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成了真太监》 第1章 《穿越后成了真太监》作者:自由蝴蝶老师【完结】 简介︰ 刚处理完好友后事,就遇到了一个奇葩病人! (曲旷豕os:原来不做外科医生做心理医生也是高危职业!) 喂!你干嘛?不要过来啊! 我只是个医生,我做错了什么! 虽然我知道你精神分裂,两个人格还互相喜欢,但我还是要骂一句‘神经病!’ 你不想治可以和你父母说啊!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打工的! 我的命好苦啊!就这样被你撞死了! 什么?!还有更苦的! 不仅被撞死,还被撞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真太监! 老天爷不要啊!我想回家!暴风哭泣jpg. 第1章 车祸醒来 “嘶~” ‘好痛!我还活着吗?’ 曲旷豕睁开像是被强力粘鼠板粘住的眼睛,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逐渐变清晰。 身下的疼痛把曲旷豕刺激得想在地上打滚,虽然他现在和躺在地上没什么区别。 额角的冷汗流到曲旷豕的唇上,被他强忍疼痛而用力抿嘴的动作带进口中。 咸湿的汗珠入口,曲旷豕却尝不出一点味道。 身体的疼痛还未消除,精神的疼痛如洪水冲击而来。 曲旷豕疼得身体一抽,双手握拳死死抵在自已的脑袋两侧。 “大人,这是小人的侄子,实在家中艰难,让他跟着您进宫享福吧!” 曲旷豕看着原身记忆中舅舅丑陋的嘴脸变得谄媚,对着一个穿着宫装的太监点头哈腰。 ‘享福个屁,你怎么不进宫享福!’ 太监抛接着手上的钱袋,上下打量了原身一眼。 “这小子太瘦了!” ‘md,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却只能吃野草粗糠能不瘦嘛!’ 舅舅连忙说道,“别看他瘦,干活可是一把好手,而且听话得很!” “愣着干嘛!快跪下磕头!” 看着原身被一脚踢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丝反抗,头“砰砰”的在地上磕出了血。 ‘真是个傻子,他让你磕你就磕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被他卖了?’ 太监的脚移到原身头下,鞋面上沾了血迹。 原身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下,却不去擦自已的脸,而是慌张珍重的擦着太监的鞋面。 ‘唉,可怜的孩子,竟然觉得太监是自已活到现在遇到最温柔的人了!’ 舅舅看着太监的举动喜上眉梢,搓着双手小心的伸到太监面前。 “大人,这钱?” 太监垂眸看着底下抱住自已腿的小子,从钱袋里取出一枚银锭丢了出去。 舅舅眼疾手快的接过,“嘿嘿”笑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说完立马跑没了影。 太监面无表情的看着,沉声说了一句。 “起来,跟着。” 原身立马爬起身,膝上的尘土也不拍,头上的血迹也不管,就这样跟上了太监。 曲旷豕看着太监带着原身走进牙行,买了许多小男孩。 ‘md,原身那舅舅真不是人,看来原本是打算把人卖给牙行的!’ 原身和一群人被关着饿了三天,然后被带去净身了。 从来没听过净身的孩子,哪里会知道净身是什么。 原身乖顺的躺了上去,因为看着他们的太监说做完这件事就能有饭吃。 当疼痛袭来,原身被捆在上面动弹不得,曲旷豕仿佛感同身受。 因为原身直接晕在过去,而醒来的却是自已。 记忆消化完,曲旷豕手背搭在了眼睛上,急促的呼吸着。 “神经病!” ‘没想到之前才送走房式韡,现在我自已也被送走了。’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哪怕不是外科医生,只是心理医生也被人报复。’ ‘都怪那个神经病!我只是被请去给他看病的,为什么要开车撞我?!’ ‘真是好大一朵奇葩,精神分裂两个人格还互相喜欢真是太罕见了!’ ‘如果,如果你不想治,可以和你父母说啊!’ ‘撞我算怎么回事,没了我,他们也会请下一个心理医生给你治的,真是傻逼!’ ‘呜呜呜,为什么要撞我啊!’ ‘如果我死了就算了,还穿越了!’ ‘穿越了也就算了,还穿成了太监,让我怎么活啊!’ ‘老天爷啊!救命啊!我要回家!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曲旷豕虽然这样想,却不会亲手了结自已的生命。 毕竟这不是自已的身体,自杀和杀死可怜的原身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心里太过悲痛,曲旷豕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 曲旷豕缓过神,手颤颤巍巍的往下伸。 ‘呼~还好,还好,只被摘了铃铛棍还在,不然正常生活都成问题!’ 从没谈过对象欲望极少,并且认为自已会单身到死的曲旷豕勉强接受了现况。 手指触碰到瘪平的褶皱囊皮,曲旷豕内心流下了宽面条泪。 ‘呜呜呜~这得多丑啊!’ “吱呀~” 木门被打开的响声吸引了曲旷豕转头,一个穿着太监衣服的小男孩怯怯的走到他身边。 “你,你醒了,吃吧!” 曲旷豕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或者说是小太监,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 第2章 “多谢!” 曲旷豕接过他手上的窝窝头和杂粮糊糊吃了起来,顺便和他聊天了解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你吃了吗?他们都去哪儿了?” 曲旷豕看着他腼腆的笑了一下,看着窝窝头咽着口水。 “我以前叫小牛,不过大人说我们进了宫得换一个名字,我还没想好。” “我吃过了,他们还在膳堂,是大人吩咐我给你送饭才提前回来的。” 小牛看着曲旷豕头上缠着的白布,有些担忧的问。 “你好些了吗?当时你直接晕了,可把我们吓坏了!” 曲旷豕回想原身的记忆,有些无奈。 原身还没记事时父母就不在了,一直在舅舅家当牛做马的长大。 这次被卖进宫前就已经被饿了两天了,磕头流了血虽然被包了起来,但是没上药感染了。 进宫又被饿了三天,能撑到净身房已经是个奇迹了。 在被净身时又饿又痛,撑着的那口气一散,人就这么没了。 曲旷豕现在感觉已经饿麻了,小口的喝着杂粮糊糊。 肚子里有了东西,却还是火烧一样的痛。 曲旷豕把窝窝头掰成两半,递给小牛。 “多谢你,这个给你吃。” 小牛眼睛亮了起来,身上的胆怯好像都散开了。 双手接过半边窝窝头,像是吃到什么珍馐一般笑得满足。 曲旷豕看着小牛,内心感慨万分。 ‘唉,都是和原身一样苦命的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只能自已保护自已了!’ “你叫什么名字?你对我真好,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曲旷豕看着小牛眼里的光芒,总觉得和原身看买他的那个太监一样。 只是那么小的一件事,就已经是他们遇见过最美好的事情了。 曲旷豕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小牛的头,嘴角漾出笑意回答他的问题。 “你叫我小朱吧,我给自已起的新名字,我十三比你大,你叫我哥哥。” ‘原身舅舅根本没给他取名字,每天换着不同的低贱词叫他。’ ‘不想用本名,叫小猪不好,那就叫小朱吧!’ ‘我穿越前的朋友们,你们的旷豕——开朗小猪变成太监小朱了,呜呜呜~’ 小牛摇头,伸手轻轻摸了摸曲旷豕的头。 “小朱,不对,我十四比你大,你得叫我哥哥!” 第2章 大朱小朱 曲旷豕看着小牛比原身还瘦弱的手臂,有些心疼他。 ‘看来原身这些年当牛做马,也比这些被卖给人牙子的小孩好些!’ 曲旷豕回想起自已十三、四岁,哪怕是在孤儿院也是能吃饱饭的。 那时候曲旷豕穿着短了衣服就已经觉得自已很惨了,穿越后短短一会儿就认识到了更惨的人。 ‘唉!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一个时代的苦命人!’ “好的,小牛,知道了,小牛。” 小牛并不满意曲旷豕敷衍的回答,睁着面黄肌瘦的脸上一双黝黑的大眼睛认真的说教。 “小朱,你这样不对,你要叫我小牛哥哥。” 曲旷豕看着和自已没说几句话就放下戒心的小牛,起了逗小孩的心思。 ‘我穿越前都快三十岁了,怎么可能叫一个小屁孩儿哥哥,他叫我爸爸还差不多!’ “哪有又小又哥哥这样叫的,我就叫你小牛!” 小牛瞪大了眼睛,思索着曲旷豕的话,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拉住他的手。 “那我现在改名字叫大朱,大朱、小朱,一听就是兄弟。” “小朱弟弟快叫我大朱哥哥!” 小牛,哦不,现在是大朱了,大朱期待的看着曲旷豕。 曲旷豕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嗤~你当这里是猪圈呢?神大猪、小猪!’ 不过曲旷豕看着大朱清澈的眼睛,还是不忍心欺负这个可爱的小孩儿,如了他的愿。 “大朱哥哥。” 看着自已一声哥哥就喜笑颜开的大朱,曲旷豕的心有些软软的。 ‘他毫不在乎的放弃了以前的名字,看来是过得极其不好的,只是想当我口头上的哥哥就满足他吧!’ “小朱弟弟,真乖,这个给你吃!” 大朱小心翼翼的从胸口掏出一块粗布帕子,里面包了几块黄白色的碎渣。 曲旷豕疑惑的看着碎石头一样的东西,没伸手去碰。 大朱看着曲旷豕懵懂的样子,眼里的怜爱几乎溢出来了。 ‘小朱弟弟太可怜了,连饴糖都没见过!’ 大朱挑选着,用粗糙的小手捏起一块最大的塞进曲旷豕的嘴里。 “小朱弟弟乖,这是饴糖,很甜的!” 曲旷豕感受着嘴里浅淡的甜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和自已分享的大朱。 ‘看他对糖的爱惜程度就知道来之不易,他这是真拿我当兄弟了!’ 曲旷豕心中涌起一些些逗弄小孩儿的愧疚,决定以后对他好些,就当是读书时宿舍收的义子了。 “大朱哥哥,你也吃!” 大朱对曲旷豕的话不为所动,又小心的把帕子迭好。 “小朱弟弟乖,你受伤了,疼了你就偷偷吃一块,吃过糖就不疼了。” 曲旷豕看着包含着善意的帕子,决定以后把大朱当亲儿子养。 曲旷豕打开大朱递到自已手里的帕子,捏起其中一块如法炮制的塞进他嘴里。 第3章 “大朱哥哥在净身房也痛了,你也吃糖!” 大朱本来是想用在厨娘那帮忙,得的这些碎糖渣,还曲旷豕那半个窝窝头的。 他明白天下没有白得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是要还的。 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自已,还把糖喂给自已吃。 大朱原本是街上流浪的乞丐,被驱逐打骂被老乞丐丢下被人牙子捡回去,胆小又怯懦从没被人关心过。 原本看着曲旷豕大方,才大着胆子和他称兄道弟的,只为以后他还能给自已一口吃的。 其实厨娘还给了他一整块的饴糖,大朱才舍得把碎糖渣送出去的。 可曲旷豕这一举动,却让他好像体会到了真正的亲情,大朱瞬间哭了出来。 曲旷豕手足无措的抱住怀里瘦弱的大朱,两个瘦骨嶙峋的身体触碰到一起,产生了微弱的温暖。 大朱哭得实在伤心,曲旷豕好像被小孩子的身体影响到,想起了自已悲惨的命运也哭了出来。 “呜呜呜~哇哇哇~” 两人抱着,哭做一团。 “小朱弟弟,我以后一定把你当亲弟弟!” 大朱抽抽噎噎的说出这句话,用袖子悄悄擦掉自已流下的鼻涕。 曲旷豕也是哭得情到深处,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自已的真心话。 “大朱哥哥,我以后一定把你当亲儿子!” 还好大朱哭得伤心,曲旷豕也带上了鼻音,一个没听清一个没说清。 曲旷豕反应过来自已说了什么,有些尴尬,伤心的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曲旷豕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拍着大朱的背安慰。 “大朱哥哥别哭了,我们以后都能吃饱饭了。” 曲旷豕听着大朱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已的从前,温柔的安抚他。 大朱抬起头看着曲旷豕破涕为笑,偷偷的收起已经反光的袖子。 “小朱弟弟,你躺下睡觉,我把碗送回去。” 曲旷豕乖乖的躺下,看着大朱的小身影“哒哒哒”的跑走。 曲旷豕哭过一场,头痛好像散去了一些,开始昏昏欲睡。 在彻底睡去之前,曲旷豕认命的想。 ‘既来之则安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呢!’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当曲旷豕再次醒来时,屋里全是自已不认识的小太监。 他们有的跪趴在床上有的站着,互相给对方上药。 屋里的油灯昏暗,却没有人会去挑拨或剪除灯芯。 还没进宫时,他们大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年到头见不到什么油水,油灯更是珍贵的物品。 如今一群半大的孩子用着这油灯,离近了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大朱见曲旷豕醒了,连忙把水递过去。 “小朱弟弟,喝水。” 曲旷豕从下午睡到晚上确实渴了,接过竹筒打开就往嘴里倒。 甜丝丝的水浸润喉咙,曲旷豕有些惊讶的看向大朱。 大朱朝着曲旷豕摇头,示意他继续喝水。 曲旷豕把加了糖的水递给大朱,让他自已喝。 大朱珍惜的喝了一口,仔细的把竹筒盖好。 “小朱弟弟,我给你上药。” 大朱走到点了油灯的桌边,在盒子里挖了一坨黑乎乎的药膏回来,掀开曲旷豕的被子就要脱他的裤子。 曲旷豕知道他是为自已好,但成年人的心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曲旷豕最后还是妥协了,生无可恋的趴着让大朱给自已上药。 曲旷豕能感觉到给他们净身的师傅手法非常好,只留下了小小的伤口。 两颗小球是从小口子里被挤出去的,过程非常短暂。 对曲旷豕来说只是旁观者,毕竟是原身被净身,生理痛和心理痛都不强。 曲旷豕提上裤子,看着这一屋子还懵懂的小太监。 他们知人事之后一定会比现在痛百倍,毕竟无论什么时候男人总是看重这些的。 第3章 上岗培训 夜深露重,烛火已熄。 大朱和曲旷豕的床铺挨着,两只枯黄的小手紧紧交握着。 曲旷豕睁着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通铺太监舍里悄悄叹气。 ‘唉!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当第二天来临时,曲旷豕破口大骂昨天晚上睡不着的自已。 ‘玛德,我说怎么都睡那么熟,原来要起那么早!’ 曲旷豕看着最多四、五点的天,摸黑和大朱一起洗漱。 一群小太监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自已,就被提着灯笼的大太监训话。 “昨日你们既已净了身,日后在宫中就要安分守已,尽心尽力的伺候好各位贵人!” 大太监尖利嘶哑的嗓音有些难听,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老鸭子。 曲旷豕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惊走了,并且有些担心原身的声音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这几日我会教你们宫中礼仪,免得日后冲撞了贵人。” “你们既跟着我学东西,便叫我一声师傅。” 大太监的话音落下,便有机灵的小太监开口。 “师傅好!” 大太监满意点头,端起了架势先给他们说了宫规。 曲旷豕觉得自已已经站了半小时了,那大太监嘴上还叭叭的说个没完。 ‘救命啊!这宫里规矩怎么那么多,小孩子哪里记得住啊!’ 第4章 别说小孩子了,曲旷豕也记不住。 大太监就着灯笼看见了小太监们懵懂的眼神,就知道他们没记住。 “散了吧!吃过早食再来学规矩。” 大太监一挥手,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了。 小太监们一哄而散,朝着同一个方向狂奔。 曲旷豕还悄悄动着酸痛的脚,就被大朱拖着跑走了。 “小朱快点!” 曲旷豕看着犹如军训结束冲食堂的小太监们感慨,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人们吃饭的热情永远都不会减少。 曲旷豕本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绝对真理,和大朱一起向食舍狂奔。 过了一晚上,曲旷豕肚子里那点糊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小太监们拿起碗便争先恐后的抢食,食舍得大太监们只是自顾自的吃着。 曲旷豕觉得这就是另一所孤儿院,于是毫无负担的加入其中,毕竟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紧要的了。 早食过后便开始了比军训还残酷的礼仪学习,大太监拿着拂尘。 若是有谁做得不好,便会被一杆子抽趴下。 比起学不明白动作的其他小太监,对于曲旷豕来说更折磨的是内心。 曲旷豕看着自已膝盖上的灰尘,袖子上沾染的尘土。 ‘md,这该死的封建礼仪!’ 曲旷豕心里吐槽得最厉害,表面身体上的动作却越发标准。 ‘都是为了活着,都是为了活着!’ 曲旷豕在脑中循环的念叨着这一句话,还被大太监夸了一句悟性好。 ‘唉!二十七岁的灵魂住在十三岁的壳子里,悟性能不好吗?’ 一天的宫规礼仪学下来,曲旷豕觉得自已的膝盖都要废了。 更何况接下来还要学九天,曲旷豕觉得自已非常需要一对护膝。 护膝是没有的,曲旷豕只能用布把自已和大朱的膝盖都缠上。 好歹能减少一点伤害,不至于让膝盖废掉。 “今日是我教导你们的最后一日,若有所长可悉数报上,我自会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 说是最后一天,曲旷豕却没有与军训教官离别的伤感,只希望他快点走。 但是说到特长,曲旷豕没有上前,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原主什么都不会,只会干活,若是曲旷豕上前说自已会医术恐怕会多生事端。 曲旷豕选择明哲保身,他没兴趣参与宫斗只想好好活着,活到回家那一天。 黄昏日落,夜虫啼鸣。 掖庭深处一间小小的太监舍屋里,传出轻细的话语声。 “小朱弟弟,你不要担心,我求过温公公了,他答应把我们分到一处去,我会保护你的!” 大朱拉住曲旷豕的手,若不是手上传来的颤抖曲旷豕还真以为他不害怕。 ‘唉!只是半大的孩子,面对未知的去处害怕也是正常的。’ “大朱哥哥,有你陪着我不怕!” 这世界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自已有了需要保护的人而变得坚强,第二种是有了别人的保护而变得坚强,第三种是为了保护自已而变得坚强。 现在看来大朱是第一种,而曲旷豕是第三种。 一个太监舍里的小太监们相处了十四天,多多少少都有了感情。 他们有的成为朋友,有的和大朱、曲旷豕一样称兄道弟。 