凤，张嬷嬷呢，张嬷嬷呢？”福晋太激动，一激动只想找最亲近的人，而她最亲近的人是她的奶娘张嬷嬷。 “奴婢这就去把张嬷嬷叫来。” 姜楚楚握住福晋颤抖的手，“福晋，你别激动，你要想一下你月事是不是迟了，不着急，你让晓翠去请太医过来，你还病着，若是有孕，怕是不宜再吃那些药。” 姜楚楚提醒福晋的原因之一就是怕福晋生病，吃那些药影响胎儿，算算时间，大阿哥应该差不多要出生了，不然她也不会冒险提醒，若不是真的，福晋空欢喜一场肯定会怪罪于她，还有就是福晋有孕，应该对他们这宫里的人都是一件好事。 第75章 “对对对，去请太医，把郭太医请过来。” 姜楚楚能感觉到福晋的颤抖，福晋期待这一胎应该期待了很多年，皇后娘娘给她的压力不少，希望是真的有孕吧。 “我要去躺着，我不能再坐着，不对，晓翠，先别把消息传出去。” “福晋，晓翠已经去办事了，放心，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福晋还是先别躺着，你刚吃完东西，躺着更舒服，就这样坐着就好。” 福晋看向姜格格，莫名就红眼眶，开始掉眼泪，哽咽道：“姜妹妹，若是我真的有孕，我一定会大大赏赐你。” “我不要福晋的赏赐，我只希望福晋能平安顺利生下大阿哥。” 福晋握着她的手收紧。 在她们等待的时候，时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福晋是又喜又忧，坐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伤到她肚中的胎儿。 姜楚楚也开始担心，怕福晋不是真的有孕，若是福晋怀有身孕，但还不足一月，会不会脉不出来，就像她上次那样是假脉，不过说都说了，她只能耐心等，希望福晋真的有孕。 张嬷嬷也很快过来，跟福晋一样是老泪纵横，两人抱着哭起来，情绪很是激动，弄得姜楚楚更是忐忑不安。 郭太医今日不在值，晓凤把林太医叫过来，也把石大夫跟黄大夫叫过来，三人轮流着福晋把脉，其实前日太医才给福晋把过脉，没有把出二脉，福晋知晓，若她有孕，月份还小，可能把不出来，不过数着日子，她月事的确是迟了十多日，加上姜格格说的胃口大改，她嗜甜的变成嗜酸的，民间有很多说法都是真的，她也许是真的有孕了，但有可能诊不出来。 所以太医跟大夫细细把脉时，她反而有点淡定下来。 “恭喜福晋，贺喜福晋，福晋应是有喜了。”三人把完脉后，林太医先跪下来贺喜， 倒是石大夫跟黄大夫没开口，有些迟疑。 林太医见他说完，另外两位大夫没有附和他，他不由疑惑地看向两位大夫，“两位大夫可是有疑问？” 石大夫跟黄大夫扑通跪下来，解释道：“回福晋，因上次姜格格也是生病，脉象混乱，我们诊出二脉，这一次，奴才们不敢断定，还需等福晋病愈后，我们再来给福晋把脉，不过我们的确有把出二脉，若福晋不是像姜格格上次那样，福晋应是有两个多月身孕。” 第56章 两个多月？姜楚楚听到也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只是一个月或是不足一月，都已经两个多月，福晋及身边的人竟毫无察觉？ “两个多月？可我上个月月事还来过。”福晋喃喃自语，有些恍然，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肚子。 一旁的张嬷嬷也说上个月初福晋来过月事，何来两个多月。 林太医跟石大夫与黄大夫两两对视，不敢多说，也不敢说错，最后还是林太医提出他再给福晋把一次脉，这一次把的时间就长一些，他还是点头说确有两个多月身孕，若是上个月来过月事，许是胎象不稳。 “那这次福晋风寒吃的那些药可有要紧，会不会伤及腹中胎儿，福晋，你让晓翠把药方子拿给林太医跟黄大夫他们看看。”姜楚楚记得大阿哥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仅到八岁就走了，会不会跟福晋生病吃药有关，上个月来月事怕是真的胎象不稳，先兆性流产，偶有出血。 “对对对，药，我连着喝了好几天治风寒的药，是郭太医开的药，晓翠，那药方子放哪了？去找来给他们看看。” 之后便是看药方子，林太医说那些治风寒的药不宜再吃，他给福晋开安胎药，让福晋这阵子要小心，不宜太过走动，送走太医跟大夫时，张嬷嬷给了他们不少银子。 见福晋想躺着，姜楚楚就提出告辞。 福晋有孕是喜事，不过福晋似乎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然不会对外说，叮嘱跟着她过来探望福晋的桃红把嘴闭紧，不该说的话不要往外说。 桃红点头如捣蒜。 果然过了几天还是没人知道福晋有孕，福晋本身生病就免了她们的请安，原本姜楚楚还每天过去打卡探望福晋，不过福晋有孕后，她就没去过了，这次福晋生病也为福晋每日让太医过来把脉寻了借口，无人生疑。 姜楚楚已经把她在宫外带来的话本子都看完了，闲得发闷，无事可做，她偶尔跟夏荷她们下下棋，或是去找王芷彤尹格格她们聊天，玩玩小游戏，日子倒过得轻松。 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在后宫的日子也无聊了，派人过来跟福晋说让福晋安排每日过去两个主子陪她聊聊天，第一天过去的是侧福晋李氏跟丁格格，第二天是她跟尹格格过去。 姜楚楚也算是出一趟远门，终于走出毓庆宫，尹格格虽不是第一次走出毓庆宫，但也是一年仅有的几次，两人都很好奇地东张西望，并不着急到坤宁宫。 “每当夏季炎热时，圣上都会带人去郊外的行宫，行宫那才是真的好看舒适，天高气爽，万物盛长，那树长得老高了，我去过一次，觉得非常好玩，那花比这里的花还要繁多鲜艳，不过今年没有这个机会，听说是战事吃紧。” 姜楚楚看一眼旁边的花丛，比他们院子里的花要多要好看，连蝴蝶蜜蜂都萦绕在上面，见一只蜜蜂似乎朝她们飞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向淑女的尹格格先拉着她跑了。 “快跑，别被蜜蜂蛰到，有些蜜蜂蛰人可疼了，我小时候被蛰过，疼死我了，我哭了好几天。” 第76章 小跑了一段路后，尹格格才开口解释道。 姜楚楚见她头上的钗子跑歪了，她帮她整了整，摆正位置。 “人多了，我们慢点走。” 尹格格来过两次，但她记得住路，她们才没有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迷路，走了一会后到坤宁宫，在宫门后由人通传一声，她们才得以进去，没敢像在外面那样张望，低着头看路。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两人见到皇后娘娘后就跪下来行礼，被喊起后，她们才抬起头，姜楚楚第一次见皇后娘娘佟佳氏，脸圆圆的，身子也圆圆胖胖的，很有福气的长相，雍容华贵倒还好，就是看上去很和善又不失威严，眼神很锐利。 “你们都瞧着面生，老四身边的人我都没认齐，你们先介绍介绍自己吧。”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尹格格。” “奴婢是姜格格。” “你们四阿哥倒是会选人，一个个都很好看，上前给我看看，今日留下来陪我用晚膳吧，我瞧着你们都欢喜，很久没人陪我说说话了。” 皇后娘娘在她们上前时握住尹格格的手，仔细端详她们，姜楚楚保持着笑不露齿地看着皇后娘娘，偶尔害羞地低下头，没有跟皇后娘娘对视。 “都是美人，你们入宫多久了？” “一年。” “三年。” 皇后娘娘的确是来拉家常的，问她们家里人的情况，问她们在宫里的日子，平日里做些什么，侍寝过几回，之后话完家常后，皇后娘娘跟她们一起走去御花园赏花。 在御花园，她们碰到同样来赏花的宜妃，贵人王氏跟章佳氏，姜楚楚两人朝这些宫妃行礼，因不知她们是谁，只喊给娘娘请安，还是皇后娘娘帮她们介绍，她们才知晓这几位的身份，又重新称呼一遍。 几个妃子闲聊，看起来关系融洽，她们只跟在皇后娘娘后面，什么话都没敢主动开口说，更不会接话，当一个隐形人，没成想她们闲聊几句后，在姜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听到给皇上请安几个人，她朝声源那边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群人正朝这边走过来，皇上康熙爷走在最前面，步履生风。 她们又向皇上行礼，姜楚楚都不知道自己行了多少个礼，好在不是行大礼。 没等皇后她们开口，康熙爷就先说话，目光落在她身上，手自然地伸过来，“这是哪位，瞧着面生，是刚进宫的秀女吗？可侍寝过？” 听闻今年秀女小选，部分秀女已经进宫了，福晋还跟她说四阿哥这里可能也会添人，太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于十月大婚，已定石氏为太子妃与嫡福晋，福州将军石文柄之女。 其他人脸色一变。 姜楚楚也有点诧异，这……康熙爷不会以为这皇宫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吧，人多到康熙爷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过，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福了福身回道：“回万岁爷的话，奴婢是四阿哥宫里的姜格格。” 皇后娘娘怕皇上尴尬生怒，也赶紧开口：“这姜格格是第一次过来坤宁宫，我叫她过来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她是第一次见万岁爷，能见到万岁爷是她的荣幸。” “原来是四阿哥宫里的人，朕还以为是刚进宫的秀女，姜格格，哪个姜格格？是否是胤禛出巡带回京城的那个姜氏？” 姜楚楚愣了一下，四阿哥把她带回京城有那么轰动嘛，连皇上都知道，把美人带回来不算什么大事吧，那些阿哥不是常做这种事嘛。 “是，奴婢是姜氏。” 姜楚楚注意到皇上的目光将她上下扫一眼，又听见康熙爷说四阿哥胤禛假公济私，不学无术，沉迷女色，不思进取。 这话就重了，沉迷女色不就是说她魅惑四阿哥嘛，四阿哥怎么都算不上不学无术吧，有人说康熙爷不怎么喜欢四阿哥好像是对的，既是说四阿哥，也是在说她，姜楚楚想也没想跪下来，没有解释，解释反而多余。 四阿哥有没有沉迷女色，是不是是不思进取，她想皇上应该最清楚，况且四阿哥此时还在出公差，他可是最勤勉的一个皇帝啊。 “皇上，胤禛办了那么多事，处理那么多公务，皇上你不赞扬他，怎么还往他身上泼脏水，什么沉迷女色，他宫里连个阿哥都没有，哪里来的沉迷女色，其它阿哥宫里都有小阿哥了，就他一个人没有，他此时还在保定府办皇上给他交代的差事，你怎可这样说他，这完全是颠倒黑白，姜格格也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又不是什么不清不白的人家。” 皇后反驳道，脸色不佳。 皇上见皇后生气，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就你天天纵着他，他还说不得了。” “明明是你颠倒黑白。” 姜楚楚没想到皇后还敢跟皇上吵起来，两人竟然是这种相处模式，她一时看不明白皇上对皇后是什么感情。 众人不敢吭声。 皇上冷哼一声，拂袖离开，花都没赏。 其他人也提出告辞，陆陆续续离开，御花园里只剩下皇后等人，姜楚楚还跪着。 “起来吧。”皇后第一眼看到这个姜氏就知晓她貌美，没想到连皇上第一眼也注意到她，还把她当成入宫的秀女，若姜氏真是秀女，怕是今晚她就要侍寝了。 四阿哥因为出巡把两个美人带回京城一事经几个官员上奏，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让四阿哥把美人遣散或是送回去，四阿哥不肯，在朝堂上跟皇上起了冲突，才导致皇上记得这件事。 第77章 她也问过四阿哥，并不是因为他舍不得美人，而是他把人送回去就更加坐实那些人给他的罪名，且把美人带进宫这事，几乎所有成年的阿哥都做过这事，包括太子，可皇上非得区别对待，四阿哥这才生气，跟皇上杠上，也是四阿哥第一次跟皇上有正面的冲突，平时他忍得比较多。 好在皇上并非真的要因此事惩处他，只是让他做事有所收敛，有些事不要让群臣知晓上奏，所以最后这事也就不了而了。 第57章 皇后娘娘还是忍不住多看姜氏几眼，连皇上都留意到的美人，她越发觉得这人在她儿四阿哥身边不是好事，长得太祸水，那双眼睛，她一看就不是本分的人。 可姜氏没做错什么事，没说错什么话，她不好惩戒她，她隐下心思，把人带回坤宁宫，到用晚膳的时候，她让姜氏伺候，姜氏也照做了，不见有任何不悦之色。 之后几天，皇后娘娘都让姜氏过来坤宁宫，让她每日抄佛经。 而姜楚楚本人以为她们是轮流去陪皇后娘娘聊天，没成想变成只有她一个人日日都要过去，每日还要抄上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佛经，她再不聪明也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在惩罚她，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她，也许是那天康熙爷把她当成刚入宫的秀女惹到了皇后娘娘。 她抄佛经抄到手酸痛，原本对四阿哥什么时候回来没有太多期盼，现在她却希望四阿哥赶紧回来，她想不明白为何要惩罚她，皇后娘娘度量有那么小吗？ 再过两天，姜楚楚因抄佛经抄到手快抬不起来，毛笔不小心掉落在地，她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嬷嬷训斥一通，说她心思不在佛经上，心不诚，歪心思多，伤风败俗，这样会带坏四阿哥，她才明白敢情皇后娘娘是怕她带坏四阿哥，四阿哥比她还年长，要带坏也是四阿哥带坏她啊。 她不能辩驳，只是低着头垂眸听着。 “赶紧写，皇后娘娘要把这佛经供上佛堂，没写完就天天过来写。” 姜楚楚只好又开始写，黛青帮她磨墨。 好不容易抄完完整一章佛经，她们才得以回去，姜楚楚坐太久，双腿发麻，手肘曲太久也很发麻，黛青比她更辛苦，一直站着，两人都没吃午膳，饿得两眼有些发昏，她也没让黛青扶着，快走出坤宁宫门口时从拐角拐进一个人，撞到她，她一时站不稳就一屁股摔在地上，屁股一疼，忍不住唉哟一声。 “没事吧？” 来人伸手想要扶她，姜楚楚抬眸一看见是太子，赶紧向太子行礼，只是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见过太子。” “我扶你起来。” “不用不用，奴婢可以自己起来。”姜楚楚在黛青搀扶下挣扎着站起来，“是奴婢不好，没有看路，还请太子爷不要怪罪。” “是我不对，走得太急，我记得你，你是四弟宫里的姜格格是不是？” 姜楚楚一听这话就心里直冒冷汗，这些人怎么都记得她，她害怕被四阿哥以外的人记得，她这张脸长得是不是真的太惹眼太让人印象深刻，她低着头，弱弱地回一声是。 “太子爷没事的话，奴婢先告退。” “嗯。” 有惊无险地回到自己房间，姜楚楚让人赶紧传膳，她饿到肚子咕咕叫了。 “格格，皇后娘娘不给你吃的吗？” 春兰给她端来一杯茶水，她先喝几口润口，喝完才叹口气，她是去受惩处，又不是去享福，哪里敢要求皇后娘娘给她吃的，皇后娘娘不让她跪着抄佛经，她已经谢天谢地。 “我们宫里今日可有事发生？” “没有，格格明日还要过去吗？” 姜楚楚点点头，佛经还没抄完，一共十章，她才抄到第六章，皇后娘娘说让她修身养性，她有再多怨言也不敢抱怨啊，只祈祷着四阿哥快点回来，折磨她一个格格算怎么回事。 四阿哥若是沉迷女色，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与她何干，他沉迷女色，不指责四阿哥，反倒指责一个无辜的女子就说不过去了，不是这个女子，也会是那个女子，最大的问题是四阿哥才对，当然皇后娘娘可能不这么想，毕竟四阿哥是她的好大儿。 翌日，姜楚楚吃得饱饱才过去坤宁宫，去坤宁宫的路上，她又碰到太子，太子身边总有两个随从。 “姜格格，你昨日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她落下什么东西？她有落什么东西吗？她今日没带黛青过来，让她休息一天，这次她是带夏菊过来，她下意识地看向夏菊，可夏菊显得更加疑惑，不明所以。 “还请太子明示。” “你的香囊。” 太子拿出一个香囊，她仔细一看还真是她的，应是昨日摔倒不小心掉落的，太子是在特意在这条路上等她嘛？ “还真是我的香囊，谢谢太子爷帮我拾起，奴婢感激不尽。” 姜楚楚想拿过香囊时，太子手反而高抬，她挑挑眉，不知太子是何意。 “里面是什么，味道有些独特。” “这是别人赠予我的，说是桂花兰花甘草黄芪晾晒而成。”这是陈侍妾给她的，她闻着味道很好闻，有花香又有药材的淡味，她喜欢闻这种味道，偶尔会把这些东西放在香囊里。 “很好闻。” 若是别的女眷，姜楚楚可能会说她可以给她这些香料，甚至可以给她几个香囊，不过这是太子，她是不可能私自给太子送任何东西，所以只是笑了笑，接过太子递过来的香囊，再次朝他福福身，说她要前去坤宁宫，就不叨扰太子爷了。 第78章 “去吧。” 姜楚楚跟夏菊继续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太子一直看着她们离开。 …… “太子爷……”太子身边的大太监梁连忠提醒一句。 “梁公公，你觉不觉得这姜格格长得甚美？” 梁连忠不敢接这话茬，姜格格再美，那也是四阿哥的人，哪里是他们这些人能说的。 “我有些明白为何四弟为了她跟皇阿玛起冲突，宁愿惹皇阿玛生气也不愿意把姜格格送回去。” 梁连忠心想四阿哥哪里是为了姜格格跟皇上起冲突，分明是因皇上待他跟待面前这个主子不同而跟皇上起冲突，同样是出巡把美人带回京城，太子无事，而四阿哥被训斥，自然引起四阿哥的不满，这些年皇上是把太子当成心尖上的亲儿子，跟其他阿哥不一样，诸多纵容，诸多宽待，小时候四阿哥跟太子打架，皇上都是站在太子那一边，四阿哥忍了那么多次，也就上一次爆发过一次。 所以四阿哥把美人带回京城这事在四阿哥爆发中逐渐熄灭，皇上也没有惩处四阿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当然，这些话这些想法他也不敢说，四阿哥跟太子的关系表面上是很和气的，大家都不会挑明，这帝皇之家哪有兄弟情，又不是一母同胞。 不过这姜格格的确貌美，美到令人心颤，美人那么多，太子未必真的看上姜格格，只是太子有时候喜欢惹四阿哥生气。 “走吧。” …… 本以为今日也会是无事发生的一天，当姜楚楚好不容易从坤宁宫回到她们屋子后，刚坐下，汪海春就进来，把门关上，显得小心翼翼。 “格格，今天侧福晋家的小格格被福晋身边的宫女推倒，摔到手断了。” “怎么回事？” “说是小格格在跑动的时候差点撞到福晋时被福晋身边的宫女一把推开，这才摔倒，摔到手导致手断了，侧福晋当即想把福晋身边的宫女拉下去打板子，福晋拦着不让，两人在院子里吵起来了。” “手断了？是骨折吗？宫女是谁？” “晓凤，应该是骨折，前一个时辰发生的事，奴才还没打听到小格格的情况，反正太医过来了，有人说看到小格格的手臂都歪了好大一块。” 姜楚楚想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小格格不是才一岁多吗？她已经会走路了吗？” “小格格快两岁会走路了。” 姜楚楚没见过小格格，侧福晋保护得厉害，不过快两岁的小孩应该差不多也会走路了，跑到可以撞倒一个成人应该不大可能，不过福晋很重视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应该是小格格差点撞到就被福晋身边的宫女推开了。 这手骨折了是大事，估摸着四阿哥也快回来了。 福晋跟侧福晋的事也轮不到她们这些格格掺和，姜楚楚不去福晋那也是怕福晋多想或是她不小心碰到福晋，福晋有孕在身，她最好还是离远一点。 她第二天还是得去抄佛经，直到四阿哥回来前两天，她才不用去抄佛经，这苦差事终于完毕，她希望她不要再见到皇后娘娘，她这半个儿媳注定与婆婆相处不来，只能争取相安无事。 四阿哥回来，距离福晋跟侧福晋一事已过去六天，她们一群人在宫门口迎接四阿哥，四阿哥看上去黑了不少，估计真是去做事，而不是享受，侧福晋还把小格格带过来，小格格的手缠着厚厚一层布，里面还裹着木板，小小的模样很可怜。 四阿哥果然看到小格格的异样，第一时间询问小格格的情况。 侧福晋声泪俱下地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说一遍。 四阿哥听完反而很平静，只是看了福晋一眼，然后抱着小格格进去。 姜楚楚想大概是福晋把她有孕的消息已经传信告诉四阿哥，其他人不知道，但四阿哥知道，所以他没法责备福晋，这事也没有绝对的谁对谁错，或许只能这样了。 第58章 果然四阿哥没有当着她们的面指责福晋，侧福晋告完状后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也很聪明没有纠缠下去，四阿哥在路上奔波两天一夜才回到京城，人已经疲倦，回来第一天，他先回前院歇息，第二天，他才去侧福晋那里看小格格。 在四阿哥看小格格的时候，侧福晋还是忍不住说福晋两句，说她管教下人不力，小格格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哪会真的能撞到福晋，是那个宫女晓凤意图谋害小格格，存有歹心。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在陪小格格玩的四阿哥，昨日四阿哥没有责备福晋，也没有处置宫女晓凤，她的心就如同被火烧了一块，小格格都这样了，四阿哥还偏着福晋那边，她心痛啊，恨不得把那个晓凤拉去慎刑司处死。 “是你屋里人没有看管好小格格，小格格尚且会走，岂能让她如此乱跑，万一摔倒磕到脑袋伤到脸破相怎么办，福晋那边，我自会处理。” 李氏知道再抱怨下去会惹四阿哥生气，四阿哥一向希望后宅安宁，福晋再怎么样都是福晋，是四阿哥明媒正娶的嫡福晋，她再受宠，都越不过她，除非她生下阿哥。 “主子爷，你可留下用膳？” “嗯。” 今晚是侧福晋侍寝，四阿哥刚回来第一天就让她侍寝，也给她了很大的脸面。 第二天，下完朝的四阿哥才去福晋那屋。 原本好好坐着的福晋一看到四阿哥，想要站起来时，被四阿哥摁住。 第79章 “坐着就行。” “主子爷……”福晋瞬间就红了眼眶，“主子爷，太医说已经三个月了，主子爷，你可要摸摸？” 四阿哥倒是很温情地摸了摸福晋的肚子，这孩子不仅福晋盼望，他也盼着，虽说他年纪还小，之后肯定会有小阿哥，不过其他阿哥都已经有小阿哥，他自然也不想位居人后，尤其是嫡长子，福晋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抚摸的时候能感觉到不平整。 “好好养胎，这是我们的小阿哥。” “是小阿哥，一定是小阿哥，主子爷，这次差事可顺利？” “挺好的。”四阿哥鲜少跟后院女子谈论公务政事，与她们也说不明白，他看福晋的身子圆润了一些，“你身边的人伺候得还习惯？要是缺什么，跟林嬷嬷那边要，可以从我私库里拿，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皇额娘那边，我会过去报喜，太医是不是让你少走动？” “太医说前三个月少走动，我已经过了三个月，偶尔还是要走动的，多走动，胎儿才能顺利产下。” 两人闲聊了一会，因福晋有身子，四阿哥陪福晋用完晚膳后就离开，没在她那里歇息，而转去姜氏的屋子，姜氏还没睡，正跟她的宫女在下棋，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这是在干什么？” 一出声把在场的几个人吓一跳，姜楚楚抬头，不知何时，四阿哥不知不觉地进来，她们都在里屋，也没人通传。 桃红她们赶紧下跪行礼。 “主子爷，你怎么老是悄无声息地进来，我跟夏菊下棋呢，主子爷，你不是在福晋那里吗？” 四阿哥扫了扫姜氏只穿着里衣的样子，轻轻皱眉，让她把衣服穿好。 姜楚楚低头看自己的衣着，这天热，九月份的天正是最燥热的时候，哪怕是天黑了，风也没有很大，她穿的已经是长衫长裤，只不过袖子被她挽起来，系带也没有完全系紧，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肚兜露出来一点点，对她而言就是很正常的夏日穿着，不过可能迂腐的四阿哥看不过去。 她把带子系好，将肚兜遮住后才问四阿哥吃没吃过晚膳，是否需要沐浴。 “我要沐浴，苏培盛已经让人去拿热水。” “那我要黛青跟桃红伺候你，你先去沐浴。” “水还没到。” “那要不我们接着下棋，我拿白子，刚刚夏菊拿的是黑子，你替夏菊收拾残局？” 闲着没事的四阿哥坐下来，扫一眼棋盘，下的是乱七八糟，两个人仿佛在过家家，的确是残局，不过白子的棋局略胜一筹。 姜楚楚以为她会赢，结果四阿哥下了一会后，她觉得她又快输了。 “不下了，主子爷快去沐浴吧。”眼看着要输了，姜楚楚就作势把棋子弄乱，一副不想承认自己输的样子。 四阿哥被她小孩子心性弄得咧嘴一笑，“输了就赖皮，你这棋艺还得有待长进，我去沐浴了。” 等四阿哥沐浴出来，姜氏已经坐在床上等他，这一个月，他可以说是清心寡欲，没碰女人，见到姜氏娇娇嫩嫩，花容月貌，一脸笑意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他只觉得浑身一热，恨不得把这一个月的欲望发泄出来。 “你们都下去吧。” “嗻。” 人走开后，四阿哥靠近姜氏，也坐在床上，忍不住搂着她的腰，低头吻上去。 姜氏只穿着肚兜的样子更是可爱诱人。 等四阿哥餍足后，姜楚楚已经如同咸鱼般躺在床上，都懒得叫人进来收拾。 “听说皇额娘叫你去陪她聊天？” 哪里是聊天，是抄佛经，她鲜少能见到皇后娘娘，更别提聊天了，大多是去到那里就开始抄佛经，当然在皇后娘娘宫里人嘴里便是她去陪皇后娘娘聊天，这对于一个格格而言是莫大的荣幸，姜楚楚说：“是啊，皇后娘娘是一个慈善和蔼的人。” “皇额娘在后宫难免无聊。” “是啊。” 姜楚楚觉得她在后宫待了快一年也已经很无聊，还是手机好玩，这无聊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现在想想还不如当个外室，至少住在外面自由自在一些。 “还要来一次吗？” 姜楚楚不可置信地看着四阿哥，这人的精力这么旺盛吗？没等她开口，四阿哥已经覆身上来，把她所有声音都吞没。 …… “福晋，不好了不好了，晓凤她……被海公公带去内务府了。” 晓翠急急赶来，气喘吁吁。 “怎么回事？谁敢带走晓凤？” 晓凤跟晓翠都是她的贴身宫女，是她的陪嫁丫鬟，谁敢动她们！福晋一着急就没听清晓翠说的海公公。 “是海公公，海公公说是四阿哥的主意，说晓凤以下犯上，把小格格弄伤，理应受罚，福晋，这可怎么办，晓凤已经被他们带走了，他们不会把晓凤处死吧？”跟晓凤情同姐妹的晓翠慌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双手颤抖，无助地看向福晋。 福晋从榻上下来想要去找海公公，不过还没走出屋子就被外面进来的张嬷嬷拦住。 “福晋，万万不可啊，海公公是主子爷的人，这是主子爷的主意，你不要违逆主子爷的意思，晓凤她只是被送到内务府，重新分到别的宫当宫女，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嬷嬷，晓凤是我陪嫁丫鬟，她跟了我七八年啊，主子爷为何要这样惩罚我，我已经怀孕了，为何主子爷还要把我身边的人带走？一定是李氏那个贱人在主子爷耳边挑唆，我要去找主子爷求情。” 第80章 张嬷嬷：“福晋切勿情绪激动，肚子的胎儿要紧，晓凤毕竟是伤了小格格，福晋这会过去只会更加惹怒主子爷，这是主子爷的决定，福晋，你清楚主子爷的做事风格，不要去忤逆主子爷，主子爷把她送回内务府已是宽宏大量，福晋不要跟主子爷争执，保住胎儿，抱住你更重要。” 福晋没法不激动，她眼泪已经下来，她是福晋又如何，这宫里最大的是四阿哥，四阿哥的命令，连她都违抗不得，晓凤只是为了保护她，保护她肚中的阿哥才去推倒小格格的，主子爷明明知道晓凤不是有意，为何还要处置晓凤？ 是要给李氏那个贱人一个交代吗？不惜把她的贴身宫女送去内务府，就为了一个李氏，为了一个小格格，福晋又急又气，想找去四阿哥质问，又被人拦住，难道她眼睁睁地看着晓凤被送去内务府，说是送去内务府，万一被处死怎么办？ “嬷嬷，万一他们要处死晓凤怎么办？” “不会的，我已经问过了，晓凤真的只是送到内务府当宫女，我们花点银子给内务府那帮人，让他们给晓凤好一点的差事，不会处死的，主子爷的心没那么狠，主子爷还要看在小阿哥的份上，不会取晓凤的性命，福晋，这已经是主子爷宽宏大量，你切勿再做傻事，再去求情，抱住小阿哥要紧啊。” 福晋差点跌坐在地上，已经是宽宏大量，不经她允许就处置她的人已经是宽宏大量了嘛？她忍不住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连自己的人都保不住。 这个福晋当的比侧福晋还没意思，主子爷的心自始至终是偏那个贱人李氏的。 “啊啊啊……”福晋痛哭出来。 张嬷嬷怕她这样悲恸伤到肚中胎儿，让人赶紧去请太医，几人把情绪激动的福晋扶到床上躺着。 没什么比小阿哥重要，小阿哥要顺利降生才是。 第59章 姜楚楚是天黑后才收到风声，说是因福晋身边的宫女弄伤小格格，以下犯上，四阿哥让人把晓凤拉去慎刑司做苦役，也有人说晓凤已经被仗毙，还有人说被活埋了。 “格格，晓凤是真的死了吗？”春兰有些后怕，她跟着格格去福晋那里时总会见到晓凤，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 “不知道，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在外面小心说话就好，其它的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就当作不知道。” 说是这样说，姜楚楚还是夜里失眠了，为何失眠，她跟晓凤仅见过几次，交情不多，可她还是会觉得可怕，因为晓凤可能是她们当中的任何人，包括她，生死全部掌控在别人手中。 长夜漫漫，她听着敲击着窗杦的风声无法入睡。 …… 第二天，福晋醒来后一早把张嬷嬷叫来，给她两百两银子，让她亲自去内务府走动走动，务必让晓凤去了一个好去处，省得被弄去做苦役，还要她亲眼见到晓凤平安无事，她这颗心才算是放下。 “我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张罗。” “去吧。” 福晋让晓翠去传膳，嬷嬷说得对，目前最紧要的是小阿哥，只要生下小阿哥，她不愁对付不了李氏那个贱人，她要把李氏身边的人都拉去做苦役，她已经有孕，无法侍寝，好在四阿哥去李氏那不算频繁，还有姜氏分宠。 再过十日便有新人入宫，李氏得宠的日子不多了。 又过三日，福晋让人吩咐下去，今日是请安的日子，这是她有孕后第一次让那些人请安，她的肚子已经不再平坦，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宫里上下，姜氏口风的确很紧，没有对外向别人说她有孕的消息，她寻思着若是她生下大阿哥，姜氏侍寝后可以不用再喝避子汤，让她生下一个小格格也好。 福晋出来时，底下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生病的吴氏，人已经到齐。 “我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子，往后你们无需每隔三日过来请安，往后每隔六日再过来请安，还有就是今年秀女小选，皇后娘娘为四阿哥选了一些新人入宫，再过几日便有新人入宫，各位妹妹很快就有新的妹妹作伴了。” 她们这些格格侍妾向福晋贺喜，唯独侧福晋跟宋格格坐在那没有要贺喜的意思，淡定地喝她们的茶水。 事情说完后，福晋就让她们离开了。 “又有新人入宫了。”尹格格都忍不住感慨一句，“不知道有多少个，主子爷怕是来我们这就更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主子爷去你那比较多。” 陈侍妾也附和说她得宠。 “得宠有什么用，我得宠这么久，身子也没个动静，我怕我身子不中用。” 陈侍妾跟尹格格忍不住对视一眼，话说也是，这宫里目前最得宠的人是姜格格，可姜格格得宠这么久，没有一丁点消息传出，连福晋都怀上了，姜格格这么年轻，照理说应该更容易怀上。 尹格格：“你可去找太医看过？” “这怎么好找太医，太医也看不出来，不过我还年轻，应该会有的，各位姐姐也会有的，昨日主子爷可是去了尹姐姐那里，主子爷对尹姐姐还是念念不忘的。” 尹格格无所谓地说一句：“一年来几次而已，哪有什么念念不忘，不过有点恩宠，日子还是好过一些。” 姜楚楚算是看出来，这宫里对四阿哥的恩宠不是特别在乎的人只有几个，其中一个便是尹格格，另一个可能是侍妾吴氏，吴氏常年病怏怏的，大多时候都是在自己屋子里，不怎么跟人交谈，请安时常常告病假。 第81章 其他人都是想要恩宠的，渴望四阿哥的宠爱。 陈侍妾捏着手帕紧了紧，唉，只有她一年都没恩宠，新人入宫，估计四阿哥更是不记得她这个人，她原先跟宋格格走得近，宋格格防她跟防贼似的，受宠时也没分店恩宠给她，姜格格这人吧，不好靠近，而且她更帮着王氏，王氏都侍寝好几回了，无人真心帮她，她只能靠自己了。 …… 今日又是姜楚楚侍寝，自从四阿哥出差回来后，几乎是每隔两日就要她侍寝，天天折腾，她都不知道他折腾个什么劲，年轻人怎么精力那么多，害得她都有点吃不消。 想起白天陈侍妾向她投射过来羡慕的眼神，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知好歹了，饱汉不知饿汉饥，有多少人等着四阿哥的宠爱，偏偏只有她嫌弃。 她还真是嫌弃，太频繁了，虽说四阿哥技术好了不少，又有凝玉露，她已经不大会疼，不过会累啊，天天折腾那么久，她有点累，不是特别投入沉浸其中，况且事后还要喝避子汤，这对于她是一件苦差事。 她又不能把四阿哥拒之门外，除了月事这种正当理由，其他时候四阿哥想来就来，她拒绝不得，她有时候想让四阿哥去别人那，又想起上次四阿哥跟她的争吵冷战，知晓四阿哥不喜欢她把他推向别人。 她不能惹怒四阿哥，毕竟是一宫之主，连福晋都要听他的，更何况她一个格格。 “为何你都不主动了？” “什么？” 四阿哥觉得姜氏这两日很是敷衍，一动不想动，不如从前那么主动，也不叫了，他垂眸看身下的人，汗涔涔的样子还是很妖媚灵动，只是她似乎没有情动。 “你……没有舒服吗？” “我舒服啊，主子爷你继续。” 一听就是口是心非，四阿哥顿觉无趣，从她身上下来，开始生气，姜氏已经没有先前那般主动，是不是他给她的恩宠太多，她恃宠而骄而不愿意侍奉他？ “主子爷，你生气了？” “你说呢。” “主子爷，我只是累了。” “你都没动，你累什么累？”出力的人是他。 姜楚楚看出四阿哥生气了，又不明白他为何生气，不就是她不那么主动缠着他，她不像他那么热衷这种事，不过他生气了，她还是要哄的。 “主子爷，我真的只是累了，你别生气。” 四阿哥转身面向她，问道：“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从来没爱过你，正如你没有爱过我一样，姜楚楚心想，可能是她之前老说爱他说肉麻话，四阿哥当真了，他当真更好，要是她犯什么错，他想着她爱他，可能会饶过她一次。 “主子爷，我永远爱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是我放在心里的人，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只是主子爷，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有时候跟不上你，你的力气比我大那么多，女子的体力本来就不如男子，你还不累的时候我可能就累了，这不是我的错，主子爷不能因此怪罪我。” “我还不能怪罪你？” “你当然不能，我都说了我的体力本来就不如你，你想想要是扳手腕，你会赢还是我会赢？你看看你的手，比我的手大那么多，你也比我高那么多，男子与女子天生不一样的，主子爷，别生气了，你继续吧，虽然我很累，但我想主子爷继续。” 姜楚楚嗲着声音，贴着四阿哥的胸膛说话。 “我觉得你在敷衍我。” “天地良心，我哪敢敷衍主子爷，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敷衍主子爷。” 姜楚楚举起三根手指发誓。 四阿哥勉强气消了，又继续下去。 这次她投入多了，毕竟她刚才敷衍被四阿哥看出来了，事后，她还亲了亲四阿哥的薄唇，大热天的也硬贴着他，总算糊弄过去了。 翌日。 姜楚楚还在睡的时候听到身边的动静才睁开眼，四阿哥还没走，正由苏培盛伺候着穿衣，想起昨晚的事，她起来从身后抱住四阿哥，“主子爷……” “你出去。” 苏培盛没敢乱看，低着头加快脚步走出里屋。 “主子爷，今日你要上朝吗？” “今日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不用上朝。” 太子大喜？姜楚楚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太子一直没有嫡福晋，今日总算是娶妻了，四阿哥应该要过去喝喜酒，成天在碧羽宫，外面的消息基本上从福晋口中得知，福晋说完，不关她的事，她也就不留意，不放在心上。 “那主子爷今晚还过来吗？” “你还想我过来吗？” 姜楚楚轻轻咬了咬四阿哥的耳朵，“主子爷，我当然想你过来，我无时无刻想你过来，主子爷怎么能质疑我对主子爷的心，要不主子爷别过去了，我现在就服侍主子爷，把主子爷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姜楚楚的手往下，本以为四阿哥急着去吃喜酒，毕竟是太子大婚，结果四阿哥只是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做戏要做全套，她怎么都得演下去，所以她又把四阿哥穿好的衣裳脱去。 一大早人还没彻底清醒就要服侍人，开弓没有回头箭，谁让她话多，没成想四阿哥有心惩罚她，还真的任由她乱来。 一大早，青天白日下，他们竟然又来了一次，这一次绝对是她主动，把她累得够呛。 四阿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82章 第60章 太子大婚，福晋原本应该出席，不过因福晋怀孕，所以只有四阿哥前去，又因是住在同一个大宫殿中，外面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声音还是传到他们这边，仿佛也沾上喜气。 姜楚楚醒来后只想着今日要吃什么，要早点点膳才能吃到想吃的东西，时间太过匆忙，大厨来不及准备，食材也没有，她突然想吃打卤面，把汪海春叫来，让他去跟膳房的人说。 “格格，我这就去。” 在汪海春转身准备离开时，姜楚楚发现汪海春走路有些许不自然，走得比往常慢，一瘸一拐的，“小春子，你的腿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真的没事吗？你实话实话。” 汪海春又转过来说他只是摔了一跤，摔到屁股。 姜楚楚不大相信他的说辞，不过见汪海春不想说，她就不当面逼他说，让他先下去好好休息，今日暂且用不到他，膳房那边，黛青走一趟就好，等汪海春走后，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夏菊。 夏菊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说她去打听打听。 汪海春不跟她们住一块，好几个太监住一间房，人多是非多，又各为其主，难免有矛盾摩擦，小春子也才十六岁，年纪不大，她虽然受宠，但也不过是格格，有人仗着地位高欺负小春子也是有可能的，她不希望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被欺负。 夏菊去打听回来，说是昨晚夜里小春子那房的人打架了，动静还不小，不过因何打架，跟谁打架，夏菊没打听出来，姜楚楚问跟小春子同住的是哪些人。 跟小春子同住的有四个人，两个是四阿哥前院那边的人，一个是吴侍妾身边的太监，另一个是碧羽宫的洒扫太监，算是福晋那边的人。 姜楚楚唯一不大熟悉的便是这个吴侍妾，因为她体弱多病，常年闭门不出，请安也只来过几次，话不曾说一句，都是默默来默默走，她听说宋格格是入宫最早，伺候四阿哥最久的人，其实真正论起来，吴侍妾才是伺候四阿哥最久的人，起初是四阿哥的贴身宫女，比四阿哥年长五岁，伺候四阿哥很久后才有的位分，刚开始算不上真正的主子。 她觉得吴侍妾可能是四阿哥第一个女人，在床事上给四阿哥拿来开窍的人。 她听尹格格说过吴侍妾是最先生下阿哥的人，不过小阿哥养了一年就突然暴毙走了，自那以后，吴侍妾就鲜少出门，也鲜少有宠，先前是有恩宠的人。 至于这些太监中，谁会跟小春子有冲突，这可能得问小春子才能得知，明日是请平安脉的时间，趁着大夫过来，她让大夫看看小春子的伤势要不要紧。 宫门外还是时不时传来热闹喧杂的声音，太子是几个年纪大的阿哥中最晚成婚的人，据说是康熙爷舍不得太子成婚，是真是假，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天黑下来后，姜楚楚吃完晚膳就准备歇息。 “格格睡吧，有什么事叫我。” 今日是桃红打地铺侍寝，睡在她床边，她放下床帘。 “你也睡吧。” 姜楚楚懒洋洋躺下去，她已经习惯古代的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中午不午睡，她晚上就睡得早，很快，她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迷迷糊糊中问怎么了。 原本黑漆漆的床帐里面突然多了光亮，床帘被掀开，姜楚楚半睁开眼睛，见到坐在床边的四阿哥。 “主子爷……” 话语刚落，她就被堵住嘴唇，凶猛的吻落下来，一股子酒味也随之而来，这是喝醉了？她想推也推不开，四阿哥今日力气非常大，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就愣着倾身过来压着她，澡都没洗。 到后面，她只能接受。 事后，四阿哥好像清醒了一些，喊人送热水进来，他要沐浴。 姜楚楚偷偷看了一眼脸色阴沉沉的四阿哥，太子大婚，他去喝喜酒难道不应该开心嘛，怎么搞得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她躺在床上不想动，让桃红给她擦擦身就好，她不想沐浴了。 “格格，你身上……” 姜楚楚低头看自己身上被掐出来的红红紫紫，四阿哥体内有虐待人的因子，她被他掐出好几道红痕跟淤青，刚才绝对是用了力，发泄发狂一般。 “没事，擦吧。” 等四阿哥也回到床上时，他没有解释，也没有道歉，就是睡下去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姜楚楚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她却没法睡，因为她是被吵醒了，已经睡了一会，此时精神得很。 她突然想把他踹下去，他夜里前来，弄得她睡不着，结果他睡得可好了。 “主子爷，主子爷……”她连喊几声都没人应答，她掐他手背也没反应，她想着她睡不着，也不能让他睡得那么舒服，所以她让人把油灯点上，她去拿两本看过的话本子坐在床上继续看，翻书的声音不掩饰。 “格格？” “你下去睡啊，主子爷由我们伺候。” 苏培盛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一脸倦意。 “格格，要不把灯灭了，太亮了。” “没事，你去睡吧，你跟了主子爷一天。” 苏培盛三十几岁的人跟着四阿哥跑了一天，估计早就累了，起得比四阿哥早，睡得比四阿哥晚，是个人都撑不住，姜楚楚清楚这些下人的辛苦，摆摆手让他下去睡。 苏培盛不敢说什么，只好出去。 第83章 姜楚楚一看书就看得入神，她脑袋枕在四阿哥肚子上，两条腿架在床壁上，躺着看书，偶尔甩一甩酸痛的手臂。 “姜氏，你在干什么？” “看书啊。” “你不睡觉吗？” “我原先是睡着的，只不过被主子爷吵醒，现在睡不着了。”姜楚楚心里有一股火想要发泄，就因为先前四阿哥的发狂，既不顾及她，又把她弄疼弄伤，她怎么制止喊停都不行，凭什么他可以睡得那么舒服，就不让他睡得舒服。 “你是在怪我？” “没有，我怎么敢怪主子爷，主子爷，你继续睡，不用管我。” 又有灯光，又有动静，还被一颗脑袋压住肚子，四阿哥哪里睡得着，可他此时脑袋沉重，原本高高兴兴去参加太子大婚仪式，又被皇阿玛骂一顿，说他给太子大婚的礼物一点都不用心，敷衍了事，没有尊敬兄长，他干什么，皇阿玛都不满意，明明他跟其他人送的东西都差不多，偏偏皇阿玛只骂他，气得他一肚子火，于是喝了太多酒，喝多了，但没有醉到没有意识，看到姜氏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他顿时有一股邪火想要发泄出来。 “你是在怨我吵醒你吗？” “没有，主子爷快睡。” “你别吵我。” 四阿哥准备再次入睡，可他闭上眼还是能听到姜氏翻书加上喃喃自语似在念书的声音，他没法入睡，他睁开眼把她手上的书拿过来，“别看了，你是不是想做别的？” “是，我想做别的，主子爷能满足我吗？” 四阿哥其实很累，提不起力气，“你真的还想再来？” “嗯，千真万确。” 见坐在他身上的人，并无挑逗的意思，反而一脸冷清沉静，再迟钝的他也意识到姜氏是在跟他置气，她生气了，一向娇娇软软，如水一般的姜氏竟然生气了，原因是他把她吵醒了？ 都说有人起床时会有起床气，莫不是姜氏也是如此？ “你怪我吵醒你，所以你也来吵醒我？” “没有，我没有怪主子爷，我不敢怪主子爷。” “口是心非，你明明就是在怪我，今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见四阿哥道歉，姜楚楚也知道见好就好，说道：“你让我掐回来，我就不怪你。” “好。” 姜楚楚掐四阿哥手臂上的肉，用力狠狠一掐，掐了大概二十秒才松开，四阿哥面无表情，似乎没觉得有多痛。 四阿哥的确没觉得有多痛，因为他喝多了，痛觉神经迟缓，被姜氏弄这么一通，他反而心情好转，摸了摸姜氏柔顺的头发，笑道：“泄气了？可以睡了吗？我好困好累，你让人把灯灭了。” “我去灭。” 姜楚楚跳下床，自个把油灯吹灭，又跑回床上，被四阿哥搂着，四阿哥的确是累了，所以又很快睡着，只是她睡不着，她再一次意识到她对四阿哥而言大概是一个发泄的工具，他想发泄就发泄，她拒绝不得，他根本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睡着。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晚了，在巳时才醒来，姜楚楚醒来后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四阿哥在穿衣时，她背过身面对着墙壁那边，将被子盖过脸。 今日是海昌平海公公来伺候，昨晚苏培盛睡得太晚，怕起不来，提前交代好海昌平过来伺候，海昌平不是第一次看到姜格格这个样子，别人紧着伺候主子爷，姜格格很少主动伺候，倒也不是很惊讶，反正他们这些伺候四阿哥的人都知道目前最得宠的是姜格格，连侧福晋都要让后了。 第61章 第61章 “我今日无事，会在书房，你若是想来找我，可以随时过来。” 临走前，四阿哥留下这句话，姜楚楚在心里冷哼一声，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去找他，她又睡了两刻钟才真正起来。 “格格，你要用膳吗？”桃红问。 “嗯，小春子是不是已经在外面等了？大夫什么时候过来？” “石大夫还没过来，小春子已经把早膳提过来了，主子爷方才也吃了一点，不过避子汤还没拿过来，格格，福晋已经有孕，格格是不是可以不用吃避子汤？” 桃红想的是福晋已经有阿哥，应该准许格格也有一儿半女，总不能老是这样喝避子汤，主子爷来这又比较勤，老这么喝，喝坏身子怎么办。 “去拿过来吧，别让人知道，小春子腿脚还没好，你让黛青去一趟吧，省得小春子一走开，石大夫又过来，两人错过了。” 桃红只好点头。 等石大夫给她把完平安脉后，她让石大夫给汪海春看一看。 汪海春连连后退拒绝，说他的伤势不要紧。 “不要多话，我这里可不需要一个瘸腿的人。” 汪海春见姜格格面色严肃，他也不敢拒绝，平日里姜格格人好善良好说话，不过格格生气严肃起来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违背格格的命令，尤其是格格冷脸时有两分似主子爷。 “格格，这……你们不要看我，都转过去。”汪海春虽说已经是阉人，但被几个大黄花姑娘看着脱裤子，他有些放不开。 “谁……谁要看你，我们才不稀罕看呢，格格，你看他多不要脸。”春兰倒是有些害羞地反驳，在场的夏菊几人也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我们不看你，我们进里屋，石大夫，你给他看吧，看好喊我们一声。” 第84章 姜楚楚领着春兰他们进里屋，过了一会才出来。 石大夫说汪海春伤势有点严重，后背淤青一大块，靠近屁股的尾椎骨也歪扭肿起了一块，需要躺在床上一段时间进行敷药，看能不能消肿，不然越到后面，伤势会越严重，可能留下后遗症。 “大夫，你尽管治，尽管开药。” 石大夫留下药方叮嘱一番后便离开了，姜楚楚看向汪海春，问他是怎么伤的。 “我要听实话。” “格格，其实真没大多事，是我跟小喜子起争执，小喜子老是偷拿我的东西，我气不过跟他吵起来，后面也打起来了，小喜子长得高壮，我自然是打不过他，这才受伤的，我真的没事，格格不用为我出头，小喜子是前院的人，还是海公公收的干儿子。” “小喜子？”姜楚楚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并不记得什么小喜子，“他还打你吗？” “没有了，那天晚上动静太大把海公公招过来，海公公骂他一顿，让他给我道歉了，海公公把他调去别的房间，跟我不同房了。” 汪海春知道海公公也是看在格格得宠的份上才这么做的，换了一个不得宠的主子，海公公未必会让小喜子给他道歉，海公公跟小喜子毕竟是四阿哥身边的人，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也想将此事息事宁人，于是就没跟格格说，不过他的伤势严重被格格瞧出来了。 “这药要去哪里拿？”姜楚楚也知道这件事大概也只能这样了，海公公已经处理小喜子，她再去插手过问就是打海公公的脸，目前最要紧的是治好小春子的伤。 “格格，石大夫说要去太医院那边拿药，还要请示福晋，拿宫令才可以。”黛青回道。 被福晋知道总好过被四阿哥知道，这里面牵扯到四阿哥身边的人，福晋目前有孕，应该不想管这种事，只是下人之间的纠纷，大概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打算亲自去福晋那一趟，她带了汪海春过去，不过她到的时候，福晋还在歇息，她便跟张嬷嬷说一声，说她屋里的人摔伤了，需要从太医院那边拿点药，借宫令一用。 “这个……还得福晋醒后，我与福晋说一说，格格可能得等一等。” “没事，劳烦嬷嬷跟福晋说一声，我回去等着，有任何消息，嬷嬷让人来告诉我，小春子，我们走吧。” 张嬷嬷瞥了瞥走路一瘸一拐的汪海春，然后进屋。 等到傍晚，姜楚楚才收到消息，福晋那边同意让她拿着宫令去太医院那边拿药，让她们明日巳时到玲珑院等着，她已经让汪海春回去躺着，这几日莫要操劳走动，她让黛青给汪海春同住的几个太监一些银子，让他们帮忙照看一下。 伤及骨头脊椎都不是小事，需好好静养，她这屋有春兰四人伺候已经足够了。 第二天，黛青跟夏菊两人去福晋的玲珑院等着，两人不仅等来了宫令，也等来了晓翠，晓翠跟她们一起去拿药，拿完药就回来，回来时，黛青跟夏菊跟她说起此事，姜楚楚笑了笑，福晋此举在意料之中。 药可分为良药，也可是毒药，福晋作为一宫之主，宫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掌管，宫里出点事情可能就要被四阿哥说治理不严，管治不力，药太过敏感，福晋肯定不放心让她们自个拿着宫令去拿药。 “按照石大夫说的，把药拿去给小春子敷上。” 姜楚楚坐在房间内无聊，想去找王芷彤聊聊天，反正房间正挨着，她到王芷彤那里时，见她又在绣什么东西。 “你的眼睛不要了，成天盯着绣这些东西。” “你啊，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跟云彩几人的衣裳全部要自己做，这眼看着就又要入冬了，不多缝制几件厚衣裳，哪能熬过这冬日，况且有些料子放久了，我怕它们发黄。” 姜楚楚的确没想过这个问题，听闻侍妾位份低，份例也不多，几件衣裳穿来穿去，穿到发旧是常有的事，她从宫外带进来不少衣裳，又加上家里人给她的嫁妆里也有衣裳，偶尔福晋与四阿哥会给她赏一些布料，黛青几人倒是常常用那些料子亲手缝制衣裳，她不大关心这些事。 她不关心是因为她有且不缺，所以用不着关心。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你还不知道，有银子又有宠，所以不缺这些东西。” 跟王芷彤关系亲近之后，她说话就不用那么深思熟虑，有什么说什么。 “可不是，你的恩宠快比上侧福晋了，不知道遭到多少人嫉恨，我听说明日就有新人入宫，算算日子，我们也进宫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姜楚楚撑着下巴看王芷彤缝制衣裳，想了想，的确她们两人进宫也有一年多，已经不是新人了，明日就有更新的人进宫，不知不觉她们熬成了老人。 “你说明日有多少新人进我们碧羽宫？” “不知道，五个还是六个？还是四阿哥有福气。” 姜楚楚在王芷彤的房间里坐了好一会，直到桃红过来找她，说是海公公过来了，她才出去，到自己屋里时见到海公公怀里抱着一条棕色小狗，是贵妇犬。 “海公公，这是？” “格格，洋人给朝堂进贡的礼物，四阿哥说这只狗跟姜格格很是投缘，便把它要过来送给格格，格格是否喜欢？” 海公公仔细看姜格格的表情，好回去汇报给四阿哥，四阿哥给侧福晋送过一只鹦鹉，养了几年走了，也给吴侍妾送过一只鸟，养了半年也死了，反正四阿哥送活物都是送给他很喜欢的人，其他人可没这种福气，连福晋都没有过，送狗更是第一回。 第85章 原本这只狗皇后娘娘要留着养，不过四阿哥要了过来。 皇后娘娘问主子爷送给谁，主子爷也没说，就这样拿回来，然后让他送给姜格格，不过相比姜格格身边几个宫女明显的欢喜，已经上手摸狗的行为，姜格格……这表情不似是特别欢喜，不过再一想，姜格格本身就不是那种高兴就大叫的人，许是是欢喜的，只是没表现出来。 “送给我的吗？” “对，主子爷说送给格格解闷。” 姜格格想的是这小家伙要怎么养，她没有养过狗，没有经验，况且这又没有狗粮，它要吃什么，总不能跟着她吃人的食物，听说狗不适合跟人吃一样的食物。 欢喜……倒真的没有，只是意外四阿哥会给她送狗，他们这宫可没有任何一个主子养狗的，连福晋都没有，连养猫的都没有。 “谢谢主子爷，主子爷有心了，只是我没养过，这要怎么养？” “格格放心，格格要是不知怎么样，奴才去寻一个会养的人教格格，还有主子爷说他今晚过来，还请格格做好准备，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去回禀主子爷了。” “跟主子爷说我很开心很喜欢。” “奴才知道的。” 姜楚楚还是抱过这只棕色瘦小的小狗，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海公公带着人离开后，她便收起笑容。 “好可爱，格格，它好可爱，格格，能让我抱一抱吗？” 春兰几个人已经被可爱的狗俘获，争着要抱狗，她便小狗递给他们。 第62章 姜楚楚觉得四阿哥给她送狗太过招惹打眼了，本就受宠，怕是四阿哥此举更会让她成为眼中钉。 她看了看围着小狗的几个人，她们都兴致勃勃，一脸兴奋，这日子无聊漫长，或许这只小狗能给她们带来欢乐。 …… 另一边海昌平回前院给四阿哥汇报时说姜格格十分高兴，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十分感谢主子爷给她送的狗。 四阿哥听完也嘴角上扬，他就知道姜氏会喜欢那只狗，毛茸茸又小小嫩嫩的，女子向来喜欢这类宠物，不枉他从皇额娘手中夺爱，反正皇额娘想要，会有人再次送上门。 海昌平见到四阿哥的表情，不由在心里抹汗，要是他说姜格格表情并无惊喜，反而平淡，四阿哥肯定生气，一生气说不定就迁怒，还是要察言观色，能言善道，三分说成十分，日子才好过一些。 晚上天黑后，四阿哥果然过来了。 那只小狗被宫女抱去外间，四阿哥一靠近时发现姜氏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很是好闻。 这一夜，他们闹腾了很久，叫了两次水。 第二天，新人进宫，不过姜楚楚起得很晚，醒来时听夏菊说人已经进来，一共五位主子，一个格格与四位侍妾，人已经安排住进碧羽宫，正去给福晋请安问候。 “汪……” 那只棕色小狗在地板上朝着她叫，昨晚夜里也叫了好几声，不知四阿哥有没有听见，这狗既是送给她，只能是养在她屋子里，许是刚到一个新地方，小狗太过敏感警惕，稍微有点动静，它就叫。 “昨晚你们睡得着吗？” “被吵醒几次，这小东西看着可爱，夜里也会嚎叫了。” 姜楚楚抬眸看春兰，虽说是抱怨，但她脸上是带有喜色的，像是甜蜜的负担，她无法感同身受，她夜里也被吵醒几次，本就被四阿哥折腾疲倦得很，又被吵醒，今早她就起得很晚。 “格格，你给它起个名字吧，它还没有名字。” “就叫球球吧，圆圆的像一颗球，可喂过它吃过东西？海公公不是说要找个人会养狗的人来教我们如何养它，到时候你们几个人学着点，还有弄个长一点的绳子，牵它出去时给它栓上绳子，免得它乱跑跑丢或是咬到人。” “奴婢知道了。” 海公公也有很好的记性，中午刚过就把人带过来，叫小常子，小常子二十来岁，先前给宫里的宜妃娘娘养过几年狗，对狗的习性颇有了解，一天说不完，小常子会连着过来三天。 正当小常子给春兰几人讲小狗的习性时，姜楚楚顺势在一旁听着。 这狗似乎也被驯养过一段时间，小小地趴在地上，没有太过闹腾，小常子说这狗在宫里受驯过半年才敢送到宫里主子手里，并非外面的野狗那般难养不听人话，只是刚到新地方，难免需要适应，是而夜里才会频频乱叫。 “小常子可是在宜妃娘娘那里当职？”姜楚楚问了一句。 “回格格的话，奴才已经不在宜妃娘娘那当职，奴才是内务府上驷院内厩当职，平日里主要负责看管马匹。” 姜楚楚点点头表示她知道，小常子离开时，她让春兰给他五两银子，小常子笑着接下。 小常子连着三天过来，讲得尽心尽力，恨不得把他知道的通通告诉她们，每次过来会有海公公派来的一位太监看着并且带路，姜楚楚被提醒才知道那是跟小春子起争执的小喜子。 小喜子见到她时倒是很恭敬，在小常子说教时，他也站在一旁一言不发，话不多，人的确高壮，不应说是壮，而是胖，眼睛被脸上的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线，看体型，小春子的确打不过他。 小春子伤还没好，还在歇息，两人碰不到面。 日子就这样过了五天，新人也进宫五天了，她还没碰到过，主要是她这几日不怎么出门，跟四阿哥做完后，月事忽然来了，她懒洋洋得哪里都不想去。 第86章 “你还没见过新来的主子吧？”王芷彤跟尹格格过来找她聊天。 姜楚楚抱着球球，这几日球球知道这里安全后，也越发懒散，大白天就睡觉，小小地窝在她怀里。 “没见过，想来容貌不俗，你们都见过了？” “见过一两个，出门时在院子里碰到，耿格格长得最好看，不过不如你。”尹格格直言不讳，伸手过来摸球球的毛，语气艳羡，“我可太羡慕你了，这球球多可爱，有这么一个小东西在，日子也不会无聊，主子爷太宠你了。” “你也可以抱去养几天。” 乖的时候很乖，不乖的时候到处乱跑，拉都拉不住，姜楚楚觉得养狗烦恼多过于开心，好在春兰几人特别喜欢，照顾得用心，她只负责无聊时摸一摸，所以她没有烦心太多。 “可以吗？它会跟我走吗？” 王芷彤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不解，养一个小阿哥或是小格格不是比养一条小狗好很多，子嗣在皇宫里比什么都重要，可她见楚楚受宠那么多次，为何肚子里还没动静，尹格格就更不用说了，平日里对恩宠就不是很在乎。 在三人聊天时，黛青从外面进来，说是耿格格求见。 “耿格格？”姜楚楚有些茫然，经王芷彤提醒才知道是刚进宫的耿格格，也是这次新人入宫唯一被封为格格的主子，其它四位均为侍妾，“让她进来吧。” 进来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上着淡粉色桂花纹锦衣，下着是一袭碧色百褶长裙，梳着云鬓，发髻上插着一枝碧玉棱花步摇，步摇下垂着长长的璎珞，打扮得很精致，可人却看起来温婉可人，容貌秀丽。 “在下耿氏，见过各位姐姐，请各位姐姐万福进安。” “这可不敢当，你我同为格格，你无需向我们多礼。”尹格格率先下榻，扶起耿格格。 姜楚楚眼神示意黛青给耿格格赐坐。 黛青搬来一张椅子给耿格格坐下。 “妹妹刚进宫，可还适应？”姜楚楚笑着问道。 “我一切都好，这么晚来拜见姐姐们，是我不对。” “你刚进宫，有很多东西需要打理，忙些是应当的，这位是尹格格，这是王夫人，我是姜格格，初次见面，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要不你吃些干果，这些干果很甜，你吃吃看。” 姜楚楚把那一碟子芒果干递过去给耿格格。 耿格格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腼腆地朝着她笑了笑。 “它醒了，楚楚，你快让我抱一抱。”尹格格见姜楚楚怀中的球球醒了，她赶忙抱过去，小狗两条腿一蹬，萌死她了，她都顾不上跟耿格格聊天，一心只想跟球球玩。 姜楚楚也知尹格格很喜欢球球，尹格格说幼时没见过狗，更没养过，也是进了宫才亲眼见到小狗，尤其是看到球球，喜欢得不得了，她便把球球完全放置她手中，目光又落在耿格格身上，问道：“甜吗？” 耿格格点头说很甜。 “你刚进宫，不知你缺什么，我这有一块杨缎，待会妹妹离开时可拿走，这冬日快来了，这杨缎保暖，制作冬衣甚好。” “多谢姐姐，前两日福晋跟侧福晋给我送了不少衣服料子，我想我是不缺什么料子做冬衣的，不过姐姐的心意，妹妹收下了。” “不缺就好，福晋与侧福晋宅心仁厚，我刚进宫时，福晋与侧福晋也送我不少料子，往后我们姐妹几个可要好好相处。” “嗯，妹妹谨遵姐姐教诲，妹妹就不在此叨扰姐姐们聊天，妹妹先走一步。” 姜楚楚朝她点点头，让黛青送她出去。 等耿格格一走，王芷彤就说这耿格格看起来心高气傲。 姜楚楚笑了笑，这耿格格接收福晋与侧福晋送的衣服料子，却没有收楚楚送的料子，可能是觉得她们同为格格，地位一样，还轮不到她给她送东西，不过仅是一面，还看不出那么多东西，说不定耿格格只是随口拒绝，或是她生性单纯，没想那么多。 上次皇后娘娘赏两个宫女过来，四阿哥一直没宠幸，不知这一次新人们什么时候会有恩宠，谁是第一个受宠的。 …… 耿格格回到自己房间，让她带来的丫鬟菲儿把门关上。 “这姜氏果然受宠。”耿格格去过不少格格侍妾的屋子拜访，其他人屋子可没有姜格格那么多东西装饰，简陋得很，姜格格那里富丽堂皇许多，如传言所说，姜格格的确最是貌美，看上去也很受宠。 听说那只狗便是四阿哥赏给姜格格的，只有姜格格得此赏赐，连侧福晋都没有。 “格格，你也会得宠的。” 耿格格难免担心，进宫七天，跟她一同入宫的人都还没有恩宠，四阿哥七天没有入后院，说是公务繁忙，多少人在等着看她们这些人何时才有恩宠，若是久久无恩宠，怕是在这宫里日子不好过。 姜格格最是得宠，论容貌，她比不上姜格格，姜格格看上去也很年轻。 她未必争得过姜格格。 第63章 耿格格担心无宠，可到了晚上，四阿哥竟然过来她这里，她第一次侍寝，更是第一次见到四阿哥，此前当秀女在宫里时老老实实学规矩，能见的人不多，她有幸远远瞥见过四阿哥一眼，不过隔得太远，并未看清面目。 今晚一见，她发现四阿哥长相英气，剑眉入鬓，刚硬冷峻，一身气度让人折服，容颜更是令人心颤，她才知道原来坊间关于四阿哥英俊好看的美名并非虚假。 第87章 好在她已经沐浴了，没有耽搁多久，他们便一起躺到床上，她忍不住紧张，手心冒汗，在四阿哥覆身上来，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虽说家里人特意请人教过床事，可毕竟是初次，她没敢乱动，到后面只是让四阿哥主动，她疼得都不敢出声音，仿佛被撕裂一般，知道这是每一个女子必须要经历的事，她又觉得很荣幸，开心，她应是四阿哥第一个宠幸的人。 夜深了，周围都安静下来，耿氏也疲惫地睡下去。 …… 第二天，耿氏又收到福晋的赏赐，还有四阿哥也让人赏点东西过来，她身边只有两个陪嫁丫鬟进来，一个是菲儿，一个是可儿，她们三人对宫里的一切还处在懵懵懂懂的阶段，想着四阿哥在初次侍寝后下赏赐，应该代表着她昨晚表现还可以。 “格格，我就说格格会得宠的，格格是这批新入宫的主子第一个侍寝的。” 耿氏忍不住嘴角上扬，想到昨晚四阿哥的俊脸，她心情就大好，往后她一定还会有更多恩宠的，什么姜氏，她会比姜氏更得宠。 耿氏眼中迸发出野心，让菲儿去拿膳。 果然今日的午膳菜色丰富一些，有宠就是不一样。 本以为四阿哥不会连着两天过来她这边，没成想四阿哥今晚又过来了，耿氏受宠若惊，更加毕恭毕敬地对四阿哥，不过在床事还是放不开，全凭四阿哥做主。 连着两天侍寝后，耿格格白天屋子里就多了一些过来找她聊天的人，几个跟她一同入宫的侍妾过来找她聊天套近乎，对她很是恭维，她心里都是笑着的，谁让她得宠，入了四阿哥的眼，不过也只是跟她一同入宫的几个侍妾过来，比她早入宫的老人没有过来，只是福晋让人赏点东西。 不过第三天，四阿哥便去侧福晋那了，连着去了三天。 侧福晋受宠，她进宫后就有所耳闻，加上侧福晋还有一个小格格，四阿哥对侧福晋颇有照顾也是应当的，耿氏对侧福晋受宠没有太多想法，原本宫里也传言姜氏受宠，不过她进宫到现在，姜氏都还没侍寝过，传言许是夸大了，姜氏没有那么受宠。 在屋里待着无聊，耿氏便收拾一下去姜氏那看一看，不过刚出门，就在院子里看到姜氏在逗狗，被狗追着跑。 姜氏一身淡粉色百褶裙加上平底绣鞋，跑得很快，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温柔矜持，连头上的发钗都歪了，耿氏有些嫌弃地看着姜氏被狗追着跑的狼狈样子，很快嫌弃掩在眼底，她朝着姜氏走过去。 “耿格格，你也出来了，在院子里走走有助于身子康健。” 耿格格见姜氏热情朝她打招呼，她也扬起笑脸，“是，是应多出来走走，姐姐刚刚跑得很快，它都追不上你。” “可不是，这只笨狗，天天就知道吃了。” “格格，你不要这样说球球，它听得懂。”夏菊弯腰一把把球球抱起来，爱怜地抚摸它的绒毛。 “我看它来了，我在你们地位就下降了。” 耿氏见姜氏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石桌还放着泡好的茶水。 “耿格格，你要喝吗？还温着。” 耿氏摇摇头。 姜楚楚并未察觉耿格格对她的敌意，她难得这样跑动，出了不少汗，养了几天狗发现狗还是很好玩的，至少可以消磨时间，前几日，耿格格侍寝的消息也已经传到她耳中。 相比她几个丫鬟担心她失宠，她自在许多，不用喝苦苦的避子汤可不是自在嘛，福晋这一胎已经趋向稳定，就等着年后二月份生产了。 “格格，你看它又乱跑。”夏菊气得跺脚 姜楚楚喝两口茶水又跑去抓狗，这样的戏码在院子里一天至少上演一回，这院子前后门虽然不是关闭的，不过这宫门是关闭的，哪怕球球跑出院子也不怕，跑不出碧羽宫，不过它只是想让人追它，不会跑太远。 耿氏坐在那看着姜格格主仆几人陪着狗玩耍，之后尹格格也出来，变成一群人陪着狗玩，把她晾在一边，她无心跟狗玩耍，坐在那一会觉得拘谨无趣便回自己房间了。 耿氏以为姜格格不那么受宠，可是天黑后，她让菲儿去打听今晚谁侍寝，菲儿打听回来说四阿哥已经过去姜格格那里了，她手帕不由捏紧。 …… 今夜是姜楚楚侍寝，四阿哥又过来她这了，不过脸色不是很好看，反正四阿哥常常心情不好，她也就习惯了，问他要不要就寝时，四阿哥不说话，还拿着她看过的书坐在书桌前翻阅。 “主子爷？” “你先歇下吧。” “哦，那我就先就寝了。”一听这话，姜楚楚很快自己脱掉外裳，只剩下里衣，爬到床上躺下，今天跑了一会，身子疲惫，一躺下去，她觉得舒服，在床上忍不住慵懒地抻身子拉筋。 四阿哥回头看姜氏那般舒服的样子，他就更不舒心，气不打一处来，为何姜氏不像侧福晋那样，李氏听闻他在耿氏那歇下后砸了好几个瓶子，他去李氏那时，李氏也是不停地拐着弯说他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说他负心。 李氏害怕她失宠，所以她想争宠，而且是光明正大地争宠，她让他连着三天宿在她那里，胡搅蛮缠一通，生怕他不再喜欢她，就因为他让耿氏侍寝。 这一通表现让他忍不住将李氏跟姜氏对比，比起李氏的吃醋伤心，姜氏表现太过冷静大度，似乎他让谁侍寝，她都不在乎，不会伤心，不会吃醋，也不会争宠。 第88章 还以为他误解了，所以今夜特意前来，乍一看姜氏并无伤心之色，仔细一看更无伤心之色，相反她还开心自在。 先前姜氏就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他都忍不住怀疑姜氏所说之话，她说爱他，只喜他一个人，满心满意地喜欢他是否为真，为何他见不到她的喜欢，她的在意。 怄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四阿哥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生气，而对方不知道，他又起身朝床那边走过去，让姜氏给他脱衣。 “你月事是不是过了？” “嗯，过了，主子爷是想要全脱还是留下亵衣？” “你说呢。” 姜楚楚就把他衣服全部剥去，把床帘放下，晓得今晚逃不了侍寝，她就干脆主动，凑上去吻了吻四阿哥唇角，然而四阿哥没有回吻她，而是用一双黑沉沉，冷静的双眸看着她。 “可是我做错了？” “你何错之有？” 又来了，又来了，阴阳怪气那味又来了，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知道四阿哥在气她，并不是为了朝堂之事或是公务繁杂让他恼怒，他一向不直说，就是让她自个猜。 她内心翻个白眼，虽说两人已经未着寸缕，坦诚相对，可这个时候显然先把问题解决才能继续下去。 “主子爷，我这几天都在好好养主子爷赐予我的礼物，球球很活泼，我非常喜欢，这几日我除了跟球球玩，没有做其它事，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对了，我今日还见到耿格格，耿格格容貌秀丽，难得的美人，我今日早膳吃了几个肉包子，午膳吃了一些干果，晚膳吃了糖醋排骨，我昨日早膳吃了绿豆粥，午膳……” 姜楚楚开始说她每日做的事情，吃了什么，她看到四阿哥脸色越来越黑，她双手捧着四阿哥的脸，“主子爷，还请你明示吧，我哪里做错了？我实在猜不到。” 见姜氏一副不知错的样子，四阿哥更是恼怒，直接躺下去，不欲与她说，也不好说。 “主子爷，你怎么躺下去了，你话还没说清楚，我到底做错什么惹主子爷生气了？不准躺，你起来。” 姜楚楚想把四阿哥拉起来，却硬是拉不起来，于是她坐在四阿哥身上，假装生气瞪着他，“主子爷，你快说啊，不准睡，不准躺，我哪里做错了，你不说清楚，我今晚睡不着。” 四阿哥嘴角冷冷一瞥，他已经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了，一想到姜氏不在意他的事就睡不着，不过他视线对上姜氏白皙的皮肤，晃动的身子，他就不自觉避开视线。 “别闹了，赶紧睡。” “不行，我就要闹，主子爷，你怎么说一半留一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说，我就咬你。” 莫名的，他们闹起来，姜氏还真的咬，到后面却变成一种打闹，四阿哥被胡搅蛮缠的姜氏弄得笑出声。 姜氏又拿被子盖过他们两，漆黑之中，红唇覆上来。 第64章 姜楚楚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痛，懒得去想昨晚四阿哥为何生气。 桃红进来为她梳发，桃红的手很巧，不一会就为她梳了一个垂云髻，从妆奁里拿出一支纯银的簪子插在头上，平日里她就不喜欢太多饰物插在头上，以轻便为主。 她问早膳拿来没有，桃红说还没有，不过小春子已经去膳房那边提拿了。 “格格，小春子身子刚好，迫不及待来伺候格格，生怕格格忘记他。”桃红打趣道。 “他是怕你们忘记他，出去走走。” 趁着还没吃早膳，姜楚楚在院子里多走两圈，而桃红牵着球球，等见到汪海春提着食盒过来时，两人才回去。 汪海春左右环顾一下，低声道：“格格，福晋那边的人说今日无避子汤。” 姜楚楚皱眉，“还说其它的吗？” “没了，他们只说今日无避子汤，格格，奴才想可能是福晋让格格不用再喝避子汤，准许格格有孕。” 汪海春一脸喜色，姜格格得宠这么久，每次都要喝避子汤，这次终于不用，说不定格格也能有孕，生下一个小格格或阿哥，在这宫里的地位就稳固了。 姜楚楚反而不见喜色，不明白福晋此举是何用意，试探她是否忠诚还是真的准许她怀孕，她慢慢吃早膳，一边沉思，今日早膳是一碗白粥，两个肉包子与一小碟咸菜脯，她刚好能吃饱。 吃完后，她进里屋，让其他人先出去，她睡个回笼觉，等其他人都出去后，她从衣柜底下拿出避子丸吃下一颗，因福晋为她备避子汤，她从宫外带进来的避子丸没怎么吃过。 她不知道福晋是不是真的准许她有孕，若是真的准许，不再为她准备避子汤，以她受宠的次数而言，这点避子丸怕是撑不了多久。 希望新来的耿格格等人能抓住四阿哥的心，多受宠一些吧。 庆幸的是这段时间四阿哥事务繁多，连着几日都是睡在前院，眨眼间已经到十一月份，年关将至，这京城的天又变冷了，桃红几人对球球很是宠爱，已经给球球织了几套过冬的衣裳，生怕这只狗冻着。 偶尔姜楚楚还是请小常子过来教球球一些规矩，免得球球出去外面太过没规矩，伤到旁人。 福晋已经有八个月身孕，大腹便便，预产期快到了，这宫里上下都严阵以待，两个接生产婆已经被接进宫里，听说奶娘跟伺候小阿哥的人也已经挑选好，包括奶娘一共六人，连产房都每日由人用热水擦拭，务必保证没有一点闪失。 第89章 平日里，姜楚楚都见不到福晋，不过福晋这身子，她也不想去见，免得发生什么意外，请安什么都免了。 十一月二十日，姜楚楚正在给球球穿外出的衣裳，而春兰给球球穿她们缝好的袜子，球球很乖，就乖乖翻过身让她们帮它穿衣，肚子露出来，十分可爱，哪怕起初她对养宠物没有太多想法，养了两个月，她是越发喜欢球球。 “格格……”汪海春从外面进来，刚进来带来一阵寒意。 这天还不能燃炭，炭火没那么多，所以屋内冷，屋外更冷，他们每日都要穿三层衣服才能保暖，姜楚楚抬眸瞥一眼汪海春，见他神色有些凝重，便知道他有事要说。 “快说吧，就我们几人在这，你还吞吞吐吐。” “格格，这宫里人传言侧福晋有孕了，今早请了太医过来。” “有孕了？” 自从没了请安后，大家都是关起屋子过自己的生活，关系好的就串串门，虽说大家都是住在一个大院里，偶尔见面也只是闲聊几句，交集并不多，对其他人的情况，她也只是从汪海春及桃红她们口中得知，而汪海春是从别的一些太监宫女口中得知。 闲来无事，大家还是会闲聊，消息就这么流传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侧福晋上一次有孕是什么时候，她倒有些忘了，隐隐约约记得是上一年年末时小产，隔了这么久，期间又陆陆续续有恩宠，有孕很正常。 “不着急，过一段时间总会知道的。” 汪海春有些忧愁地看着自家格格，福晋已经让人停了格格的避子汤，可格格肚子却迟迟没动静，这宫里只有一个小格格，子嗣稀少，若是格格能生下一个小格格或阿哥，往后的荣宠都不用担心了。 趁着格格去院子里溜球球，汪海春跟夏菊两人站在廊下，夏菊是格格带来的陪嫁丫鬟，跟格格关系亲厚，他忍不住说道：“夏菊，你说我们格格何时才能有好消息？” “该有的会有的。”夏菊心里一紧，说了一句含糊的话，她跟春兰是知道格格在避孕的，格格还没想过生孩子，不知是不是姨娘生孩子难产给格格留下阴影，导致格格一直没想过生孩子，这避子丸快吃完了。 “唉，格格有恩宠这么久，为什么会没有好消息？” “格格年纪还小，日子还长，不着急。” 汪海春叹口气，虽说格格还年轻，可新人接着一茬一茬进宫，前段时间新进宫的耿格格就很受宠，之后主子爷又将一个宫女抬为侍妾，他怕时间一长，四阿哥对格格新鲜感不在，到时候想有宠有孕就难了。 天黑后，侧福晋怀孕的传闻还没确定，倒是耿格格有孕的传闻就传得有鼻子有眼，这到底是耿格格有孕还是侧福晋有孕，谁都不知道。 又过一日，福晋难得让人过来，说是让她们明日过去请安。 等到请安那天，姜楚楚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耿格格也在，周侍妾跟陈侍妾都在向耿格格贺喜，耿格格没有反驳，似是真的怀孕了，不过目前看不出来。 “姜姐姐，你来了。” 姜楚楚朝着耿格格笑着点点头。 “姜格格，耿格格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陈侍妾说一句。 “恭喜，耿妹妹真是有福气之人。” 耿氏摸着自己平坦的肚子，神情有些倨傲，“是啊，我才刚入宫没几个月就有孕了，还是主子爷宠我，姜姐姐，主子爷也很宠你，为何你这么久都没有好消息，肚子没动静，会不会是姜姐姐身子不好，生不了孩子？”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脸色各异，都很好奇地看向姜楚楚，期待着她的反应。 姜楚楚淡淡一笑，说：“可能是我运气没耿妹妹那么好，才进宫三个月就能有孕，耿妹妹得主子爷的心，我们望尘莫及，羡慕得很。” “姜姐姐，人家说久久不孕，可能是身子的问题，要及时就医，姜姐姐那么受宠，按理说应该有好消息了，姐姐要不还是请太医来看看。” 姜楚楚假装悲伤，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唉，不瞒大家说，我已经请过太医了，太医说我身子无大碍，不过这孩子终究是讲求缘分，可能是我没有缘分，也没有福气，哪像妹妹那么有福气，所以我说妹妹是有福气之人。” 外头有人喊侧福晋已到，她们这才将视线看向门口，只见侧福晋由人搀扶着进来，肚子平坦，看不出是有孕还是没孕。 一众人纷纷向侧福晋李氏行礼。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大老远都能听到你们说话。” 刚从宫女被抬为侍妾的周侍妾率先回话：“我们刚刚在恭喜耿格格有孕，还说到姜格格这么久没有好消息，在这里也要恭喜侧福晋怀上主子爷的子嗣。” “消息传得真快，我才传了太医，你们就知道了，这宫里真是一点消息都瞒不住，耿格格也怀孕了，可要好好看护，这孩子脆弱得很，一不小心可能就没有了，姜格格也不用担心，姜格格这么受宠，你们这些人可比不上姜格格，姜格格没有好消息，你们怕是更没有，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吧，我身子可不能站太久。” 这话一出，其它格格侍妾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这宫里除了侧福晋，没人比姜格格受宠，耿格格也只是前段时间受宠一些，可姜格格可是一直受宠，耿格格确是运气很好之人，这么快就有孕了，才刚进宫的新人，比她们这些老人都要来得有福气，谁让耿格格有宠呢。 第90章 姜楚楚扫了一眼侧福晋，没想到侧福晋也有身孕了，她还以为只是耿格格，这下两个人都有身孕，应该都是一两个月的身孕，肚子都还是平坦的，预产期相隔不会很远，她注意到有几道怜悯的目光看向她。 经过今日，她在她们眼中怕是那个生不出孩子的人吧，毕竟她那么受宠却迟迟没有好消息。 姜楚楚坐下后，旁边的尹格格握了握她的手，眼神似是宽慰，她冲着尹格格笑了笑，低声说她没事。 福晋是最后一个到的，福晋这身子走路都有点费劲，由两个人小心搀扶，脸看起来也很肿，手指都水肿了，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本以为福晋是为了说侧福晋跟耿格格有孕的事，没想到福晋说的是四阿哥随康熙爷征讨噶尔丹，这个月底出发，归期不定。 第65章 福晋话语刚落，侧福晋率先出声：“可是会有危险？” “自然是会有危险，这是去打战，打战就会流血，刀剑无眼，不过朝堂之事，我等内宅家眷不能妄议，主子爷此次一去，可携女眷稀少，不过总要途中总要有人照顾主子爷，这次征战出行，路途艰辛，条件艰苦，你们当中谁想跟随？”福晋说话时扫一眼底下的众人，这次不是普通的出巡，路途中可游山玩水，而是要去打战，这些格格侍妾是去伺候主子爷，不是去当主子，她们身边的宫女丫鬟怕是不能带，主子爷虽没说要谁跟着前往，她作为福晋自然是要妥帖安排好一切，还有十余天，时间还算充裕。 “妾身愿意前往。”周侍妾第一个站出来，眼神坚定。 福晋扫了扫周侍妾，这周侍妾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当初不经她同意被人送过来，好在四阿哥给她这个福晋几分薄面，没有立即宠幸她跟杨氏，直到她有身孕后才宠幸，近几日才抬为侍妾，有了位份，比杨氏先有恩宠。 “我也愿意前往。”王侍妾也站出来。 紧接着还有杨氏，陈侍妾，林侍妾，丁格格与宋格格，愿意跟随的人还不少，携带家眷人数过少的话，这一路上等于是专宠，这一去可能是几个月，对于在宫中无恩宠的主子，前往跟随无疑是一个能有恩宠的路子，若是途中能有身孕便是大大的意外之喜，在宫中本就恩宠的几位主子就没有出声附和，坐着不动，不欲跟随，福晋一下子明了。 “想去的人，我都记下了，我会跟主子爷商讨，由主子爷决定，顺便恭喜侧福晋跟耿格格怀有身孕，两位妹妹是有福气的人，其他妹妹也要多加努力，为四阿哥绵延子嗣，我累了，各位妹妹请回吧。” 福晋交代完后就挥挥手让她们离开。 等众人离开后，福晋还坐在椅子上，她这一胎异常辛苦，全身肿得不像样。 “福晋，你要站起来吗？” “唉，晓翠，你说这是阿哥还是格格？”福晋摸了摸自己臃肿的肚子，隔着肚皮，太医也看不出来是阿哥还是格格，说话不能保证，这话她常常问身边的人，她身边的人自然是讨她欢喜说一定是阿哥，听到晓翠说定是阿哥时，福晋还是嘴角上扬。 “是阿哥自然最好，你看那个贱人也怀上了，还有耿格格，我在这宫里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 “福晋别胡说，福晋就是福晋，谁都越不过你，福晋，奴婢扶你走走吧，产婆说女子要在临盆前走走，生的时候才少吃点苦。” “那就走走。” 福晋所说的走走也是在前厅里面走两圈，自从怀有身孕后，她很少外出，也怕一些毛毛躁躁的人进来撞到她，所以能进来的宫女太监均是她的人，稳重为主。 主子爷月底出发，怕是见不到小阿哥的出生，福晋也忍不住担忧，怕生时有什么意外，有个当家的男人在，她总归能安心一些，主子爷这一走，她的心就没底。 唉，李氏的小格格出生时，主子爷可是在宫里的，看到小格格出生的，不过还没一个月，主子爷便去出巡了。 今夜，主子爷过来她这边，两人同躺在床上时，福晋就说起白天的事，问主子爷要谁跟随，她好安排下去，她把白天有意愿跟随的人名字都说一遍。 “侧福晋跟耿格格都怀有身孕，怕是跟随不了。” “姜氏怎么说？” “姜格格？”福晋挑眉，稍显疑惑，她说姜格格没说什么时，见到主子爷面色冷下去，她心想怕是主子爷想要姜格格跟随，只是白天姜格格坐得稳如泰山，没有多说一句话，怕是不愿随行。 “姜格格这人就是惫懒，娇娇弱弱的，一看就是吃不了苦，我听说姜格格每日都要吃好的，膳房那边好吃的食物都被她点了一遍，主子爷跟姜格格相处这么久，应是了解她的脾性。”福晋为姜氏说几句话，毕竟姜氏是她的人，自从姜氏分掉李氏的恩宠，李氏的气焰就消了一些，没有像以前那样嚣张，眼里无她，而且姜氏是有心本分之人，先是提醒她可能有孕，后是在她给她撤掉避子汤后，她主动前来求取避子汤，说是她年纪还小，等再过几年，她再想生孕之事。 这样老实本分，对她毕恭毕敬的姜氏，她怎么不为她说话，若是她生下阿哥，再过几年，她可以准许姜氏为主子爷生下一儿半女。 其实她也并非有意撤掉避子汤，不过熬成避子汤的药材一时没了，这药在宫里毕竟是禁药，不易取得，没有药材，自然熬不成避子汤，这才没法将避子汤给姜氏送过去，张嬷嬷也让她顺便试探试探姜氏，好在姜氏是本分的。 第91章 于是她又让人找来避子汤的药材，在姜氏侍寝后给她送过去。 四阿哥原本对姜氏不愿随行而有点生气，又听到福晋的话，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姜氏的确是惫懒松散的人，也的确娇弱，想起上一年回京途中，姜氏坐他的马车还会不舒服，时不时呕吐，脸色苍白，在吃食上有些挑剔，偶尔他问苏培盛姜氏在宫中的饮食，不得不说姜氏是一个很会享福的人，她吃的东西已经完全比得上他或是福晋了，已经不是她一个格格份例之中能吃到的东西与食量，几乎是从他份例中拿取的。 他觉得自己时不时太过纵容姜氏，姜氏怕是还不知道要不是没有他的默许，她哪能每天吃什么糖醋排骨酱肘子之类的食物，一天一天地丰腴起来。 “不用她们随行，此次前往并非无凶险，是要上阵杀敌的，路途艰辛，我不会携带女眷，福晋这段时间辛苦了，时间紧凑，你又怀有身子，有什么事情，你交给下人去做，自己切勿太过操劳疲累，身子要紧。” 四阿哥难得抚了抚福晋隆起的肚子。 “主子爷，妾身辛苦是应当的，只是主子爷看不到小阿哥的降生。” “回来再看也是一样的，我的小阿哥定能顺顺利利降生，保佑他阿玛此行凯旋归来。” 福晋听着笑了笑，满脸柔情地看着四阿哥，一时忘掉先前的事，眼前只有一个人，一个她爱的男人。 “主子爷定会凯旋归来的。” …… 四阿哥知道自己此次前去少说要一个月，剩下这十几天，他既然忙碌皇阿玛交代下来的政务，还要办原本在户部的差事，回到自己宫里，他原本想着每一日都去姜氏那里，可李氏有孕，临行他总要去看看李氏，还要去看福晋。 这十几天下来，他只有三天在姜氏屋子里歇下，许是临别之际，姜氏似乎舍不得他走，每一天晚上缠他缠得要紧，黏人得厉害，又恢复成先前主动妖精的样子。 他每一天晚上在姜氏都被耗得筋疲力尽，浑身利爽，甚至有点不想离开，不过这次出行，除了要留守的太子，从大阿哥到八阿哥，全部要跟着皇阿玛征讨噶尔丹。 这也是太子第一次代替皇阿玛监国，处理政务，部院章奏皆由太子处理。 十一月三十日，正式出行的第一日，他们进行了阅兵。 京城城内，八旗禁领穿着铠甲，手持戈矛，整齐排列。 号角响起时，在前列的四阿哥见到皇阿玛骑着马前来，臣子朝拜后，一群人慢慢前行，他率领的是正红旗大营，此行，他雄心壮志，想要皇阿玛看到他的领兵能力。 …… 姜楚楚等人在皇宫里送走四阿哥后便各自回宫，这次四阿哥没有携带任何一名女眷，都是带着在他身边伺候的太监与侍卫前去，其它阿哥有没有带女眷前去，她不得而知，想必是有的，她觉得四阿哥在某个方面是愿意做表面功夫的人，尤其是在康熙爷面前。 虽说这些阿哥随着康熙爷亲征，但他们不会冲在最前锋，不是冲在最前面上阵杀敌，跟敌军面对面的人，真正要上阵杀敌的是那些大军将士，他们等于幕后头领。 征讨噶尔丹，康熙一生中好像去了不止一次。 “格格，你困吗？” 今日她们都得起早，春兰见自家格格打了一个哈欠，她走过去给格格揉揉肩膀。 “还好，不算很困，春兰，你说我是不是胖了？” 前晚四阿哥在她这边歇息时，做完后他的手一直不停地捏她肚子上面的肉，胳膊下面的肉，这一捏，她发现她真是胖了好多，肚子有两层肉了，摸摸下巴还有两层肉。 四阿哥说她不是胖，而是丰腴。 她不能太胖，太胖血脂血压高的话，这里可没有降血压的药，她的身体肯定要以健康为主。 “没有，格格这样子正好。”春兰是觉得自家格格美若天仙，身段刚刚好，太瘦反而不好看。 “你别骗我。” “我怎么会骗格格，格格这样子真的很好。” 主仆两就胖瘦的问题聊了好一会，有说有笑。 姜楚楚已经快把四阿哥抛到脑后了，不用侍寝的日子不要太舒服。 第66章 已有年头的院墙斑驳，墙角有些杂草长出来，球球正使劲在墙角扒土。 “格格，你看它，我们让它在这里方便，它倒好，只顾着挖土，搞得浑身脏脏的，待会又要给它洗澡。”春兰抱怨道，可没有把球球拉出来，反而一脸兴味地看着球球。 姜楚楚笑了笑，“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给它洗澡吗？正好合你的意。” “你们在干什么？” 尹格格也从房间里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到她们身后，跟着蹲下来，摸了摸球球，“球球是不是吃胖了？” 过一会儿，陈侍妾，周侍妾，丁格格等人她们都从房间里出来，轮流抢着摸狗，几个女孩子还一起追着球球跑，偌大的院子里响着她们的笑声。 四阿哥一走，她们宫里的纷争似乎都少了不少，变得和谐安宁，正当她们玩闹时，海公公与张嬷嬷领着两名太医急匆匆赶来，后头还有他们的宫医石大夫跟黄大夫。 “海公公，这是？” “回格格的话，福晋要生了。” 姜楚楚一愣，四阿哥才去了五天还是六天，福晋就要生了，正所谓怀胎九月，福晋似乎才八个月吧，她不敢继续多话，示意他们赶紧去福晋那里，虽说福晋那院的人已经为生产做了很多准备，不过大概谁都没想到福晋会这么早生。 第92章 福晋生产，她们这些人也不能继续玩乐，姜楚楚让春兰把球球抱回屋里，她跟黛青随着其他格格侍妾一起到玲珑院候着。 她们没接近生产的那个房间，而是在前厅坐着等，看着玲珑院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脸上都有急色，有些人步伐稍显凌乱，连怀孕的耿格格也来了。 无人说话，周遭安静了，离得不近也能听到福晋凄厉的叫喊声，若有若无，她们都朝着声源那边望过去，只是什么都没看不到。 “是不是每个女人生孩子都叫得这般痛苦？”尹格格凑过来跟她说话，同样紧皱眉头，上次宋格格也是如此，听着这叫声，她都觉得吓人，毛骨悚然的，她没生过，只是无论是侧福晋，宋格格还是福晋，她们生时总是叫得凄惨，看到下人一盆血水一盆血水往外端出来，她都觉得可怕至极。 “是，每个女人生孩子都是痛苦的，怀时痛苦，生时痛苦，育时痛苦。”姜楚楚是真的觉得无一例外，现代还可以打麻醉，有可能能消掉几层疼痛，这古时没有麻醉，哪怕是药草麻醉，恐怕也不能抵消掉生产时撕裂生剖时的痛苦，与此同时还伴随着生命危险，这血流多了，怕是人跟着殒命，她自始至终觉得孩子固然重要，但没有她的命重要。 “可若是没有孩子，我们在宫里该如何度过？”尹格格也难得神情凝重。 “桥到船头自然直。”姜楚楚抚慰地拍了拍尹格格的手背。 福晋这一胎从白天生到天黑还没生下来，她们等了几个时辰后，张嬷嬷出来让她们先行离开，说是免得饿到她们。 她们只好离开，回到自己屋里，这热水房那边热水全部供应给福晋，姜楚楚原本想沐浴的，想想还是算了，她们并非大夫，于福晋生产无益，所以吃过晚膳后，姜楚楚就准备睡下。 明日睡醒，福晋应该生完了。 还没到亥时，姜楚楚这边已经熄灯，屋内变得漆黑，主仆几人都睡下了。 …… 相比姜楚楚等人的无所谓与淡定，侧福晋这边就显得焦灼许多，李氏跪在她今日拿出来供奉的小小佛象前，心中重复默念不是阿哥不是阿哥几个字，只要不是阿哥，她愿意求神明保佑福晋顺利诞下子嗣。 “主子，你还怀有身孕，不宜长跪。”侧福晋身边的宫女月慧小声提醒一句。 “扶我起来吧。” 月慧赶忙把侧福晋扶起来。 “月慧，你说福晋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 “奴婢觉得是格格。” “我怎么感觉是阿哥，福晋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李氏忧心忡忡，福晋从白天生到天黑，这孩子还没生下，不知道是格格还是阿哥，她的心一直放不下，若是福晋生下阿哥，对她可就大有威胁。 “还没有，福晋还在生，有消息，小桂子就告诉我们的，主子，要不你先睡下，保住我们的小阿哥要紧。” “我哪里睡得下，福晋为何今日就发动了？” “奴婢不知。” 李氏知道福晋这算是小产，不过福晋已怀胎八个多月，孩子生下来也是能存活的，也有可能存活不了，她什么都没做，这都是乌喇那拉氏的命，与她无关，宋格格当时怀胎八个月都小产，胎儿没能保住，还是小阿哥，不知道福晋这次能否逢凶化吉。 “奴婢给主子倒一杯热茶润润口？” “给我倒一杯水吧。” 李氏知道今夜福晋生不下来，她也无法入睡，她接过月慧倒的温水喝两口，又问了一遍小格格那边怎么样，听到说小格格睡着了，她就忍不住笑了笑，她有小格格，若是她这一胎是个小阿哥，那她在这宫里的地位是稳稳当当了。 夜很漫长。 隔一个时辰，小桂子都来通报福晋那边的消息，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福晋还没生下，这一胎难道是凶险了？ 直到快天明，小桂子出现说福晋生了，是个阿哥。 李氏一听，捏着帕子的手不由收紧，长长的指甲掐进肉里面，还真是个阿哥，福晋这命真好，竟然让她生下阿哥了。 嫡长子，福晋为的就是这个吧。 “主子，我们也会是阿哥。” “可终究是让她抢先了。” 月慧不知怎么安慰侧福晋，只好帮她揉揉肩膀，到天明，第一道曙光出现后，侧福晋才有睡意，慢慢躺下去睡着。 跟侧福晋一样夜里睡不着的还有宋格格。 宋格格听到福晋诞下小阿哥时就把所有茶杯摔碎，发了一通脾气。 有人睡不着，自然有人睡得着，姜楚楚就是睡得着那个人，而且是睡到辰时三刻才起来，她一醒，衣服刚穿好，小春子就冒冒失失地进来，汇报说福晋昨夜生下小阿哥。 “福晋跟小阿哥可有大碍？” “这奴才还没打听到。” “没事，别去打听了，我们会知道的，侧福晋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奴才只听说侧福晋那边一夜未熄灯。” 福晋生下小阿哥，侧福晋应该是最担心的人，不过侧福晋有小格格，目前还怀有一胎，又比福晋得宠，这日子不会过得差的，姜楚楚伸伸懒腰，寻思着等到下午再过去看看福晋，生了一夜，福晋这会怕是还没醒，好在是母子平安。 球球从外间跑进来，试图跳上她的床时，被她一瞪，球球的四只爪子常常不干净，常常弄脏她的床褥，“不可以上来，你只能待在地下。” 第93章 “格格，你看你老是吼球球，球球都怕你了。”春兰这丫头怜爱地抱起球球，细心呵护道。 姜楚楚翻了一个白眼，到底谁才是主子。 “格格，王夫人跟尹格格来看你了。” “让她们进来。” 王芷彤跟尹格格过来是想跟她一起去探望福晋，福晋生产，她们这些格格侍妾自然是要过去探望的，福晋见不见她们是一回事，她们要表示诚意又是另一回事。 “还早着，等到申时再过去，我早膳还没吃。” “那是你偷懒赖床。”王芷彤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 她们还是决定申时再过去，等她们过去时，本以为福晋刚生产完，体力不支，不会见她们，没想到福晋让她们进屋了。 福晋躺在床上，被子盖住大半身子，只露出脖子跟脑袋，神情的确虚弱苍白，说话时也有气无力，说她们有心了。 她们也说了一番好听恭喜的话。 见福晋身子实在虚弱，几句话后她们也识趣离开，不打扰福晋休息，期间没有见到小阿哥。 姜楚楚晚膳不大有食欲，只吃了一些糕点。 “格格，小阿哥满月，我们是不是应该送点什么？” 姜楚楚抬眸看了一眼黛青，还是黛青想得周到，小阿哥满月，她肯定得送点什么，没等她说话，桃红就话不经大脑。 “可是小阿哥刚出生就要准备满月礼吗？万一小阿哥活不到一个月呢。” “桃红！”黛青疾言厉色，“你在胡说什么，你这话被别人听到是要被拉下去斩首的！” 这话等于诅咒小阿哥，诅咒皇家子嗣，这可是死罪。 姜楚楚也难得沉脸，“桃红，你可知错？” 桃红跪下来说知错了。 “若是被别人听到，我都保不住你，你在宫里有些年头了，说话要小心，这一点你还没学会嘛。”姜楚楚听说过宋格格先前就生下小格格，未逾月殇，只是想归想，但万万不能把话说出来，桃红比黛青小三岁，远没有黛青谨慎成熟。 “奴婢知错了，求格格原谅，奴婢再也不胡说了。” “你先跪一会吧。” 姜楚楚问黛青其它人满月礼送什么，黛青说大多送小孩子吃穿用的东西，譬如玩具之类。 “我再想想。” 第67章 小阿哥算是小产，活是活下来了，但身体一直不算好，所以在八岁时病一场就忽然走了，小孩子穿的衣裳，她也来不及缝制，她想着用金子融两个脚镯就好，这事得交给汪海春去找内务府那帮人帮忙。 过了一会，她才让桃红起来。 第二天早上，她把汪海春叫来，给他两锭金子，让他办这事，越快越好，不要延误耽搁，最好赶在十五日完工。 “奴才一定给格格办好。” “行，下去吧。” 这眨眼间就到十二月份，冬日来临，天气转寒，她们这里已经拿到十斤冬炭，还没燃上，四阿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十斤炭是她们冬日份例中的数量，燃完就没有了，四阿哥在时，她还能跟他撒撒娇，讨点赏赐，四阿哥不在，福晋那边又刚生完孩子，怕是顾及不到她，张嬷嬷掌管着宫里上下的吃喝用穿，更无心顾及她，这炭，她要省着点用。 她月事来了，食欲不佳，昨晚没吃什么东西，今早亦不想吃什么，勉强喝了一晚甜粥就饱了，球球一天到晚想到院子里跑，不带它出去，它就汪汪叫，姜楚楚摆摆手让春兰她们带球球出去玩，她一个人窝在床上看书。 之后几日，宫里算是风平浪静，姜楚楚月事一完就想着出去走走，离碧羽宫最近的御花园，她有一段时间没去过了，她把球球牵上，跟春兰夏菊两人走去御花园。 “格格，要不给球球解开绳子？” “还是不要了，免得它乱跑撞到人。” “格格，这里没有别人。” 见春兰坚持，她扫一眼这不算特别大的御花园，点了点头。 刚到一个新地方，球球显得很兴奋，四处乱窜。 姜楚楚没管它，站到水池边石栏杆上，向下看，这池子里的荷花已经没了，只剩下一些荷杆与莲蓬，水也没有很清澈，见不到里面的鱼，不远处是春兰夏菊追着球球跑的笑声。 她回头看她们一眼，其实这日子还不错，正当她准备回过头时，只见球球越跑越兴奋，还活蹦乱跳，蹿得一下，小小身子从围栏下面窜过去，扑通一声自个跳进莲花池里。 “啊……”春兰吓得尖叫，“格格，怎么办？” 球球进莲花池还没有一下子沉水，游了几下，身子浮起来。 夏菊赶紧去树枝想去捞球球。 姜楚楚也绕到莲花池另一边，从矮一点的位置直接下池，这池水看上去不深，其实还挺深的，至少她的脚没能踩到什么东西，是游到球球落水的位置把它抱起来。 这狗没呛到什么水，只是浑身湿透，包括她也浑身湿透，这大冬天的，水里很凉，上到岸边时身子更冷了，厚厚的衣裳全部滴水。 “这是怎么了？” 闻言，姜楚楚三人一同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太子跟他身边的大太监来到御花园，跟她满身乌黑水渍，狼狈的落汤鸡被冻得哆嗦的模样相比，太子衣着华丽光鲜。 “参见太子。” “参见太子。” “参见太子。” 第94章 三人一同半跪向太子行礼。 “很冷，披上吧。” 太子解下他的鎏金外袍给姜楚楚披上，她被太子这一动作弄得不知所措，虽说这外袍给她一点点温暖，可男女授受不亲，她是四阿哥的人，太子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是非常不合适的。 “不用了，奴婢不敢脏了太子爷的衣服，奴婢不冷。”姜楚楚赶忙把外袍还回去给太子。 “无碍，一件衣裳而已，本太子让你披上，你就披上，比起弄脏一件衣裳，冻坏身子才是得不偿失，这狗掉进池里，你让她们跳下去去捞就可以，你一个格格何必亲自跳下去。” “奴婢来不及反应，奴婢已经好多了，谢谢太子爷。” 姜楚楚还是坚持把外袍放回到太子手上，意识到他们离得很近，她后退两步，手里还抱着球球，球球还在挣扎，生怕它又跳一次水，她从春兰手上拿过她们自制的绳子给它牵上。 “太子爷，奴婢这样子怕是脏了太子的眼，奴婢先回去了。” “本太子还没让你走。” 姜楚楚脚步顿住，抬眸看太子，有些疑惑，“太子爷还有何吩咐？” “算了，你走吧。” 姜楚楚带着春兰她们急匆匆离开，回去的路上引来不少侧目，这莲花池的池水脏得很，她全身都脏透了，第一件事便是要沐浴，让桃红她们去拿热水。 黛青拿给干净的澡巾给她擦脸，“格格，这是怎么了？” “球球掉进莲花池里，格格跳下去救它。”春兰解释一句。 在沐浴时，姜楚楚一个人坐在浴桶里，紧皱眉头，太子方才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她是四阿哥的人，太子不会不知道。 四阿哥住哪不好，非得跟太子住在同一宫殿。 她往后不会再去那个御花园，只在碧羽宫内走动。 沐浴完后，她拿着手炉暖手，见黛青她们还在忙，她低声跟春兰她们说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四阿哥平日里就爱抽疯，没成想这太子更抽疯，面像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做事却如此不按常理，难不成一个个的比谁更疯狂。 眨眼间过了一个月，虽说四阿哥不在，但福晋也为小阿哥办了满月酒，请了宫里几个嫡福晋，一群女人轮着给小阿哥送礼，小阿哥也难得露脸，姜楚楚是第一次见小阿哥，被抱在奶娘手中，脸比巴掌还小，小小一个窝在奶娘怀里熟睡。 “你有心了。” 福晋拿着一对金脚镯，上面的字是平安喜乐，健康顺遂，称赞姜楚楚一句，李氏送的那些小衣裳，她都不敢给小阿哥穿，谁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说不定李氏给她先前逝去的孩子缝制的，她的儿子是嫡长子，这比什么都重要，李氏这辈子都别想越过她。 比起姜氏简单低调的打扮，今日李氏打扮得就华贵盛装许多，脸上尽施粉脂，眉眼细细勾画，发髻间左右各插一支鎏金蝴蝶花步摇，垂下长长的红色宝珠珠串，项间更是戴了一串红玛瑙制成的璎珞，珠光璀璨，华贵无比，比她这个福晋打扮得还要隆重。 姜楚楚笑了笑，说了一句贺喜祝福的话便坐下。 太子的嫡福晋石氏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她们面前，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整个人都很端庄，姜楚楚扫了一眼石氏，她的位置比四福晋还要中间。 抓周的时候，福晋把小阿哥叫醒，把东西拿到他面前让他抓，只是小阿哥不到一会就哭了，福晋让小阿哥抓一本书跟一锭银子便让奶娘抱下去了。 她们一群人开始吃东西，跟身旁的人聊天，气氛还不错。 只不过侧福晋吃了一会就开始干呕，说是吃到不对的东西，正是孕吐的时候，福晋便让侧福晋先回去了，脸色看上去也没有不高兴，等侧福晋一走，福晋便夸了同样在怀孕的耿格格，说耿格格懂事不矫情，不像侧福晋不懂事。 耿格格说她初次怀孕，不像侧福晋那样吃什么吐什么，她什么都能吃。 “能吃是福，侧福晋不如你，你的身子康健一些，今晚多吃一点，这一个月，我在坐月子不能出门，各位妹妹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四阿哥不在，也没有给我添麻烦，在此，我得谢谢各位妹妹如此贴心，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妹妹一杯。” 底下的格格侍妾忙举起酒杯，跟福晋喝一杯。 福晋说完后又忙着招待几个嫡福晋。 没有戏看，她们只是坐着聊天，加上福晋刚出月子，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半个时辰就结束了，福晋累了，不能前往相送，让张嬷嬷跟她去送各位嫡福晋，姜楚楚一一把各位嫡福晋送上马车后才松一口气。 “格格辛苦了。” “福晋跟嬷嬷才是真正辛苦，这很快就到年关了，怕是福晋跟嬷嬷更要忙碌了，这天冷啦，福晋跟嬷嬷要多穿衣，免得着凉。” 张嬷嬷听着舒心，这姜格格就是会说话，老实本分，若说是装的，能装一辈子也不错，若谁都像侧福晋那样，怕是福晋的日子都不好过，她又多看姜格格几眼，又觉得姜格格长得太过妖媚，不像是安分的人，怕装不了一辈子，尤其是四阿哥那么宠她。 “格格有心了，格格那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嬷嬷开口，天冷了，格格也记得燃炭，炭火不够，找人过来跟嬷嬷说，福晋特意交代，短谁的炭火都不能短格格的，格格身子娇弱，夜里不能冻着，还有内务府那边又送了一批料子，等有空，奴才差人给格格送过去。” 第95章 “不着急，嬷嬷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小阿哥这么小，还需要人手照顾，我这边万事都好，暂时还什么都不缺，劳福晋挂心了，福晋养好身子要紧。” 两人边走边回到后院，分开后，姜楚楚慢慢走回到她的房间，手捧着黛青送过来的手炉。 “格格，今夜要燃炭吗？” “你们冷吗？” “我们不冷，我们几个人一起睡，能一起取暖，格格一个人睡，我们怕格格冷到。” 姜楚楚说不用了，夜里没那么冷，还没到下雪的时候。 第68章 四阿哥已经去了一个多月，有书信送回来，不过均是送到福晋手中，信中内容，她们无从得知。 “格格，午膳拿过来了，这是膳房王大厨特意给你做的。” 说是午膳，其实姜楚楚连早膳都没吃，有时候起晚了就干脆不吃，两餐并作一餐，在桃红把近日的午膳摆出来时，三菜一汤，很是丰富，有糖醋荷藕、干煸牛肉丝、三鲜鸭舌与鸽子汤，藕是夏日才常有，冬藕不多，平日里都没这么多肉，不是份例中的食物，这绝对是王大厨下了功夫，花了心思才给她做这么多好吃的。 “你们也坐下来一起吃点，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趁热吃。” 姜楚楚叫桃红几个人坐下来陪她一起吃，桃红几人也已经习惯，很快坐下来。 “小春子呢，这膳是不是小春子去提的？” 桃红：“是，他不知道跑哪去了。” 汪海春毕竟不跟她们一起住，偶尔会不见人影。 “等小春子来的时候，让小春子去膳房那边问王大厨有什么需要帮忙。” 姜楚楚觉得王大厨是有事相求才弄这么一顿好吃的给她，王大厨无论是在宫外还是宫内，在饮食上就对她颇有照顾，不曾亏待蹉跎她，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别人若是真的求到她这边，她能帮就帮，虽说她也不觉得她能力通天，无非就是仗着四阿哥那点宠爱。 “嗯，奴婢知道了，格格，你快吃，格格一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桃红给她夹一块藕片。 姜楚楚这才开始吃起来。 没等她们吃完，汪海春就进来，提着一桶水，吭哧吭哧往小缸里倒。 “小春子，你这劳碌命，都说我们去打水，你为什么要跑一趟？”春兰说一句。 “我正好闲着，你们不如我力气大，就一桶水而已，我来就行。” “吃过没？”姜楚楚问。 汪海春说他吃过了，姜楚楚又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一遍。 “奴才就说今日王大厨怪怪的，欲言又止，忧思忡忡的样子，我这就去膳房那边问问看。” 姜楚楚：“别在众人面前问，找个人少的地方问，还是先别去，等我们吃完，你把这些盘子送回去时顺便再问，不着急。” “没事，我现在就跑一趟。” 汪海春又吭哧吭哧走开。 “格格，你看他走路像不像球球？”春兰挪揄一句。 姜楚楚看着他快走的背影，还真有点像，不由一笑。 球球正在美人榻上趴着睡觉，听不到她们说话。 汪海春这一走便是半个时辰，等他回来时，他又左右环顾一眼，先把大门关上，姜楚楚在缝制罗袜，加两层棉，准备拿来御寒。 “格格，奴才方才去问了，王大厨的确有事相求于格格，王大厨有一相好，是吴侍妾身边的一位嬷嬷，姓陈，陈嬷嬷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也在宫里当差，不过是在永和宫苏答应那当值，陈嬷嬷听说她女儿生病了，但苏答应没宠，也不想给她女儿请太医治病，所以只能这么病着，陈嬷嬷着急，这才找到王大厨，想让王大厨找找办法，看能不能请个大夫郎中给她女儿看病。” “陈嬷嬷不是吴侍妾身边的人吗？为何不求吴侍妾？” “说是求了，吴侍妾说她也无能为力，吴侍妾已经好几年没宠了，又常年在病中，大概是不想管杂事。” “陈嬷嬷的相公呢？” “三年前死了，不过格格，宫里有规矩，宫中做事之人不能随便行苟且之事，这王大厨跟陈嬷嬷暗中往来，苟合在一起，已是破了宫里的规矩，福晋更是不允许宫女太监走得过近，要是被人知道，是要问罪的，所以王大厨不想被人知道他跟陈嬷嬷的事，让奴才保密来着。” “你可有什么办法帮到他们？” 汪海春摇摇头，他一个小小太监哪有什么办法，永和宫是六宫之一，是圣上后宫嫔妃住的地方，他的手哪里伸到这么长，他本就是洒扫太监，多亏了格格，他才能有今日。 姜楚楚又看向黛青桃红两人，两人均摇摇头。 永和宫离她们太远，苏答应又是无宠的答应，她们先前未有耳闻，陈嬷嬷的女儿想来是病重才会这么着急，需要请太医才能帮得了，这一请太医就要记录在册，总而言之不是一件简单能办到的事。 姜楚楚只是四阿哥身边一个受宠的格格，她没有人脉能伸遍这偌大的皇宫，这宫里的太医，她也不甚熟悉，只有有时过来给她们看病的郭太医还有年轻一点的陈太医是她眼熟的，不过也只是眼熟，他们并非是她的人，未必会保证不把她交代的事说出去。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海公公。 四阿哥没把海公公一同带去，而是把他留下来，在他们同床共枕时，四阿哥就曾对她说，若是不想麻烦福晋，可以让海公公帮她办事。 第96章 海公公这人也很圆滑，平日里看得出对她有讨好之意。 她坐着想了一会，还是让汪海春去前院把海公公给她叫过来。 不到一会，人就来了。 一来，海公公就说她屋里冷，问她是不是缺炭。 “格格，你有什么缺的尽管跟奴才说，主子爷可是特意交代奴才要留意着格格这边，不能让格格受委屈，格格可是主子爷心尖上的人。” “主子爷有心了，我这边暂时还没什么都不缺，不过有一事想求海公公。”姜楚楚开门见山，不跟他兜圈子。 “格格可别折煞奴才，格格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去办，奴才肯定竭尽全力，能为格格效劳是奴才的荣幸，格格尽管说，奴才能办到的一定会去办。” “我前几日见到在吴夫人身边当差的陈嬷嬷，陈嬷嬷说她女儿在永和宫当差，不过病了无人为她请大夫，这病越来越严重，陈嬷嬷担心她女儿，求我想想办法为她女儿暗中请一个太医，争取保住她女儿的性命。” “陈嬷嬷？吴夫人房里的陈嬷嬷，她女儿叫什么名字？” “小名阿圆。” “阿圆？奴才记下了，奴才想想办法，格格请放心，奴才一定竭尽全力。” 海公公没有犹豫，先答应下来，姜楚楚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有点意外，不过想着海公公常年跟着四阿哥，四阿哥在这宫里出入相对自由，不可能没点自己的势力，想到刚才海公公说四阿哥特意交代他留意她这边，就宠人而言，四阿哥做得挺到位的。 她让海公公别把此事张扬出来，低调进行就好。 等海公公离开，姜楚楚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的位置。 “格格可是头疼？” 黛青已经站到她身后，替她揉按。 “我只是想到我大概永远要仰人鼻息了。” “格格？” 姜楚楚摆摆手，不欲再说，她想着四阿哥这只大腿，无论她喜欢还是不喜欢，她都得抱紧，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他，意味着她永远不能真正得罪四阿哥，惹四阿哥真正厌烦她，小情趣，小吵小闹可以，但真的要惹怒四阿哥，她就要考量考量了。 她如今这舒适的生活都是四阿哥给的，他想要拿回去的，她没有反驳的权利。 再过五日，海公公就过来给她汇报进展，说是他已暗中让相熟的太医前去看阿圆，不过阿圆已不叫阿圆，被她伺候的主子赐名依依，太医去看时，这个依依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只余下一口气，浑身淤青，被宫里其它人欺负的，太医正全力救治，给她开了不少药，但不保证能救活。 姜楚楚想着只能这样了，她不可能把人从一个正经答应手中要过来，她见到答应都要恭敬地行礼，这个阿圆能不能活下去要看她自己，她也无能为力，就如同她额娘一样，都是望尘莫及。 她给了海公公五十两银子，太医开药拿药要花银子，若是缺的话，还可以找她要。 她也让汪海春去告诉王大厨一声。 眨眼间到了十二月底，福晋这边收到太子妃的帖子，不仅仅是福晋收到帖子，连她都收到帖子，说是元旦将至，邀请她们看戏，共度佳节，她不知道太子妃为何会给她一个格格发帖子，不过听黛青说不只是她收到，侧福晋宋格格等人也都收到了。 虽说是住在同一大宫殿中，不过除了偶尔的节日宴会来访，她们跟太子的内宅女眷几乎碰不到面。 如今康熙爷与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阿哥都不在京城，只有太子监国，想到那日太子的不对劲，姜楚楚想着要不这次称病不过去，这去到太子的宫殿，虽说是她们女眷相约，但她也怕见到太子。 太子看上去温柔亲和，但她总觉得太子是一个不受控的人，那日逾越的举动真是吓她一跳，她都是四阿哥宫里的格格，太子都敢逾越，仿佛伦理纲常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太子应比四阿哥还要见识广阔，她再美都不会让太子真正倾心，怕是太子故意要膈应四阿哥。 太子前面二三十年是真的受宠，康熙爷对他无比纵容，这一点四阿哥比不过。 头疼。 第69章 姜楚楚接到请帖后便称病，对外说是偶感风寒，在元旦前夕，其他人都过去了，收到请帖的她没有过去太子宫中，想来她一个格格缺席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等第二天，尹格格过来她房间看球球时，她才问了一句昨日宴席的情况，尹格格说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不过昨日唱的两出戏很好看。 “太子爷有出现吗？” “太子爷？没看到太子爷，大概太子爷很忙。”尹格格专心摸狗，头都没抬。 “格格……”黛青在她耳边轻轻唤道，又看了一眼尹格格。 姜楚楚便起身跟黛青走到里屋，黛青说海公公拿来一封信。 信？难不成四阿哥给她单独写信，姜楚楚接过信，把信拆开，发现并不是四阿哥给她写的信，而是她大哥姜卫彦，信中告知她家里人的近况，絮絮叨叨写了两页纸，反正就是家里一切安好，让她不要担心，她爹还是知府，未升未降，她二弟开始科举考学了。 她把信收起来，想着夜里给他回一封信。 “格格……”桃红也从外面进来，“格格，王大厨给你送来一些新鲜的葡萄，他说陈嬷嬷的女儿已经慢慢好起来了。” 第97章 总归是好起来了，前些天海公公说怕是有生命危险时，她还有所担心，毕竟已经决定帮忙，自然希望真的能帮到人，姜楚楚走出去，见案几上有两串新鲜个大的葡萄。 “尹姐姐，你吃点吧，桃红，你把王夫人也叫来，这葡萄放不了多久，得尽快吃完。” 两串葡萄在几个人一起吃的情况下很快被吃光。 傍晚，沐浴后的姜楚楚难得坐在书桌前，坐姿端正，开始写信，这天冷，墨水很快就干了，夏菊在一旁给她磨墨，写好之后，她把信封起来压住，想着明日拿给海公公。 “格格，你要不也给主子爷写封信，反正海公公也能将信传到主子爷手中。” “还是不要越过福晋，明日记得提醒小春子小心一点，别让旁人瞧见。” 海公公毕竟是四阿哥的人，她跟海公公来往过密的话，在别人眼中就是得宠，别人没有的东西，而她独自拥有，便会引来嫉妒与不必要的纷争，也会引起福晋的怀疑，等于是越过福晋办事，凡事都应低调一些，过犹不及。 “这是什么香？” “陈夫人说是玫瑰香。” 陈侍妾很擅长弄一些香芬香料，书桌上搁着小鎏银香炉飘出好闻的香味，仔细一闻还真有玫瑰的香味，烟气里带着令人心怡也安神的香味，她开始有点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呵欠。 “该睡了。” “嗯，格格去睡吧。” 将油灯吹灭后，里屋变得漆黑，一室静谧。 翌日，清晨。 姜楚楚睡得早，也起得早，四阿哥不在，她床头边放了好几本书，不想下床时便坐在床上看书，尤其是大冬天的，被窝比较暖，打地铺的夏菊还在睡，将棉被紧紧裹住自己，连脑袋都没露出来。 夏菊打地铺就是打地铺，怎么都不肯上床与她同睡，说是不合规矩，没有丫鬟上主子的床，若是春兰，早早就爬上她的床，抱住她一同入睡。 直到球球跑进来，钻进夏菊的被窝里，夏菊才被折腾醒，嘟哝一句好凉。 “格格，外面下雪了。”黛青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放在盆架上，给她擦脸净手，“我们缸里的水也快结冰了。” 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不知四阿哥那边有没有下雪，战是否还在打？四阿哥已经去了快两个月，福晋那边似乎也不大好，每日必请太医，不知道是福晋生病还是小阿哥生病，福晋生前就免了请安，生完后也很忙，忙着照顾小阿哥，也没让她们请安。 侧福晋有孕，耿格格也有孕，宫里这两个月还是很平静。 姜楚楚吃完早膳后走出房间，站在廊下看外面，果然下雪了，不过下得还不大，地面只有一层薄薄的一层雪，雪絮裹着清风吹进脖子里面还是让她瑟缩一下。 天冷又下雪，除了洒扫的宫女太监，大家都没走出院子，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王芷彤走出来。 “我听到球球的叫声，知道你应该醒了。” “你昨夜冷吗？” 王芷彤摇摇头，说她盖了好几层被子，又穿着厚衣裳睡觉，闭门闭窗，不觉得冷。 姜楚楚知道王芷彤得到的冬炭没有她这边多，她都没有燃炭，王芷彤更不会了，真到下大雪，寒冷至极时才会燃炭，她们是燃炭，还要省着用，听说太子跟圣上那边都是烧地龙。 “你说主子爷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快了。”已经两个月了，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会不会赶在春节前回来，姜楚楚想到四阿哥回来，她日子反而没有那么好过，她忍不住皱眉，又看了看王芷彤，见王芷彤似乎还真的有点思念四阿哥，眼里闪着几分爱意，她眉头就皱得更深了。 …… 福晋日日请太医，药熬了一罐又一罐，宫里已经有不少传言，并非是关于福晋，而是关于小阿哥，小阿哥虽已有两个月大，但传言小阿哥并非康健，一说是活不久，二说是痴傻儿。 流言越传越真，姜楚楚也听闻一些，才两个月的婴儿应该也看不出来是不是痴傻儿，不过每日请太医，又熬那么药，想来小阿哥身子确有几分不好，因福晋忙着照顾小阿哥，她也没有前去打扰。 听说皇后娘娘跟德嫔娘娘那边也听说了，为福晋请了法师，不过被福晋拒绝。 姜楚楚正喝着热茶暖暖身子，汪海春急匆匆从外面进来，衣领上海沾了一点雪，“格格，福晋那边好像来了几个法师，说是为小阿哥驱去不干净的东西。” “嗯？”姜楚楚疑惑，她还以为福晋已经拒绝皇后娘娘跟德嫔娘娘，便不会有这种迷信的行为，没成想福晋还自个请法师过来，搞这么大阵仗，不是更加证实那些风言风语嘛，这对小阿哥不是一件好事吧，“真的？” “真的，宫里传遍了，法师已经到玲珑院，正在施法摆阵呢。” 是不是小阿哥情况不大好，福晋病急乱投医？可满月酒时，她看到的小阿哥除了太小，没有其它不对劲。 她搞不清楚福晋想干什么。 “你今日还是不要乱走动，把春兰她们都叫进来，既然法师施法摆阵，我们就不要过去破坏阵法，免得被福晋责怪，都待在房间里吧。”姜楚楚觉得今日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为好。 她也让春兰把球球用绳牵好，不要让它乱跑出去。 既然关乎小阿哥的性命，福晋应是很重视，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去触霉头，万一小阿哥真的有事，哪怕真的什么都没做，福晋也会怪罪下来。 第98章 姜楚楚主仆五个就待在房间，绣香囊的绣香囊，纳鞋底的纳鞋底，下棋的下棋，把房门关得紧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疑是念经敲锣敲木鱼的声音，姜楚楚只是打开木窗往外面看，见有几个穿着袈裟的和尚正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嘴里喃喃有语，似是在念佛经。 后面还跟着张嬷嬷与晓翠几个人，均是福晋身边的人。 这怪异的画面让原本在房间里的人一一走出来，包括侧福晋李氏，姜楚楚见大家都走出去，她也走出来，都站在廊下，看着这怪异的画面。 “张嬷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李氏冷声问道。 “大师说这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大师正在设法驱离他们。” “张嬷嬷休要这里胡言乱语，这里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里是天子脚下，自有圣上的神光保佑，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些都是灵谷寺的得道高僧，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是大师说了算，小阿哥被脏东西藏身，这关乎小阿哥的性命，关乎到皇家子嗣的性命，侧福晋还是不要在这里干扰大师。” 张嬷嬷语气强硬。 李氏丝毫不惧她，冷冷哼一声，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屋，门重重砸上。 那些高僧还在做法，时不时洒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煞有其事。 侧福晋是回屋，不过有些格格侍妾还跟她一样站在廊下观望。 过一会儿，前面那个高僧不知道跟张嬷嬷低头说些什么，张嬷嬷脸色一变，只听见张嬷嬷高声道：“高僧说小阿哥身子有恙，是有人在背后施法谋害小阿哥的性命，是你们当中其中的人，为了小阿哥的性命着想，奴才我要进行搜屋子，还请各位格格夫人不要阻拦。” 她们一群格格侍妾被一个奴才带人搜屋子太说不过去，哪怕是奉福晋的命令，更何况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怀有孕的耿格格第一个出来反对，说张嬷嬷没有资格搜她们的屋子。 “奴才是奉福晋的命令，这关乎小阿哥的性命，小阿哥危在旦夕，性命不保，若非紧急，福晋也不会下此命令，莫非耿格格是背后施法谋害小阿哥的那个人？谋害皇嗣可是死罪。” 第70章 耿格格气得大声道：“张嬷嬷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凭证据。” “证据是要奴才进去搜才有，哪位格格夫人不肯让奴才搜，便是跟福晋过不去，是谋害小阿哥性命那个人，都给我进去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张嬷嬷那些奴才侍卫蜂拥而上，第一个进去耿格格房间搜东西，耿格格都拦不住，那些奴才都不顾怀孕的耿格格直接推，吓得耿格格自己都往旁边站。 “格格……”春兰在她耳边轻轻唤一声，她们房间里倒没有什么危害小阿哥的东西，不过印象中避子丸还剩下一些，神色紧张，“那个药……” “药？”姜楚楚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时对春兰说已经没了，本来从带进宫里的就不多，陆陆续续早就吃没了，不然她也不会主动找福晋要避子汤，不过她们屋内东西很多，保不齐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比方说那些露骨的话本子。 “格格，她们不会也搜我们房间吧？” 姜楚楚觉得张嬷嬷等人怕是要将每个房间都搜一遍，只是……她目光落在侧福晋紧闭的房门那边，不知会不会搜侧福晋房间，她不知是福晋有意借着小阿哥的病情这么做还是真是小阿哥病危而有的无奈情急举动。 果然张嬷嬷带着人将每个格格侍妾房间都搜一遍，东西翻个底朝天，到吴侍妾房间前，吴侍妾身边的宫女与陈嬷嬷拦住不让进去，只是被狠狠推开，更令人没想到的是张嬷嬷等人从吴侍妾房间里搜出一个浑身扎着针的布袋小人。 “吴夫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晓翠，快去把福晋找来。” 这屋的动静让尹格格拉着她的手凑到吴侍妾房门口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张嬷嬷手上多了一个布袋小人，这小人很真，有头有手有脚，上面红红的，不知道是被什么染的。 吴侍妾平日里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体弱多病，常年窝在自己房间里，很少出门，也很少跟人交谈，也没有恩宠，有时候连请安都没去，瘦瘦的，整个人脸色很苍白。 她们一群人已经都凑在门口观望。 “吴夫人，福晋待你不差，你为何要暗地里诅咒小阿哥？”张嬷嬷大声道，神色有些激动。 而吴侍妾站着，面色没有太大的波澜，神情淡淡，“张嬷嬷，只是一个布娃娃而已，张嬷嬷何必大惊小怪，这布娃娃我几年前就有了，那会小阿哥还没出生，何来诅咒小阿哥，不信你问我屋子里的人。” “张嬷嬷，奴婢可以作证。”吴侍妾的贴身宫女之雅跪下来，“这布娃娃是夫人前几年就有了，并非用来诅咒小阿哥。” “吴夫人，这上面明明是小阿哥的生辰，这么多针难道是假的，你若没有想谋害小阿哥，为何在上面扎针，你分明就是在背后行巫蛊之术想要谋害小阿哥，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是死罪。” “张嬷嬷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巫蛊之术，巫在哪，蛊在哪，这只是一个布娃娃，小阿哥何时生的，我并未知晓，哪里来的这么多针，不过是十几只针，我平日里待在房间里，大门不出，唯有刺绣一个乐趣，这上面的针有些已经歪斜生锈，不过是将一些旧针插在上面，何来诅咒，何来谋害，何来巫蛊，我问心无愧，张嬷嬷既然请了法师过来，那法师便来说说这布娃娃是不是被人下了咒。” 第99章 许是平日里吴侍妾太过安静，又不说话，姜楚楚以为吴侍妾是一个娇弱的人呢，没想到吴侍妾此时反而很凌厉很冷静，整个人有一种刀剑被磨利后的锐气，是一个有脾气鲜活的人。 这布娃娃是吴侍妾的，她没有否认，上面的确扎了针，十几根针其实也不少，尤其是这布娃娃还是红色的，像是染上血，做的样子也是婴儿型的布娃娃，隔得有点远，她看不清贴在布娃娃胸前布条上面的字，是不是真的是小阿哥的生辰？ 她倒是知道小阿哥生于何日，但并不知道小阿哥几时几刻出生，吴侍妾若是知道，肯定也是经过打听的。 福晋难不成今日搞这么大阵仗是为了抓到吴侍妾的把柄？ 吴侍妾平日就没什么威胁性，听说好几年无宠了，福晋为何还要针对她？ “见过福晋。” 她们一群格格侍妾从中让开一条路给刚到的福晋，姜楚楚回过头时发现侧福晋也从她房间里出来，正在对面冷冷看着。 “福晋，你看。” 福晋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布娃娃，细细一看，随后走到吴侍妾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吴氏，你好狠毒的心，竟然在背后诅咒小阿哥。” “福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人赃俱获，你还说你是清白的，这上面分明是小阿哥的生辰，你若是没有诅咒小阿哥，为何将小阿哥的生辰贴在上面，还用针扎，你分明就是意图谋害小阿哥的性命，小阿哥怎么吃药都不好，就是你施法诅咒害的，这上面是什么，是不是血？” “福晋，它只是一个布娃娃，你说这上面是小阿哥的生辰，福晋莫不是忘了，我的小阿哥也是在庚辰寅时三刻生的，我在这布娃娃上面缝上我孩儿的生辰，难道这都不可以吗？这布娃娃是我亲手缝制，代表着我死去的孩儿，福晋，难道我连祭奠我死去孩子的权利都没有吗？” 吴侍妾说这话时才带有一点哽咽，不过整个人还是很冷静。 张嬷嬷说：“福晋，莫要被她骗了，若是想祭奠，为何要在上面扎针？” “张嬷嬷没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嘛，针每扎一下，人会疼，鬼也会疼，然后它便会回来找我，我只是让我孩儿回来找我，入我的梦，福晋，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我已经拥有它好几年了，我已经离不开它。” 福晋手中的布娃娃被抽走，她看向吴侍妾，总觉得这个吴侍妾有点疯癫，有些魔怔，她不想对上吴侍妾的眼睛，也不愿意去看那个恐怖的布娃娃，“吴氏，你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宫里最忌迷信，乱用巫蛊之术，这些都是死罪，大师，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造成小阿哥生病的东西？” 几个高僧不知道真有真材实料才是装模作样，他们绕着吴侍妾走一圈，嘴里念念有词，然后说此物确是造成小阿哥生病的东西，被下了诅咒，需将此物焚烧。 “吴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福晋恶狠狠地说道，又甩了吴侍妾一巴掌，“你分明就是在暗地里诅咒小阿哥，意图谋害皇嗣，这是杀头的大罪，你还不承认，主子爷不在，我不想把此事闹大，弄得我们宫里鸡犬不宁，不过活罪难逃，来人啊，把吴氏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把这个脏东西立即给我烧了！” “福晋，夫人真的没有诅咒小阿哥啊，夫人身子经不起二十大板，这会要了夫人的命。” “是啊，求福晋饶了夫人，夫人绝对没有要谋害小阿哥。”陈嬷嬷也为吴侍妾求情。 “你们知情不报，也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我看谁敢！”吴侍妾挡在之雅跟陈嬷嬷面前，“福晋，你说我谋害诅咒小阿哥，就凭这个布娃娃吗？这不是欲加之罪是什么？再者你我同是主子爷的人，你没有权利处置我，诅咒与否，应由主子爷凭定，福晋既然说这个布娃娃是谋害小阿哥之物，被下了诅咒，小阿哥性命不保，那等小阿哥真的出事，福晋再处置我也来得及，万一主子爷回来了，小阿哥无碍，福晋又该怎么说？” “是啊，吴妹妹说得对，姐姐，万一等又过几日，小阿哥无碍了，又该怎么说，小孩子体弱，本就常常生病，况且小阿哥究竟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性命之忧，只有姐姐你们知道，我们都不知道，若是小阿哥真的病重，姐姐此时难道不应该守在小阿哥身边吗？我记起来，吴妹妹确实有个小阿哥，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我印象中也是凌晨生的。”侧福晋在后头幽幽道。 “若是小阿哥无碍了，便是及时将此物烧毁的功劳，更证明此物是诅咒小阿哥之物！”张嬷嬷帮腔，“福晋是主子爷明媒正娶的嫡福晋，为何没有权利处置一个侍妾？福晋才是主子，主子处置奴才天经地义。” “这么说我们都是奴才了？连我也是奴才？这宫里主子爷才是主子，福晋算什么，再者吴妹妹说了这布娃娃，她已经拥有好几年了，你看它都变得那么旧了，吴妹妹说得未必是假话，小阿哥若是真的病重，我想福晋不会出现在这，唱这么一出大戏，若是留着此物，而再过几日，小阿哥好了，是不是说明小阿哥没有被下诅咒，那就更应该留着此物了，你说呢，福晋？” 侧福晋那双好看的眼睛勾勾地看向福晋，眼波流转，嘴角微微上扬，充满讽刺，仿佛可以听到她冷哼一声。 第71章 福晋眼神扫过姜楚楚，姜楚楚就知道自己要站出来说话了。 第100章 “可若不烧此物，小阿哥身子有恙，日渐亏损，这不是在拿小阿哥的性命在做赌注吗？小阿哥是皇嗣，是四阿哥目前唯一的嫡子，谁担得起谋害皇嗣的罪责？是吴夫人还是侧福晋？” 姜楚楚见到福晋神色缓和许多，眼神流露出几分赞赏，她继续说：“无论此物是否被下咒，此物都应烧毁，不能让其危害小阿哥的性命，若是小阿哥日后渐好，那是小阿哥吉人有天相，是小阿哥得祖宗保佑，至于吴夫人是否在背后谋害小阿哥，谋害皇嗣，福晋可等四阿哥回来，交由四阿哥定夺，这么多人都亲眼所见，吴夫人也说此物是吴夫人所制，并非口说无凭，空口诬陷，到时候福晋可将此事说给四阿哥，四阿哥有心一查，便知能真假。” “姜格格说得对，此事重大，应交由四阿哥定夺，今日，我暂且饶你一条命，不过这两个下人明知吴夫人缝制巫蛊迷信之物，隐藏此事，没有阻拦，没有上报，活罪难逃，拉下去打十大板，张嬷嬷，你立即将此物焚毁，宫中最忌迷术巫蛊，各位日后要谨言慎行。” 张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又夺过布娃娃，让大师施法将其解咒烧毁。 福晋带着人离开。 在院子里，大家又看着那些高僧将布娃娃烧毁，就那小小一物，堆叠了几摞柴火，浓烟高冒。 姜楚楚注意到侧福晋跟吴侍妾看她的眼神已然不是友善。 一场风波算是过去，大家各回各屋。 “你刚刚不应出头，得罪了侧福晋跟吴侍妾。”王芷彤跟着她进屋，待门关上后，她忍不住说道。 “我是不得不出头，我不站在福晋那边，我便得罪了福晋。” 她目前的势力不足以跟福晋抗衡，只有几分宠爱，哪能抵得过管了好几年宫中事务，有人脉，有家族势力的福晋，反正在侧福晋那，她已经是福晋的人，不过这吴侍妾…… 不知道她有没有得罪她。 “明哲保身才是对的。” “明哲保身是对的，不过于我不适用，我目前就在福晋那条船上，我想活命，想在这宫中过得好，就得保证福晋这条船不会翻。” 她倒是想明哲保身，不过福晋给她那么多好处，她若是明哲保身，便是打了福晋的脸，于她而言，明哲保身是错误的。 “唉，这宫中果然多的是身不由己。” 姜楚楚没有接话，坐在榻上，略有沉思。 “格格，可是头疼？” 姜楚楚摇摇头，她觉得福晋今日这阵仗怕不是真的担忧小阿哥，不过福晋想要害的人是谁？真是吴侍妾，吴侍妾已经几年无宠，对福晋已没有危险，福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害她，置她于死地，若不是吴侍妾，那会是谁？ 吴侍妾亲口说那布娃娃是她手工缝制，又浑身扎着针，她所说的她思念她死去的孩子才弄了这么一个布娃娃，可为何要扎针，这完全说不过去，更别说那上面贴着的布条是小阿哥的生辰，分明是为了诅咒小阿哥，只是这种迷信下咒未必见效，都是唬人之举。 吴侍妾为何要诅咒小阿哥？ 想到吴侍妾原先生个一个小阿哥，不过夭折了，诅咒小阿哥似乎也情有可原。 “别想那么多，到底跟我们无关，只是不知道主子爷回来是否会处置吴侍妾。” “还不知道主子爷什么时候回来，快要过年了。” 这严寒冬日，若是回京，怕是又是一番大折腾，外面还下着雪。 …… 另一端的侧福晋被身边的人扶着回屋。 “主子，可有不适？今日怕是惊着主子跟小阿哥了。”月慧把侧福晋小心扶到床上歇息，这里屋的香炉已经燃着炭，暖烘烘的，没有外面的凉意。 “无碍。” “奴婢去把手炉拿来，给主子暖暖手。” “不用了，叫人去传膳，我饿了。” “嗯。”月慧转身去叫人。 李氏躺在床上，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想着今日之事，今日之事太过蹊跷，先是小阿哥生病，再是谣言，又是福晋让人搜房，在福晋跟吴侍妾对峙时，她眼睛只盯着福晋身边那些人，总觉得哪不对劲。 吴侍妾是否值得福晋搞这么大阵仗，虽说吴侍妾几年前生下一个小阿哥，不过很快就夭折了，因吴侍妾是在主子爷身边侍奉得最久的人，在生下小阿哥之前，她也是很受宠的，受宠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在小阿哥死后，主子爷似乎就不再宠吴侍妾，这两年更是一次都没有。 一个无宠，家世背景不显，位份又低的侍妾，值得福晋拿小阿哥的名声来折腾吗？这小阿哥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这刚出生的小孩子是娇弱多病的，她家的小格格当初也是常常请太医，她生怕小格格熬不过去。 福晋到底针对的是谁？ 李氏想不明白，把小桂子叫来，让他多留意福晋那边的动静，打听一下小阿哥是否真的有性命之忧，福晋已经有小阿哥，她这一胎还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 她得把胎儿养好，其他事都可以稍微放一放。 至于姜格格……她不信日后姜氏受宠有孕后，福晋就待她如初，无非就是姜氏目前于福晋没有威胁而已。 …… 关于小阿哥的传言似乎随着那一日焚毁布娃娃后也平静下来，宫中无人再传小阿哥的病情，不知是不是福晋下了禁口令，这天终于是冷到夜里盖着几层棉被都觉得寒意入袭，夜里，她们这屋还是把炭火燃上，这样好睡一些。 第101章 福晋恢复了请安，每隔三日到福晋那里请安。 这一日是请安的日子，姜楚楚早早起来，穿好衣裳后让黛青给她梳发，这头发又长了，她又有点想剪短，不过临近过年，她还是忍住了，免得遭人口舌。 康熙爷他们都在京城外，只有太子在京，这除夕家宴不知还会不会有？不过她一个格格，怕是没资格参加家宴。 她邀尹格格跟王芷彤一齐前往玲珑院，路上又碰到陈侍妾跟周侍妾两人，几人闲聊中到了玲珑院，她们到的时候，大厅内已经坐了几个人，包括吴侍妾。 自从那日之事，吴侍妾还是闭门不出，平日里几乎见不到她，今日一见，发现吴侍妾涂了口脂，脸上看上去有气色了，穿着还是一样淡雅，仔细一看，吴侍妾长得不丑。 因那日之事，大家目光还是若有若无投射到吴侍妾身上。 侧福晋姗姗来迟，挺着肚子坐下，不过耿格格说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没有前来，连侧福晋都过来了，耿格格却没有过来，分明是拿乔上了。 “这耿格格倒是嚣张。”尹格格轻声说一句。 姜楚楚笑了笑，耿格格刚入宫，年纪又小，刚入宫就得宠，还因此有了身孕，嚣张点是难免的，人也的确是笨了一点，连侧福晋偶尔都要过来请安，更别说这是福晋生下小阿哥后第一次让她们过来请安，侧福晋都知道过来了，给福晋几分薄面，而耿格格却不知道，到底是年轻，还没经事。 “福晋到。” 众人起身向福晋请安。 “都起来吧，有一段时间没让各位妹妹来请安了，这内务府让人送来了一些冬枣，各位妹妹可以尝尝鲜。” 有人往桌上摆上冬枣。 这冬枣外皮是青色的，姜楚楚吃了一个还以为是酸的，没想到是甜的，冬枣不多，两张椅子中间的小小八仙桌只有一盘子，上面还放着她们的茶水，姜楚楚也喝了一口热热的茶水。 福晋这里的茶叶用得比她那里的好，至少喝起来味道不一样。 “主子爷来信说是年后才会启程回京，这个年只有我们这些姐妹一起度过，不过除夕夜，太子爷下令摆了家宴，各位妹妹均在受邀的行列，我们都要过去，不得缺席。” 姜楚楚原本不想去，家宴缺她一个格格无碍，不过听到福晋说不得缺席，她才消了心思。 家宴，宫中嫔妃会出席，一些大臣与大臣家眷也会出席，她应该碰不到太子，即便碰到，人这么多，太子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 “我好久没有跟各位妹妹好好聊天了，各位妹妹可有什么新鲜事说予我听？”福晋笑着问道。 大家先是静默，之后周侍妾率先开口，说是她养的兰花在夜里开花了。 “开花了是好事，可是我送给的那盆兰花？” “是的，福晋，是福晋送给我的那盆兰花，我精心呵护，它终于开花了。” “有空我得去你那里看看。” “欢迎福晋前来，妹妹荣幸之至。” 这不知道算不算拍马屁，大家显然觉得这是一件小事，不过福晋笑得很开心，她们也只好陪笑。 福晋又问众人夜里可冷，然后说内务府送来的炭比前年少了一半，分到她们屋里的炭不多，让她们好好保暖，穿多点衣服。 这意思是夜里冷，她那边也没有多余的炭给她们，只能自行解决。 一番闲聊后终于结束，她们一一散开。 第72章 姜楚楚回到大院后先遛狗，牵着球球在大院跑几圈，尹格格跟王芷彤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 院子里铺着的青石上面有一层薄冰，又有化开的雪水，原本粗糙变得有些光滑，她就不小心栽倒，两只手铺地，吓得其他人尖叫，匆匆跑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尹格格：“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 姜楚楚站起来，让桃红牵住球球，她摊开双手，两只手豆蹭破皮，破皮的地方有渗血，不算严重。 “都成这样了，要去叫宫医，入把石大夫叫来。”尹格格示意黛青去叫人。 姜楚楚觉得没多严重，拉住黛青，她屋子里有一些擦伤药，回去洒点药粉就好了，其他人比她紧张多了，就怕她这双芊芊玉手留下伤疤。 正当她擦药时，小桂子带着一个小太监在门外求见，他们进来后行礼，然后带来十斤黑炭，说是福晋怕她这里夜里冷，若是不够，再向张嬷嬷讨要，送走小桂子后，姜楚楚看着这十斤炭，神色淡淡。 “福晋很厚待你。”尹格格轻声说一句，方才请安时跟众人说内务府送来的炭不多，转头就给姜格格送十斤炭，这明显是厚待，也是将姜格格放在很显眼的位置，算不上一件好事。 “这哪里是厚待。”王芷彤叹口气。 姜楚楚想的是既然把东西送过来，别人敢送，她就敢接，这冬天还不知道持续多久，多点炭总归是好事，炭多才能熬过这漫漫长冬。 伤口洒好药粉后，姜楚楚还是在院子里陪球球一起玩。 …… 除夕，他们宫里已经四处挂着红灯笼，她的房门口也贴着红色福字剪纸，姜楚楚没想到黛青桃红两人还会剪纸，手艺算不上精湛，不过能剪出来字在她眼里就很厉害了。 申时一刻，姜楚楚就开始沐浴，准备今晚进宫事宜。 折腾一个时辰后，她才全部梳妆完毕，带着黛青夏菊两人一起出门，参加今晚家宴，她们是跟着福晋一起前去，福晋跟侧福晋都是坐着轿撵，她们一群人走路跟在后面。 第102章 怀孕的耿格格同样如此，不过她走得很慢，一路都由人搀扶。 每个人都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 到举办家宴的保和殿前，她们由人领着进去入座，除了她们，还有一些朝廷重臣在受邀的行列，她们来得不早不晚，福晋叮嘱她们要端庄得体，她们代表着四阿哥的脸面，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不要随意走动。 姜楚楚坐下来后也没喝茶水，省得自己要跑去茅厕，不知过了多久，在殿内的人越来越多，在她目光范围内的空位已经坐满，只听到有太监高喊一声太子到，她顺着声源望过去，见到有一道穿着黄色袍子的人从远处走过来，除了康熙，也就只有太子能穿这么鲜黄颜色的衣裳。 太子步伐沉稳，慢慢走到中间的位置，众人朝太子行礼，她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坐在正中间的太子。 不得不说太子的确有几分气势，看上去并非懦弱无能之人，甚至比四阿哥还要多出一份帝王之气，从小被当做太子培养的人，想来或多或少也培养出几分才能与独特的气质。 太子先说了一番话，然后便开始今晚的家宴，以一首笛曲开头，中间有舞女跳舞，身段柔软，舞姿漂亮，她看得有滋有味，菜上来时也是热腾腾的，没吃晚膳的她一边吃一边欣赏，偶尔跟尹格格交流几句。 过了一会，姜楚楚看得正在兴头上时，忽然有一太监前来，靠近她时说了几句话，说是皇后娘娘请她过去坤宁宫，她看一眼皇后的位置，不知皇后娘娘何时已经回去。 皇后娘娘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她没做错什么事，皇后娘娘总不至于杀了她，会不会是像上次那样让她抄佛经，她让夏菊留在这里，若是她回来得晚，福晋她们先行回去，她便跟着尹格格一起回去，不比等她。 这佛经一抄就要很久，皇后娘娘未必会早早放她回去，她带着黛青一起过去坤宁宫，从保和殿去坤宁宫的路上，她们其实并不知道路，黛青虽说在宫里当差，但也并非熟知宫里大大小小的路径，更别说她这个格格了。 好在前头的太监引路，她们只管跟着走便是，只是这路越走越偏，光越来越少，只有太监手里提着的那盏灯有光，姜楚楚隐隐觉得不对劲。 “公公，你确定这是去坤宁宫的路吗？” “当然，格格不用多心，奴才这是抄的近道，很快就到了，格格小心点，这边路滑。” 穿过一堵隔墙时，姜楚楚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她没来得及尖叫嘴就被人用手捂住，紧跟在她后头的黛青倒是叫出声，不过被喝止，她颤抖着声音福身。 “见过……见过太子，太子万福。” “把她带下去。” 太子冷冷一声，有人就出来试图把黛青带走。 姜楚楚挣扎出声：“你们想把她带去哪？太子爷，你想干什么？” “本太子只是有事跟你单独说，她不方便在这里，放心，我的人不会伤害她。” 黛青扑通一声跪下来，“太子爷，我家格格需要我伺候，还请太子爷让我留在这里。” “带走！” 太子一声令下，有两个侍卫上前，姜楚楚见黛青要挣扎，她们只是两个弱女子，太子身边有好几个人，这地方又偏，人都在保和殿，她大声叫人未必有人听得见。 太子费尽心思把她们带来这边，想来这边是太子的地盘，怕是早有人将四周围住，不让人靠近，此时跟太子硬碰硬不是一个好方法，谁能想到太子这么疯。 “黛青，你先下去。” “格格……” “我没事，你先下去吧，听话。” 黛青被人带下去了。 姜楚楚对上太子的眼神，发现他们站得很近，她想后退时，后背已经靠在墙上，太子身边的人都提着莲花灯，她看清太子的脸，“太子爷，你想干什么，我是四阿哥宫里的格格。” 太子的手已经摸上她的脸，她都没地方躲，只好迎面对上他。 “你今日甚是好看。” 胤礽的目光从上往下，今日的姜氏只见她梳着流苏髻，头上插着的两朵粉红绒花衬得她小脸精致，一袭淡红色旗装加对襟锦袍，外面披着大长斗篷，整个人既漂亮又妖媚，他先前在保和殿上看到她时就觉得她今日甚美。 姜楚楚只觉得太子是个疯子，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古代不是最讲究伦理纲常，太子这是要干什么，他的脑回路是不是不正常，她是四阿哥的人啊！ 明明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骨子却是这么疯。 “太子爷，请慎言，奴婢是四阿哥的人。” “是他的人又怎么样，正因为你是他的人，本太子才要抢，抢来的才有滋味。” “你不怕四阿哥知道，不怕圣上知道？” “本太子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你必定不会告诉老四，凭你的身份，你也见不到皇阿玛，本太子跟你有着天差地别，事情被揭发，死的只会是你。” 姜楚楚不得不承认，太子所言并非虚假，事情真的被人知道，死的只会是她，不会是太子，只要太子把罪责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勾引他，恐怕太子还会不伤分毫，而她只会是一个弃子，用她的生命来掩盖丑闻。 此时的四阿哥还太年轻，赏不成气候，他比不过太子。 康熙爷亲自把太子抚养成人，他更不会因此放弃太子，顶多责骂几句，罚几个月俸禄，这对于太子而言，微不足道。 第103章 可她不一样，她绝对会因此失去性命。 哪怕是太子跟四阿哥看起来像是兄弟，这两人私底下关系未必是兄弟，刚才太子说他就要抢四阿哥的人，这两兄弟怕不是仇人，太子霸道嚣张惯了，除了康熙爷，没人能管得了他，只是他未免太过嚣张乖戾，无视伦理纲常。 “还请太子爷放过奴婢，奴婢只是一个格格，太子爷想要什么的女人都有，奴婢不值得太子爷冒这么大风险。” “本太子说了我就要老四的人，老四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倒要试试你的滋味，是不是真的那么销魂，让老四这么念念不忘。” “四阿哥并未把奴婢放在心尖上，那些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还请太子爷放过奴婢，奴婢跟平常女子并无不同，你得罪四阿哥，得罪德嫔娘娘，得罪皇后娘娘，圣上也会觉得你不顾兄弟情义，于你没有益处，还请太子爷三思，。” “你的眼里没有害怕，平常女子这会怕是以死保护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你没有，果然老四看上的人还是有几分特殊。” 姜楚楚已经完全被堵在墙跟太子之间，太子的身体也已经贴着她的身体，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看了看太子带来的人，三个侍卫站在不远处，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似乎对太子异常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 第73章 “太子爷，还请放过奴婢。” “晚了，本太子只给你两个选择，你要在这还是跟我进屋？” 求饶没用，她也不会以死明志，对上太子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知晓今晚怕是逃不过，遇到一个疯子，大概只能比他更疯，只是她身上没有任何利刃，除了一些银钗。 “进屋。” “真识趣，本太子喜欢识趣的女人。” 姜楚楚被一把横抱起来，太子这力气不小，她今日穿得厚厚实实，生怕着凉，她的手也很自然攀上太子的脖子。 “姜氏，你果然够识趣。” 姜楚楚朝太子露出笑容，往太子怀里蹭了蹭，“太子爷，奴婢知我今晚逃不过，太子又是玉树临风，人中龙凤，能与太子颠鸾倒凤一夜，是奴婢的荣幸，奴婢进四阿哥宫里已有一年之久，并非未经人事，你跟四阿哥均是正值盛年，欲望喷发之期，这样的事，四阿哥与奴婢发生过数十次，我们早已赤诚相见，亲密无间，颠鸾倒凤是令人愉悦之事，奴婢不会害怕，还请太子爷待会温柔一点，还请太子爷跟四阿哥一样在床上待奴婢很好，别让奴婢疼，奴婢受不了疼。” “姜氏，本太子今晚要定你了！你故意在这时候提起老四，可惜本太子不会在意，你那点小心思收一收，本太子说了我就要抢他的人。” “哪怕我已跟四阿哥有多次肌肤之亲，太子爷碰到过的地方都是四阿哥碰到过的，他亲过吻过的，太子也不在意？” “本太子不在意，所以收起你的心思。” 姜楚楚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是不是该赞扬太子没有古代男子那些迂腐的思想，认为别人碰过的女子不洁，要女子守身守贞，太子的俊脸近在咫尺，他脸上的表情，她也看得一清二楚，他是真的不在意。 他不在意，但她在意啊，他是太子，高高在上，除了康熙爷，谁也不能降罪于他，可她只是一个格格，多的是人可以随便降罪于她，万一此事被人知晓，四阿哥可能不在意，不取她性命，可圣上，皇后，德嫔娘娘，甚至是福晋，都有可能让她直接喝毒药而死，免得让四阿哥蒙羞，污了四阿哥的名声。 这么多侍卫，她逃不掉，她的力气怕是连太子的桎梏都挣脱不了。 “太子爷，你何苦为难奴婢一个弱女子？” 姜楚楚被放到床上，这里一定不是太子就寝的地方，更像是书房，处理政务之类的地方，很是偏静，屋内布置也很简单，入眼就是一张书桌跟书桌上面的笔墨纸砚，不过燃了炭，里面甚是暖和，侍卫没有跟进来。 她抬眸看着太子，想以眼泪博取同情，只不过她哭不出来，她只有浓浓的无力感。 “谁让你是老四的人？” “太子爷，你跟四阿哥的恩怨何必牵扯到我一个无辜女子，你若是怨恨四阿哥，你应直接向四阿哥报仇，而不是把一个无辜的女子拉入其中，我何其无辜，你们这些男人占尽所有便宜，还要为难一个弱女子，太子你明明知道若事情被人知晓，死的只会是我。” “你不说，我不说，便无人知晓，此事只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外面那些人不是人吗？太子爷敢保证他们不会说出去？” “本太子保证。” 姜楚楚见太子想解开她的斗篷，她攥紧，以恳求的眼神看向他，“饶了奴婢，奴婢不想死，奴婢久久未归，福晋她们会疑心的。” “速战速决，姜氏，本太子说了今晚不会放过你，便是不会放过你。” 平淡坚决的语气让她听着不寒而栗。 太子似笑非笑，温和的脸庞此时有一种凌厉的气势，温和只是表相，真正的太子胤礽是一个自私阴狠之人，她的死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他压根不怕别人知道。 “那太子动手吧，反正奴婢的命向来不在奴婢自己手上。” 姜楚楚松开手。 太子解开她的斗篷，再到棉袄褙子，一件件褪下后，姜楚楚其实已经没多大感觉了，就静静躺着，不哭不闹不喊，因为没人能救她，只是当太子在动的时候，她的手默默绕到她脑后，拿下银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胸膛，不过太子很警觉，很快抓住她的手腕，银钗大概只插进去一公分，不过在他抓住她的手，她用力顺着划下来，划出一道长痕，鲜血流出。 第104章 太子用力将她的手往床上一砸，银钗落下，她两只手被彻底抓住，身子也被压住，动弹不得，习武之人，力气不小，也很敏锐。 “原来你是一个刚烈的女子，本太子倒是小瞧你了。” “有本事就杀了我。” “本太子不会杀你，本太子喜欢你都来不及。”一个亲吻直接落下，不过姜楚楚这次拼命躲闪，跟太子开始拉扯。 她的力气终究是不如太子，被压得没有还手之力，她无奈地叹口气，在太子靠近时又咬住他肩膀，想把他身上的肉都咬下来，怎么都不松口。 太子爷不叫疼，他也咬她肩膀，也是很用力咬，姜楚楚吃疼，就松开自己的嘴，他这才松开。 他们已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太子肩膀跟身上都有血，姜楚楚也有，不过都是太子的血。 “本太子开始喜欢上你了。” “那奴婢是不是得感谢太子爷的喜欢？” “呵……”太子轻笑一声，“那倒不必，乖乖的就好，若是再咬本太子，本太子定会咬回去，如若你不想被别人发现你身上突然多出一道伤口，就乖乖的。” 姜楚楚认命了，不再咬他，不再反抗。 太子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她疯不过他。 结束后，姜楚楚还躺在床上，自个整理好衣着跟头发，推门出去时一阵寒风吹来，吹进她身子里，她一阵瑟缩，抬眸看看今晚的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亮光。 太子的大太监梁连忠已经候在门口。 “姜格格……” “梁公公，我家婢女呢？” “奴才这就去让人把她带过去。” “有劳梁公公。” 梁连忠抬头看一眼很平静的姜格格，很快收回视线，这姜格格不哭不闹，眼睛里连哭过的痕迹都没有，就这一点，他都得高看姜格格几分，成为四阿哥得宠的枕边人不是没有缘由，只不过……运气不好，碰到太子。 太子做事风格……唉，全依太子的心情，没人敢置喙，他们这些在太子身边做事的人都不会去惹太子。 而太子一向不喜欢四阿哥，只不过太子会伪装。 过一会儿，黛青焦急地小跑过来，一脸泪痕，眼中尽是担忧，“格格……” “梁公公，我对皇宫的路不甚熟悉，还请梁公公找一人给我带路，我要回碧羽宫。” “奴才这就去找人送格格回去。” 还是先前领她们过来的太监送她们回碧羽宫，一路上走的路依旧偏僻，没碰到什么人，这时候家宴还没结束，等姜楚楚回到碧羽宫时才知道福晋她们还没回来，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 “格格……”桃红先凑上来。 “给我备热水，我要沐浴。” 姜楚楚抬手打断桃红的话，率先走进里屋，走到屏风后面，让黛青给她解下斗篷。 紫色斗篷后面已经脏了，桃红色旗装有些地方也沾到血。 “奴婢先给格格拿一套干净的衣裳。” 黛青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整个身子已经颤抖，说话已经尽力克制住，这宫里太子可是一直被称赞的人，温润如玉，卓尔不群，德才兼备，谁成想……谁成想太子竟是这种人。 “别慌。” “格格，奴婢……”黛青眼泪又流下来，她怎么会不慌，这是天大的事，万一被人知道，格格不会安然无恙，还会连累家人，“格格，奴婢害怕……” 那可是太子，不是别人，是太子，太子跟四阿哥可是亲兄弟。 “别害怕，你我不能左右之事就不要去想它，把此事埋在心底，当做没发生。” 黛青看着没有慌张的格格，她还是没能平静下来，不过她记着要给格格拿衣服，免得被桃红她们瞧见格格身上的痕迹，她转身去拿衣服。 热水很快就被送过来，黛青伺候格格沐浴，不让其他人近身。 姜楚楚想的是避子丸已经没了，她也不可能跟福晋要避子汤，万一她怀孕怎么办，她只能祈祷她没那么“好运”。 疯了！ 太子是疯子，她都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这么疯的人为何没人知道，还让他当上太子。 四阿哥知不知道太子是这么疯的人，为何四阿哥看起来跟太子关系不错？ 参加除夕家宴的人众多，知道她提前回来的人没几个人，只有尹格格跟王芷彤回来时问她有没有回来，这才知道她已经回来，时间不早，姜楚楚已经睡下，所以她们只知道皇后把她叫过去，然后又提前回来了。 夜里，屋内恢复安静，偶尔炉子里燃的炭会发生一点响声。 姜楚楚说是睡下，其实没能入睡，她肩膀上被太子咬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疼，撒了药粉都不管用。 夜很漫长。 第74章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虽然因四阿哥不在，福晋也召集她们傍晚吃一小型的家宴，姜楚楚没有缺席。 初二，福晋带着小阿哥去跟皇后娘娘跟德嫔娘娘拜年，她们无需陪同，姜楚楚就老实待在自己屋子里，她倒是很平静，日子还是照样过，不过三日后，黛青夜里突然发烧，又连着几日梦中呓语，高烧不退，还上吐下泻，太医开的药都喝不下去，她才意识到一向稳重的黛青被吓到了。 