在掖庭寒凉的夜里聚在一起,给彼此一点能够支撑对方活下去的温暖。 明日便是离别,他们之间的悄悄话直到深夜才停下。 早食过后,小太监们便被各自的引领太监带走。 大朱、曲旷豕还有另外四个小太监,都还留在掖庭内。 不过他们被安排事务,换了住处。 抱着自已的大包袱时,曲旷豕还在感叹上岗培训终于结束要开始工作了。 可当拿到工作用具时曲旷豕却傻了眼,‘这怎么就给我个扫帚?’ 不过看着大朱手里的抹布,和另一个小太监手里的刷子曲旷豕释然了。 ‘他可真惨!还好我和大朱不用去刷夜香桶!’ 见他的眼神瞥过来,曲旷豕立马拉着大朱跑了。 本来学了那么多宫规,曲旷豕还以为自已会成为哪个娘娘身边的狗腿子。 结果是这种连脸都不露的后勤角色,曲旷豕多少有点遗憾。 不过这正合他意,离权力中心越远活得就越久。 曲旷豕和大朱勤勤恳恳的干着自已的活,到点便回去吃饭。 在和大朱的每日聊天中,曲旷豕知道了许多原身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通过日晷辨认时间,以及和现代沙漏十分相似的漏刻。 曲旷豕一点点适应着宫廷小太监生活,每天和不同的小太监换着地方打扫。 至于曲旷豕担心的声音问题没有发生,原身是在变声前被公公的,所以声音停留在了可可爱爱的正太音时期。 曲旷豕原本以为自已会扫一辈子地,可变故发生的时候总是猝不及防。 第4章 救命之恩 “大朱、小朱,不日便是天长节,这几日你们去御膳房做事。” 正吃着午食的曲旷豕,被刘公公一句话差点吓得手里的馒头都掉了。 “是,刘公公。” 大朱的手肘轻轻碰了碰曲旷豕,两人一齐应下刘公公的话。 刘公公走后,曲旷豕小口的吃着馒头问大朱。 第5章 “大朱哥哥,这天长节是干嘛的?” 大朱喝粥的动作一顿,看着曲旷豕的眼神很认真的说。x “我也不知道。” 曲旷豕…… 曲旷豕? ‘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宫廷秘辛呢?’ 曲旷豕想多了,都是刚被买进宫的小太监,大朱能比他多知道什么! “嗤~你们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乞丐太监,连天长节都不知道!” 马南宝语气轻蔑,斜着眼睛俯视两人。 大朱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已的体型。 曲旷豕心态十分稳定,不急不火地抬头仰视马南宝。 “马公公我们兄弟二人不过入宫几日,自然比不上您见识广博!” 马南宝的心态从嘲讽变成了自满,曲旷豕表示这种人最好拿捏。 “哼!那是,看你资历浅薄我便教上一教,免得冲撞了天长节的贵人们!” 曲旷豕本就对天长节一无所知,有人愿意为自已答疑解惑自然虚心求教。 “多谢马公公赐教!” 马南宝刚进宫一年也不过是个小太监,平日里媚上欺下如今遇见愿意捧着自已的人十分自得。 “咳咳!我这有点儿口干。” 马南宝伸着脖子,两指在桌子上一点。 曲旷豕内心无语,‘给你两分颜色你就开染坊!’ 大朱和曲旷豕同时伸手拿起茶杯,一人给马南宝倒了一杯水。 对没错,就是水,毕竟干杂活的小太监们哪里喝得上茶啊! “马公公请喝,马公公辛苦了!” 曲旷豕放下茶杯,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手,走到马南宝身后给他捏肩。 马南宝享受了一把大太监的待遇,得意洋洋的说起了天长节。 “这天长节啊是天子诞辰,百官来贺普天同庆……” 在马南宝的自满夸张的话语中,曲旷豕迅速提取到了有效信息。 第一,天长节是皇帝的生日。 第二,天长节放七天假。 第三,天长节宫里会来很多官员。 第四,能在天长节去御膳房做事的都能捞点油水,同时也很容易犯错被杀。 ‘唉!这么看来我和大朱的运气有点好,但很坏!’ 在马南宝说话间,许多刚入宫的小太监都围了过来。 对马南宝口中的天长节十分感兴趣,看着他手舞足蹈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自已成为人群中心,马南宝说得更起劲了。 曲旷豕看着唾沫横飞的马南宝,拉着大朱走出了包围圈。 “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呢?吃饱了都干活去,再偷懒耍滑小心你们的皮子!” 杜公公一声吼,聚在一起听故事的太监全散了,其中马南宝跑得最快。 曲旷豕和大朱没有一如既往的去打扫,而是跟着刘公公去了御膳房。 大朱和曲旷豕到了御膳房也是最低等的小太监,被人指使着去干最累的活,劈柴、打水、洗菜忙个不停。 天长节终于到了,曲旷豕和大朱拿着馒头,看着宫女端着美味佳肴从御膳房鱼贯而出。 吃不上大鱼大肉闻闻味也是好的,曲旷豕从没觉得自已那么馋过。 “看这可怜样儿,来给你们留的,吃吧!” 看着眼前递来的一小碟猪肉白菜,曲旷豕和大朱同步抬头。 柳可静被两双大眼睛濡慕的注视着,再次把菜往前递了递。 “拿着吃吧,吃完还得忙呢!” 曲旷豕伸着双手接下,大朱和了一起道谢。 “多谢柳姐姐!” 柳可静高兴的摸了摸两人的头,眼角笑出了细纹。 “这小嘴可真甜,不过该叫我姑姑了。” 曲旷豕和大朱对视一眼,依旧甜甜的笑着没有回话。 柳可静心中高兴,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鸡蛋。 “多谢柳姐姐!” 柳可静笑着走了,大朱和曲旷豕扒拉着把一小碟子菜分食干净。 天长节宴会要进行很久,曲旷豕便找了机会四处溜达。 皇宫之中处处奢华,亭台楼阁蜿曲回廊相得益彰,假山流水更添一番唯美意境。 曲旷豕正感慨着,便听见“噗通”一声巨响。 几个人影在河池柳岸边低语,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曲旷豕知道自已应该撞上了什么秘密,想就此离去又良心不安。 ‘md我就是欠,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死吧?’ 曲旷豕快步跑到岸边,看着只剩几个泡泡的池塘。 ‘这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什么小鱼呢!’ 曲旷豕怕自已再犹豫水里的人就死了,立马起身往水里跳去。 “噗通!” “少爷!少爷!你在哪儿!” “暝儿,我的暝儿!” 曲旷豕入水后并没有听见远处的呼喊声,反而是他们听见了水声聚了过来。 水下昏暗无光,那一抹锦白却钻入了曲旷豕被水浸透的眼睛。 曲旷豕向着水下游去,却高估自已的身体。 一个孩子拉着另一个孩子,在冰凉的水中很快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曲旷豕拼着最后一股劲冲出水面,感受到怀里的小孩被人接过后晕了过去。 再次被寒冷包围,曲旷豕也不挣扎。 ‘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被水淹死了,连炮灰都当不上!’ 第6章 ‘不过我好歹救了一个小孩,老天爷你大发慈悲把我送回去吧!’ 咕噜咕噜…… “嘶~” ‘好痛!我还活着吗?’ “小朱,小朱,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曲旷豕眼睛还没看清楚东西,就被大朱一把抱进了怀里。 曲旷豕睁开的眼睛立马闭上了,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想。 ‘啊!为什么我还在这,我现在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区别,被那些人知道我救了他们要杀的人迟早也是要死的!’ 大朱可不知道曲旷豕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已当作弟弟的人差点救死了,哭得十分伤心。 曲旷豕被大朱哭烦了,开始哄他。 “大朱,你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哄得很好,下次别哄了! 大朱立马拉住曲旷豕的手,抽噎着要他‘呸呸呸’。 “小朱,别说晦气话,快呸!” 第5章 出宫入邸 曲旷豕看着大朱红肿的眼睛,无奈的按照他的要求呸了三声。 “呸呸呸!大朱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曲旷豕拍着大朱的背安慰,对自已没有穿越回去还是有些遗憾。 “小朱你以后别乱跑了,那些公子哥自有仆从相救,哪里用你拿命去拼!” 大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出的话带着一股独善其身的意思。 曲旷豕沉默下来,在心中默默腹诽。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吧,况且他还那么小!’ 曲旷豕回想起那个在湖水中散发着点点温暖,洁白柔软的身影,并不后悔救下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我知道了大朱哥哥!” 大朱看着曲旷豕低头沉默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小朱,你这次救的是工部侍郎巫马葛家意外落水的小公子,巫马夫人把你要了过去。” “如今那小公子昏迷不醒,留在宫中让太医诊治,等他好了你就能跟着出宫了!” 曲旷豕这次是真惊了,先不说那小公子不是意外落水。 按照常理来说自已救了人不应该给钱感谢吗?怎么还要过去给他们当奴才! 曲旷豕听着大朱话语里的笑意,感情这里的大户人家都是这么谢人的! “我能不能不出去?” 大朱笑着叹气,对曲旷豕天真的想法有些无奈。 “小朱,我们被买进宫就已经没了自由,以后去哪儿更不是自已能决定的。” 曲旷豕沉默,曲旷豕烦躁。 ‘啊!