春兰她们都不知发生何事，还以为黛青是夜里着凉，在黛青发烧这十几天，悉心照顾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不过人消瘦了一圈，蔫了下去。 第105章 黛青再怎么稳重，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伦理尊卑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东西，她无法承受这么大的秘密，最后病倒。 “格格……” 剩下她们两人在剪窗纸时，春兰她们在院子里遛球球，黛青忍不住唤她，姜楚楚回头看向黛青，“怎么了？” “格格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此事被主子爷知道？” 这不仅会没命，还会牵连家人，黛青虽从小入宫，但她有家人在皇宫外，格格也有家人，这事要是被人知道，死的只会是她们，不会是太子，更不会是四阿哥，只有她们，甚至是春兰等人，都会因此而死。 “黛青，此事若被人知晓，后果如何，皆是我的命，我左右不了。” 姜楚楚自然是知道所有后果，她会死，可是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死了或许她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况且一条命而已，她不惧生死，唯一她觉得愧疚的是她可能牵连到跟着她的这些人，还有她父兄等人。 “黛青，走一步算一步，别想那么多，不是你我之错，不要把别人的错怪在自己身上。” 姜楚楚唯一能告诉自己的就是放下此事，不要有心理负担，走一步算一步，其它的均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左右与改变的，日子该过还是得过，只是往后过的日子是刀悬在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格格，呜呜……”黛青抱着她大哭起来。 姜楚楚心疼地拍了拍她后背。 这个年过得稀松平常，这已经是她在皇宫过的第二个年。 又过几日，她们就听到消息，四阿哥即将回京，还听说这次出征较为顺利，击溃噶尔丹主力军队。 二月初八，这一日天气不错，夜里的雪还没融化，不过太阳升起，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院子里两棵树还是茂绿依旧，姜楚楚拿着一个木制玩具逗着球球玩。 “格格……” 会走路的小格格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步伐很稳地朝她走过来，身边跟着三个宫女，都很紧张地看着小格格。 这两日，侧福晋家的小格格常常到院子里走来走去，很喜欢逮着球球一起玩，侧福晋没有跟在她身边，而是服侍小格格的嬷嬷与宫女紧跟在她周旁，虽说球球已经很温顺，不会乱咬人抓人，不过毕竟是侧福晋家的小格格，珍贵无比，她与李氏关系平淡，内心并不想让小格格逮着球球，万一球球不小心抓伤小格格，李氏怕是就此发挥，要她送走球球或是打死球球就得不偿失。 球球已经是她们几个人的命根子，倾注了不少心力。 小格格也会叫她格格，三岁大的小孩子还不会发姜这个字，孩子眼中充满天真无辜，过来时糯声糯气地问她，她能不能跟球球一起玩。 “小格格可以摸一摸。” 小格格蹲下来，很乖地摸一摸球球。 只是球球被摸了几下就跑开了，春兰牵着绳子在身后追着它跑，小格格也试图追着跑，姜楚楚怕她摔跤，示意伺候小格格的那些人赶紧看紧小格格，别让她乱跑。 “球，球……”小格格想喊球球，连着两个字还说得不利索，挣扎着想继续追着跑，只是伺候她的人拉着她，结果小格格就崩溃大哭，哭声响彻在院子里。 李氏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怀孕三个月，肚子微微凸起，由两人搀扶着走下来，“这是怎么了，谁惹小格格？如燕，你说。” 伺候小格格的宫女之一如燕回道：“主子，小格格想追着这只狗跑，奴婢们怕她摔倒不让小格格追，小格格就哭了。” “她想跑就让她跑，你们不要让她摔倒就是。” “额娘，我要球……球球。”小格格手指着球球，还在哽咽，肩膀一抽一抽的。 春兰已经抱着球球，站在姜楚楚身后。 “姜格格，我女儿要球球，只是一条狗，畜生而已，不如姜格格把它让给小格格。” 李氏太过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姜楚楚皱眉，“侧福晋，球球是主子爷赏给我的，若是让主子爷知道我把他赏给我的东西送给别人，我该如何跟主子爷交代。” “是送给小格格，又不是送给别人，主子爷不会生气的，主子爷向来疼小格格，还是说姜格格不愿意把它让给小格格？” “我不愿意，小格格可以跟内务府的人再要一条狗，况且侧福晋有孕在身，这狗四处乱跑，怕是会不小心冲撞到侧福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侧福晋还是别养狗了。” “我若是想养呢？” “跟内务府的人要。” “我就要球球。” “球球是主子爷赏给我们家格格的。”身后的春兰忍不住说一句，结果惹来李氏的怒视。 “哪里来的丫鬟，不懂规矩，以下犯上，我在跟姜格格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嘛，来人啊，给我掌嘴！小桂子，赏她十个巴掌。” “嗻。” 李氏身后的小太监小桂子上前。 姜楚楚移了移，完全挡在春兰面前，“侧福晋，得饶人处且饶人，球球的确是主子爷赏给我的，我家丫鬟没说错，侧福晋何必为难她。” 李氏看着姜格格那张好看的脸，听着她左一句主子爷赏给她的，右一句主子爷赏给她的，明晃晃在她面前显摆主子爷对她的恩宠，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用指甲挠花她那张脸。 第106章 “姜格格，她以下犯上，在你我说话之间插嘴，这不应该掌嘴吗？小桂子，给我打！” “我看谁敢！”姜楚楚冷冷地睨了小桂子一眼，“侧福晋，不要无中生有。” 李氏没想到姜格格这么横，敢当面跟她对上，主子爷还没回来，她尚且没有靠山，都敢这么跟她说话，她有一个小格格，还怀着孕，姜氏有什么敢跟她对峙，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可能落面子，她亲自走上前，试图甩她身后的丫鬟一巴掌，只是手被姜氏抓住。 “侧福晋，你还怀着孕，不要动手为好，若是有什么冲突，万一冲撞到侧福晋就不大好了。” 姜楚楚扫了一眼侧福晋的肚子。 李氏顿时后背一惊，被姜氏那个眼神吓到加气到，身子有些颤抖，“姜格格，你这话是何意，你还想谋害皇嗣不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侧福晋，我不敢，我只想请侧福晋不要动手为好，何来谋害皇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额娘……”停止哭泣的小格格过来拉了拉李氏的裙摆，“我只是想跟球球一起玩，额娘别生气。” 三岁的小孩还是很天真，不懂得大人复杂的世界，好在李氏没有继续下去，狠狠瞪她一眼后牵着小格格回去。 姜楚楚也松了一口气，继续下去怕是要请福晋了。 她跟春兰带着球球回房间。 “格格，我们是不是得罪侧福晋了？” “本来就得罪侧福晋了。”当她选择站在福晋那边就已经得罪侧福晋了，只是目前彻底撕破脸，怕是侧福晋得宠，少不了给四阿哥吹枕边风。 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 另一边的李氏让人把小格格带下去后，她气得想砸茶杯，想到女儿偶尔会在地里爬来爬去，怕碎渣子扎到女儿，这才没砸，平日里姜氏安安分分的，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都敢跟她正面冲突，莫不是仗着主子爷快回来了。 主子爷出征前对姜氏颇有恩宠，不然这宫里上下也就姜氏有一条狗，连福晋都没有。 贱人就是贱人，跟乌喇那拉氏一伙的贱人。 想起刚才姜氏那个凌厉的眼神，她真觉得姜氏要把她推倒在地，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是怕姜氏真的发疯，把她推倒，一个姜氏远没有她肚子里的阿哥重要，往后有的是机会惩治她。 只不过她有些咽不下去这口气。 福晋如今已经生下阿哥，那次布娃娃风波后，福晋就没有为小阿哥请过太医，想来小阿哥是无恙的，有了嫡长子，福晋的地位已经牢固，加上她身边还有一个很得宠的姜氏。 李氏不由多想，她身边没有得宠的人，跟福晋那边的势力相比差了不少，如今她又怀孕，好几个月不能侍寝，主子爷回来，怕又是姜氏独占恩宠，这样下去，她在这宫里会逐渐失势的，她得再培植自己的人才行。 第75章 二月初十，四阿哥终于回京。 她们一大早就起来在乾清宫门口接驾，姜楚楚站在人群后面，一站就是两个时辰，站到腿都开始发软，才听到前方传来圣上回驾的消息，太子领着文武大臣与后宫家眷跪下扣首，恭迎圣驾。 她站在后面也听不清前面的人讲话，过一会儿，福晋领着她们回去，姜楚楚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屋子，揉了揉站得酸痛的腿。 “格格，四阿哥回来了，你说福晋会不会将上次吴侍妾下咒一事说给四阿哥听？”夏菊给她倒一杯热茶，缓缓道。 姜楚楚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她庆幸的是太子咬她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没有留下一点伤疤，不然四阿哥若是回来早一点，她不知作何解释，至于吴侍妾下咒一事，其实与她没有多大干系，就不知四阿哥会不会责罚吴侍妾。 她喝一口热茶，这茶水喝着清甜回甘。 “这是什么茶叶？” “碧螺春，福晋让人送过来的，一共两斤。” 福晋时不时让人给她送东西，比如茶叶，比如炭火，其实对她算是很不错的，恩威并施，她在这宫里的日子过得舒坦有福晋一份功劳，姜楚楚坐在榻上，见黛青从提着食盒进来，“你身子要慢慢休养，这些活暂时交给春兰她们即可，不用你亲自忙碌。” “格格，我已经无碍了，格格，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这是膳房那边煮的八宝粥，还热着，格格吃点。” 黛青短短十几日就瘦了一大圈，小脸也瘦削下去，姜楚楚将她手头上的活分给春兰几人，不过她真是闲不下来。 姜楚楚不欲多说，慢慢吃起八宝粥，这八宝粥煮得软烂，甜度适中，不知不觉中她就吃完一碗。 “格格……”汪海春从外面走进来，在她耳边说四阿哥已经回宫，去了福晋那里。 这么快，她还以为四阿哥要到傍晚才回宫，要跟康熙爷禀报事务，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四阿哥走时，福晋还没生，这会福晋生了小阿哥，四阿哥第一时间去福晋那里情有可原。 姜楚楚注意到黛青身子又抖了一下，她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黛青才慢慢镇定下来。 夏菊也注意到这小小的举动，凝了凝眸。 …… 傍晚，姜楚楚吃过晚膳后就沐浴，准备歇息，想来四阿哥也不会来她这边，今夜，她让黛青陪她一起睡，她这张拔步床够大，足以容下两个人歇息，冬夜寒冷，二人和枕更暖和一些。 第107章 “格格，奴婢觉得主子爷有可能会过来，所以奴婢跟格格一起睡不大妥当。” “主子爷不会过来的，你放心，你身子还没好，睡在这舒服暖和一些，不要推辞，你是不知前几日你病得有多吓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太医给你施了十几针，你才醒的，桃红吓得直哭，快点铺床吧。” 黛青只好开始铺床。 夜里熄灯后，姜楚楚睡下不久后见身旁还有动静，她伸手一摸摸到黛青颤抖的身子，这是又做噩梦了？ “黛青……”她轻轻唤一声，没想到黛青回她了，原来是还没睡着。 “可是害怕？” “格格，四阿哥回来了，他会不会发现，格格，你这个月月事是不是还没来？” 姜楚楚这个月月事的确还没来，她是月底才来月事，准确地说，她是上个月月事还没来，迟了有十几天了，不过她月事向来不准，不知是否是喝了太多避子汤所致。 她觉得她与四阿哥做了那么多次，虽说每一次事后她都喝了避子汤，但从来没怀过孕，总不至于她跟太子做了一次就致孕吧，她想她没那么“幸运”，所以其实她没那么紧张。 不过没想到黛青会记得她来月事的日子，还那么紧张，紧张到身子不由自主颤抖，她不知该说什么让黛青放下此事，好好过日子，很多事记着未必是好事。 “黛青，不会的，我不会有孕的，你且宽心，放心睡吧，放下此事。”姜楚楚在黛青生病后想过把她调离她身边，让她去伺候别人，不过她怕一旦调离，太子会神不知鬼不觉对黛青动手，杀人灭口，她更无法确保她的安全，还不如把她留在身边。 至少到目前为止，太子没有要将他们的事告知给别人的打算，没有一点风声传出。 所以她们可以继续过她们的日子。 “格格，奴婢害怕。” “别怕，别怕，会没事的，相信我。”姜楚楚拍着黛青的后背安抚她，她才逐渐平静下来，身子不再颤抖，“我会尽力护你们周全的，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们在的一天，黛青，此事你务必烂在肚子里，不再提起，哪怕在我面前，为了你我的性命着想，你可知晓？” “奴婢会做到的，格格请相信奴婢，奴婢愿意永远追随格格。” “嗯，睡吧，别想那么多。” 黛青还是安静下来，渐渐睡过去。 姜楚楚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后才开始酝酿睡意。 四阿哥这一晚的确没有过来，在福晋那里歇息。 第二天，四阿哥就下令处罚吴侍妾，让她关禁闭三个月，这点处罚跟没处罚差不多，毕竟吴侍妾常年闭门不出，姜楚楚觉得四阿哥对吴侍妾并非无情，相反他对吴侍妾是有感情的，不然关乎小阿哥的性命，依着这事的严重性，怎么才关禁闭三个月。 侧福晋跟耿格格两人这一胎都怀得很安稳，肚子已经逐渐大起来。 这一天傍晚，四阿哥过来陪她用膳，虽说大冬天的，她昨天才沐浴过，不过四阿哥过来，她今日又得沐浴一次，跟四阿哥一起，这么长时间没见，她倒跟四阿哥之间有些生疏，尤其是四阿哥似乎变得更加精壮，皮肤黝黑，前胸也多了一条疤。 面对面时两人有片刻静默，姜楚楚注意力放在伤疤上，问道：“主子爷，这疤……可是敌军所刺？” “嗯。” 姜楚楚摸着那条已经愈合的疤痕，抬眸看四阿哥，眼里假装溢出心疼，“疼吗？一定很疼，是不是当时很凶险？” “不疼，男子汉大丈夫，一点伤算什么。”四阿哥对自己的新伤疤不是很在意，这次征讨噶尔丹，他也算是立了军功，他是杀到前线才敌军刺伤才有的这道疤，不过在那次战役中，他领着军队也击败了敌军，让他们四处逃散。 正因为如此，皇阿玛难得称赞他，说他骁勇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在跟随着去的几个阿哥中，他是唯一得此赞扬的人，皇阿玛还给他犒赏，能得皇阿玛的称赞与犒赏，受点伤是值得的。 皇阿玛对他青睐有加，此行，他收获颇丰，前去两个月，他收到家信，福晋为他生下长子，他更是喜悦，皇阿玛知道此消息后，也把当年太祖母给他的长命锁赐予小阿哥，总之是事事顺利。 只是这两个月，他偶尔会想起姜氏，想起离开前那一夜，姜氏的大胆与疯狂，那销魂的滋味想要再经历一次。 这不，刚回来，他就恨不得来她这边，他垂眸见姜氏低头亲吻他的伤疤，他身上似有一股麻意流窜全身，哪怕坐在浴桶里，他也有点迫不及待。 于是他们就在水里来了一次，之后他抱着姜氏回床上又来了一次。 结束后，他长舒一口气，才有空跟姜氏话家常，问她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 “很好，主子爷有心，让海公公照料我这边，我自然是过得很好，连炭火都不缺，所以我得感谢主子爷。” 被酥xiong蹭了蹭胸膛的四阿哥拍了拍姜氏光滑的后背，以示警告，“别再招惹我，你身子弱，未必经得住折腾。” “可是主子爷一去便是两个月，我想主子爷想得紧，况且我身子已不像初次那么弱了，主子爷都还没折腾，怎知我经不住折腾？” 听到姜氏撒娇，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四阿哥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就是一个小妖精，这话也亏她说得出来，不过他是没心思再来一次，本来回京途中就路途艰辛，舟车劳顿，他体力难免不支，今夜只能放过她。 第108章 “别闹了，我今晚想好好休息。” “我又没不是没让主子爷休息，主子爷既然累了，就赶紧睡吧。” “嗯。” 四阿哥搂着姜氏入睡。 …… “主子爷去了姜格格那，已经歇下了。” 听到小桂子的禀报，李氏抚着手上戴着的碧绿玛瑙手镯更加用力，第一天夜里去福晋那里，她还以为主子爷第二天会过来她这边，看看她或是小格格，没想到主子爷竟然去了姜格格那。 姜氏不知不觉中已经这么受宠了？这宫里目前已经没有人比姜氏更受宠了吧，不知是给主子爷下了什么迷魂汤。 “主子，你怀有孕，切勿动气。”月慧在一旁劝道。 “主子爷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不会的，主子爷怎会忘了主子，主子可以为主子爷生下小格格的人，再过几个月，主子还会为主子爷生下小阿哥。” 李氏只能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眶泛红。 第76章 四阿哥回来第三天，也是她们给福晋请安的日子，姜楚楚很早就被叫起来，只是四阿哥还没醒，她只好蹑手蹑脚从床上爬下来，匆匆洗漱梳妆打扮一番后便前往玲珑院。 人来得差不多后，福晋才出来，侧福晋这次没有过来，说是身子不适，孕吐了，而耿格格也没有过来，理由同样是身子不适，福晋跟她们说了一些家常话后便让她们离开了。 “姜格格，你是不是月事迟了？” 姜楚楚走出玲珑院时，宋格格在她耳边轻声问一句，她偏头看着宋格格，笑道：“是迟了几天，宋姐姐怎么知道，不过我月事向来不准。” “妹妹可以去太医过来把脉，说不定妹妹肚子里已经有一个小阿哥，四阿哥去了两个月，妹妹若是有孕，怕是已经快三个月，我看妹妹小腹像是有孕了。”宋格格似笑非笑，目光往下，这姜格格的月事哪里是迟了几天，迟了好一阵子，她一直让人留意着姜氏那屋，这阵子都没发现姜氏屋里的丫鬟洗月事带，怕是姜氏有一阵子没来月事，算算日子，姜氏自打四阿哥走后就没来过月事，她这是要刻意隐瞒她有孕的消息。 四阿哥不在宫里，护不住她，她便把有孕的消息隐下来，等到四阿哥回来再做打算，这宫里的女子大多是聪明的，知晓前三个月最为紧要，多数隐瞒不报，等过了三个月再将消息放出去，到那时胎象已经稳了，姜氏想必也是如此，她那么受宠，也应该有消息了。 一下子三个人有孕，加上刚出生三个月的小阿哥，这宫里怕是要热闹了。 姜楚楚不知宋格格心中所想，她低头看向自己小腹，这冬日她向来穿得臃肿，好几件衣服穿在身上，她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若是有孕快三个月，小腹应该微微凸起，不过昨日跟四阿哥欢愉时，她看她小腹还是很平坦的，这几日也没有任何不适呕吐之感，不过月事的确是迟了十几天，这不免让她有些担忧。 只是宋格格为何会知道她月事迟了？看来她这边一直有人在暗处留意。 “妹妹还是请太医来看看较为稳妥。” “多谢姐姐的关怀，妹妹记下了。” 姜楚楚不欲跟宋格格说太多，宋格格上一胎早产后人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不过她跟宋格格交集不算多，做不到推心置腹，更何况月事推迟，她本就担心，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等她回到房间，四阿哥才刚睡醒，懵懵地坐在床上。 姜楚楚很难得见到四阿哥眼神不清明，露出无辜茫然的样子，她笑着走过去揉揉四阿哥的脸庞，“主子爷今日有事要忙吗？” 四阿哥摇摇头。 “那陪我用早膳吧，我让苏公公进来伺候你，苏公公已经在外面了。” “让他待在外面，你来伺候。” 姜楚楚只好伺候四阿哥穿衣，桃红端来的水是冰凉的，她脸巾湿下去拧了拧直接往四阿哥脸上擦拭，被四阿哥一瞪。 “你想冻死我？” “我们这不是随时都有热水的，热水房离我们这远，主子爷就将就一下，冷水洗脸正好清醒清醒。” 等四阿哥洗漱好之后，苏培盛也让人进来摆早膳，早膳自然比她自己吃的要丰盛，冬笋炒腌菜一盘，糟鸭子一盘，三鲜鸡半只，腊八粥，黄金糕、枣糕等甜点，黛青泡了一壶热腾腾的碧螺春，摆满了一桌。 姜楚楚吃得很欢乐，有九分饱才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热茶，觉得浑身舒畅，舒畅的同时也觉得小腹不对劲，有什么液体汩汩往下流，她顿时睁大眼睛。 “怎么了？还没吃饱？” “不是，我吃饱了，主子爷慢慢吃，我还有事，黛青，你随我来。” 姜楚楚拉着黛青又进去里屋，到屏风后面，果然是来月事了。 “格格，奴婢给格格拿月事带。” 姜楚楚也莫名松口气，还好来了，缠好月事带后她才走出来，见四阿哥也已经吃完，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方才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月事来了，今晚主子爷可以去别人那歇下。” 四阿哥听着这句话莫名不开心，说得他好像每次过来她这只是为了那事，他明明很喜欢跟她待在一块轻松愉快的时间，但回想一下，他的确每次过来都是跟她做那事，做完后才说点话。 他刚回来没多久，不急着上朝，皇阿玛特意让他歇息七日，姜氏月事来了，他难道不能在这歇息吗？ 第109章 “我想在哪里歇息就在哪里歇息，我今晚不动你便是。” “是是是，主子爷说得对，只是其它姐妹也盼着主子爷去她们那里，我独占主子爷好像不大好。”姜楚楚挽着四阿哥的手臂，轻声说道。 “我才在你这歇一晚而已。” “若是主子爷今晚再歇在这，便是两晚了，主子爷刚回来，又一去便是两个月，其它姐妹都念着主子爷，还有侧福晋跟耿格格都有孕在身，主子爷也应当去看看她们，他们怀的可是主子爷的孩子。” 四阿哥一早上起来心情特别好，吃了早膳依旧特别好，两个月不见姜氏，睡醒起来看姜氏越发娇嫩可爱，可姜氏左一句其它姐妹盼着他，右一句他理应去别人那，他心情顿时不好了，“姜氏，别人都指望着独占我，你为何与别人不一样？” “我倒是想独占主子爷，不让主子爷去别人房里，让主子爷只跟我有人欢好，我若是这样跟主子爷说，主子爷能做到吗？” “我是皇子，怎能只跟你一人欢好？” 姜楚楚默默在内心翻个白眼，那不就得了，他做不到，她也很大度，明事理，那不是很好嘛，不过既然四阿哥想看她吃醋的样子，那她只能表现给他看。 “我是为主子爷着想，我不想把主子爷让给别人，可侧福晋耿格格她们也等着主子爷，我不想主子爷为难，我知道主子爷定能明白我的心。” “你说着好听，但本皇子觉得你只是不在意我。” 姜楚楚顿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四阿哥先前就讲过，他们还因她在不在意他的问题上争执过，怎么又倒回来了，他三妻四妾的，她不争风吃醋难道不是为他着想，非得她表现出非他不可，他去别的女人那就寻死觅活的样子才行嘛，这行径简直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主子爷，我的主子爷，怎么又说回这，你可饶了我。” “你这是不耐烦？” “我是肚子疼，女子来月事第一天不宜站太久。” 姜楚楚刚说完就被四阿哥一把横抱起来，公主抱，她顺势双手环着他脖子，“主子爷，你生气了？” “我没有。”四阿哥有时候觉得姜氏太过冷静，尤其在他去别人房里歇下时，她从来不吵不闹，不争不抢，这样的冷静与其他人的争风吃醋形成对比，让他总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姜氏并非真的在意他。 “主子爷，我真的在意你，你为何总觉得我不在意你，天地良心，我最在意的人便是主子爷，你快别生气了。” “你既在意我，为何要推我去别人那里？” 姜楚楚收起笑容，叹口气，“主子爷想听实话？” 四阿哥点头。 “你先将我放下。”姜楚楚坐在床上时，才缓缓道：“主子爷，我在意主子爷，可我不知道主子爷对我的恩宠能持续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万一主子爷厌我烦我，不再来我这，我希望其它有宠的姐妹能跟主子爷说我无宠，把主子爷推来我这，就像我现在这样，与其说是我帮她们，不如说是帮我。” 四阿哥皱眉，那些人不会像她一样把他推给别人，她们都是想独占他的恩宠，恨不得他天天在她们屋内歇下，她这是在自作聪明。 “本皇子不是无情之人。” “我晓得主子爷不是，只是为人妾室，难免担忧，主子爷对我家中情况也知晓，我娘本就是一个姨娘，是妾室，自我记事以来，我爹甚少踏入我娘房中，我娘告诉我男子不可信，他们与你欢好时说的话不可信，我只是想我落魄时，有人能帮我一把，让我偶尔能见一见主子爷，主子爷，你懂吗？” 四阿哥想说他不懂，多的是女子为人妾室，正因为是为人妾室，更不宜将自己相公往外推，不过他见姜氏说得认真，神情似有哀伤，又知道她娘确是姨娘出生，她所言并非虚假，许是她真有此担忧。 “既如此，我随你的愿，今晚不在这歇下。” “虽说我想让主子爷偶尔去别人那，但我也想主子爷最常来我这，我还想怀上主子爷的孩子呢。” 四阿哥目光扫了扫姜氏的肚子，姜氏肚中一直没动静，他都有点纳闷，“为何你肚中还无动静？” “这我哪知道，你看福晋这么多年才有小阿哥，这种事强求不来，我也想快点怀有主子爷的孩子，只是没有主子爷帮忙，我一个人也成不了，昨晚主子爷就很厉害。” 四阿哥见姜氏说着说着就害羞起来，他跟着笑了笑，心情又好了。 第77章 四阿哥在姜氏这待了好几个时辰，他写字，而姜氏在一旁看书，他发现姜氏爱看书并不是一件坏事，她也并非只会看一些偏离俗理的话本子，她从他书房那拿了不少书籍，他偶尔跟姜氏对书上的内容交流几句，姜氏也能接上，不是胸无点墨之人，不知不觉中姜氏在女子中已经算是腹有诗书之人，虽然姜氏并不会作诗，字写得也一般。 夜里，他没在姜氏那留下，吃过晚膳后便去李氏那。 李氏已经怀胎四月，身子已经臃肿，他也不可能让她侍寝，李氏见到他很是激动，一直温温软软地贴着他说话，也把小格格抱来，小格格已经学会吱呀吱呀地说话，口齿虽不清，但蹦出来一两个字甚是可爱。 “主子爷，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调皮，成天想着跑出去，在屋子里待不住，还有她特别喜欢姜妹妹养的那只小狗，抱着都不肯撒手，喜爱得不得了，爷，小格格想来是很喜欢那只狗，能不能让姜妹妹把那只狗让给我们家小格格？” 第110章 四阿哥听着直皱眉，“球球？” 他印象中姜氏给那只狗取了这个名字。 “是球球，小格格特喜欢它，在院子里追着它玩，我看那只狗也很温顺，适合小格格，只是姜妹妹她……爷，还是让姜妹妹把它让给我们女儿吧。” 四阿哥拒绝了，那只狗本就是他看着温顺才把它赐给姜氏，再要过来转给别人等于言而无信，一只狗而已，他到时再去拿一只给小格格，何必从姜氏手中再讨要，他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既是我赐给姜氏的，那便是她的东西，她不想给便算了，若是宫中有多出来的小狗，我再去拿一只过来给小格格。” “听主子爷的。” 四阿哥又听李氏说一些家常小事，提到吴侍妾下咒一事，他眉凝得更紧，“我既然罚她闭门三个月，小阿哥也已无碍，此事莫要再提。” 亥时一刻，四阿哥终于就寝，躺在李氏身旁，李氏想要伺候他时被他制止，让她顾念着身子。 “爷，大夫说过了三个月便可以行事，小心即可。” “不用了，孩子要紧。” 四阿哥闭上眼。 第二天，他醒来时，李氏也已经醒了，亲自给他穿衣，他没在李氏那吃早膳，而是回了前院。 这休沐的日子于他而言倒是有点休闲了，他想了想还是往户部走一趟，还没走出毓庆宫就碰到太子，他跟太子行了小礼。 “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如此见外，行什么礼，二哥听说你这次出征立了战功。”太子朝他走进，笑着说道。 战功太过，他只是冲锋上阵，杀了几个敌军而已，没有那么多功劳，还是前方杀敌的将军才有资格说立了战功，见太子行礼一事，是皇阿玛要求的，小时他见太子不行礼被皇阿玛训斥了，于是他便记下，哪怕太子是他二哥，他也是太子，是君，而他只是臣，在礼节上不能落人口风。 “没有，夸大了。” “你就别谦虚了，此次战役，有你们随着皇阿玛前去，事半功倍。” 胤礽的目光扫一眼胤禛的脖子，并未发现不妥，“还没恭喜你得了麟儿，皇额娘常说你宫里没有小阿哥，这下终于如愿，什么时候我们找上其他兄弟庆祝喝一杯。” “我都可以，听二哥的。” 到宫门口后，两人才停止了聊天，各自上了马车。 四阿哥坐到车厢内后才收起笑脸，他偶尔觉得太子不好应付，他既然拿捏亲兄弟之间亲密的尺度，又要防备着太子，年少时，他没少被太子欺负，长大后，太子变得亲和了，对他的态度也明显有所转变，只是幼时的记忆不能一下子被抹去，他依旧忌惮着小时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太子，可比起其他兄弟，他与太子更为亲厚，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他在户部这一忙便是一天过去，傍晚才回到自己宫中，刚回来就被李氏的人叫过去，说是小格格哭着要见他，他便过去，只是刚到李氏的屋子，发现里面还有别人。 “主子爷，这位是林侍妾，跟耿格格一起入宫的，不知主子爷是否记得。” 李氏为他介绍，他倒不记得林侍妾，耿格格还有点印象，这林侍妾打扮得很隆重，脖子上戴的那串绿宝石很是耀眼。 “林侍妾原本要跟妾身一起用膳，不过主子爷过来了，妾身让她回去。” “无碍，留下来一起用吧，小格格呢？” “奶娘刚把她哄睡，方才她啼哭不止，一直哭着说要见爹爹，哭到嗓子眼都红了，奶娘好不容易把她哄睡。” 听着李氏的话，四阿哥不去想里面的真伪，先坐下来用膳，他让李氏也坐下来，见林侍妾还站着，也让她坐下，不过用膳时，林侍妾为他们布菜，鲜少为自己动筷。 四阿哥瞧在眼里。 吃过晚膳后，他便回前院了，想着姜氏月事没过，他不能过去她那里，又想到李氏方才那些话与刻意举动，他转过身朝着苏培盛说让他去把林侍妾叫过来侍寝。 很快林侍妾过来，他让她先去净身子。 林侍妾沐浴完后，他跟林侍妾回到床上，做到一半时，林侍妾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想起姜氏初次很疼的样子，他便放轻了动作。 事后，他叫一次水后便睡着了。 连着三天，他都让林侍妾侍寝，三天后，因户部有公务要忙，他又有一阵子没踏入后院。 …… 转眼间就到了春日，四月芳菲，院子里的桃树开花了。 黛青等人捡了一些桃花准备晒干碾碎放进香料里，几个丫鬟在屋子里忙来忙去。 姜楚楚跟尹格格在一旁下棋。 “我输了，你棋艺进步了。” “明明是尹姐姐让我。” 姜楚楚把棋子放回棋盒。 王芷彤从外面进来，脸上红红的。 尹格格抬眸看一眼，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家主子刚才跟林夫人碰巧撞到，被林夫人打了一巴掌。”云彩替王芷彤回答，一脸怒气，打抱不平，“林夫人跟我家主子同为侍妾，她哪来的胆子敢打人。” 林侍妾近日颇为受宠，平日见到她们都是和声和气的，没想到还会打人，姜楚楚有点意外，这一巴掌打得不轻，脸都红了。 林侍妾跟侧福晋走得近，听说是侧福晋扶她上来的。 “你就让她打吗？” 第111章 王芷彤笑了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估计是看你好欺负，你性子这么软，人人都可以欺负你。”尹格格无奈地说一句，跟王侍妾相处这么久，她已经有点了解王侍妾的性格，很是温软，没什么脾气，若不是跟楚楚走得近，怕是在这宫里过得艰难。 四阿哥这人宠谁都是一阵一阵的，先前也给过王侍妾恩宠，只是一阵子，过了似乎又想不起来，无论是王侍妾，还是周侍妾，亦或是耿格格，都只是得一段时间的恩宠，长时间有恩宠的人并不多，侧福晋是一个，再者就是楚楚了，连宋格格目前的恩宠都不多了。 尹格格刚入宫时也得宠过一阵子，过了那阵子，四阿哥也想不起来她，她的心态已经放平了，本就不指望有一辈子的恩宠，她好在是她是格格，而非侍妾，家世又好，这才无人敢欺负她，在宫里，还是得性子硬一下才不被欺负。 “没事，她正得宠，入了主子爷的眼，跟她起冲突对我没好处，况且她跟侧福晋走得近，我得罪不起。” “那也不能白白挨打，你若无错，她为何能打你。” “梦琪姐，我真的没事，她手劲不大。” 尹格格的名字是尹梦琪，平日里她们会以姐妹相称，偶尔才叫名字，尹格格入宫已经五年，比她年纪还大上一岁，她们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是楚楚，王芷彤是真的觉得无碍，她人微言轻，若是跟林侍妾起冲突，少不了得罪林侍妾背后的侧福晋，楚楚再牵扯其中，侧福晋跟楚楚已经是水火不相融，那就得不偿失了。 “若她下次还无缘无故打你，你便把事情闹大，找福晋评理。” “我记下了。”王芷彤冲着楚楚点点头。 “侧福晋是不是要生了？”尹格格说起一句，侧福晋怀胎已经将近八个月了，应是快生了，因她不能侍寝，她才把林侍妾扶上去争宠，按她说，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四阿哥就厌倦了，紧接着便是长久的无宠，侧福晋这一招并不管用。 “耿格格是不是也快生了？”姜楚楚接着说一句。 “嗯，两人产期很接近，听说接生婆已经找好了，不知道是阿哥还是格格，若是阿哥，福晋该着急了。”尹格格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她在这宫里时间比较久，先前福晋没生下小阿哥前，宫里的女子怀一胎掉一胎，除了侧福晋没人能顺利诞下子嗣，这里面大概有福晋的“功劳”。 福晋生下小阿哥后，似乎也变平和，宫里风波也少了。 第78章 又是一日给福晋请安的日子，林侍妾近些日子很是得宠，四阿哥给了她很多赏赐，她打扮得很显眼，头顶插着一支镶嵌红珠步摇，一袭绛紫色翡翠缎织的海棠锦裙，手上的玉镯戴了两个，整个人珠光四射，只是她的样貌偏小家碧玉，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显得有点滑稽感。 她们一帮人坐了一会没见福晋前来，过一会儿才有人过来跟她们说小阿哥生病，福晋要照顾小阿哥就不出来了，让她们自行离去。 姜楚楚喝了一口热茶才站起来，快走出大堂门口时侧后肩被人撞一下，她回过头见是林侍妾，目光疑惑。 林侍妾也不道歉，就是高傲地抬起下巴，对着她冷哼一声，带着婢女离开。 “她什么意思？”尹格格面露不满，“她一个侍妾竟然敢撞你。” “算了，无碍。” 姜楚楚安抚尹格格，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一天就这样过去，夜里，姜楚楚正准备歇息时，外面传来动静，原来是四阿哥过来了，由苏培盛跟海昌平两人搀扶着，醉醺醺的样子，不知是喝了多少酒，喝酒了为何还要过来她这边，照顾醉酒的人很麻烦。 “主子爷这是跟谁喝酒了？” “太子爷跟大阿哥他们。”苏培盛回道。 “这里交给我，你们去弄点醒酒汤过来。”姜楚楚接过四阿哥，把他扶到床上坐着。 “姜氏，爷今儿高兴。” “我知道主子爷高兴，我替你宽衣，你想吐嘛？”姜楚楚担心他吐在她床上。 “爷不想。” 还能听得进去话，尚存几分理智，姜楚楚解开他的领子，把他外衣全部都剥了，让他躺下，四阿哥平日里很少饮酒，好像每次喝酒都是他们一帮兄弟聚在一起。 醒酒汤送来，姜楚楚让黛青扶着四阿哥，她给他喝醒酒汤，不过四阿哥不想喝，吐了出来，又弄得身上沾了汤渍，她让黛青把四阿哥放下，醒酒汤不喝就不喝，明日醒来头疼的人不是她。 折腾一番后，她终于可以上床，睡在里面，没睡多久，四阿哥就搂上她，细细碎碎的吻落在她脖颈上，她由着他，反正喝得这么醉，应该不行，果然四阿哥吻了一会后歇下了。 周围安静下来。 她没睡着前听到四阿哥重复呢喃几句二哥，他口中的二哥应是太子，她没有多想，她想那么多也没用，沉沉睡过去。 翌日。 姜楚楚总觉得脸上多了什么东西，还以为球球，球球常爬上她的床，用身子蹭她，她挥挥手想把球球赶下去，没摸到球球，倒是摸到一张温热的脸，睁开眼一看见是四阿哥。 一大早，四阿哥在她身上行事，她还没彻底清醒，又闭上眼睛。 “主子爷，这可是早上，白天。” 先前那个重规矩，白日不宣淫的四阿哥已然在这个时候不存在，不知又抽什么疯，等他结束后，她还闭着眼睛，听到他喊人进来，她将被子盖过身，又继续睡。 第112章 “醒了，该吃早膳了。” 姜楚楚睁开眼，见到生龙活虎，目光清明的四阿哥，难不成宿醉的人是她，她从床上坐起来，无奈道：“好好好，起起起，吃吃吃，最好我吃成大胖猪，这样主子爷满意了吧？” “你这是在向我撒气？” “我不敢。” 姜楚楚跟四阿哥一起吃了早膳，吃完后四阿哥便走了。 快到傍晚时，姜楚楚听说侧福晋肚子发动了，要生了，怀胎九月，这日子不算早产，毕竟是侧福晋生孩子，她还是收拾收拾一下，拉上尹格格王芷彤她们到侧福晋房门前的廊下等候。 福晋也过来了，让她们到前厅等，连四阿哥也过来了。 产婆跟宫医都已经在宫里候着，来得及时。 过了半个时辰，石大夫过来跟四阿哥汇报，说侧福晋这是急产，出血量大，情况不是很好。 四阿哥让石大夫他们全力接生，既要保住大人，也要保住肚中的孩子，不然要她们提头来见。 石大夫连忙应是，然后又退下去。 福晋坐了一会就跟四阿哥说小阿哥那边需要她照顾，她先回去看看小阿哥，四阿哥允了。 姜楚楚坐着无聊，也想回去，这生孩子没有几个时辰是生不下来的，不过见四阿哥安安稳稳坐着，她没有开口，况且侧福晋目前情况不是很好，四阿哥没走，她自然也不能走，女子生孩子是走一趟鬼门关，她跟侧福晋关系一般，不过也祈祷她顺顺利利，平安诞下孩子，大人小孩无虞，不过她没有开口，有人开口。 林侍妾施施然上前朝四阿哥福身，掐着嗓子说：“爷，奴婢累了，能不能先回去？” “你为何会累？” “已经很晚了，奴婢今日起得早。” 姜楚楚目光落在四阿哥身上，四阿哥眼神阴沉，面无表情，还在把玩他手上的玉扳指，跟四阿哥相处这么久，她知道四阿哥已经在不悦。 林侍妾还浑然不觉。 砰的一声，只见四阿哥拿起桌上的一盏茶杯朝着林侍妾砸过来，砸中林侍妾的脑门，碎片还刮伤林侍妾的额头，有鲜血留下来。 林侍妾吓得尖叫，其他人也被吓一跳，倒抽一口气。 林侍妾站在原地，整个人看起来懵了，尖叫完后哆嗦着身子，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说话，眼泪簌簌而流。 “侧福晋没生下孩子之前，谁都不许走！”四阿哥冷冷道。 林侍妾啜泣的声音让四阿哥更是厌烦，“你再哭的话，本皇子就让人把你仗毙。” 四阿哥鲜少这样发怒，这话似乎也不是在说假，那目光阴沉沉仿佛要杀人，林侍妾被吓得哭得更大声了，没人出来帮林侍妾，眼看着四阿哥又要说话，要叫人过来把林侍妾拉下去，姜楚楚赶忙站起身，走过去捂住林侍妾的嘴。 “主子爷别生气，奴婢捂住她的嘴。” 姜楚楚几乎是半拽着林侍妾回座位坐着，将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你再哭，你的命就没了，不要再哭了！” 她低声在林侍妾耳边说一句，四阿哥是真的想要杀人，大概对他一个地位尊贵的皇子而言，仗毙一个侍妾并非大不了的事情，他又对侧福晋有感情，侧福晋目前生死未卜，他自然情绪有所牵动，林侍妾这会是往枪口上撞啊。 林侍妾才十四岁，半大的孩子，这阵子又很受宠，并不知道四阿哥真正的脾气与为人，还以为四阿哥很宠她，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才敢提出先回去，没想到四阿哥发怒，把她吓得身子直哆嗦，根本就止不住哭，那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目光惊恐，额头上的血还在流。 姜楚楚又用手帕捂住她的嘴，好不容易从嚎啕大哭变成呜咽。 其他格格侍妾目光扫过来，安静无声，坐姿挺立，谁的眼里都有一层害怕的东西在，怕四阿哥朝她们发火。 又过了半个时辰，石大夫过来禀报侧福晋的情况，依旧是凶险。 她们坐了很久，外面已经天黑，很安静，只是听到产房那边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谁都没想到侧福晋这一胎如此凶险，福晋安置好小阿哥后又过来了，也让人弄点点心过来，怕她们饿着。 到了三更天，侧福晋那边才生下孩子，是个小阿哥，她们半跪着跟四阿哥贺喜，每个人脸上都看起来是喜悦的，福晋也不例外。 三个太医加上两个宫医过来，说是母子平安，四阿哥让郭太医跟石大夫留下，以防夜里发生别的情况。 一通事情安排完后，她们才得以回房。 林侍妾人已经不哭了，不过精神还没晃过来，整个人已经蔫下去，走路都走不稳。 姜楚楚快回到她房间时，林侍妾在后头叫住她，小跑过来。 “姜姐姐，今日之事谢谢你帮我。” “回去包扎一下伤口，好好睡一觉。” “谢谢姜姐姐，我知道了。” 姜楚楚见林侍妾眼眶还是泛红的，小脸青涩，朝着她笑了笑，“好吧，回去吧，这么晚，你也累了。” 林侍妾点点头，转身跑开。 “格格，你为何要帮林夫人？”在黛青给她放下头发时，她听到这么一句。 为何要帮林侍妾？姜楚楚想了想，大概她是真的觉得四阿哥会将林侍妾仗毙，在四阿哥眼里，一条人命不算什么，他看林侍妾时眼神很冷漠凌厉，林侍妾再嚣张都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才十四岁。 第113章 如果四阿哥不顾她的情面要杀林侍妾，她就得掂量掂量她自己在四阿哥那又是什么份量了。 虽说四阿哥对她很好，但她在四阿哥心中的份量应该没有侧福晋李氏重。 一折腾下来就到了四更天，姜楚楚躺下就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边的福晋没睡着，小阿哥夜里又醒了，虽说有服侍小阿哥的人，但她也想亲自抚养小阿哥，小阿哥再长大一点就要去学堂，有自己的住所，到时候见都不一定见得到，所以福晋偶尔会抱小阿哥抱回来同她一起睡，夜里她亲自照顾。 第79章 福晋抱着小阿哥哄着睡，等他睡着后把他放到床上，盯着小阿哥的小脸，她不由地露出慈祥的目光，她等了这么多年才有的小阿哥，她定为他拔除所有荆棘。 李氏到底是幸运的，竟然生出了一个小阿哥，有格格与阿哥，主子爷又宠她，这下李氏的地位怕是更稳了，好在有个姜氏分掉一些恩宠，不然李氏真是要骑在她头上。 福晋睡下时天已经微亮。 这宫里的人因为侧福晋生产一事都没怎么睡好，福晋不知睡了多久被小阿哥的哭声吵醒，好在奶娘把小阿哥抱去别的地方，她得以继续睡，只是没睡多久，她又被人叫醒，她顿时不耐烦。 “何事如此吵闹，晓翠，晓翠……”她躺在床上，眼睛还没睁开就喊人。 急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近，晓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子，不好了，林夫人上吊了。” 福晋一下子睁开眼，“林氏，得宠的林氏？上吊了？已经死了吗？” 晓翠点点头。 福晋烦躁地叹口气，这林氏才刚进宫，又得宠，好端端地上什么吊，他们这宫里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这种事，昨日主子爷只是责骂她几句，她就上吊，这不是给主子爷添麻烦嘛，传出去对主子爷名声不好，主子爷的名声本就比不上温和的太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主子爷为人狠厉，责杀侍妾。 “给我梳妆吧，我要过去看看。” 福晋没睡够，不得不起来处理这件事，主子爷今日上朝，这会还没回来，在穿衣梳妆时，她不停想应当如何处置，之后匆匆前往林侍妾的房间。 她到的时候，院子里围了不少人。 “都不用干活是不是？看什么看，都给我去干活！谁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即刻仗毙！”福晋大声喝一声，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顿时鸟作兽散，只余下一些围观的格格侍妾。 “你们也都回去，与你们无关。” 那些人才各自回房间。 人已经从横梁上取下来，盖上麻布，福晋也不想靠近死尸，没让人掀开，只是环顾一眼林氏的房间，她的陪嫁丫鬟哭得稀里哗啦，吵得她头疼，她让丫鬟说一下昨晚事情经过。 陪嫁丫鬟也不知情，说是她早上醒来就发现人已经上吊了，不知是何时做出这样子的举动。 “既然如此，是她自己的选择，并非凶杀，那就按照侍妾规礼葬了，不必声张，低调处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闭好嘴，抬下去吧。” 人就这样被两个太监抬下去。 巳时两刻，四阿哥回来时，福晋过去前院跟四阿哥说了此事，四阿哥没说什么，只是让福晋把人葬了，通知林侍妾的家人一声，她的丫鬟遣散出宫。 …… 林侍妾的死并没有很多人在乎，她刚进宫，其他人没来得及攀交，唯有交集较多的是侧福晋，不过侧福晋李氏听说林侍妾的死反而咒骂一句，说她偏偏选在跟小阿哥同一日死，实在是晦气。 小阿哥凌晨三更天出生，而林侍妾在这一天白天上吊，死的日子跟小阿哥生辰是同一天，李氏咒骂也有缘由。 林侍妾的死在宫里被人议论几天后便没有人再议论，大家都各自忙自己的事，她的死就像风吹落了一片落叶，落叶被埋在土里后再没有人注意到这片落叶飘落过，存在过，只是一片落叶，无人在乎一片落叶。 就连她过了一个月似乎也快忘了林侍妾，还只是孩子的人香消玉殒，姜楚楚知道林侍妾上吊死后，恍惚了一会，谁都不知道林侍妾为何会选择这条路，她也不知道。 而四阿哥就更不在乎。 日子还是照样过，这宫里离了谁都是照样过。 林侍妾死后，四阿哥频频来她这里，原本林侍妾受宠还能帮她分担一些，可林侍妾走后，四阿哥基本上来后院就是来她这边，对四阿哥而言，一个侍妾之死，大概只是少一个人侍寝罢了。 姜楚楚觉得很烦，又不能跟四阿哥说不要老是来她这边。 这一晚，四阿哥又过来了。 姜楚楚正对着铜镜梳头，这头发又长了，四阿哥有闲情雅致站到她身后，接过梳子帮她梳头，在镜子里，他们仿佛是一对佳人，珠联壁合。 “主子爷，我头发太长，可否剪短一些？” “女子长发最好。” 姜楚楚回过身，“可我的头发太长，不容易干，每次洗都要一两个时辰绞干，我不是剪短，只是剪短些许，还是长发，这样会更轻便。” “女子头发越长越好，你还是别剪了。” 姜楚楚佯装生气地站起来，回到床上躺着。 里屋只有他们两个人。 四阿哥到床上坐着时，因没人服侍他，他只好自己宽衣，在他低头想要亲姜氏时，姜氏偏过脸。 第114章 “女子本就不宜剪发，你在生什么气？” “我都说我头发长又多，不容易干，我剪了还是长发，主子爷为何不要我剪，我就剪就剪，我明日就自个剪了。” 姜楚楚想着到时候来个先斩后奏，最好惹四阿哥气上一气，别老是来她这边，避子汤喝得她想发疯。 四阿哥觉得姜氏的脾气来得莫名其妙，这女子的头发本来就不宜剪短，有的女子一生都没剪过头发，为何姜氏要剪短，他摸着她头发柔顺，这长度刚刚好，在他继续想亲姜氏时，又被她躲开。 “你胆子大了。” 姜楚楚直接抬脚踹他，想他踹下床，不过被四阿哥察觉，一下子被压住，动弹不得，看着在她身上的四阿哥，“我胆子大也是主子爷纵的，我就要剪，主子爷不答应我也剪，主子爷要是想要责罚我的话，随便责罚，我都受着。” “我何时责罚过你？” 姜楚楚心里想说他当然责罚过她，有一次让她跪了很久，不过在此之后就没有了，她也没做过让他真正动怒的事，她审时度势，基本上看他脸色过活，他要是再责罚她，就是太没良心了。 “你压着我啦，男子身子跟女子不一样，主子爷，你很重，别这样压着我。” “你今晚伺候我伺候得好，我便让你剪发。” “真的？” “一言九鼎。” 姜楚楚立即凑上去亲了亲四阿哥的薄唇，原本抵制他胸膛的手改成搂着他脖子，一点点深入。 房间内时不时有闷哼声，不过快结束时，姜楚楚忽然发现小腹有一股热流往下，她惊恐地看着四阿哥，“爷，爷，我月事来了，你快出来。” “不行。” 到最后四阿哥还是发泄出来才出来，姜楚楚立即让人备水，把守夜的黛青喊进来，找来月事带，一通慌乱繁忙之后，她才重新上床，而四阿哥已经清爽地躺在床上。 再次沐浴过，他身上跟她一样有一股香味。 “主子爷，接下来的日子，我怕是不能再伺候主子爷，主子爷可以去尹姐姐还有王夫人那。” “你跟她们很好？” “嗯，尹姐姐跟王夫人跟我走动比较多，我自然是跟她们比较好，还有福晋，主子爷也应该多去福晋那。” 四阿哥不知该说姜氏是天真还是聪明，明晃晃地说她跟谁交好，让他去别人那，比起李氏暗戳戳地特意安排他跟其他人碰见，姜氏更直白，许是在这个问题跟她说过多次，他默默也接受了，反正姜氏就是这样，她必定也是在意他的。 “睡吧。” 深夜，突然狂风发作，外面下起大雨，惊雷划过天际，轰轰作响，啪啪啪地击打着屋顶的瓦砾跟窗户。 姜楚楚醒了一下又睡着了。 四阿哥同样醒一下，看了一眼熟睡的姜氏，把她搂紧继续睡。 另一端的侧福晋被雷声吵醒，从床上坐起来，小阿哥在别的房间跟奶娘一起睡，她醒来后便没有办法再入睡，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不免想起主子爷。 她记得她刚进宫第一年，有一次也是夜里突然下起狂风暴雨，那会她被惊醒，不过当时四阿哥在她身边，主子爷那时特别柔声细语地哄她，让她不要害怕。 只是这回……主子爷怕是在姜氏房里哄着姜氏，早把怕雷声的她忘掉了吧。 姜氏真的太受宠了。 她生下阿哥后，主子爷只来过她这边两趟，都是为了看小阿哥，没有留下来过夜，她此时身形臃肿，没有先前纤细的样子，她看了也觉得不好看，更何况四阿哥。 姜氏既年轻又貌美，主子爷的心已经落在姜氏那里。 李氏摸了摸自己肚子，此时还想怀有六个月身孕，没有消下去，手臂上也有很多赘肉，她厌弃这样的自己，正因为这样，主子爷才不来她这。 生下小阿哥虽然是好事，可她不想失去主子爷的宠爱，没什么比主子爷的恩宠更重要。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 李氏想着从前主子爷哄她时说的话，只能自己抱紧自己，她已经记不得上次主子爷是什么时候哄过她，她原先以为主子爷是喜欢她的，可他也喜欢姜氏，她永远都不可能独得恩宠，永远要跟其他人共享主子爷的恩宠。 眼泪默默滑下，她无声地哭起来。 第80章 姜楚楚睡醒才知道昨夜下大雨，她昨夜恍恍惚惚间醒了一会又睡着了，在春兰帮她梳妆时，妆镜中的自己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不知不觉中她进宫快三年了。 因下雨，气温骤降，她穿了一件紫色对襟短褙。 四阿哥也穿好衣裳，乌金色的锦袍，袖口处用金线盘绣了梅花，挺拔直立，一派清贵模样，四阿哥这气质，身形，脸庞是真的人模人样。 “爷，可要在这里用早膳？” “嗯。” 姜楚楚跟四阿哥用完早膳后，四阿哥便走了，外面还下着淅沥小雨，苏培盛撑着大伞跟在后面，她让汪海春去把避子汤拿过来，在等汪海春把避子汤拿过来时，她在屋内用绳子掉着一个小棉球逗球球。 眼看着侧福晋已经出月子，二阿哥已经满月，不过没听说要给二阿哥办满月酒抓阄的消息，应该是不办了。 眼下李氏有一子一女，福晋怕会更忌惮她。 不过耿格格跟侧福晋同一日传出有孕，这过了一个月，耿格格还没生，不知耿格格这一胎是格格还是阿哥，耿格格已经闭门不出好些天，生怕有什么意外，每日让宫医进去给她把脉，应该快生了。 第115章 姜楚楚想着宫里的事情，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球球。 “格格，这盆兰花都谢了。”春兰说了一句，她这才将目光移到窗那边，窗边放着几盆花，有两盆被她们养谢了，“谢了就谢了，把它拔了再种别的。” “种什么，我们是不是得要点种子？还是直接要盆新鲜的花？” 她们这里从来不缺新鲜的花，底下想往她们这边送花的人很多，只不过春兰她们不会养花，只知道浇水，浇着浇着就花就死了，不到两个月。 “要盆新鲜的吧。” 闲聊间，汪海春提着食盒进来，将那碗避子汤端出来，刚熬煮出来，还很烫手，汪海春端出来烫得捏了捏自己耳朵。 “格格，等凉了一点再喝。” 姜楚楚点头。 过了一会，她看差不多了才捧起来喝，喝到一半时，外面有脚步声接近，紧接着她就听到春兰等人给四阿哥行礼，没等她把药藏起来，四阿哥已经进来，去而复返。 来不及藏，她只好强壮镇定，优哉游哉继续喝那碗避子汤。 “这是什么？”四阿哥闻到药味，问了一句，“你染上风寒了？” 他的手已经放在她额头上，再放到他自己的额头上，试图探她的体温，很自然的动作，倒让她生出一分四阿哥在关心她的奇怪感。 “这是补药，这段日子在换季，喝了可以强身健体，我一向体弱，多喝药补药对我身子好。” “你的确气短体虚，我让人给你送几只人参过来。” 四阿哥并没有发觉到什么不对劲，甚至觉得姜氏是为了孕育子嗣才喝的补药，她进宫这么久，恩宠不断，却一直没有怀上子嗣，她难免担忧，就像福晋没生下大阿哥前也是频频喝补药，喝了好几年，只为了能顺利怀上子嗣。 “主子爷为何又过来了？可是落下什么东西？” “没有，只是太子让人前来告知我今日下雨，让我不必过去处理公务，我想着跟你对弈，你的棋艺有所见涨。” 跟姜氏下棋，他从中得到些许乐趣，姜氏的棋艺已经勉强跟他对弈，十局中他胜七局，她能胜三局，寻常人棋艺不会进步得如此之快，姜氏说她平日无聊会跟她的婢女还有尹格格等人下棋，还会找来棋艺书籍翻阅，可见她是用了心的。 “春兰，你把棋盘摆好，我喝完这碗补药就跟主子爷下棋。” 姜楚楚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口喝掉那碗避子汤，苦涩得要命，好在有蜜饯让她含口，嘴里多出甜味后她才舒缓了紧皱的眉头。 一旁的苏培盛扫了一眼姜格格身边的人，尤其是汪海春，这汪海春一直低着头，手还在微微颤抖，平日里四阿哥前来可没有这副样子，看起来十分紧张，几个丫鬟看起来脸色也不大对，唯独姜格格一如既往淡定，跟主子爷谈笑风生。 为何他们会如此紧张，主子爷过来难道不是好事？这宫里那么格格侍妾，主子爷来姜格格这里来得比较多，其他人想瞻得主子爷的容颜都不得愿。 苏培盛只觉得疑惑，没有多想。 姜格格喝完补药后也移到榻上跟主子爷对弈。 黛青怕她们露馅，在四阿哥跟格格对弈下棋时，便拉着小春子他们出去，一出去就大松一口气，她们可没有自家主子那么大的胆量。 姜楚楚其实棋艺不差，原身其实很聪明，学什么都比较快，加上他们家不穷，甚至可以说是富裕，她大哥二哥偶尔会陪着她下棋，所以她棋艺没那么差，只不过她在四阿哥面前藏拙，跟四阿哥下棋时，她想让四阿哥感觉到她的棋艺进步，第一次跟四阿哥下棋时，故意走错很多步，之后再慢慢“进步”，不过四阿哥的棋术还是比她高不少。 他不过大她五岁，才二十一岁，相对而言，他的学识、棋术等才艺其实都算是不错的，只不过传闻中太子的才艺更胜他一筹，不知是真是假，四阿哥的身份在几个阿哥中算是仅次于太子，不过太子更有贤名，更得康熙爷器重，最重要的是太子是太子，康熙爷不在时可以替康熙爷监国，而四阿哥只能跟在太子手下做事。 明明都是皇子，可四阿哥却要在太子手下做事，四阿哥平时处理公务也是勤勤恳恳，至少没跟太子发生大矛盾，兄友弟恭，可以说四阿哥这人蛰伏得深。 但太子……未必没有蛰伏，明明四阿哥在身份上对他最具威胁，可他却跟四阿哥称兄道弟，只能两个人都不是肤浅简单莽撞之人。 这一下便是一个时辰，四阿哥抬头看了看姜氏认真思索的小脸，姜氏下棋时很认真，话少，这一点跟他相似，其它女子跟他下棋时大多心不在焉，像福晋跟他下棋时会聊起宫中闲杂事务，心思不在棋子上，而李氏棋艺一般，很多时候是故意早早输给他。 唯有姜氏愿意认真专注陪他下棋，也不会故意输给他，又有几分棋艺。 “好吧，我输了，主子爷厉害，是我笨，最笨的人是我。” 看到姜氏略显生气地推乱棋盘上的棋子，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四阿哥被逗笑。 “能输给我，你不算笨。” “我不笨，我只是运气不好，不下了，累死，跟主子爷下棋，主子爷都不知道让给我。” “既是对弈，为何要让？” “不让不让不让，爷厉害，怎么这么厉害，是我无能，是我蠢笨，我不玩了。” 第116章 姜楚楚站起来，松松筋骨，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屁股都快坐疼了，更何况她是刚来月事，小腹一直传来麻麻的疼意，已经快到午时三刻，她午膳还没吃，饭她吃不下，想吃点绿豆粥红豆粥之类的甜羹，她问四阿哥吃不吃午膳。 四阿哥摆摆手，说他去李氏那用膳。 送走四阿哥后，姜楚楚才真正松一口气，差点就被发现她喝药之事，好在是四阿哥没怀疑。 “格格，奴婢觉得格格还是不要再喝避子汤，侧福晋都已经生下小阿哥，福晋不在意，应该也不会在意你生下孩子，这避子汤不喝也罢，格格要不还是别喝了。”黛青劝道。 “再等等吧。” 黛青无奈，知道劝不过格格，只能作罢。 翌日。 外面还是下着小雨，这雨连下了两天，她站在房门口的廊下，院子里已经湿漉漉一片，花盆里的花已经被昨夜的大雨打得枝叶支离，花朵破碎，散了一地，还没有人收拾。 乌云压天，周围景色都看起来灰蒙蒙的。 姜楚楚伸手碰了碰雨水。 “汪汪汪……” 球球被春兰拉着，不让它往露天院子里跑。 “格格，你看它，都是想跑出去。” “拉着它，不能再洗一次澡。”这院子里满是泥泞，球球在院子里跑肯定会浑身淤泥，她们也不能冒雨拉着它在院子里跑，染上风寒可不是小事，姜楚楚转身摸了摸球球。 “见过海公公。”春兰行礼。 姜楚楚看了看从远及进的海公公与身后跟着的太监，他们手上都捧了不少东西。 “格格，主子爷让奴才给格格送过来的，这是三匹蜀锦，内务府让人送过来给格格，主子爷让奴才全部拿给格格，这蜀锦来自川地一带，织法复杂，很是稀缺，尤其是这种质地的蜀锦，更是稀少，主子爷是真真将格格放在心尖上，还有这些首饰，也是主子爷赏给格格的，主子爷说格格首饰不多，要让格格每日换着戴。” “谢谢海公公，主子爷有心了。” 姜楚楚让人收下那些赏赐，的确赏了不少东西，四阿哥平日里不常给赏赐，不过一出手就很大方，她一向不嫌赏赐的东西多，不过听海公公这意思，只赏赐了她一个人？ “其它人有吗？” “没有，只有格格一个人得赏赐。” 第81章 赏赐中有一些补身子的药材，比如人参，党参，阿胶，当归等，这蜀锦摸上去很柔软光滑，质地的确上佳，海公公把东西送来后便走了，姜楚楚给了他们一些银子。 她得了赏赐这事在宫里没掀起太大的风波，毕竟她受宠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姜楚楚发现近日伙食已经从精致进展到稀缺了，尤其是汪海春说这盘肉是鳖肉时，她皱一下眉头。 鳖是可以吃的吗？ “是真的，膳房那边的人说内务府庆丰司那边送来的三只，两只在格格这。” 姜楚楚一听就更皱眉，两只在她这，这等于是越过了福晋与侧福晋，若是被福晋知道，福晋心里怕是会不舒服吧，她再得宠也不能越过有子的福晋，她让汪海春去跟膳房的人说按照格格的份例给她做食，不要铺张浪费，更不能越过四阿哥、福晋与侧福晋。 她得宠本就招人耳目，只希望那些人别再给她拉仇恨，她怕自己被人暗杀。 …… 五月一日，耿格格生了，有惊无险生下一个小格格，自打耿格格有孕以来，四阿哥还没有去看过她，耿格格生下小格格的第二天，四阿哥才去看她一会。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他们在自己宫里有一场家宴，福晋让人安排的，姜楚楚跟尹格格王芷彤她们到的比较早，戏台上的戏班子还在整理幕布，调整道具，今日唱的戏是白蛇传。 有宫女给她们上了一些瓜果，姜楚楚拿着干地瓜在吃。 “你是不是长高了？” 尹格格的一句话让姜楚楚回过头，示意尹格格站起来跟她比一比，不比不知道，这一比她发现她比尹格格已经快高出半个头，刚进宫时她跟尹格格是差不多高的。 “也丰腴不少，你就跟侧福晋生完孩子差不多了，尤其是胸。” 都说女子生完后胸会涨大，尹格格瞧着姜格格这身形跟女子刚生完差不多，尤其是胸，天蓝云雁冰丝旗装都仿佛裹不住了，鼓鼓囊囊地高挺，这脸也变圆，不胖但丰腴，她眼睛又媚，简直像是一只勾人，白嫩又成熟的狐狸精。 膳房的人不敢亏待她，怕是平日里伙食很好，姜格格又不忌口，吃得多，自然就丰腴起来，不过若是再吃下去，怕是真的就是胖，而不是丰腴了。 尹格格捏了捏姜格格手臂下面的赘肉。 “好像是胖了。” “不是好像，你刚进宫时可没有这样，现在都快成一个大胖子。。” 后头几个丫鬟都偷偷捂嘴笑起来。 姜楚楚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看四阿哥每次捏她的肚子看起来不亦乐乎，没有嫌弃的样子，胖了就胖了，况且她也没觉得很胖，就是正常体型，不过这宫里的女子大多纤细瘦弱，就显得她丰腴。 “尹姐姐，我觉得还是胖点好，尹姐姐就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你以为谁都是你啊，吃那么多。” 两人调侃说笑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姜楚楚抬头瞧见久未见人的吴侍妾，听说吴侍妾又发病，有好几日没出门，今日一看倒有点意外，因吴侍妾今日穿得十分精致。 第117章 只见她梳着芙蓉髻，头顶插着一支凤凰镶玉嵌珠金步摇，步摇下面挂着小珍珠衔成的几串长穗，每走一步，珠子轻轻晃动，身着一袭芙蓉色的青缎织花对襟外裳加蜜合色的旗装，整个人一改往日病怏怏的丧气，顿时变得精神神采起来。 吴侍妾虽年龄大了一些，又常年卧病在床，可她的容貌没有很丑，相反可以看得出年轻时一些好底子，稍作打扮，她还是看起来不错的，不过身形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能倒，病久了，人已经很瘦，手上瘦得可以见到青色血管。 在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吴侍妾今日的打扮，目光在她身上多有流连。 “吴夫人这是？”尹格格也有些疑惑，“想勾引主子爷？” “何来此说？” “今日主子爷肯定会出现，你没看到每个人都卯了劲打扮自己，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受宠，天天能见到主子爷，她们可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主子爷，主子爷会出现，她们自然得穿得漂亮一些，就是想吸引主子爷的注意力，运气好的能得主子爷的青睐，今夜便在她那屋歇下了，吴夫人已经有三年多无宠了，她又常常以病卧床，很久没有像今日这样打扮了，除了要勾引主子爷，我想不到她今日盛装打扮的目的。” 姜楚楚扫了一眼尹格格的妆容，也是有打扮过的，“尹姐姐，你也是为了勾引主子爷？” “那是当然，我虽无意争宠，在这宫里日子寂寞，你有球球，可我屋里什么都没有，我想要侍寝，有幸的话我能怀上一个小格格，那我就满足了，我还得多谢你，这一年主子爷来我这四回，不是因为你，我怕我这一年跟上年一样，没有侍寝的机会，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一个格格，不要阿哥，只要格格，我陪着她长大。” 尹格格这话说得真挚，平日里她很开朗，大大咧咧，也的确无意争宠，每次见到球球都特别兴奋，对球球像是对待她的孩子一般，这皇宫里的日子的确无聊寂寞，她们就被囚在四四方方的的天地里，出去不得，数着日子过日子。 她有一点明白为何这后宫妃嫔都想要孩子，没有孩子，她们的日子一日复一日地空虚。 “姐姐会有的，会如愿的。” “但愿吧。” 福晋先到，四阿哥跟侧福晋后到，侧福晋挽着四阿哥的手一起进来，后头的奶娘们抱着二阿哥，宫女牵着大格格，这画面像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以为侧福晋是嫡福晋。 人齐之后，四阿哥说了几句话后便让人开始唱戏。 姜楚楚很清楚白蛇传的故事发展，故而看得不是很专心，干地瓜时不时吃着，偶尔磕一下瓜子。 耿格格还在坐月子，没有过来，而其他人都过来了，姜楚楚注意到坐在四阿哥右手边的李氏时不时凑在四阿哥耳边说话，很是亲昵，倒是福晋坐得很端正，一直在看着戏台。 大阿哥还不会走路，没被福晋带过来。 端午节吃粽子，过了一会，热腾腾的粽子才被送上来，人手一个，包着的叶子已经被剥去，糯米包的粽子很是黏手，膳房的人贴心为她们准备了一双筷子。 “是什么馅的？” “肉粽，里面有几块红烧肉。” 尹格格在想吃与不想吃之间，怕吃了夜里胀食，姜楚楚见她犹豫就劝她吃几口，不好吃再把剩下的给她吃了。 “你还吃得下？” “我晚膳没吃。” “你可不能再胖了，胖了主子爷会嫌弃你的，主子爷不喜欢胖的人。” “谁说主子爷不喜欢胖的人，他是不喜欢瘦的。”男人都一样，都喜欢摸起来手感不错的，四阿哥也不例外，所以四阿哥老喜欢摸她就是这个道理，她是觉得瘦不如胖好，生病的时候脂肪还是会起点作用的。 尹格格还是用筷子夹起粽子，不过她的粽子并不是肉粽，而是一般的红豆粽，姜楚楚再看丁格格的粽子，她的也是红豆粽。 “姜格格，也就只有你能吃到肉粽。”丁格格淡淡地说了一句。 “一个粽子而已，估计膳房的人也分不清粽子里面是什么馅，都裹着哪知道是什么馅，随便分给我们的。”尹格格为她说话。 “对，这么凑巧让姜格格吃到大肉粽。”丁格格说完就正回视线，专心看戏。 姜楚楚已经交代下去，没想到膳房的人还是优待她。 “别理她，她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那么受宠，底下的人自然是要孝敬你，不然把主子爷的脸面往哪里搁。” 她们两人在交头接耳地闲聊，没注意到吴侍妾拿着酒杯跟酒盏上前，等她们抬头时，吴侍妾已经站在四阿哥身前，似乎在给四阿哥敬酒。 可从来没人敢这么胆大，明目张胆到四阿哥面前敬酒，还是当着福晋与侧福晋的面，这就跟四阿哥已经到了别人屋里，她去把别人屋里把四阿哥拉进自己屋。 说了什么，她们坐得有点远，唱戏的声音很大，她们听不清，不过看到四阿哥跟吴侍妾对碰一杯，喝了那杯酒。 吴侍妾只是过去敬酒，敬完就回来了，不过有人看到四阿哥没有发火，也纷纷效仿，过去敬酒，四阿哥来者不拒，反正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可能也是四阿哥今日心情很好。 姜楚楚没有熬到最后，等四阿哥跟福晋一走，她也回去了。 第二天等她醒来，她便听桃红说昨夜四阿哥在吴侍妾那里过夜，所以吴侍妾昨晚一用力就勾到四阿哥了。 第118章 “格格，听说吴侍妾已经好几年没承宠了，你说她会不会复宠？” 出了巫蛊之事，吴侍妾还能复宠，而且是禁足之后就复宠，不得不说四阿哥对吴侍妾感情不一般，到底是第一个女人，又是陪伴最久的女人，四阿哥对吴侍妾有几分真情吧。 第82章 吴侍妾这一得宠就得宠了好一阵子，眨眼间到八月，京城才开始慢慢转热，至少不像六月那般成天阴雨连绵，夜里还要盖棉被衾，白天要穿三层衣裳。 因久未承宠的吴侍妾得宠，四阿哥似乎对宫里那些不得宠的格格侍妾多了几分怜悯，开始让那些久久不得宠的格格侍妾轮着侍寝，无论是丁格格还是陈侍妾，甚至先前不小心推倒怀孕的宋格格的杨氏都有承宠，顺利晋为侍妾，不再是无名无份，处在尴尬地位的婢女。 正因如此，姜楚楚连着两个月没侍寝，她日子过得就轻闲许多，每天在院子里溜溜狗，看看书，偶尔找尹格格，王芷彤她们聊天，或是做做手工活，也有人会来她房间找她聊天。 她在这宫里的名号还是很受宠的格格，哪怕两个月没侍寝。 四阿哥让那些格格侍妾轮着侍寝完后，他这段时间似乎又开始变得忙碌，很少来后院，连福晋去请，四阿哥都以公务繁忙而拒绝。 在四阿哥这雨露均沾下，只承宠过三次的杨侍妾怀孕了，宫医请平安脉时诊出已有一个月多身孕。 姜楚楚在院子里陪球球玩时，杨侍妾也从房间里出来。 “姜姐姐，你这身衣裳真好看。” 姜楚楚低头看自己穿的莲青色团锦兰花旗装，还真挺好看，这旗装是黛青她们合力为她缝制裁剪的，她的手工活没那么好，新衣裳全靠别人赠予与缝制，她自己也就缝缝香包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妹妹怀孕了，可有不适？” “近几日吃什么吐什么，这孩子折腾得很，还是姐姐有福气，不用怀孕，这怀孕就是折腾人，我听太医说这孕吐可是要吐好几个月。” 杨侍妾说是抱怨，其实听来尽是炫耀，尤其是她眼角露出来的几分得意劲，四阿哥前两三月让那么□□着侍寝，也就杨侍妾因此有孕，正因为有孕，四阿哥把她抬为侍妾。 “那妹妹估计要辛苦一段日子，姐姐的确不像妹妹那般有福气，球球，别乱跑。” 眼看着球球要跑开，姜楚楚示意春兰赶紧拉住。 杨侍妾似乎也怕狗撞到她，没跟她多聊，由婢女扶着回屋。 这一日对姜楚楚而言是个好日子，天气好，心情好，没什么糟心事，对四阿哥而言却是一个糟透的日子。 他从御书房出来后，跟谁都没有言语，直接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过去。 “皇额娘在吗？” 四阿哥步履匆匆，没等宫门口的人进去汇报，他就直接进去，好在皇后佟佳氏没有外出，正跟坤宁宫的两位答应在聊天，见到四阿哥前来，她便让人下去了，屏退左右，只余下他们二人。 “为何一脸怒气，你的性子还是得磨练磨练，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皇额娘跟你说了很多次。” “皇额娘，你可知今日皇阿玛召集我们兄弟几个进御书房所为何事？” “何事？” “他要给我们册封。” 佟佳氏原本想着给皇子册封可是好事，四阿哥已经二十一岁，成年了，是时候册封了，可见到四阿哥脸上的怒容，便知事情或许不像她想的那样顺利如愿。 “结果如何？” “大哥为多罗直郡王，三哥为多罗诚郡王，我仅为贝勒。”四阿哥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大哥跟三哥都被封为郡王，可他仅仅被封为多罗贝勒，明明征讨噶尔丹时，他也上阵杀敌，也得到皇阿玛的嘉奖，结果皇阿玛仅仅把他封为贝勒，他连三哥都不如。 皇阿玛自始至终都没有认可他。 “贝勒？怎会是贝勒？”佟佳氏同样震惊，四阿哥虽不是她亲生的，可是是她养大的，身份尊贵，比那个三阿哥身份都要尊贵，为何圣上只封她儿子为贝勒，仅是贝勒而已，把她的脸面放在何处，把她佟氏一族放在何处。 “已经下诏书了吗？” “还未，皇阿玛提前知会我们，再过半月便会下诏书。” “我要去跟你皇阿玛争辩。”佟佳氏气得从座位上起来，想去找康熙爷理论，大阿哥与三阿哥母妃身份都不如她儿子，为何他们可封为郡王，这是何种道理。 她想要往外走，被四阿哥拦住。 “皇额娘，算了，我过来只是想跟皇额娘说这件事，皇额娘从我口中得知总比从别人口中好，免得皇额娘去找皇阿玛起争执。” 四阿哥虽然生气，但没有跟皇阿玛辩驳，反正他从来不被皇阿玛认可，他在来坤宁宫的路上，已经想清楚了，他左右不了皇阿玛的想法，皇额娘也左右不了，前去争执辩驳，反而会惹皇阿玛不开心。 “怎能算了，你可是我佟佳氏的儿子，我是尊贵的皇后，我要去找圣上理论。” “皇额娘，我说算了便是算了，你别去找皇阿玛，皇阿玛心意已决，皇阿玛喜欢听话的人，我们不要再去忤逆皇阿玛，免得皇阿玛生气。” 皇额娘在这皇宫里也非一帆风顺，那些宠妃都不是好惹的人，论起恩宠，皇额娘也并非盛宠，皇阿玛对皇额娘只是尊敬而已，毕竟皇额娘替他掌管着后宫。 第119章 这次大哥与三哥被封为郡王，他，五弟胤祺、七弟胤佑、八弟胤禩均为贝勒。 “儿子，怎能就这样算了？” 佟佳氏说着说着不由红了眼眶，她就这么一个养子，从小养到大，圣上竟然如此不顾她的脸面，岂止是不顾她的脸面，还狠狠打她一巴掌，德嫔身份再低，四阿哥都是她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儿子从小上进，学识骑射都很厉害，没有哪里比其他阿哥差，那个大阿哥看着比她儿子还要愚笨，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哪有她儿子稳重。 不过她儿子说得对，圣上喜欢听话的人，一向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尤其是越上年纪越专横，她去找他理论未必会得好处。 “还有一事，皇阿玛准许我们十五万两银子出宫建府，皇额娘，可能明年开春，我便不在这宫里居住了，到那时，我怕我不能日日过来看皇额娘。” 出宫建府对他而言是好事，住在这宫里，尤其是跟太子住在同一宫殿，他觉得不是很自由，宫里规矩多，虽然他从小在宫里长大，偶尔他也想不那么遵循宫里规矩的时刻。 宫外终究是自由一些，出入方便。 “唉，出去好，外面好，拘在这里不好。”佟佳氏喃喃说一句，“若是银两不够，皇额娘再给你补。” “够的，该传午膳，我陪皇额娘吃午膳吧。”四阿哥不缺银两，每个阿哥都有自己生财之道，若是仅靠那点俸禄，他们早就饿死了，况且皇阿玛不仅给他们十五两建府，还给他们一些庄子。 四阿哥在皇额娘面前还是绷得住，仅仅表现出一点怒气，他让皇额娘也跟德嫔知会一声，不过他想德嫔应该不在乎他是否封为贝勒，德嫔更在乎十四弟。 等他从坤宁宫出来，他便坐上马车回碧羽宫，回到碧羽宫后在前院里不停地射箭。 他终究是比不上二哥，在皇阿玛眼里他比不上二哥，还比不上大哥三哥。 箭靶上都是箭后，他又命人拔下来继续射，出了一身汗，他才回屋。 沐浴后，他便去姜氏那。 姜氏在房间内看书，她从他书房那又拿走不少书，房内还有其他人。 “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万安。” “起来吧。” 四阿哥扫一眼陈侍妾等人，她们在刺绣，她这屋里总是很热闹。 大白天的，他想跟姜氏单独聊天似乎不成行，这些人也没眼色，不知自行离开，姜氏更没眼色，行完礼后还捧着书，一脸天真无辜地看着他。 “主子爷，你……你喝茶吗？主子爷赏的龙井，我还没喝，我让人给主子爷泡茶？” “不喝，你跟我下下棋吧。” “哦。” 其他人围观，围观的人有丁格格，陈侍妾，王侍妾还有尹格格。 好在她们知道观棋不语，都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四阿哥跟姜氏下起棋，自然也专注许多，注意不到周旁的动静，只盯着姜氏，姜氏的脸圆圆的，沉思时会绷着嘴巴，样子十分可爱。 这下就是半个时辰，其他人站累了便安静离开，最后只剩下他们跟底下伺候的人。 “主子爷，你输了。”姜氏好不容易赢了就高兴地拍手，“终于让我赢一回。” “我心杂乱。” “我不管，我就是赢了，主子爷就是输了，你心杂不杂乱，我都是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姜氏，别口无遮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可是重话，轻易说不得，有议天家之疑，谁是王，谁是寇，这皇宫里最大的王便是皇阿玛。 姜氏吐了吐舌头，慢慢将棋子收起来。 四阿哥反而对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有点反应，的确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目前还没分出胜负，谁是王谁是寇还不一定，只是郡王贝勒而已，到最后他未必只是贝勒，时日还长。 第83章 四阿哥已经不再想册封的事，尤其是诏书下来后，皇阿玛不知是补偿他还是出于愧疚，让他先挑选建宅邸的地方，他挑了一块最大的，离皇宫里又近，附近又有繁华的街道。 这阵子，他忙着画府邸的地舆图，分配每个格格侍妾住的地方，每个人住哪里都标注下来，偶尔废寝忘食，夜里挑灯地画，这过了半个月，他才勉强画完，尚未完成的地方等着日后住进去再慢慢规整。 他让苏培盛把姜氏叫过来。 姜氏过来时，他招手让姜氏靠近。 “你过来看看，这里往后便是你住的院子。” 姜楚楚被叫过来时还很茫然，疑惑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月宫里可是很平静，除了杨侍妾怀孕再无其他大事，苏公公在路上还催她走得快一些，说是四阿哥在等了，再过来时，四阿哥指着一块小小的地方让她看，她看到姜氏两个字，再看图上其它的字，她略带惊奇地看着四阿哥，“爷，这是……圣上准许你出宫建府了？” “嗯，这往后便是本皇子一人的府邸，这是本皇子为你挑的院子，你喜欢别人陪着你说话，我让尹氏，王氏陪你住在这院子里。” 姜楚楚当然很高兴，这皇宫住着太拘束，出一趟碧羽宫都要重重关卡，拿着宫牌才可以，更别说出皇宫了，住在宫外肯定更自由一些，说不定她求一下四阿哥还能出府，在京城逛一逛，加上虽然四阿哥住在碧羽宫，他们跟太子井水不犯河水，平日见不着，但太子毕竟是个危险人物，离得越远越好。 第120章 四阿哥在宫外住，而太子在宫内住，他们就更见不到了，她能松一大口气。 她不大看得懂这地舆图，不过她可以让四阿哥给她说一说，她坐在四阿哥腿上，让他给她大概说一下，不得不说四阿哥这宅邸看上去就很大，连地舆图都很大，福晋，侧福晋跟她都有各自的院子。 四阿哥给她一个很近前院的院子，几乎是一墙之隔，不过她更想一个人住，并非她不喜欢尹格格与王芷彤，只不过她一个人带着春兰他们住一个院子更好，所以她指了指一处更僻静一点的院子。 “爷，我想住这里，我想一个人住。” “你不想跟尹氏她们住在一起？” “我想一个人住，我不是不喜欢她们，只是我更喜欢一个人住。” “行，我知道了。” “还有，我想要一个小厨房，偶尔我们可以自己做点吃的，也给主子爷送过去一点。” “敢情我只能吃你们剩下的？” “不是吃我们剩下的，是我们分给你一点，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许挑剔。” “好好好，我让人安排上，给你弄个小厨房。” 姜楚楚双手环着四阿哥的脖子，凑上去一个香吻，甜甜地说了一句谢谢主子爷。 到后面他们地舆图没看完，在书房荒唐了一次。 …… 姜楚楚就盼着出宫住了，不过听四阿哥说至少要开春才能搬过去，房子建得没那么好，好多地方需要修整，她得知圣上给四阿哥十五两建府邸是四阿哥亲口告诉她的，但过了五天，宫里的其他人才知道。 大概是四阿哥第一个告诉她。 她们成天在这封闭的宫殿里，消息不如外面灵通，若是四阿哥有意隐瞒不说的话，她们就更不得而知。 四阿哥被封为贝勒的消息，她们先前就知晓，福晋在她们请安时还说了几句丧气的话，说四阿哥命苦，圣上瞧不见四阿哥这些年的勤勤恳恳，尤其是在大阿哥跟三阿哥被封了郡王的对比下，四阿哥显然只被封为贝勒释放出一种信号，那便是不被圣上重用。 姜楚楚觉得四阿哥最后还是坐上那个位置，目前不被重用，不代表往后不被重用，只是不知那个时候何时到来，圣上这位置目前坐得很稳，太子似乎也坐得很稳，不知局势什么时候变。 姜楚楚这阵子的盼头就是等着出宫了。 她屋内此时正安静，小桌上放着春藤小箩，里面放着棉线绣线与针线包。 她以为这段时间日子会很平静，可她在房间内跟王芷彤纳软鞋底时，汪海春突然匆匆走进来，都没有敲门。 “格格，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侧福晋那边请了两个太医过来，说是二阿哥生病。” “生病算什么大事？”婴儿生病很正常，哪怕是福晋的大阿哥也常生病，时不时请太医，养孩子不是一件易事。 “听说是天花。” 汪海春这句话一落，姜楚楚才愣了一下，再看其他人，均是诧异，比她还要反应不过来。 这天花可是要人命的，康熙爷因小时染上天花，艰难活下来，被说是有神明眷顾，属于有福之人，被立为太子，这帝位才传到他身上，古代的天花几乎是不治之症，一旦染上，存活的可能性很低，大人如此，婴儿就更别说了。 天花又属于时疫，传播性很广，稍有不当就能传染上。 “真是天花？”王芷彤晃神过来后问道。 “奴才没敢靠太近，说是四阿哥已经下令封了小阿哥的房间，不让人外出。” 这小阿哥的房间不就在她们对面，她们都算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隔着院子对立，不像四阿哥跟福晋还能有自己单独的小院子，这是在皇宫内，不是在宫外，地方没那么大。 小阿哥什么时候染上天花都不得而知。 “四阿哥还说什么？” 没等汪海春回答，院子里就有一阵动静，海昌平领着一群太监宫女进来，其他人都走出房间张望。 “各位小主们，奴才奉主子爷的命令过来询问各位小主，今日可有人去过李主子那里或是二阿哥那里，可有人跟李主子屋里的人接触过？” 众人摇摇头，平日里无事，她们不会去侧福晋那里，顶多在院子里碰到，只是今日侧福晋都没有出门。 “若有瞒报者，先仗打二十大板，有没有人？”海昌平在院子里高喊，扫一眼出来观望的人，“没有人的话，各位小主请待在自己屋内，非必要无需外出，膳食，奴才会让人送到各位主子屋里，小阿哥染上天花，天花可是重症，重则要命，各位小主们还有小主身边的人若是小时没得过天花，也没种过痘，不要靠近李主子这边，不要接近李主子身边的人，好好待在房间里，等什么时候，主子爷说可以出来了，你们再出来。” “你小时可种过痘？”王芷彤小声问她。 姜楚楚点点头。 “我没种过，应该无碍吧？” 姜楚楚看了一眼王芷彤，她竟然没种过痘，在康熙十七年，康熙爷就大力推崇种痘，避免染上天花，原来还有人没种过。 “我爹娘说种痘会死，所以小时没带我种痘，我今日都在你这里，没碰到侧福晋身边的人，应该无碍吧。” “应该没事，我们先回屋。” 姜楚楚把春兰几人都叫过来，问她们今日是否碰到过侧福晋身边的人，唯有夏菊去膳房提膳时碰到侧福晋身边的太监小桂子，她再问是否有人没种过痘。 第121章 庆幸的是她屋里的人都种过痘，从小在皇宫里的人大多是种过痘的，尤其是康熙爷推崇种痘时，他们先种了，没有异样才让一些王亲国戚以及公主阿哥等人种痘。 唯有王芷彤跟云彩都没有种过，不过她们今日没碰到侧福晋身边的人，也没靠近小阿哥住的那屋。 姜楚楚从窗外望过去，见四阿哥已经让人守着侧福晋与小阿哥住的屋子，太医也不见出来。 “云彩碰到过小桂子，要跟海公公说吗？” “跟他说一声，顶多你们在房间里不能出门，等事情过了就好。” “嗯，那我先回去了。” “你注意点，既然海公公说了会给我们拿吃的过来，你们两都别出门了。” 对于没种痘的两个人，姜楚楚还是有点担忧，“我让人给你们提热水，你们用热水洗手，用热水将今日拿过的东西都擦一遍。” “嗯，我知道了。” 王芷彤出门时，姜楚楚把海昌平叫过来说了云彩碰到小桂子的事，海昌平皱一下眉头，尤其是听到云彩没种过痘时，“格格，主子爷说不能让我们宫里的人外出，以免天花扩到整个皇宫，既然王主子没种过痘，还请王主子待在房间，不得外出，身子不适时，还请立即跟奴才说。” “你顺便叫人给她们一桶热水。” “这个奴才晓得，主子爷已经命人用热水将整个宫里都擦拭一遍。” 姜楚楚还想问小阿哥的情况，不过还是忍回去了，只问了四阿哥。 “主子爷没事，主子爷种过痘，正在小阿哥屋里照顾小阿哥。” 姜楚楚听了觉得四阿哥做阿玛做父亲还是有一点称职的，亲自照顾小阿哥，不假他人之手。 这天花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里，具体怎么处置，四阿哥似乎有一套章法，她无需过多操心干预，她知道的不一定有四阿哥多。 第84章 等到第二天，院子里开始烧东西，凡是跟二阿哥有过碰触的东西通通烧毁，二阿哥目前是生是死都无从得知，不让出门的姜楚楚每天坐在窗口望一眼对面，偶尔有人从李氏与二阿哥的房间里进进出出。 福晋似乎一直没过来探望。 太医过来时都是蒙着口鼻，出来时也是蒙着口鼻。 不住她这屋的汪海春提着两个食盒过来，“格格，该吃午膳了。” 其中一个装着她的午膳，另一个是她们五个人的午膳，打开一看，她的精致丰富许多，一个人吃的菜量比他们五个人吃的还要多，春兰他们吃的只有米饭多。 她把菜分给很大一部分给他们，几个人围坐在八仙桌上一起吃。 汪海春忍不住说起他从膳房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说是这皇宫里不止是二阿哥染上天花，还有太子毓庆宫那边有一个格格也染上天花，连长春宫的嘉嫔娘娘那也有一名宫女染上天花，还有已经死了一个。 这已经是很严重的瘟疫，尤其是发生在皇宫中，他们出不去，感受不到紧张的氛围，不过他们闻到刚刚烧东西时生出的烟，此时还在烧。 碧羽宫的大宫门已经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去，反正目前肯定是人心惶惶。 虽说她七八岁的时候种过痘，不会再染上，但怕这天花伴随着其它病症，她想起王芷彤，这宫里人人都很忙碌，怕人手不多，没人给王芷彤送膳，她让汪海春每次去提膳时问一下王芷彤，帮她提膳。 两个没种过痘的人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侧福晋的小阿哥还是在当天夜里殁了，姜楚楚被凄厉的哭声吵醒。 “格格……”守夜的春兰害怕地喊了一声。 “点灯。” 暗红的油灯光驱散屋内的黑暗。 房内一亮，姜楚楚穿着里衣将窗推开，几缕轻风吹乱她的黑发，她往对面看一眼，对面几乎是灯火通明，哭声不仅仅只有一人，似乎好几个人都在哭。 “格格……”春兰向来胆子比较小，抓着她的手，“格格，我们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 没等姜楚楚把窗关上，她就看到福晋带着婢女过来，院子里太暗，她只看出那是福晋。 大半夜的，福晋消息真快。 她把窗关上，不是很想凑这个“热闹”，她又让春兰把灯灭了。 只是这一醒就很难再入睡，春兰更是害怕地上床跟她贴着睡，春兰私底在她这就是没大没小，这哭声还没停下，听着的确令人心慌。 结果没等到天亮，有人就敲门。 “格格，格格……” 睡在外间的黛青等人似乎开了门，跟敲门的人交谈几句，没睡着的姜楚楚竖着耳朵听，过一会儿，黛青就走进来，站到床边，“格格，海公公让我们去大堂。” “这个时辰吗？” “嗯，海公公让我们尽快过去，格格，我觉得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天还没亮就把叫醒她们，把她们叫去大堂，这会发生什么？要她们去哭丧吗？二阿哥还没到半岁，遇上天花，怕是活不了，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替我穿衣吧。” 姜楚楚到大堂时，其他人也已经到了，不仅仅有她们一帮格格侍妾，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在大堂外面站着，她们这些格格侍妾一个个站着，没敢坐下，四阿哥已经坐在中间，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人看起来有些疲惫，福晋坐在左边，脸色同样看起来不好。 第122章 天还没亮，大堂燃着烛火，将大堂照得通亮，同样也有几分肃穆，侧福晋反而是最后到的，被人搀扶着，双腿虚软无力，眼睛已经哭肿，不再是往日看到那般衣着光鲜，连珠钗都没带，一脸素容。 “主子爷，你要替我们的孩儿做主啊！” 侧福晋一到就跪在四阿哥面前，这一幕让其他人愣了一下。 “他还那么小，怎会有人忍心加害于他，主子爷，你要为他做主啊，定是这帮贱人谋害我的孩儿。” 侧福晋回头手指着她们，眼神狠厉，恨不得杀了她们，仿佛有深仇大恨。 姜楚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小阿哥的死是有人加害？她一头雾水，抬头看了一眼四阿哥，又将目光移向福晋，福晋坐得端正，神情肃穆，也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四阿哥睁眼后扫一圈，冷声吩咐让苏培盛把遮口布发下去，让她们都戴起来，随后让人把东西拿进来。 只见有一名太监头戴白布，手里捧着东西进来，白布掀开是一件婴儿大小的秋日衣裳。 “苏培盛，你来说。”四阿哥又说了一句，神色疲倦，但目光很是犀利，那种犀利跟侧福晋李氏带有恨意的犀利不同，而是洞察人心的犀利，沉沉如山。 “这件衣裳是小阿哥的，小阿哥染上天花，太医无力回天，在丑时殁了，但经多位太医指认小阿哥之所以染上天花，是因穿上这件衣裳，这件衣裳上面沾了天花患者的血，就在反面。” 太监将那件深蓝色锦袍小衣的内衬翻过来，里面果然有一摊不大不小的血渍，若不细看，其实这血跟深蓝色小衣几乎没在一块，不提前说看不出来是血渍。 “这件衣裳是何人缝制？”四阿哥阴冷的一句话问下来，大家都被苏公公的一番话震住了，这岂不是承认了衣裳被谁所制便是杀害小阿哥的凶手嘛。 这是谋害皇嗣，是死罪。 姜楚楚本以为这事跟她没关系，但她的手腕一紧，站在她旁边的尹格格忽然捏住她的手腕，手心似乎有些颤抖，她有些讶异地分一点目光给尹格格。 众人静默，大堂鸦雀无声，可每个人都觉得泰山压顶。 “是谁？” 尹格格扑通一声跪下来。 许是跪得急，姜楚楚也被没来得及松开的手刮了一下，指甲划过她的手背。 “主子爷，妾身绝无谋害小阿哥之心，更无谋害小阿哥之举，这件衣裳是妾身送给小阿哥的百日礼，但上面绝对没有血渍，这衣裳是新制，送给小阿哥时是干干净净的，是妾身亲手缝制。” 侧福晋的小阿哥并没有办满月礼，不过百日的时候，福晋让她们一群格格侍妾给小阿哥送百日礼，她们给小阿哥送去了礼物，姜楚楚记得她送去了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侧福晋也没想到这件衣裳是尹格格所制，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尹格格，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她跟尹格格素来无仇，她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这件衣裳是尹姐姐亲手所缝制，又不经我们的手，是尹格格送给小阿哥，不是尹格格想要谋害小阿哥，难不成还能是我们？” 已经有孕七个月的杨侍妾幽幽地说了一句，她同样站着，不过她肚子很大了，站着看上去有些吃力。 衣裳是尹格格亲手缝制，的确是尹格格嫌疑最大，不过小阿哥百日已经过了一个月，这衣裳送出去也有一个多月，这里面经过多少人的手就不得而知。 “主子爷，妾身真的没有谋害小阿哥，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衣裳，妾身送给小阿哥时绝没有放天花患者的血，妾身是无辜的。 姜楚楚也跪下来，“主子爷，我相信尹格格是无辜的，尹格格缝制这衣裳时，我也去过尹格格的房间，亲眼看到她缝制，也碰到过这件衣裳，这衣裳送给小阿哥时是九月初，可现已是十月底，如果是尹格格所为，为何到近两日小阿哥才发病？已经过了一个月，这期间谁都有可能碰到这件衣裳。” “谁碰到过这件衣裳？” 没人出声，没人下跪，又是一片静默。 “你们都没有碰到过，那是谁为小阿哥穿上的？奶娘也没碰到过吗？” 姜楚楚扫了一眼站在大堂后面的众人。 “谁给小阿哥穿上的？你们若如实禀报，你们的脑袋都别想要了！”四阿哥一生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越发阴沉。 “奴婢见到过，也碰到过，尹格格送来时是奴婢亲手收下，但在此之后奴婢就没见过了。”侧福晋身边的婢女月慧跪下来。 侧福晋神色有些异样，那些格格侍妾还有福晋送来的贴身衣物，她都是让人收下便放起来，不会给小阿哥穿，就怕有人存有不轨之心，可衣裳多了，难免有分不清是谁送来的还是他们自己人做的，主要是她都是让人把福晋与其他格格侍妾送来的贴身衣服放在一个箱子里，为何会有人翻动那个箱子，把里面的衣裳找出来给小阿哥穿上。 她的阿哥原先还活得好好的，有人竟然加害于他，害得他们母子天人相隔，生死离别，她看向伺候小阿哥那些人，这些人是离小阿哥最近的人，是给小阿哥穿衣的人。 “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故意给小阿哥穿上这件衣裳的？”她恶狠狠地看向那些奴才，她一定要他们杀人偿命。 小阿哥一共有两个奶娘，两个宫女与两名太监伺候，平日是奶娘伺候得多，只是这时这六个人都不敢说话，只是都跪下来说不是他们做的。 第123章 第85章 大堂内一时陷入僵局，无人说话，人人忐忑不安，而四阿哥的脸色越来越冷硬，周身仿佛渡了一层冰霜，盛气凌人，冷酷肃穆，底下跪着的人有些已经开始发抖，低着头，目光不敢往上。 “苏培盛，小阿哥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一个拉去分开审问，是谁给小阿哥穿上那件衣裳的，务必让他们说出真话！” “嗻。” 苏培盛领着侍卫将伺候小阿哥的人一个个拉到外面，没人敢求饶，六个人被拉走，后面空了一块，四阿哥又环扫一眼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那些奴才定是受人指使，你们平日里做那些腌趱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谋害皇家子嗣，谋害皇子，谋害爷的孩子，你们是不是嫌命活得不够长？” 一茶杯被狠狠摔下来，四分五裂，连在悲恸哭泣的侧福晋此时也没声了。 又是一片寂静。 “都在这里跪着，直到查出幕后主使之人，你们跪在这里好好反思自己，还有福晋，你治府不力，罚你三个月俸禄，宫中管理权暂且交由林嬷嬷，李氏，你身子尚未痊愈，且回去歇息，此事会给你一个交代，近日宫中时疫严重，一干人等勿随便出入，都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查出谋害阿哥之人，你们便什么时候可以起身。” 姜楚楚不由头疼，这得跪到什么时候，就跪这么一会，她的膝盖就开始疼了，果然双膝下跪这种事不适合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四阿哥这一走，底下的人默默松口气，她都能听到松气声。 福晋坐在上座，一言不发。 而侧福晋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群人一眼，刚生下一个阿哥，没想到就这样殁了，估计侧福晋心情悲痛，四阿哥这边还是只有福晋生的一个阿哥。 “来人，给杨夫人赐坐。” 跪了一会后，福晋让人给已经怀有身孕七个月的杨侍妾赐坐，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有皇家子嗣没了的事发生。 又不知过了多久，苏培盛又把一批人拉走，单独审问，怕是会被严刑逼供吧，姜楚楚看着尹格格身边的婢女被强行拉走，尹格格攥着，不让侍卫拉走，不过没能抵过两个侍卫的力气。 尹格格眼泪直流，目前是她有最大的嫌疑，谋害皇嗣可是死罪，她无阻地看向姜楚楚，姜楚楚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伸手拍拍尹格格的手背宽慰她。 尹格格不是幕后主使之人，若四阿哥一查到底，尹格格应该无事，就怕有人在背后栽赃陷害，能近得了侧福晋那院的人会是谁？ 会是福晋吗？侧福晋李氏刚生下阿哥，又得宠还有一个小格格，对福晋地位威胁很大，会是福晋想要除掉小阿哥，这样一来，宫中唯一的阿哥还是出自于福晋肚子的大阿哥。 若不是福晋，又会是谁？ 姜楚楚脑子里四转，想不出所以然，握着尹格格的手，腿都要跪麻，天没亮就到这，这会天已经亮了，又困又饿，早饭都没吃，不知道还要跪多久。 第86章 跪着的宫女太监一批接着一批被拉下去审问。 姜楚楚是真的跪不住了，她想她要是装晕过去是否可行，若是谁都不开口，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岂不是要一直跪下去，她的膝盖已经快没知觉，偏偏旁边的人都跪得自然笔挺，看不出任何不适。 她都忍不住挪了挪，试图缓解麻痹感，一抬头不小心跟坐在上头的福晋对视上，福晋是气定神闲，并未受刚才被四阿哥责罚影响，某种程度上，福晋心理素质是很可以的。 “姜格格可是累了？可需赐坐？”福晋开口。 姜楚楚不大敢当出头鸟，四阿哥正在盛怒中，万一又过来见到她没跪着，认为她恃宠而骄，一生气要罚她怎么办，她可不是福晋，罚几个月月例就过去了。 “我还不累。”姜楚楚只能昧着良心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苏培盛过来传话说让她们回去自己屋，瘟疫还没过去，少出门，这事似乎没个结果。 姜楚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膝盖，红中带有大片淤青，可疼死她了。 “格格，来擦点药膏。” 黛青拿来治擦伤的药膏给她抹上。 “唉哟……”姜楚楚疼得叫出声。 “叫唤什么呢？” 一屋子的人吓得连忙下跪，四阿哥从屋外进来，一脸沉色，他挥挥手让人起来。 “主子爷，你怎么来了？主子爷可要用膳？” “不了。” 姜楚楚很有眼色地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在里间，为了上药，她的裙子跟里裤都是撩起来的，露出两条吓人的膝盖腿，她一踉一跄想要站起来伺候四阿哥，被四阿哥摁下。 “你都这样了，别折腾，爷困了，想安心睡一觉。” “爷你睡，我给你铺床，你快上床，我不吵你。” 折腾了一天一夜，四阿哥是真的困倦，躺在姜楚楚的小床上很快睡着，姜楚楚不明白为何四阿哥放着他的大寝室大床不睡，风口浪尖中跑过来她这边睡觉，是图什么？ 她内心默默吐槽，药膏也没继续抹下去，她轻声走出去交代外面的人不要发出声音，吃过早膳后她也困得坐在长榻上睡着，她不敢回床上惊醒里屋睡觉的人。 四阿哥真的只是过来睡一觉，睡醒后便走了。 一连一个月，她都没有见到四阿哥，宫中疫情逐渐褪去，据说死了四个人，而小阿哥被人陷害染上天花而死一事一直没个结果，逐渐被人遗忘，这宫里死去的孩子不少，尤其是年幼的，他们太虚弱，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折腾，宫里也有太多不了而了的事，时间会使一切变淡。 第124章 四阿哥念及侧福晋失去幼子，这一个月大多是宿在侧福晋那里。 七月，京城的天转热，前天，杨侍妾诞下一小格格，母女平安，不过她只是一个侍妾，小格格记在福晋名下。 跟杨侍妾一同进宫，且都是由皇后送过来的周侍妾对杨侍妾先诞下小格格一事很不高兴，她身份比那个当宫女的杨侍妾尊贵，可得到的恩宠不多，她急得往皇后的坤宁宫修信一封，只是信没传出去就被福晋那边的人拦下。 福晋看了看信里的内容，直接烧掉。 第87章 碧羽宫这段时间都比较安宁。 姜楚楚受宠，又有福晋庇佑，这宫里上下目前没人敢轻待她，连早膳都是丰富多样的，时不时还有新鲜的瓜果送过来，不过这夏日炎热，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格格，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都有送过来的冰块，顶多三日一次，一次一小格盒，跟食盒差不多大，顶多能维持一个时辰就化了。 整日长袖长衫，里三层，旗装包裹得严实，耐不了热的姜楚楚恨不得成日浸泡在冰凉的井水中，可偏偏连井水都被晒得温热，她只好待在自己屋里，避退掉其他人，只穿着一件单衣在屋内看书，太热了就恨不得不穿，只是被夏菊跟黛青制止，说有损体面。 戌时五刻，姜楚楚有些厌烦，明明都这么热，身子都这么黏腻，偏偏四阿哥还热衷干这种事，恨不得埋在她身上，她想推开又不敢推开，只能在心里骂几句。 好不容易完事了，四阿哥的手还搂着她的腰，她额间的汗水又冒出来不少，“爷，你不热吗？” “我不热。” 她热啊，姜楚楚把四阿哥的手拿开，可四阿哥又很快搭上来，来回两次后，她就知道四阿哥在闹她，“爷，我快热死了，快叫人送水过来，该去净身了。” “你都没怎么动，哪里会热。” “正是因为热，我才不动的。” “姜氏，你近些日子太过懈怠了。”四阿哥拍了拍姜氏的身子，这几天他来她这边，本想着尽一会兴，舒爽舒爽，可姜氏在床上真是懒惰，动都没动，一副慵懒不想动弹的样子，都是他在伺候她，哪个格格侍妾在他床上如此懈怠懒惰，他是看出她心思了，她懒得伺候他。 本来他就怀疑姜氏对他不上心，如今连床弟之事都不热衷，怕是先前那么勾他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在宫里的地位。 热只是借口。 “爷，夏日本就催人懒，你看我都出了不少汗，快放我起来，我要去沐浴。”姜楚楚只想用冷水冲遍全身，不想跟四阿哥说些有的没的，出了那么多汗，她实在没有心情跟四阿哥闲聊，她高声叫人备水。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早已备好的水被宫女们提着进来，放入浴桶中，四阿哥这边的人干活利索得很，没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她披上宽松的外衣便去沐浴，一时没看到四阿哥冷沉的脸色。 等她净身完后看到四阿哥低头坐在床上，她开口道：“爷，你不去冲一下吗？过过凉水也好，天热，过一下冷水，夜里好入睡。” 四阿哥没吭声，只是抬头冷沉沉地看着她，一脸不悦。 这时，她才觉得不对劲，这是又生气上了？她又做什么错事了？ “爷，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厌烦了？” “此话怎讲，我怎么会对爷厌烦？爷不厌烦我，我才是祖宗显灵，得佛祖保佑。” 四阿哥不说话。 姜楚楚看着年轻的四阿哥，他倒是会在她面前显露真实的情绪，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就因为她刚刚没把他伺候好，明明他刚才有尽兴，她上前直接坐到四阿哥腿上，“爷，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喜欢爷都来不及，你前阵子都不来我这，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才把你判来这，你怎么还倒打一耙，我刚刚真的是热，奴婢可不像主子爷，这么热的天也有冰块守着，我那屋热得很，我又受不了热，自然心浮气躁一些，你看我刚刚都出了多少汗，我是受不了汗水黏在身上，不是对主子爷厌烦，我对天发誓，我要是说谎，我就……” “乱发什么誓。”四阿哥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姜楚楚亲了亲四阿哥的手背，“奴婢真是热，要不我们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保证动得厉害，让爷舒服。” “少来勾我，我这屋又不热，你哪来那么多借口，伺候人都不会伺候，我到底是太纵容你了。” 四阿哥这屋是有两堆冰块在盆里放着，可显然不够抵挡这夏日的酷热，要是放在现代，空调才可以，这天热得怕是连吹风扇都嫌热，姜楚楚又亲了亲四阿哥的嘴唇，双手勾住他脖子，“爷，你刚刚都没看到我流了多少汗吗？你这身子比我的好，你都没怎么出汗，我是啪啪啪汗水直流，爷，你就原谅我一回。” “下不为例。” “谢谢爷，爷，你还来不来？” 四阿哥心想他还真不想再来，这天的确热，以往他们能厮混上两回，可他今晚不想再来一回，累了。 他让人伺候沐浴。 等他们熄灯躺在床上时，姜氏还拿着扇子在扇风，大部分是扇给她自己，余风勉强到他这边，姜氏的确不会伺候人，四阿哥心想，这小性子也是他纵容的，她又特会顺杆子往上爬。 “我会让人往你那送冰。” “爷，还是算了，要是只有我那有，其他人怕是又嫉恨我了，爷，你这么宠我，那些人早就看我不顺眼。” 第125章 “你也知道我宠你啊。” 姜楚楚侧身面朝着四阿哥，给四阿哥扇两下扇子，“爷，我当然知道，我都记在心里，想着这辈子，下辈子都要报答爷。” 四阿哥听着嘴角微微上扬，这姜氏惯会说好话，偏偏行动上又懒怠，就不是伺候人的命。 “你这辈子能好好伺候我，我就知足了。” “我对主子爷还不好吗？我都给你扇扇子了。” “你那是给我扇吗？你那是给自己扇，算了，我叫人过来帮你扇。” 姜楚楚赶忙制止，“爷，我睡觉不喜欢别人在一旁看着，你看我穿这样，哪敢让别人瞧见。” 四阿哥一摸姜氏，只穿着一个小肚兜，的确不易让人瞧见，“只准在我面前穿这样。” “那当然，我整个人都是爷的，可不能让别人瞧见，爷，你快睡吧，明日你还要上早朝，我给你扇扇风。” 四阿哥嗯了一声便打算入睡，真正入睡前他想的是姜氏说给他扇风，但只扇了一会会就不扇了，做事没韧性，一点点燥热就弄得她心烦气躁，是一个没耐性的人，还惯会耍小性子。 …… 不知是四阿哥觉得天热，她伺候不好他，整个夏天，他都鲜少过来她这边，眨眼间到九月份，杨侍妾生了一个小格格，他们这宫里已经有三个小格格，只有一个阿哥。 福晋自从有了阿哥后，整个人似乎更有气势，也更加沉稳了，母凭子贵，四阿哥这后院还是福晋最大，李氏失去小阿哥后也开始避其锋芒，至少明面上不会跟福晋作对。 后院两个最大的主子开始装和谐，这后院的日子自然也平静不少。 宋格格这阵子也频频来她屋里做客，跟她闲聊，出不了宫，她们这些女子顶多看看书，下下棋，得空时做做手工活。 宋格格来她这边闲坐，丁格格也跟着过来，她这屋越来越热闹，时不时有人过来。 又是一日，几人在打络子。 “姜妹妹，为何你肚子一直没动静？”丁格格忍不住开口，来这边多次后，丁格格对姜氏的性子了解几分，说话就没那么拘着，姜氏自打进宫就一直有宠，都快三年了，肚子还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好生奇怪。 “可能是没福气。” “你还没福气，主子爷一直没忘了你，前段时间，主子爷还连着三天叫你过去侍寝。” “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丁格格撇撇嘴，姜氏没有恩宠的日子是月来计，她们这些人可是以年来计，她上一次有恩宠已经是八个月前的事，主子爷不知是事务繁忙，这些日子，除了初一初十五在福晋那里宿下，其他时候都是在前院，没叫人侍寝。 “你可有叫太医来看过？”宋格格接话，目光扫了扫姜氏的肚子，姜氏看着丰腴，面色红润，不像是难生养的身子，受宠三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着实奇怪。 “看过了，身子挺好的，就是没福气，时候没到，这事强求不来，只能听天由命。” “是啊，福晋这么多年才有小阿哥，宋姐姐她……”丁格格欲言又止，没把话说完。 谁都知道宋格格有过两次生孕，可都没能留下一儿半女，有好消息也未必能保住，即便是生下来，婴儿那么脆弱，也不一定能平安养大，侧福晋那个小阿哥就没能长大。 宋格格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我是没福气之人，我这身子恐怕以后很难生孕，姜妹妹还年轻，又有主子爷的恩宠，想来一定会有好消息，妹妹也不用过多焦虑。” 姜楚楚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她是看出来宋格格有跟她交好的心，可能是她觉得自己往后没有诞下格格或阿哥的机会，四阿哥又对她不够盛宠，所以她开始想后路了。 宋格格跟她没有太多仇恨，所以目前她是愿意跟宋格格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反正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第88章 从姜氏那屋回到自己房间的丁格格关上门，跟自己的宫女宝芸对视一眼后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坐在床榻上，“宝芸，你看主子爷对姜格格是真的宠啊。” “格格，你别太忧心，姜格格还没有孩子。” “不关孩子的事，你看姜格格那摆的瓜果都是新鲜的，还有不少糕点干果，你看我们这，何时有这些东西，要不是去姜格格那，我都吃不到这些东西，姜格格比我还晚进宫。” 姜氏那桌上都摆着提子干，酥核桃，桂圆干还有茯苓饼、太和饼等糕点，这些吃喝都快比得上四阿哥那的吃喝，丁格格知道姜氏受宠，没想到是这么受宠，吃喝用穿什么都不缺，就连宋格格都有攀附姜氏的嫌疑。 宋格格以往可是仗着服侍四阿哥较久，比她们都早进宫，有时候眼睛长在头上的人，接连失去两个孩子后，她都开始结交别人，她本身就没有宋格格受宠，平日里跟在宋格格身后，现如今宋格格去攀附姜氏，她自然也得跟着，她跟宋格格已经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不甘心都得忍着，谁让她没有姜氏的好样貌，无宠，连一个阿哥格格都没有，比她晚进宫，位份比她低的杨侍妾如今都有一个小格格傍身，丁格格越想越心酸，眼角慢慢泛红。 “格格，我们还有机会，只要主子爷来我们这，格格怀上阿哥，往后格格的日子一定会红红火火的，姜格格不也还没有孩子，许是她身子生不了。” 第126章 “谁知道呢。”丁格格叹口气。 到了晚膳时间，丁格格看着宝芸拿过来的晚膳，青菜白粥与一盘萝卜，连肉末都没有，不知姜氏是不是大鱼大肉，这宫里的人可是最会摆高踩低。 …… 夜里，姜楚楚被叫去四阿哥的书房，四阿哥还在画房屋修缮图，她无聊陪着坐在一边看书，等四阿哥画完后又开始练字，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只是夜里灯光晃眼，她看一会书就觉得眼睛酸，便放下手上的书。 “爷，你写的字真好看。” “比不上二哥。” 他口中的二哥是太子，姜楚楚不敢置喙太子，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在我眼里，爷的字最好看。” “少拍我马屁。” “爷，你不困吗？我困了。” 姜楚楚白天起得早，午觉没睡，一天折腾下来此时早有困意，她不像四阿哥那么精神，她过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陪睡，让四阿哥舒爽，他爽了，她才有好日子过，况且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召她侍寝，她要有一点危机意识，今晚得伺候好四阿哥，不能像之前那样拿乔惹四阿哥生气。 她勾了勾四阿哥的腰带。 四阿哥就上钩了，一把把她抱起，往里面寝室走去。 两人玩了两回才结束，事后都有点气喘，额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爷，我们什么时候能搬出宫？” “还要再等等。”修缮房子这事急不得，四阿哥也想早点搬出去，只不过这府邸还没建好，还要挑良辰吉日，一时半会还不能搬出宫。 “爷，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我要有一个专属我的小院子。” “没忘。” 两人贴着说几句贴己的话后便入睡了。 又过十日，福晋那传来一个消息，康熙爷月初要南巡，四阿哥要跟随，她们这边也会挑选一些人跟随四阿哥。 姜楚楚本想只留在宫里过舒心日子，可夜里，四阿哥过来她这边，说是要带她一起南巡，让她准备准备。 “爷，我能不去吗？” “不可以，姜氏，你少说让我不高兴的话，爷的话，你都不听，越来越放肆了。” 这次出巡，皇阿玛让他跟从，而留下太子监国，他没有异议，谈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跟着皇阿玛出巡不比单独出巡，它是一件费心的差事，不过外出这件事让他有些高兴，想着此次经过永州城，而姜氏入宫近三年，没见过家里人，他想借此机会让他们见一次面，本着好意让她跟着出巡，那些格格侍妾有多少人想跟着他出巡，结果遭到拒绝，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四阿哥心里憋着火，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好心当驴肝肺。 然而姜楚楚并不知四阿哥在想什么，更不知他要带她见家里人，她都不知这次出巡会经过永州城，不过当下她知道一件事，那便是四阿哥生气了。 按理说四阿哥是一个隐忍的人，不会轻易把情绪露在脸上，可她越跟四阿哥相处越觉得四阿哥真的是喜怒不定的人，老对她发脾气，她总得哄着他，谁让他是高高在上的主子。 姜楚楚凑过去，讨好地吻了吻他。 许是四阿哥在生气，偏脸躲开，她硬是凑上去，干脆翻个身，软软的身子压着四阿哥，不停地吻他。 渐渐的，四阿哥也沉浸在其中。 到一半时，姜楚楚才撒娇道：“爷，虽然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爷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你就只会这一招。” 用美□□惑人，偏偏每次他都吃她这一招，不过该教训的还得教训，不然姜氏得反了天。 “你为何不想跟着出巡？这次不是出征打战，只是南巡。” “爷，你是不是忘了我晕马车，我要是在路上病怏怏的，爷瞧着能高兴？我是跟去伺候主子爷，万一要主子爷伺候我，我岂不成罪人。” “你先前是身子不好，如今身子好了，许是不会晕马车。”四阿哥捏了捏姜氏腰间的肉，她这身子越来越丰腴，抱着温温软软，尤其在她还故意扭动，激得他差点投降，惩罚似的拍了拍她，“不要胡闹，好好回话。” “这晕车跟身子好不好没关系吧，万一我还是晕呢，成天呕吐，我怕四阿哥怕是嫌弃我，恨不得让我离得远远的。” “上次我也没让你离得远远的，你不是跟我在同一马车。” 姜楚楚就是不想去，不过瞧四阿哥这意思是要她跟过去，她要是再不识抬举，怕是真的会惹怒四阿哥，于是转了转口风，伏在四阿哥身上，娇嗔道：“这是你说的，爷要是不嫌弃我，我就跟着去，我还要跟爷同一辆车马车，爷，别说这些，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他们又荒唐了一次，筋疲力尽后才叫水。 姜楚楚跟着出巡这事就定下来，不过福晋并不知道，福晋乌喇那拉氏在跟四阿哥吃完晚膳后把她拟好跟随出巡的女眷拿给四阿哥看时，上面没有姜氏，也没有侧福晋李氏。 四阿哥简单看两眼后让姜氏，李氏还有吴侍妾跟着出巡，这三人均不在福晋给的名单上面。 福晋当下没有任何异样，只是笑着说都随主子爷。 当第二天四阿哥外出办事，福晋找来张嬷嬷说话。 “嬷嬷，你说主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有小阿哥在，尤其是小阿哥年岁小，身子又不是很康健，前段时间还发烧了，福晋是不会跟着出巡，没有这个心，她想留在宫里照顾小阿哥，只是四阿哥挑的这几个人……让她有些担忧。 第127章 “主子别多想，主子爷许是随意挑挑。” “这哪是随意挑挑，这分明都是他的心头好，主子爷就喜欢那几个狐媚子。” “姜格格是福晋的人。” 福晋摇摇头，“嬷嬷，主子爷怕是对姜格格动了不少心思。” 福晋原先把姜氏抬举起来分掉李氏的宠，可如今姜氏却隐隐又变成另外一个李氏，虽说姜氏不像李氏那样处处跟她作对，也顺着她，可她却有隐隐的担忧，这种乖顺能持续多久。 自打姜氏进宫就盛宠不断，主子爷分明是对姜氏上了心，还暗地里让苏培盛等人照顾姜氏，主子爷从私库里拿自个的东西贴补姜氏，这是李氏从未有过的待遇。 “福晋，你终于想通了。”张嬷嬷不由说了一句，先前福晋对姜氏深信不疑的样子，她不好多说，可此时福晋终于想通了，姜格格这张脸，这身段是数一数二的，比李氏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女人长了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当时福晋抬举姜氏，她就隐隐不安，生怕哪一天姜格格越过福晋。 姜格格今日安分，不代表明日安分，她又有四阿哥的宠爱，她听说宋格格等人这些日子频频出入姜格格的房内，这势力一旦壮大，对福晋可是大大的不利，来了一个李氏，又多出一个姜氏，福晋的好日子什么时候才来临啊。 “福晋，姜格格近日跟宋格格走得近，怕是要拉拢宋格格，福晋，我们得提防着她，切不可让她成为李氏。” 福晋也不知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对是错，她是瞧着四阿哥对姜氏越来越上心才开始担忧，姜氏目前是没有孩子，万一有了孩子，又有四阿哥的宠爱，往后姜氏岂不是会爬到她头上。 李氏近些日子安分不少。 “主子爷要带姜格格出巡？那我们盯不了她，万一此次出巡，姜格格有了身孕怎么办？” 福晋知道姜氏目前每次侍寝过后还会喝避子汤，其实她要是想怀上阿哥或格格不是没有机会，不过姜氏每次都老老实实喝避子汤，她对姜氏才没有任何疑心。 第89章 福晋跟张嬷嬷均不想姜楚楚跟着南巡，唯恐姜楚楚在此次南巡中有身孕，可姜楚楚是四阿哥要带的人，她们越不过四阿哥，束手无策，只能静观其变。 康熙三十九年间，十月初，康熙帝第三次南巡，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随从，姜楚楚还是坐上四阿哥的马车，不过四阿哥大多数时候并不在马车里，而是骑马跟在康熙身边。 她此次出行也只带黛青一人跟着，队伍行走了一天，在泰安州歇息，她们这些女眷也终于有一处落脚的地方，小小的房间住了她们好几个人，包括侧福晋李氏跟吴侍妾。 没等姜楚楚沐浴，苏培盛就过来请她过去四阿哥那里，她是盯着侧福晋杀人的目光前去四阿哥住的地方，离得不远，四阿哥的房间跟她们的房间相差不大，不过只有四阿哥一个人住。 “主子爷……”姜楚楚福身行了一个礼。 “过来，陪我用膳。” 苏培盛他们把膳食摆上后便让人下去了，屋里只剩下她跟四阿哥，伺候四阿哥用膳这差事就落到她手上，晚膳很简单，就是一小摞春饼加上配菜，两份豆腐汤，她随意包了包将饼子放进四阿哥嘴里。 “爷，你自个拿着吧，我也饿了。” 四阿哥也已经习惯姜氏不懂得伺候人的作为，娇娇嫩嫩，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他无奈地说了一句：“你啊。” 姜楚楚觉得偶尔耍点小性子无伤大雅，四阿哥今日心情看起来比较好，卷好的饼放在四阿哥手里后，她再卷一张给自己吃，一口汤一口卷饼，这饼皮韧，需要多嚼。 席间，两人无话，只是默默地吃。 吃好后，四阿哥让人备水沐浴。 姜楚楚知道这是要把她留下过夜的意思，借着四阿哥的光，她可以用热水沐浴，不然可能只是简单用巾布擦一擦身子，她刚洗完，擦好身子就被四阿哥抱到床上。 她心想四阿哥像是饿久的狼，怎么那么沉迷于这种事，明明三日前他们才做过，不知是哪来的兴致，她抬起脸，凑上去亲吻四阿哥的唇。 四阿哥看着姜氏主动乖巧的样子，嘴角含笑，他就喜欢姜氏这股主动聪明劲，从不扭捏含蓄，大胆奔放，抱着软乎乎的，全身都软。 …… 事后，四阿哥说起明日的行程，他们要跟着皇阿玛登山，登顶泰山，顺便祀泰山之神，祈求国泰民安。 “我也需要去吗？” 登山可是一个累人的活，尤其是她们这些女子穿的花盆鞋，姜楚楚想到要登山就有点头皮发麻，好在四阿哥说她们不用前去，她才舒一口气。 四阿哥一看她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不由逗她：“你平日里惯会偷懒，明日跟我一起登山，动一动对身子有益处。” “我刚刚动得厉害，不用再动了，爷，你别折腾我，求求你。” “你刚刚有动吗？” 姜楚楚瞪大眼睛，轻轻掐一下四阿哥的腰，“我没动吗？四阿哥可不许睁眼说瞎话。” 两人在床上打情骂俏一会才入睡。 翌日，姜楚楚醒来时已不见四阿哥的身影，说是已经随康熙爷去登山了，她收拾一下便回自己的房间，侧福晋李氏跟吴侍妾都已经醒了，看到她回来，吴侍妾脸色淡淡，瞧不出有什么情绪，倒是李氏一眼看出是嫉妒。 第128章 “狐狸精，出门在外也想着勾主子爷，不要脸的玩意，下贱胚子。” 李氏直接骂出来，眼神忿愤。 姜楚楚没有跟她争辩，只是坐到床的一边，从包裹里拿出一本书翻阅。 她们跟着出行，但也不可以随处乱走，基本上也是待在房间里。 几个女人关系一般，同处一室也是各做各的事情。 等到申时一刻，四阿哥一行人回来，她们这边听到消息，不过没有四阿哥的传唤，她们也不能过去，好不容易快到天黑时，苏培盛过来把侧福晋叫过去了，估摸着今夜是侧福晋侍寝。 他们在泰安州待了三天又出发了，在十月七日到桃临县，康熙爷视察黄河北岸水坝修建工程，听闻康熙爷看到水坝的修建后大发雷霆，将负责此项工程的江南总督革职，要求彻查贪污一事。 这个消息是延迟三天后才传到姜楚楚耳中，她心想怪不得四阿哥这几日没叫她们去侍寝，早出晚归的，几日不见人影。 再过几日，她们辗转得知四阿哥被康熙爷责罚了，因为什么还尚且不知，她们也见不到四阿哥，无从得知。 好不容易队伍到了永州城，永州城是她的家乡，不知她有没有机会见到她家人，原本她在后院好好呆着，有一个太监过来喊她出去，她以为是四阿哥叫她过去，大白天的，她想四阿哥可能叫她过去陪他吃午膳，但没想那个太监一直领着她出去，到休息宅院的大门口。 “格格……”黛青扯了扯她袖子，目露担忧。 “这是要去哪？” “回格格的话，四贝勒爷说带格格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格格去了便知道了。” 姜楚楚满心疑虑，想着这太监的的确确是四阿哥身边的人，这次出行她见过几次，不至于害她，应是四阿哥的指令，她到大门口后上了一辆马车，一路上，黛青都在担忧。 她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看外面，过了不久，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当她看到客栈前站着的人时，她才喜笑颜开，马车刚停稳，她就从马车上半跳下来，朝着站着那个人小跑过去。 “大哥……” 闻声，姜卫彦看到来人，倒是比姜楚楚克制，不过眼眶先红了，“小妹……” 因在外面，兄妹两没有拥抱，不过姜楚楚被姜卫彦簇拥着进了客栈，客栈今日闭店，是他们家的产业，姜楚楚一进去发现家里人都过去了，她爹还有她娘还有大娘他们。 “贝勒爷一个月前休信给我们，我们一个月前就盼着见你，长高了也长胖了，大哥看到你这样子就放心了。” 姜楚楚才知道四阿哥原来就计划着让她见家人，一个月前她都不知道要南巡，她都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家人，跟家里人说说话，每个人都泪眼婆娑的。 她不能够久待，过了一个时辰就该走了，临走前大哥姜卫彦给她塞了不少银子与首饰，生怕她在宫里没银子花，不过这银两太多，她不好带回去，只拿了一些首饰。 回到他们住的宅邸时，四阿哥还没回来，她便在院子里坐着等，快天黑时，四阿哥与苏培盛等人才回来，她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四阿哥，他足够英俊挺拔，器宇轩昂，在外人面前很是冷峻威严。 他跟旁边的人说两句后朝她看过来，姜楚楚看出他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小快步走到他跟前，跟着他回屋。 “你看她那个狐媚样！”看到这一幕的李氏气得攥紧手帕，跟身边的宫女月慧说话，气得脸色很难看，姜氏坐在院子里，可她也站在门口，偏偏主子爷没瞧见她，仿佛满心眼里都是那个姜氏，两人眉目传情。 这一幕刺伤李氏的心，悲从中来，原先她跟主子爷情投意合，可没过几年，主子爷又跟别的女人情投意合，她只有一个小格格，连阿哥都没有，主子爷对她的情意不似当年，虽说这次出巡，她也有侍寝，但姜氏次数更多，本想着趁着这次出巡，她能怀上阿哥，可她侍寝次数不多，她的身子也不如从前，怕是怀不上了。 李氏的眼泪不知不觉中流出来，手帕越攥越紧，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曾经嚣张独宠的气焰已经没有了，只有满满的悲凉，她原先以为主子爷是爱她的，可到此刻，她才发现主子爷身边永远不缺娇媚年轻的女子，爱不会持久，喜欢也不会持久。 “主子……” “月慧，你说是姜格格好看还是我好看？” “自然是主子好看。” “撒谎，明明是她好看。”李氏知道自己好看，但经过几次生育，她已经没有往前那么好看，可姜氏还是如牡丹花一样的娇媚，那张脸明艳无双，眉眼如画，尤其是如花一样的年纪，她哪里比得过姜氏。 乌喇那拉氏以为让姜氏分掉她的恩宠，抬举姜氏是聪明之举，许是没想到她亲手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迟早就吃掉她，她以为自己多聪明，却从来没想过姜氏不是一个傀儡，一想到乌喇那拉氏悔恨的样子，李氏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擦擦眼泪回屋，既然没有爱，她势要怀上阿哥，没什么比子嗣更重要，还好她已经有一个小格格，不然没了恩宠，宫里那些人怕是等着看她笑话，她让月慧把房门关上，不愿去想那紧闭的门背后两人是如何痴缠。 同样在房间的吴侍妾看到李氏哭也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绣她的帕子，仿佛外面发生都不关她的事。 第129章 第90章 另一边，姜楚楚进屋后，四阿哥还在对苏培盛吩咐一些事，她静静候在一旁，等事情交代完后，四阿哥才看向她，她随即朝着四阿哥行了一个大礼，双膝跪地。 “主子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今生今世，不，奴婢下辈子都会报答主子爷的大恩大德。” 四阿哥愣了一下，伸手去扶，可姜楚楚不愿起来，抬眸看着四阿哥，豆大的泪珠从黑眸中流出，整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弄得四阿哥莫名地心疼起来，本就想给姜氏一个惊喜，料到她会开心，没成想她会是这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他不由地蹲下去，结果被一个狠狠抱住，他都差点摔了。 “奴婢生是主子爷的人，死也是主子爷的人，生生世世都是主子爷的人。” “你本来生死都是我的人。”她已经是他的格格，自然生死都是他的人，四阿哥难得温情，抚摸着姜氏的后背给她抚慰，“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净会哭。” “我就哭。” 四阿哥让她见家里人，给她一个惊喜，说明他是把她放在心上，至少此时把她放在心上，这么大的惊喜，她若不表现出高兴感激的样子，怕是四阿哥往后不愿意给她这样的惊喜，可不能寒了四阿哥的心。 “起来吧。” 姜楚楚顺势歪歪扭扭地侧倚在四阿哥身上，双手环住他脖子，眼角还有晶莹的泪水，她撅起红唇，硬是勾着他热吻，吻完后，她才说：“主子爷什么都不缺，奴婢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奴婢的身子，还望主子爷别嫌弃。” 四阿哥听着她大胆直白的话，好在这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被苏培盛带出去了，他轻掐姜氏的脸颊，“你啊，什么话都敢说，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怕是要治你一个不知检点的罪。” “我只说给主子爷听，爷，抱我去床上。” “你想干什么？” “献身。” 四阿哥原本还有公务要处理，皇阿玛此次南巡发现黄河北岸的水坝工程修建得潦草，从国库中下发的大量银子没用到工程上，认为有人从赈银中贪污受贿了，正命人严查此事，因三年前，他奉命南巡时经过桃临县，皇阿玛认为他失察，知情不报，罚他三个月俸银。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在皇阿玛面前勤勤恳恳，仍没有得到皇阿玛一个笑脸，今日还被甩折子，所以也没让人侍寝，被姜氏这么一勾，这几日的疲惫忐忑都暂时忘却，就在温柔乡里荒唐一次，尤其是对上姜氏迷恋喜欢的眼神。 事后，四阿哥还把姜氏抱在怀里，不想动弹。 “可有缺什么？” 出门在外，东西不能带多，四阿哥怕姜氏这边短缺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不缺，我大哥我娘他们偷偷塞给我不少银子。” “缺什么跟常公公开口。” “嗯，主子爷，我渴了。” 两人完事后才用膳，沐浴，又重新回到床上。 第二天，四阿哥神清气爽地跟着皇阿玛体验当地风土人情，当地知州作陪。 十月二十二日，康熙爷去江宁校场，领着各个将军，总统领等骑射，四阿哥跟着大阿哥也上场骑马射箭。 作为女眷的姜楚楚难得可以坐在台上，不过她的位置靠后，校场那么大，十几匹马一起飞奔，又穿着厚重的骑射服，戴着头盔，尘土飞扬的，她都看不清四阿哥在哪里，不过也没其他事可做，所以还是引颈观看，坐在一旁的李氏自然不会搭理她，不过令她意外的是吴氏跟她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 吴氏在四阿哥的后宫中真是不显眼的一个人，要不是上次布娃娃的巫蛊之事，她都快忘了这个人，原本已经好几年无宠，身体不好，常居室内，鲜少外出的人如今似乎又重新获得四阿哥的宠爱，听闻是四阿哥第一个女人，四阿哥还算是长情吧，至少没忘掉他第一个女人。 “格格，好像有人摔了。”黛青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姜楚楚往下面看过去，只看到有一群人围着，倒没看到谁摔了，等验兵过去后，她们回到她们住的地方，没想到苏培盛比她们还要早回来。 苏培盛站在院子朝她们福身，“见过侧福晋，姜格格，吴夫人。” “苏公公为何不跟在主子爷身边？”李氏先开口。 “主子爷今日从马背上摔下来，前一个时辰便回来了，此刻正在屋里歇息。” 李氏一下子就变得紧张，“爷从马背上摔下来，可有哪里伤到？我进去看看。” 没等苏培盛传话，李氏就闯进四阿哥的房间，四阿哥倒没有在歇息，只是坐在书桌前，身旁站着四阿哥的贴身宫女红莹跟绿蕊，一个捧着书，一个给四阿哥捏肩。 “主子爷，我看看爷伤到哪里？” 李氏说着说着就哭了，还上下将四阿哥检查一遍。 其实最明显的伤口是手臂，四阿哥的手臂缠着纱布跟固定的木架，其次是脸上的小擦伤，姜楚楚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摔了，摔的那个人还是四阿哥。 “不用担心，小伤，过几日便好了。”四阿哥淡淡开口，似乎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姜楚楚看了看四阿哥淡定沉着的样子，不得不说四阿哥还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在自己女人面前，不管发生，他都至少沉得住气，不让自己的女人担心，给内院的人遮风避雨，明明就伤得不轻，手臂应该是骨折了，他也在宽慰李氏，没有厌烦。 第130章 李氏哭了好一会，还说要去把太医找来，苏培盛说太医已经看过了，连吴侍妾都上前关心，因她们两个太过明显的担心，显得一旁的姜楚楚跟木楞子似的，在四阿哥目光扫向她时，她也只是对着四阿哥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我无碍，都出去吧，我要休息，姜氏，你留下照顾我。” “主子爷，我留下照顾你，她不知轻重。” 既然李氏自动揽下照顾四阿哥的活，四阿哥没有推拒她，只是目光还是沉沉地扫了姜氏一眼，姜氏太过淡定，没有过多担忧，让他有点不适。 因四阿哥摔伤，康熙爷让他先好好养伤，接下来几日，他都待在屋内，由李氏日夜照顾，原本姜楚楚想去探望一下四阿哥，不过被李氏的宫女拦下，不让她进去，于是她就作罢。 四阿哥只是伤了手，尚且能照顾自己，无需多她一人，她也不想跟李氏发生争执，李氏毕竟是侧福晋，还有一个小格格，未来还会有两个阿哥，犯不着得罪李氏。 只是在四阿哥这边，因姜楚楚的不出现不主动，四阿哥心里憋着一股气，好不容易李氏不在，四阿哥忍不住问苏培盛。 “她在干什么吗？” “谁？”苏培盛还有点疑惑，随后才反应过来，“可是姜格格？姜格格应是在屋内看书。” “看书看书，她就知道看书，去把她给我叫过来。”四阿哥冷沉沉地说，面色不虞。 “喳。” 苏培盛脚步匆匆，知晓主子爷正在生气，这气一时半会消不了，前几日主子爷跟姜格格还浓情蜜意，主子爷可是大白天都陪着姜格格胡闹荒唐，可眼下主子爷受了伤，姜格格却不闻不问，连侧福晋这几日都日日夜夜守在四阿哥身边，还亲自为四阿哥煮羹汤，尽心尽力，偏偏最得主子爷心的人最为淡定，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不是在伤主子爷的心嘛。 主子爷跟着皇上出来南巡这一路，可是被皇上数落不少次，没讨到好，从马背上摔下来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为的是取主子爷的性命，主子爷晓的是谁，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看中的是兄友弟恭，即便是主子爷知道是大阿哥私下命人所为，可也只能把这口气吞下去，说是他自个骑术不精才从马背上摔下来，半点龌蹉都没透露给皇上。 本在皇上面前就处处艰难，腹背受敌，可被主子爷捧在心尖上上的人又不体贴主子爷，主子爷不生气才奇怪。 苏培盛去叫姜格格，来的短短几步路，他忍不住提点姜格格。 “格格，主子爷在生你的气。” “生我的气？为何？” 姜楚楚这一路都很安分，没做过分的事，对李氏的冷嘲热讽都没回嘴，四阿哥为何要生她的气。 “你没去关心主子爷。” “我有啊，只是被人拦下。” “格格，一个月慧是拦不住你的。” 苏培盛知道姜格格去看四阿哥时被拦下，只是一个月慧哪能真正拦下格格，更何况姜格格如此受宠，哪怕是侧福晋都不会在主子爷面前落她的脸，真正有心的人应该是拦不住的，想来四阿哥也看出这一点。 姜格格这人……他不好说，长了一张狐媚妖娆的脸，也是个聪明人，短短三年就能主子爷这么宠她，说没有一点心机跟手段是不可能的，可姜格格又让人有点看不透，因为姜格格太过冷静了。 第91章 姜楚楚被苏公公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放松了，对四阿哥没有先前那么兢兢业业，就好像是得到了不珍惜，她得到四阿哥的一丝丝偏爱，于是就没想到维持先前对四阿哥的迎合与恭敬。 侧福晋为难她是一回事，正如苏公公所说，她若是有心探望四阿哥，还是可以探望的，她跟侧福晋本来就不怎么对付，其实她心里没那么紧张四阿哥，一来是知道他没事，只是手臂有点问题，二来是有侧福晋在四阿哥面前贴心照顾，她是不想往他们中间凑合。 说白了，她怕麻烦，比起李氏真真切切关心四阿哥，她的关心就太过敷衍。 想来四阿哥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生气。 姜楚楚觉得自己是有点飘了，忘了讨好上司，目前上司正在生气，她得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被领着进去后，姜楚楚看到四阿哥在练字，右手都没好都拿着左手写字，她凑过去一看发现写得还行，虽然不是左撇子，但左手写的字不算特别丑，还算灵活。 苏培盛把人领进去后便示意其他人出去了，给主子爷跟姜格格独处的空间。 “爷……” 没应。 “主子爷，你写的字真好看，没想到你左手还能写字，真的好厉害。” 四阿哥睨她一眼，没回话，把她的话晾在那。 姜楚楚知道是自己错了，哪敢多说什么，她绕到他后面，从后面环住他脖子，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脸跟他贴着，“主子爷，怎么不理我？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吗？” “我不想理你。” “怎么了，又是我哪里做错了，爷，你跟我说，我改正行不行，别不理我，我害怕。” “你到前面来。” 四阿哥想看着姜氏的脸说话，这姿势他看不到，脑袋还要扭一个角度，不是特别舒服。 姜楚楚绕到前面，顺势坐在他腿上，依旧是搂着他的脖子。 “你怎么回事，我有让你坐我腿上吗？起来。” 第131章 “主子爷，这姿势挺好的，离主子爷近，主子爷，你就别赶我起开，还是我不小心压到你伤口了？算啦，我还是起来吧。” 嘴上说着起来，四阿哥见她还是坐着，没有要起来的动作。 “起来啊。” “爷心情不好吗？你说我哪里做错了，我改正行不行，你别这样凶我，我晓得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有很多缺点，我不讨人喜欢，但是我愿意改，爷，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通通都改还不行吗？” “你哪做错了？你没做错，我要是死了，你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姜楚楚捂住四阿哥的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主子爷乱说什么呢，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怎么骂我都行，别诅咒自己，你诅咒我都可以。” “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侧福晋天天陪着你，还有吴夫人，我不敢往你身边凑。” “你怕她们？” “怕啊，我怕我跟她们起矛盾，主子爷本来就受伤了，还要为我们女人之间的琐事烦恼的话，我怕爷的伤口好得不快。” “我看你是不关心我，你承不承认？” “关心的方式有很多种，我是默默的关心，我是关心爷的，我怎么可能不关心爷，爷带我出来，还让我见家人，全天下除了我阿玛他们，就属爷对我最好，我怎么可能不关心爷，但是主子爷有那么多人关心，我一个小格格，哪里够资格凑在最前面，我只能等爷召见我。” 四阿哥不说话，冷冷地盯着她。 第92章 “主子爷，我是真的关心你，但是我也真的怕得罪侧福晋，主子爷忙着大事，这后院大大小小的事，这后院女人之间的争斗，在主子爷那都排不上字号，都是小事都是琐事，主子爷可以不用理会，拍拍屁股去忙前朝正事，可是我只是后院一小格格，这些琐事于我而言都是大事，侧福晋身份比我尊贵，地位比我高，主子爷又不是时时待在府里，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是要面对侧福晋的，若是侧福晋为难我，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是跟侧福晋作对反抗还是任人欺负，我知道得罪地位比我高的人是找苦头吃，侧福晋在主子爷身边，我肯定不能也往主子爷身边凑。” “李氏不是那么刁蛮任性，不讲情理之人。” 姜楚楚楼着四阿哥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一下，然后才说：“主子爷，这后院的女人在你面前是一个样，在我们面前又是一个样，大家都有两副面孔，主子爷在皇上面前肯定跟在我们面前不一样，各色人前都有一套行为规则，反正我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小觑女人，尤其是有嫉妒之心的女人，在她们眼里，我可是抢走主子爷的人，她们怎么可能对我有好脸色，我晓得主子爷疼我宠我，越是这个时候，她们羡慕嫉妒恨我的心就越强烈，所以我只能低调行事，主子爷也不想看到后院纷争不断，你争我斗吧，不是我不想关心主子爷，是我怕麻烦，也怕给主子爷添麻烦，弄得主子爷心情不好，主子爷待我的好，我能不知道吗？” 姜氏平铺直叙，又带有一点上翘的尾音，四阿哥是听进去了，脸色缓和几分，不过他仍然没消气，不满道：“你说的爷的后院是什么龙潭虎穴的危险之地，爷待她们也不错，她们没必要嫉妒你。” “女人总想独占男人的，谁让主子爷是香饽饽，谁都想独占，爷，你手好点了吗？” “死不了。” “爷骑术向来很好，为何会从马上摔下来？” 一说到这，四阿哥眼里就迸发出一股冷意，还能为何，被人谋害的呗，他的兄弟们都快容不下他了，欲杀之而后快，不过这是前朝的事，跟她无关，他怕他说了反而吓着她。 “跟你无关，不要多问。” 姜楚楚撇撇嘴，又想她关心他，又不让她多问，主子爷还真是令人小小无语，她想起来，这大腿坐久了，她是没事，就怕四阿哥的腿被坐麻，只是她刚想起来，四阿哥就瞪着她，她又不起来了，嘀咕一句：“我不是怕爷的腿麻了嘛，况且爷的手还伤着，心疼你又被说，不心疼你也被说。” 离得近，四阿哥自然听到她的嘀咕，他左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他覆唇上去，勾着她的舌头缠吻。 “麻……” “什么麻？” “舌头麻，爷，你太用劲了，轻一点。” 她还有要求，四阿哥气得又吻上去，连歇都不让她歇，吻得更用力，让她疼点，好记住教训，不然她下次还敢忽视他，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无非就是他在她心里还没有她自己的小日子重要，怕得罪李氏，她的小日子不太平，于是不愿意过来看他，就应该好好教训。 苏培盛赶忙低下头，心想主子爷这么快就被哄好了，要不说还是姜格格厉害，得宠的人就是有恃无恐，谁让主子爷喜欢姜格格比较多，主子爷估计也不是真生姜格格的气。 第93章 康熙四十年十一月底，南巡的一行人回到京城。 四阿哥摔伤致骨折的右手还没彻底康复，依旧伤着，伤筋动骨一百天，估摸着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彻底痊愈，自从四阿哥受伤后，听说皇上只让他静养，后半段的出巡公务几乎不带着他，四阿哥只负责养伤，不给他安排公务。 回到京城后很快到了年底，姜楚楚意识到自己先前在四阿哥面前太过松弛，反而失去该有的敬意与警惕，在上司面前不能太过得意忘形，回到宫里后，她便开始日日关心四阿哥的伤势，隔三差五往前院送吃食。 第132章 四阿哥待她的态度有所好转。 眨眼间来到除夕，四阿哥跟她们坐在一起用膳，除夕当天的膳食十分丰富，膳房的人几乎是从白天忙碌到傍晚，只为了这顿除夕宴的膳食。 四阿哥目前子嗣稀少，除了侧福晋李氏生的格格，福晋生的阿哥还有耿氏生的小格格，一共才三个年幼的孩子。 福晋平日里很少将小阿哥带出来给他们看，因小阿哥年幼体弱，可能是怕有人要加害小阿哥，福晋好不容易生出来的阿哥，宝贝得不得了，今日是很难得让乳母将小阿哥带出来参加除夕宴。 他们这除夕宴也等于是家宴了，四阿哥坐在中间，大家围坐在一块，四阿哥的手终于好得差不多了，气氛还不错，至少没那么严肃。 开始前，四阿哥先将过年的赏银赏下去，给三个孩子给的是最多的，那荷包是沉的，里头至少有两锭赏银。 其他人也给三个小孩子赏银，可能一晚上下来，孩子收的赏银是最多的，哪怕这三个孩子除了大格格，其它人都还不知道银子是什么东西。 宋格格吃到一半给四阿哥敬酒，说了一番吉祥话后，四阿哥难得露出笑容，陪着宋格格喝了一杯。 之后其他人也给四阿哥敬酒，四阿哥来者不拒，轮到姜楚楚的时候，她举着白瓷酒杯，浅笑道：“那我祝主子爷身子康健，开开心心，福运满满，年年岁岁，岁岁今朝，得偿所愿，心想事成。” “你有心了，这杯酒，我喝了。” 姜楚楚笑盈盈地坐下。 再之后福晋的小阿哥哭了，福晋让乳母抱下去。 耿格格的小格格更小，在桌上待不了太久，也被抱下去了，只有侧福晋的大格格还在桌上开心地吃着。 姜楚楚自然也很欢乐地吃着席上的膳食。 天冷，屋内也燃着炭，里头暖烘烘的，喝了点酒的四阿哥就更没有绷着，胆大一点的人都直接凑到四阿哥面前，跟四阿哥说话，甚至还半贴在四阿哥身边。 四阿哥今日心情还不错，有心跟他的女人们和乐和乐，像宋格格说一些琐事，他似乎也有兴致地听着，附和几句。 这么多女人在，姜楚楚暂时不凑这个热闹，只专心用膳，那马奶酒味道还不错，她喝了不少，有些菜怕凉了，下面还点着一个小锅子，一直煨着。 她吃得撑撑的，肚子特别饱，不由地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见前面的四阿哥喝了不少酒，脸色通红。 “爷，你喝多了，来人，弄些醒酒汤过来。”福晋说道。 “我没醉。” 姜楚楚瞧着他像是醉了的样子，双目有些迷离。 福晋说四阿哥喝多了，便跟苏培盛一起搀着四阿哥下去，把四阿哥搀回她那屋，这除夕宴才算结束，大家各回各屋。 夜里只有一些老嬷嬷跟奴才守岁，在夜里放几打鞭炮。 第94章 大年初一，四阿哥跟福晋要随着皇家的人去祭天，她们这些格格侍妾自然没有机会，身份够不上，就老实待在后宅里。 大年初一不能吃荤，膳房的人给她们送来素饺子加上一些素菜，姜楚楚吃过后，宋格格王侍妾陈侍妾这些平日与她交好的人过来她房间，几个人凑在一块聊天，忍不住说到开春移宫的事情。 四阿哥在宫外的府邸听说已经建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个月就能搬出宫了。 宋格格说宫外的府邸很大，可能每个人有独立的宅院，看得出每个人都想出宫住，姜楚楚也不例外，毕竟他们跟太子同住一宫，她跟太子的事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但是太子性格阴晴不定，她不敢赌，谁知道他哪一天又发疯。 而且同住一宫就有可能会碰到，姜楚楚可不想碰到太子，赶紧搬出宫是大大的好事，至于有没有独立的院落，她想她一个格格应该是没有的。 福晋，侧福晋还有宋格格，这三人的地位都比她高，她再得宠，四阿哥应该不会越过她们三人赐予她一个独立的院落。 “楚楚，你想跟谁一起住？”宋格格问她。 “我都可以，大家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也挺好的。” “你要是想一个人住，跟爷说，爷说不定能满足你，爷很喜欢你，再说了，如果让你跟侧福晋住在一块，你真的乐意吗？” “爷不止喜欢我，爷喜欢大家，能跟侧福晋住在一块也不错，说不定能时常见到爷。” 宋格格笑道：“行啦，谁不知道你得宠，我告诉你，趁着还得宠，想要什么就开口，不然到时候真分完了，想要再得到就没那么容易了。” 姜楚楚点头，赞同宋格格的话：“宋姐姐说的是，我知道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会跟爷说的。” “别怪我没提醒你，爷平日那么忙，挑地方要挑离爷近的地方，这样才能常常见到爷，不然被爷冷落在后宅，人又见不到，这恩宠怕是很快就没了。” “是，姐姐说得对。” 王芷彤跟陈侍妾没有开口接话，显然分宅院这种事还轮不到她们做主，她们只能被动接受，没有孩子没有过多恩宠，她们没有权利去争取什么，只能等待爷跟福晋安排，住哪不是她们说了算。 姜楚楚其实觉得宋格格说得有几分道理，等分好宅院后，接下来十几二十年可能都得住在那，再想换地方就难了，她也想有独立的宅院，这事得跟四爷提一提，的确仗着得宠，能多要点好处就多要点，等不得宠的时候，再要就难了。 第133章 就这么一聊，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宫里的奴才又打了一次鞭炮，这宫里过年好似不如外面热闹，宫宴轮不到她们参加，姜楚楚在大年初一这一天就这么平静度过。 接下来好几天，四阿哥不见人影，每天都要随着皇上他们去祭祀，接见外藩大臣，回来的时候，他会在福晋那歇下。 过年的日子对姜楚楚而言跟平常没什么大不同，顶多是膳食丰富一些，有一些过年才能吃到的东西，比如福饼。 四阿哥这后院这阵子也比较平静，没什么大事发生，大家相安无事。 目前四阿哥这后院分为三派，福晋一派，侧福晋一派，她一派，各自有依附的人，四阿哥这后院女人多，但孩子反而不多，目前除了福晋的大阿哥，还有侧福晋的大格格，耿格格的小格格，杨侍妾的小格格三个格格之外，就没有别的孩子了。 所以大家都觉得有孩子的人比较幸运，凭着孩子也能在四阿哥的后院有一席之地，都盼着能有生孕。 第95章 康熙四十一年一月底，新年已经过去，日子恢复正常，连增加喜气的红灯笼都被收起来，京城依旧寒冷。 这离迁移宅院，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很明显大家更喜欢住在宫外，都盼着出宫住新府邸，福晋也难得召集她们后院一帮人，说迁居的事情。 福晋拿来府邸的院落分布图，让她们挑选自己喜欢住的院落，她可以根据她们的意愿安排。 当着福晋的面，谁敢说想住得离前院离主子爷近一点，大家都犹犹豫豫，假装在看院落分布图，迟迟不敢选。 姜楚楚不用选，四阿哥已经替她选好了，先前跟她说过，不过在福晋面前，她也假装看了看。 侧福晋显然不会看福晋的面子，直接指了离前院最近的兰清苑，说她要住在这里。 众人皆是一惊，不过想到侧福晋跟福晋水火不容的性子，倒也不觉得太过诧异。 福晋倒是有些意外，缓缓开口道：“兰清苑的确离爷的前院最近，这里还有一侧门可以直接进入爷的前院，是个好地方，不过妹妹可能选得晚了，这兰清苑，爷说留给姜妹妹，妹妹可能住不了兰清苑。” 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姜楚楚。 姜楚楚挑眉，敢情福晋是在这里等着她，故意挑起她跟侧福晋的矛盾，许是她太过得宠，福晋也开始有点忌惮她了，这会想让她跟侧福晋争起来，她渔翁得利。 福晋话语刚落，侧福晋李氏脸色很明显不大对。 原先是侧福晋得宠，如今是她得宠，侧福晋看她不顺眼也很正常。 “妹妹，你还是另挑院子吧，我要住在兰清苑。”侧福晋冷声道，带有一股不容拒绝的语气。 这兰清苑是四阿哥给她挑的院子，在府邸建造之前，四阿哥就跟她小小提起过，四阿哥受伤后对她有所埋怨，姜楚楚这会可不敢再忤逆四阿哥。 后院这些女子算什么，她最粗的大腿仍然是四阿哥，抱紧四阿哥的大腿才是最主要的，其他人得罪就得罪吧，四阿哥，她是得罪不起，姜楚楚内心明白四阿哥这个人其实还挺小心眼的，要是知道她把他为她选好的院子让给侧福晋，不知道他要怎么生气呢。 “姐姐，我也不知道我要住在哪里，我都听主子爷跟福晋姐姐的，我只是格格，没有做主的权利，主子爷跟福晋姐姐安排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 姜楚楚把责任推给四阿哥跟福晋，她的确是一小格格，哪有做主的权利。 李氏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最后这院子谁都没有挑，都是让福晋安排。 当天傍晚，姜楚楚听说侧福晋去找四阿哥了，估计就是为了兰清苑的事。 过后几天，她没听说这事有个着落，不过听说四阿哥已经让钦天监那边算好日子，三月九日迁宫，也就是刚刚开春那会迁居。 估摸着四阿哥也等不及要搬出皇宫了，谁愿意跟太子同住一宫，太子跟阿哥还是有区别的，常年在这种对比下，人的心态是要失衡的。 姜楚楚也开始庆幸，她以后碰不到太子，那她跟太子的事就不会被人知道，她也希望尽快搬出皇宫。 二月中旬，姜楚楚待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外面冷，她懒得出去受冻，大多待在屋子里面，每日吃喝睡，没什么要紧事。 听到外面有人喊主子爷时，她便知道四阿哥到她这里了，她赶忙出去迎接，还没走出内室，四阿哥就进来了。 他们差点撞上。 “眼睛长哪去了。” 姜楚楚听得出来四阿哥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她也撒娇道：“长主子爷身上去了，我眼睛只看得着主子爷，爷，你手好点了吗？” “你没长眼吗？” 姜楚楚看四阿哥的手已经没有包扎，想必是全好了，她也不顾旁人还在，半跳着搂住四阿哥的脖子，挂在他面前。 “爷，我好久没见过爷了，过年后爷都不来我这。” “年后事多，阿玛老召见我。” 四阿哥一月跟二月都比较忙，一来是迁宫的事，二来皇阿玛给他派活，他忙得很，加上手上的伤势没好，他真见到姜氏，姜氏最会勾搭人，他怕自己忍不住。 这会儿姜氏就忍不住勾搭他了。 四阿哥的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屋内。 “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福晋说，再过十几日，内务府那边会送东西到新府邸那边。” 第134章 “我有爷就够了。” 姜氏又开始说好听话了，被他训过一次，冷落过一次后又变得乖巧了，可是四阿哥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姜氏不是因为喜欢他而对他顺从撒娇，她是为了她的日子好过。 想到这，四阿哥阴里怪气地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我让福晋什么都不用给你，我告诉你，宫里的东西是带不出宫外的，你最好想清楚。” “这是什么意思？我屋里的东西带不出宫外吗？”姜楚楚都有些惊住了。 “这些柜子花瓶，一些首饰，带有标记的东西带不出去。” 大件带不出去就算了，怎么连首饰都带不出去，姜楚楚记得自己得了一些赏，有些首饰是有标记的，原来这些都要还回去。 “爷送我的也不能带出去？” 四阿哥不说话。 “爷，既然是宫里特制的，爷又何必赏给我，让我空欢喜一场。”姜楚楚忍不住小声抱怨一句。 “赏给你还有错了。” “那只是让我借用一下，又不是真正属于我。” 见姜氏很明显失落与不开心，四阿哥也没有哄她，赏给她还赏出错了，那他应该什么都不赏给她，刻着内务府的东西一般不允许带出宫外，不然那些东西被人偷了，流落出去，都没法追回，一般宫里的东西都会有特殊的镌刻标记。 姜楚楚捶一下四阿哥的胸膛。 四阿哥这才笑了笑，他都不知道姜氏这么贪财。 姜楚楚见他笑了，也没有继续闹下去，小闹是怡情，但要适可而止。 “那爷，是不是连被子，我都带不出去？” “这个不至于，就是内务府跟宫里的东西带不出去，其它的都可以，你还没有收拾吗？” “我都不知道从哪里收起，东西好多啊，一想到这，我头就开始疼，需要爷亲亲我才好一些。” 四阿哥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搂着姜氏，俯下身亲她。 姜楚楚这会就很乖巧，任由他亲。 四阿哥也被挑起欲望，天还没黑，他就将人往床上带，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在他这，姜氏就是一个狐狸精，专门勾他。 事后，姜楚楚拿着被子盖住自己身子，她眼睛骨碌碌转。 “想说什么？” “爷，你说这床我能带出宫吗？我都习惯睡在这张床上了，别的床，我怕睡不习惯。” 四阿哥被她的话弄得很无语，这拔步床哪里是好拆的，他还能少她一张床，让她睡在地上。 “傻里傻气的，说什么傻话，你也不过入宫几年而已。” “快五年了。” 一说五年，四阿哥也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他记得自己是在三十五年间遇到姜氏，三十六年初把她带回宫，一晃竟然过去快五年了。 “别想这个，总会睡习惯的。” 四阿哥回头见姜氏像个鹌鹑一样躲在被子里面，只露出一颗脑袋，他伸手把她薅出来。 “爷，冷。” “哪里冷，你这里的冬炭从来不缺。” 姜楚楚乐呵呵地笑了笑，说她饿了。 四阿哥让人进来，吩咐他们摆膳。 姜楚楚主动给四阿哥穿衣。 “别管我了，你自己收拾收拾。” 姜楚楚眼看着要天黑了，问四阿哥在不在她这里过夜，既然在她这里用晚膳了，估摸要在她这里过夜。 “嗯。” 姜楚楚也懒得重新梳妆打扮，直接将头发扎起来，穿好衣服就够了。 “像个书童，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我懒得弄发髻了，哪有衣衫不整，我又没有露胳膊露腿，反正待会要沐浴，爷会嫌弃我不修边幅吗？” “嫌弃你。” 姜楚楚抱着四阿哥，依旧撒娇道：“我不嫌弃爷，爷也不准嫌弃我，刚刚我们都做了，爷刚才怎么不嫌，那味道才是不好闻。” “别口无遮拦。”见姜氏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床上事，四阿哥捂住她的嘴，结果她被伸舌舔一下。 四阿哥无奈，只能由着她。 姜楚楚一直挂在四阿哥身上，他去哪，她就去哪，只有晚膳摆上来，她才坐好，开始吃饭。 冬日的膳食冷得快，基本上每一道膳食都用小炉子炭火煨着，基本上都是热着的，姜楚楚饿了，刚刚费力气了，于是就吃得多。 她在四阿哥已经不会藏着掖着，尤其是在吃东西上，饿了就是饿了，饿了就大口吃，她还上手去抓羊排。 四阿哥也见怪不怪了，看着她吃，自己胃口也不自觉变好。 “爷，你不吃羊排吗？” “膻。” “不膻，他们做得很好吃，你吃一块看看。”姜楚楚力荐，直接将一小块羊排放在四阿哥碟子上。 四阿哥自然不会用手去抓，边上伺候的人直接帮他剔骨。 最后四阿哥只吃了一块便不吃，最后那些羊排都是入了姜楚楚口中，她觉得一点都不膻，肉质被炖得软烂又入味，很合她胃口。 第96章 更新 夜里，四阿哥亲她的时候说她嘴里有膻味，被姜楚楚气鼓鼓地咬一口他的唇，没敢咬破，就是轻咬一口。 她又不是没漱口，哪里来的膻味。 “那爷别亲了。”姜楚楚撇过脸，不让他亲。 四阿哥搂着她不让她躲，他很喜欢姜氏跟他耍小性子，娇娇俏俏的样子，可能平日里畏惧他顺从他的人太多，他反而喜欢不那么顺从他，有自己小性子的人。 第135章 他硬是亲她，舌头探进去，姜氏抵抗一会又变乖了，还迎上来。 两人又闹了好一会儿才真正歇下。 第二天，四阿哥在姜氏用完早膳后便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了，从坤宁宫出来，他又去一趟永和宫，离迁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以后他给两位母后请安的日子可能没那么频繁了。 趁着还住在宫里，他跑得勤一些。 