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个小公子现在没死,他们肯定会再动手的,我现在去那什么巫马葛家里岂不是很容易死吗?!’ ‘那些人知道没弄死那小孩,之后不就要弄死破坏他们计划的我了吗!’ ‘我只是想好好茍着,我怎么那么惨!’ 曲旷豕现在十分痛恨当时闲逛的自已,内心流下一万米的面条泪。 “大朱,小朱醒了吗?夫人来了。” 曲旷豕现在是那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被安置在了耳房里。 大朱听见白云的声音,立即起身擦干净脸打开房门。 “白云姐姐好,小朱醒了。” 吴若彤在白云的搀扶下走进耳房,本就不大的房间显得更拥挤了。 曲旷豕和大朱按照规矩给她请安行礼,便安静的等着吴若彤问话。 “小朱,抬起头来。” 曲旷豕缓慢抬起头,眼睛向下看着并不直视吴若彤。 “是,夫人。” 吴若彤看了一会儿,颇为满意的点头。 “是个端正懂礼的,可愿出宫伺候暝儿?” 曲旷豕再行谢礼,对着吴若彤正声回道。 “多谢夫人赏识,奴才愿意!” 吴若彤接过白云手上的荷包,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 “这些拿去,吃些好的补补身子。” 曲旷豕弯腰小步上前,双手拿过银锭放进怀里。 “谢夫人赏赐!” 见曲旷豕拿了银子,吴若彤便让白云扶着起身。 “你且去收拾细软,申时三刻随我出宫。” 大朱和曲旷豕对着吴若彤的背影行礼,“是,夫人。”xl 白云回头看了身后的两小太监一眼,笑着和吴若彤低语。 “夫人,大师说得果然没错,公子的第一个死劫破了,日后有那小太监在公子一定平平安安的!” 吴若彤看着身边白云喜上眉梢的欢乐样子,嘴角也勾出几分笑意。 “希望那小朱真的有用,能保我儿长命百岁。” 曲旷豕看着吴若彤和白云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立马关上了房门。 “大朱哥哥这个你拿着,日后探亲你记得来找我。” 大朱看着曲旷豕塞到自已手里的银子,推拒着不肯拿。 “这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能要!” 曲旷豕直接把银子塞进了大朱怀里,抓住他的双手。 “那夫人看着是个大方的,我去她手下做事肯定少不了银子。” “你一个人在宫里我不放心,拿着银子至少不会挨饿受冻。” 大朱的眼泪又涌了上来,自已当作弟弟的人先是昏迷现在又要分别,他心里不好受。 “好,小朱,你好好的!等到了探亲那日我去看你。” 大朱和曲旷豕就这么仓促的分别了,自此被宫墙两隔。 第7章 曲旷豕跟在白云身后,和吴若彤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孩对上视线。 ‘哎呀!这就是我救的小屁孩,别说,还怪可爱的!’ 巫马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歪着头对着曲旷豕笑。 曲旷豕立马被可爱的小孩子捕获,想上前捏一捏那肉乎乎的小脸蛋。 曲旷豕低下头,阻挡巫马暝的魔法攻击。 ‘不能捏,不能捏,不能捏!’ 出了宫门,吴若彤抱着巫马暝坐上马车。 曲旷豕回头去看那朱门琉璃瓦,心中竟然觉得解脱。 ‘原来我那么讨厌皇宫吗?但是去了巫马宅邸也是当奴才啊,有什么不一样呢?’ 事实证明还就是不一样,至少见不到那么多需要跪拜的人,曲旷豕的膝盖都没那么软了。 曲旷豕刚进巫马宅邸还没等安排住处,就被管家带着去见了巫马葛。 “奴才小朱拜见老爷!” 巫马葛放下茶杯,转着手上的扳指。 “既已出了宫进了巫马家便换换规矩,起来回话。” 曲旷豕巴不得站着,麻利的起身站好。 “是,老爷。” 巫马葛不说话,曲旷豕就安静的站着任他打量。 “我且问你当日情形如何,老实了答。” 曲旷豕心中一顿,看来这巫马葛知道点什么! “老爷恕罪,那日奴才亲眼看见公子被推进了莲池,醒来后却听公子是意外落水,故而不敢妄言。” “奴才瞧着那三人不像是宫中打扮,怕是哪家带来的仆从。” 曲旷豕把一个胆小害怕的小太监演得活灵活现,说完还抖着身子求饶。 “奴才是临时被调去御膳房打杂的,人微言轻断不敢欺瞒老爷,求老爷开恩。” 也许是曲旷豕演得有些过了,让巫马葛有些骇然。 ‘我有那么恐怖吗?只是让他老实说话,怎么像我要杀他一样?!' “知道了,海金带他下去,让夫人安排。” 巫马葛挥了挥衣袖,海金便提着曲旷豕出了门。 “小朱你不要害怕,老爷夫人都是善人,你又是公子的救命恩人,他们不会亏待你的。” 第6章 墨兰墨竹 曲旷豕抱紧自已的小包袱,在海金慈祥的眼神下点头站好。 “是,多谢海叔提点!” 海金笑着抚摸曲旷豕的头,牵着他往后院走去。 “你是夫人从宫中带来的,又是公子的救命恩人,日后就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公子年幼,正是顽皮的年纪,你需小心照看。” 不管海金说什么,曲旷豕都乖乖的点头应下。 ‘那小白团子看着就乖乖巧巧的,哪里顽皮了!’ ‘唉!出了宫我也还是当奴才的命!’ 曲旷豕已经穿越多日,却还是对自已的身份不满,奈何现实难以改变。 曲旷豕跟着海金自前厅到了巫马暝的暝深院,入住了离主室最近的下人房。 “你且先歇着,晚些时候公子身边的大丫鬟,墨竹和墨兰会同你交待如何伺候公子。” 曲旷豕看着宽敞明亮,还是自已一人居住的屋子十分满意,连带着响应海金的话都有了几分真心实意。 “是,海叔,我一定伺候好公子!” ‘不就是带娃吗?没问题!’ 曲旷豕满脸笑意的送走海金,关上门倒在了自已的专属大床上。 ‘哎!这有了身份就是不一样啊!都不用睡大通铺了!’ 墨竹看着曲旷豕紧闭的房门,伸出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墨兰。 “兰姐姐,你说他是不是太守规矩了,怎么缩在房里一直不出来。” 墨兰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墨竹活泼好动的指头。 “他是宫里出来的小公公自然懂规矩,哪里像你没个正形!” 墨兰点着墨竹的鼻子打趣她,伸着手臂去敲曲旷豕的房门。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回响,屋内却没一点儿反应。 “兰姐姐他怎么不来开门,是不是不想搭理我们?” 墨兰捂住墨竹胡言乱语的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小朱应当是睡着了,听白云姑姑说他当时是昏迷了的。” “如今公子还病着呢,他应当还没好全。” 墨竹稚嫩的眉头皱起,不过豆蔻年华的女子脸上泛起愁思。 “公子是吃了晚膳喝了药才歇下的,他这么饿着又病着要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去大夫那给他讨碗药来,” 还不等墨兰回答,墨竹便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墨兰笑着摇摇头,也没说曲旷豕的药早就备好了。x ‘让这小丫头操心一番也好,省的总是如此跳脱!’ “小朱,小朱,吃夜食了!” 曲旷豕迷迷糊糊的的从柔软的被子里钻出来,光着脚拉开了房门。 看着眼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曲旷豕猛的清醒尴尬得脚趾抠地。 曲旷豕低下头,整个人站在屋里比墨兰的肩膀还矮几分。 “墨兰姐姐。” 墨兰看着和墨竹一样大,却比墨竹还矮小瘦弱的曲旷豕,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朱不用急,夜食在厨房留着呢,先穿好鞋。” 曲旷豕看着墨兰眼里的怜爱,不自在跑回了屋里。 ‘啊!我也不想装可怜啊,实在是原身看着太可怜了!’ 第8章 等墨兰再看见曲旷豕时,他已经打理好了自已。 可墨兰看着曲旷豕有些发白的唇色,说出的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公子这几日还需养病,你先跟着我和墨竹做事。” “待公子好了便该请先生启蒙了,那时你便跟在公子身边服侍算是公子的书童。” 曲旷豕满脑子都是吃饭,装模作样的应下,其实根本没记住。 墨兰看着曲旷豕强打精神依旧恹恹的,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不急于一时,便先如此吧!’ “小朱弟弟,小朱弟弟,快喝药!” “韦大夫,刚熬好的,正合适入口。” 曲旷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风风火火的小丫头灌了一大碗苦药。 “呕!” 曲旷豕难受的捂住嗓子,接过墨兰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还不等曲旷豕喝第二口,嘴里就多了墨竹塞的一颗糖。 “小朱弟弟,快吃!” “这是韦大夫给的姜糖,去苦驱寒最好了!” 曲旷豕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短短时间就经历了苦、甜、辣三味。 墨竹嘴里也含着一颗姜糖吃得津津有味,曲旷豕却对口中辛辣的糖接受无能。 不过到嘴的糖曲旷豕也不可能吐出去,几下嚼碎了喝着水眼前咽下去。 墨兰无奈的看着墨竹,伸手戳了一下她鼓起的腮帮子。 “这糖有那么好吃,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吃夜食!” 墨兰转身去灶台,墨竹笑嘻嘻的跟过去端菜。 “糖哪有不好吃的,我一会儿就吃完了!” “小朱弟弟快来,就剩我们没吃了。” 曲旷豕放下茶杯,跟过去帮忙,看着白米饭和炒菜忍不住咽口水。 ‘出宫真是太棒了!看来伺候小公子比当洒扫太监舒服多了!’ 现在的房间、食物和宫里的对比起来,曲旷豕简直不要太满足。 曲旷豕的眼神太明显了,墨兰笑着给他压实了米饭。 三人坐上桌,墨竹嘴里有糖,便拿着筷子给曲旷豕夹菜。 “小朱弟弟你太瘦了,多吃点!” 曲旷豕看着墨兰动筷子才开始吃饭,谁让他现在地位最低呢! 墨兰笑看着规矩守礼的曲旷豕,把最大的一块肉夹给墨竹。 “你怕是叫错了,海叔可说了小朱也是十三岁。” 墨竹给曲旷豕夹菜的手一顿,还是把肉放进了他碗里。 “小朱弟弟何时生辰?” 曲旷豕回想原身的生日,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身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生辰,也从未庆生。 而自已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不知道自已的生日。 只是院长会给所有不知道生日的孩子在除夕过生日,说他们出生在一个所有人都期待的日子。 所以曲旷豕身份证上是十二月三十日出生,每年都在除夕过生日。 “我父母去的早,跟着舅舅住,从未过过生辰,不过舅舅说过除夕就是我的生辰。” ‘这样应该不算我说谎吧,虽然除夕生日是曹院长说的。’ 墨兰和墨竹眼带泪光的看着曲旷豕,默默的又给他夹了许多菜。 ‘小朱太可怜了,没过过生辰,舅舅还骗他的生辰是除夕!’ “你我虽皆是十三,我却是暮春出生,你该叫我一声姐姐。” 曲旷豕在墨竹期待的眼神中,十分厚脸皮的叫了一声。 “墨竹姐姐。” ‘哎,这有什么!’ ‘原身本来年龄就小,长得又矮,叫一声姐姐不过分。’ 第7章 神仙误会 墨竹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姐姐,十分高兴的揉着曲旷豕的脑袋。 “小朱真乖,明日我得了糖还给你吃!” 曲旷豕回想起姜糖辛辣的味道,立马摇头拒绝。 “墨竹姐姐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糖。” 墨竹一点儿都不信曲旷豕的话,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小朱骗人,哪有人不喜欢吃糖的?” 墨兰看着墨竹那苦恼的小模样,点了点她的鼻子。 “别说话了,抓紧吃吧,一会儿公子该醒了。” 墨竹撇嘴,端起碗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 “知道了,兰姐姐!” 三人吃过饭后,便朝着巫马暝的卧房走去。 墨兰小心的进屋瞧过之后,几人安静的守在门口,等着巫马暝传唤。 曲旷豕看着院中浓绿的银杏叶子,在心中叹息。 ‘唉,洒扫小太监变成守门小太监咯!’ 夜风转凉,烛火明室。 “墨兰?” 巫马暝稚嫩沙哑的声音从内室响起,墨兰熄了手上的火折子,撩开珠帘玉幔走进去。 曲旷豕偏头看了一眼,便继续抬起灯罩点亮黄烛。 ‘啧,一个房间怎么点那么多蜡烛还看不清!’ 墨竹转身出门,曲旷豕跟了上去。 “小朱,公子夜晚醒后都要喝水,若他想吃糖是不许的。” ‘这我知道,小孩儿吃多糖牙不好!’ “如今公子还在病中,这会儿沐浴只能用湿布巾擦身。” ‘唉,都怪古代没有浴霸,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公子下月初八生辰,这时也才虚七岁。” ‘快七岁了啊,真小!’ “公子生辰过后,我和兰姐姐便不能在屋里伺候了,你仔细记着公子的喜好避讳。” 第9章 ‘古代这男女大防真严重,那小白团子应该没那么难伺候…吧?’ 墨竹说一句,曲旷豕便点头记下,然后在心里默默的回一句。 曲旷豕难道不想说出来吗?还不是因为封建社会没有言论自由,哦,对了!人身自由也没有。 巫马暝的暝深院不仅有墨兰、墨竹两个大丫鬟,还有三个粗使婆子,分别负责洒扫、浆洗、杂事。 曲旷豕提起热水桶,跟着拿茶壶、洗漱用具的墨竹往巫马暝房里走。 “公子,小朱来了,你看!” 曲旷豕刚在内室屏风后放下桶,就被墨兰拉着站在了巫马暝面前。 曲旷豕看着不言不语的孩子,还是行了个下人礼。 “奴才小朱拜见公子!” 巫马暝跳下凳子,走到曲旷豕身前抬头去看他。 曲旷豕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小豆丁。 ‘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掉湖里的时候脑子进水了?’ “小神仙!小神仙!” 曲旷豕突然被巫马暝柔软的小身子抱住,有些迷茫的看着墨兰,身体僵住一动不敢动。 墨兰捂住嘴,轻快的笑了一声。 “白云姑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原来公子真把小朱当神仙了!” 像是应和墨兰的话一样,巫马暝又对着曲旷豕叫了一声。 “小神仙!” 曲旷豕感受着巫马暝身上传来的温热柔软,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臂拉开。 “公子认错了,我不是小神仙,我是你的奴才小朱。” 巫马暝白糯的脸上眉头一皱,再次抱住了曲旷豕。 “不对,你就是小神仙,在湖里的时候你抱我还亲我,然后我就醒了!” 曲旷豕在墨兰和墨竹两双惊讶的眼睛注视下,心中咆哮。 ‘啊!我是要拉你上去才抱的,还有那不是亲你,是怕你被淹死了在渡气,渡气懂不懂!’ 墨竹和巫马暝或许是不懂的,但墨兰应该知道。 “公子,先放开小朱好不好,他不会走的,公子喝了水该去沐浴了!” 在墨兰的劝说下,巫马暝放开了曲旷豕,却依旧不放心的牵着他的两根手指。 曲旷豕低头看着抓住自已食指和中指的柔嫩的小手,无声叹息。 ‘唉,随他去吧,不过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子罢了,对于救他的人多点依赖很正常!’ 曲旷豕就这样被巫马暝拉着洗漱,拉着躺下。 “公子该歇息了,奴才到门外给您守着。” 曲旷豕看着躺在床上不闭眼,也不松手的巫马暝,哄他放手。 其实今晚根本不是曲旷豕守夜,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巫马暝大眼睛一转,盯着曲旷豕说。 “不行,小神仙要和我一起睡!” 巫马暝说完,拽着曲旷豕往床上拉。 曲旷豕现在的身体十三,巫马暝才七岁,自然拉不动他。 “公子,这于礼不和,不如让小朱睡在塌下。” 巫马暝拉不动曲旷豕,眼里溢出委屈,勉勉强强的接受了墨兰的提议。 于是变成曲旷豕在巫马暝的床边打地铺,伸着手给他拉着陪睡。 曲旷豕看着头顶的房梁叹气,为离自已远去的柔软的大床默哀。 ‘再见了我的新床,有机会我一定会回去的!’ 温暖柔华的室内烛光昏黄,巫马暝的呼吸声渐趋平稳。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因为侧睡被挤压出的脸颊软肉,做了再见之前想做但没敢做的事。 曲旷豕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巫马暝的小脸蛋。 ‘好软啊!像个小肉团子。’ 曲旷豕此时神色温柔的看着巫马暝,就像在看每次回孤儿院时迎上来的弟弟妹妹们。 他们都是一样的可爱,幼小的身体、稚嫩的面庞还有纯真的心灵。 伴随着主人陷入沉睡,巫马暝抓着曲旷豕的手慢慢松开。 曲旷豕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巫马暝的温热与柔软。 “嗯~ ” 巫马暝难受的哼唧声响起,曲旷豕转头去看。 看着嘴唇微张睡得流出口水的巫马暝,曲旷豕笑着给他擦干。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巫马暝被曲旷豕小心地放平,仔细地盖好被子,在他有规律的轻拍中睡得更加香甜。 曲旷豕躺进还算柔软的地铺,侧头对着巫马暝说了一声。 “晚安。”| ‘唉,明天又是演奴才的一天!’ 巫马宅邸并没有养鸡,叫醒曲旷豕的是屋外的鸟叫虫鸣。 曲旷豕睁开眼睛,看见的不是木制建构的房梁,而是巫马暝水润的大眼睛。 “小神仙,你醒了!” 当然,还有巫马暝活泼欢快的话语,和他柔软温暖的怀抱。 第8章 太监书童 曲旷豕带着巫马暝起身,轻拍着他的后背。 “公子好。” 巫马暝晃荡着双腿被放回床上,曲旷豕快速收拾好自已的狗窝,拿出衣服给他换上。 ‘小肉团子可真乖!让伸手就伸手,还会自已穿鞋!’ 曲旷豕笑看着巫马暝动作,小心的扶着他。 墨兰提着热水倒进盂洗盆中,拿着嵌金木梳给巫马暝梳头。 简单的半扎发配上精致的缠丝花发带,把巫马暝白糯圆润的脸蛋全都露了出来,谁见了不得夸一句玉雪可爱。 第10章 “公子,该去给老爷、夫人请安了。” 巫马暝停下奔向小书房的脚步,伸手握住了曲旷豕的食指和中指。 “小神仙和我一起去吧!” 曲旷豕低头轻声回应。 “公子出行,奴才自然侍奉左右。” 墨竹留在暝深院看着三人走远,手指绞弄着衣带蹦跳着往回走。 “不用跟着去请安就能现在吃早食了!刘婆婆我饿了!” 刘婆子看欢脱的跑进厨房的墨竹,拿起刚蒸好的包子递过去。 “墨竹丫头快吃,这包子现在吃正正香!” 墨竹拿着大包子一口咬下十分满足,催着刘婆子也快吃。 田婆子和陈婆子对视一眼,笑着给墨竹倒了甜水,这吃过早食还有得忙哩。 曲旷豕跟着巫马暝走进彤霞院时,巫马葛与吴若彤正坐在膳厅,等着他来一起吃早食。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 曲旷豕和墨竹跟在巫马暝身后行礼,“奴才,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吴若彤朝着巫马暝招手,满脸的喜色。 “暝儿快过来,今日瞧着面色好多了!” 巫马暝被吴若彤抱着放在了她和巫马葛中间,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抚巫马暝的脸蛋。 “娘~我已经好了!” 曲旷豕余光看着巫马暝朝吴若彤撒娇,和墨兰一起退到两边站好。 ‘这小肉团子可真会撒娇!’ “既然已经好了,过几日就跟着先生好好读书。” 