等他回到前院，福晋过来，递过来内务府送来的清单，这些都是内务府为他新府邸准备的，他大致扫一眼便让福晋做主了。 内务府那边不敢少他东西，这一点，他很清楚。 “爷，侧福晋也想要住兰清苑，这兰清苑是留给谁住？” 四阿哥看福晋一眼，淡淡地说就按照他说的安排。 福晋就明白了，旧人哪比得上新人得宠，主子爷现下更偏宠姜格格，只是主子爷宠姜格格的日子也太久了，都几年了，没见冷淡。 嬷嬷说得没错，她当初扶持姜格格，没想到她会变成另外一个李氏，好在她有大阿哥，是主子爷唯一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只要她们没有儿子，她就不怕她们。 福晋敛去所有情绪，不敢再多说什么，她觉得爷看她那一眼似乎看穿她了。 四阿哥傍晚又过去姜氏那，见她交代奴才晚膳要吃什么，听到羊排二字，他不由皱眉，她是多喜欢吃羊肉啊。 他小时候吃太多牛羊肉，长大后反而不怎么喜欢吃，更受不了天天吃。 “爷，你想吃什么，我吩咐膳房的人做。” “随你。” 姜楚楚很想翻白眼，他这就跟随便差不多，要是没有合适他的吃食，他没吃好，说不定又会埋怨她。 姜楚楚也不知道他想吃什么，便吩咐膳房的人随便做，反正他们更能拿捏四阿哥想吃什么，毕竟主子的喜好，他们更清楚，她就不擅自主张了。 “爷，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打探爷的行踪？” 姜楚楚眨眨眼，她这哪是打探，就是随口一问，两个人在一块总要说一两句话，不能干着，他随心情说话，只能是她自己想话题来说了。 “哪敢，我就是想跟爷说说话。” “嗯。” 嗯是什么意思，嗯什么嗯，人不想回她的话，她也不能逼着他，姜楚楚说她今天开始收拾了。 “是你亲自收拾吗？” 见他拆穿她，她假装恼一下：“爷，我是主子，我当然是指挥他们啦。” 四阿哥嘴角噙着笑意，姜氏这人其实很懒，没见过她干过什么活，针线活也不行，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他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她睡懒觉，都没有起来伺候他，加上有伺候的奴才，她一个主子肯定不用动手，动嘴指挥就行。 他扫一眼，有些东西是收起来了。 “爷，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填肚子？” “不饿。” “我教你写字吧。” 姜楚楚瞪大眼睛，他今日还真的有闲心，她字写得不好看，但她也不想学，会写不就行了，别人对她一个女子也没有那么高要求，何必难为自己。 不过离吃晚膳大概还有一个多时辰，闲着也是闲着，学就学吧，姜楚楚没有拒绝。 夏菊跟春兰两人很快将笔墨纸砚备好，在书桌上摊开。 小狗球球过来蹭姜楚楚的小腿，姜楚楚吧球球抱起来，问道：“爷，球球应该能带出宫外吧。” “你想带就带。”四阿哥看了一眼球球，这条狗倒是被姜氏养得很好，皮毛光滑整洁，身子圆滚滚的，见到他也不害怕，这狗其实比人还要怕生，更没安全感，此时的球球却什么都不怕，窝在姜氏的手里，一看就是被保护得好。 “那我肯定得带上，这可是爷送给我的，来，跟爷拜拜。” 四阿哥见到球球双爪做出拜拜状，他不怎么喜欢狗的人都不由地觉得可爱，他板起脸：“你整日就折腾这些，书法不学，蒙语不学，满语也不学，就知道跟狗玩。” “我还跟狗睡呢。”姜楚楚嘀咕一句。 四阿哥盯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爷，不是要学写字嘛，我们来写字吧。” 四阿哥严重怀疑姜氏刚刚在骂他。 两人坐下来写字。 球球被抱走了，姜楚楚刚开始还挺认真的，四阿哥没盯着她之后，她就开始懒散。 四阿哥倒是安静，就静静地写。 可能书法有利于修身养性，磨练耐性，她看他挺专注的，她没敢打扰他，自己拿本话本看。 阿玛喜欢别人字写得好，他知道自己想讨好阿玛，平日里用心练字，只为了得到阿玛一句夸奖，旁边的姜氏懒怠的性子，练了一会就不练了，他也没说什么，随她去。 直到奴才们说晚膳好了，要不要呈上来，四阿哥点点头后，两人才起身。 膳桌上有油炸羊排，还有清炖羊肉，炉子上面冒着热气，大盘子上面有白萝卜、豆腐跟几样青菜，最上面撒了一些葱花，羊汤是清澈的，最下面铺着羊肉。 蘸料也有好几样，辣椒酱、花生酱跟香油蒜末酱，再加上几样咸菜，除了羊肉，也没有其它肉类了。 “爷，你先吃，这个配饭很好吃。” “你一天光琢磨着吃了。” 姜楚楚没有反驳，吃是人生大事，吃得好多么重要，这冬日吃炖羊肉多舒服啊，她夹一块炖羊肉沾了花生酱才放到四阿哥的布菜碟上。 第136章 四阿哥想着他得吩咐膳房的人多给姜氏肉类的份例，不然她平日吃不到这些，那得多馋啊。 其实四阿哥忘了，膳房的人之所以这阵子各种牛羊肉孝敬姜楚楚，想方设法给姜楚楚做好吃的，这不是四阿哥要到宫外府邸住了嘛，膳房有人也想随着四阿哥出宫，当四阿哥新府邸的厨师。 主子一句话，这奴才就能出宫，有人盼着出宫跟着四阿哥，毕竟跟着四阿哥也是个好前程，待在宫里，上头有人压着，未必有出头之日。 所以膳房的人最近卯足劲讨好主子，他们不仅讨好福晋跟侧福晋，晓得姜楚楚是四阿哥身边的“红人”，也讨好姜楚楚，指着有人能帮他们说句话。 四阿哥吃着这清炖羊肉，沾了酱料，竟意外地不错，没有太多膻味，尤其是再吃一口咸菜丁，配着稀饭，意外地爽口好吃。 “爷，这白萝卜也好吃，炖得刚好。” “你这是有事要求我？” 平时没见她在吃饭的时候先想着他，四阿哥直觉姜氏有事求他。 姜楚楚直接竖大拇指，笑道：“爷，你真聪明，这羊肉是膳房的郝大厨做的，他还有一个帮厨小允子，他们做的菜符合我胃口，你说他们两个能随我们出宫吗？” 四阿哥知道他们出宫肯定要带走一些奴才，让两个奴才随他们出宫不是难事，跟内务府那边说一声就行，这宫里的奴才都记在内务府那边的。 福晋这几日也在整理随他们出宫的人员名单。 “他们找上你了？” 姜楚楚点头，说谁让她得宠，他们觉得她说话好使，其实她也知道，平日里郝大厨对她是有照顾的，按理说她一个格格哪能天天吃好的，那肯定是有人想讨好她。 为了自己的前程想讨好主子没有错，姜楚楚不介意为他们说话，他们随着出宫，以后她在膳房那边也算是有人了，这是好事。 四阿哥抬眸看姜氏，她倒是胆大，自己说自己得宠。 “你跟福晋说一声就行。” 姜楚楚觉得这事得由四阿哥开口才行，福晋已经对她不满了，说不定背地里给她使绊子，她也不能害了郝大厨他们，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出宫，这后院终究是福晋做主。 “爷，你说更好，我说了，别人会觉得我恃宠而骄，一个小格格都敢随意要奴才了，尤其是宫里的奴才。” “我知道了。” 见四阿哥应下，姜楚楚露出大笑脸，又给四阿哥夹一块羊肉放到他碟子上，“爷，你对我太好了，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 “你真心待爷就行。” “我待爷何时不真心，那肯定是真心实意，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爷。” 四阿哥难得睨她一眼，她有真心吗？他都不知道，姜氏这人惯会装巧扮乖，他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她是为了讨他欢心才这么说还是出于真心才这么说，她更多是真话假话混着说，让分不清她何时说的是真话，何时说的是假话。 姜楚楚觉得四阿哥这一眼神还蛮凌厉的，她默默垂眸，不敢跟他对视，免得被看穿，她那点小聪明可瞒不过各种厮杀后成功登上帝位的真聪明人。 第97章 更新 三月九日，今日天特别好，阳光和煦，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驱散掉冬季末尾的一些寒气，一大早，四阿哥便带着福晋向宫里真正的主子辞别。 据说要先去康熙帝那，再去太后那里，之后是皇后。 她们这些后宅女子只能等四阿哥跟福晋他们回来，奴才们将东西搬到马车上，忙进忙出。 黛青让她兜里揣着一袋银两，说是进新府邸，不能空手空兜进去，说是不吉利，四阿哥他们不在，李氏作为侧福晋负责招待过来送她们的“妯娌”。 大阿哥跟三阿哥已经比他们先挪出宫了，女眷过来送她们的是太子妃跟五福晋、七福晋跟八福晋等人。 姜楚楚只是格格，平日里跟这些“妯娌”见得也不多，有李氏接待，跟人寒暄，她也乐得清闲。 到了巳时末，四阿哥跟福晋他们才回来，跟着回来的还有太子跟几位皇子，他们亦是过来送四阿哥的。 太子目光逡巡一周，落在姜楚楚身上，她一见到太子，立即垂眸，心里暗惊，太子竟然还记得她长什么样。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见到太子是什么时候了，过了也快一年了。 好在太子很快收回视线，没发疯，就正常跟四阿哥说话。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辞别，一行人坐上马车，慢慢驶出宫外。 午后的太阳更大了一些。 姜楚楚坐在马车内，反正出宫后见不到太子，又不用住在宫里拘束，她嘴角微扬，带着明显的笑意。 “格格，你说我们能去逛街吗？”春兰问道。 “你还想去逛街？”桃红挪揄，“你该时时刻刻守在主子身边才是。” “那格格出去逛街，奴婢总能跟着吧，奴婢上京后就没怎么逛过街。” 姜楚楚看向春兰，她跟夏菊是随着她上京的，进宫后也一直跟在她身边，还没进宫那会，她们还是常常出门的。 “有机会的。”她说了一句，住在宫外肯定比宫内自由一些，跟福晋说一声，她们应该可以出府。 春兰开心得像捡到好东西一样。 车内的几人也都笑了。 四阿哥的新府邸离皇宫也不远，皇子府也不可能离皇宫十万八千里，都是在京城内城，马车行驶一会就到了。 第137章 一行人下马车，府邸门前坐着两座石狮子，朱红色大门挂着红绸，除了四阿哥，其他人都没来过这里。 内务府的奴才们早早在门口等候，给四阿哥道喜，随后他们一行人尊卑长幼的顺序一一进府，每一个进府，奴才们都喜气洋洋地说一句吉祥话。 等真正到她们所住的院落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夏菊她们还不停歇，忙着收拾东西。 姜楚楚也四处逛一逛，她这兰清苑是独立的院落，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奴才们住，旁边果真有一侧门通往前院，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地方，怪不得人人都想住这。 “格格，你住在这，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羡慕呢。”春兰说道。 “最近都低调一些，别太张扬。”姜楚楚提醒一句，四阿哥宠她已经在明面上了，福晋跟侧福晋都开始嫉恨她了，她们要收敛一些。 春兰虽然不懂，但还是点点头。 这院子不大，但好歹是有院子，球球可以在院子里跑，姜楚楚巡一圈才进屋，屋内已经提前有人收拾过一圈了，至少床跟柜子等大件已经在她们来之前已经摆好。 夏菊她们只需将箱笼的东西归纳进去。 过一会儿，膳房有人过来问她要吃什么，今日一早就起来了，姜楚楚又大半天没吃什么东西，肚子正空着，她让他们炖一份汤，清淡口为主。 “不用着急，往后有的是日子弄这些，你们也歇一会。” 姜楚楚刚说完就听到汪海春请安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四阿哥不知何时过来她这院。 “爷可是从侧门那边过来的？” “我今晚在福晋那边，过来看你一眼。” 姜楚楚不明所以，他为何要跑过来跟她说这么一句。 四阿哥见到姜氏茫然疑惑的样子，心里一梗，这不是搬过来第一日，他想着她可能不习惯，也怕她多想，提前过来跟她说一声，结果人家根本没想到那，是他自己多想了。 不管怎么样，姜楚楚还是乖乖地说了一句她知道了。 四阿哥很快离开，在姜楚楚看来，他好像是拂袖而去，她有些不懂，他怎么又生气了，她又做错什么了。 到了傍晚，姜楚楚才想明白，这不是出宫第一天，四阿哥今晚去谁那里歇下显得尤为重要，他今晚打算在福晋那过夜，白天过来跟她说一声，是为了安她的心，结果她不解风情，表现平淡，这才惹四阿哥生气。 她又错过一次表忠心的机会，姜楚楚心里懊恼一下，不过膳房的人过来膳食，她吃着吃着又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夜里，四阿哥果然在福晋那过夜。 姜楚楚这边天黑过后也早早歇下，一日一天，她没干什么活，但莫名也累了，常年不动的人稍微一动就容易累。 姜楚楚这边睡得好，另一边的四阿哥在福晋床上却到后半夜才睡着。 …… 刚搬过来，四阿哥似乎有很多应酬，好几天不见人影，福晋这边也跟她们商量选一个日子宴客，说是商量，但她们没什么说不的权利，最后还是由福晋做主。 三月十五日，四阿哥才再一次来姜楚楚这，想着上一次惹四阿哥生气，这一次她存心讨好四阿哥，想着千万不能再惹他生气。 四阿哥拉着她做那事时，她全程没有哼唧一声，也没有推阻。 “今晚怎么这么乖？” 平日里姜氏一点疼都受不了，弄疼她，她不会跟你客气，会忍不住推拒你，不像今晚这么乖。 “又有事求我？” “爷，你想什么呢，你说的我好像无事不献殷勤一样，我在爷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你说吧，说说看。” 姜楚楚掐一把四阿哥的腰，撒娇道：“真没事，我就不能是纯粹地待爷好嘛，爷平日待我这么好，还把兰清苑给我住，你不知道她们有多羡慕我，这几日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将我戳出一个洞呢。” “原来你知道爷待你好啊。”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白眼狼。” 四阿哥搂着姜氏，手在她身上游移。 “爷，你还要来吗？” 四阿哥堵住姜氏的嘴，最后弄得她娇嗔出声，他心想真是妖精。 …… 宴客当日，依旧是男眷跟女眷分开而坐，男眷在前院，女眷在后院，姜楚楚知道请了太子跟几位皇子还有一些大臣。 前院比较热闹，听说都喝酒了，四阿哥被灌了许多，福晋忙让人准备醒酒汤。 果不其然，四阿哥被太子搀扶着过来，说是喝多了，福晋忙让奴才们扶四阿哥进屋歇息。 “太子爷，你要不要也在这里歇一会？”福晋见太子也浑身酒味，问了一句。 太子说也好。 于是福晋让人扶太子到客房歇息。 送走宾客后，她们才得以安歇，至少姜楚楚可以安歇了，不过想到太子还在府里，她就没敢真正安歇。 虽说太子喝醉，也宿在府里也不为过，不过姜楚楚太过害怕太子，这人阴晴不定，指不定搞出什么事。 入夜了，姜楚楚等人在房间内也准备歇下，刚想让春兰把烛灯灭了，外面传来声音。 “怎么了？”黛青疑惑。 “出去看看。” 黛青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瞧一瞧。 姜楚楚也把外衣披上。 “太子，太子……太子，这是姜格格的住所，你不能进来。” 第138章 “本殿要见江氏，本殿晓得她住在这。” 外头有人拦太子，黛青进来时说太子喝多了，吵着要见江格格。 是真喝多了还是故意发疯，姜楚楚就知道太子这人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她让黛青她们拦住太子，别让他真的进来。 “去通知福晋那边。” “江氏，你为何不出来迎接本殿？” 黛青眼看着太子要进屋，赶忙起身去拦醉醺醺的太子。 被吵醒的春兰跟夏菊想拦住太子，却没能拦住，太子一发狠，她们做奴婢的哪里敢拦。 兰清苑的人乱成一团，太子醉醺醺的，只想往里面冲，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姜楚楚已经穿好外衣，还是走了出去。 “你怎么回事？太子喝醉了，你们也不知道要照顾太子吗？”姜楚楚训斥太子身边的两个奴才，这两个是太子身边的奴才，其中一个是她眼熟的。 “赶紧送太子回客房，这里是四皇子府，不是太子府，太子喝多了，不知道东南西北，你们也喝多了吗？” “是是是，奴才送太子爷回去。”梁连忠说道，搀扶着太子想往回走。 可是太子挣脱掉所有人的桎梏，冲过来想要抱她，姜楚楚没有躲避，抬手拿簪子刺太子的脖颈。 太子吃疼，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明。 她就知道他在装醉，他想发疯，已经毁她一次，还想毁她第二次，上一次她没有防备，被害了一回，这一次她也不能吃亏。 第98章 更新 “太子爷……”梁连忠惊呼。 太子被簪子尖端刺伤脖颈，渗出一点血，簪子插进去一小部分，可见刺的人是有用力，梁连忠快要吓死了，那可是太子啊，太子的圣体多么宝贵，这姜氏胆子也太大了。 一行人已经上前查看太子，可是太子看上去还是晕乎乎的，还没醒酒，他只是用手摸刚才被刺伤的位置。 “姜格格，你可是犯下大罪了。”梁连忠忍不住指责地说了一句。 福晋他们也赶过来了，见状赶忙让人去请太医，太子受伤事关重大，这又是在主子爷后院，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流言蜚语，还有可能造成兄弟龃龉，只是现在主子爷还在宿醉，无论如何得让主子爷醒来处理此事。 福晋附在陈公公耳边低预几句，让他务必叫醒主子爷，告知主子爷此事，她只是内宅女子，涉及到太子，她恐怕没有太大的权力。 福晋又忍不住瞪一眼姜格格，这姜氏真是惹祸精，自从她跟了主子爷后，总给她惹麻烦事，此次伤了太子爷，她巴不得姜氏被处死。 太子等人还是被搀扶回客房那边，大夫也在来的路上，福晋不放心，也让人拿着令牌去请离得近的御医，至于姜氏，福晋只让她好好待在她院子里，哪都别去，等着主子爷过来处理。 “格格……”黛青紧张地唤了一声。 姜楚楚倒不像福晋那样害怕，她真正怕的只是太子的发疯，太子这人是可怕的存在，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他是太子，他几乎不会得到任何惩诫，这就造成太子想发疯就发疯，可以不计后果，只有在他底下的那些人遭殃，比如她。 姜楚楚这会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屋内烛灯点上，黛青她们也惴惴不安地不敢去歇息，在屋内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一个时辰，四阿哥带着苏培盛前来，一副疲惫又不得不撑起精神的样子，双眼有些浑浊，显然还没完全醒酒，有喝醉的后遗症。 他一过来，姜楚楚立马抱住他。 苏培盛就赶忙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 “爷，我不是故意的，是太子他……把我当成他宫里的侍妾了，他非要抱我，我一时慌张才伤了太子。” 四阿哥也了解事情经过了，二哥也已经歇下，二哥喝醉了，把这里当毓庆宫了，过来找他宫里的格格，的确把姜氏当成他宫里的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姜氏的确是迫不得已。 他安抚地摸了摸姜氏的后背。 “爷，我会被赐死吗？” “不会，不是你的错，这事我会处理，不用担心。” “太子爷的伤怎么样？” “无碍。” 既然四阿哥说没事，那就没事，此事是太子无理有错在先，她觉得太子也不会真的大闹到人尽皆知。 “爷，你在这里歇下吧，我伺候你歇下，你还需要喝醒酒汤吗？” “不用，让我躺下睡一会吧，明早叫醒我。” 四阿哥的确很累，他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折腾一晚，姜楚楚也困了，她躺在四阿哥身边，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不过没睡多久，黛青就叫醒她，说是苏公公说太子已经醒了，姜楚楚把四阿哥叫醒，跟他说太子爷醒了。 四阿哥没多说什么，哪怕只睡了一会，整个人还是疲惫得厉害，他也起来，穿好衣服后就出去了，估计还要安抚太子，毕竟太子过来暖居却受伤了。 姜楚楚在四阿哥走后又睡回笼觉。 黛青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自家主子心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家主子都能睡着。 事实上如姜楚楚所料，这事被下了禁口令，那天晚上知道此事的人都不能乱说，太子那边听说也对四阿哥道歉，用酒醉的借口，太子那边不计较，四阿哥这边也将此事揭过。 太子受伤也只说是喝醉摔了一下，这事就这样过去。 第139章 眨眼间到四月底，侧福晋李氏再次传来有孕的消息，能传出来说明已经怀孕三个月，也就是一月初的时候就怀上了。 姜楚楚跟侧福晋的关系一般，不过她还是要过去道喜，她跟王芷彤过去侧福晋住的映月苑，正好宋格格她们也过来给侧福晋贺喜。 一行人被领着进去，侧福晋接见她们，眉宇之间尽是得意之色，她们这些人都是还没有孩子的，她言语之间似对她们怜悯，但细听是炫耀。 “这刚怀上，难免疲乏，我就不继续留你们了，我回去多歇息歇息，这孩子才能跟着我休息好。” 这逐客令很明显了，于是她们纷纷起身，跟侧福晋道别。 回去的路上，宋格格忍不住说了一句：“侧福晋这命也太好了，不是说上一胎伤了身子，结果又这么快就怀上。” 姜楚楚没有接话。 宋格格看向她，“姜妹妹，你承宠比她多，为何你肚子还没有动静？” “缘分没到吧。” 宋格格目光也不由地带有一点同情，如今主子爷最宠姜格格，也是她侍寝最多，偏偏这么多年，她肚子没什么动静。 姜楚楚见天变暖了，寻思着她要不要出府一趟，不知她是否可以出府，哪怕在内城走走逛逛也好，这好不容易住在宫外了，不出府逛一逛，这跟住在宫里有什么区别。 “姐姐，你说我们能出府吗？” “你想出府？” 姜楚楚点头。 “可能得问过主子爷跟福晋，我们哪能轻易出去。” “姐姐，等我讨来应允，我们出去逛一逛。” 宋格格也许久没有出去过了，听到这也有点向往，姜格格得宠，她跟主子爷说，主子爷应该会应允的，有个伴一起出府也好。 “嗯，那你记得带上我。” 王芷彤说也带上她。 姜楚楚记着这事，夜里，四阿哥正好过来她这院，侍寝的时候，她跟四阿哥提了一句。 “还是别出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出府，爷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几个侍卫跟着我们，我们都好久没出去过了，我都闷坏了。” “真想去？” 姜楚楚点头如捣蒜。 “行吧，你让苏培盛给你们安排几个侍卫跟着。”四阿哥最后还是同意了，想着她们常困在后宅，出去一趟也好。 “别乱跑。” “怎么可能乱跑，我们就是想买买东西，不会出城的，谢谢爷，爷真好。”姜楚楚脸趴在四阿哥胸膛上。 四阿哥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也就爷顺着你的时候，你才说爷好。” “哪有，爷别诬陷我，我哪有这么势利，在爷眼里，我是势利小人吗？” “你不是吗？” 姜楚楚抬头咬他的下巴。 四阿哥轻笑，也没有生气，手往下，半抚半搂着她的脖颈，在姜氏从咬变成吻时，他也迎上去，勾着她的软舌。 四阿哥不得不说姜氏在这一方面很得他心，跟她做这事无论何时都是愉悦的，她太懂得勾人了。 …… 没过几天，姜楚楚便带着府里的几个女主子一起出门了，有宋格格、丁格格、陈侍妾跟王芷彤，苏公公派来四名侍卫跟着她们，加上各自的丫鬟，她们是真正成群结队。 京城内城还是很热闹的，她们到集市上开始逛街，姜楚楚不缺银两，见到合适的就买，她心里有数，也记得买一些适合四阿哥的东西。 路上有人见到她们衣着光鲜，又有侍卫跟着，就知道肯定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家眷，侧目看几眼，好奇她们的身份。 她们在宫里跟府里闷久了，难得出来，一些烟火气也让她们开心不已，集市上热闹的气氛更是让她们心情大好。 姜楚楚提醒她们要买些东西给福晋跟侧福晋，福晋跟侧福晋可以不要，但她们不能不孝敬。 就这样逛了大半天，她们才打道回府。 姜楚楚买了烤鸡跟烤鸭，还是热乎着的，用油纸包着，她让人送去前院给四阿哥尝尝，她在集市上看到有好看的玉腰带，她买了两条，也让人一同送去前院。 四阿哥刚从宫里回来，张得旺说姜氏让人送来一些吃食跟礼物，今日在外面买的。 四阿哥撇撇嘴，她还算有心，出去也记得他。 “是什么，拿上来给我看看。” 等张得旺把油纸拆开，一整只烤鸡跟烤鸭出现在他面前，四阿哥还是无奈地抚额，这姜氏是觉得府里的大厨做不出来烤鸡烤鸭嘛，非得从外面带回来这些吃食，外面的吃食不一定干净。 “主子爷，这还是热着的，爷要不吃一口。” 既然是姜氏的心意，四阿哥还是让人拆肉，他吃了几块，因还是热的，其实味道还可以，并不难吃。 “礼物呢，里面是什么？” “爷可以打开看看。” 四阿哥打开盒子，把玉腰带拿出来看看，这玉一看就是假玉，质地一般，他都忍不住叹口气，这种质地的玉要是穿戴出去，他一个皇子指定被人笑话。 皇家什么好玉没见过，什么好玉没有，偏偏姜氏还去买假玉镶着的腰带，这腰带可是露在外面的，她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男人在外面的脸面。 尽管嫌弃，四阿哥还是没让人扔掉，而是收起来，嘱咐收好，别弄不见。 “爷，那这些，爷还吃吗？” 第140章 四阿哥见到那些被拆好的肉，还是再多吃几块，他吃得差不多后便把剩下的赏下去了。 他回书房处理公务，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傍晚时分，他先过去映月苑看看怀孕三个月的李氏，安抚李氏几句，在李氏那坐一会，叫来大格格，看过大格格后才过去兰清苑。 第99章 更新 “主子爷去哪了？”李氏问了一句，这会都到用膳时分了，主子爷只跟她说几句话，跟女儿说几句话就走了，都不留下来陪她们用膳，肯定不是回前院。 月慧有点不敢说。 李氏横过来一眼，月慧才说是去兰清苑。 李氏气得用手掌拍桌，桌子上的茶杯都震一下。 “主子……”月慧忙得上前查看侧福晋的手，“主子，你肚子里还有小阿哥，万万不能动气啊。” 李氏想到这，也逼自己不要动气，孩子比什么都重要，她已经失去一个阿哥，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 “主子，姜格格没有孩子，也生不了孩子，主子何必跟她动气，当年福晋暗暗让姜格格喝了那么多避子汤，姜格格怕是往后都不能生。” 是啊，福晋让姜氏喝避子汤这事，她自以为她做得隐蔽，但她是知道的，姜格格这么得宠，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估计就是喝太多避子汤的缘故，李氏想到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只要姜氏生不出阿哥，她就不足为惧。 在这府里，能跟她争的只有福晋，只是李氏忍不住握紧拳头，只是主子爷对姜氏太过偏爱了，谁都看出来的那种偏爱宠爱，她心不甘啊，自己爱的人却对别人更好更宠，让她怎么甘心。 她唯一能抓得住的只有孩子，她比姜氏能生，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她盼着这一胎是个阿哥，生下来也是康健的阿哥，不然她的日子就没有盼头了。 “把大格格带过来，摆膳吧。” “是，主子。”月慧示意赶紧摆膳。 另一边，姜楚楚正在用膳的时候见到四阿哥前来，她吃的是今日在外面买的烤鸡烤鸭，因为冷了，她还让郝大厨帮她加热，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爷，你有吃到我给你买的烤鸡烤鸭吗？我听说三味轩酒楼的烤鸡卖得可好了，一天卖上上百只呢，我老远就见到有人排队，我赶紧让春兰去排队。” “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不过是一普通的烤鸡而已。” 苏培盛在一旁听着不敢多话，那烤鸡他记得主子爷吃了不少，至少比平日里吃得多，可见还是喜欢吃的。 “是吗？我觉得还挺好吃的，爷，那你是不是不饿？吃过油腻的，要不我让人给你做一份咸骨粥吧，喝粥占不了肚子。” “嗯。” 姜楚楚忙让人去膳房那边吩咐一声，再多要一份粥，在粥还没上来之前，她继续吃她的烤鸡烤鸭，球球在她脚下巴巴地看着。 她拿出啃完肉的骨头给球球舔一舔。 “爷，你看球球都喜欢吃。” 四阿哥看姜氏一眼，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狗喜欢吃，他也应该喜欢吃嘛。 姜楚楚不知道四阿哥心中所想，她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她吃得可欢了，在外面的吃食还是有独特的味道的，至少够味。 “今日在外面玩得可好？” “挺好的，我买了不少好东西，爷看到我送你的腰带了吗？” 一说起那腰带，四阿哥就很是嫌弃，“你给我买东西，别舍不得花银子，我的身份不能用那些劣质的东西。” “那可是花了我十两银子买的。” 四阿哥瞪她，她只舍得给他买十两银子的东西，那烤鸡烤鸭说不定就卖十两银子。 “爷是不是少你银两了？” “没有。” “所以你就是不舍得在爷身上花钱。” 姜楚楚赶紧反驳说没有，那人家只卖十两，她又不能给老板一百两。 “狡辩。” “下次给你买好的，别生气，爷吃鸡腿。”姜楚楚将鸡腿递到四阿哥嘴边。 四阿哥肚子还吃得下东西，没有拒绝，就让姜氏手举着喂他，见她一脸无奈又不得拒绝的样子，他心情才好一些。 这顿晚膳吃得蛮久的，吃完后，两个人都饱了，甚至觉得有些撑，于是就在兰清苑的院子走走，消消食。 两人牵着手，看背影上看，两人像一对璧人，不用说话，他们也不会太尴尬。 夜里，四阿哥自然留在兰清苑过夜。 …… 眨眼间侧福晋怀胎六个月，侧福晋已经鲜少走出自己的院子，不出来见人，也不会召见别人过来她那，可见她对这一胎的重视。 偏偏到了七月初，京城的天虽然变热了，但换季时，侧福晋却生病了，说是有点发烧，鼻塞，脑袋晕沉。 这怀孕中的女子在吃药这一方面比较顾忌，侧福晋怕胎儿出现问题，硬是不愿意吃药，说是靠自己的身子熬过去。 只是眼下侧福晋烧得厉害，若是继续烧下去，病情加重，对胎儿更加不利，可是大夫跟御医都劝不了侧福晋，最后福晋只能告诉主子爷，让主子爷劝劝。 府里的人都说福晋宽厚仁慈，真的关心侧福晋。 宋格格过来她这屋找她闲聊，说起这事时却说福晋只是做做样子，说福晋巴不得侧福晋出事，只不过侧福晋真出什么事，大家会怀疑到她头上，加上她管着后院，真出什么事，四阿哥也会问责。 第141章 “姐姐，慎言。” 宋格格跟她相处多了，可能是有意跟她处好关系，拉拢她，在她面前说话直接许多，似乎要让她相信她是自己人，所以说话才没有顾忌，在跟她说心里话。 姜楚楚自然也不会将宋格格推拒出去，她毕竟是四阿哥身边的“老人”，跟了四阿哥许多年，在四阿哥这也是有情分的。 “你呀，我们在自己屋里说话怕什么，我说得又没错。” “侧福晋如今身子如何？” “四阿哥让御医给侧福晋开药，侧福晋还能不听四阿哥的话嘛，还是老实喝药了，说是好了一些。”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宋格格冷嗤一声，“看什么看，她肯定不愿意见我们，生怕我们会害她肚中的孩子，去了也见不着，她那边防得干什么似的，不会想见我们的，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别凑到她跟前，省得真出什么事，人家赖到我们身上。” “小心总是好事。” 侧福晋已经有一个小阿哥夭折，她肯定不想有任何意外，姜楚楚也能理解，她们的关系又不是十分亲密融洽，见了也只是寒暄敷衍，还不如不见，让自己心情好一些。 “你觉得侧福晋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宋格格问她。 “应该是阿哥吧。”姜楚楚记得没错的话，李氏是生了弘时这位阿哥，弘时是活到成年了的。 至于弘历，如今她的生母钮祜禄氏还没入门，还没成为四阿哥府里的人，估摸着也快了。 “那侧福晋命真好，福晋有的头疼了。”宋格格说风凉话，反正她无子无女，乐于见到福晋跟侧福晋争锋相对。 “生下来才知道。”姜楚楚又补了一句。 “也是。” 两人很快聊别了，说到今年选秀的事情，一般选秀也有为皇子以及皇室宗亲挑人的意思，也就是意味着四阿哥这里也要有新人进府。 皇子府的侍妾格格多也不是罕见的事，姜楚楚听说大阿哥那里有二十几个侍妾，比较贪色的一个人，四阿哥这里的侍妾跟格格还不算特别多。 “又要有新人了，我记得耿格格才进府不久。” “耿格格进府也有两年多了吧。”姜楚楚记得耿格格是前两年进来的，很快怀上，生了一名小格格。 耿格格性子还是比较低调，不是最得宠，也不是跟在四阿哥身边最久的人，有了小格格后，一心照顾小格格了，没什么争宠的念头。 “都两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倒是安分，不过不安分也不行。” 宋格格说了一句，耿格格性子容貌都不算出挑，就是普普通通，想要争宠也没有办法，不是谁长得都如姜格格这般勾人，既然没法争宠，又有小格格了，自然就安分下来了，反正进了阿哥府，至少吃穿不愁。 不安分的周侍妾想要争宠，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戚，想要折腾，最后也没折腾出什么，皇后再尊贵，其实手也没法伸得太长，管得太多，四阿哥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放到她身上，又只是一个没有孩子的侍妾，连福晋都不把她看在眼里，渐渐的，周侍妾也折腾不动了。 再过一两个月，说不定阿哥府又要进新人了，那些不得宠的人怕是更不得宠，想折腾都没法折腾。 宋格格自己也叹口气，她才是真正的“老人”，进府这么多年，跟主子爷只有相伴多年的情分，其它的都没有，地位比不过福晋跟侧福晋，恩宠比不过姜格格，也不像耿格格一样幸运有个孩子伴在膝下。 “姐姐，叹什么气，我觉得姐姐肯定也会有孩子的。” “但愿如此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度过后面的日子，有个孩子总归是好事，不然这日子太无聊了。”宋格格已经不想着阿哥的事，只想着有一个小格格也好，她看耿格格的小格格就挺可爱的，一岁的小格格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 宋格格待了一个多时辰，聊得差不多才离开。 第100章 更新 夜里，屋内两盏烛灯还在燃着，两个人都汗涔涔的，刚刚折腾一番，本来该叫水的，此时又懒得动，还在余韵中。 本来就是炎热的夏季，事后的姜楚楚恨不得立即离四阿哥远一点，贴在一块只会出汗，她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退到床边。 偏偏四阿哥又把一把把她拽过去，抬起她的下巴又吻上来。 姜楚楚皱眉，这人还有完没完，大热天的也不消停。 亲完后，四阿哥见姜氏红唇表面也很水润，他用大拇指捻了捻，然后才说道：“你这屋得多放一些冰。” 说到这，姜楚楚就来精神了，忙不迭地点头，今年不知为何，送到她这的冰块少了很多，那些冰根本不能解热。 “爷，我这里的冰块是少了不少。” 她怀疑是福晋不给她那么多冰，毕竟福晋现在看她不顺眼了，这出了宫之后，这府里的内务都要经过福晋那边，上一年在宫里的时候，她整个夏季几乎每一天都有一座冰山摆在房间内。 “出了宫不比在宫内，那些冰块要经内务府才会送到府里，都是有份额的。”四阿哥解释一句，不管怎么样，冰窖里的冰块是先紧着宫里，住在宫外的人难免要靠后一些，皇子也不例外，先保证宫里有充足的冰块降热。 住在宫外的人只能得到份额内的冰块，这也是住在宫里的好处之一，鱼跟熊掌不可兼得，除非他们额外花点银子从外面买冰块，这又是另外一笔支出了。 第142章 皇子的年例是固定的，月俸也是固定的，日子肯定能过好，要是要想过得奢侈，无比富足，可能就要自己努力了。 四阿哥也是刚刚在宫外住，刚刚成为真正的一家之主，又建了府，负责府中开销，手上的银两其实没有那么盈余。 “所以爷你是没钱了是不是？” “过一两年就好了。” 姜楚楚心想还真是没钱了，的确住在宫外跟宫里不同了，这府上的开销只有一部分是从内务府那边出，大部分还是得自给自足，不像住在宫里可以“薅羊毛”。 她只能“善解人意”地宽慰道：“爷，没事，我一点都不热，少点冰也没关系，反正就热一两个月，能熬过去的，爷不用担心我。” “谁说我担心你。” “爷没有吗？” 四阿哥捏了捏姜氏的脸，笑着抱她，不过是热了一些，他还不至于担心她被热到，她这里已经比其他人好很多，至少有冰块。 今年阿玛他们没有去避暑，他们也只能留在京中，明年或许天热了，他若是随驾，他可以把她带上。 “爷，热，该叫水了，黏黏的，不舒服。” “娇气。” 说是这样说，四阿哥还是叫水了，两人简单清洗一番才重新躺回到床上，没多久，两人入睡。 …… 又过一个半月，没等侧福晋把孩子生下来，府里果然又进新人了，这次只有两位新人，钮祜禄氏跟年氏，均是十七岁，均被封为格格。 钮祜禄氏自是四品典仪凌柱的女儿，年氏是四川巡抚年羹尧的妹妹，此时的年羹尧还是四川巡抚。 两人都很年轻，长相也好看。 两人进府几天，这府里又热闹了一些，至少姜楚楚这里很热闹，跟她交好的人纷纷到她这屋坐一坐，都聊起两位刚进府的格格。 年氏的身份要比钮祜禄氏要贵重一些，毕竟年羹尧是巡抚，朝中重臣，又有兵权。 同为格格，她们不用特意到她这边跟她问候，这两天，她们去了福晋那跟侧福晋那，得了一些赏赐，人还没开始侍寝。 “妹妹，你担心吗？”宋格格好奇地问。 “担心什么？担心失宠？” “你不担心吗？” 这怎么说呢，她还真不怎么担心，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得宠，而是她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风水轮流转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反正她不可能一辈子得宠，这男人大多是喜新厌旧的，她担心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开开心心过日子。 姜楚楚笑道：“被姐姐这么说，我还有点担心，我都二十岁了，她们这么年轻，我比她们年纪大。” 宋格格难得白她一眼：“你都觉得自己年纪大的话，那我算什么，你们评评理，这里谁年纪最大？” 丁格格她们哪敢说什么，宋格格跟在四阿哥身边最久，自是她年纪最大，不过也只是二十六岁而已，宋格格是比四阿哥大一岁的。 “今年的荔枝个头挺大的，也挺甜，你们快多吃一吃，天热，放几天可能就坏了。” 姜楚楚示意大家吃荔枝，转移了话题。 丁格格说还有二十几天，侧福晋便要生了，预产期听说是九月初。 “侧福晋这一胎还算顺利。”宋格格补了一句。 “主子，年格格求见。”黛青进来通禀道。 宋格格示意把人带进来。 年氏带着两丫鬟走进来，很是规矩行礼，“给各位姐姐请安。” “快起来吧，快给年妹妹赐坐。” 春兰搬来一张椅子放到年氏面前，年氏坐下。 姜楚楚这屋今儿聚了不少人，有宋格格、丁格格、陈侍妾跟王侍妾，年氏坐在中间，被众人打量。 这是她们第一次打照面，大家目光打量的意味十足。 年氏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出身高贵，也不怕她们打量，端正地坐在那，她很有礼貌地说：“我本来是想过去宋姐姐那里给宋姐姐请安，但奴才们说宋姐姐在姜姐姐这，于是我便过来姜姐姐这了，没有打扰到各位姐姐吧？” 姜楚楚笑说没有，她们本来就是无事才闲聊的。 宋格格也跟着说道：“今日见到念妹妹，真不愧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很是好看。” “姐姐谬赞了，妹妹之姿哪里比得上各位姐姐。”年氏谦虚道，顺势抬头看一眼坐在上方的人，目光触到姜格格时，内心震了一下。 她还没进府前就让人打听了，福晋生有大阿哥，侧福晋怀胎八个月，快要生了，但四皇子府最得宠的还是姜格格，据说姜格格当年是四阿哥从一个叫永州的地方带回京城的，是地方官进献给四阿哥的。 她来之前就知道姜格格貌美，不貌美的话，四阿哥也不会特意带她回京城，只是当真正见到姜格格的时候，她发现姜格格的确是貌美，甚至美到令人第一眼感到惊艳，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好，生得这么勾人，怪不得四阿哥宠她。 而她自己只能算是普通的美人，远比不上姜格格。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年氏觉得不足为惧，最造成威胁的人还是十分得宠的姜格格，勉强还算有威胁的另外一位长得不错的王侍妾，不过有姜格格，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妹妹太谦虚了，妹妹这么年轻好看，我觉得主子爷见到妹妹，说不定很快就会喜欢上妹妹的。”宋格格毕竟跟了四阿哥这么多年，她哪里瞧不出年氏那隐隐的高傲之色，嘴上谦虚，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 第143章 年氏出身好，她怕是没把她们放在眼里。 这府里估计很快就有新热闹了。 年氏听宋格格这么说，也心里微动，她进府几天了，的确还没见过四阿哥，她们只能等四阿哥召见，她自己还从来没见过四阿哥，能让四阿哥喜欢上自然是好事，不过她嘴上还是说她不奢求主子爷的喜欢，只求主子爷别嫌弃就行。 “妹妹，吃荔枝吧，你姜姐姐这儿的荔枝好吃。”宋格格说了一句，让年氏吃荔枝。 年氏象征性地剥了一颗。 “妹妹，还没问过你家中情况，可否与我们说一说。”宋格格见大家都忽然沉默，只好出声。 “父母健在，哥哥远在四川，任四川巡抚，家中有两个弟弟跟三个妹妹。” 这回答得真是挺简洁清晰的，宋格格知道年氏也没有要细说的意思，毕竟家里的事情也不适合说太多，她们交情尚浅，于是她也没有追着问下去。 姜楚楚见气氛尴尬，主动继续话头：“妹妹的哥哥是朝中重臣，受圣上倚重，我们能跟巡抚大人的妹妹坐在一块聊天真是三生有幸了。” 年氏嘴角这才微微上扬，她知道自家哥哥被圣上器重，听说哥哥要往上调任了，这里的几个人家世应该都不如她。 “姐姐说笑了，我能跟各位姐姐坐在一块聊天是我的荣幸才是。” “往后我们多多相处，妹妹要常过来，姐姐要是得空也会过去妹妹那里坐一坐，妹妹初来乍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们，我们会尽量帮助妹妹，我们都是主子爷的人，在府里和睦相处是主子爷乐意见到的，希望跟妹妹成为真正的姐妹。”姜楚楚说一些客套话，年氏后来成为年妃，她也不想得罪她。 “姐姐说的是，我也希望能跟各位姐姐们成为真正的姐妹，跟各位姐姐和睦相处，我初来乍到，有做错的地方还请各位姐姐指正。” “我们同为姐妹，说什么指不指正，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我们只是年纪比你大一些，但你也是格格，我们并不比你尊贵。” 年氏听着只觉得心里舒坦，的确她们同为格格，见到她们，她都不用特意行礼，她的确不认为她们比她尊贵，甚至她知道自己比她们要尊贵，她一开始就是格格，姜格格当初还只是侍妾呢。 她进府可不止是为了当一个不得宠的格格，她自然想要得到四阿哥的宠爱，姜格格现在很得宠，她跟姜格格关系走得近一些，不失为一件好事，说不定能提前见到四阿哥。 第101章 更新 宋格格跟陈侍妾都忍不住看向姜氏，姜氏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倒是出乎她们意料，姜氏都这么得宠了，她行事还是很稳重妥帖，很少恃宠而骄，对一个刚进府的年氏，姜氏都说好话哄着年轻的年氏，捧着年氏的哥哥，要换成她们是主子爷，她们也会喜欢姜氏的。 年氏哥哥是巡抚又如何，这满京城多的是出身高贵的人，甚至姓爱新觉罗，真正国姓的人也有少，更别说这里是皇子府，巡抚还远比不上皇子。 一个极其好看，又聪明又不惹事，愿意放低身段的人，怪不得能得主子爷这么长时间的宠爱。 年氏还是年轻稚嫩一些，她说话时的倨傲还是能显露出几分，还做不到不动声色。 且不说姜氏入府年份久，资历比年氏高，尽管在名分上都是格格，可姜氏是最得宠的，年氏只是初初进府，见都没见过四阿哥，更别谈侍寝了，往后会不会得宠还尚且不知，也不知道年氏在高傲个什么劲。 过了一会儿，年氏起身离开。 宋格格见人走了，忍不住说一句：“年格格这性子……以后怕是要吃苦头。” “各人有各人性格，千篇一律就没意思了，我觉得还行，往后相处多了说不定我们能处得来。” 姜楚楚接话道，人跟人之间还是得相处才知道能不能处得来，第一眼印象做不了数。 “你啊，你这性子就是太过温和，泥捏得似的，一个刚进府的格格，你捧着她干什么。”宋格格打趣道。 姜楚楚挑眉，她还真不觉得自己是泥捏的性子，捧着年氏自然是因为她哥哥是年羹尧，四阿哥能成功登基的大功臣。 到了午时，大家散去，姜楚楚自己也睡个午觉，屋内有一座小冰山散发着冷气。 兰清苑也变得静悄悄的，黛青他们都尽量动作放轻。 春兰跟汪海春在院子这边闲聊，汪海春作为伺候的太监，平日里往苑外面跑得多，春兰问他是否见过钮祜禄氏，跟年格格容貌比起来，哪一个更胜一筹。 汪海春笑着说无论是谁，都比不过主子。 春兰有些骄傲，“那是，我们主子哪是那些人可以比的。” “主子要是有个阿哥就更好了。”汪海春接着说一句。 春兰嫌弃地推了推他，“怎么了，主子要是没有阿哥，你这个奴才是想攀别的高枝，汪公公，你别忘了主子待你有多好。” 汪海春讨好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主子待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只是你看侧福晋快要生了，我估摸着是个阿哥，不管怎么样，这女子还是要有个孩子才能在后宅里站稳脚跟，这府里每隔几年都有新人进府，这女子的年纪上去，往后想生养就难了，你看宋格格，只比我们家主子大六岁，盼着有个孩子盼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成真，现在年纪大了，想再有孩子就难了，我也是希望主子好，主子好，我们底下这些奴才才能跟着好，春兰姑娘，你说是不是？” 第144章 “咳咳……” 后面的咳嗽声让两个闲聊的人惊得回头，见到来人，两人都吓出一身汗，赶忙蹲身行礼。 “给主……主子爷请安。” 苏培盛都忍不住看几眼这两个奴才，尤其是汪海春，这汪海春从前院被分到姜格格这里当差后，这日子是好过了，人也变得放松警惕了，什么话都敢说，连主子们的闲话也敢在背后议论。 “起来吧，自己掌嘴。”四阿哥冷冷地说了一句，抬脚往里面走。 汪海春跟春兰两个人吓都吓死了，想来主子爷听到他们的话了，主子爷让他们自己掌嘴算是放过他们了，他们哪敢迟疑，啪啪啪得给自己掌嘴，手上用尽全力，都不敢使九成力，脸一下子就变红了。 苏培盛留在原地看着他们扇了结结实实的几巴掌，脸变得又红又肿，他才出声道：“好啦，别扇了，下次说话也注意一点，别什么话都说，尤其是主子的事，你们家主子是心大的，对你们这些奴才宽厚，但是你们作为奴才自己也要知道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自己要清楚，主子爷要真责罚你们，你们哪还有命在这里自扇巴掌。” “苏公公，我们记下了，下次不敢了。” “没有下一次，行啦，快下去吧，今儿别在主子爷面前出现。” 汪海春跟春兰这才回他们房间里窝着。 睡得正熟的姜楚楚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察觉到有人上了她的床，她才缓缓醒来，见到四阿哥，她还怔了一下，以为自己在梦里，摸到温热的皮肤后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梦里。 “爷，你怎么来了？” “无事就过来了。” 醒了的姜楚楚没法再睡了，看着四阿哥脱下外衣，上床睡在她旁边。 “不困了？” “睡醒了。” “那正好，我们做别的。” 四阿哥一把把她搂过去，粗糙的手掌很快就从她的上衣下摆伸进去。 姜楚楚也没有拒绝，过一会儿，她伏在他身上。 “爷，你今天怎么了？这般急躁。” 虽说他们两不是第一次在白天干这种事，只是今日的姜楚楚觉得四阿哥有点急切，仿佛要吃了她。 “你只管受着就是。” 事实上，最后四阿哥真的弄到里面了，姜楚楚想拿手帕擦了擦，被他制止。 “等会再擦，这样好怀上孩子。” “才不要，黏黏的不舒服，怎么突然间说到孩子。”姜楚楚以为是侧福晋那出了什么事，她打算叫人抬水。 “不着急，你不想要孩子吗？”四阿哥依旧搂着姜氏，让她躺在床上，姜氏的确跟了他几年，除了有一次因生病而产生假孕的事情之外，她肚子再无动静，也就是她从来没有怀孕过，换成别的女子，早该着急了，但姜氏好像并不在意。 “那能是我想要孩子就能有孩子吗？孩子也是要看缘分的，我总不能自己变出一个孩子，况且这孩子也不是靠我一个人努力就可以了，这不得两个人一起嘛。”姜楚楚推了推四阿哥胸膛，假装娇羞。 “难道我没有努力吗？我刚才不够努力吗？” “爷，别说了，越说越过分了，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孩子来了。”姜楚楚不想一直在孩子的问题上绕来绕去，她现在也没有喝避子汤，每回跟四阿哥做的时候也是没有特别避讳，四阿哥有时候弄在里面，有时候在外面，她肚子没有动静，也只能说她可能不孕，也有可能是时机没到，不管怎么样都是她乐见其成的，她不大想要孩子。 “给爷生一个孩子吧。” “爷，这真由不得我，许是缘分还没到。” 四阿哥也没说什么，只是手掌一直抚摸她的肚子，仿佛恨不得里面立即蹦出一个孩子。 姜楚楚也不管他，就静静地躺着，过了一会才叫水。 等四阿哥一走，姜楚楚想让汪海春去打听打听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汪海春时，她问他的脸怎么了。 汪海春说自己摔了。 这哪像是摔了的样子，她让他说实话，汪海春这才如实告知。 姜楚楚这才明白四阿哥突然提起孩子的原因，他可能也是有一点盼着她好吧，想要她有一个孩子傍身，毕竟在他们看来，孩子是一辈子的依靠。 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姜楚楚心里清楚。 “行啦，下次说话小心一点，隔墙有耳，主子爷要是真责罚你们，我这个主子未必保得住。” “奴才明白了。” 姜楚楚挥挥手让他下去。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结果第二天，四阿哥请来一位老御医给她把脉看诊，姜楚楚不能拒绝，听说这老御医是擅长不孕不育的，给她开了十副药，让她先喝上一个月，反正最后弄得她有点无奈加无语。 老御医从兰清苑出来后又去前院给四阿哥禀报。 兰清苑的动静被福晋跟侧福晋知晓。 “嬷嬷，你说这姜氏是不是怀上了？”福晋问自己的奶娘张嬷嬷。 “姜格格侍寝的次数多，她要是怀上也不意外。” 福晋脸色不大好看，她是没想到姜氏能得宠好几年，要是真怀上了，姜氏怕是更掌控不住了，主子爷现在把姜氏捧在手心里，吃穿住都堪比她这个福晋了。 李氏快要生了，这边姜氏又怀上，而她的弘晖身子一直不怎么好，养了两年才好一些，将来，她的弘晖是要跟她们的孩子争的，她自然不希望她们生下阿哥。 第145章 “去打听清楚，看是不是真的怀上了，主子爷宠她，连钟老御医都给她请来，谁还有这待遇，我只盼着新来的年氏跟钮祜禄氏能分掉姜氏的宠，不然再这样下去，她是要骑到我头上。” “福晋，她只是格格，福晋何必跟她置气，只要福晋这位置坐得稳，谁都越不过福晋，福晋又有大阿哥，不必怕她们，只要我们大阿哥好好长大，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福晋一想也是，主子爷对弘晖还是很重视的，弘晖如今都三岁多了，主子爷已经开始找为弘晖启蒙的先生，弘晖也很聪明，这孩子身子虽弱了一些，但很机警灵动，三岁多的他基本上已经学会讲话了。 因为有弘晖在，主子爷过来她这边的次数也不少，福晋偶尔见到主子爷教导弘晖，不管李氏还是姜氏，她们生出来的孩子都排在弘晖后面，弘晖才是真正的嫡长子。 这样一想，福晋才放心一些。 第102章 更新 虽说老御医给姜楚楚开了药，让他们每日熬着喝一碗，说是给她调适身子养身子。 姜楚楚虽然也让人熬药，但其实她不怎么喝，既然是四阿哥为她找的御医，她怎么着也不能打四阿哥的脸，所以让春兰他们熬药，但喝不喝只有她自己知道。 隔了好几日，四阿哥过来她这时，特意问她有没有老实喝药，她说她喝了。 四阿哥说都是为了她好，她立即装作感动的样子抱住四阿哥，昂头亲他。 “好啦，别闹了。” “爷，我们先别用膳了，要不你现在就给我一个孩子吧。” “故意招我是不是？” 姜楚楚轻笑，整个人挂在四阿哥身上，站着跟他腻歪好一会。 四阿哥看似不耐烦，但任由她闹。 “我听说爷最近被分到户部那边干活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 姜楚楚笑道：“什么灵不灵通，不过是关心爷，爷的事，我都放在心上，牢牢记着呢。” 其实本来阿玛让他接管内务府的，他嫌内务府的事太过麻烦，能在内务府当差的人后面都有关系，有些人轻易动不了，他也不想得罪人，有太子跟大哥他们在，他也不想太过张扬，干脆跟阿玛讨一份相对清闲的差事，户部比内务府要好掌控一些，他不大喜欢掣肘于人，目前而言户部更适合他。 四阿哥被姜氏弄得不上不下，也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把她抱起，往内室走去。 过了一会儿，有人过来往苏培盛耳边递了话，苏培盛知道耽搁不得，示意姜格格身边的宫女进里面传话，说是侧福晋要生了，请主子爷过去一趟。 黛青没进内室，只在外室高喊说侧福晋破水了，映月苑那边请主子爷过去一趟。 姜楚楚赶紧推了推四阿哥，不管这会进行到哪一步，还是生孩子的侧福晋更要紧。 “爷快起来吧，这耽误不得，爷快过去看看。” 四阿哥火还没下去，但也知道他必须过去一趟，他看着姜氏伺候他穿衣，说道：“你晚点再过去。” “我知道了。” 很快，四阿哥离开兰清苑，赶往映月苑。 姜楚楚也让黛青她们进来给她重新梳妆打扮，侧福晋生孩子，她作为格格肯定要过去一趟，侧福晋提前几天发动，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等她到侧福晋的映月苑时，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年氏跟钮祜禄氏两个新进府的格格已经到了，福晋也到了。 福晋看了一眼姜氏，她是知道主子爷是从姜氏那边过来的，反正主子爷去姜氏那苑的次数多，前院离兰清苑又近。 过一会儿，人差不多来齐，她们跟着主子爷在外面等候，这女子生孩子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参汤一碗一碗送过去。 大家都坐在大堂里面，四阿哥居首，他什么也没说，就是坐着静等。 四阿哥不说话，其他人更不敢说话。 年氏跟钮祜禄氏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四阿哥，两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四阿哥，眼神有点含娇带怯。 有稳婆过来传话，说是侧福晋已经开三指了。 福晋一听这才开三指，等真的生下来估摸要几个时辰，这会天也快黑了，饿着谁都不能饿着主子爷，于是她说了一句：“要不，先让人传膳，估摸还要好几个时辰呢，到夜里才能生，主子爷先吃点东西填肚子，千万别饿着。” “把晚膳摆到这里吧。”四阿哥沉声道。 福晋自然不会只让人摆主子爷的晚膳，这么多人在这呢，主子爷的意思就是让她们跟着一起吃，她便跟奴才吩咐一声。 很快，主子们的膳食全往映月苑送，奴才们也很快将一张大圆桌摆好，椅子摆好，膳食往上面放。 福晋也没往让人往李氏那送一些，能吃得下就吃，吃不下就不吃，生孩子也是需要力气，需要吃饱的，就怕这会李氏疼得吃不下。 这顿晚膳吃得比较拘谨，侧福晋在生孩子，都说女子生孩子犹如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众人肯定不能表现得太过高兴。 四阿哥在，她们也不能闲聊，只能静静用膳，剩下勺子碰碗筷的声音。 好在四阿哥在吃过晚膳后，让她们先行回去。 大家才纷纷离开，只留下福晋跟四阿哥继续等。 到了半夜，侧福晋才生，生了一名小阿哥，母子平安，福晋听到是阿哥时，还是挤出笑容恭喜主子爷又得贵子。 第146章 四阿哥也笑了笑，一高兴便给映月苑的奴才打赏，在侧福晋清理干净后，他进去看一眼。 “辛苦你了。” “爷，我一点都不辛苦，为爷生儿育女都是我该做的，我心甘情愿。”李氏撑着一口气说道。 “好好养着，把身子养好。” 李氏笑着点头。 快到天亮时，映月苑才恢复平静。 …… 姜楚楚是第二天睡醒才知道侧福晋昨晚生了阿哥，听说四阿哥守了一夜。 侧福晋也跟了四阿哥多年，生了大阿哥还有夭折的小阿哥，如今又添小阿哥，四阿哥哪怕是守两天两夜都是应该的。 “看我们库房里面有什么，挑一些小孩子能用的，还有给侧福晋的料子，等会我拿过去给侧福晋。” 黛青点点头，又出去忙活。 姜楚楚不着急，慢悠悠地吃过早膳，应该说是早午膳，她睡得晚起得迟，这会已经快到午时了。 等她跟吴芷彤一起过去映月苑求见侧福晋时，侧福晋身边的奴才说侧福晋刚生产完，身子虚弱，此时不适合见人。 两人也表示理解，把礼物留下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王芷彤忍不住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在喝药调理身子。” “那些药苦，我都不稀得喝。” “主子爷也是为你好，你这么久肚子没有动静，主子爷担心也正常，主子爷是把你放在心上才会为你请御医。” “这个不强求，缘分没到。” “你都不担心吗？” 姜楚楚不解地问担心什么。 王芷彤看着她，不由一笑，“是，你不该担心，主子爷对你很好，想来恩宠还持续很长一段日子，总会有的。” 王芷彤说不羡慕姜楚楚是假的，当年她们两一起被带回京城，结果姜楚楚混成最得宠的主子，而她在四阿哥那如同隐形人，仿佛不存在，四阿哥对楚楚显然一时半会还松不开手，继续得宠是必然的事，正因为得宠，楚楚才不担心孩子的问题。 像她们这些人，哪怕偶尔幸运有一次侍寝机会也担心往后没有机会侍寝，恨不得一次侍寝就能有孩子，她们是患得患失，而楚楚是常年得宠，四阿哥捧在手心上的人，哪怕没有孩子，她也一样得宠，一样有仰仗，所以才不用担心什么。 这几年下来，吴芷彤也看开了，反正她衣食无忧，日子也过得还可以，所以哪怕不得宠，她也没那么在意了，所以已经不去想着争宠的事。 也好在当初自己选择跟楚楚交好，抱上她这一根大腿，她的日子才可以过得相对舒心。 “再继续走走吧，这府邸，我们还没有真正逛过呢。” 姜楚楚点头。 两个人在府里逛了好一会儿。 日子就这么过去，又过去半个月，府里最近太平，四阿哥在户部当差，白天基本上都出门，傍晚回来。 年氏跟钮祜禄氏一直没有机会侍寝，也没什么机会见到四阿哥，年氏偶尔往她这里跑，目的不言而喻，想偶遇四阿哥。 姜楚楚明白年氏的心思，但也从未说过什么，她来，她也不会赶她，和气地招待她，有两次，四阿哥过来她这边时，正好撞上年氏在她这，年氏十分主动地上前给四阿哥行礼，想跟四阿哥亲热地说几句话。 四阿哥神色淡淡，对年氏的话敷衍居多。 但这依旧不能扑灭年氏对四阿哥的热情，她听说年氏已经不满足在她这里偶尔四阿哥，她有时候会在四阿哥从外面回来时，故意拦住四阿哥，找四阿哥说话。 这府里的人都略有耳闻，都说年氏比钮祜禄氏主动。 到了十月底，四阿哥终于召年氏侍寝，也是年氏第一次侍寝，过后连着好几天，四阿哥都让年氏侍寝，于是府里又传她失宠了。 姜楚楚对这些传言并不在意，该吃吃该喝喝，日子依旧过得舒舒服服。 然而又过一个月，四阿哥依旧没来她这里，一次都没有过，春兰他们开始着急了。 “主子，你得想想办法，府里那些人说传疯了，说主子失宠了，主子爷看上年氏了。”春兰急切道。 姜楚楚也察觉到一点不对劲，按理说四阿哥不该这么久不来找她啊，都快两个月了，难不成真看上年氏，不喜欢她这个旧人了，她这个旧人年老色衰，不讨他欢心了？ 她也只不过比年格格大三岁而已，她觉得自己正处在最好看的时候，二十岁不就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嘛。 她仔细想了想，每回四阿哥冷落她，好像都是她做错事了，比如上一次，他受伤，她不去看他，这次会不会是同样的道理，他又生她的气了？ 只是她又做错什么了，这阵子，她还听安分的呀，姜楚楚百思不得其解。 第103章 更新 眼看着到年底了，姜楚楚倒不怕别人传她失宠，她怕四阿哥真的冷落她，这好日子是靠着得宠来的，她自己也是过惯好日子的人，有好日子过，为何要过苦日子。 意识到四阿哥在冷落她，生她的气后，姜楚楚立马让春兰去膳房一趟，吩咐郝大厨炖煮一份汤，她要端去前院那边，她让汪海春盯着前院那边，四阿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时过来告诉她一声。 她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膳房那边的鸽子汤也熬好了，只是四阿哥还没回来，她寻思着该不会到傍晚天黑后才回来吧。 第147章 好在又过了一会儿，汪海春就急匆匆回来，说四阿哥回来了。 “去把炖汤装进食盒里面，黛青跟夏菊，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格格，外面冷，你多穿一件外衣吧。”黛青又把一件绣梅花夹袄褙子给她穿上。 姜楚楚忍不住说一句：“这才十一月初，你就把我裹得像粽子，要是到了一月，我岂不是不能出门了。” “主子，保暖要紧，正是换季的时节，万万不能着凉。” 姜楚楚也随黛青去了，老实穿上，随后她们一同过去前院。 兰清苑离前院只隔着一个小侧门，从侧门过去就到了，她见到苏培盛站在外面，她上前说她亲手炖煮了一份鸽子汤，想着主子爷回来，怕是饿了，先喝口热汤填肚子。 “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苏培盛身为四阿哥的贴身太监，是知道四阿哥最近心情不好，至于是何缘由，他也不清楚，也不敢多问。 见到姜格格过来，他扬起大笑脸，指着姜格格能让主子爷开心，他连忙应是，赶忙进去通传。 姜楚楚提着食盒在外面等，本以为四阿哥会见她，结果过一会儿苏培盛出来，说四阿哥忙于公务，没得空见她，让她回去。 姜楚楚一愣，都从外面回来了，还忙什么公务，怕是不愿意见她的说辞吧，这是生多大的气，都不愿意见她了。 苏培盛表情也有点尴尬，他也没想到主子爷不愿意见姜格格，他隐隐明白主子爷最近为何阴着脸，总不见心情好，估摸着原因又是在姜格格这，只是姜格格这一两个月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啊，一如既往安分，就连主子爷这段日子连召年氏侍寝，姜格格也没有表现出不满嫉妒。 “那好，烦请公公把鸽子汤送进去给主子爷，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主子爷。” 姜楚楚自然不会大吵大闹要闯进去，她先回去想想办法，把食盒递给苏培盛，她带着人离开。 “主子……”夏菊有点担心。 “没事，回去再说。” 姜楚楚回到自己屋子内后，坐在炕上想四阿哥为何生她的气，她究竟做错什么了，可是左思右想，她愣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姜楚楚仍然让膳房的人弄一份吃食，她趁着四阿哥回来没多久，她又送过去，结果又被拒见。 接下来好几天，她都往前院送吃食，无一例外，四阿哥不愿意见她，都是以忙于公务的借口拒见她。 真忙于公务，怎么还有空召年氏跟钮祜禄氏侍寝，这两位新人如今都已经侍寝了，而且不是一回两回了。 四阿哥去年氏跟钮祜禄氏那次数最多，福晋那偶尔去一次，其他人连个汤都没捞着，压根没侍寝机会。 她给四阿哥送吃食，但被四阿哥拒见的事很快传遍后院，这下失宠的名头算是坐实了，只是她依旧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 眼看着要过年了，本来送到她这的冬炭都是最好的银炭，不易起烟，结果今年送到她屋的冬炭差了一点，奴才也是跟着风水转的。 连宋格格她们都过来探望她，安慰她，说四阿哥一时被新人迷住也情有可原，等再过一段日子，四阿哥新鲜劲过去就会想起她。 姜楚楚在府内随便逛逛走走，也收获一些怜悯的目光。 她不是乖乖等着判刑的人，她得知道四阿哥为何生气，要怎么才能知道，见到人才能知道，她便让人传她生病了，感染风寒，让人抓些退烧药熬煮。 她开始闭门养病，原本以为自己传出生病的消息，四阿哥会主动过来看她，结果她等了好几天，四阿哥依旧不见人影。 姜楚楚心想这人怎么难伺候，生气了也不告诉你什么原因，就让你自个猜，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一转身就不理人。 十一月十七日，傍晚天黑后，姜楚楚晓得四阿哥已经回府，而且就待在前院里，没有召别人侍寝，她就拖着“病躯”从侧门过去前院。 “格格……” “主子爷在吗？” 苏培盛点头，“格格在此等候，奴才进去通传一声。” 姜楚楚示意黛青拦住苏培盛，她笑着说不用通传了，她直接进去，这一通传，他肯定又是拒见，她直接进去。 苏培盛也假意拦一下，没敢真的拦，虽说府里的人都说姜格格失宠，但他知道姜格格没那么容易失宠，主子爷对姜格格是上了心的，什么年氏钮祜禄氏都比不上姜格格。 姜楚楚进去后见到正在用膳的四阿哥，她咳嗽两声，随即跪在四阿哥面前。 “这是干什么？病了就好好歇息，来这里干什么，非得把病传给爷是不是？” “爷，我知道错了，爷别不理我。” 四阿哥只是淡淡扫过来一眼，很快目光收回，平静道：“错了？错在哪？” “我不该擅自闯进来，不该带病过来见主子爷。”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吧。” 姜楚楚一直在看四阿哥的神色，见他脸色这么平静，但语气又这么冷漠，心想他这是气坏了，她究竟犯了什么滔天的错，她跪在地上，用膝盖一点一点挪到四阿哥脚边，抓了抓他裤脚。 “爷，你别赶我走行不行，我做错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改。” 姜楚楚话语刚落，只见四阿哥把筷子直接摔在桌上，哐当两声，他浑身散发着戾气，突然冷冷地盯着她。 第148章 “姜楚楚，给爷滚出去！爷不想见到你！” 都连名带姓了，姜楚楚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四阿哥，抓着他裤腿的手没有松开。 “爷，就算要杀头，那也得有一条明确的罪名，爷不能给我判死刑，又不给我一个理由，我究竟做错什么了？还请爷明示。” 四阿哥气得直接翻桌，这下是瓷碗瓷碟都碎一地，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进来查看。 “滚出去！” 苏培盛又让人出去，吓得不敢多看，只在心里让姜格格自求多福。 “姜楚楚，爷这些年没亏待你吧。” 姜楚楚如实道：“爷没亏待我，爷待我很好。” 四阿哥单手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啊，我待你不错，这些年没亏待过你，可我怎么就捂不热你的心呢？” “爷……”姜楚楚茫然。 “一次两次的，你把我往别人那里推，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是随手可以丢弃的东西，只是你贪图荣华富贵的工具，你可曾有一丝一毫把我放在你心上过？” 电光火石之间，姜楚楚就意识到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是原先年氏来她那苑，她没有赶年氏，反而年氏借着她的光几次偶遇四阿哥。 她先前也有一次将王芷彤举荐给四阿哥，想让王芷彤得宠，那一次四阿哥也是动了怒的，这次比之前更盛。 她对上四阿哥的目光，忽然意识到这个阿哥，这个皇子是喜欢她的，他已经真正喜欢上她，不再把她当做一个普通侍寝的女人，所以他察觉到她可能对他没有那么喜欢，他不甘心了，他想要她同等的喜欢。 “我……我……”姜楚楚不知道作何解释，她的确对年氏的争宠没有太多愤怒与嫉妒，这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心态，她太过平静，太过乐见其成，反而让四阿哥瞧出异样，喜欢一个人是有占有欲的。 “养不熟的白眼狼，滚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你放心，你依旧可以锦衣玉食，不用担心你往后的日子过得不好。” 四阿哥松开她，不愿再看她。 姜楚楚知道她这一走，往后她想再见到他就难了，她脑子使劲在转，想说些好听话哄他，只是四阿哥太聪明，他是分得清什么话是哄他的，什么话是真心的。 他听不出来只是他不想听出来，不想拆穿。 “爷，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我跟爷在一起的时候是开心的，爷每次来看我，我都开心，爷要是好几日不来看我，我又盼着爷过来，这种心情我从来不会在别人那边体会到，我平日里跟王侍妾交好，你知道的，我跟她都是爷一同带回京城的，她要是好几日不来我这里坐一坐，不跟我闲聊，我也不会不开心，但是爷不一样，我想天天见到爷的心只有在爷这里才会有，我从一开始就跟了爷，只有过爷一个男人，在此之前，喜欢是什么，我从前没有体会过，我不懂究竟什么才是喜欢，什么是情爱，爷，你是过来人，你有很多女人，你经历得多，比我懂得多，你该教教我才是，而不是一开始就给我判死刑。” 四阿哥依旧冷着脸。 “我不像你，我只有过爷一个人，我的身子都是爷破的，那话本上的情爱终究是话本上的，我虽读过话本，但纸上谈来中觉浅，我依旧什么都不懂，也没人告诉我，爷也不愿意教我，我一直觉得自己笨，爷可以无师自通，但我笨，我不会，那你让我怎么办？” 姜楚楚说着说着就哭了，啜泣起来。 第104章 更新 不过只啜泣小半会，姜楚楚又抬头，泪眼婆娑继续指控四阿哥道：“你什么都不说，爷也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喜欢，我只觉得爷只想让我侍寝，只贪我的身子，可是谁都能侍寝，宋格格可以，丁格格可以，那年格格跟钮祜禄格格也可以，我跟那些女子又有什么不同，在主子爷心里，我有什么不同，都不过是侍寝，是为爷生儿育女的人，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我做错什么，爷从来不直说，总是让我猜，我脑子笨，我猜不着，男人心海底针，爷的心思深沉，又什么都不说，你让我往哪里猜，又怎么猜得着，爷有过那么多女人，我只有爷一个，爷对情爱信手拈来，若是想哄那些女子，想必能哄得心花怒放，爷就是这么有手段有心计，我什么都不懂，也没人教我，爷不愿意教我，年格格跟钮祜禄格格年轻貌美，怕是更得主子爷的心，主子爷眼里哪还有我这个旧人，爷是嫌弃我厌弃我了，想把我丢开了，说别人说爷喜新厌旧，又故意说是我想丢开爷，倒打一耙，爷是主子，我在爷眼里只是奴婢，爷想怎么指责都可以，爷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都不能反驳，爷让我滚，我滚哪里去，我都是爷的人了，爷想让我滚哪里去，要不爷给我什么和离书，我在京城重新寻一个好人家，嫁到人家家里去，我也不在这里碍爷的眼。” 四阿哥听着姜氏边掉眼泪边说了一大堆话，看上去委屈极了，还说要嫁给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他不对，见姜氏停下，他似嘲讽一句：“话不是挺多的嘛，怎么不说了？” “口渴了，爷不想听，我就不说了，我走了，反正爷不想看到我。”姜楚楚站起来，起身想往外走。 “回来。” 她很快转过身，眼眶挂着泪珠，站定身子。 “欲拒还迎这一套，你不是挺会的嘛，还说你不懂情爱，我看你懂得很，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就没有你不会的。” 第149章 姜楚楚感觉到四阿哥语气有所缓和了，她这个人就喜欢蹬鼻子上眼，得寸进尺，尤其是在四阿哥这里，她立即上前抱住四阿哥，脸贴在他怀里。 “爷，别不要我，别生我的气，我做错什么，你得跟我直说，我真猜不着你心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松开我。” “不松不松就不松，爷，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爱我？” “我才不喜欢你，谁爱你了，你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没良心的人，我为何要爱你。” 姜楚楚一听就知道四阿哥真的喜欢上她了，相处这几年，他爱上她了，情分也是处出来的，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至少跟其它侍寝的女子区分开来，她还是很高兴的，这代表着她往后在府里可以半横着走了。 “爷，你就老实告诉我，别口是心非，我长得这么好看，爷要是爱上我也是情有可原，你爱我吗？你是不是爱我？我跟你说，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你得先教会我，我才能反馈给你，你不教会我，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糊涂茫然，到时候又惹爷生气。” 姜楚楚追着他问，手搂着他不放。 “我是皇子，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虽然长得好看，但大京城长得比你好看的人多的是，我到时候再寻几个带回府。” 姜楚楚歪着头，笑道：“的确会有人比我长得好看，可是怎么办，爷只喜欢上我，没喜欢上其他女子，爷，我先前说过很多次喜欢你，你却从来没说过。” “你没一次是真心的，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份，你不过是因为我是四皇子而喜欢我。” 四阿哥知道女子喜欢上他从来都是因为他是皇子，他能给她们带来荣华富贵，姜氏每次说喜欢他，可是她不是出于真心，她跟其它女子一样。 “爷，我是喜欢你的，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不会想每日见到你，你要不是四皇子，我们也不会遇到，有因才有果，爷，你足够优秀，哪怕你不是皇子，也会有女子喜欢上你的，我喜欢爷，是因为爷待我好，别人待我不好，我才不要喜欢他，爷，你好意思说我，至少我肯承认我喜欢爷，爷却没有承认过，更没有说过你喜欢我或是你爱我，你总让我猜，还对我忽冷忽热，还怪我不够喜欢爷。” “你是不够，爷要的是独一无二的爱，爷要的是与他人不同的爱，而不是随便糊弄的爱。” 姜楚楚是真的喜欢他的，只是喜欢到爱还有一段距离，他说不够也是对的，虽然她也不认为他足够爱她，她于他而言顶多是喜欢多一点，他要是真的很爱她，又怎么会让别人侍寝。 这个时候，她肯定不能这么说，而是要哄着他：“爷，那你就让我爱上你，教我爱上你，让我从不够到够，我们还有一辈子，还有好多年呢，我愿意跟你一起共赴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爱，你年纪比我大，经验比我多，你要带领我，你带着我好不好？” 四阿哥依旧冷着脸。 姜楚楚亲了亲他下巴，又沿着下巴亲上去，慢慢吮他的薄唇，没过多久，她就被他掠去呼吸，他加深了这个吻，到最后，她气喘吁吁，他才放过她。 她覆在四阿哥耳边轻声说道：“爷，我是你的学生，你要教我，更要等我，我可是新人，你得对新人包容一些，我都没嫌弃你有过那么多女人，你也得体谅我，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你说是不是？” 四阿哥已经被她说服，甚至有些情动，心被震了一下，一辈子真是特别好的三个字，她狡黠得意的样子让他又爱又恨。 “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四阿哥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要是有要嫁给别人，进别的男人府里的想法，你看我收不收拾你。” 姜楚楚已经看穿他了，再凶再狠能怎么样，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她笑得很得意，已经完全不见哭的迹象，她嗔了他一眼，哼道：“爷，你还没说你爱我呢，你要不先说一句让我听听，你之前没说过，我可是说过很多次，你得说一次，这样才公平。” 四阿哥闭嘴，没有要说这句话的想法。 “爷，说说看嘛，我想听，我跟你说，你这样子是不会让我更爱你的，女人都喜欢听好听话，你说多了，我自然而然就会爱上你了，爷，说说嘛，你这样闷骚，可是讨不到老婆的。” “老婆是什么？” “爷，快说快说，我想听，你不说的话，我就走了，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姜楚楚抱着四阿哥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道。 “别闹。” “爷，主子爷，爷，你说不说？我命令你说，快说快说，不然我就掐你！” 四阿哥直接堵住她的嘴。 “嗯嗯……”姜楚楚拍打他，结果被他将两只细手腕扳到身后，她也懒得挣扎了，乖顺地倚着他，跟他热吻。 这个吻是漫长的，又是极其暧昧的，跟以前的吻有点不一样。 姜楚楚就很心甘情愿地顺着他，不知不觉已经攀附着他的脖子，然后再不知不觉被带到床上。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双手抵着他胸膛。 “不行，爷得跟我保证一件事。” “什么？” “别对我忽冷忽热，有什么话要直说，我做错什么事也要直说，别让我猜，然后故意冷落我，让我摸不着头脑，这一两个月，我吃不香睡不着，你是不知道府里那些人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失宠了，那眼神都是充满怜悯的，你再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我不会再主动巴着你，主动来找你了。” 