巫马葛摸着巫马暝的头,给他安排开蒙行程。 巫马暝一听要读书,顿时蔫了。 “爹~待我生辰过后再学吧,我现在才六岁什么都不懂!”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那抗拒的小模样暗笑,‘小肉团子也和我一样,小时候不爱读书啊!’ “六岁不懂,七岁就懂了,小滑头!” 巫马暝摸着巫马暝的脑袋无奈又宠溺,同意了他的话。 “那等你生辰过后我再让先生来,暝儿可不许偷懒!” 巫马暝眉眼一抬,看着曲旷豕说。 “小朱,日后你便跟着少爷当他的书童。” 曲旷豕听见这话,立马应下。 “是,老爷。” ‘我这是从守门太监变成太监书童了!’ 巫马暝的小愿望被满足,扬起他可爱的小脸继续撒娇。 “爹!你最好了!娘,我饿了~” 吴若彤最受不住自家儿子喊饿了,立马抬手让白云去传膳。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早饭,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 ‘唉,我也饿了!什么时候能回去吃早饭啊!’ “父亲、母亲,孩儿告辞。” 早食结束巫马暝行过礼,便带着曲旷豕和墨兰回暝深院。 “公子回来了!该喝药了。” 巫马暝刚进院子,就被墨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拦下。 曲旷豕还没反应过来,巫马暝便躲在了自已身后,药碗也被递到了跟前。 “小朱,快让开,你也得喝药!” 曲旷豕对不想喝药的巫马暝爱莫能助,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爱的面庞。 “公子快喝药,奴才先去吃早食了。” 曲旷豕说完往厨房跑去,巫马暝也跟着跑,墨竹在后面追。 墨兰无奈的看着闹起来的院子,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等墨兰走到厨房时,便看见曲旷豕、巫马暝、墨竹三人互相瞪着大眼睛。 “公子,喝药吧,小朱就不怕喝药。” 墨兰朝着曲旷豕使了个眼神,接过墨竹手里的药碗哄着巫马暝喝药。 曲旷豕抗拒的端起自已的那碗药,对看着自已的巫马暝说。 “墨兰姐姐说得对,奴才一点儿都不怕喝药!” ‘我哪里不怕,这个药苦死了!呜呜呜~’ 曲旷豕眼一闭、心一横,端着碗一口把药干了。 “呕~” 墨兰眼疾手快的给他倒了杯水,有些怕他真吐出来,巫马暝就更不肯喝药了。 “公子你看,小朱喝了,公子也快喝!” 墨兰见曲旷豕没事,立马把药往巫马暝嘴边递。 巫马暝眼神坚定的看着曲旷豕,双手捧起药碗就往嘴里灌。 巫马暝学着曲旷豕的样子,闭着眼睛一口气把药全喝光了。 “咳咳~” 墨兰给被呛到的巫马暝拍着背,给他顺气。 “小神仙你看,我也喝完了!”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端着空药碗求夸奖,心里软软的。 “嗯,公子很厉害!” 墨兰拿出蜜饯递给巫马暝,让墨竹带他出去。 “公子吃些蜜饯就不苦了,昨日白云姑姑送了新的蝈蝈来,不如和墨竹先去看看?”x| 巫马暝接过装着蜜饯的小布包,半点听不进墨兰的话,打开袋子捏着一颗蜜饯递到曲旷豕嘴边。 “小神仙你吃,吃了就不苦了!” 曲旷豕在在巫马暝期待的眼神下接过蜜饯吃下,笑着对他说。 “很甜,已经不苦了。” 巫马暝高兴的把蜜饯袋子都递了过去,自已只从里面拿了两颗吃着。 “小神仙你等着,我去取蝈蝈给你玩!” 还不等曲旷豕回答,巫马暝便拉着墨竹跑了出去。 墨兰看着曲旷豕手上的袋子笑,曲旷豕疑惑的看过去。 第11章 “往日公子拿到蜜饯可舍不得送人,现在都给了你。” 曲旷豕也看着袋子笑了起来,‘小肉团子给的蜜饯可真甜!’ “公子年幼,性情真纯,待我很好!” 墨兰让曲旷豕吃早食,对他的话一笑而过。 “小朱快些吃,一会儿公子该找他的小神仙玩蝈蝈了。” 曲旷豕对于巫马暝的叫法也有些无奈,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咀嚼速度。 曲旷豕吃过早食,刚回房换了身衣服,便被巫马暝叫去一起玩耍。 曲旷豕看着眼前的虫子是不感兴趣的,不过巫马暝很是开心。 一上午墨竹和曲旷豕都陪着巫马暝玩蝈蝈,欢声笑语在暝深院中回荡。 第9章 生辰谢礼 自此曲旷豕过上了欢乐带娃的日子,每天吃吃睡睡哄哄巫马暝。 曲旷豕身上虽然还带着奴籍,但确实过得很悠闲。 为了感谢帮助自已脱离宫门苦海的巫马暝,曲旷豕决定在他生辰时送上自已的谢礼。 曲旷豕在孤儿院长大,最厉害的就属动手能力了。 说干就干,曲旷豕闲暇时间都扎进了厨房。 和所有穿越人土一样,曲旷豕决定给巫马暝送生日蛋糕。 研究了许久,曲旷豕终于做出了蛋糕胚。 ‘呜呜呜~真是太不容易了!为什么书里穿越的那些人一次成功,难道因为他们是主角,我是太监吗!’ 曲旷豕内心吐槽虚假的网络小说,然后继续潜心研制奶油。 “墨竹,小神仙什么时候才能和我玩啊!” 巫马暝拉着墨竹在厨房外探头探脑的偷看曲旷豕,嘴上抱怨着厨房里的人。 “公子别急,小朱不是说在给您备生辰礼吗?他做好了自然就出来了。” 墨竹嘴上回着巫马暝的话,心思却早已经被蛋糕的香味勾着飞进去了。 墨兰好笑的看着盯人的巫马暝,和馋得眼冒绿光的墨竹。 “明日便是初二,是宫中人出来探亲的日子。” “小朱说过他在宫中有个哥哥,明日他是要去见哥哥的,公子可准?” 巫马暝听了墨兰的话好一阵沉思,最后还是笑看着曲旷豕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说。 “我没有哥哥,但每日只见爹娘一次还是会想他们,小神仙应该也是想哥哥的。” 巫马暝说着取下腰上挂着的环佩信物,郑重的递给墨兰。 “你把这个给小神仙吧,让他和哥哥好好玩一天。” “若是小神仙和其他人一样,只能在侧门见哥哥一面会难受的。” 墨兰双手接过环佩,突然觉得以往只知玩乐的小公子似乎长大了。 墨兰和墨竹是家奴,比一般的奴婢过得好上许多。 墨兰见到和亲妹妹墨竹差不多大的曲旷豕,本就多怜惜了两分。 再之曲旷豕身世坎坷又听话懂事,墨兰想让他过得好些。 刚才说让曲旷豕出去与哥哥相聚,不过是墨兰的玩笑之语,倒是没想到巫马暝就这样同意了。 “墨兰代小朱谢过公子!” 巫马暝头也不回的看着曲旷豕,摆手道。 “若是真要谢,就让小神仙回来时给我带一份桂花糕吧,近来的桂花越发的香了!” 墨兰收好环佩,笑看着巫马暝耸动的小鼻子。 ‘原来不止墨竹,公子也馋了啊!不过小朱在做什么呢?真香啊!’ 田婆子从院后洒扫完经过厨房,便看见巫马暝和墨兰、墨竹定定的站在厨房窗外。 田婆子放下扫帚,去了陈婆子身边帮着她搓洗衣物。 “陈妹子,公子他们为何站在厨房外啊?” 陈婆子头也不抬,往盆里丢了几颗皂荚豆子。 “这不是公子生辰要到了吗,小朱说要自已做个吃食给公子当生辰礼,神神秘秘的,他们好奇呢!” 田婆子搓洗的手一停,脸上笑起了褶。 “这小朱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的,还有这手艺呢!” 陈婆子也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 “小朱是个懂事孩子,没人护着自然得会点手艺。” “唉,这小朱也是可怜,小小年纪就被卖进了宫,还净了身。” 田婆子见陈婆子没回自已的话,也认真的清洗起衣物来。 八月初二一早,曲旷豕便拿着墨兰转交给他的环佩,从侧门出了巫马宅邸。 一路朝着皇宫西门走去,提着竹篮等着大朱出来。 两人都是矮个的半大孩子,光是互相瞧见对方就费了一番功夫。 “大朱,大朱,来这边。” 曲旷豕在人流中喊住大朱,拽着他的袖子把人拉到一边。 大朱看见面色红润的曲旷豕,心里的担忧一松。 大朱以为自已要去巫马宅邸才能见到曲旷豕呢,没想到他竟然在西门外等着自已。 “小朱,你怎么出来的?” 曲旷豕没有错过大朱看见自已时眼里的惊喜,摸着他身上的粗布太监服有些眼酸。 ‘我是出来享福了,我儿子还在宫里受苦呢!’ 曲旷豕掀开盖着篮子的白布,把里面的蛋糕胚递给大朱。 “你吃着,我们边走边说。” 大朱小心的捏着手上柔软的糕点,闻着蛋糕香甜的气味有些不敢下口。 “这是巫马夫人赏你的吗?瞧着就金贵!” 第12章 曲旷豕看不得自已当作亲儿子的人这种样子,掰了一小块蛋糕喂进大朱嘴里。 “这是巫马公子小厨房做的,我带了些给你吃。” 曲旷豕把手上的篮子挎在了大朱臂弯,拉着他的手往城中小摊子上走。 “巫马夫人家里人人都和善,巫马大人更是让我做了公子的书童。” “日后伺候公子读书,或许我也能学个一星半点儿。” “大朱,你看,这是夫人私下叫管家给我的。” “金子呢!给你一个,我们日后都好好的!” 大朱直到被曲旷豕拉着坐下还回不过神来,呆呆的咀嚼着嘴里香甜的糕点。 曲旷豕欢快的去端馄饨,大朱紧握着怀里的饴糖有些难过。 ‘小朱现在过得好了,还会想吃我的糖吗?’ “大朱,大朱,馄饨来了,你怎么不吃?” 曲旷豕看出了大朱的心不在焉,故作忽视的等着他的下一步反应。 曲旷豕其实有些好奇,面对昔日玩伴的变化大朱是恭喜还是嫉妒? 可大朱有些不同,他在担心,担心失去这个只和自已相处不久的感情不深的弟弟。 “小朱,你想吃糖吗?” 曲旷豕看着大朱小心翼翼的眼神,不安的抓着衣服的手指。 曲旷豕的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已胡乱揣测了一份真挚的感情,甚至让这个世界第一个对自已好的人伤心了。 曲旷豕拉住大朱的手,就像曾经和他躺在太监舍里大通铺上一样。 “大朱哥哥,我想吃糖!” 大朱听见曲旷豕叫自已哥哥,笑着把糖从衣兜里掏出来。 “我被柳姐姐要到御膳房干活了,她经常给我糖。” 曲旷豕看着融化程度不一的饴糖,猜想这应该是攒了好几天的。 曲旷豕挑了一块最小的吃下,笑眯眯的对大朱说。 “大朱哥哥,糖好甜啊!你也吃。” 第10章 新友元哥 ‘我儿子真孝顺,可不能苦了他!’ 曲旷豕先是给大朱喂了糖,又把馄饨往他面前放。 “大朱哥哥,吃馄饨!” 大朱看着对自已笑的曲旷豕心里高兴,吃着热乎乎的馄饨更觉温暖。 ‘小朱弟弟真好,哪怕出了宫也没忘了我这个哥哥!’ 曲旷豕和大朱都没逛过都城,两人一起在集市上乱窜,体验了一把人间热闹。 金乌西移,曲旷豕指着城墙边的一个灯柱对大朱说。 “大朱哥哥,下月初二我还来等你,就在那儿!” 大朱深深的看了一眼曲旷豕指的地方,把自已的月例塞给他。 “小朱弟弟,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不要嫌弃,等我以后当上总管了肯定有更多好东西!” 大朱说完抱了曲旷豕一下,便跑进了城门。 曲旷豕反应过来对着大朱的背影大喊,“大朱哥哥,我等你啊!” 大朱的背影一顿,转身就看见曲旷豕挥舞着手臂对自已笑。 那些被其他小太监排挤的伤心难过瞬间就散了,也笑着回应曲旷豕。 ‘自已一个人在宫里又怎么样,我还有弟弟!’ 大朱的圆领太监服被晚风吹起下摆一角,影子在斜日下拉得高大挺拔。 曲旷豕放下手,脸上洋溢的笑容瞬间就散了。 “宫中太苦,为自已活太容易放弃了,大朱希望你不要怪我!” 不再去看那血红的朱门铁锁,曲旷豕提着桂花糕往巫马宅邸走去。 “小神仙什么时候回来啊?” 墨兰、墨竹听着巫马暝第一百一十三次发问,无奈的哄着他。 “公子快了,看日头小朱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巫马暝跳下石凳,手里抓着银杏叶子做的蝴蝶往院外跑。 “回来得真慢,我去接他!” 曲旷豕刚进暝深院就听见了巫马暝的话,却还是笑着问。 “公子要去接谁,可是有客要来?” 巫马暝看见曲旷豕时眼睛一亮,跑得更快了。 “小神仙!你回来了!” 曲旷豕单手接住扑过来的小肉团子,提着桂花糕的手高高举着。 “公子慢些,小心脚下别摔了!” 巫马暝搂着曲旷豕哼哼,拉着他就往屋里走。 “不是有你护着我嘛!快进来,我想吃桂花糕了!” 曲旷豕顺着巫马暝的动作进屋坐下,拆开包裹着桂花糕的纸封。 “公子快吃,这桂花糕是我看着店家蒸的,可香了!” 巫马暝对着桂花糕轻轻嗅闻,拿起桂花糕却递到曲旷豕嘴边。 “小神仙你先尝尝甜不甜。” 曲旷豕有些好笑的接过桂花糕咬下一口,细细品味后皱眉。 巫马暝的心随着曲旷豕的表情一上一下,有些紧张的握住了小拳头。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糕点,每年生辰前后又是桂花糕最好吃的时候,小神仙不喜欢吗?’ “好香啊!桂花糕真好吃!” 听见曲旷豕说好吃,巫马暝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小神仙和我一样,都喜欢吃桂花糕!’ “小神仙,你喂我。” 曲旷豕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巫马暝嘴边,笑着看他张嘴咬下。 ‘小肉团子逗起来真好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喜欢让我喂他!’ ‘不过他还是小孩子嘛!需要人喂也很正常。’ 第13章 巫马暝高高兴兴的吃着曲旷豕买的桂花糕,小脚欢快的在桌下晃荡着。 ‘小神仙喂的东西就是好吃,桂花糕都变得更香了!’ 暝深院里一片岁月静好,随着巫马暝生辰到来巫马宅邸也热闹了起来。 官员富商带着贺礼进了巫马宅邸,曲旷豕跟着巫马暝看他和其他小孩玩耍。 巫马暝的生辰玩得尽兴,交到了许多新朋友。 其中巫马暝和皇商卫家的公子卫日元最是要好,把人带进了暝深院。 “元哥你看,这就是小神仙给我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巫马暝笑着把卫日元拉进了屋里,炫耀似的让墨兰把扣着蛋糕的笊篱揭开。 曲旷豕笑看着巫马暝和其他人分享蛋糕,想起了他看见大蛋糕时的惊喜样子。 巫马暝在前几天就吃上了曲旷豕做的蛋糕,不过都是手掌大小的小蛋糕。 今日曲旷豕把精致的大蛋糕拿出来时,巫马暝可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的‘哇’了一声。 卫日元闻着蛋糕香甜的味道直咽口水,小孩子哪里抵抗得住美食的诱惑。 巫马暝拦住了卫日元伸向大蛋糕的手,给他递上了一个小蛋糕。 “元哥,你吃这个,小神仙说蛋糕要晚上才能吃!” 卫日元看着手上缩小版的蛋糕,有些遗憾的看着大蛋糕,小口的品尝起来。 巫马暝看着卫日元越来越亮的眼睛,得意的扬起下巴。 “怎么样?好吃吧!” 曲旷豕捂着嘴无声的笑笑,‘臭屁的小肉团子!’ 卫日元猛的点头,几下把蛋糕塞进嘴里。 “好吃,我还想吃!” 巫马暝看着墨兰。墨兰对着他摇头。 “没了,我们去玩蝈蝈。” 卫日元刚吃上好吃的,怎么也不肯挪地方。 “我不去,我要吃蛋糕,你让小神仙再做一个好不好?” 巫马暝有些郁闷的看着卫日元,又转头看看安静站着的曲旷豕。 “不好,做蛋糕小神仙就不能和我玩了。” 曲旷豕看着两个小孩儿出现了分歧,执拗的站着对立。 为了保住巫马暝新生的友情,曲旷豕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公子,不如现在就吃蛋糕吧!” 巫马暝抬头看向曲旷豕,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指。 “可以吗?那你还给我唱歌吗?” 曲旷豕点头,把蜡烛插在了蛋糕上。 “自然给公子唱歌,公子的朋友也会给公子唱歌的。” 被曲旷豕和巫马暝同时看着的卫元日立马点头,虽然他并不知道要唱什么。 曲旷豕开头起调,墨兰和墨竹跟着唱,卫元日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张嘴。 “公子,可以吹蜡烛了!” 巫马暝立马按照曲旷豕之前说的,吹完蜡烛以后闭眼许愿。 “祝公子心想事成,岁岁平安!” 卫元日立马紧接着送上了自已的祝福,还从荷包里掏了一锭金元宝递给巫马暝。 “暝弟,父亲已经送过礼了,这是我自已给你的,用这个什么都能买!” 巫马暝笑着收下,开始兴高采烈的分蛋糕。 其实巫马暝也馋这个大蛋糕好久了,小心翼翼的把蛋糕切开。 第11章 读书识字x “我一块,小神仙一块,元哥一块……” 巫马暝把蛋糕分好,几人便拿着勺子吃蛋糕。 “暝弟这蛋糕真好吃,以后我过生辰能不能让小神仙也给我做?” 卫日元小口的吃着蛋糕,期待的问巫马暝。 巫马暝转头看向曲旷豕,在他点头后才应下。 “好,待你生辰那日我便送你蛋糕当作贺礼!” 得了自已想要的,卫日元眉开眼笑。 小孩子的友情很容易结下,美味的食物、新奇的玩具、可爱的约定书写着纯真的友情。 直到宴会将散有人来寻,卫日元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墨兰,你把蛋糕给父亲、母亲送去。” 巫马暝收拾着刚才和卫元日玩乱的小书房,吩咐墨兰去送吃食。 “是,公子。” 墨兰应下,小心的端着蛋糕出了暝深院。 “公子为何不自已去送?” 曲旷豕收捡好散落的鲁班锁,看着表情严肃的巫马暝问。 巫马暝皱着眉头,拿起书桌上的《千字文》翻开。 “明日先生便要来教学了,我得先看看书。” 曲旷豕了然,这是为学习发愁,打算提前预习呢! 那本《千字文》送来时曲旷豕便看过,用楷书写成自已大概认识。 曲旷豕有些高兴,哪怕穿越到架空朝代自已也没有变成文盲。 “公子如此勤奋好学,先生见了定是欢喜。” 巫马暝小脸上全无表情,极其认真的盯着书本。 “小神仙你先出去,你在这总是惹我分神!” 曲旷豕笑着出了门,把门小心的关上。 ‘这小肉团子,自已不能定心还怪我!’ 日歇月出,斗转一轮。 曲旷豕看着留了山羊胡子,满嘴之乎者也的老夫子为巫马暝默哀。 巫马暝早前不用读书,每日睡到自然醒精神头极好。 可今日又是早起,又是听催眠曲,现在止不住的点头。 可这小书房里就巫马暝一个学生,还有一个帮他翻书研墨的书童曲旷豕,教书夫子想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第14章 “巫马暝!” 曲旷豕见巫马暝没听见,偷偷的戳了他一下。 巫马暝迷糊的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向曲旷豕。 曲旷豕努力的使着眼色,巫马暝困得脑子都不清醒了自然没看懂。 “巫马暝!” 许夫子骤然提高的声音在两人头顶响起,巫马暝立马被吓醒了。 “是,夫子!” 看着猛的弹起笔直站着的巫马暝,曲旷豕低头偷笑。 ‘小肉团子犯困被抓包了,真可爱!’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颤抖的肩膀,还以为他被吓到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许夫子眼见自已被忽视,小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 “学而专之不可走神、不可玩闹!” 巫马暝立马拱手认错,“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许夫子见巫马暝已经醒神,瞥了曲旷豕一眼,顿首回了座位。 教学继续,曲旷豕百无聊赖的听着巫马暝跟着许夫子念书。 上午的学习结束,曲旷豕和巫马暝同时松了一口气。 “小神仙,许夫子好烦啊!” 曲旷豕听着巫马暝抱怨,像是在听不喜欢上学的小学生吐槽。 “公子潜心学习,夫子自然不会日日如此。” 潜在意思就是,你一会儿玩笔、一会迭墨条,他当然会说你了! 巫马暝捂住耳朵背对曲旷豕,一副不看不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嘿!这小肉团子还会逃避现实了!’ 曲旷豕知道读书的机会有多来之不易,孤儿院如此,在封建社会更加。 曲旷豕把巫马暝抱上椅子,摊开书本摆上纸笔。 “公子,夫子留了大字帖,你快些写,我去看看午食好了没!” 曲旷豕说完跑了出去,独留巫马暝一人面对第一次的课后作业。 