第150章 “我怎么没觉得你哪里瘦了。” “爷，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得先答应我，不然不做了，爷就忍着吧。”姜楚楚想要下床，结果被一个翻身，又被压住。 “我听到了，下次得看你表现，你再这样气我，把我推给别人，我也不会每次都饶过你。” “哼，谁饶过你，你还说别人呢，你不就是仗着你是皇子，仗着你的身份才这样作践我，对我没有好脸色，要换成我是你，我要是尊贵的四阿哥，我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对我说话，敢不敢对我忽冷忽热。” 四阿哥想想也是，姜氏在他面前还是压抑了一部分性子，正因为他是阿哥，而她不是，但是要真说他作践她，那绝对是胡说。 谁不知道他待她好，她的吃喝用度跟福晋等同，甚至跟他这个阿哥等同，要是他没有私下吩咐，她一个格格怎么可能过得那么好，吃那么好。 他对她已经是无比纵容了，换成别人，他哪有这种耐心，别人要是一次两次犯错，他早就不会再管她们，任由她们在后院里自生自灭，不会再给她们恩宠。 “我知道了。”尽管如此，四阿哥还是说了一句，算是应下她的要求。 第105章 更新 “我就知道爷对我好，什么年格格，钮祜禄格格都比不上我，我在爷这是最讨人喜欢的，她们虽然年轻，但爷不能喜欢她们，爷只能喜欢我，听到没有？只能喜欢我，爷别三心二意，见异思迁，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四阿哥看着姜氏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他嘴角上扬，眼里闪着笑意，他看她此时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生病了吗？爷怎么没感觉出来。” “骗你的，我没生病，这不是想让爷来看我嘛，结果爷没来，我只能主动过来找爷了，这都怪你，你晾我两个月，总是拒绝见我，我不得想想办法嘛。” 见她承认说谎骗他，四阿哥这一次却不生气，甚至无可奈何，他大概是栽在她身上了，到底是哪里找来的狐狸精，完全勾住他的心。 他再次吻她，两人的身子很快纠缠在一起。 苏培盛见里面的人久久不出来，就知道姜格格这是又成了，他就知道主子爷对姜格格不一样，哪怕是冷落一两个月，只要姜格格想和好，她总是有办法的，四阿哥也不会跟她僵持太久，更像是一种情趣。 “好啦，快去备水吧。”苏培盛吩咐一声。 …… 姜楚楚在四阿哥前院这过夜的事是第二天才传遍后院，福晋忍不住皱眉，她本以为年氏跟钮祜禄氏能稍微笼络住四阿哥，分掉姜氏的宠爱，结果这两个人是不中用的，她宁愿四阿哥雨露均沾，每个人都有侍寝的机会，而不是四阿哥独宠一人。 姜氏太得宠了，本以为这次四阿哥对她已经新鲜劲过去了，毕竟也得宠好几年，结果这才多久，又复宠了。 姜氏就是狐狸精，长得像狐狸精，性子也像狐狸精，将四阿哥勾得七荤八素。 好在姜氏没有孩子，瞧着那肚子也不是能生的，比起姜氏，还是有阿哥的李氏更具威胁。 “额娘，额娘……” 福晋正想着的时候，弘晖跑过来，她立即展出笑颜，“额娘在这呢，跑什么，小心摔倒。” 弘晖过来抱住她的腿，福晋笑得很开朗，弯腰把弘晖抱起来，还好她的弘晖如今健健康康的，就是瘦了一点。 “弘晖今日要听先生讲课，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快四岁的弘晖努着嘴，说他不想去上课。 福晋这才稍稍变得严肃，摇头说不可以，弘晖绝对不可以不去上课，他是嫡长子，要学有所成，不能不学无术，只有这样，他才能担起责任。 四阿哥不会要一个胸无点墨、目不识丁的儿子，至少这样的儿子不会被他真正被重视，弘晖过完年就四岁了，他必须要识字。 她也不希望她的弘晖是个草包，这一点上，她不能由着弘晖的性子，必须要硬下心肠，如今四阿哥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将来说不定他还会有很多兄弟，他必须要比其他人优秀才能脱颖而出。 “额娘，可是好冷，我冷。” “不冷，额娘让乳母给你穿多一点衣裳，给你备好暖炉，一定不会让你冻着，你好好跟先生学功课，这样你阿玛才会喜欢你，你难道不想要阿玛喜欢你吗？” 弘晖对自己的阿玛还是很崇拜的，他也想让自己阿玛喜欢自己，于是他还是乖乖点头。 福晋转过头叮嘱弘晖的乳母跟伺候的丫鬟，一定不要让弘晖冻到，弘晖身子还是弱一些，一旦生病就是大事，她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她陪着弘晖用早膳，便让弘晖去上课了，开蒙也是很重要的，四阿哥重视，她也重视。 年节将近，府里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忙活，福晋很快把姜氏在前院过夜的事放一边。 …… 另一边的四阿哥今日反而清闲，昨晚闹得太过，两人都起晚了，姜氏一向不会早起伺候他，基本上是睡到自然醒。 他依旧比姜氏醒得早一点，不过他还是等她醒来一起用早膳。 她早上醒来反而没什么食欲，吃得不多。 他知道府里肯定不会饿着她，见她实在没有食欲，他也没有强行让她多吃。 “爷，你今天要干什么？” “要跟太子见一面。” 第151章 “去宫里吗？” “在宫外。” “行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四阿哥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他自己也收拾收拾，准备外出，外出前，他过去看一眼正在开蒙上课的弘晖，见他乖乖在坐在那里听先生讲课，他满意地点点头。 弘晖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长子，他肯定盼着他成才的。 跟太子是在宫外酒楼见面，几个兄弟在年前约着喝一次酒，几兄弟长大后越来越不交心，也不敢交心，聚在一块喝酒的次数更是不多。 今日来的人有老大、太子、老三跟老八跟老九，老大还带来自家酿的酒，大家象征性地喝了一些，没敢喝多。 大家又说到九门提督舒勒，舒勒年近五十，近来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大不如前，显然不适合再当九门提督。 皇阿玛目前也在暗选其他人当九门提督，谁都知道九门提督是干什么的，那可是最大的武官，管着京城的治安，更是皇室禁军的统领。 说实话，几乎是各方各派都想推举自己人当上这个九门提督，四阿哥知道太子也是如此，只是这个人选最后是由皇阿玛决定。 太子问他谁最有可能当上这九门提督，四阿哥敷衍过去，说谁来当都可以，能者居之。 “那四弟觉得谁是能者？” “那可能要问阿玛了，在阿玛心中，谁是能者，恐怕只有阿玛知道，作为儿臣不敢揣测。” 太子便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几兄弟在酒楼里待了一个多时辰，到最后老大喝多了，他带来的酒，他喝得最多，其他人还是有所防备。 四阿哥回到府里，又把弘晖叫过来，抽检他的功课，见到弘晖说出今日他学了什么，小小的人儿还挺有进取心，他更加满意地笑了笑。 “阿玛，今天你跟我们一起用膳吗？我想阿玛跟额娘陪我用膳。” “好，阿玛陪你们用膳。” 傍晚，四阿哥的晚膳摆在福晋那里，他也顺势在福晋这里过夜。 年前事多，第二天，四阿哥白天又去户部了，回来后去李氏那用膳，看看大格格跟小阿哥。 李氏的小阿哥，他的二儿子如今都四个月大了，小婴儿还算胖乎。 “阿玛，你看弟弟会吸手指。” 四阿哥笑了笑，将他的手指从口中拿出来，对着大格格说：“你身为姐姐，平日里要照顾好弟弟。” “我会的，额娘跟我说过。” 四阿哥摸了摸大格格的头。 李氏过来问他在不在这里用膳，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氏立即大喜，忙让人去膳房那边跑一趟。 四阿哥这几天在后院轮了半圈，基本上生有格格跟阿哥的主子，他都过去一趟，陪她们用晚膳，看看孩子，晚上在她们那里歇一晚。 没有孩子的自然没有这份待遇，该不得宠还是不得宠，那些女人想要有孩子也是这个原因，四阿哥不喜欢她们，但至少会关心孩子，会过来看孩子，这样她们也能跟四阿哥见一面。 眨眼间又到了十二月十七日，离过年只剩下十几天，府里又传出好消息，年氏怀孕了。 这个消息传到姜楚楚这里时，她倒是很平静，宋格格比她还激动，说年氏命好，竟然这么快就怀上了。 当天晚上，四阿哥过来她这里。 姜楚楚在他进来时笑着过去抱他。 “我好久没见到爷了。” 不过是七八天没见而已，怎么算久，四阿哥不挑姜氏的话语，让她给他泡茶。 “我可不会泡茶，黛青，你去泡一壶茶。”姜楚楚的确有几天没见他了，他前几天先是去福晋那，又去侧福晋那，再是耿格格跟杨侍妾，他去有孩子的人那里转了一圈，之后好像因为事多，有几天没进后院。 “我让你干点活，伺候我怎么就那么难。” “爷给我赏那么多人伺候，哪轮得着我伺候，再说了我笨手笨脚，就怕伺候不好爷，茶水更是不会泡，不过我给爷揉揉肩是可以的，爷请上炕。” 四阿哥坐上铺炕。 姜楚楚绕到他身后，给他揉肩。 她手上的力道轻飘飘的，揉了跟没揉似的，不过她难得给他揉肩，四阿哥也就不挑剔，那日他被戳穿后，的确有意避着不见姜氏，所以才去别人那绕一圈。 他是喜欢姜氏，在他看来，是他先喜欢上她，先爱上她，但他不想承认，这关乎男子的尊严，如今见到姜氏，他想不管是谁喜欢上谁，姜氏都是他的人，用姜氏的话说，他们有一辈子可以在一起。 这点别扭劲很快消失，四阿哥往后靠在姜氏身上。 “爷，我可撑不住你。” “你就这点力气，平日吃那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 姜楚楚从身后抱住四阿哥，双手往前环住他，也防止他整个人往后靠，他这么大个人，将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可怎么行，那是要压扁她，她宁愿她靠在他身上。 第106章 更新 “爷，你身上香香的，是用了什么香料吗？” “他们用熏香熏了衣服。” 姜楚楚在他脖子上嗅了嗅，还蛮好闻的，底下那些奴才的确会用熏香或是一些香料熏衣服，冬日衣服难干，大多是用炭火熏烘的，干得快，他们顺势会用一些熏香祛除炭火的异味。 “你是属狗的嘛，怎么尽学那只狗，嗅什么嗅。” 第152章 “爷好闻。” 四阿哥回头看她，她笑得跟那只傻狗一样，傻傻的，但是很可爱，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她，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了。 他反手摸了摸她的脸，又实在忍不半个身子转过去，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摁下来跟她亲热接吻。 唇舌缠绕，呼吸灼热，过后四阿哥直接把姜氏放倒在铺炕上。 其他人见状赶忙出去，躲远一点。 “爷，你看，你每回找我都是做这事，我之前还以为爷不喜欢我呢。” “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想跟你做这事，做这事也是耗力的，是苦差事。” 姜楚楚拍一下他胸膛，什么苦差事，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每回都是我伺候你，怎么不算苦差事。” “你好大脸，什么叫做每回都是你伺候我，爷，你别颠倒黑白好不好，信不信我挠你。” 四阿哥笑着抱她，将她抱到腿上，又摁着她亲，过一会儿问道：“你有没有老实喝药？” “喝什么药？” “钟太医给你开的药，你没在喝吗？” 姜楚楚眼珠子骨碌碌转，不敢对上四阿哥的目光，她假装喝半个月就没让人熬药了，谁要喝那玩意，她身子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不知道有多快活舒服。 四阿哥的手又摸向她肚子，“姜楚楚，老实喝药，这样你才会有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 “别连名带姓叫我，我害怕，我不想喝那些苦兮兮的汤药，我身子没有问题，没有孩子可能是缘分没到，爷，你就别想着这事，你越这样弄得我越焦虑，越焦虑，孩子就越不会来，反正那个谁，年格格不是怀孕了嘛，爷又不缺孩子。” 最后一句话，姜楚楚嘀咕，没敢大声。 “她们的孩子是她们的孩子，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到时候你有了孩子，你可以自己养，养在你身边。” 四阿哥还是想让姜氏有一个孩子，不想她随着年龄增大，要孩子变得困难。 他没想到的是姜楚楚压根不想要有孩子。 “听话，我不会害你。” 姜楚楚叹口气，单手揽着四阿哥的脖子，“行吧，我听爷的，不过我只能每隔两天喝一碗，我才不要天天喝，爷也别总盯着我的肚子。” 四阿哥的手已经伸进去，直接触碰到她的皮肤，肚子上的肉软软的，姜氏还是胖了一点。 “爷，你的手拿出来，弄得我痒痒的。” 四阿哥没理会，一路往上。 于是两人一下午都在腻歪。 此后几天，四阿哥都在兰清苑过夜。 整个后院眼热得很，本以为她失宠了，可是又复宠了，四阿哥还给她一些赏赐，算是年前给她赏礼。 东西挺多的，四阿哥还说这些不会像之前送的那些那样是不属于她的，这些都是真正属于她的，她想怎么处置都行。 姜楚楚挑了一些赏给她身边人，常住在府里，什么都有，暂时还没缺银两变卖首饰的地步，所以只能放着。 姜楚楚已经算是小富婆了，库房里好东西不少，黛青她们年纪也到适婚的年纪，她跟她们说要是有合适的人，她可以许她们出嫁，还会给她们送嫁妆。 但她们个个都说想留在她身边伺候，她也不勉强。 又是一年新年，跟前几年一样，四阿哥跟她们一帮人坐在一块吃年夜饭。 年氏还没显怀，瞧着跟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大过年的，也没人找茬，大家欢欢喜喜地过年。 除夕夜，四阿哥在福晋那里过夜，大年初一，他在侧福晋那过夜，接下来十几天，他都待在兰清苑，所以过年期间，四阿哥待在姜格格那的天数最多。 府里的人也慢慢明白姜格格是最得宠的，其他人都比不过。 眨眼间到了康熙四十二年二月初，年氏那一胎竟在二月初小产了，刚好满三个月就见红，没能保住。 大夫也没说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见红，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胎儿有时候就会莫名流掉，这种是不是没发生过，可能只是胎儿优胜劣汰。 听说年氏难过了半个月，哭了半个月。 福晋还过去安慰她，四阿哥也安慰过一次。 姜楚楚本想去探望一次，但被拒之门外，她便没有再去，她没有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人家估计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见天晴，姜楚楚又带着人出府一趟，在附近的集市上逛一逛，当她见到太子的马车时，她带着人闪到一边。 普通老百姓是要避让太子的马车的，好在马车没有停下，径直往前驱驶。 她肯定是害怕见到太子的，就怕太子把他们的事说出去，更怕太子又发疯。 她如今的日子过得正安稳，不想多生波折。 姜楚楚逛了一个多时辰就回去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半年，四阿哥来她这里的次数最多，时不时就过来，渐渐的，他也会跟她说一些前朝的事，比如关于九门提督的事，皇上有意选新的九门提督。 “那主子爷觉得皇上会选谁？” “额娘跟我说，佟家有意让隆科多来当九门提督。” 姜楚楚一愣，隆科多？好像隆科多是当过九门提督的。 其实这里跟真正的历史好像有点不一样，历史上的佟佳皇后其实早逝，但这里的佟佳皇后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成为四阿哥靠山一样的人物，佟佳皇后没有亲生儿子，只有四阿哥这一个养子，也就意味着佟家很大概率是站在四阿哥身后，成为四阿哥的势力之一，这就是四阿哥跟太子相互抗衡的原因，连大阿哥都不及四阿哥。 第153章 就连侧福晋生的阿哥，本来应是二阿哥，但上一个阿哥夭折，这个阿哥反而被四阿哥取名叫弘时。 这个世界终究与历史有一点不一样。 “隆科多是爷的舅舅吗？” “嗯。” 姜楚楚剥一颗龙眼放到四阿哥嘴里，继续说道：“那不是挺好的嘛，隆科多是爷的舅舅，他来当九门提督不是好事嘛。” “是好事，但是太子那边会有不满。” “最后还是皇上来决定，即使太子有不满，那又能怎么样，这是皇上选的人，他总不能公然忤逆反对吧。” “这倒是，太子不会忤逆阿玛，但是他会对我不满。” “那爷得小心一点，我虽然不了解太子，但是那毕竟是太子，是储君，万一他背地做什么，爷要有所防范。” 四阿哥轻笑：“你在担心爷吗？” 姜楚楚又剥一颗龙眼塞给他，随后用帕子擦擦手，“我当然担心爷，我能仰仗的只有爷一个，自然希望爷平安无事，别再像上次那样受伤了。” 她家里人远在永州，也不可能上京，离这么远，她真正能靠的人只有他一个，他出什么事，她们这些女子肯定也会跟着遭难。 四阿哥听着只觉得心里熨帖，龙眼的甜沁到心里，见她是真的担心，他拉着她的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爷可是要护我一辈子的人，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爷平平安安的，你好我就好。” “嘴这么甜。” 姜楚楚歪靠在他身上，“什么嘛，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爷别总觉得我只是说好听话讨好你，我这都是出于真心。” “再剥一颗。” “我都净手了，不剥了，爷想吃就自己剥。” 四阿哥轻笑，笑得很温柔，他自己剥一颗龙眼，六月底的龙眼还不是最甜的时候，不过他觉得很好吃，他也剥一颗放到姜氏嘴里。 姜楚楚把核吐掉，靠在四阿哥身上慢悠悠地吃着。 “阿玛今年决定去承德那边避暑，我会随行伴驾，你与我一起。” 姜楚楚从四阿哥怀里出来，抬眸看他，“承德避暑？什么时候，去多久？” “七月初出发，大概去三个月，九月底回来。” “我还没去过呢，这可是出远门，路上辛不辛苦，累不累，要是太颠簸的话，我怕我受不住，万一在路上上吐下泻怎么办？万一我去那水土不服怎么办？” 四阿哥见她还没去就想东想西，紧张过度的样子，他安抚道：“承德离得不远，不会太颠簸，你跟在我身边，我看你身子好得很，不会上吐下泻的，有太医随行。” 不过姜氏的确是第一次随他出行，随他伴驾，他带她出去走走，免得她老说自己闷在府里。 “行吧，我勉为其难跟爷一起去。” “还勉为其难？别人巴不得跟着一起去呢，却没有机会。”四阿哥捏了捏姜氏肉乎乎的脸，亲了亲她脸颊。 姜楚楚直接亲他的薄唇，香舌探进去，亲完后自己在那乐呵呵地笑了。 四阿哥心情跟着大好，将她搂得很紧。 “狐狸精。” “骂谁呢，信不信我打你。” 四阿哥见她瞪他，似乎有些生气，他笑得更开心了。 两人浓情蜜意，感情正是最好的时候。 第107章 更新 第107章 还没到七月，皇上便任命隆科多为九门提督，统领皇室禁军，佟家除了佟佳皇后，还有佟国维在朝任领侍卫内大臣兼议政大臣，被封为一等公，佟家的亲族子弟有不少在朝为官，被称为佟半朝并不为过，可以说隆科多升为九门提督这事，是为佟家锦上添花。 皇上准备去承德避暑，命太子、四阿哥、九阿哥与十阿哥随行，大阿哥等人留京。 姜楚楚知道自己要跟着四阿哥，早早开始收拾东西，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她什么都想带过去，又怕马车空间不够。 汪海春去打听回来，这次福晋跟侧福晋都没有随行，原因是放不下孩子，两人都舍不得孩子跟着劳累奔波，福晋是觉得大阿哥身子弱，侧福晋是觉得孩子年纪小，才一岁，最后四阿哥决定让她、宋格格跟钮祜禄氏随行。 福晋先前去过一次，也让人过来叮嘱她，大概需要带些什么，可能是奉四阿哥的吩咐，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 七月六日，一行人便出发，姜楚楚只带了黛青跟春兰两个丫鬟过去。 承德的确离得不算远，走了四天便到了，她们自然是随着四阿哥住在一处二进院落，左边隔壁是太子住的院落。 两座宅院离得近，只有一墙之隔，这一排二进宅院均是阿哥们携着家眷居住，右边是九阿哥居住，按照长幼顺序排过去。 姜楚楚知道太子就住在隔壁后，莫名有些心慌，好在虽只有一墙之隔，但毕竟是两座独立的宅院，大门没有互通，平日里碰不到。 她才稍微松口气。 这承德万园的确是一个很清冽凉爽的地方，比闷热的京城阴凉多了，哪怕是炎热的酷暑七月，这里清风习习，沁人心脾。 四阿哥过来时，姜楚楚正坐在院子里吃荔枝。 “你倒是惬意。” “我不像爷有公事要忙，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可不就是惬意嘛，爷，你快坐下喝口绿豆汤吧，我往里面放了冰块的，喝了消暑解热。” 第154章 四阿哥坐在她旁边，也不介意姜氏没有另盛一碗绿豆汤给他，只是把她喝剩下的绿豆汤挪给他，他就着她的勺子喝起来。 “你可以出去走走，这园子很大，有很多好看的地方。” 姜楚楚哪里敢出去，就怕碰到太子，加上这不是才刚到几天，正所谓人生地不熟，她肯定不会自己出去随便乱逛。 “爷，你带我嘛，我一个人不敢逛，怕冲撞到皇上或是哪位娘娘，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是特别懂规矩，万一别人觉得我没规矩要惩罚我怎么办，而且这地方是我第一次来，我又不认得路，万一迷路了怎么办，爷都说了这万园大得很。” 四阿哥抬眸看她一眼，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他带她出去逛，不过她难得这么依赖他，他看这两日有没有空带她逛一逛，哪怕是划划船也好。 园内有一片清澈的千灵湖，可以在上面划船。 “爷待会要做什么，不然你等会就带我出去逛逛吧。” 四阿哥原本要过去额娘那边一趟给额娘请安，最后他还是带着姜氏一起过去。 姜楚楚本来不想随四阿哥过来佟佳皇后这，只是四阿哥说等给佟佳皇后请完安后便带她去逛逛，于是她跟着过来了。 她不是福晋，碰上什么节日需要去坤宁宫面见皇后，都不大需要她这个格格出面，她就没有真正近距离面见过佟佳皇后。 她老实跟在四阿哥身后，四阿哥行礼时，她跟着行礼，低头垂眸。 佟佳皇后是对胤禛宠府里的一个格格有所耳闻，她自己曾经让舅父家的女儿进了胤禛当侍妾，只是舅父家的女儿从未得宠，甚至肚子都没有动静，这两年，她也慢慢歇了心思，她是见过姜格格，不过见得少，她都有点忘了她长什么样，性子如何了。 “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姜楚楚抬头，视线跟皇后对上。 佟佳皇后一看姜格格的脸，就知道她为什么得宠了，这张脸长得太出挑，不仅出挑，还带有一点狐媚相，男人喜欢的长相，方才进来时胤禛有意放慢脚步等姜格格，姜格格老实跟在他身后，性子看上去有些怯弱，跟她的长相不大相符。 皇后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姜格格被她的容貌震住，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到，依旧惊讶于她的容貌。 “额娘，这是姜氏，她阿玛是永州知府。” 听胤禛又重新介绍一次，皇后看他一眼，说：“额娘听说过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先坐吧，别站着了，这次福晋没有跟着过来，你那里可有人料理后宅事务？” “宋格格跟在儿臣身边多年，后宅事务皆交给她处理，况且儿臣此次是随驾，也没有太多后宅事务要处理。” “总得有人照顾安排你的日常起居。”佟佳皇后见到胤禛虽然在回话，但眼睛的余光注意着姜格格，见到姜格格落座后，他才收回目光真正看向她回话。 这胤禛……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还有体贴女子这一面，看来是真的喜欢姜氏，生怕姜氏不自在。 “近来你阿玛心情起伏不定，你在你阿玛面前当差时要当心一些，别忤逆你阿玛，要顺着你阿玛。” “阿玛怎么了？”四阿哥问。 “大概是上年纪了，容易动怒，总之你别在这个时候惹你阿玛生气就好。” “儿臣知道了。” “天热了，你自己要注意不要受热，也不能太过贪凉，身子是最要紧的，额娘听说过几日你要跟太子他们去狩猎，注意不要受伤，带多点可信的人。” 佟佳皇后细细嘱咐，在姜楚楚听来，佟佳皇后是真的疼爱四阿哥，两人的关系也的确如真母子一般，并没有陌生疏离，他们说话时也没有避讳她这个外人。 “姜格格是第一次过来，额娘瞧着这孩子面善，想跟她单独聊聊天，你去别处溜达溜达吧。” “额娘，姜氏第一次来万园，儿臣打算带她出去逛逛，额娘还是别留她单独说话了，她年纪小，还不懂事，儿臣怕她不懂规矩冲撞到额娘。” 姜楚楚一听四阿哥这么说，赶忙拉了拉四阿哥的袖子，他这么说不是在害她嘛，万一佟佳皇后记恨到她身上怎么办，不过是留她说一会话，她能应付得来。 佟佳皇后一听这话，就知道胤禛在护着姜格格，这般小心护着，还怕她刁难不成，她不由地笑了笑，挥挥手：“行吧，你们走吧，额娘老了，遭人嫌的。” “额娘，那我们先走了，额娘也要保重身子，儿臣过几日再过来给额娘请安。” “去吧。” 四阿哥就这样带着人离开。 “爷，皇后娘娘不会生气吧？其实我可以留下来的，皇后娘娘总不能把我给吃了，你带我走，岂不是让皇后娘娘生我们的气，万一皇后娘娘讨厌我怎么办？” 一从皇后那出来，姜楚楚就有些担忧说道。 “放心吧，额娘心胸宽广，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你不是想到处逛逛吗？我们待得越久，越逛不完。” “真的没事吗？” “没事。” 见四阿哥这么说，姜楚楚也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他既然说没事，那就是没事，反正她一个格格，平日里也见不着佟佳皇后，真有事，他应该也会护着她。 毕竟在外面，姜楚楚没有牵四阿哥的手，听他说要带她去游湖，她眼睛一亮。 “游湖？这里有湖？爷快带我去，湖离我们远吗？” 第155章 “走上两刻钟。” 姜楚楚心想反正都是随便逛逛，走两刻钟问题不大，就当是闲逛了。 “早知道带点吃的出来，这样我们可以边走边吃。” 四阿哥没好气地看她，这个时候还惦记着吃，怪不得身子变圆许多，变成圆狐狸了，他摸了摸她的脸，又掂掂她的脸颊肉。 “爷，我知道我胖了，但是你也别这么侮辱我，你在称肉呢，我跟你说顶多两斤重。” 四阿哥被她的话逗笑，说道：“再吃下去就变三斤重了。” “就吃，把爷吃穷，再胖都有人养我，我怕什么，爷，你看这树，这是什么树，这树也太粗了吧。” “三百年的柏树，听说是万园还没建起来时就有了。” 姜楚楚抬头看这枝繁叶茂的柏树，郁郁葱葱，底下一片大阴影，是乘凉的好去处，只是她怕被蚊虫咬，只是观赏半会就跟四阿哥继续往前走了。 “殿下……” 他们不知道的是太子等人在高处看着他们，他们在底下的青石台阶上走，太子等人站在上方，有树木遮着，底下的人没留意到上面。 梁连忠忍不住喊一声，颇为心惊胆战，太子跟姜格格的事，他是知情的，他真怕太子当着四阿哥的面做出什么。 太子绝对不是喜欢姜格格，太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太子只是对四阿哥不满而已，太子的性格就是想做就做了，也好在这些事从来没被四阿哥察觉，那个姜格格也守口如瓶，这几年也隐藏得很好，没有吐露半分，亦没有被人发现。 上一次敢用簪子伤太子，可见姜格格也不是那种柔弱怯懦之人，还是有几分性子，总要有几分特别才能得四阿哥的喜欢，毕竟美归美，哪个皇子不是从美色中过来的。 第108章 更新 第108章 梁连忠瞧着四阿哥跟姜格格相处时的样子，他看得出来四阿哥对他府里这个姜格格是有几分上心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喜欢，四阿哥看姜格格的眼神充满柔情，跟姜格格有说有笑的，很乐意接姜格格的话茬，这要是不喜欢，那只能说四阿哥演技太好了。 “你看老四，多喜欢那个姜氏，我从来没见过老四对哪个女人这般有耐心，这么无趣的话，他们倒是说得开心。” 梁连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大热天的，冷汗直冒，太子这语气不像是在羡慕，反而像是嘲讽，那语气凉飕飕的。 “殿下，姜格格在四阿哥府里也有好几年了，听说四阿哥很宠姜格格。”梁连忠这话的意思是想提醒太子别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毕竟是四阿哥喜欢的人，兄弟相争、不合一向是万岁爷不想见到的。 “这样吗？老四也会对女子上心，这皇家难不成要出一个情种不成，呵……”太子轻嗤一声，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转身离开。 姜楚楚压根没发现太子他们，正沉浸于风景中。 倒是四阿哥的侍卫发现太子等人，跟四阿哥低语一句，四阿哥只表示他知道了，继续陪着姜楚楚四处逛。 等他们真的到湖边时，四阿哥让苏培盛弄来一艘船，船尾是可以坐人的。 姜楚楚很兴奋地坐在船尾。 “爷，你跟我一起。” 四阿哥没有拒绝，跟她面对面坐在船尾，前面有两个侍卫在用桨划船。 姜楚楚第一次见这么清澈的湖水，清澈见底的那一种，湖边树木的倒映下让这湖水又清又绿，她的手可以直接触碰到湖水，伸手即可。 “好冰凉，这湖可真大，望不到边一样。” “既然是湖，自然望得到边，小心点，别栽进水里。” 姜楚楚不以为然，笑道：“真掉进去了，爷救我就成，你会游水吧？” 四阿哥摇头。 姜楚楚诧异道：“爷竟然不会游水？” “额娘说游水危险，不让我学，我小时候只学骑马射箭。” “阴沟里翻船，好像也对，不会游水的人不会靠近有水的地方，溺水的人大多是会游水的，只有他们才敢下去游水。” 四阿哥赞赏地看着姜氏，这也是当初额娘所想的，就怕他学会游水后擅自下水，怕他溺水，所以没有让人教他游水。 “好啦，别倾过去。”见姜氏身子半倾用手掌舀水，四阿哥忍不住拉住她另一只手，免得她真的掉下去。 这船虽然划得慢，但毕竟是在水里，难免有些晃悠。 “爷，你喝过这里的水吗？我看这水很清澈，想尝一口。” “湖水有什么好尝的，小心尝了闹肚子。” 姜楚楚还是舀了一手，就着喝一口，她说是甜的，让四阿哥也尝一口。 “我不要。” “哪有那么脆弱，不会闹肚子的，真的是甜的，好像放了糖。” 四阿哥才没有那么傻，什么放了糖，不过是水而已，见姜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还是就着她的手喝一口，就是水而已，没有异味，亦没有甜味，姜氏还把手掌上剩下的水渍甩到他脸上。 四阿哥没有生气，只是笑笑地看着她。 姜氏玩心起，又舀了半手水往他脸上泼。 “好啦，小心弄湿衣裳，你小心点，小心掉下去。” 姜氏不听，依旧给他泼水，四阿哥不知为何也跟着起了孩子心性，也跟着舀一手水往她脸上泼。 两人互相舀水互相泼，随后干脆直接拨水。 第156章 “哈哈哈……”姜楚楚大笑，“爷，你都湿了。” 她笑得前俯后仰，结果没控制好身子，自己失衡，掉进水里。 四阿哥想拉住她都来不及，他吓得心跳都快停了，下意识想下水去救她。 “爷，你别下来了，我会游水。” 这下轮到四阿哥诧异：“你会游水？” 他再定眼一看，姜氏掉进水里后除了刚开始挣扎两下，之后稳稳地浮在水面上，露出脑袋，还很自在地双手左右拨动。 “爷不信？我游给爷看。” 姜楚楚在水里游几下，只是这旗装穿在身上伸展不开，还进了水，显得有些笨重。 后头跟着那两艘船的奴才跟侍卫可不知道姜楚楚会游水，只见到她掉进水里了，黛青吓得直喊，脸色发白，苏培盛更是连忙大叫让人跳进水里救人。 “不用了，格格会游水。”四阿哥还是回头跟后面的人说一句，制止更多人跳水的举动，他见姜氏在水里还挺开心的，只是这水毕竟冰凉，见她泡在里面，他还是伸手想要拉她起来。 “爷，我还想游一会。” “赶紧上来了，你都游不动了。” “那是因为这衣服进水了，我要是脱了，肯定能畅快地游。” 一听姜氏还要脱衣服，四阿哥眼神变得凌厉，沉声道：“姜楚楚，赶紧上来，像什么样子，快点，我拉你上来。” 四阿哥伸出手拉她。 姜楚楚只好上船，浑身湿透，一上船湖水就滴滴答答从她身上滴落，那衣服都能拧出来不少水，头上的发簪跟小两把式旗头都彻底歪斜，她干脆都拔下来，变得披头散发。 “我现在像不像疯子？” 四阿哥训斥道：“你太胡闹了！” 姜楚楚撇撇嘴，她直接上去抱住四阿哥。 “你干什么？站好，笑嘻嘻的，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嘛，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被人瞧见了，你有失颜面。” 姜楚楚抬头亲了亲他下巴，娇笑道：“这有什么，我又不是衣不蔽体，什么颜不颜面，就说我掉水里了，他们能说什么呢，爷，别生气，我不是好好的嘛。” “你……”四阿哥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同一条船上的另外四个人，那四个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你是要气死我，姜楚楚，你这性子太无法无天了，离我远一点，我不愿意弄湿衣裳。” “抱都抱了，我不要松手，要湿我们一起湿。”姜楚楚还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将他衣服蹭湿。 “你这是落汤鸡，别乱动，这可是在外面。”四阿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就这么纵容姜氏的性子，怒不得，说不得，他摁住她，不让她乱动。 “好的，我都听爷的，我不乱动。” “姜楚楚，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要是真溺水，我看你怎么办。”四阿哥还是忍不住在她额头敲了两敲。 “我有分寸，不会真的溺水，都说了我会游水。” 四阿哥忍不住问道：“永州又没有湖，你怎么会游水？” “有池塘，我在池塘里学会游水的，我都说了，我小时候阿玛跟兄长他们都很宠我的，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反正她阿玛跟兄长远在永州，四阿哥也不会当面问，姜楚楚就面不改色地说谎，她会游水自然是上辈子学的，暑假放假去游泳馆学了两个月就学会了，在这里的日子过得久，她都快忘了自己以前的那些事。 四阿哥叹口气，她这性子一看就是没吃过苦，娇养长大的，见她湿漉漉的，他想脱掉自己那件外衣给她披上。 “爷，不用了，你脱了不就剩下里衣了嘛，没事，说不定等会就干了，爷的脸面更要紧。” 四阿哥又忍不住捏她的脸，用了几分力道：“原来你知道我要脸面啊，你丢的是我的脸。” “嘻嘻嘻……爷不生气。” 怕她着凉，四阿哥还是让人返回去，不再游湖。 从千灵湖回到他们住的宅院的一路上，四阿哥一路上都有意护着姜氏，让她身边那两个丫鬟挡着她，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宅院，他命人煮姜汤水驱寒，烧热水沐浴。 最后两个人一块沐浴，将身上那湿透的衣裳都换下来，在沐浴的时候，姜氏还在闹腾，把他的□□就撩起来，他就在沐浴的时候要了她一次，她乖乖地顺从。 到了傍晚，两人一块用膳。 姜楚楚玩了半天水，开心得很，吃的就多了，夜里，她又缠着四阿哥要了一次，说是要动动消食。 第二日，姜楚楚醒来时有些鼻塞，她吓一激灵，莫不是昨晚着凉了，她不敢跟四阿哥说，假装没事，免得他训她。 等四阿哥外出时，她命黛青去熬姜汤，她主动喝了两碗才放心。 宋格格过来她这，跟她聊天，问她昨天是不是掉水里了。 “是，玩的时候没留意就掉进湖里，没什么大碍。” “你啊，吓我一跳，看到你浑身湿透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因为在万园不比在府里，二进的宅院有什么动静都能知晓，昨天宋格格见到四阿哥护着姜格格回来，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她都吓一跳，想过去关心时又被苏培盛等人拦在外面。 她是看出来了，四阿哥对姜格格是真的喜欢，不然也不会单独带她游湖，她跟钮祜禄氏都没有这种待遇。 第157章 “没事，我很快就上来了，姐姐别担心。” “只有你一个人掉水里吗？” “只有我一个人，主子爷没有，他是玩水把衣服弄湿。”姜楚楚解释一句。 第109章 更新 宋格格一听主子爷还玩水，心里又是一愣，主子爷都二十六岁的人，还会玩水，主子爷的性子其实挺稳重老成的，她想象不出主子爷玩水的样子，她不由地多看姜格格几眼。 她当初也没想到姜格格会如此得宠，当年她跟王侍妾被当做美人献给四阿哥，还没上京前，她还故意为难过她。 她没有真正见过主子爷跟姜格格相处时的样子，她想主子爷肯定是开心的，只有开心才会陪着姜格格玩水嬉闹。 宋格格不禁有些后怕，庆幸的是她后来慢慢跟姜格格结好，没有把人彻底得罪，如今的她空有资历而无宠无孩，再过几年就人老珠黄，更不可能有宠了。 跟一个得宠的格格交好，她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至少在后院有一个靠山，不会彻底被无视，就像吴侍妾，吴侍妾就是完全依靠姜格格，她虽不至于此，但她觉得再过几年，自己老了，说不定自己也会成另外一个吴侍妾。 宋格格此时只有庆幸，她摸了摸姜格格的手，说道：“你既然掉水里了，那湖水想必冰凉，你注意不要着凉，多喝一碗姜汤，再不行提前喝一碗汤药。” 姜楚楚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鼻塞，还没有其它症状，她谢过宋格格的关心。 钮祜禄氏虽然也跟来了，但她基本上比较低调，就静静待在自己房里，比较安分。 四阿哥既然让她们三个随行，大部分时间在她这里过夜，但有一两次还是召宋格格或钮祜禄格格侍寝。 姜楚楚知道四阿哥不可能只要她一个人侍寝，他喜欢她，但他也是阿哥，他府里的子嗣本来就少，自然希望多子多福，所以他也会让别人侍寝。 她从来不会期冀四阿哥为她守身如玉，只要她一人侍寝，那是不现实的。 宋格格也说钮祜禄氏比年氏要知晓分寸。 两人又聊好一会。 到了傍晚，姜楚楚擤鼻涕时，四阿哥回来了。 “果真着凉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四阿哥过来摸了摸她额头。 “被爷抓住我小辫子了，还好，没有发烧，只是有些鼻塞流鼻水，不用请太医，太兴师动众了，说不定我明日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也好得很，没有大碍，爷不用担心。” 姜楚楚抓着他的手，用脸去蹭他的手，讨好道。 “小病不能拖成大病，还是请太医来看看。” “爷，真的没事，别麻烦了，你呢？你昨天衣服也湿了，有没有着凉？算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万一我传染给你怎么办？” 姜楚楚推了推四阿哥。 “你不是说你没事嘛，又怎么会传染给我，放心吧，我又不是你，哪那么容易传染，我身子比你硬朗，用膳了吗？” 姜楚楚的头也被摸了一下，她忽然觉得她跟四阿哥相处有点老夫老妻的味道了，这种感觉既新奇又怪异，她说她还没吃，在等他回来一起用膳。 自从过来这边后，四阿哥基本上都会跟她一起用晚膳，她自然会等他一起。 “那摆膳吧。”四阿哥淡淡道。 黛青等人出去叫膳。 姜楚楚虽然鼻塞，但胃口不错，吃了不少，跟过来的郝大厨知道夏日炎热，做的膳食以酸口为主，不会太油腻，比较开胃。 夜里，四阿哥在她这屋歇下，还跟她说过两日，他要去狩猎。 姜楚楚就顺着他的话聊，问他大概能猎到什么，她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大多是男子去狩猎，你跟着去不方便，还是等爷猎了好东西给你拿回来。” “那些野兔野猪的肉好吃吗？会不会咬不动？” “你吃过就知道了，好不好吃要看大厨的手艺，只要去掉膻味，什么肉都好吃。” 四阿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跟姜氏躺在床上不做那些事，只是纯粹聊天，聊些日常。 “好吃就行，爷的箭术厉害，能百步穿杨，说不定明日百发百中，可惜我不能去，不然我也能一睹爷的英姿。” 被捧着的四阿哥嘴角上扬，他箭术其实不算非常厉害，最厉害的自然是太子，太子是阿玛挑了大清最擅长骑射的几位谙达教导，太子也不负所望，骑射在他们兄弟之间是最厉害的。 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不会说别的男人比他厉害，不过百发百中就是在难为他了。 “有空我会带你去骑马，教你射箭，后日是跟太子他们一同前去，女眷不能随同，我们要去的地方丛林环绕，野兽进出，有点危险，你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恐有危险。”四阿哥还是解释两句为何不能带她去。 姜楚楚靠近他，侧脸贴着他胸膛。 “这可是爷说的，爷要带我骑马射箭，我等着爷。” 四阿哥抚着她后背，随后低头亲她。 两人只是亲吻，没有继续下去，静静地相拥。 …… 过了两日，四阿哥去狩猎，这两日他们一直待在一块，四阿哥难得没有外出。 姜楚楚还是着凉了，有些低烧，四阿哥看着她喝退烧药，见她是真的生病了，难得没有责怪她贪玩，而是陪着她。 宋格格跟钮祜禄氏都过来看她。 第158章 姜楚楚这两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明明没有大碍，不过是有些低烧而已，她并不觉得严重不适。 两日过后，四阿哥早起去狩猎，姜楚楚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黛青先将退烧药端给她，她喝完后含一颗蜜饯。 “格格，你早膳想吃什么？” “粥吧，让郝大厨给我弄一碗咸粥，再给我弄点小菜。” 大早上的，姜楚楚不想大鱼大肉，她此时没什么食欲。 黛青点点头。 春兰也过来摸她的额头，“格格，好像不怎么烧了。” “嗯，我觉得我呼气都正常了，鼻子不怎么塞了，喝了两天药应该是快好了。”她本来就不是病得特别严重，喝两天退烧药，她觉得差不多痊愈了。 姜楚楚坐在床上伸伸懒腰。 “格格，可是还想睡回笼觉？”黛青笑着问道，“主子爷还让我们别吵醒格格，果然格格一睡就醒得晚。” “不困了，想看书，我那本话本子还没看完呢，早膳好了再叫我。” 姜楚楚坐在床上看书。 本来以为今天会平静度过，姜楚楚看一会书，花半个时辰用早膳，吃饱后又回床上看书，这话本子写得很有趣。 过一会儿，黛青过来说外头来人了，说是太子府里的两个格格、九福晋跟十福晋过来串门，宋格格正在接待。 宋格格差人过来问她要不要见一见她们。 姜楚楚想了想，她毕竟还在生病，尽管不是大病，但怕把病气传给别人，无论是太子府里的格格还是九福晋十福晋，她们接触的人都是皇子，再往上就是皇上，要是因为她，皇上生了病，她恐怕要被指责。 于是她摆摆手，说她有病在身就不见了，让宋格格招待就好，反正论资历，宋格格跟着四阿哥比较久，真接待外客，也理应是宋格格更有资格，她毕竟晚宋格格进府。 黛青出去跟宋格格的侍女荷香传达主子的话。 姜楚楚在看书，黛青跟春兰见无事，便守在外面。 “你们两个，我家格格想要吃点心，你们去膳房那边拿一些过来。” “你是？”两人都没见过来人，问了一句。 “我是江格格的侍女，你们赶紧的，别耽搁，要是没有的话，让膳房的人做。” 对方催促道。 黛青知道江格格是今日过来做客的人，是太子府里的格格，对方一催促，加上宋格格那边招待宾客可能抽不出人，这次伴驾出行，身边跟着伺候的奴才少了几个，所以她们也没有多问，便过去膳房那边拿点心，反正主子这里用不着她们。 姜楚楚不知道外面的动静，不知道黛青跟春兰都被叫走了，她正津津有味地看话本子，看完一页翻一页。 当她听到脚步声时，她没有抬头，以为是黛青或是春兰，直到对方走近，她闻到不一样的味道。 黛青跟春兰会用香袋，香袋的香料大多是干花，是花香味，来人更像是檀香，她抬头，见是太子，她眼神震了一下。 太子怎么会在这？他不应该去狩猎了吗？四阿哥几天前就说了他要跟太子等人去狩猎，太子竟然没去。 四阿哥说他可能会在傍晚才回来，等于是白天找不到他人，想找都找不到，不知道在哪片树林里狩猎，太子他算准了！ 姜楚楚不禁有些后怕，盯着太子，问他想干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吗？本殿又不是第一次，你乖乖地听我的话，顺从我，我们的事就不会被人发现。” “太子，外头都是人，你不要乱来，要是被人发现，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你可是太子！” 姜楚楚不由自主地往床边靠去，不想靠近他，她看一眼门边的方向，刚想要喊人，嘴巴就被捂住。 太子整个人倾过来捂住她的嘴，甚至用他的身子压住她的身子，让她不能动弹，他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比她大多了。 姜楚楚有些慌了，拼命挣扎，狠狠咬他的手，用尽力气，他这才稍微松手，但他的手开始往下脱她的衣服。 第110章 更新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本来就因为坐在床上看书，衣服有些松垮，很容易被脱掉。 姜楚楚是真的慌了，尤其是她怎么都没法阻止太子，她上衣已经被脱掉一半，露出光洁的肩膀，只剩下一个肚兜遮身。 她大喊大叫，拳打脚踢，伸手使劲挠他，她多想自己手上能像上次那样有簪子，她今天不过简单挽发，没有别簪子，只能赤手空拳对付一个发疯的太子。 她希望她的声音能够引来外面的人。 “姜格格……” 外面终于听到她的动静，来人了，姜楚楚从太子的桎梏中抬头看到宋格格等人。 宋格格等人都是愣在原地。 “太子……” “你们都出去！”太子直接下令。 姜楚楚得以抽出手，她抬手对着太子就是狠狠一巴掌。 宋格格是真的被吓到了，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们这个样子已经是衣不蔽体，像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一样，这毕竟是主子爷住的府邸，不是太子府，主子爷不在，她比姜格格年长，她略显慌乱让荷香去把府里的侍卫叫过来。 “太子，这是姜格格，是四阿哥府里的格格，不是你府里的格格，还请太子自重。”宋格格大声道，声音有些颤抖。 第159章 “本殿自然知道是姜格格，是她叫本殿过来的，本殿跟她情投意合，早已暗度陈仓。” 姜楚楚不管那么多，先把她的衣服穿上。 被叫去膳房拿点心的黛青跟春兰是晚到的，一进屋见到屋内的场景，也是吓得脸色发白，黛青几年前就经历过一次，那次也是太子强占了自家主子。 她比春兰知道的要多，她也赶忙上前，拿来一件外衫给自家主子披上，挡在自家主子面前，挡住太子。 太子一点都不慌乱，慢悠悠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太子爷，你……”江格格欲言又止。 宋格格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那可是太子，她一个格格能拿太子怎么办，她连动太子的资格都没有，她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姜格格，眼神寻求她的意见。 “太子喝醉了，让侍卫把太子带走。”姜楚楚还是冷静下来，冷声说了一句。 太子轻嗤一声，眼神带有讽刺，回头对着姜楚楚说道：“姜格格，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本殿有没有喝醉，你应该是清楚的，难道不是你留信给本殿，让本殿过来的嘛。” 姜楚楚诧异地看着太子，他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信，她何时给他留信了，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要把事情闹大吗？ 九福晋跟十福晋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姜格格，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了，其实早该在几年前被发现了，你想攀高枝，本殿允了你，本殿是没想到四弟在你心里竟然一点位置都没有，本殿为四弟不平。” 姜楚楚听着太子说话，目光冷凝，依旧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这事是本殿错了，本殿自会向皇阿玛请罪。” 说完，太子就先走出去，太子的两个格格跟上。 九福晋跟十福晋也知道她们继续留下来不合适，也纷纷寻了一个借口离开。 等人都走了，宋格格让侍卫去大门口那边守着，别再让任何人进来，她吩咐完后走向姜楚楚。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你跟他……你怎么会认识太子？” 姜楚楚只知道这事恐怕不像上次那样可以瞒住，太多人看到了，太子疯言疯语，说什么她给他写信，他究竟想干什么，还要去请罪。 她自己脑子都一片乱，没法回答宋格格的问题。 “黛青，先给我梳妆，姐姐，能找到主子爷吗？让侍卫去告诉主子爷一声。” “主子爷这会不知道在哪狩猎呢，怕是不好找，不过我让侍卫跑一趟，妹妹，没事，你是主子爷的人，太子不能拿你怎么样。” 这打猎就是在树林东跑西跑，没个定点，哪那么容易找到，姜楚楚也明白，最主要的是她们都不知道太子想干什么。 “妹妹，还有我呢，妹妹别害怕。” 宋格格安慰她，抓着她的手，她自己都还在颤抖，姜楚楚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苏培盛跟着四阿哥去狩猎了，府里只剩下一个张得旺。 正想着张得旺时，张得旺就求见。 姜楚楚已经穿戴好，她扫一眼自己屋内的人，无论是宋格格、黛青春兰还是钮祜禄氏，个个都脸色发白，比她还慌乱无措，这个时候能稳住的只有她自己。 她示意黛青把人领进来。 “见过主子，给主子请安。” 张得旺半蹲行礼，说道：“奴才已经让人去找四阿哥了。” 姜楚楚知道哪怕让人去告知四阿哥，四阿哥没几个时辰回不来，况且四阿哥回来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有没有办法让人盯着太子那边，还有想办法盯着皇上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回来告诉我。” 张得旺毕竟跟在四阿哥身边，帮四阿哥处理宅子外的事情，肯定有人脉耳目从别处探听消息，掌握到别处的一些动静。 “奴才这就去，请格格放心。” “去吧。”姜楚楚摆摆手，示意张得旺可以去忙活了。 等张得旺离开后，姜楚楚也看向宋格格她们，宽慰她们道：“好啦，我没事，太子没有得逞，这么多人看到，也堵不住别人的嘴，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四阿哥最迟会在傍晚回来，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办了，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宋格格没想到姜氏比她想象中要镇定，换成别的女子遇到这种事估计吓得六神无主了，偏偏她这么冷静，至于太子说的话，她也不认为是真的。 她先前也在宫里住了几年，对太子在朝中的风评也有耳闻，太子几乎出生刚不久就被封为太子，可以说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没吃过什么苦，正因为他是太子，是储君，无论是奴才还是朝中群臣对太子都是忌惮听从，这也就造成太子性格里的肆无忌惮，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压住太子。 听说几个阿哥小的时候都被太子欺负过，甚至被打得鼻青脸肿，尽管如此，太子也没收到什么严重责罚，轻轻被放过了，故而太子性子越来越强横跋扈，稍有不顺他的意，他就会想办法报复回去，不少人吃过太子的亏，可是却没有人敢真的跟太子计较，只能忍着。 皇上对太子也是纵容居多，太子性格虽然极端，但他无论是才识还是骑射能力听说都十分出色。 “妹妹，我陪你等爷回来。” 姜楚楚反而想一个人静一静，让她们回她们的房间，她一个人静一静。 宋格格她们也没有强留。 第160章 “格格……” 姜楚楚看向担忧的黛青跟春兰，扯出笑容说她没事。 “我们不该去膳房的，要不是那个江格格身边的侍女叫我们去膳房拿点心，我们也不会留格格一个人在房间里。”黛青懊悔道，要不是她们离开，太子也许不会有机可乘。 “江格格？” 黛青点头肯定道：“是，是江格格，江格格的侍女叫我们去膳房拿点心，奴婢一想，说不定是故意把我们支开，那江格格本就是太子的人，她今日突然过来做客，说不定也是太子的计谋。” “你们不用自责，这不关你们的事，太子想做成的事一定能做成，哪怕你们不走开，他也一样能进来，是计谋也好，是偶然也罢，事已至此，我们只能等主子爷回来，我们可以解释的，希望他能相信我们。” 这是太子发疯，又不是她主动，四阿哥会信她的，姜楚楚觉得四阿哥会站在她这边的，其实她也不太确定，那毕竟是太子，兄弟相争，四阿哥会不会为了表面的平和而推她出去，她不敢笃定，她只能赌四阿哥对她真的有几分真心。 不过几分真心真的保她性命吗？她在四阿哥心里会重要过他自己，重要过皇位吗？ 姜楚楚一点都没有把握，她面上虽然冷静，但心里是慌的，她总觉得自己要难逃此难了。 然而她们没等到四阿哥回来，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她就被圣上传召。 皇上召她？所为何事？ 姜楚楚这下开始慌了，太子真的闹到皇上那里了，他是真的疯了，这事怎么敢闹到皇上那里，他究竟想干什么，她才不信太子会喜欢她。 “格格……”黛青看向她。 皇上召她，她不可能不去，只是皇上怎么会知道。 “去，我若是不能回来，让张公公去找皇后，告诉皇后，你们两个都别随我过去，春兰，你去宋格格那里，让宋格格想办法找到主子爷。” 春兰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格格，我们不过去行不行？格格，等主子爷回来再说。” 那是皇上，当今圣上，哪容得了她们不去，皇命难为，姜楚楚让黛青赶紧找张得旺，张得旺毕竟是前院的人，他至少知道真出事该找谁。 黛青也抓住她的手，“格格，奴婢随你过去，这样别人才不会觉得格格一个人过去是心虚所致，哪怕奴婢不过去，皇上他们若是想盘问，奴婢也是逃不过去的，奴婢愿意跟在格格身边，格格，你不是一个人，格格真出什么事，奴婢也不会被饶过的。” 姜楚楚这才点点头，她带着黛青出去。 “黛青，我与太子的事，你是知晓的，他们若是问起，你如实相告，不必隐瞒，省得他们对你用刑，命比什么都重要。”姜楚楚还是不放心低声叮嘱几句。 “格格，奴婢知道了。” 第111章 更新 御前太监高公公是奉旨来传召的，早已在大门口等待，见到格格出来，他半蹲行礼。 “奴才高乃鹏，见过姜格格。” 姜楚楚扫了一眼来人，在御前行走的太监恪守规矩，态度端正地给她行礼，其实她只是一个格格，这礼不用行都行，偏偏人家恭恭敬敬地行礼了。 除了高公公，他身旁还有两个小太监跟两个侍卫，这架势不像是来请人的，倒像是来抓人的。 她往高公公手里塞了两锭银子。 “高公公，我是四阿哥府里的格格，从未真正见过圣上，不知此次圣上召我过去所为何事，还请公公告知一二。” “回格格的话，奴才也不知。” 御前的奴才说话也谨慎，没敢透露出什么。 姜楚楚也明白，一个奴才而已，稍有不慎便会惹上麻烦，宁愿闭口不言，她没有为难他，跟着他们往前走。 圣上住的宫院离皇子们住的宅院还是有一定距离，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圣上住的宫院前。 她们被领着进去，一进去便见到跪在地上的太子，上头有皇上跟皇后，还有德妃。 有皇后在这，姜楚楚还是默默松一口气，她跟着跪下去，跪在太子侧后位，黛青跪在她后面。 佟佳皇后先开口：“姜氏，太子说你暗中勾搭太子爷，几年前便跟太子爷暗度陈仓，前几日你留信给太子爷，太子爷去找你，不料被人发现，现下，太子爷为了把你要去，亲自过来求皇上，想要你当他宫里的格格，对此，你可有什么话说？” 姜楚楚抬眸看一眼佟佳皇后，佟佳皇后这是有意用几句话告知她是怎么回事，免得她不明所以，太子竟然跑过来跟皇上要她，这是要从四阿哥手里抢人？ “回皇上，回皇后娘娘，太子爷所言并不属实，奴婢是四阿哥的人，是四阿哥府里的格格，是四阿哥带回京城的，奴婢对太子爷并无任何情意，奴婢恪守本分，守规守矩，不敢逾越，奴婢从未给太子爷写过信。” 跪在最前面的太子接着开口，回过头看她：“姜楚楚，你说谎，若不是你主动找本殿，本殿又怎么会与你相识，四弟还没搬出毓庆宫时，她就跟本殿暗中往来，勾搭本殿，她说四弟只是阿哥，而本殿是太子，她看中本殿太子的身份，起初儿臣均是被她勾引才做出不轨之事，不过几年过去，儿臣对她有情，皇阿玛，你就成全我们吧，我知道她是四弟的人，可是四弟府里有很多人，实在不行，儿臣再给四弟找几个人进府，而儿臣现在只要她一个。” 第161章 姜楚楚被太子的厚颜无耻给气到，先说是她勾搭他，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后面又让皇上成全他们，这不是将她往死路逼。 她要是承认，她就是勾搭两兄弟的祸水，害得兄弟两反目成仇的罪魁祸首，皇上哪里会容得下她，为了堵住后面那些悠悠众口，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是皇家丑闻，只怕更会将她杀之而后快。 太子跟四阿哥是不可能杀的，能杀的只有她一个人，她不过是一格格而已，一女子而已，杀了她能让这件事结束，皇上只会很快下令将她斩杀。 姜楚楚盯着太子的后背，恨不得盯出一个窟窿，太子绝对不可能是喜欢她，也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抢她，他就是为了膈应四阿哥，让四阿哥不痛快。 他两个时辰前进她房间，也不是为了夺她身子，他当时压住她只是为了脱掉她衣服，他心思不在夺她身子上，他为的是闹出动静，让别人见到，而正好江格格她们带着九福晋十福晋前来做客，随后再借势跑到皇上面前吐露他们的“旧情”，跟皇上要她，从四阿哥手里抢人。 无论她跟太子是否勾搭在一起，太子闹这一出，皇家就容不下她，她肯定会被处理掉，谁让她是祸水，引得两兄弟反目成仇。 她面对的只会是死路一条，没有其他可能，哪怕她证明她跟太子无私情也会被处死。 太子多狠啊，他不痛快，他不满四阿哥，他动不了四阿哥，就让无辜的她替四阿哥承受，把她逼到绝路，罔顾她的性命。 于太子而言，哪怕她真的跟他有“旧情”，他是男子，他不过添一件贪图美色的笑谈，而她是女子，她是四阿哥的人，却跟太子暗度陈仓，那她就是浪荡之人，没有恪守妇道，无论如何，她都是死路一条。 姜楚楚想通后更是对太子深恶痛绝，她跪在地上，还是反驳太子的话：“太子爷，你明知我是四阿哥的人，你这样诬陷我，是为了让四阿哥难堪吗？你对我有情是假，你对你亲弟弟不满是真，你想抹黑四阿哥的名声，让四阿哥难堪，什么暗度陈仓，太子爷，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半句虚言吗？你说我们暗度陈仓几年，我给你写的信呢？信在何处？既然我们暗度陈仓几年，那信肯定不止一封，若我们私下不止见过一面，那请太子爷说出我们何年何月何日私下见面，在何处见面？见面时，太子身边人可有知情的？你可以把他们叫过来，让皇上跟皇后审问。” 太子没想到姜氏这么聪明，这么冷静，她在这么短时间内竟然能窥见一斑，洞察至此，是他小觑一个内宅女子了。 “那些信，儿臣有保留，皇阿玛要是想看，儿臣可以拿出来，皇阿玛，儿臣过来求皇阿玛事先并未告知楚楚，楚楚一时不想承认也情有可原，她总是害怕我们的事情暴露，是儿臣的错，儿臣为色所迷，本来今日趁着四弟去狩猎，儿臣跟楚楚有约，没想到被人撞见，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跟楚楚无关，跟四弟无关，皇阿玛要是想降罪，只降罪到儿臣身上吧，儿臣一人承担。” “姜氏不守妇道，行为不端，来人，将姜氏拉下去，先带下去关起来，命人看押，带回京关进宗人府，等朕查完此事再做定夺，太子，你明知那是你弟弟的女人，你还沾手，罚你一年俸禄，先闭门思过一个月。”坐在上面的皇上冷声说道。 佟佳皇后心里一紧，皇上说要审查此事，可无论结果如何，姜氏恐怕都难逃一死，回京再关进宗人府只是一个说辞，只怕姜氏回不了京城，皇上当天会让人暗地里杀了姜氏，让姜氏没法活着出来，一旦进去就没有活着的可能。 皇上才不在乎事实真相如何，不在乎一个格格的死，姜氏是否真的勾搭太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姜氏是一个引起太子跟胤禛争端的祸水，这是皇家的丑闻，皇上恨不得将其彻底迅速掩盖，人一关进去，说不定就直接下令处死，令其销声匿迹，杜绝他人再谈此事。 不仅姜氏会死，姜氏身边的奴才恐怕也难逃一死。 姜氏说出太子的目的，太子这么做就是对胤禛不满，姜氏不过是一格格，太子想做的事，姜氏一弱女子根本反抗不得。 皇上又一次对太子轻轻放过，不过是闭门思过而已，太子哪一次是真的思过。 佟佳皇后知道胤禛对姜氏是有几分喜欢的，前几日胤禛对姜氏流露出来的宠溺跟护短，她是看在眼里的。 胤禛此时还在外面跟那些王公子弟在树林里狩猎，他要是回来发现姜氏已死，皇上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直接处理掉姜氏，他发现后估计会对皇上，对她这个额娘有所埋怨。 佟佳皇后还是出声制止皇上：“皇上，太子所言属不属实都尚且未知，这宗人府都是关有罪之人，姜氏若是无错无罪，皇上把她关进去岂不是说不过去，这事等查明了再把人关进去也不迟，皇上，姜氏是胤禛的人，胤禛此时不在，真的要处置姜氏，那也得是先问过胤禛，不管怎么样，此事得先查明，太子，你说姜氏给你写过信，你把信拿出来看看，还有，你们的私情还有谁知道？都叫过来审问审问，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如查个明白，查个透彻，你说你们今日被撞见，那就把今日撞见你们的人都请过来，女人的清白也不是随便被人污蔑的，哪怕是太子也不行。” 佟佳皇后没等皇上应声，便下令把知情人都找过来，包括九福晋跟十福晋。 第162章 康熙皱眉，略显不满，沉声道：“皇后，闹这么大干什么？你把皇家的脸面搁在何处？朕瞧着这姜氏一定不无辜，胤禛那孩子向来洁身自好，她能把胤禛迷到千里迢迢带回京城，能做出勾搭太子攀高枝的事也不意外，将她关进宗人府已经是对她宽容。” 康熙知道这事查下去只会有损皇家的声誉，有损太子跟胤禛的名声。 “皇上，你也不能只听信太子一人所言，刚刚姜氏说了她跟太子并无私情，皇上该秉公处理此事才是，莫让无辜的人含冤。”佟佳皇后坚持道，她更相信姜氏所言，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比她清楚。 “皇阿玛，儿臣这就让人去取证物。” 康熙也就没再说什么，顺了皇后的意，让人把太子的近身奴才与姜氏的近身奴才都带过来。 只过了一会，十几个人都被带到大殿，宋格格江格格跟九福晋等人也被带过来，康熙询问她们今日所见。 这几人的说辞都差不多，都是听到动静后过去姜楚楚的房间，见到太子跟姜楚楚在床上行不轨之事，两人紧贴在一起，衣服半褪。 那些信也被呈上去，看上去不止一封，有十几封，跟着呈上去的还有几件手帕肚兜跟一些首饰。 第112章 更新 第112章 姜楚楚都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属于她的，太子看上去是有备而来，连信件都准备好了，真是要置她于死地。 皇上跟皇后都翻看那些信。 “姜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皇上把那些信扔到大殿的金砖上。 姜楚楚爬过去把信捡起来查看，她没给太子写过信，这些信自然是伪造，信中内容大多是倾诉爱慕之情，倒是字迹有点像她的字迹，但她自己一眼能看出不是她的自己，估计是太子让人刻意模仿她的字迹。 至于那些贴身衣物，本来四阿哥还没搬出皇宫时，他们就同住在毓庆宫，想要偷几件她的贴身衣物，那就更容易了，再不济，太子硬说那些贴身衣服是她的，她也辩驳不得，毕竟她的衣服又没有绣着她的名字，更没有任何特殊印记。 “信不是奴婢所写，是有人伪造。”姜楚楚否认道。 “那你可曾跟太子发生过关系？” 姜楚楚沉默，犹豫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来说，你家主子有没有跟太子发生过关系？”皇上用手指了指黛青，让她回答，“若有半句虚言，满门抄斩。” 姜楚楚知道这事恐怕瞒不住，她不想黛青春兰她们被严刑逼供，更不想累及她们的家人，她是主子，她的命都不能自主，她们的命对这些人更是轻贱，于是她抢着开口道：“皇上，奴婢于四年前被太子胁迫，曾与太子有过一次肌肤之亲，当时奴婢不愿，但太子以性命要挟威逼，奴婢不得不从。” 佟佳皇后诧异，这姜氏竟然真的跟太子发生过关系？四年前？这事胤禛知道吗？本以为都是太子诬陷，太子做事向来都是肆意妄为，她实在没想到姜氏真的跟太子发生过关系，哪怕她是被太子胁迫，她也不该就范，女子贞洁多么重要，她既然是胤禛的人，她该宁死不屈，无论太子如何威逼胁迫，她都该守住自己的清白。 “好啦，将姜氏跟她的婢女通通都关押起来，就囚在长秋宫，命侍卫把守，过两日质押回宗人府，其他无关人等都可散去了。” 姜楚楚脸色一白，她们主仆三人被押下去，没人敢替她们求情。 最后大殿上只剩下康熙、佟佳皇后，德妃跟太子。 康熙仍然处在愤怒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大声呵斥跪在底下的太子：“胤礽，你明知姜氏是你亲弟弟的人，你还敢染指，半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心怀异端，不可承储君之重，回京后朕会晓谕诸臣废黜你太子之位。” “皇阿玛……”这次换成太子震惊。 “此事不要再议，你回去闭门思过！都退下吧，朕乏了。”康熙没再看太子，起身离开大殿。 佟佳皇后跟德妃对视一眼，两人眼里满是震惊，废黜太子？ 皇后没想到皇上这么生气，竟然就这样决定废掉太子之位，她不由有些提气，太子这是作茧自缚，他估计也没想到皇上会废掉他太子之位，这才是最重的惩罚，什么闭门思过，太子不可能从中得到教训，不可能真的思过的。 不过姜氏…… 佟佳皇后觉得姜氏死了就死了，她没保住自己的清白，哪怕她真的是被太子胁迫，皇家也不可能容她。 她也起身离开，回自己的宫院。 德妃紧随其后，问皇上废太子之事。 “皇后娘娘，皇上是真的想废黜太子吗？” “德妃，皇上既然当着我们的面说出这些话，君无戏言，皇上或许真的存了废太子之心，等两个月后回京便知道了。” “那……那个姜格格，皇上打算如何处置？皇后娘娘可打算救她？” “一个格格而已，不管她跟太子的事是不是真的，她都留不得，死不足惜，德妃，皇上尚未将废太子之事昭告出去，你我都不要越过皇上行事，德妃，胤禛也是你的孩子，你要记住了。” 德妃点点头，她虽然也是宫妃，可是她娘家比不上佟家，这么多年她也倚靠皇后也倚靠习惯了，胤禛的确也是她的孩子，虽然他们母子并不亲近，但她也盼着胤禛好。 “好啦，德妃，你也回去吧。” 第163章 德妃退下。 佟佳皇后坐在铺炕上，笑意止不住，太子若是真的被废，那胤禛岂不是……她不敢往下想，要说她跟佟家对皇位毫无想法是不可能的，她盼着胤禛能坐上那个位置。 只是太子不出事，胤禛就没有可能。 好在太子他自己作死，惹怒皇上，死一个姜氏换来太子被废，她认为这事太值了，她想了想，让人给隆科多递话，让他过去胤禛所住的宅院。 既然皇上要废太子，胤禛就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姜氏已是不洁之人，胤禛没必要再去要人再去闹，让姜氏死在宗人府将此事揭过，胤禛当此事没发生过，保全皇家的名声，也保全他的名声，不要为了姜氏而惹怒皇上，让此事再起波澜，一时隐忍换太子被废太划算了，所以要隆科多务必劝住胤禛。 …… 傍晚时分，天还没黑，四阿哥直接骑着马赶回来，到大门口时，他跳下，急匆匆往里头走去。 宋格格从大殿那边回来后，就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盼着四阿哥早点回来，等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奴才说四阿哥回来时，她着急忙慌往外走。 四阿哥刚回来，是被张得旺派人找到的，说出事了，说姜氏跟太子的私情被人发现，姜氏被皇阿玛召去，具体细节，他还不得而知，回来是想问事情经过。 见到舅舅隆科多在他这里，他也是微微诧异。 “你额娘让我过来的，四阿哥，你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姜氏已经被皇上关进长秋宫，两日后被押送回宗人府，她与太子有私情，皇上他也是为了保全你的名声。”隆科多对着四阿哥说道。 四阿哥压根不信姜氏跟太子有私情，这肯定是诬陷，听到姜氏被关进长秋宫，长秋宫是万园这边关押犯错奴才的地方，形同皇宫里的慎刑司，他想去找皇阿玛，让皇阿玛放了姜氏，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隆科多拦住四阿哥，“四阿哥，一个格格而已，你别冲动。” 隆科多附在四阿哥耳边低语几句。 四阿哥也是一愣，皇阿玛要废掉二哥的太子之位？ “所以四阿哥，皇上今日在盛怒中，你别过去再惹皇上生气，那个姜氏与太子有私情，让四阿哥蒙在鼓里，她死不足惜，既然皇上已经下令，四阿哥就没必要让皇上收回成命，免得皇上在太子之事上又有反复。” “舅舅，姜氏是我的人，要如何处置，那也该是我的事，皇阿玛不应该越过我处置我的女人，姜氏不可能跟太子有私情，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要去找皇阿玛。” 四阿哥想往外走被隆科多拉住，隆科多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四阿哥，那姜氏亲口承认她与太子在四年前发生过肌肤之亲，她暗自给太子写了不少信，跟太子暗度陈仓几年，今日是他们不小心被人撞见，太子见东窗事发，跑去跟皇上要人，这事已经查明了。” 四阿哥怎么都不相信，姜氏基本上都待在府里，待在他身边，她哪有机会跟太子暗度陈仓，他只知道自己要是再晚一点，姜氏就有可能没命，皇阿玛说是过两日将她押回宗人府，以他对皇阿玛的了解，皇阿玛估计不会让姜氏活过明天。 二哥是对他不满，隆科多如今当了九门提督，眼看着佟家占据半壁朝堂，他又是额娘的养子，额娘只有他一个孩子，等于是他背后站着佟家，二哥不忿，也开始忌惮，他是想通过姜氏间接伤害他，让他不好过。 他与姜氏的私情是假，他想要姜氏死是真。 “四阿哥，一个女人而已，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是想要女人，舅舅可以给你送过来，京城未婚的大家闺秀任你挑，你额娘让你不要再纠缠此事，那个姜氏死了就死了。”隆科多极力劝解道。 四阿哥想到姜氏那张脸，她千娇百媚的样子，她跟他撒娇喊他爷的样子，那些娇俏灵动的模样如果变成一抔黄土，他接受不了，他是想过跟姜氏过一辈子的。 他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阿哥，他看向隆科多，坚决道：“舅舅，我不管她跟二哥的事是真是假，我一定要救她，还希望舅舅别拦我。” “四阿哥，女人算不了什么，更何况只是一个格格而已，你把人救出来又怎么样，大家谁不知道那姜氏跟太子有染，到时候那个女人的存在只会让四阿哥蒙羞，让四阿哥丢脸，让四阿哥被人议论，你当断则断啊，切勿陷入儿女情长中！” 宋格格赶到时，见到隆科多大人跟主子爷说这番话，她顾不上什么，跪下去求主子爷，流泪哭诉道：“爷，你要救姜妹妹，姜妹妹当初是被太子胁迫，被太子以性命相要挟，她是不得不从啊，并非妹妹所愿，太子是什么人，主子爷比我们都清楚，妹妹她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她何错之有，爷要是不救姜妹妹，就没人能救她了，爷跟姜妹妹就要天人永隔了，爷，你舍得吗？” 四阿哥没空去细想宋氏说的姜氏被太子胁迫之事，他只听到最后一句话，是的，他舍不得，无论姜氏犯了什么错，他都舍不得她死。 他甩开隆科多抓着他的手，迅速转身往外走，他要去找皇阿玛，他一定要救姜氏！ 第113章 更新 第113章 “四阿哥，四阿哥……”隆科多在后面叫嚷，想把人拉住，“四阿哥，皇上还在盛怒中，你过去只会让皇上更生气，让皇上迁怒于你，你冷静冷静。” 第164章 四阿哥让他的人拦住隆科多，他到门上后一跃跳上马背，直接骑马朝着皇阿玛所在的宫院奔去。 苏培盛也带着人追在四阿哥后面，他们一群人是用跑的，努力跟上。 到半路时，四阿哥突然停下。 苏培盛以为四阿哥转念了，听从了隆科多大人的话，不去救姜格格，没想到四阿哥骑着马朝着他过来。 只听到四阿哥冷声道：“苏培盛，你带着人速速去一趟长秋宫，无论如何，她不能死，哪怕是皇阿玛下的旨，你也要拦住，若是有差池，我唯你是问，快去！” “主子爷，奴才这就去，奴才一定竭尽所能。” 四阿哥又看向他的侍卫们，让他们跟着苏培盛一起前去长秋宫，不必跟着他，交代完后他才勒马继续朝着皇阿玛所在宫院奔去。 没等奴才通传，他直接闯进去，皇阿玛正在看折子，他顾不得其它，先跪下来。 “皇阿玛，姜氏是儿臣的格格，儿臣可以肯定她跟二哥绝无私情，还请皇阿玛放过她。” 康熙今日本来就足够心烦，见到胤禛擅自闯进来，一进来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求情，他脸色铁青，冷声道：“胤禛，此事不要再议，两日后，她们会被押回宗人府。” “皇阿玛，她是儿臣的人，还请皇阿玛把她交给儿臣处置。” 康熙气得直接将折子扔到四阿哥身上，很明显是十分愤怒。 四阿哥仍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坐在上面的人，迎上皇阿玛投射过来的目光。 “胤禛，你们兄弟两为了一个女人，将皇子的身份弃之不顾，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让别人看皇家的笑话，你现在还好意思为那个女人求情，朕恨不得将她立即处死！” 康熙见不得自己的儿子为了儿女情长而弃皇室尊严不顾，姜氏必死，他本来还想留那个姜氏到宗人府再赐死，现在他恨不得立即下令处死，完全留不得。 “皇阿玛，你不可以，她是儿臣的人，你不可以将她处死，皇阿玛，算儿臣求你，你把她交给儿臣处置吧。” “你要如何处置？杀了她还是将她赶出你府邸？” 四阿哥沉默。 康熙冷笑两声：“你不打算杀她，也不打算将她赶出去，你打算继续留她在你身边，胤禛，你是喜欢那个姜氏吗？爱新觉罗家难不成要出一个情种？你可知你喜欢的女人跟太子已发生过肌肤之亲，这些你都不在乎吗？一个被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你还来求情？你的男子尊严呢，你的男子气概呢？” “皇阿玛，儿臣只知道她是儿臣的人，是生是死，儿臣想亲自处置，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皇阿玛何不把她交给儿臣，不用脏阿玛的手。” 大殿内气氛凝滞，康熙紧皱眉头盯着底下跪着的人，“你这意思是说朕都没有权利处置一个格格，就因为她是你的人？你这是要凌驾于朕之上？” “皇阿玛，儿臣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求皇阿玛把姜氏交给儿臣处理。”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留着她，你这个阿哥会被人耻笑，朕告诉你，那个姜氏必死，朕绝不会容她，你若是再求情，朕连你这个阿哥一同处罚。” 四阿哥见皇阿玛真的要杀姜氏，他不由有些着急：“皇阿玛，你要是杀她，就先杀了儿臣，是儿臣管教不严，是儿臣的错，你先杀了儿臣吧。” “反了你，来人啊，梁九功，传朕的旨意，现在就赐白绫给姜氏，把姜氏绞死，立刻去。” 梁九功看了一眼四阿哥，刚想走出去传皇上的旨意，四阿哥却忽然站起来挡住去路，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他惊呼：“四阿哥，你这是干什么？” “皇阿玛，你要杀姜氏，就先杀了儿臣，儿臣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了，儿臣这个阿哥做着也没意思。” 佟佳皇后听说胤禛闯进皇上的宫殿，一赶过来就见到他要伤自己，她脸色一白，怒斥道：“胤禛，你在干什么？你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吗？那个姜氏有那么重要吗？” “别管他，朕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死。” “皇上！” 胤禛匕首划过自己的脖颈，鲜血立即渗出。 “胤禛，你疯啦！皇上，你真的要看着他死吗？”佟佳皇后大跨步过来，满脸担忧，想把胤禛手里的匕首抢走，结果胤禛后退两步。 “皇阿玛，儿臣只要亲自处置姜氏，还请皇阿玛成全。” 康熙见到他真的伤了自己，还是脖颈这么重要的位置，那温热的鲜血真的源源不断地流出，伤口不浅，鲜血滴在金砖上，他还是松口了。 “好，朕不杀她。” “谢皇阿玛，儿臣这就把人领走。” 四阿哥都顾不上自己伤口，转身离开，去长秋宫。 “皇后，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 佟佳皇后一时分不清皇上这话是什么语气，不过胤禛他真是失去理智了，为了一个姜氏闹到这种程度，皇上怎么看他，恐怕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沉湎女色之人。 另一端的姜楚楚被关进长秋宫时，她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在昏暗的房间内跟黛青春兰两人互相拥着，等着被判死刑。 直到四阿哥出现，他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脖子上更是血迹斑斑，他只冷冷说一句话——-跟他走，冷酷的样子让姜楚楚也不敢多言。 姜楚楚只觉得这一瞬间的四阿哥犹如神袛降临，她赶紧带着黛青跟春兰跟着四阿哥走。 第165章 他一言不发，走在最前面，没有回头看她，苏培盛带着侍卫拦住另一批侍卫，众人见到流着血沾着血，神情十分严肃的四阿哥，也不敢横加阻拦，还是让四阿哥带着人离开。 等姜楚楚真的回到自己房间时，她才惊觉自己能活过来了，四阿哥救了她们。 “格格，主子爷好像受伤了。”死里逃生的黛青提醒一句。 “你说他想看到我吗？”姜楚楚难得茫然，回头问黛青，她不知道四阿哥想不想见她，她丝毫都不怀疑四阿哥脖子上的伤是因救她而起。 “格格，不管主子爷想不想见格格，格格都要过去关心主子爷。” 姜楚楚想想也是，她过去前院，见前院已经有不少人，宋格格在门口，见到她忙过来拉住她的手，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一回了。 “妹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爷怎么样了？” “好几个随行的太医在里面给主子爷医治，皇后娘娘跟隆科多大人都在里面，我们都被拦在外面了，皇上他派人过来问主子爷的伤势，那高公公在外面等消息呢，不过你也别担心，主子爷吉人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妹妹，要不你先回房间，有什么消息，我让荷香去告诉你。” 宋格格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姜妹妹是被皇上关押起来，现在又被四阿哥带回来，四阿哥又突然受伤，那伤口是在脖子上，肯定不是狩猎时受的伤，那就是因为救姜妹妹而受的伤，既然是为了救姜妹妹受的伤，皇后娘娘在这，若是出来见到姜妹妹，说不定会怪罪姜妹妹，这个时候不适合再生波折，她觉得姜妹妹还是避一避为好。 她附耳跟姜妹妹说了几句，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跟姜楚楚相处这么久，她也不愿意见到她出事。 姜楚楚点点头，还是先离开。 她一日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厉害，不管怎么样，她跟太子的事总算有个结果，悬在她头上那把剑终于下来了，既然她没有被处死，被四阿哥保下来，那她应该不会再因此事被处死，到时候太子再发疯，她也不用害怕了。 “黛青，去膳房拿点吃的过来，你们也饿一天，慌一天了，都吃点东西。” 先吃饱再说，姜楚楚饿得没力气思考。 黛青嗯了一声，过去膳房拿吃的。 春兰刚刚在长秋宫哭过一回，这会儿已经天黑，本是入夜歇息的时候，她们都还绷着一根弦，她见春兰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好啦，没事了，别害怕了，我们都没事了，这段日子就低调一点。” “格格，你说皇上他还会不会杀了我们？” “嘘！别乱说话，放心吧，既然我们能回来，说明我们的命保住了，我们好好待在府里就行，你去备水吧，别胡思乱想了。” 春兰比不上黛青镇静，姜楚楚还是交代事情给她做，省得她胡思乱想。 等她们三个人坐在房间内用膳时，荷香过来说四阿哥没事了，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皇后娘娘他们也已经离开。 “主子爷歇下了吗？” “还没有，我家主子跟钮祜禄格格正陪着主子爷。” “行，我知道了，我就不过去了，对格格说我很谢谢她，让她好好照顾主子爷。” 荷香点点头。 第114章 更新 夜深了，姜楚楚沐浴过后也准备歇下了，躺在床上的她却睡不着，想到今日出现在她面前的四阿哥，她心里有异样的感觉。 他受伤了，她该去看他的，可是她突然产生一种胆怯的心情，他其实该怨她恨她的，她瞒了好几年，又真的被太子夺去身子一回，他会不会觉得她脏了。 男人对清白看得很重，他知晓事情的真相后，应该不想见到她，甚至会厌恶她。 她还是别往他面前凑了，免得气到他，让他好好养伤吧，既然宋格格派人过来说没事，那应该是没有大碍。 …… 事情发生后，他们依旧在万圆这边避暑，姜楚楚几次想去看四阿哥，都被拒之门外，她就明白了，四阿哥不想见她，于是她知趣地不再过去，老老实实待在自己房间内。 接下来的两个月，姜楚楚都没见到四阿哥，四阿哥也不来找她，就这样度过两个月，宋格格跟她说四阿哥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还是留下疤痕。 到了九月底，他们一行人才回京城。 他们回到皇子府，在万园那边，姜楚楚不出门，宋格格可能也有意不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告诉她，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回到府邸，她才听到一些。 外面都在传太子跟四阿哥为了一女子大打出手，有在传太子看中四阿哥府里的格格，仗着太子的身份向四阿哥讨要，四阿哥不肯，两兄弟互伤对方，也有在传四阿哥府里的格格攀高枝勾搭太子，跟太子暗中往来，跟太子通jian，四阿哥发现后不仅没杀那位格格，甚至还原谅了，四阿哥身为阿哥原谅一个红杏出墙，水性杨花的女子，众人说四阿哥窝囊无能。 当然也有说四阿哥处死了那个红杏出墙的格格，将那格格的家人一同处死了。 奇怪的是指名道姓地说她，直白戳穿她身份的人比较少，外面的人只知道是四阿哥府里的格格跟太子苟合在一起被四阿哥发现，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她。 当然，外人不知道是她，但府里的人都知道是她。 第166章 姜楚楚很明显感觉到府里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看好戏的、有嘲讽的、有同情的、有奚落的还有鄙夷的，大部分主子，比如福晋跟侧福晋等人，她们大概都是在想她终于失宠了。 回来后，四阿哥就把她晾在后院里，应该说两个月前，他就把她晾在那里了，不见她不理她，等于是把她打入冷宫，彻底冷落她，有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当然，回到京城后，四阿哥还做了一件事，他把她身边的奴才都叫过去审问一番，其实她跟太子四年前发生的事，只有黛青一人知道。 黛青回来告诉她，四阿哥就是细问四年前的事，她如实说了。 反正都这样了，姜楚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四阿哥后悔救她了，后悔让她活着给他丢脸，又想杀她，她也只能受着了。 她的吃喝用度也削减了一些，不像之前受宠那样奢侈，府里上下形成一种默契，开始按照格格的位份给她发放份例。 这些都不要紧，她依旧是主子，吃穿不愁，就是不精致不奢侈了而已，羊肉不能每天吃罢了，她听说皇上要废太子，不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问了宋格格，宋格格毕竟也是内宅中人，前朝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 既然有风声传出，会不会这事是真的，皇上为何要废太子？ 反正姜楚楚回京后的日子要说平静也平静，也说不平静也不平静，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可能别人都期待着她伤心垂泪或是羞愧万分，但她其实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并没有自怨自艾。 另一边的四阿哥进宫里给额娘请安，回京半个月了，那些风言风语，那些异样的目光基本上他每一天都在承受。 跟皇阿玛说的一样，他没杀姜氏，那些话语会中伤他这个阿哥，他的男子尊严被质疑。 “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佟佳皇后神色淡淡，她这半个月同样心情不好，皇上回京后说要废黜太子，可是这半个月迟迟没有动静，她屏退奴才，跟胤禛提起此事。 “额娘，前几日皇阿玛问儿臣此事，儿臣跟皇阿玛说二哥不应被废，额娘别想着这事了，阿玛当时只是一气之下才说出废黜太子的话，他并非真的想废黜二哥的太子之位，不然阿玛也不会只当着额娘的面说，而是直接昭告百官。” 四阿哥知道皇阿玛肯定是反悔了，事发之后在万园的两个月，皇阿玛肯定又不想废黜二哥的太子之位，以致于回京后阿玛不提此事，他只是顺着皇阿玛的心思说二哥罪不至此，毕竟二哥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哪是说废就废，二哥在朝中是有不少大臣拥趸的，包括索额图，所以二哥这太子是废不了。 正因为他知道皇阿玛这么多年对二哥倚重，对二哥偏心，没有要废太子之心，二哥折辱他，他也只能默默吞下，毕竟皇阿玛对二哥最大的惩诫可能只是训斥一番。 他还不能跟二哥直接翻脸，这样做会让皇阿玛对他不喜，皇阿玛最喜欢看到兄友弟恭的画面，他若是此时跟二哥翻脸，皇阿玛只会觉得他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全大局，小题大做，想打压二哥，觊觎太子之位。 他不跟二哥翻脸，皇阿玛还会对他有愧疚，他跟二哥比起来，皇阿玛更重视二哥，皇阿玛的心自始至终都是偏的。 佟佳皇后有些失望，“额娘就说嘛，半个月没有动静，太子做出这种事，愣是什么惩诫都没有，倒是你……” 佟佳皇后欲言又止，“你准备将那个姜氏如何？就这样放在你后院？” “额娘，户部那边还有差事，儿臣先去忙了，过几日再给额娘请安。” 见他不愿意说，佟佳皇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跟着忍不住叹口气。 四阿哥准备去户部，半道遇到大哥。 “四弟，大哥过两日去你府里，虽说我喝过你乔迁新居的酒，但我们兄弟两在你新府邸还没有单独喝过酒，你欢不欢迎？” “大哥，我恐怕不得空。” 大阿哥胤禔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喝酒是假，大哥是想看看将四弟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愿意原谅的格格长什么样，四弟，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怎么说你，你这顶绿帽子戴得是满城皆知，我以前从来没留意你府上的格格，这回倒是想看看。” 四阿哥难得睨大哥一眼，一脸不悦地走开，没再理会他。 他是阿哥，那些大臣见到他也不敢调侃此事，只有他那些兄弟才敢当着他的面嘲讽奚落几句，他也只能忍了。 罪魁祸首的人，他都动不了，跟这些人动嘴皮子占上风又如何，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他只能认了。 至于姜氏，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她。 …… 眨眼间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十二月初，京城进入初冬，天气转冷。 昨夜下了一场暴雨，一早起来，院子里的地面都是湿的，那些盆栽被昨夜那场暴雨打得歪七扭八，开的花朵都掉在地上。 姜楚楚醒来时只觉得一股寒气扑来，下雨过后比前几日还要冷。 要是以前，她可能会忍不住让黛青她们在屋内燃炭了。 不过想到自己失宠了，今年的冬炭可能没有那么多，格格份例上的冬炭一个月只有二十斤，真碰到大冷天，可能一天就燃完了，哪能熬过整个冬季，所以只能省着用。 “格格，今日大降温了，你得穿多点。” 第167章 夏菊过来伺候她，把厚厚夹袄的褙子拿出来给她穿上。 姜楚楚有点不想从被窝里出来，问外面是否还在下雨。 “倒是不下雨了，不过地湿漉漉的，积水不少，我们院子里的花都被雨水打蔫了。” 黛青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笑道：“格格，你醒了，我让春兰去拿早膳了，今日一早，福晋让人送来两匹料子，说是内务府那边送来做冬衣的料子。” 夏菊在一旁说一句，有些不忿：“格格，那料子不怎么样，薄得很，要是用来做冬衣，怕是抵不了寒，福晋她就是故意的，内务府送过来那么多料子，偏偏挑这两匹送到我们这。” 姜楚楚倒无所谓，好在她之前得宠时从来不缺好料子，无论夏衣跟冬衣都不缺，福晋还能送来两匹料子做做样子，而不是一匹都不给，所以没什么好抱怨的。 她还有不少存银，真缺什么东西，她可以用银子买。 “别生气，你家主子已经今时不同往日，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得宠时还不是虎呢，还是福晋最大，福晋不再明面上为难我们已经是好的了，我们别计较那么多。” 黛青也宽慰道：“格格说得对，我们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这些东西别计较那么多，况且我们库房内还有不少好料子呢，要不择两匹给你做冬衣。” 夏菊拍黛青手背一下，“说什么呢，我缺两件冬衣嘛，我一个丫鬟穿什么好料子。” 黛青笑道：“可不是嘛，我们都不缺两件冬衣，没必要在这上面置气，格格，快起吧，早膳已经拿来了，趁热吃。” “没人克扣你们的吃食吧？”她毕竟是主子，加上郝大厨算是她的人，在吃食上只是降一个档次，不能天天吃羊肉，每天大鱼大肉，但没有送来什么冷食馊食，还是吃得不错，她怕黛青她们吃得不好。 第115章 更新 偌大的膳房也不全是她们的人，有些奴才就是会跟红顶白，见风使舵，不受宠主子他们不敢轻待，但不受宠主子的奴才，他们可能就敢苛待了。 “没有，我们吃得挺好的，格格别担心，主子爷那边还没有动静呢，他们哪敢明晃晃地给我们下绊子，有郝大厨帮我们，给我们留食，我们每天都吃得很饱。” 黛青回道，虽说格格算是失宠了，可是主子爷毕竟救下格格，也没有赶走格格，依旧将格格放在后院，还没到半年呢，那些奴才也还在观望，万一格格再得宠，他们也怕格格知道后惩处他们。 格格之前那么得宠，哪怕现在不得宠了，那些人也不敢一下子把她们踩到底，总得估摸着来。 她觉得格格肯定会再得宠的，主子爷心里有格格，再说了格格跟太子爷的事，本就是太子爷不对，格格是被强迫的，这错不能算在格格身上。 黛青心里仍然抱有希望，她觉得主子爷对格格不一样，不然也不会救下格格。 姜楚楚反而没那么乐观，四阿哥明摆着是要冷落她，这气没那么容易过去，两个月前还传出废太子，显然太子跟四阿哥的争斗只会越来越激烈，甚至显现在明面上。 这跟历史不一样，如今整个佟家站的是四阿哥，四阿哥还有皇后撑腰，从四阿哥跟太子同住在毓庆宫就说明这皇位在他们两人之间竞争最激烈，其他人希望不大。 这也就意味着四阿哥一见到她就会想到太子，可能会越来越不待见她，对她越来越不满，可能午夜梦回想到一个被太子强占的她，又起了杀她之心。 随着日子过去，他原先对她的喜欢会被冲淡，直至消失。 姜楚楚察觉到自己对四阿哥对她的喜欢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她的心不再平静，而是随着波动，不像以前那样觉得无所谓了。 早膳是一碗粥跟四个包子，她吃到包子馅还有点惊喜，因为是蟹肉包子，蟹肉难得。 她吃饱后到连廊下站着，院子的确湿漉漉的，有些泥泞，她目光移到兰清苑跟前院连接的那扇侧门。 那扇门好像被人从前院那边反锁了，一直没打开过。 天依旧阴阴的。 宋格格跟王芷彤从兰清苑前门那边走过来，身边都跟着丫鬟。 “天冷，怎么过来了？” “我的鞋子都脏了，昨夜的雨下得真大，我们反正也无聊，过来找你聊天。”宋格格笑道。 姜楚楚将她们迎进屋内。 “屋内也冷，你没燃炭吗？”宋格格扫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王芷彤拉了拉宋格格的手，宋格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她们太熟了，她晓得楚楚肯定不在意，于是没收住嘴：“是不是那些奴才故意少给冬炭？” 姜楚楚解释说她多穿点衣服就不冷了，所以才没有燃炭。 “那就行，你这边要是少炭的话，我可以挪一点给你，实在不行，你去跟福晋要，好歹你也是格格，总不能挨冻受寒。” 姜楚楚握了握宋格格的手，“你们就别为我担心了，我过得挺好的，刚刚还吃蟹肉包子。” 这几个月，对主子爷对姜妹妹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宋格格前几日还抓到底下的奴才说姜妹妹是残花败柳，不知检点的女子，她将那些说闲话的奴才骂一遍，让他们闭紧他们的嘴。 她知道他们不可能停止，背后嚼舌根嚼得厉害，这府里多少人等着看姜妹妹的笑话，主子爷又把姜妹妹晾在后院，不闻不问，出事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姜妹妹，也不愿意见姜妹妹，这冬炭少一点其实也不算什么，死不了人，最主要的是爷的态度。 第168章 宋格格叹口气，“算了，不说这个，听说钮祜禄氏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姜楚楚挑眉，“怀孕了？我不知道，几个月的身子？” 宋格格坐在铺炕上，手里抱着暖手炉，继续说道：“这还不知道，估摸着不到三个月，只是猜测，听说她月信不来一个多月，先前在万园那边，她就比较得宠，这两个月也是她侍寝最多，她又年轻，怀上是迟早的事，你看年氏，先前还老来你这里坐一坐，如今都跑去钮祜禄氏那里，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 王芷彤跟着点点头，说钮祜禄氏估计要等满三个月才对外宣布，这会胎儿不稳，她怕像年氏一样出意外，忍着没说。 宋格格接话道：“这府里的消息哪能捂得严实，这几日钮祜禄氏都请了府医过来给她把脉，这府医都是经过福晋请的，哪里瞒得住。” 宋格格说完又把目光落在姜楚楚身上，其实当初姜妹妹要是有个孩子，主子爷不来看姜妹妹，但总会来看孩子，这不就有机会见到主子爷了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冷落小半年。 姜楚楚哪里会看不出宋格格眼里的同情，她装作没看到，转移了话题说眨眼间又到年底了，快过年了。 “这日子过得真快。” 这句话引起宋格格跟王芷彤两人的共鸣，都忍不住感慨日子过得快，眨眼间又是一个年，两人又说到年例上，说她们得到的料子。 “你是不知道，年氏觉得自己分到的料子不好，还特意跑去福晋那闹了一下，福晋另外给她分两匹好料子，她才消停，年氏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姜楚楚不由地笑了笑，这像是年轻的年氏会做出来的事情，有家世撑腰，年氏有委屈也不憋着，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其实是好事。 宋格格继续八卦说道：“其实年氏是看到钮祜禄氏拿到的料子比她的好，她才闹的，说是同样是格格，钮祜禄氏为什么能得好的料子，福晋估计也是看钮祜禄氏这阵子得宠才这样分的。” “楚楚，你分到的料子呢，拿出来给我们看看。”王芷彤碰了碰她胳膊肘。 姜楚楚说实话：“我都失宠了，自然分不到什么好料子，不过我不缺这些东西，先前爷赏了许多。”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宋格格跟王芷彤互相对视一眼，觉得又提起了伤心事。 姜楚楚无奈道：“你们就别挤眉弄眼了，我真的没事，我好着呢，不过是不得宠而已，我又没少胳膊没少腿，已经很幸运了。” 宋格格想想也是，能捡回来一条命的确已经是大幸，跟得宠比起来，还是命更重要。 几个人在屋里聊了一会才散开。 “好在宋格格她们愿意帮着格格，还愿意过来我们这，不避嫌，不然我们兰清苑会冷清许多。”黛青忍不住说了一句。 姜楚楚笑了笑，这说得也对，眼看着她出了事，不少人明里暗里开始避嫌，不怎么来她这里，比如年氏。 又过了半个月，十二月十九日，离除夕还有十日，京城白天忽然下起雪，雪絮飘落，不一会儿就将地面蒙上一层白色，气温变得更冷了，冷得厉害。 她们屋内终于舍得燃炭了，包括汪海春一个太监都窝在她房间内取暖，几个人围在炭炉旁边。 听说四阿哥年底很忙，这几日鲜少踏入后院，而钮祜禄氏是真的有孕了，说是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 黛青她们都在做针线活。 姜楚楚倚在铺炕的墙边看书。 汪海春时不时往炭炉里添炭。 屋内没人说话，但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透着温馨。 直到外面传来声音。 “姜格格，奴婢是晓翠。” 汪海春起身去开门，将晓翠带进来。 晓翠是福晋身边的侍女，她进来后先拂拂衣服上的落雪，随后稍稍欠身行礼，“给格格请安，格格万福。” “晓翠姑娘冒着大雪前来，可是有事？” “格格，奴婢前来跟格格说一声，除夕家宴，格格不用过去了，福晋说这是主子爷的命令。” 姜楚楚愣了一下，这离除夕还有十天呢，她扯出笑容：“行，我知道了，我不会过去，请福晋跟主子爷放心，我会在自己屋里过除夕，不会出门的。” “奴婢话说完了，奴婢先行告退。” “海春，你给晓翠拿把伞撑着吧，这雪落在衣服上不好受。” 晓翠转身出去，汪海春去找伞。 春兰憋不住话，忿愤道：“格格，肯定是福晋不让格格过去，那是除夕家宴，凭什么格格不能过去。” “是主子爷不想见我，跟福晋无关，福晋只是让人过来传话而已。”姜楚楚觉得肯定是四阿哥不想见她，除夕家宴一般是后宅的主子们聚在一块，他不想见她，便让福晋过来传话。 “主子爷他……” 夏菊拉了拉春兰，示意她别再说了。 姜楚楚只是笑了笑，心想四阿哥估计还没消气，大半年过去了，他依旧不想见她，离除夕还有十天，生怕见到她而让福晋特意又提前让人过来传话。 小心眼的人，不见就不见，她还不稀罕见他呢。 屋内的人顿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行啦，我没事，你们做你们的事。”姜楚楚轻声说了一句，又继续看书。 第116章 更新 真到除夕当天，汪海春跟她说其他人都过去前院那边跟主子爷吃团圆饭了，前院那边热闹，还请了戏子在那边唱戏，炮竹烟花放了一个又一个。 第169章 兰清苑这边就安静冷清得多，只有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锅子，这锅子还是郝大厨好心给他们留的，送来一些新鲜的羊肉给他们涮锅子。 “格格，奴才敬你一杯，奴才祝格格称心如意，平安喜健。” 汪海春这一敬酒，春兰她们也抢着敬酒。 “格格，奴婢也要敬你，奴婢敬格格吉星高照，心想事成。” “奴婢敬格格安康长寿。” 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姜楚楚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反正没什么事，喝醉就喝醉。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到最后是汪海春喝多了，春兰几人把他扶回他的房间歇下。 到了戌时末，夜深了，除了偶尔传来的鞭炮声，后院这边也安静下来了。 “好啦，你们不用守夜，都去歇着吧，我也歇了。” “行，奴婢就睡在外面，格格有什么事喊奴婢。” 夏菊点头应是，随后放下床帘，走过去把烛灯灭了。 姜楚楚躺在床上，盖着冬被，今晚喝了酒的她此时晕晕沉沉的，已经有了睡意，当她睡得迷迷瞪瞪时，忽然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她一下子惊醒，以为又是太子，直到对方捂住她的嘴，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掌心让她瞬间松懈下来。 “爷……” “我是太子。” 姜楚楚轻笑，主动贴着他，“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爷，爷身上的味道，我闻过千遍万遍，不可能认错人，不过爷今日身上有酒气，爷是喝多了吗？” 四阿哥真是气得恨不得掐死姜氏，这半年来，他每一天都想掐死她，想过来质问她，他的手不由自主放在姜氏细嫩的脖子上，慢慢收紧。 “信不信我掐死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为何要跟二哥搅合在一块？” “爷，你不是都审问过所有人了嘛，我是无辜的，是太子发疯，是他胁迫我，我是不得不从。” 四阿哥听着更气了，力道再一次收紧：“你无辜吗？你瞒了我这么多年，你真的无辜吗？女子向来把贞洁看得很重，你当时就该宁死不屈，该守住自己的贞洁，而不是从了他。” 姜楚楚反而不屑道：“贞洁算什么，我宁可要我活着，而不是为了守住贞洁而失去性命，我宁可无赖肮脏地活着，也不要贞烈地死去，活着才有希望，太子当时是真的想杀我，我为了活命委身于他，我觉得我没错。” “胡说八道，你是女子，你该守住你的贞洁。” 姜楚楚也来气，尤其是自己脖子被掐，有点透不过来气，她张嘴咬他的手，也用了力，直接将他的手咬出血，她闻到铜锈味才松口，他也松手，她得以说话。 “我用命守住我的贞洁有什么用，爷是打算给我立一个牌坊供后人祭奠我吗？我宁可我长命百岁，也不要年纪轻轻长埋地下，爷要是觉得我错了，爷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死在爷手里，我至少没有那么多怨气，你杀了我吧，你觉得我给你丢脸，我不配活在世上，你现在就杀了我。” “姜楚楚，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胡搅蛮缠，爷恨不得杀了你，你知不知道爷因为你受了多大的侮辱，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杀啊，你杀啊，有本事你就杀。”黑暗中，姜楚楚挺了挺脖子往上凑。 四阿哥又掐住她脖子，这次是真的用足了力气。 “咳咳咳……”姜楚楚被掐得喘不上来气，直咳嗽，她没有推他，就让他掐，快要厥过去时，他终于松开了。 “不舍得杀我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要杀，你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姜楚楚有些得意地说。 四阿哥目光如炬，漆黑中，他仿佛能见到姜楚楚得意张扬的嘴脸，仗着他喜欢她而有恃无恐。 “你为何要瞒我？” “跟爷说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爷还能杀了太子不成，况且是你说的，我该宁死不屈守住自己的贞洁，跟你说了，你也只会嫌弃我脏了，说不定会下令杀了我。” 四年前不比四年后，四年前，四阿哥对她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她说了只会被他杀了，现在至少他舍不得杀她，四年前说了的话，他权衡利弊说不定就会舍得杀她。 姜楚楚双手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闷声道：“四阿哥，我不过是一弱女子，你身为阿哥都不能跟太子硬碰硬，你指望我一个弱女子跟太子，跟皇权硬碰硬，那是苛求，你不知道事情发生后，我始终觉得铡刀就悬在我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我提心吊胆，没一日是过得真正安心，我怕你发现，怕他发疯跑去告诉你，你以为我的日子好过嘛，我备受煎熬，直至他终于跑去皇上面前告诉皇上，我才觉得这件事终于能有一个结束，你以为我不会害怕吗？”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 “爷，你再仔细想一想，太子那种人会喜欢我吗？他为何要这样对我，那是因为他对你不满，他不能动你，只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折辱我就是折辱你，我为何会遭受这一难，皆因你而起，没有你，我也不会经历此劫难，是你害了我，你反过来怪我，你是不是太不讲理了，我不怪你就不错了。” 其实四阿哥明白二哥真正想折辱的人是他，她看得明白，说得在理，算起来是他连累她，她是无辜的，只是他还是会生气，气她瞒他。 第170章 “别以为你这么说，此事就可以揭过，你这张嘴最能言善辩，黑的能说成白的。” 姜楚楚双手攀住他脖子，亲了亲他脸颊，额头抵着他额头，柔声道：“我能黑的说成白的，无非就是仗着爷喜欢我，放不下我，舍不得我，是爷纵容我，没有你的纵容，我其实什么都不是，但我觉得我没有错，所以我也不能跟爷道歉，爷不想见我，我就老老实实待在兰清苑，哪也不去，等爷什么时候想见我，气消了，爷再来就是。” 四阿哥有听说姜楚楚大半年没出过兰清苑，她说得没错，她就是仗着他的喜欢才有恃无恐，冷落她这么久，还是自己先忍不住过来找她。 他还真是如外界所言，窝囊。 他起身想要离开，人却被缠住。 “放开。” “不放，我死都不会放手，我们要纠缠一辈子，你既然把我带回京城，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能半路不要我，这辈子你跟我都要绑在一块。” “太子跟皇阿玛说要了你，你可以跟他，当太子的格格比当我的格格要尊贵得多。” 姜楚楚捧着四阿哥的脸，认真道：“在我心里，太子远远不及爷，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你，胤禛，我喜欢你。” “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的，直呼皇子的名讳是有罪的。” “胤禛，胤禛，胤禛，我偏要叫。” 四阿哥也不明白他跟姜氏怎么变成这样，放不下，舍不得，明明不允许她过来参加除夕家宴，结果家宴结束后，他又巴巴过来找她。 他气得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下去，夺去她所有呼吸。 姜楚楚知道他始终有气，那就让他发泄出来，于是没有反抗，汹涌急切，激烈强势的亲吻如同狂风巨浪般袭来。 他压着她，不让她躲避，吻到后面，自己的舍友都被卷麻了，最后还被咬了一口，他就是在发泄，根本没有章法。 他一路啃咬下来，带有一种疯狂，一种惩诫似的不停地啃咬她的皮肤。 她虽然疼，但没有制止，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以后你见到他，给我离得远远的。” “我不会再见到他。” “他碰你哪里了？” 这话，姜楚楚才没有那么傻，老实作答，她沉默，换来的是新一波啃咬，他试图将她全身都啃咬一遍，留下他的印记。 这一夜的四阿哥好像疯了一样折腾她，不知疲倦，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身上是密密麻麻的咬痕跟齿印，有些甚至还破皮了，可以说是“体无完肤”。 他根本不管她的求饶，她也只能由着他。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到最后都不是欢愉，而是疼痛居多。 等她醒来时已是大年初一的午时，她醒来时，他人已经不在了，她全身好似散架一般，低头一看，身上是斑斑驳驳，青青紫紫，还有不少伤口。 他才是属狗的，竟然真的用力咬她，这些伤口没几天是好不了，还得拿药膏抹。 “格格，你醒了。”黛青过来。 姜楚楚从被子里出来，黛青立即惊呼，“格格，你这是怎么了？” “被狗咬了。” 黛青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格格，昨晚是主子爷过来了吗？” 黛青可能以为是太子，她经历过两回这种事，仍有阴影，姜楚楚安抚她，说是四阿哥昨晚过来了。 黛青立即大喜，眼睛都变亮了，然后责怪自己昨晚睡得太沉，竟然没察觉到四阿哥过来，明明她就睡在外室。 昨晚她们都喝了酒，睡得沉也是情有可原。 “那主子爷是原谅格格了吗？格格跟爷和好了吗？” “别说他，先备水让我沐浴，再去拿药膏，我疼死了。” 口水都留在上面，万一伤口感染恶化怎么办，姜楚楚看自己身上的印记，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听可怖的。 第117章 更新 她让夏菊拿来镜子给她看一下，她发现自己的脸跟脖子都有痕迹，完全见不了人，大年初一，她还得过去给福晋她们拜年呢，这样子恐怕是不能过去拜年了。 “汪海春呢，跟他说我病了，不能过去给福晋拜年了，省得把病气传给别人，让他去福晋那边说一声。” 黛青点点头，连忙走出去。 姜楚楚的大年初一是在擦药膏中度过，她发现四阿哥昨晚过来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兰清苑的人知道。 估摸着是昨晚夜里，四阿哥偷摸着过来的，不想被人发现，她便让黛青她们也别对外说，当四阿哥没来过。 福晋那边见她不能过来拜年，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好好养病。 姜楚楚怕被人看到她身上的印记，将自己团团裹住，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宋格格她们过来时还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夜里着凉了。 她说是有点着凉了，早上起来身子发冷，为了不把病气传给她们，只好遮住口鼻。 她们不疑有它，都让她好好休息。 至于她昨晚没出现在除夕家宴上，她们也没有多说，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又是一天过去，姜楚楚用过晚膳后就打算歇息了，天黑得早，昨晚被折腾了一夜，她觉得自己身子疲惫，整个人懒懒的。 上床前，她又重新抹了一遍药膏。 “格格，希望不要留疤才好，要是留疤就不好了，主子爷也真是，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夏菊上药时忍不住嘟囔抱怨。 第171章 “没事，过几天应该就淡了。” “格格，主子爷他……还会过来找格格吗？” 那是肯定的，他肯定还会再来找她的，说不定今晚就会过来，不过还是悄摸的，他可能也不想被外人知道他这么快就原谅她了。 “你们别把门反锁。” “那格格，你不要太由着主子爷，你这些伤口不能再加重了，这要是留疤就是留一大片。” 姜楚楚笑着点头，说她知道了。 到了戌时两刻，苑外苑内都安静下来了，大多数人已经歇下，姜楚楚也躺下了，没过一会儿，她听到敲门声，睡在外室的夏菊开门。 她听到门吱呀一声，伴随着夏菊行礼的声音，她等着人过来。 床帘被掀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爷为什么要偷偷过来，像做贼一样。” 夏菊问要不要掌灯。 “不用了，都下去吧。”四阿哥沉声说道，他坐在床边，自个脱去靴子跟外衣上了床，帘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屋里冷？”姜楚楚边说边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不觉得。” 告状不成功的姜楚楚轻哼一声，继续说道：“你让苏公公偷偷给我运点冬炭过来，爷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来我这，那就偷偷给我送点冬炭，我保证让我屋里的人不说出去，我也不会说，不然我夜里都要冻死了，你也会冻死。” 冬炭不够，姜楚楚几乎把所有冬被都拿出来了，底下铺着一床，上面盖着两床，正因为盖得多，压着不舒服。 “受着。” 姜楚楚气得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四阿哥抓住她作乱的手，四目相对时，两人都忽然静默下来。 姜楚楚不知为何，对上他那双深沉的黑眸，他眼里透出的眼神让她动容，在他们的关系里，他包容她更多，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得了他那么多好处，真正能回馈给他的又少。 “哭什么？”他抹去她的眼泪。 “我想哭就哭，你别管我。” 四阿哥见她哭了，什么别扭劲都没有了，她其实是一个很心硬的人，鲜少落泪的，至少在他面前很少真心实意地哭，都是假哭或是想讨到好处再掉几滴眼泪。 她说得对，他不该怪她，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遭受这些，清白贞洁的确没有命重要，没有她重要。 他把她搂过去，他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要是一辈子不见她，他自己也过得不舒坦。 姜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被他搂着时，她哭得更厉害，将他的里衣当成手帕使，眼泪往他身上抹。 “好啦，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姜楚楚张嘴咬他下巴，咬完后才说道：“你昨天发疯咬遍我全身，今天一早起来都变得青青紫紫的，有些都破皮了，我抹了两遍药膏，你都没闻到我身上的药膏味吗？要是留疤，到时候我也将你全身的皮肤都咬破。” “下回不会了。” 四阿哥也知道昨晚自己失控了，他失控，但她昨晚全部承下来了。 “知道就好，再有下回，我们就互咬，看谁牙齿好，我还让球球咬你。” 四阿哥失笑，想到他们两互相咬对方的画面，像两个幼稚的小孩，他们明明都是成年人了。 “知道了，不会了。” 姜楚楚也抱住他，贴在他怀里，“昨晚折腾得厉害，今晚爷还折腾得动吗？还是我们早点歇息？” “折腾不动，睡吧。”昨晚几乎折腾到天亮，做了好几回，四阿哥哪有这么多精力，至少得歇好几天，在姜氏面前，他没有要逞强的意思。 “嗯，那我睡了。” 两人互相搂着入睡。 …… 翌日。 姜楚楚醒来时，四阿哥又不见人影了，他一向醒得早，加上又是过年，估计要去宫里。 黛青过来，小声说苏公公让人送来冬炭，还送了两瓶药膏。 姜楚楚嘴角微扬，看吧，还是给她送了，反正是从他那边挪的，福晋应该不知道。 “嗯，知道了，四阿哥来我们这，你们都不要对外说，也别被别人发现。” “格格，奴婢知道了。” 之后几天，四阿哥都是夜里来她这里，因为前院跟兰清苑本就相连，中间只有一道门墙隔着，他要过来她这里，除了前院跟兰清苑的人，也没人会发现。 前院跟兰清苑的人嘴巴闭得紧，外人还以为她仍旧失宠。 四阿哥给的药膏很好用，差不多五天过去，她身上那些印记就淡得差不多了，姜楚楚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跟青紫都褪完后才愿意露脸招待宋格格她们。 很快，新年过去，到了一月底，姜楚楚在兰清苑待得无聊，跟王芷彤一起到花园那边逛一逛，她有大半年没出过兰清苑。 不少人说她没脸出来，也有人传是四阿哥禁她的足，不让她外出。 一月底的京城还是很冷的，姜楚楚穿得厚重，这花园内还有不少梅树，一月底的梅花正是盛开的时节，花蕊透着粉红，乍一看很是好看，让这园子里充满了梅花的香味。 “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王芷彤说了一句，摘了一朵拿在手上闻了闻。 姜楚楚说她有点想吃梅花饼了。 “你就想着吃。” “哟，这不是姜格格吗？” 第172章 两人回头，见到侧福晋牵着大格格朝她们走过来，大格格如今长高不少，已经是七岁的小姑娘了。 侧福晋上下打量姜氏，发现她气色不错，还以为她失宠大半年，容颜会迅速苍老呢，没想到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勾人狐媚子样，看上去过得不错，眼睛亮亮的，不见暗沉。 反正姜氏已经不可能再得宠，四阿哥是阿哥，哪容得下一个失身，又害他丢脸的女人。 “许久未见，姜格格过得好吗？” “劳姐姐惦记了，我挺好的。” “妹妹别逞强，发生这种事，一般人估计早就羞愧而死，妹妹今日还能好好站在这，也是福大命大。” “哈哈，好死不如赖活着。” 侧福晋不由多看姜氏几眼，不得不说这女人心够大，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偏偏她好像不大在意的样子，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让她诧异，这一刻，她心里是有点佩服姜氏的，她看得开，想得开，换成别人真的会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而选择自尽。 “侧福晋，你们继续逛吧，我们逛得差不多了，先走了。” 姜楚楚不愿意跟侧福晋真的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叫明面上是她失宠了，她拉着王芷彤离开。 侧福晋也没说什么，让她们离开，她看着姜氏的背影，心想这样的人其实无论在哪都会过得不错，反正姜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有格格有阿哥，又是侧福晋，跟一个失宠的格格计较什么。 侧福晋先前对姜氏的不满与嫉妒因为她失宠消散不少。 “额娘，你给我摘梅花好不好？” 侧福晋低头看自己的女儿，笑着说好，她抬手摘一朵梅花，别在女儿耳边，称赞道：“很好看，我女儿是最好看的。” 大格格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耳旁的花朵，问是不是真的好看。 李氏再次肯定说真的好看。 “那额娘再给我摘一朵，我还要，我要满头都是花。” 李氏笑着帮她摘，母女两其乐融融。 过一会儿，大格格头上插满花，她很得意地扬脑袋，小孩子的世界还是相对单纯的，只想着玩，过一会儿，大格格就跑开了，逢人就炫耀自己头上的花。 第118章 更新 另一边，福晋看府里的人员册子，忍不住跟张嬷嬷说道：“爷前院这边这阵子换了很多人，我们的人都被换了。” 福晋有安插两个人在前院盯着前院的动静，只是主子爷上一年年末跟今年年初，将她的人全都打发出前院，有一个是直接打发到庄子那边。 “主子爷怕太子安插耳目在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那太子能进后院，肯定有人给他透风报信，不然他怎么能得逞，主子爷也是防患于未然，撤掉不止是我们的人，主子爷换掉不少人，府里的奴才少了二十几个，现在主子爷身边的人都是亲信，那些人嘴巴严得很，不过福晋，我们这讨不到好处，侧福晋她们也一样讨不好好处，估计侧福晋的人也被换了。” “嬷嬷，你说主子爷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吗？” 张嬷嬷环顾一眼，生怕被别人听到这话，“福晋，别多想，主子爷的心思哪是我们猜测的，圣上正值壮年呢。” “可是太子已经三十岁了。” “福晋，不管怎么样，我们跟着主子爷就是，前朝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不懂，不过太子行事太过嚣张了。” 福晋想想也是，她是主子爷的福晋，主子爷要是有心争那个位置，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这次的事，主子爷虽然隐忍下来，但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呢。 前院这边都是主子爷的人了，她想探听点消息已是不易，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教导弘晖，其它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姜氏那边有什么动静？” 张嬷嬷说道：“还能有什么动静，她又没有孩子，如今四阿哥都不愿意见她，她估计只能老死在后院里，注定翻不了身，福晋别把精力放在她身上，给她一口吃的就够了。” “爷多久没去看她了？” “有七八个月了吧，这人越久不见，感情越生疏，你看爷最近都是让年格格跟耿格格她们侍寝，主子爷对姜格格可能也是图个新鲜，几年过去了，主子爷可能也腻了，男人大多如此。” 福晋满意地点点头，年氏虽然得宠，但主子爷对她的心思还是比较淡的，可以说府上现在没有人是十分得宠，她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姜氏或是李氏独占恩宠，这样不利于她管理后院。 现在的后院就很太平，她身为福晋，人人都敬着她，不敢越过她。 “等弘晖下了课，把他带过来，我得问问他功课。” “福晋对大阿哥很是用心，大阿哥长大后会明白福晋的良苦用心的。” 没办法，她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希望他成才，她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唯一的希望系在弘晖身上，小时候逼得狠一点，他才不会懈怠。 “钮祜禄氏那肚子不是四个月了嘛，给她送一些人参过去。” 张嬷嬷点头应是。 福晋这才收起册子。 “爷回来没有？” “好像还没有。” 福晋闲着没事，也出去走走，见到园子里的李氏跟大格格，她过去打声招呼，问怎么没带弘时出来玩。 弘时今年也两岁半了，听说已经学会走路，也学会说话了。 第173章 “他在屋子玩他的小木车呢，不肯出来。” 福晋笑了笑，估计是李氏觉得外面冷，弘时年纪又小，怕他受冻才不让他出来，她没有戳穿李氏。 “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 “可不是嘛，姜格格方才也来看梅花了。” 福晋挑眉，姜氏出兰清苑了？自从出事后，姜氏一直待在兰清苑不见出来，今日怎么出来了？她自己都有半年没见到姜氏了。 “姜妹妹还好吗？” “好得很，跟以前一样貌美动人。” 福晋觉得李氏这话有点嘲讽姜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姜氏恐怕都顾不上貌美动人了吧，殊不知李氏说的是真话。 “那就好，我还怕她想不开呢，爷其实没禁她的足，她可以出来的。” “放心吧，姜妹妹她想得挺开的。” 福晋跟李氏本来就没什么话，闲聊几句后，她就走开了。 …… 姜楚楚这边逛一圈就回兰清苑了，她收到一封家信，她许久没收到家信了，是她大哥写来的，是说家里的近况，反正是一切安好，她阿玛在永州知府上干了很多年，年纪大了，准备退下了。 他们家是没人当官了，不过有四阿哥这个最大的靠山，哪怕她阿玛不当这个知府，他们家应该也不会出事。 她大哥没提到她的事，看来京城中发生的事还没传到那边。 姜楚楚收起信。 “格格，可是永州那边出什么事了？” “没事，一切都好，就是阿玛要卸任了，年纪大了，身子不行了。” 夏菊跟春兰两人都是从小跟着她的侍女，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说老爷的确年纪大了。 姜楚楚心想她家里人真出什么事，她这个女儿远在京城，估计也望尘莫及，她寻思着让四阿哥以他的名义赏点东西回去，这样一来让别人知道他们姜家始终是有皇恩眷顾的，别人才不敢轻待。 这样想着，她就等着四阿哥过来找她了。 说巧也巧，当天晚上，四阿哥又悄摸着过来了。 两人缠绵一番后，事后，姜楚楚说了给她家赏赐的事。 “知道了，我会让人赏赐下去的。” 姜氏的阿玛从知府上退下去，姜氏的几兄弟没有人当官了，全部经商，其实这几年，姜家大哥上供了不少银两给他，他也暗地里给姜家许多方便，让他们成为皇商之一。 对姜家，他肯定是要特别关照的，不仅仅是因为姜氏成了他府里的格格，也是因为姜家几兄弟的确有经商的头脑。 “你可以让你大哥他们上京。” “算了，万一他们上京听到那些传闻就不好了，离得太远，上来一趟太折腾，我知道他们好就行。” “随你。” 姜楚楚趴在四阿哥胸膛上。 “爷，你是打算一辈子都偷偷摸摸的吗？你知道我们现在像是在做什么嘛？” “做什么？” “像是在偷情。” 四阿哥无语地看着她，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你总是偷偷摸摸的，总是在天黑后才过来，可不就是在偷情嘛。” 四阿哥不说话，其实他就是不想在风口浪尖中再生波折，皇阿玛要是知道他这么快跟姜氏和好，说不定又会为难她，他是为了把事情压下去，这样才能保护她，她是女子，真有事，他这个阿哥最多是被训斥，她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他想让她消失在这场风波中，不被议论，她的日子就能安生一些。 “不过我还挺喜欢这样的，好像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别人都不知道。” 四阿哥嗯了一声。 姜楚楚抬头亲了亲四阿哥的下巴。 四阿哥见状就低头亲她，吻着她的嘴唇。 “再来一次吧。”说着他翻身而上。 姜楚楚还能说什么呢，她也不能说不，其实她自己年纪上去了，反而有点喜欢做这事。 …… 在外人看来，她依旧处于失宠中，但前院跟兰清苑的人都知道四阿哥夜里来得多频繁。 因为“不得宠”，姜楚楚的日子的确平静许多，福晋跟侧福晋都没有找她麻烦。 她不缺银两，份例上的吃食没有，她实在嘴馋，她就让汪海春去外面买给她，反正日子过得挺舒服的。 她跟四阿哥在兰清苑之外的地方也没碰见过。 随着日子过去，她正式“失宠”一年多。 五月初五，端午节当天。 她们都过去福晋所在的澜水苑，说是大家聚在一块包粽子，过端午。 姜楚楚到的时候，丁格格跟耿格格已经在大堂这边坐着，她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姐姐，你这身衣服的料子看起来很舒适。”耿格格开口闲聊。 “是吗？好像是云缎，我也不知道这身衣服是什么时候有的，从柜子里扒拉出来的。” “姐姐的衣服都很好看，穿在姐姐身上更好看。” 姜楚楚对耿格格印象还挺好的，虽然她们并不亲近熟络，耿格格比较游离在后院中，她什么都是中等，偶尔有侍寝的机会，但四阿哥对她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她的性子也不争不抢，不出风头，就隐在后院里，专心抚养二格格。 她得宠时，耿格格没有讨好她，她“失宠”时，她也没有跟着贬低嘲讽她，跟以前一样不远不近，见到时寒暄闲聊两句。 第174章 “是吗？我还觉得我最近胖了呢，这衣服都快不合身了，这胳膊抬起来有点紧。” 丁格格在一旁接话道：“我看挺合身的，没有胖。” “你们就别哄我了，我肯定是胖了，我好几身衣服都穿不上了，这才从柜子里扒拉出这一件。” 丁格格平日里跟宋格格交好，跟她也算亲近，她小声说：“我还以为你第一次在大家面前露面，特意穿的，这云缎可是好料子。” 姜楚楚才明白丁格格所想，原来她是以为她故意穿这一身，让大家觉得她过得好，没有因为失宠而变得落魄，依旧光鲜亮丽，不争馒头争口气。 第119章 更新 事实上姜楚楚真的没想那么多，纯粹是衣服不合身了，随手挑了一件可以穿的。宋格格她们也过来了，人慢慢来齐。 她毕竟是出事后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大家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她。 “都来了，姐妹们难得聚一次，我们今日就包粽子，亲手包的总会格外好吃，就当是过节了，主子爷陪皇后去寺里上香了，我们就自己过。” 福晋来了之后示意大家落座，高兴地招呼大家。 “钮祜禄妹妹怎么没来？”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福晋解释说钮祜禄氏因为肚子大了，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不方便出来，她就没让她过来。 “等我们粽子做好蒸好之后，我差人送去给钮祜禄妹妹，来吧，大家动手吧。” 一群人围在圆桌上开始包粽子。 姜楚楚没包过，跟宋格格学。 “你这手啊，真是不巧。”宋格格调侃她一句，“就不是干活的料子。” 姜楚楚说多包几个就好了，只是她连着包几个都有点露馅，生糯米粒跑出来，她笨拙地包着。 大家难得其乐融融凑在一块，气氛和谐温馨。 福晋满意地环扫一眼，这后院和谐相处，主子爷也会称赞她贤惠，管教有方。 这一包就包了一个时辰，毕竟府里的人不少，不是包一两个就够了。 这包子的粽子送去膳房那边煮熟，大家坐着等，时不时聊两句，看着大格格他们一起玩。 四阿哥一共有四个孩子，两个格格两个阿哥，这对于阿哥而言，孩子算少了，福晋让她们替四阿哥绵延子嗣。 只是四阿哥这阵子好像不热衷这些，一个月能让人侍寝四五天都算不错了，如今有宠的只有那三四个人。 原本属于姜楚楚的恩宠因为她失宠也没分到别人身上，年氏胆大，说话也不太顾忌，抱怨说四阿哥让人侍寝的次数太少，她们想绵延子嗣也绵延不了。 姜楚楚坐着不说话，其实四阿哥来她这里挺频繁的，一个月能有十几天，所以不是四阿哥不热衷此事，相反，他还挺热衷的，这话，她当然不能说。 福晋又出来打圆场说四阿哥公务繁忙，正事更要紧，这才没有空进后院。 “年妹妹要是长得像姜妹妹那样漂亮，说不定主子爷去你那的次数会多一些，勾不住主子爷有什么办法。”侧福晋幽幽地说了一句。 年氏气得瞪圆眼睛：“我勾不住主子爷，侧福晋也勾不住啊，我们彼此彼此。” “我人老珠黄了，比不上妹妹年轻。” “好啦好啦，都少说两句，主子爷那么忙，哪有空天天去后院，朝堂那么多事，你们又不能替主子爷分担。”福晋出来制止道。 年氏跟侧福晋这才消停。 姜楚楚见到年氏朝她瞪一眼，她心中无奈，她这是无妄之灾啊，又不是她说的她。 第一批粽子蒸好之后送上来，姜楚楚正吃着的时候，四阿哥跟苏培盛他们正好回来了。 福晋连忙起身迎上去：“爷，你想吃粽子吗？我今日带着各姐妹亲手包的粽子，过节讨个喜庆。” “送一个到我书房吧。” 四阿哥只是出现一下，很快回书房。 福晋忙让人送熟了的粽子到书房。 “刚才主子爷都没看姜姐姐一眼，姜姐姐再漂亮又怎样，还不是不入主子爷的眼。”许是被侧福晋的话气到，四阿哥一走，年氏大声说了一句。 众人的目光又一下子落到她身上。 姜楚楚只是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没有反驳。 有些人的目光就开始夹杂着同情，四阿哥之前有多宠她，现如今就有多厌恶她，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过一会儿，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就散开了。 姜楚楚回到兰清苑后先喝两口热茶。 “格格觉不觉得今日好像在唱戏。”春兰忍不住说了一句。 “太无聊，偶尔看看戏也不错，只要火没烧到我们这边就好。” 姜楚楚伸伸腰，坐了快两个时辰，她觉得这腰有点酸痛。 “我去躺一会好了，半个时辰后叫我起来，不然晚上不好睡。” 姜楚楚去午睡，她睡得迷迷糊糊时，身旁多了一具温热的身子，她很娴熟地贴过去。 “你倒是不怕认错人。” 耳边传来一句话，姜楚楚半睡半醒，没有回话，继续睡过去。 …… 福晋亲自再拿煮好的粽子过来前院，却被挡在院外。 “福晋，主子爷吩咐了不让人打扰，主子爷在书房忙着处理折子呢，这粽子你给奴才吧。” 福晋有听说皇上不满太子的行事作风，将递给太子的折子移交给四阿哥，这几个月，四阿哥替太子处理公务，四阿哥很少踏足后院也是因为他的确是忙，不仅要管着户部的事，也要帮太子处理公务，某种意义上，也是皇上因为姜氏跟太子的事有意补偿四阿哥。 第175章 “行，有劳苏公公了。”福晋把粽子递给苏培盛，随后带着人离开。 自从姜氏跟太子的事情发生后，四阿哥将前院围得跟铁桶一般，哪怕她是福晋，没有四阿哥的允许，她也不得随便进入。 苏培盛收下粽子，自然没有送去书房，因为主子爷不在书房，而是在兰清苑，原先主子爷只会在天黑后过去兰清苑，今日白天就过去了，他觉得姜格格离明面上复宠已经不远了，当初谁能想到姜格格还有这造化，他觉得这府里的女人，包括福晋都比不上姜格格在主子爷心里的位置。 姜楚楚醒来时见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推了推他，“你怎么会在白天过来？被人发现怎么办？” 她心里想的是这人已经不满足在夜里过来了。 “我想去哪就去哪，这里是我的府邸。” 姜楚楚撇撇嘴，行吧，他是一府之主，她能说什么呢。 “你包的粽子呢？” “我第一次包粽子，包得一般，估计不大好看，所以没被送上来，宋姐姐说我手笨得很，不是干活的料子。” 这包好的粽子送去膳房那边煮熟，奴才们也会经过一番挑选，只把好看的呈上来给主子们吃，她包的肯定被剔除在外。 四阿哥一听这话，轻笑出声，姜氏的确不是干活的料子，针线活不行，伺候人也不行，时常犯懒，娇气得很，要是没遇到他，嫁给别人，要操持内务，勤俭持家，她估计做不来。 “宋氏说得没错，你惯会躲懶，贪吃懒做说的就是你。” 姜楚楚捶他两下。 四阿哥觉得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劲，他抓住她的手，四目相对时，两人就都忍不住吻在一块，唇舌交缠。 一番酣畅淋漓过后，姜楚楚还是贴着他。 四阿哥也有点察觉到姜氏开始慢慢依赖他，喜欢黏着他，换成以前，事后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哪里还肯主动贴着他。 他将她额间的碎发撩到耳后，亲了亲她额头，她像一只小猫一样往他怀里蹭了蹭，他拍了拍她屁股，“好啦，该起来啦，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好吧，这就起。” 整个下午，四阿哥都在姜楚楚这看折子，傍晚，两人一起用膳。 姜楚楚还吃了一个粽子，听说那粽子是福晋送过来的。 四阿哥不大喜欢吃，觉得太黏，也怕她吃得太多不克化，便把剩下的分给下面的奴才。 ……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五日辰时初，一大早，钮祜禄氏肚子开始发动，后院的女人纷纷过去，姜楚楚觉得钮祜禄氏这一胎生的是弘历，她一听到钮祜禄氏要生了，便带着黛青过去。 钮祜禄氏所住的听雨苑是好几个格格同住的，包括年氏，丁氏跟耿氏。 丁格格一见到她，就过来说钮祜禄氏刚破水，估摸着还要许久才会生。 “接生产婆都到了吧。” “早就到了，本来这两日就是钮祜禄氏预产期，福晋让两个产婆住在府里，都在里面呢，你吃过早膳了吗？” 姜楚楚摇摇头，她起得晚，还没来得及吃。 “那你去我那屋吃点，我那里有点心。” “没事，还不饿，先等等看吧。” 没过一会，福晋也带着人过来，宋格格比福晋晚一步，四阿哥过来时，侧福晋李氏是跟四阿哥一起过来的，昨晚四阿哥宿在侧福晋那里。 侧福晋有些得意地扫了扫她们，开口问钮祜禄氏发动多久了。 同住一苑的丁格格回说还不到半个时辰，刚刚开半指。 “爷，这才开半指，估计要等好几个时辰才会生，爷要不要回去先用早膳？”侧福晋询问道。 “先等一会吧。” 钮祜禄氏毕竟生的是他的孩子，四阿哥对钮祜禄氏虽然算不上喜欢，但女子生孩子大多艰难，他既然来了都来了，再坐着等一会并不是什么大事。 四阿哥就近找个位置坐下，离内堂门口近，就坐在姜楚楚旁边。 姜楚楚来得最早，她是随意找个位置坐下，是在倒数第二把椅子，她不可能坐在上面的主位，四阿哥坐的位置是倒数第一把椅子。 众人见到四阿哥坐的位置皆是一愣，侧福晋的笑容僵在脸上。 第120章 更新 福晋也凝了凝眸，眼神有些深意，主子爷这是什么意思，姜氏先来的，先坐在那个位置，主子爷坐下时不可能没看到。 一年了，姜氏跟太子的事眼看着也过去一年了，主子爷这一年对姜氏是不闻不问，不见的态度。 福晋不由想主子爷这一年真的没见过姜氏吗？毕竟主子爷的前院跟姜氏住的兰清苑只有一墙之隔，他若是想去见姜氏，只需要通过那扇侧门。 那侧门连接着前院跟兰清苑，若是主子爷私底下去见姜氏，其实她们也不知道。 福晋见主子爷坐在那，目不斜视，好像跟姜氏并无其它，姜氏看到主子爷坐下时的惊讶不似作假。 既然主子爷不坐在主位，福晋也没有坐在主位，寻了对面的位置坐下。 大家见状就随便坐了。 福晋见不少人还没用过早膳，便让人去膳房拿点吃的过来听雨苑，每张椅子中间隔着一张小方桌，膳食摆在小方桌上，也就意味着一张小方桌上摆着两个人的膳食。 众人的目光都留意着主子爷跟姜氏，福晋也不例外，她见到主子爷没吃，很是端正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姜氏倒是很随意，那一桌膳食不全是她的，但她每一样都吃一点，丝毫不避讳，她吃得津津有味。 第176章 可能只是一些吃的而已，不让姜氏可能显得小气，主子爷没制止，也没偏头看姜氏，好像两人并不相识一样。 可福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说姜氏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失宠一年，被晾在后院一年，她该失魂落魄，该形销骨立才是，可是姜氏没见半点失魂落魄，甚至还神采奕奕，生机勃勃，哪有半点失宠的样子。 瞧她在四阿哥面前自在的样子，她是真的心大还是她其实有恃无恐。 主子爷到底是不是跟姜氏暗中往来，只是不让她们看到而已。 姜氏不管当初是被迫还是主动，她都是失身给太子的人，主子爷当真一点都不在乎？ 当初主子爷从承德万园那边回来，脖子上是多了一道伤疤，她没有跟着主子爷过去万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听说主子爷脖子上的伤口是自己划伤的。 为何要划伤自己，而且是脖子这么致命的位置，稍有不慎便可能大出血。 福晋猜测主子爷是为了救姜氏才划伤自己，听说皇上当时要处死姜氏，主子爷都为了姜氏划伤自己了，那说明姜氏在主子爷心里的地位举足轻重，主子爷都舍不得她死。 就是这样的人，主子爷会真的放下吗？后半辈子对她不理不睬吗？ 想想吴侍妾，当初吴侍妾还比较得宠，生下一个阿哥，只是不到一岁就夭折，她让主子爷查谁害死她的孩子，后来又怨主子爷没查出凶手，当年吴侍妾是主子爷第一个女人，她还没嫁给主子爷时，她就已经伺候主子爷。 因为吴侍妾怨主子爷，不愿意跟主子爷亲近，慢慢的，主子爷对她的心就冷却了，吴侍妾之后就很少得宠了，她自己也常年卧病在床，鲜少出门，不跟人来往，主子爷这么多年没再问起过吴侍妾。 她当时是福晋，看得清楚，主子爷起初对吴侍妾是喜欢的，但被吴侍妾不消停地闹，他就没耐心了，喜欢也淡了，之后就没想起过她，很快宠别的女人。 在她认为，主子爷对吴侍妾的喜欢不是真正的喜欢，不过因她是他第一个女人才给予几分厚待，这么多年过去，后院的女人谁还记得当年得宠过的吴侍妾。 吴侍妾如今的存在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 李氏也得宠过几年，她觉得主子爷对李氏是新鲜感作祟，加上要绵延子嗣，新鲜感过去，他对李氏也就淡了。 她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她从不觉得主子爷真正喜欢过她，所以她没见过主子爷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直到姜氏出现，姜氏也得宠了好几年，她本以为她是另外一个李氏，反正都是走不进主子爷心的人，可是姜氏跟太子爷的事发生后，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姜氏本该被处死的，不处死也该削发为尼，送去寺庙，但她没死，不仅没死，四阿哥依旧把她放在后院，领着格格的份例，继续当着主子，光鲜亮丽，舒舒服服地活着。 要说这不是喜欢，那主子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入了他的心的人是怎么样的？他对姜氏的特殊与厚待已经远超别人，他甚至为了姜氏敢划伤自己，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救她，这不是喜欢，什么才是喜欢。 福晋目光落在姜氏身上，姜氏除了容貌好看，她哪一点值得主子爷喜欢。 姜楚楚知道因为四阿哥坐在她旁边，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们，她想他既然敢坐在她旁边，那她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她主动靠近他。 也好在他没有逾越的举动，冷冷酷酷地坐在那。 她吃饱后用手帕擦擦手跟嘴，也老实坐着，等钮祜禄氏生完孩子。 她一抬头就见到年氏用一双忿愤怨恨的眼睛瞪着她，她挑眉，她好像没得罪年氏吧，她倒是听说年氏最近得宠，毕竟钮祜禄氏怀孕了，不能侍寝，四阿哥让她侍寝的次数比其他人多，当然跟她比，还是少了许多。 年氏是怕她复宠，怕她夺走她的恩宠，所以才这样看她。 年氏年轻，所以她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像福晋跟侧福晋表情还是有所收敛。 姜楚楚突然心生一计，既然这么多人都盯着她，不如她就给他们表演一番，她咳了咳嗓子，用手夹起一块桃酥递到四阿哥嘴边，嗲着声音说道：“爷，钮祜禄妹妹那边有产婆跟大夫看着，爷不用太担心，爷一早上都没吃呢，先吃点填肚子，免得饿着。” 四阿哥偏头看着她，没有张嘴。 姜楚楚的手停在半空中，见他不接茬，她很想啐他一口，只是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低调一些，她假装失望地将桃酥放回盘子里。 “算啦，爷不喜欢吃，那我就不喂了，爷想吃什么自己吃吧。” 说着她低头，用手帕掩住自己的脸，肩膀有些抖动，看上去像是在啜泣。 在别人看来，这是她想讨好主子爷，却被主子爷打脸，主子爷依旧厌弃她，不愿意搭理她，不少人松一口气。 李氏也怕姜氏再得宠，她在府中的地位本就低于福晋，这是没办法的，谁让她只是侧福晋，姜氏再得宠的话，在别人眼里就是她跟姜氏地位差不多，她可不想见到姜氏跟她平起平坐。 李氏听到年氏在一旁轻笑，她侧目看年氏一眼，其实最担心的人是年氏，年氏是目前最得宠的人，姜氏得宠的话，恐怕就没她的份了。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异。 姜楚楚本来想装哭的，只是她实在挤不出眼泪，所以只能自己揉自己的眼睛，将它们揉红，看上去像哭了一样。 第177章 四阿哥哪里不晓得姜氏的性子，知道她在假哭，虽然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她的脸，不给她面子，但她刚才是故意做戏给别人看，她心大得很，才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落泪。 她太知道太清楚自己待她如何了，她是知道内情的人，这个时候不给她脸，她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平时对她太好了。 有人过来说钮祜禄氏开到三指了。 四阿哥觉得等得差不多了，便先回前院处理折子，让福晋等钮祜禄氏生了，再派人过来告诉他。 “我晓得了，恭送爷。” 众人起来行礼，送走四阿哥。 四阿哥一走，年氏就忍不住开口嘲讽：“姜姐姐，刚才主子爷都没理你，你以后识相点，别再想勾搭主子爷。” 宋格格替她说话：“年妹妹，主子爷理不理姜格格，那是主子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嘴，当初姜格格待你不薄，你何必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风水轮流转，你此时得宠，不代表你一直得宠，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你……”年氏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气得瞪眼。 “既然钮祜禄格格还要几个时辰，我们也先回去了，省得我们在这给人添麻烦，福晋，你觉得呢？” 福晋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 宋格格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走，姜楚楚在这一刻感受到宋格格作为姐姐的魅力，虽然她自己觉得真实年龄比宋格格大，但在这里，宋格格比她年长三岁，所以有时候宋格格会把自己当成姐姐，时不时护着她。 “其实没事，她说几句话而已，我没放在心上。”姜楚楚宽慰道。 “年氏就是这性子，你不放在心上就好。” 宋格格有些同情地看着姜妹妹，刚才主子爷不理姜妹妹那一幕，她也看到了，主子爷是真的冷淡，眼皮都没掀起来一下，没看姜妹妹一眼，都一年了，主子爷还是这样，看来姜妹妹是真的失宠了，不大可能再让主子爷待她如从前。 “我没事，姐姐有没有觉得我胖了许多？” 宋格格上下扫视她，点点头说她的确脸圆不少。 “我身上都有赘肉了，我得动一动，不然真成大胖子了。” 宋格格笑道：“你吃少一点就行了，一天别吃那么多，吃少了自然就瘦下来。” 姜楚楚挽着宋格格的手臂，赞同地点点头：“说得也对，不过我就喜欢吃，算了，变成大胖子就变成大胖子。” “珠圆玉润也挺好的，那是福气相。” 第121章 更新 宋格格跟她一起回兰清苑，过一会儿王芷彤、陈侍妾跟丁格格她们也过来，开始讨论钮祜禄氏这一胎是阿哥还是格格，说阿哥的人也有，说格格的人也有。 她们押注，几个人在屋内说了好半天，又一起下棋。 钮祜禄氏这一胎生得慢，许是因为头胎的缘故，又过了两个时辰才开到五指。 姜楚楚跟宋格格她们玩马吊牌玩了许久，等她们玩腻了，她又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 “福晋，钮祜禄氏生了，是个阿哥。” 有人过来回话，福晋原本在翻看府里的账册，听到这话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张嬷嬷，说道：“还真是个阿哥，这钮祜禄氏运气不错，第一胎就是阿哥。” “即使是阿哥也越不过我们大阿哥。” “谁都别想越过弘晖，弘晖是嫡长子，他们顶多是庶子，怎么可能越过弘晖。”福晋平静道，只要弘晖平安健康长大，她就不惧其它，后面那些人生再多阿哥都没有用。 张嬷嬷：“福晋说得对。” “去看看吧。”福晋起身，领着人过去听雨苑。 钮祜禄氏刚生完，人已经昏过去了，福晋看了一眼奶娘抱着的小阿哥，刚生出来的孩子都差不多，皱皱巴巴的，她摸了摸小阿哥的脸，随后叮嘱钮祜禄氏的侍女好好照顾钮祜禄氏，三个奶娘也好好照顾小阿哥。 叮嘱完后，她从听雨苑出来。 “走，我们去前院告诉主子爷，跟主子爷说一声恭喜。” 福晋又领着人过去前院，还没进到前院，刚到前院门口时，她被守门的两个奴才拦下，说要进去通传。 没等她应声，她就见到院子里面，有一个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跑过去抱住四阿哥。 四阿哥原本就站在院子里面，福晋因站在院子外，里面的人没看到她，她见守门的奴才要进去通传，她拉住他们，眼神冷冽地禁止他们出声。 她就站在院子门口外，那个女人的脸稍稍侧过来，竟然是姜氏，姜氏抱着四阿哥的腰，不知道在跟四阿哥说些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而院子里的奴才似乎也见惯不惯，低垂着脑袋，没有明目张胆地观望。 因为太过震惊，福晋耳边忽然什么都听不见，一切仿佛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也才听到姜氏说的话。 姜氏的嗓音本来就娇嗲柔媚，她跟四阿哥说话时更像是在撒娇，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撒娇，会让男子酥到骨子里那一种。 “我让膳房的人做了桃酥，今天我要喂个够，你必须全吃了，吃吐也得继续吃，撑死是你活该。” “报复心太重了。” “那也是你活该，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我不过是私底下让你多吃几块桃酥而已，听说钮祜禄格格给你生了小阿哥，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第178章 “是真的恭喜还是假意恭喜？” “发自内心恭喜你，又喜得贵子，多子多福，你福气大着呢。” 福晋听着姜氏都是以你来称呼主子爷，连一声爷都不叫，丝毫不怕主子爷生气，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很多时候主子爷就是这副表情，淡淡的，有时候看上去有点冷，让人不敢靠近亲近。 福晋更意想不到的是姜氏突然双手勾住主子爷的脖子，整个人一跃而上，两条腿缠住主子爷的腰。 她因为突然跳起来，人有些往后仰，主子爷怕她摔倒，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说了一句别闹。 “就闹，我是没有你那么有福气，多的是人为你生儿育女，我希望也有人为我生儿育女，坐享齐人之福。” 福晋见到四阿哥笑了，他捏了捏姜氏的脸颊，在她看来是很宠溺地对着姜氏说话，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不见冷肃。 “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现在就可以要。” 姜氏用自己的脑袋撞主子爷的脑袋，好像对主子爷的话有点害羞有点气恼，说了一句不要脸。 福晋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原来主子爷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他眼里好像只看得到他喜欢的人，原来一向严肃的人也会很温柔地笑，也会温柔地哄人，也会说情话，当着奴才的面也不介意亲昵的举动。 姜氏虽然看上去是主动那一方，但主子爷也陪着她纵容她，这样的纵容，她从来没感受到，甚至府里的其他人也没感受到。 前院要经过通传，得到允许才能进去，可姜氏怕是可以随便出入吧。 原来这才是主子爷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样子，他眼里流露出的笑意会呈现在脸上，他会哄着对方，会不顾原则，会不顾尊严也要护住。 什么失宠，什么不见，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暗度陈仓，瞒着所有人往来，怪不得主子爷一个月只有四五次召人侍寝，怕是平日里都让姜氏侍寝了吧，一个姜氏都占据了许多恩宠，他才不需要别人来侍寝。 怪不得前院换掉那么多人，原来原因在这里。 若不是她突然过来，恐怕也见不到这一幕。 主子爷为何要让姜氏“失宠”，应该也是为了保护姜氏，事情发生后，还是有不少恶言对着姜氏，认为她失贞，不洁，要四阿哥处死她。 姜氏要从这场风波中隐身，所以主子爷让她“失宠”，不被议论。 福晋一下子想明白了。 主子爷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福晋跟他对视。 姜氏顺着主子爷的目光也看过来，见到她，她才从主子爷身上下来。 福晋没等守门的奴才说话，她便带着人进去，给院子里的主子爷行礼。 “爷，钮祜禄妹妹生了一个阿哥，我过来告诉爷一声，也恭喜爷又得贵子。” “嗯，我正要过去看看，福晋随我一起吧。” “我方才从听雨苑那边过来，母子平安，钮祜禄妹妹刚生完，已经睡过去了，爷要不等钮祜禄妹妹醒了再过去，我过来跟爷贺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我等会再过去看看她。” 福晋跟姜氏也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才带着人离开，等她回到澜水苑坐在铺炕时，她的手紧紧抓着炕桌的桌角。 “福晋……” “嬷嬷，你看到了吧，你也看到了吧，爷根本没让姜氏失宠，当年爷坚持让姜氏住在兰清苑，我就知道有这一天。”福晋难得激动说道，她是真的没想到啊，主子爷竟然骗过这么多人。 张嬷嬷给福晋拍拍后背顺气，“福晋，姜氏得宠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得宠的格格而已，福晋没必要因此动气。” “嬷嬷，你不懂，主子爷是爱上姜氏了，那是他放在心里的女人，我是福晋又如何，主子爷的心不在我这。” 张嬷嬷作为长辈，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福晋，这些都不要紧，主子爷喜欢谁就让他喜欢好了，放在心里又怎么样，福晋是福晋，是主子爷的嫡妻，只要福晋没犯错，福晋一辈子都是主子爷的妻子，姜氏只会是格格，主子爷不会因为爱上姜氏而废掉你的福晋之位，什么情爱，儿女情长哪有手里握着的权势重要，福晋的娘家乌喇那拉氏跟主子爷已经深深绑在一起，福晋只要坐稳福晋的位置，坐稳主子爷正妻的位置，弘晖阿哥坐稳嫡长子的位置，其它的有没有又有什么要紧，福晋进府是为了巩固家族地位，是为了皇子正妻的位置，只要这些都有，儿女私情算得了什么，主子爷并没有不敬福晋，相反，主子爷给了福晋该有的敬重跟体面，这些其实就够了，福晋，你得想得长远一些，你有弘晖阿哥啊。” 是啊，她有弘晖，她是福晋，是主子爷明媒正娶，上了皇家玉牒的皇子之妻，姜氏得宠又如何，夺得主子爷的心又如何，只要她没有生下阿哥，她就不足为惧。 福晋此时无比庆幸姜氏没有孩子，不能生，如果她像钮祜禄氏怀孕了，她肯定不会像对钮祜禄氏一样对她，钮祜禄氏能平安生下阿哥，但姜氏不可以，她一定会把她的孩子扼杀在肚子里。 “幸亏当年我们让她喝避子汤，姜氏得宠这么多年，肚子没有动静，估计是不能生的，只要生不出阿哥，我就不怕她，她尽管得宠。” 第179章 “福晋，你这样想就对了，只要她没有孩子，我们就没必要防她，姜氏是聪明人，不会真的明着跟福晋作对，你看看她得宠这些年，还不是安安分分的，没给福晋带来什么麻烦，也没跟福晋作对，既然主子爷喜欢她，依老奴看，福晋没必要跟主子爷过不去，非要刁难主子爷的心上人，反正姜氏在府里无非是多一张吃饭的嘴而已。” 福晋觉得张嬷嬷说得对，她不能跟主子爷逆着来，她得顺着主子爷，主子爷喜欢姜氏，那就让他喜欢，反正不会碍着她什么，她依旧掌管内务，是府里的女主人。 第122章 更新 “还好有嬷嬷在，不然我可能要做糊涂事了。” “我是福晋的奶娘，为福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福晋也想开了，她当作不知道主子爷跟姜氏的事情，她本来就没亏待姜氏，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格格的位份给她发放份例，而且有主子爷在，姜氏想要什么应该自己也会主动跟主子爷张口。 她查看账册时就发现前院的吃喝用度一直都是支出银两最多的，估计主子爷暗地里也在帮衬姜氏。 另一边的姜楚楚还担心福晋知道她没失宠后会给她找麻烦，但过了十几日，日子过得还是很平静，她就知道福晋不会找她麻烦，跟四阿哥说的一样，福晋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么做。 事实上福晋真的没有对外宣扬她复宠，当做不知道这事，在别人眼里，她依旧处在失宠中。 她在后院过着日子。 又过了两个月，到了八月初，宫中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消息传出后，京城中突然笼罩在一片不安中。 姜楚楚私底下问四阿哥皇上是不是真的病重，四阿哥说没有到病重的程度，不过的确是生病了，皇上也已经快到五十岁，身子出现病症是常有的事。 既然皇上不是病重，那京城中突然出现要换新帝，太子即将登基的传言是不是不大对劲。 四阿哥让她别管那么多，前朝的事比较复杂。 姜楚楚就忍不住想那些传言会不会是四阿哥让人传的，他要引起皇上对太子的猜忌。 皇上逐渐步入老年，而太子正值壮年，一个贪恋权势的人是舍不得放权的，太子当这个太子也有二十年了，当这么多年太子，在朝中自然有自己的势力，皇上手中的帝权还能不能彻底压制太子手里的权力，那是皇上该担忧的。 姜楚楚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四阿哥聪明，更何况四阿哥也有幕僚，轮不到她来出谋划策，她只知道四阿哥对太子不满，对皇位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就老老实实待在后院，不给他添麻烦。 皇上病重，太子要登基的传言传了一个多月，连民间的百姓都有耳闻，属于越传越烈。 宋格格她们跟她闲聊时都提起此事。 她们难得也有点担忧，毕竟这是关于新帝登基的传言，太子若真的成了新帝，四阿哥可能就是王爷，她们的身份也会有所改变。 不过她们女子做不了什么，只是闲聊几句。 四阿哥这阵子开始变得忙碌，早出晚归，也没叫人侍寝，至少明面上没叫人侍寝，私底下还是常来她这里。 好在这些传言随着皇上病愈而消散。 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一年除夕。 这一次除夕家宴，姜楚楚可以出席，不过席间，她没跟四阿哥说话，四阿哥也没跟她说话。 姜楚楚喝了不少酒，回到兰清苑时，她只是简单洗脸漱口后就躺到床上。 外面传来动静，她见四阿哥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她忍不住问：“爷，你不陪着福晋守夜跨年吗？” “我陪她了，谁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啊，我喝多了，想睡觉了。” 四阿哥见她双颊通红，眼神有点迷离，就知道她没说谎，是真的喝多了，至于守夜跨年，他一直以来就没有这习惯，小时候陪额娘的时候就常常睡着，长大后这些活都交给底下的奴才，而福晋要哄弘晖入睡，也不需要他来陪。 况且他明日要起早去宫里跟着皇阿玛祭祀呢，更不会在今晚守夜。 他也不指望躺在床上的人会伺候他脱衣，他唤人进来。 过了一刻钟，他自己洗漱后才躺到床上。 “爷明日是不是要进宫？” “嗯。” “那你明早起来动作要轻一点，别吵醒我。” 四阿哥被她的话气笑，她不跟着起来伺候就算了，还让他别吵醒她，他捏了捏她的脸，“你啊，都敢要求我了。” “这哪是要求，这分明是教养的问题，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本来就应该动作轻点，我知道爷是一个有教养的人。” 四阿哥见她眼皮都快耷拉下去了，实在是困极，他轻声道：“好啦，我知道了，我会轻一点，睡吧，今晚不折腾你，我让人熄灯。” 屋内变得漆黑时，四阿哥注意到姜氏往他怀里挤，冬日寒冷，她的脚心冰凉，她直接将冰凉的脚心贴着他温热的大腿好让她的脚暖得更快一些。 四阿哥没有把她的脚挪开，就搂着她入睡。 翌日，四阿哥进宫。 大年初一，是皇阿玛接受百官朝拜的日子，不仅皇阿玛接受百官朝拜，太子也接受百官朝拜，他身为阿哥，也是臣子之一，也在朝拜的行列。 四阿哥给太子跪拜时，他心里是不甘的，以前的他可能觉得二哥是太子，虽同为阿哥，但他也是臣子，二哥是储君，他跪拜也是礼仪之一，如今的他越来越不甘，越来越不情愿。 第180章 他这个二哥辱他，没有兄长的胸襟，同为皇子，他不比他差。 若是二哥登基，定不能容他，不仅不容他，连佟家的势力恐怕也会被二哥拔除削减，二哥不会让他们威胁到他，与其等着二哥登基，不如他自己登基，他对皇位产生了必得的心，他必须要争，才能将这口气彻底舒出来。 他晓得皇阿玛年纪大了，身子越来越不好，正因为身子不好，皇阿玛猜忌心会越来越重，尤其是见到康健年轻的二哥，哪怕皇阿玛之前不怕二哥篡位，当各种传言越演越烈时，他会多想的。 一日就在各种跪拜跟祭祀中结束。 到了大年初三，四阿哥领着家里人进宫给额娘拜年，他只带了生了孩子的女人前去，姜氏没有随行。 他晓得额娘对姜氏还是有不满，之前有暗示他将姜氏私下处死，大过年的，他不想多生事端。 佟佳皇后扫了一眼见到没有姜氏，就知道胤禛没让姜氏过来，存心要护住那个姜氏，事情都过去一年之久，姜氏还好好活在他后院里，这怎么不算是保护呢。 大过年的，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看胤禛的孩子，胤禛的子嗣还是少了一些，只有五个孩子，好在五个孩子当中有三个是阿哥。 弘晖这孩子当初出生的时候，身子还不算太康健，经过这几年的养育，这孩子瞧着面色红润，已然没有当初孱弱的样子。 弘晖是胤禛的嫡长子，小小年纪，说话谈吐也相对得体，三字经已经会倒背了，她称赞福晋把孩子养得很好。 自古以来，长子嫡子都是比较被人看重的，弘晖聪明，也是长胤禛的脸，而弘时也不错，年纪最小的弘历五个月大，看上去也康健。 佟佳皇后满意地看着这几个孙儿，也顺带关心慰问她们的额娘，两个格格的额娘也关照到，留他们下来用膳。 等他们用完膳后，四阿哥他们才去德妃那，在德妃那只是简单坐一坐就离开，尽管如此，轮流到二宫，这天也就黑了。 一行人才从宫里出来，回府。 新年很快过去，到了三月初，皇阿玛册封各皇子，大哥、三哥，他跟五弟都直接被册封为亲王，他是雍亲王，而七弟，八弟九弟他们被封为郡王。 四阿哥知道皇阿玛终究是开始忌惮二哥了，给他们册封，一上来就是亲王的册封，分明是想让他们跟二哥相互抗衡，为君之道讲究制衡。 他只需要不停地加深加剧这种猜忌，激化矛盾，往里面添火，最后要么是二哥先有所动作，要么是皇阿玛先有所动作。 亲王的册封礼定在六月，内务府的人也开始制作亲王的礼服，制册制宝，往内阁镌制册文宝文。 他在宫里碰到二哥，他给二哥行礼。 “四弟，如今的你已经是亲王了，见到本殿，礼就免了。” “太子是储君，礼不可废。” “四弟如今礼数是越发周全了，让本殿忍不住在想四弟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四阿哥冷静道：“二哥说笑了，我不是卖药的，二哥要是病了，可以找御医写药方。” 太子轻笑一声：“四弟这声二哥是久违了，我很久没有听到四弟唤我二哥了。” “二哥永远是我的兄长，我永远敬重二哥。” 太子轻拍四阿哥的肩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四阿哥不接话，只说他还有事，先走一步，得到太子的允许，他带着人离开，他去户部转一圈才回府。 回到前院，苏培盛问他晚膳摆在哪，他想了想摆在姜氏那，说完，他抬脚往兰清苑走去。 姜氏在兰清苑的院子踢毽子，她这阵子老说自己长胖了，天天踢毽子，他心想都知道自己长胖了，吃少一点就好了，偏偏她不愿意缩减吃食，不少吃一点，那只能运动了。 “给王爷请安，王爷万福。”姜氏见到他，给他行礼。 四阿哥没好气地看着她，自从他被册封为雍亲王后，她每回见到他都会给他行礼，喊他王爷。 “还没喊腻？” 姜氏小跑过来，像小狗一样凑到他身边，刚刚踢毽子，脸上有着细密的汗水，他抬手帮她擦了擦汗水。 “爷被封为王爷才十几天，我怎么会喊腻呢，爷可是王爷了，亲王耶，我这算是跟着沾光，成为王爷府里的格格，王爷，是打算在我这里用膳吗？” 本来自己被封为亲王，四阿哥倒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本来就是皇子，被封为王爷是迟早的事，早几年玩几年而已，只是见到姜氏这么高兴，与有荣焉的感觉，他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第123章 更新 “少吃一点就瘦了，你吃那么多，踢多少毽子都没有用。” “王爷，你为什么要打击我的积极性，我难道不知道要少吃一点嘛，可是少吃一点，我会饿啊，饿得手脚发软，而且谁说踢毽子没有用，我觉得这阵子我都瘦了几斤。” “一身汗臭味，离本王远一点。” 他话语刚落，姜氏就跳到他身上，两条腿缠着他，往他脸上直接蹭，将她脸上的汗水蹭到他脸上。 “姜楚楚！” “叫我楚楚。” 四阿哥顿了一下，又唤了一声楚楚。 “胤禛，你这名字真好，是有福气的名字，你也是有福气的人，当然我也是有福气的人，能遇到王爷。” 四阿哥不知为何，心里涌出悸动，为姜楚楚此时郑重但又带着笑意说出的几句话而感动，他知道她这是在表达爱意，她不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而是一句能遇到他是一件有福气的事。 第181章 他忍不住亲她，摁着她后脑勺。 两人呼吸都变得有点灼热凌乱。 “好啦，嫌我一身汗臭味，现在又亲我是怎么回事，天快黑了，还是先用膳吧，放我下来吧。” 四阿哥这才放下她。 两人一同往屋内走去。 夜里，四阿哥使劲折腾姜楚楚。 到了五月七日，册封当日，四阿哥穿上内务府送来的亲王礼服，冠上的珠子一共有一百零八颗，戴着坠脑袋，不过也就这一天戴着这么厚重繁复的冠顶，忍忍就过去了。 册封流程结束后，四阿哥是名正言顺的亲王，他看得出二哥是不大高兴的，他是高兴的。 册封礼第二天，他领着家人到宫里给皇阿玛，额娘他们行礼，这一次姜氏也在家人的行列，好在人多，皇阿玛跟额娘也无心留意夹在人群中的姜氏。 京城内因为几个皇子的册封，也开始有点变动。 四阿哥不动声色，还是按照皇阿玛的吩咐管着户部。 此时京城外也有变故，漠南蒙古的准噶尔部开始犯境，首领噶尔丹率兵一路攻打，已经打到离京城只有几百里的地方，眼看着要打到京城，对方来势汹汹，不可小觑。 皇阿玛打算御驾亲征，四阿哥主动请缨随皇阿玛亲征。 御驾亲征的昭告发下去后，满朝文武无人反对，因为情势所逼，皇上御驾亲征是为了安抚军心，震定人心，他们有半个月的准备时间。 “王爷会亲自上阵吗？” 夜里，姜氏询问道。 “若有必要，会亲自上阵。” “那岂不是有危险？” 四阿哥搂着姜氏，还是安抚道：“打战自然有危险，这是无法避免的，我身为皇子，要以身作则，如果连皇子都退却，如何将兵将豁出自己的命去赢得胜利，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平安归来。” “刀剑无眼，你记得穿好盔甲，要不我去寺里给你求个平安符吧。” “你是想出门吧。” “我是想给你求平安符，我想出门，什么时候都可以出，爷又没有不让我出门，还是我给你绣个什么，绣个香囊可以吗？只有半个月了，估计也只能做一个香囊了。” 毕竟是她的心意，四阿哥没有拒绝，随她折腾。 “这战要打多久？” “长则两三个月，长则大半年，一两年。” “反正你也平安归来，而且不得缺胳膊少腿。” 四阿哥笑了笑，亲了亲她。 半个月过去，四阿哥果真收到一个平安符跟一个香囊，香囊一看就是她做的，她针线活不好，不过看得出用心了。 这一次是他跟大哥随着皇阿玛亲征，还有福全、索额图跟隆科多他们，兵分两路。 太子留京，代替皇阿玛处理朝政。 …… 四阿哥这一走，府里又平静许多。 除了福晋，也没人知道姜楚楚复宠了，她在别人眼中仍旧处在失宠，一眨眼已经两年过去了。 正因为失宠，她又没有孩子，别人也懒得对付她，她的日子过得很太平，真就是每天吃喝睡，养养花养养草，遛遛狗。 不过球球年纪也大了，养了也有六七年，狗的寿命本来就只有十年左右，十年的狗都算长寿，她发现球球这阵子有点跑不动了，牙齿也掉了几颗，吃东西都不香了。 姜楚楚见到球球变成这样，还是有点难过。 “格格，你说球球会不会没剩下几日了？他昨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春兰看着匍在地板上的球球，担忧道。 夏菊也说是不是得找个大夫给球球看看。 “那得找兽医才行。”春兰说道，摸了摸球球。 姜楚楚让人去请示福晋，宫里是有兽医的，宫里有人是养宠物的，福晋那边很快同意，会让人拿她的牌子去宫里请兽医。 过了几个时辰，宫里的兽医过来给球球查诊，看完后对着她摇摇头，说球球肚子里长了东西，它年纪大了，已经没有医治的必要，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 姜楚楚也没有办法，生老病死，她左右不了。 之后几天，兰清苑的人都守着球球，球球吃不下东西，慢慢消瘦下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到了八月底，球球终于咽气了，最后瘦得只剩下骨头，姜楚楚把它葬在院子里，之后也不想再养狗了。 球球是四阿哥送给她的，不知是冥冥中有预兆，球球死后第三天，突然传来四阿哥中箭，生命垂危的消息。 福晋等人都慌了，离得远，她们也没法知道前线那边到底怎么样，四阿哥究竟伤得如何。 姜楚楚让福晋去宫里跟皇后娘娘打听一下消息。 福晋心想也是，与其她们在府里慌得六神无主，不如去宫里问问皇后娘娘，于是福晋带着人进宫。 其他人在府里继续等消息。 在这个时候，这些女人难得没有敌对怨恨之心，难得站在同一条线上，共同期盼四阿哥平安，毕竟四阿哥出事，她们这些依附在四阿哥身上的女人也会跟着倒下去，树倒猢狲散，只有四阿哥活着，她们才有希望。 然而福晋回来时并没有带回来好消息，四阿哥中箭是真，性命攸关是真，听说那箭刺中四阿哥的心脏。 如今亲征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四阿哥受伤，皇上等人也从前线撤退，其实本来兵分两路，皇上御驾亲征这一路并不是打头阵，去的地方也不是主要打战的地方。 第182章 现在噶尔丹率兵主要在乌兰布通这一块，而这一块主要由福全，皇上的兄长来打。 尽管如此，听说是噶尔丹知晓皇上他们的行踪，派人过来行刺围截，中途遇袭，四阿哥之所以中箭也是为了保护皇上。 自从知道四阿哥受伤，甚至性命垂危后，福晋领着她们给四阿哥祈福，请来高僧在府里诵经，不过这一行径被皇后娘娘知道，被皇后娘娘训斥一番，说是四阿哥还没死，人还活着，她们搞得好像四阿哥已经死了一样，这是大不吉利。 她们才没有继续。 不管怎么样，她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传来好消息，在度日如年中过了半个月，才等来了好消息，四阿哥伤情好转。 又是一年秋，九月底，皇后娘娘派人传来消息，皇上等人已经准备启程回京，包括大阿哥跟四阿哥等人都会回来，大概十日内会回到京城。 没有传来死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姜楚楚也不知道自己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这府里的人这半个月都是忧心忡忡，心惊胆战，生怕听到噩耗。 因四阿哥要回来，这府里上下又忙活起来。 等着盼着，四阿哥终于回来了，四阿哥一回来是先进宫给皇后娘娘他们报平安，随后才回府。 众人看四阿哥，死里逃生一回，短短三个月，瘦了不少。 “阿玛，弘晖想你。”弘晖上去先抱住四阿哥。 四阿哥把七岁的弘晖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为人父的慈爱流露出来，“阿玛也想弘晖。” “阿玛，额娘很担心你，我见到额娘偷偷哭了好几回。” 四阿哥目光落在福晋身上，跟福晋说道：“你也辛苦了，你将府里照料得很好，多亏有你。” “爷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只盼着爷平安归来。” “我没事了，你们都不用担心，好啦，别在门口站着，都进去吧，今日大家就在前院用膳。” 福晋连忙说道：“是，爷刚回来，怕是饿了，先用膳。” 一行人随着四阿哥进去。 很快，奴才们将膳食摆上来，一共摆了三桌，跟除夕家宴差不多，大家陪着四阿哥用膳，福晋问了一句遇袭的事。 四阿哥没有说太多，只说是意外。 四阿哥在席上也问了府里的近况，关心弘晖弘时的功课，一顿家宴吃得很融洽。 可能四阿哥重伤初愈，又是风尘仆仆回来，人有些疲倦，福晋见吃得差不多后，便示意大家散了。 众人看着四阿哥回前院。 姜楚楚也带着人回兰清苑，回到兰清苑后又通过侧门进去前院。 “格格……” “王爷在里面？” 苏培盛点头，说王爷正让人备水沐浴。 姜楚楚直接进去，四阿哥正在脱衣服，回头见到来人，他只示意她过去。 第124章 更新 “伤哪了，给我看看。” 姜楚楚站在他面前，想看他的伤口，被他抓住手，不让她查看伤口。 “我没事，死不了，别担心。” 瘦到下颌线变得清晰的人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姜楚楚挣脱出自己的手，瞪他一眼，不听他的话，亲自上手扒他的衣服，只见他胸膛上缠着纱布，她将纱布拆开。 那伤疤还缝着线，线还没被拆开，很长的一道伤疤，约莫是成年男子一巴掌的长度，就横亘在心口的位置，当时传回来的信说那箭刺穿他的心脏，这伤口估计离心脏真的不远了，再偏一点就是心脏了。 “不让让你穿着盔甲了吗？怎么还会被箭射中？” 四阿哥见姜氏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眼眶泛红，看得出是真的担心，他用大拇指抹去她掉落下来的眼泪。 “我不是没事了嘛，别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箭太快太利，盔甲也被穿透了。” “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我就去偷汉子，我看太子肯定还记得我，我去太子那里当格格，反正都是格格，在哪当都一样。” 四阿哥被她的话气到，她还敢提太子，他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住她，带有疯狂跟惩罚，使劲吸着她的舌头。 姜楚楚吸不上来气时，想拍打他的胸膛，又瞥见他没全好的伤口，手停在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他才停下来，她舌头都麻了。 “别以为你是伤者，我就不敢打你。” 四阿哥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说实话，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当时伤得严重时还想着她，自己要是真的死了，她估计也活不成，可能皇阿玛会让她殉葬。 “不是要沐浴吗？快去沐浴吧。” “你帮我吧，我伤口不能碰水。” “你这里又不缺伺候的人。”嘴上这么说，姜楚楚还是进到屏风后面帮他净身。 两人都躺在床上时，姜楚楚问他怎么受伤的，是噶尔丹的人伤的他嘛。 “不是。” 姜楚楚挑眉：“不是？那是谁？” “是我自己。” 姜楚楚以为自己听错了，“爷怎么会自己伤自己？那箭是爷自己射的？” “我是为了嫁祸给他人。” “太子！” 四阿哥轻笑道：“不傻嘛，一下子就想到了。” 姜楚楚这下有点诧异地瞪大眼睛，四阿哥这算是以身犯险，用自己来栽赃太子，这伤口不像是假的。 第183章 “既然是为了嫁祸栽赃，爷何必真的把自己伤得那么严重，万一真的射偏了，爷岂不是真的会没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让皇阿玛相信，只是轻伤的话，皇阿玛不会信的，还好爷命大。” 姜楚楚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怎么就这么胆大了，不过她也意识到四阿哥真的对皇位有野心了，她窝在他怀里，说道：“爷就这么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 “若是你都不可信，我还能信谁。”四阿哥也不傻，她如今心里是有他的，担心他到不自觉落泪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泄密。 姜楚楚想搂着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 “好啦，睡吧，我这样子也动不了你，折腾不动了。” 姜楚楚一听这话，还是掐一把他的腰，然后翻身，离他远一点，只是很快又被他捞回去。 “伤口。” “没事，死不了。” 姜楚楚也随着他。 …… 四阿哥回京后就专心在府里养伤，皇上派人过来送药，叮嘱四阿哥好好养伤。 四阿哥就真的开始养伤，他的确伤得重，当初伤口发炎感染，他高烧不退，伤口又恶化，被随行御医剜去流脓腐肉，加上失血，他是一个月后才转危为安。 姜楚楚每天会过去前院半个时辰，偶尔碰到其他人来看四阿哥，大家见到四阿哥并没有排斥见她，都觉得事情过去了，猜测她可能又要复宠了。 又是一日，姜楚楚从侧门进去前院时，撞见侧福晋李氏也正好进前院，四目相对时，侧福晋开口道：“我才知道姜妹妹原来是可以自由进出主子爷的前院。” 姜楚楚心想要不自己先退出去。 “姜妹妹这是仗着爷受伤了，又过来邀宠了？” 李氏其实也不傻，见到姜氏这般自由自在出入前院，主子爷对姜氏的前来也不意外，就知道主子爷可能早就原谅姜氏了。 事情也过去两年了，什么都淡化了，姜氏又重新获得主子爷的喜欢，她又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爷想做的事情，哪是她能拦得住的，她该早点看出来主子爷对姜氏不一般的。 “姐姐，你先请吧，我等会再过来。” 姜楚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侧福晋先进去看四阿哥，她先回兰清苑。 侧福晋冷哼一声，说了一句算你识相，先进去了。 宋格格过来找她，问她是不是主子爷已经原谅她了，姜楚楚笑着说一句：“可能吧，反正开始对我态度好了很多，已经开始理我了。” 宋格格握着她的手说：“这是好事，说明爷忘了那件事，主子爷对年氏跟钮祜禄氏都淡淡的，趁着爷现在理你，你抓紧机会，争取侍寝，然后生个阿哥。” 姜楚楚对自己瞒宋格格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争取像钮祜禄氏一样生下阿哥。” “你有这份心就好，我看主子爷肯定没忘你，要不你现在随我过去探望主子爷。” 姜楚楚摆手说不用了，她明日再过去。 宋格格的喜悦都表现在脸上，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宋格格才回去。 夜里，四阿哥直接过来兰清苑。 姜楚楚问他伤口好些没有。 “今日拆线了。” “那就好。” “明日我要去宫里一趟。” 姜楚楚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四阿哥盯着她，她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你盯着我干什么？” “我们可以折腾了。” 姜楚楚娇嗔地拍他一下：“你怎么老想着这事，小心纵欲过度导致身子虚。” 四阿哥翻身而上：“那就让你看看我虚不虚。” 两人很快缠在一块，闹了许久才叫水。 …… 翌日，四阿哥进宫，一直到午时才回来。 姜楚楚知道年氏在四阿哥回来后就过来找四阿哥，她挑着时间点过去，当着年氏的面，嗲着嗓音对四阿哥说话。 “爷，你伤口好点了吗？” “好多了。” 姜楚楚靠近，假装崴脚，跌在四阿哥怀里，“爷，我不是故意的。” 四阿哥看着她演戏，也不拆穿，姜楚楚对上他洞察的眼神，她差点没能演下去，不过还是绷住了。 “爷，你有两年没去我那里了，我很想你，爷今晚能过来兰清苑吗？” “再看。” “爷一定要过来，我等着主子爷，哎呀，年妹妹在这呢，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既然年妹妹在这，我就不打扰爷跟年妹妹，我先走了。” 年氏在一旁气死了，心里骂姜氏是狐狸精，竟然当着她的面勾引主子爷，她刚刚明明就在这，她怎么可能没见到她，只是当着主子爷的面，她不能指责姜氏，姜氏年纪比她大，入府比她早，她得尊称一声姐姐的。 四阿哥压著嘴角的笑意，看着姜氏离开。 “主子爷，我让人煲了人参鸡汤，爷喝一口吧。” “嗯，你先放下吧，你有心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等会再喝。” 年氏知道主子爷这是有驱赶之意，她只能离开，等她回到听雨苑后，她对着钮祜禄氏跟耿格格她们大说方才发生的事情。 钮祜禄氏说了一句：“姜姐姐可能今晚要侍寝了。” 自从四阿哥受伤回京，养伤这半个月，大家都见到主子爷对姜格格的态度有所软化，姜格格主动探望，主子爷也没赶她，以前是见都不见的。 第184章 果不其然，第二天，府里就传出姜格格侍寝的消息，姜格格正式复宠。 福晋作为知情人，自然明白这不过是一场戏，什么复宠，不过是主子爷顺势而为，让府里的人知道姜氏已经从跟太子的不伦之事中走出来了，他都原谅姜氏，别人也不能轻待姜氏，这下就没人敢小瞧姜氏了。 …… 康熙四十五年十月底，福全击退噶尔丹，重伤噶尔丹的军队，后福全率兵回京，此次亲征算是获得胜利。 在福全等人回京后，皇上忽然下令拘禁索额图以及其党羽，传言索额图及党羽趁乱试图谋杀四阿哥。 索额图是太子的拥趸，一直以来都是太子党，皇上拘禁索额图，大家猜测是太子本人想杀四阿哥，这是手足相残，真正的皇家丑闻。 皇上将罪责推到索额图身上，也是为了保护太子。 索额图被拘禁没几天，便死在宗人府。 皇上依旧追究索额图以其党羽的过错，不过是以结党营私，争权妄行的罪名定罪，并非是谋杀皇子，不然太子的名声不保。 索额图的党羽在朝中势力不小，皇上将他们囚禁的囚禁，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其党羽几乎是一夜之间被皇上铲除，可以说这段时日，朝堂动荡。 第125章 大结局 姜楚楚不得不说四阿哥这一招还是十分奏效的，一下子将太子最大的倚仗给连根拔起了。 当然，这事还是得看皇上，她想皇上也是害怕了，太子既然想杀死亲弟弟，保不齐也想杀亲爹，四阿哥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想杀四阿哥也十分说得通，正因为说得通，皇上才害怕。 太子当得太久了，如今太子已经三十二岁，太子若是不想继续当太子，可能便想着动手，刺杀四阿哥造成四阿哥重伤，死里逃生便是证据之一。 皇上已经对太子不信任，也忌惮太子，四阿哥这把火添得正好，皇上也借着这把火除去太子最大的倚仗，削弱太子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帝位。 今年过年，四阿哥心情很好，给了不少赏赐，每位主子都有份。 姜楚楚也得了不少。 除夕当天晚上，四阿哥是宿在福晋那，大年初一，他宿在侧福晋那，大年初二跟初三，他只宿在前院，因为要起早祭天，到大年初四晚上，他才过来她这里。 事后，他又忍不住摸她的肚子。 “别摸了，我估摸着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爷让御医再给你瞧瞧。” 姜楚楚摆摆手：“别折腾了，我不想喝那些汤药，爷又不是没有孩子，反正爷一辈子护着我就行，说不定我死在爷前头，都轮不到孩子来护我。” “说什么傻话。” 姜楚楚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好啦，快睡吧，这几天看你忙进忙出的，早点歇息，别累着。” “嗯，睡吧。” 次日一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一醒来，姜楚楚发现外面下雪了，估计下了一夜，外面白皑皑一片。 姜楚楚跟四阿哥一起吃过早膳后，她便拉着他出去打雪仗。 两人玩了一个时辰才回房间取暖。 四阿哥就这样陪了姜楚楚一天。 别人都羡慕坏了，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楚楚重新得宠，这府里已经没有人比姜楚楚更得宠。 跟姜楚楚交好的人自然乐见其成。 如今府里的主子分成四派，福晋一派、侧福晋一派，姜楚楚一派，还有一派是不争不抢，只在后院安心过日子的，比如吴侍妾、耿格格。 最晚入府的年氏跟侧福晋走得近，钮祜禄氏反而跟姜楚楚走得比较近，至少钮祜禄氏有跟姜楚楚交好之意。 姜楚楚想到钮祜禄氏生的阿哥是弘历，自然不敢怠慢钮祜禄氏，也有意跟她处好关系。 不过她们所有人在大体上都能相对和谐相处，不会多生事端，最大的平衡点就是最得宠的姜楚楚没有孩子。 前朝事多，四阿哥也有意警醒后院的女人，不要给他找麻烦。 福晋某种意义上也是聪明识相，懂得进退的人，治府有方，尤其是她自己想开了，抓大放小，恩宠于她而言已然不是最重要的。 谁得宠谁不得宠，她已经不在意了，谁想得宠，就让她们凭本事争，不过四阿哥的心已经遗留在姜楚楚身上，其他人其实也争不过。 好在四阿哥自己也有分寸，偶尔也会让除了姜楚楚之外的人侍寝，次数不多，但也让那些人不会因此抱怨闹事。 …… 康熙四十七年八月中旬，多地出现旱情，天气燥热，不少河水江水都开始干涸，甚至连井水都打不出来水。 这庄稼都是靠水来灌溉，高温又缺水，庄稼都死了一大片，没有收成，哪来的粮食，不少地方出现饥荒灾荒。 京城也不例外，从七月开始便处在高温中，地面直冒热气，听闻皇上每日都召见群臣，商量如何解决灾情。 眼看着高温燥热不见消退，恐怕还要持续一个月，这不仅仅是大旱灾情，后续可能还有暴乱，现在不少地方出现暴乱，情况严重下去，百姓只会越来越不好控制，社会会越来越不安定。 四阿哥这阵子白天不见人影，都在忙碌解决灾情的事情。 京城因是天子脚下，有禁卫军跟八旗护军守着，目前看上去还没有乱，一切相对平和，只是平和底下有暗涌。 第185章 姜楚楚作为四阿哥后院的格格，感受不到前朝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感受到炎热，她这里还好一些，还是有一些冰块送到她这。 不过因太热，听说冰窖储存的冰块消融掉不少，送过来的冰块自然也比上一年要少。 宋格格她们都在她院子里坐着聊天。 屋内太热，她们只能坐在院子里。 宋格格说道：“这快三个月没下过一场雨了，再不下雨，外面恐怕是要乱了。” 姜楚楚也觉得再不下雨，京城怕也是要乱起来，听说周边几个地方的灾民已经涌到京城，没有粮食，人们为了一口吃的只会豁出去，铤而走险。 “主子爷让我们这阵子都别出门。”姜楚楚说了一句。 宋格格她们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外面太乱了，她们这阵子都好好待在府里是最好的。 钮祜禄氏抱着弘历，给三岁的弘历喂剥好的荔枝肉。 “额娘，好吃，我还要。” 姜楚楚也笑着看弘历，将装有荔枝的盘子往钮祜禄氏那边推了推，“弘历喜欢吃，那就多吃。” 宋格格在一旁提醒道：“也别吃太多，荔枝容易上火，弘历，不要贪嘴。” 弘历装作没听到，继续嚼荔枝肉。 在场的大人都慈爱地看着弘历。 钮祜禄氏说道：“我听说皇上要祈雨，已经让钦天监那边看日子了。” “这天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祈雨能祈成功吗？”王芷彤抬头看看天，此时晴空万里，没有一丝要下雨的意思。 她们都跟着叹口气。 到了傍晚，四阿哥回来，过来兰清苑。 姜楚楚跟他坐在一块用膳，天太热，她特意让人做了酸辣冷面，上面放着青瓜丝胡萝卜丝，还有几块卤好的牛肉。 四阿哥进食了半碗，过一会儿他冷不丁说一句皇阿玛要祈雨。 “怎么祈？这几天会下雨吗？万一要是不成功怎么办？” 四阿哥说只是让百姓知道天子与他们同在，钦天监那边会选一个最有可能下雨的日子。 姜楚楚明白祈雨只是一个仪式，让百姓看到皇室中人做出的努力，而不是什么都不做。 入夜，四阿哥躺着不动，但又没有睡意，看上去像是有心事。 “王爷是睡不着吗？是京城有什么动静吗？” “不少灾民进入京城，不过被拦在城外，皇阿玛让人施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再不下雨，灾民流民只会越来越多。” 然而谁都不知道这干旱要持续多久，什么时候会下雨，姜楚楚问国库的存银是否足够赈灾救民。 “皇阿玛已经下发不少赈灾的银两，估计也不多了。” “也许到了九月入秋就好了。” 四阿哥搂着她，嗯了一声。 姜楚楚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背，示意他赶紧睡，这几天，他一直没睡好，再不睡，身子要撑不下去。 夜深，屋内静谧，两人渐渐睡着。 皇上决定将祈雨的日子定在八月二十三日，在天坛那边祈雨，阿哥们通通要随驾，一起祈雨，连宫里的嫔妃跟皇后娘娘也要跟着一起祈雨。 这一场祈雨声势浩大，姜楚楚听说祈雨那天聚集了不少百姓，将天坛围得水泄不通，皇上带领着皇子们长跪祈雨，一群人跪了好几个时辰，皇上差点热晕过去，之后在大臣们的劝说下才下去歇息。 不过皇子们继续跪着祈雨。 然而这对老天而言并不管用，他们从白天跪到傍晚，天也没下雨，四阿哥回到府里时，膝盖红肿，直接跪破皮。 姜楚楚替他揉按，拿药膏擦了好几遍。 祈雨没成功，过几天后，京城中突然出现传言，说是皇上年迈无能，无力改变国运，让百姓活得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只有新帝继位才能改变一切，拯救百姓。 祈雨不成功便是预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要惩罚无能的皇帝，只有皇上退位，老天才会下雨，灾情才会过去。 人在极度痛苦，连没法活下去的时候更相信一些老天惩罚，天要亡国的迷信论，也是因为被逼到绝境，人更豁得出去，更加不受控制。 这种传言一出，突然之间，京城出现动乱，不少人开始要求皇上退位，甚至还有游行示威，不停作乱生事，要求皇上让位，太子登基，局势越来越严重，京城内出现死伤。 皇上只能强行镇压下去，让隆科多他们强行压制闹事的百姓，以武力镇压，只是这老天不下雨，那些流入京城的灾民跟着闹事，一时之间，京城内也开始有些乱了。 四阿哥每日都早出晚归，他被皇上要求跟隆科多一起维护京城内的治安。 这样动乱的日子持续了二十几天，到了九月四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雨，闹事的人才渐渐平息下去。 八月高温过去，皇上不停地施银赈灾，发放粮食，同时派出许多大臣前往灾区赈灾，加上天气转凉，这灾情才有所减缓。 过了一个月，各地又陆陆续续降雨，民生渐渐恢复。 原本暂留在京城的灾民流民被皇上下令，由护军护送回他们的家乡，算是半强制，路上给他们发放粮食，若继续留在京城，朝廷也不会再施粥，等于他们要自生自灭，所以大部分灾民还是选择反乡。 到了十月底，京城彻底平静下来。 而皇上也终于抽出精力调查两个月前那些传言，最后落到太子身上。 第186章 传言皇上在朝堂上怒斥太子居心叵测，试图谋朝篡位，太子反驳，但无济于事，皇上将太子拘禁起来，拘禁多久，皇上没说。 “所以，那太子会被废掉吗？” 四阿哥摸了摸姜楚楚的脸，笑道：“不会，皇阿玛是一时愤怒，过不久便会将二哥放出来。” “我还以为太子这次要被废了呢。” 四阿哥的手慢慢往下，揉着她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有些心不在焉道：“皇阿玛看重二哥，不会那么轻易废掉二哥的太子之位，不着急。” “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别说了，我有分寸，此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现在你应该好好伺候我，前阵子我们都没怎么做，这次你补偿我。” 姜楚楚被弄得身子发软，前阵子他那么忙，事情那么多，也没心思做，这也不能怪她，想到太子的事，太子虽然没有被废，但这两年，皇上对太子的势力打压得很狠，太子的势力如今已经大大削弱，能不能再次复起还是另外一回事。 “别分心。” 姜楚楚被堵住红唇，随之她也没空想其它事情，迷迷糊糊中被他带着走。 他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的空缺全都补回来，十分用力，十分强势，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腰都酸了，他还在动。 她双手搭在他肩上，求饶道：“王爷，太晚了，我们歇了吧。” “你不是常常踢毽子，怎么没见身子变好，这么快就没力气了。” 四阿哥说着抬起她的腿，没管她的求饶。 姜楚楚满脸无奈，只能承受。 …… 事实上，皇上真的没把太子拘禁太久，只拘了三个月便放出来了，因为皇上病了，需要太子帮着处理朝政。 皇上这次病得严重，宫中御医都传个遍。 四阿哥作为皇上的儿子，自然要表示孝心，日日进宫，哪怕皇上没有召见他，他也进宫，关心皇上的病情。 到年底了，皇上却病重，又是高烧，又是咳嗽不止，整个人浑身无力，御医说是肺热。 宫里没有太多过年的气氛，反而处在凝重中，谁都怕皇上撑不过去。 康熙本人也是如此，生怕自己就这样死了，清醒的时候，他每日都痛骂御医，说他们治不好他，治不好就拉出去他们通通斩了。 他意识到自己情况变得严重时，叫来隆科多带着禁卫军，将前殿团团围住，外人进不来，连给他看诊的御医都不得出去，免得将他的现状泄露出去。 他是皇帝，是天子，是一国之君，他若有意外，便会引起上下动荡。 康熙清醒时叫来太子。 太子跟前几日一样先跟他汇报朝政，他无心细听，胤礽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多次辅政，他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朝政。 “皇阿玛，你好点了吗？” “今日好些了。”康熙的确觉得今日好多了，前几日昏昏沉沉，想醒来却醒不来，身子乏得厉害，今日反而觉得身子轻盈许多，也没咳得那么厉害。 “皇阿玛，这是儿臣求来的药丸，听说吃了之后便能立即好起来。” “去哪求来的？” “儿臣是跟徐老御医求来的，皇阿玛还记得徐老御医吗？” 康熙记得这个徐御医，二十年前，他年迈，六十岁时便从太医院退休了，医术的确高明，当御医时多次给他看好病，也治好许多病症。 “徐卿竟然还活着？” “回皇阿玛，徐御医还活着，如今是八十岁高龄，儿臣晓得他医术高明，又还健在，便前去求他，儿臣只将病症说给他听，并没有透露是皇阿玛病了，他听完病症后研制出这颗药丸，说是治肺热的，有奇效，三五日便能有所好转。” 康熙看向太子，示意他将药丸拿过来。 太子递上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康熙刚想吃下去时忽然又想到什么，他盯着太子，用苍老的嗓音说道：“保成，这颗药丸该不会是毒药吧，你是不是想让朕吃了，毒发身亡，你好继承皇位？” 太子立即跪下：“皇阿玛，儿臣绝无此心，皇阿玛若是不放心，可以请宫中的御医查看此药，儿臣对皇阿玛只有孺慕之情。” 康熙还是有点存疑，前段时间，他拘禁保成，保成有没有对他这个皇阿玛产生怨恨，他不得而知，他说道：“你把它放下吧，朕刚吃了御医给朕开的药，药性相冲的话，对朕的身子也不好，好啦，朕乏了，你先退下吧。” 太子退下，背过身时，太子眼里划过一抹冷凝，如今的皇阿玛对他如此不信任，他是真的去找皇阿玛之前很信任的徐御医而求来的药，并非毒药，他并非想弑父，他是一片真心想要皇阿玛好起来。 然而皇阿玛不信他，这两年来，他感受到皇阿玛对他的不满，先前索额图派人刺杀胤禛，皇阿玛将索额图下狱，只过了两天，索额图就死了。 他都没来得及跟索额图说什么，当年是四弟他们随着皇阿玛出征，他并不知道刺杀一事具体细节。 四弟中箭，命悬一线是真，可这真的是索额图命人所为吗？ 他没让索额图去刺杀四弟，只是这罪名却无形中落到他身上，皇阿玛也因此将索额图与其党羽连根拔起，其实就是削弱他这个太子的势力。 他看得明白，皇阿玛终究是忌惮他这个太子了，这两年更是如此，皇阿玛频频打压他的人，暗中将他的人调离出京城。 第187章 如今他为皇阿玛求来的药，皇阿玛都不敢吃，生怕他下毒，再这样下去，他这个太子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哪怕他真的能等到皇阿玛寿终正寝，传位给他这个太子，四弟跟佟家又怎么会甘愿让他坐上皇位。 再过几年，拥趸他的人越来越少，他的党羽七零八落，哪怕他真的顺利即位，他又如何跟四弟的党羽抗衡，只怕也会桎梏掣肘于四弟等人。 不行，他绝不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发生，皇阿玛已经不信他，说不定再过几年，皇阿玛便会扶持其他人。 胤禛被封为雍亲王，他在朝中的拥护不少，他不能真的等到那个时候再反抗，那就来不及了，真到那个时候就迟了，如今的他已经足够被动，他必须有所行动。 太子走出乾清宫，神情凝重。 …… 又过了几日，康熙身子有所好转，比前阵子要精神许多。 太子又抽空过来觐见，他进殿后依旧先跟皇阿玛汇报朝中之事，汇报完后，他看着皇阿玛。 “皇阿玛，儿臣还有一事，此事事关要紧，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 太子看了一眼那些伺候的奴才，欲言又止。 康熙立即明白，示意那些奴才出去。 等寝殿内只剩下太子跟康熙两人时，太子上前。 康熙还以为是什么十分要紧的事，他病倒了也快一个月了，难不成朝中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保成靠近，保成附在他耳边说话。 “皇阿玛，你为何不信我，为何要逼我至此。” 康熙一愣，没等他反应时，一双手捂住他的嘴，保成试图将什么东西塞进他嘴巴里。 肯定是毒药，康熙一慌，用力挣扎，逆子竟然想弑父。 “逆子，你干什么？” “皇阿玛，你逼儿臣的，是你逼儿臣的，你当年让四弟跟儿臣同住毓庆宫，这不是在告诉别人四弟跟儿臣一样嘛，他形同太子，儿臣这个太子还要顾忌四弟，皇阿玛都不愿意吃儿臣辛苦为你求来的好药，既然这样，儿臣给皇阿玛别的药。” 康熙想叫人进来，只是他体弱，太子年轻力壮，他只能紧紧闭着嘴巴，免得毒药进入他口中。 隆科多见到梁九功等人都在外面，他疑惑地问了一句为何不在殿内伺候皇上。 梁九功说太子有要事跟皇上单独说。 隆科多皱眉，越想越不对劲，想也没想地冲进殿内，正好看到太子要给皇上喂什么，他急忙上前，大力扯开太子。 “太子，你干什么？” 康熙得到松开，他见到隆科多，突然松一口气，后死死瞪着太子：“逆子，逆子，真是逆子，竟然想弑父，不孝的东西，不配为朕的儿子，隆科多，摁住太子！” 康熙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皇阿玛，儿臣是想给皇阿玛良药，想要皇阿玛快点好起来。” “隆科多，立即将太子关进宗人府，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探望，朕要废太子！朕一定要废掉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微臣遵命。” 隆科多叫禁卫军进来将太子质押下去。 …… 变天了，康熙在病中突然召来文武百官，昭告要废太子，当场命人写诏书，罗列太子的罪行，包括性格乖张暴戾，生性凶残，结党营私，不敬兄弟，弑父这一条没有说，还遣官去昭告社稷天下，当场也有大臣反对，不过被康熙训斥回去，将几个反对的大臣下狱，便没有人再敢反对。 太子胤礽正式被废，康熙将太子从宗人府移到咸安宫，彻底囚禁起来，束之高墙。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谨慎行事，至少四阿哥是这样的，他基本不见客，也不让福晋见客，凡是上门求见的人，通通都不见。 他跟往常一样白天去宫里去探望皇阿玛，皇阿玛不见他，他便去户部转一圈。 但姜楚楚作为他的身边人，知道四阿哥这几日心情大好，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夜里，她问四阿哥为何皇上会这么突然废太子。 “因为二哥他等不及了，他对皇阿玛下手，幸亏隆科多及时出现，不然皇阿玛恐怕要死在二哥手里。” 姜楚楚有些惊讶，太子竟然真的想弑父，不过想到这两年，皇上对太子一党的打压，太子铤而走险似乎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再等几年，朝堂中更是布满四阿哥的人，到时候想顺利无阻地登基也是奢望。 “那爷是不是要心想事成了？” 四阿哥亲了亲姜氏的嘴角，说了一句快了，随后他压着姜氏，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将她折腾到睡着。 他搂着累得睡着的姜氏，高兴地入睡。 皇上原先就生病了，出了太子这一事后，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这个年过得十分不安生，四阿哥替皇上暂理朝政。 康熙四十八年七月九日，皇上再次病重，清醒时，他召来所有阿哥跟重臣，当着阿哥们跟重臣的面传召给四阿哥。 到了七月十二日，皇上病逝驾崩，四阿哥正式即位，坐上帝位。 有佟家跟隆科多等人在，四阿哥即位之事并没有太多波折，尤其是这几年太子一党的势力明显被削弱，已经不可能再跟四阿哥一党抗衡。 汪海春不可置信：“格格，主子爷真成皇帝了，那格格岂不是……” 四阿哥即位一事是隔了两天才传到雍亲王府，四阿哥也有两天没回府，一直在宫里。 第188章 雍亲王府也被团团围护起来，她们一群人在府里只知道皇上恐怕是不行了。 “格格，那我岂不是要成宫里的太监了？” 姜楚楚笑道：“你本来就是宫里的太监。” 汪海春挠挠头，说的也是，不过他有可能成为宫妃身边的大太监，跟着格格就是好，以格格得宠程度，格格至少会被封为妃子。 “好啦，皇上驾崩，去将屋内的金银首饰跟彩色器皿都收起来。” 几个人忙活起来。 过一会儿，福晋也让人过来传话，皇上驾崩，进入国丧期，所有人都赶紧换上丧衣。 很快，雍亲王府上下都是白色缟布。 过了几个时辰，她们一行人进宫哭丧。 她们都没来得及为四阿哥即位而高兴，先哭了三天，给先帝哭丧，过后才回到王府，等待下一次入宫。 福晋还算冷静，佟佳皇后也派人过来教导她辅佐她，所以雍亲王府不算乱，一切稳中进行。 四阿哥为皇上操持丧事，还有处理国政，都没空回府，她们也不能过去跟四阿哥说话，只能等这一阵忙过去再说。 又过三日，新帝的圣旨下来。 福晋乌喇那拉氏册封为皇后，侧福晋李氏贵妃，宋氏、姜氏为妃，耿氏、年氏、钮祜禄氏为嫔、丁氏、尹氏为贵人，陈氏、吴氏、王氏为常在，两日后进宫入住。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张嬷嬷领着底下的奴才给福晋贺喜。 福晋没收住嘴角的笑意，她被封为皇后是理所当然，皇上终究是没辜负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圣旨没下来，她还怕有什么变故，万一她没被封为皇后呢，万一皇上让姜氏成为皇后呢。 还好没有，还好皇上看得到她的付出，没让她失望，李氏生有大格格跟弘时，被封为贵妃也说得过去，皇上封姜氏为妃，也无可厚非，谁让姜氏是他最喜爱的人，即便是没有孩子，也能被封妃，宋氏毕竟跟了皇上多年，被封妃也是正常。 皇上的册封圣旨并没有不妥之处，不仅如此，她们住在后宫哪一宫也安排好了，她作为皇后，自然是住在坤宁宫。 等了这些天，估计也是等先帝的嫔妃们移宫。 她们还有两日收拾东西，福晋，应该说是皇后传令下去，让府里的人开始收拾东西，两日后进宫。 雍亲王府上下忙成一团。 在所有人忙碌的时候，吴侍妾在自己房间里呆坐着，四阿哥真的成皇帝了，乌喇那拉氏也被册封为皇后，那乌喇那拉氏的儿子岂不是成了正宗的嫡长子，将来她的儿子长大后会成为太子，成为皇帝。 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乌喇那拉氏凭什么这么好命，她杀了她的孩子，却可以当上皇后，她的孩子可以当上太子，这是凭什么。 当年乌喇那拉氏没有怀孕，没有孩子，所以府里的人谁若是怀孕了，那会意外小产，她足够小心才躲过一劫，生下阿哥，结果乌喇那拉氏为了让她的孩子将来成为嫡长子，要让她的肚子里生出长子，别人的孩子不能是四阿哥的长子，不惜让人给她刚满周岁的孩子下药，害死她的孩子。 她知道是乌喇那拉氏所为，可是没有证据，这么多年，她看着乌喇那拉氏在府里作威作福，顺利生下嫡长子，而她因为失去孩子而悲痛欲绝，病榻缠身，不得翻身。 如今她还要看着乌喇那拉氏成为皇后，她的孩子成为太子，将来成为皇帝，而她的孩子却早早夭折，不存于人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个布娃娃，上面绣着乌喇那拉氏孩子的生辰八字，每日诅咒乌喇那拉氏的孩子。 不行，她必须要为她的孩子报仇，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乌喇那拉氏得意，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乌喇那拉氏凭什么，她为什么可以得到所有，可她却失去自己的孩子，失去恩宠，甚至久病缠身，像一只不死的蟾蜍一样窝在自己房间，变得丑陋无比，见不得光，而乌喇那拉氏可以光鲜亮丽地当她的皇后。 凭什么施害者什么惩罚都没有，吴侍妾不甘心，她这么多年的怨恨一下子爆发出来，趁着大家都在忙碌之际，她拖着病弱的身子走出房间，没人察觉到她异常的举动，大家都在忙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原本一直照顾吴侍妾的陈嬷嬷在另一屋收拾东西，没注意到吴侍妾走出房间。 皇后乌喇那拉氏正沉浸在自己被封为皇后，弘晖也成为皇上的嫡长子的兴奋情绪中，她也忙着指挥奴才收拾东西。 几年前才搬出皇宫，如今又搬回去，哪怕是只住了几年，这屋子内的东西也不少，她让奴才轻拿轻放，别磕坏东西。 直到有奴才急匆匆过来，说是弘晖被吴侍妾伤着了。 乌喇那拉氏一听，愣住，“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那吴侍妾拿着匕首伤了弘晖阿哥。” 刚被册封，奴才们还没有完全改口的意识。 “在哪，在哪，快带我过去。”乌喇那拉氏急忙走出去，后面急得不顾形象跑起来，跑到弘晖住的院子。 当她见到弘晖满身是血时，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大吼：“弘晖……” 跟在后面的张嬷嬷见状，也是吓一跳，见到皇后娘娘捂着弘晖阿哥的脖子，她忙让人去找大夫去请御医。 旁边的吴侍妾已经被好几个奴才压在地上。 “弘晖，弘晖，我是额娘啊，弘晖，别离开额娘，额娘在这呢，额娘在这呢。” 第189章 血完全止不住，吴侍妾是朝着要弘晖阿哥的命而去的，刀口直接划破弘晖的喉咙。 “都是你活该，罪有应得，乌喇那拉氏，你活该，你取走我孩子的性命，我也取走你孩子的性命，我们扯平了，乌喇那拉氏，这是你自己作恶的后果，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会死。” 吴侍妾癫狂地大喊道，面目狰狞。 “弘晖，弘晖……”乌喇那拉氏抱着十岁弘晖的身子，嘴里一直念着弘晖的名字，只是怎么都得不到应答。 好几个大夫跟御医过来时，都摇摇头。 乌喇那拉氏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救活她的孩子，情绪十分激动，抱着弘晖的尸首不肯放手。 最后是四阿哥得到消息，从宫里回来王府，劝说乌喇那拉氏，乌喇那拉氏才肯放下弘晖的尸首。 谁都没想到吴侍妾会突然杀弘晖，谁都意想不到，在众人眼中，吴侍妾就是久病缠身，常年待在自己房间的人。 “唉，当年的事，我也只是知道一二，吴侍妾的孩子当时出生几个月，本来看上去是很康健的，那是皇上第一个孩子，比大格格还要早，却忽然死了，当时就传说是福晋偷偷让人杀死的。” 宋氏过来跟姜楚楚聊天，说到这事。 “所以弘晖出生后，吴侍妾当年就做了一个布娃娃诅咒弘晖，是因为她觉得是福晋害死她的孩子。” 姜楚楚隐隐约约记得弘晖刚出生不久，身子不大好，有大师说是受到诅咒，福晋当时让人过来搜府，当时是从吴侍妾房间内搜出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上面是有弘晖的生辰八字。 当时吴侍妾说那是她自己已逝孩子的生辰，她记得自己当时还替吴侍妾求情了，这事因为弘晖身子有所好转而不了而了。 “真是福晋害死的吗？” 宋氏点点头，“八九不离十，你是不知道，当年我们这些早入宫的人，其实有几个是怀孕了的，但是莫名其妙不到三个月就小产，其实哪有那么巧的事，每一个都小产，后来侧福晋生下大格格，大家才又打消怀疑，不过当时应该是侧福晋对福晋有所防范，加上侧福晋当时得宠，有能力跟福晋抗衡，才会生下大格格，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弘晖阿哥出生后，基本上每一个怀孕的人都能顺利生下孩子，福晋当时是为了确保嫡长子是由她所出，不知道这算不算因果循环。” 姜楚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无辜的终究是孩子，弘晖那孩子，她也见过几次，有几次也跟他说上话，那是一个聪明大方的孩子，除开福晋之前做的那些事，她真的把弘晖教得很好，四阿哥也很看重弘晖，时不时也抽查弘晖的功课，抽出时间跟弘晖相处。 “那吴侍妾现在怎么样了？” 宋氏摇摇头。 姜楚楚估摸着吴侍妾也难逃一死，那毕竟是四阿哥的嫡长子，不对，那是皇上的嫡长子，若是弘晖能活着的话，说不定皇位就是他的。 “算了，不说这些，你东西都收好了吗？” “差不多了。” 因为弘晖的死，原本她们该在几天前入宫居住的，但是现在又延迟了几天，还处在国丧期，弘晖的丧事只能从简。 七月三十日，她们正式从雍亲王府搬到皇宫，姜楚楚住在永和宫，因为目前皇上的女人还不算特别多，所以她可以一个人住一宫。 黛青她们也都愿意随着她进宫，她身边还是她们伺候，汪海春顺理成章成为永和宫的大太监。 她虽然被封为宫妃，但没有封号，所以底下的人都称她为姜妃。 她们在永和宫安定的第一天，便去拜见太后娘娘，后宫有两位太后，一个自然是佟佳皇太后，另一个是原先的德妃，四阿哥的生母，被封为乌雅太后。 皇后因为丧子，无心顾全礼仪，她入宫后待在坤宁宫，是齐贵妃领着她们过去拜见两位太后。 原先的侧福晋李氏被封为贵妃，封号为齐。 两位太后都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们守规矩。 拜见结束后，姜楚楚回到永和宫，正是七月底，天气燥热的时候，这宫里的奴才已经送来好几盆冰。 她们原先就在宫里住过，对宫里的规矩也了解，并没有太多不适应。 姜楚楚就在永和宫安心住下。 皇上又是丧父又是丧子，加上皇权更换，他就更忙了，没空搭理她们，听说八月初六就要举行登基大典。 反正自从皇上驾崩，姜楚楚只远远见到皇上两回，没说上话。 因为皇后还处在丧子之痛中，这后宫事宜暂且是由佟佳皇太后掌管处理。 姜楚楚作为宫妃，每日就是等待指示，别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先帝的丧事还没彻底办完，还没出殡。 等到出殡那一日，她们作为宫妃，随着太后一起去送嫔，跪了半天才回到宫里，剩下的就没她们的事了。 就这样到了八月初五，明日便是皇上的登基大典，姜楚楚先试穿一下她的礼服，没有不妥后便脱下。 她闲着没事，在房间内看书。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她听到汪海春他们行礼的声音，她也从铺炕上起来，这可是皇上第一次过来永和宫。 胤禛进来时便见到姜氏规规矩矩地站着，见到他后规规矩矩行礼。 “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万福。” “我过来看看你。” 第190章 没有自称朕，姜楚楚抬头对着他露出笑容，也不管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奴才，起身对着他就是一个搂抱，人挂在他身上。 “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一句话，屋内的奴才们通通退下去。 姜楚楚见到四阿哥还穿着孝服，人不是特别精神，看上去很疲惫，这阵子真的发生太多事，他恐怕都忙得跟陀螺似的不停地转吧，再加上弘晖的死，他这样子是身心俱疲，当上皇帝的欢喜也被弘晖的突然死亡冲淡不少。 她摸了摸他的眼睛，“很累吧，要不要在我这里躺一会，睡一觉再说。” 胤禛见到姜氏溢出来的心疼，他人也靠在姜氏身上，说了一个好字。 胤禛真的到床上躺下，弘晖的死让他好几日无法入睡，他在姜氏这至少能得到片刻安宁，他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胤禛才醒，他也没有时间在姜氏这里多停留，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仍有很多事要做，只叮嘱姜氏缺什么都可以跟内务府那边要，然后便离开了。 姜楚楚作为宫妃，在登基大典当日，见到穿着黄袍的四阿哥，如今的皇上，一步步走向最高的位置坐下。 这一日的四阿哥变得更加沉稳，开始有了帝王的风范，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胜者的王者之气，从这一日开始，四阿哥正式即位，定了明年起改年号为雍正。 一代帝王康熙正式成为历史，紫禁城的主人成了雍正。 登基过后，皇上依旧忙，朝中事情繁多，不过他会抽空过来她这。 皇后因为丧子，一直不管后宫，姜楚楚也过去探望皇后，短短一个月，皇后瘦了一圈，弘晖的死给她造成很大的打击，她的魂好像丢了一样，眼里只剩下空寂，没有了世俗的欲望，开始信佛。 听说皇后每日在坤宁宫念轻，也没怎么正眼看她们，连敷衍都不想敷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姜楚楚在心里叹口气，谁能想到当初的福晋会变成这样。 许是皇上也看出皇后的异常，劝说无果后便随她去了，让齐贵妃帮着太后料理后宫。 雍正元年三月初，皇上登基已有大半年，对朝堂之事已经上手熟悉，加上有佟家的支持，朝堂开始步入稳定。 朝中也有人提议立太子，不过都被皇上拒绝，事实上皇上登基时也不过三十岁，正值盛年，立太子的确为时过早。 可能是皇上也不想重蹈先帝跟前太子的覆辙，对于立太子一事，他都是拒绝的，甚至还说他不打算立太子，到他临死前，他会准备好遗诏。 要求立太子的提议逐渐减少，大家都以为是因为弘晖的死，皇上原本属意的太子人选没了，皇上本来就子嗣就少，没必要急于一时，说不定皇上后面还会有子嗣。 这子嗣一事，姜楚楚是深受其难，因为皇上开始寄托她的肚子蹦出一个孩子，又开始叫来御医给她看诊，给她开各种中药调理身子，还让人盯着她喝药，她若是不喝，他就惩罚她宫里的奴才。 老虎不发威就当是她病猫，姜楚楚喝了三个多月的药后，终于受不了，怒气冲冲冲到前殿。 “娘娘，你怎么来了？” “皇上呢，本宫有事找他。” 苏培盛说皇上在看折子，姜楚楚没等通传，直接进去。 皇上坐在御案前批阅折子，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 姜楚楚两只手撑在御案上，怒瞪：“我不要喝药，别找那些御医给我看诊，你要是想要孩子，赶紧选秀，多让几个新人进宫，让她们给你生孩子，你就别指望我了，再让我喝药，想要我生孩子，信不信我把你这里都掀了，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是为了你好。” “滚蛋！你那是为我好吗？你那是为你自己好，你怎么不喝那些药，你怎么不自己生，反正我不管，你再逼我，我就拿一根绳子，直接在你这里悬梁上吊自尽好了。” 胤禛见到气鼓鼓的姜氏，她是真的生气了，像足了一只炸毛的猫，他起身，绕过御案，想要拉她的手。 “别碰我。” “好啦，不喝就不喝，生什么气。” 其实她能老老实实喝三个月的药，已经超乎他意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心里想的是要是姜氏想要有孩子，到时候后面那些女人生的孩子就抱到姜氏这边养就是，当年的他也是被抱到额娘这边养，只要从小用心养，孩子跟养育他的人更亲。 “亲什么亲，不准亲，我现在嘴里都是药味。” 皇上抬起她的下巴，继续亲她，还不让她躲。 殿内的奴才纷纷退出去。 “我没闻到药味。” 姜楚楚推了推他，又气不过直接踩他一脚。 胤禛轻笑，牵着她的手：“不生气了，是我错了，你不想喝就不喝，别为难自己。” 姜楚楚之前不愿意生孩子，她觉得不值得，她本来就不爱他，为什么要生一个孩子出来，现在想法有所改变，她愿意为他让一步，所以她才愿意喝三个月药，只是她这一世跟孩子无缘，她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 “你还罚不罚我宫里的人？” “既然你才是永和宫的主子，我哪敢越过你惩罚那些奴才。” 姜楚楚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皇上，我今天想吃猪肘子。” “让人做。” 第191章 “你陪我吃。” “知道了，到用膳的时辰，我过去永和宫。” 姜楚楚知道他身为一国之君，每天要看很多折子，她也不耽误他，亲他一口就离开。 当天傍晚，皇上过去永和宫，顺带在永和宫过夜。 这宫里的人也知道姜妃得宠，虽不是贵妃，但比贵妃得宠，只可惜没有孩子。 过不久，朝中有大臣提议选秀，送些新人进宫，为皇上绵延子嗣，不过依旧被皇上拒绝，皇上说还处在三年孝期，不适合选秀。 这理由一出，自然没人再敢提议选秀，这也让后宫的女人很是高兴，毕竟选秀意味着新人进宫，她们侍寝的机会会变少，皇上三年内不打算选秀，也就是她们至少还有两年，不跟新人争宠。 谁都知道皇上子嗣少，谁都盼着生下一儿半女，这样一来余生都有倚仗。 然而皇上跟以前一样，宿在姜妃那里的次数最多，她们只有偶尔能侍寝，不过也没人敢抱怨，毕竟她们在王府已经习惯了。 雍正二年九月初传出前太子胤礽病重的消息，前太子一直被拘禁在咸安宫，哪怕是皇上登基后也没有放其出来。 病重消息传出后，皇上让御医过去给前太子医治，他自己没有过去探望，不知是御医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还是过去探望了。 两人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过半个月，前太子病逝，皇上让前太子的儿子弘晳袭爵，封为和硕和硕理亲王。 姜楚楚只知道皇上在前太子病逝当日过来永和宫，只说了一句话——-他死了，神情有些悲伤又有些释然。 姜楚楚对前太子还是怨恨居多，不过随着他的死，自己的怨恨也消失了，她在宫里的日子跟在王府的日子差不多，她不用管理后宫，又得宠，不用费心思去争宠，日子过得很轻松。 有一日，她跟宋氏她们坐一块玩马吊牌时，忽然觉得反胃，一阵干呕后，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宋氏说她会不会怀孕了。 姜楚楚也是一愣，怀孕？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觉得自己不可能怀孕了，怎么会怀孕呢？ 宋氏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几个太医轮番替她把脉，确定她真的怀孕了，两个多月，宋氏说她自己不留心，怀孕两个多月都不知道。 姜楚楚是不大留意这些，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不可能有孩子，有时候月信不准时，她也没理会，没想到竟然真的怀孕了。 很快，皇上也得知这个消息，直接从前殿那边过来。 “真的怀了？” 姜楚楚笑道：“太医们说的，不是我说的，你不信的话，去问他们。” 胤禛有些激动地隔着衣服摸她的肚子，盼了那么久，他一直想要她有一个属于他们两的孩子，只是这么多年没能如愿，如今却突然怀了，来的太是时候了，他登基之后第一个孩子。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这个孩子是阿哥的话，他会让他继承皇位，他激动地搂住她，“太好了，太好了，朕登基后第一个孩子，你在吃食上要注意了，别什么都吃，太过寒凉的食物不能吃，我要这个孩子平安降生，母子平安。” 姜楚楚翻一个白眼：“你又知道是儿子了，我觉得格格挺好的。” 胤禛知道这个时候得顺着她说，他乐呵一笑：“格格也好，格格也好，格格也是我的孩子，是我们两的孩子，你这里要不要多几个人伺候？” 姜楚楚摇摇头：“不用了，我这里不缺伺候的人，黛青她们伺候得很好，我就一个人，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等孩子生出来了再说，爷，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像什么？” “像什么？” “像傻子。” 胤禛笑了笑：“我这是激动的，这是属于我们两的孩子。” 姜楚楚被他的喜悦感染，眼睛里也满是笑意。 胤禛有些动情地吻她。 …… 姜妃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坤宁宫这边，皇后仍在念轻，听到张嬷嬷的话，她脸上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 张嬷嬷怕提起孩子引起皇后的伤心事，弘晖阿哥已经不在两年了，皇后没能走出来，她只说了一句姜妃的命真好。 皇后这回眼珠子转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嬷嬷，难得附和张嬷嬷的话：“是啊，她的命真好，那也是她本性善良，没做什么错事，这是她应得的，好人有好报。” 张嬷嬷一听这话，在心里叹口气，皇后记得吴侍妾的话，将弘晖阿哥的死怪在自己身上，说自己做错了事才遭到惩罚，当年的皇后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跟家族才那样做的，谁能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不过皇后说得对，姜妃的确不曾做错什么事，她生性善良，得宠多年，也是本本分分的，没害过人，亦没有仗势欺人，只有在皇上面前才会恃宠而骄，皇后娘娘常年居在坤宁宫，不管后宫，姜妃偶尔也会过来看一下皇后娘娘。 就这份善良，不与人争，还有一份宽厚待人的心，她能有今日也是她应得的。 跟坤宁宫的平静相比，齐贵妃的承乾宫就不平静得多了。 齐贵妃听到姜氏怀孕的消息，气得直接摔碎一个茶杯。 身旁的月慧连忙让人收拾干净。 “竟然怀孕了，姜氏怎么那么好命，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竟然在这个时候肚子有动静。” 齐贵妃面露郁色，同时生起担忧，弘晖死了，她的弘时如今是皇上的长子，皇后因为弘晖的死，彻底歇了争斗的心思，连后宫都不管了，如今是她这个贵妃在掌管后宫。 第192章 而姜氏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若是她生出来的是阿哥，那弘时怎么办，皇上那么宠爱姜氏，姜氏的孩子生出来肯定也会受宠。 皇上又正值盛年，二十年后，姜氏的孩子也会长大，保不齐皇上想将皇位传给姜氏的孩子。 弘晖死了，继承皇位的该是弘时才对。 绝不能让姜氏的孩子出生，齐贵妃眼神变狠，为了弘时，她不能让姜氏的孩子生出来。 皇上实在太偏爱姜氏了，这种偏爱绝对会传到姜氏的孩子身上。 她不能赌，万一姜氏生出来的就是阿哥怎么办。 齐贵妃下定决心。 …… 姜楚楚怀孕后的日子就没那么舒服了，因为她开始孕吐，还有就是身边的人大惊小怪，她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不能乱动乱跳，自己想走路还不行，黛青夏菊她们硬要搀扶她。 别人怀孕是胖了，她因为孕吐还瘦了，简直是苦不堪言。 每次皇上过来时，她都气得掐他，要不是他，她不会怀孕，不会受这份苦。 皇上温声哄她，说再过几个月就好了。 姜楚楚只盼着这几个月赶紧过去，不然她实在受不了啦。 好在孕吐在她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慢慢减少，她又能正常吃东西了，食量跟着上去。 恰逢年底，膳房那边几乎变着法给她做好吃的。 十二月二十一日，黛青跟春兰提着食盒回来。 “娘娘，该用膳了，今日有娘娘爱吃的花菇鸭掌跟酱肘子。” 黛青她们开始摆膳。 夏菊搀着她过去方桌边坐下，冬日寒冷，膳食冷得快，每一道菜都有小炉子煨着，姜楚楚现在吃得多，她迫不及待用手拿一块鸭掌啃，有骨头的鸭掌啃着才好吃。 正当她吃着的时候，汪海春进来通禀道：“娘娘，外面有一位叫阿圆的姑娘说是要娘娘。” “阿圆？哪一宫的？” “好像是承乾宫的，齐贵妃宫里的宫女。” 平日里齐贵妃要是有话递给她，好像都是让月慧或是小桂子过来传话，月慧跟小桂子跟了齐贵妃多年，深得齐贵妃的信任，好像还没有一个叫阿圆的宫女。 “她一个人过来的吗？” “好像是，她说很要紧很紧急的事要见娘娘。” 姜楚楚觉得一个宫女应该没什么大碍，便让汪海春带进来，黛青几人都围在她身边，生怕那个阿圆对她做出什么事。 阿圆其实不圆，瘦瘦的一个女孩，约莫二十来岁，她一进来就大声说道：“娘娘，不能吃，不能吃。” 姜楚楚不明所以：“什么不能吃？” “娘娘，那些膳食不能吃，里面是下了堕胎药。” 姜楚楚一愣，放下筷子，让她细细说来。 阿圆说是齐贵妃让人往她的膳食里下了堕胎药，她是在承乾宫当差，无意中听到月慧跟小桂子的话才知道今日贵妃要往娘娘的膳食下堕胎药，让娘娘流产。 姜楚楚神情变得严肃，冷声问道：“你是承乾宫的人，本宫为何要信你？” “娘娘，你或许不记得我，但多年前，娘娘曾帮过我一回，我娘是陈嬷嬷，她原先是伺候吴侍妾的，有一年我病重，我原先伺候的主子苏答应是先帝的女人，但她不得宠，不愿意为我请太医，我娘求到娘娘那里，娘娘让人找太医医治了我的病，我这才痊愈的，我原先的主子苏答应病死了，皇上登基后，内务府将我分到承乾宫伺候，娘娘，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骗娘娘，虽然我从未见过娘娘，但我一直感念娘娘多年前的恩情。” 姜楚楚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她当时还疑惑陈嬷嬷为何不找吴侍妾帮忙，不过当时的吴侍妾能力有限，她当时找皇上身边的人帮忙的，陈嬷嬷还过来感谢过她。 不过因为吴侍妾刺死弘晖，皇上将她身边伺候的人也一同赐死了。 肚子也传来一阵痛意，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让汪海春赶紧去找太医，也让黛青去把皇上叫来。 永和宫慌成一团。 好在阿圆来得及时，她吃得不多，只是微微见红，太医给她开了安胎药，她喝了药之后昏昏沉沉睡过去。 等她醒来时，身边只有皇上一人。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楚楚摇摇头。 “没事就好。” “皇上，我福大命大，我们的孩子会平安出生的。” 姜楚楚没想到自己多年前的善举竟然救了自己跟孩子两条命。 胤禛见她还有心思安慰他，他都快吓死了，他摸着她的脸，“会的，一定会的，你跟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 姜楚楚示意皇上上床，她窝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膛。 两人都不说话，静静地共处。 过了几日，姜楚楚才知道皇上将齐贵妃身边伺候的奴才通通都杖毙，除了阿圆之外，齐贵妃身边换了一批奴才，与此同时，齐贵妃余生不得走出承乾宫。 原本齐贵妃掌管后宫事务，皇上也没有让她继续掌管，而是交给宋姐姐跟钮祜禄妹妹共同管理，而弘时不再由齐贵妃抚养，而是由皇上亲自抚养。 不过弘时不是两三岁，他已经不需要别人像小婴儿一样看顾着他，说是由皇上抚养，但其实由奴才们照顾着，他跟历代的阿哥们一样，正常去上书房上课，偶尔学骑射。 她继续养胎。 第193章 除夕夜，宫里举办除夕宫宴，后宫的主子都过来乾清宫参加宫宴，皇后也难得出席，此时的姜楚楚怀孕五个月。 皇后也听闻李氏下药想要害姜氏小产一事，好在姜氏躲过一劫，反倒是李氏彻底被皇上厌弃，被禁足在承乾宫，弘时想要见李氏，也只能去承乾宫才能母子相见。 李氏今晚没有出现，皇后觉得李氏要是成功还好，不成功还被皇上发现，以皇上对姜氏的疼护宠爱程度，弘时怕是跟皇位无缘了，谁让他有一个狠毒的额娘。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的恩宠比得过姜氏，估计后面也不会有新人越过姜氏了。 皇后只是环扫一眼便收回视线，这些都跟她无关了，弘晖死了，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没了，她对一切都丧失了欲望，不想去争，不想去管，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只需旁观即可。 皇上是跟姜氏一起出现的，扶着姜氏，年氏见到这画面，也没有太多情绪起伏，这几年，她也看清了，她再怎么争都争不过姜氏，皇上对姜氏的喜爱有目共睹，谁都看得出来，看不清的人是眼瞎，永和宫就等于是皇上第二个寝宫。 后宫的女人大多如此，她们只能偶尔得到侍寝的机会，皇上的心已经在姜妃身上，没有她们的事，她们只管在后宫安分守己即可，反正她们已经是主子，过的日子已经是锦衣玉食，比起普通人已经优越很多，她们还能抱怨什么，难不成要像齐贵妃那样被皇上彻底厌弃，连宫门都出不了才甘愿嘛。 不甘心的人下场可能如齐贵妃那样，谁都知道齐贵妃这辈子只能待在承乾宫了，皇上虽然没有褫夺她的贵妃位份，但她这辈子都出不了承乾宫，只能在承乾宫内孤独终老。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是融洽开心，都看开了，接受了。 雍正三年四月九日，姜楚楚顺利生下一名格格，皇上给他们的女儿取名乌林珠，寓意着幸福与富有，一出生便封为和硕公主。 五个月后，胤禛难得跟姜氏亲昵，他注意到姜氏今晚特别情动，尤其是她特别喜欢他脖子上的那道长疤，对其又是吻又是吮又是舔。 “为什么要亲这里？” “胤禛，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胤禛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时候。 “这道疤产生的时候，当我被先帝关禁起来时，你脖子上满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跟你走，那一刻，我才爱上你，我才觉得你是可以让我托付终身的人，是可以让我为你生儿育女的人，此前我不愿意的，这道疤是你爱我的勋章，也是我爱上你的印记，它承载了我们的爱。” 姜楚楚在那一刻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宁愿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护住她，她才爱上他的，她想要的爱肯定是对方先爱她，且胜过她爱他的那种爱。 “只有我爱上你，你才肯爱我，还是我吃亏了。” “我为了你生了一个女儿，到底谁吃亏。”姜楚楚娇笑道。 胤禛盯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吻上去。 姜楚楚没有躲，顺从乖巧地承受。 这一夜很漫长，两个相爱的人互相缠在一块，试图将对方融进骨子里。 史书记载，此后三十年，虽有每隔几年有新人进宫，但后宫平和，姜妃在后宫盛宠不衰，后宫主子大多得到善终，而乌林珠公主在雍正二十四年嫁给隆科多的儿子舜安颜。 而大清在雍正帝的励精图治下欣欣向荣，除了已逝前太子胤礽跟雍正帝的夺嫡之争，雍正帝不曾亏待过他的弟兄，基本上年龄一到便被封爵。 自从雍正帝登基后便再也没有出现手足残杀的局面，先帝的十几子专心辅佐雍正帝，也有些不问政事，当个闲散王爷，享受着荣华富贵。 姜妃于雍正三十三年病逝，雍正四十年，雍正帝病逝，传位给第三子，钮祜禄氏之子弘历，同年，改年号为乾隆。 温馨提示：找更多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