巫马暝愁眉苦脸的看着书,小手拿起毛笔,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字。 曲旷豕出了小书房,呼吸着屋外的空气觉得身心舒畅。 “小朱,公子呢?” 墨竹看着曲旷豕一个人在书房外叉着腰深呼吸,拉着人往厨房走。 “公子在写夫子留的字帖。” 墨竹点点头没再追问,反而紧盯着曲旷豕。 “墨竹姐姐怎么了?” 墨竹笑了出来,拉着曲旷豕钻进了厨房。 “大厨房还没送公子的午膳来,白云姑姑先送来了这个!” 墨竹指着桌上的绿色刺球,有些为难的对曲旷豕说。 “说是夫人买琉璃那胡商送的翡翠果,吃起来酸甜可口,可这也不能下嘴呀!” “你一向机敏,你快看看这果子。” 曲旷豕一看就乐了,原来翡翠果就是白仙人掌果啊! 曲旷豕找来菜刀,把翡翠果一分为二,里面淡绿色的果肉露了出来。 ”怎么都是绿的,这哪里能吃!“ 墨竹嫌弃的看着被切开的果子,原本期待的心落了一半。 小心的剥开外皮,曲旷豕把果肉递给墨竹。 “吃这个,夫人送来的东西哪有难吃的。” 墨竹接过果肉,有些软烂还流着汁水。 “你先尝尝甜不甜!这颜色看着就酸!” 曲旷豕笑着把另一半果肉取下,放进嘴里吃了下去。 “甜的,好吃!” 墨竹看曲旷豕吃了,放心的把果肉放进嘴里。 “怎么样?”曲旷豕看着墨竹表情没什么变化,有些好奇的问道。 “还行,你弄给公子吃吧!” “我去大厨房看看,公子的午膳怎么还没送来!” 墨竹把手往抹布上一抹,说完就往院外跑去。 “唉!这小丫头总是风风火火的。” 曲旷豕笑着摇头,把剩下的翡翠果切开取出装进盘子里。 “公子,你写完了吗?” 曲旷豕端着果盘,在巫马暝的小书房外出声询问。 “没有,你进来!” 巫马暝郁闷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竟然连小神仙都不叫了。 曲旷豕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让巫马暝那么不开心。 曲旷豕推开门,抬头一看便懂了。 ‘哈哈!小肉团子指定趴桌子了,脸上都是墨水!’ “不准笑!”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抿唇就知道他要笑话自已了,立马往屋外跑想去洗脸。 曲旷豕努力了好久才忍下的笑声,这一下彻底忍不住传了出来。 “哈哈哈!” 巫马暝耳朵都红了,却没能跑出书房。 “公子你坐着,我去给你打水来,先吃翡翠果!” 曲旷豕把巫马暝带回椅子上坐着,往他嘴里喂了一块果肉,转身又出了书房。 门关上后还能听见曲旷豕的笑声,巫马暝只能恨恨的咬着嘴里的果肉。 第12章 学文习武 曲旷豕端着水盆进来时,巫马暝正拿着竹签把一块翡翠果扎得千疮百孔。 “公子,来洗脸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把铜盆放好,一口把那块稀烂的果肉吃下,扬起小脸叫他过来。 “小朱,给我擦脸!” 曲旷豕听这称呼就知道巫马暝还气着,拿着温热的布巾往他脸上盖去。 “是,公子!” ‘这小肉团子,像个傲娇的小花猫似的,真可爱!’ 巫马暝感受着曲旷豕轻柔的动作,自以为隐蔽的偷看他。 第15章 没想到和曲旷豕的眼睛对个正着,立马低下视线躲开。 “小神仙,这个你吃吧!” 曲旷豕刚给巫马暝擦完手,正洗着被墨水染脏的布巾,就被他喂了一嘴的果肉。 “唔,公子不喜欢吗?这是夫人特地让白云姑姑送来的。” 曲旷豕咀嚼了两下,才腾出空间来说话。 巫马暝端着果盘,跟在曲旷豕身边喂他。 “还好,不怎么甜。” “我还是更喜欢你做的蛋糕,一会儿我出府去给母亲买她喜欢的画本子!” 曲旷豕躲开巫马暝的再一次投喂,端着水盆就要出去。 “给墨兰姐姐她们留些尝尝鲜,也该吃午食了。” 巫马暝只好放下竹签,和曲旷豕一起出门。 ‘不过几块果子小神仙也这般谦让,怪不得如此瘦!’ 一出房门墨竹的声音便从院外传了进来,人也快步的走进暝深院。 “大厨房今日按照最新方子做了八珍鸭,怪不得那么晚才送午膳,还得兰姐姐在厨房外等着!” 墨兰紧跟着墨竹走进院里,两人手里都提着个大提格。 “墨竹别念了,这也是老爷吩咐的,公子第一天读书可不得多吃点。” 墨竹听了墨兰的话,停下嘴里的念叨,进了巫马暝的房里把饭食摆好。 “墨兰、墨竹受累了,吃块果子解解渴!” 巫马暝看着两人放下提格,把端着的果盘递了过去。 “谢公子赏赐!” 墨兰双手接下,和墨竹退了出去。 “小神仙你来,这个鸭腿给你吃!” 封建王朝规矩森严,曲旷豕始终不肯上桌,怕被人抓住把柄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于是巫马暝让他搬了凳子坐在一边,也算是陪着自已吃饭了。 “多谢公子!” 曲旷豕自来了巫马宅邸,饮食也算是恢复正常了。 此时伸着碗接过巫马暝递来的鸭腿,美滋滋的咬了一口。 ‘哎!来自小肉团子的投喂,就是香!’ 曲旷豕本着小朋友和谁好就给谁好吃的的真理,高高兴兴地啃着喷香的鸭腿。 曲旷豕的身体才十三岁,正是能吃能长的时候。 巫马暝看着大口吃肉的曲旷豕,平常吃腻了的饭菜都觉得香上几分。 巫马暝毕竟只是七岁的小孩子,吃得太饱了就犯困。 曲旷豕陪着他玩了一会儿,便带着巫马暝去午睡了。 小憩了一会儿,屋外的太阳更毒辣了。 巫马暝补足睡眠后活力四射的跑跳着,曲旷豕却还有些犯困。 ‘小肉团子可真有精力,和草地上撒欢的小马驹一样!’ 不过很快欢快的小马驹就蔫了,因为巫马葛不仅给巫马暝请了教书夫子,还请了习武师傅。 郑师傅那健壮的身躯往巫马暝面前一站,他便被完完全全遮住了。 曲旷豕默默站远了一些,仔细观察着这个武馆来的大师傅。 皮肤粗糙并且透着健康的红润色泽,挺着个将军肚。 哪怕隔着衣服,曲旷豕都能看见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 曲旷豕羡慕的看着郑师傅,内心不由感叹一声。 ‘好一个完美的脂包肌啊!’ 巫马暝看见了曲旷豕对着郑师傅崇拜的眼神,里面是吃鸭腿时都没有的闪亮。 巫马暝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长得比郑师傅还高还壮。 “弟子巫马暝,见过师傅。” 郑师傅看着小小年纪就一股子文人做派的巫马暝,有些嫌弃的摆摆手。 “既是跟着为师学武,便不要行那副酸腐书生的虚礼,日后应用抱拳礼。” 巫马暝立马一手握拳、一手直掌,拳掌相撞行礼应答。 “是,师傅,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郑师傅看一板一眼给自已行礼的小孩儿,高兴的点头,摩拳擦掌的当着巫马暝的面先是打了一套拳。 曲旷豕和巫马暝看着郑师傅虎虎生威的拳法,心中升起敬佩。 看着郑师傅一蹦三尺高,拳风扫落银杏叶,曲旷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原来古人会武功诚不欺我啊!我是不是也可以学!’ 可惜古代对武学传承也很严谨,最后只剩巫马暝一个人扎马步。 郑师傅绕着巫马暝走了一圈,调整着他的姿势。 “早前便听说工部侍郎家的公子落水病了半月才大好,你如今得先强身健体才能更好的学武。” “今后每日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再打二十遍拳,为师保你冬日下河戏水也无病事。” 曲旷豕听着郑师傅的话,觉得自已也不是那么想学武了。 巫马暝站在银杏树底下,却还是有透过枝叶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身上。 曲旷豕转过头不去看巫马暝红扑扑的小脸,在心里为他默哀。 ‘小马驹加油啊!坚持住,痛苦是一时的,好身体和好武功却是一辈子的!’ 巫马暝眼神里透着坚毅,小脸上全是不服输,小腿肚子都发抖了也还在坚持。 曲旷豕转身去了厨房,用温水给巫马暝化了盐水端去。 墨兰端了桂花糕到树下石桌上,招呼着郑师傅休息。 “郑师傅喝些茶水,这糕点也是刚送来的,您尝尝。” 郑师傅看着半个时辰已过,顺势坐下也喊着巫马暝歇会儿。 第16章 “武之一道贵在坚持,暝儿有此毅力甚是不错,先歇下吧。” 曲旷豕看着小小的巫马暝险些站不稳,急忙上前扶他。 “公子辛苦了,喝口水。” 巫马暝被曲旷豕拉着走了一会儿,才被他扶着坐下。 或许是太过劳累,就连自已喝的水是咸的都没发现,只觉得甘甜。 墨兰看着巫马暝脸上的汗珠,正拿了帕子想帮他擦,却被他歪头躲过。 墨兰一愣,随即了然,公子这是守礼呢! 第13章 学学中医 巫马暝躲了墨兰的服侍,脸颊额角滚落的汗珠却实在是痒人。 曲旷豕可没有带帕子的习惯,对上巫马暝的眼睛也只能摊手。 可巫马暝却另辟蹊径,拽下曲旷豕的领子就把脸埋了上去。 巫马暝软嫩的脸蛋擦过锁骨颈窝,曲旷豕身上泛起一阵痒意。 ‘嘿!这小马驹,竟然拿我的里衣当毛巾用!’ 曲旷豕虽然在心里吐槽巫马暝,却老老实实地站着让他擦了汗。 “多谢小神仙,吃块桂花糕吧!” 巫马暝笑着抬起头,递了一块糕点给曲旷豕。 “谢过公子。” 曲旷豕接过桂花糕送进嘴里,被风一吹已经沾湿的里衣不觉清凉反而泛着热气。 ‘这就是秋老虎的威力吗?果然炎热!’ 郑师傅坐了一会儿,吃着糕点享受着扇子扇出的凉风,品出了几分纳凉闲趣。 “时候不早了,暝儿该学拳了。” 巫马暝放下瓷杯,站起身理了理下摆。 “是,师傅。” 郑师傅看见,指着自已身上的衣服说。 “习武之人练武之时穿短打为上,华服长摆实在碍事!” 巫马暝低头看着刚才扎马步时拖地的下摆,点头应道。 “师傅所言极是,徒儿知晓。” 曲旷豕看着自已穿的圆领长袍,思索着换成短打会不会清凉些。 最后得出衣服是不能换的,毕竟下人的服饰都有严格的规制。 曲旷豕只能作罢,撑着下巴看巫马暝一板一眼的跟着郑师傅学拳。 ‘唉!小马驹也算是有明确的长期规划了,我呢?’ 曲旷豕的视线从画檐飞角移到廊下字画,从陶瓷玉器转到镂彩金钗。 ‘古人的智慧博大精深,我是不是也该学点什么?’ 思索了许久,曲旷豕最后决定去韦大夫那学学中医。 ‘想我大学时主修外科辅修心理医学,后来继续学习心理学当了心理医生,现在学习中医应该也可以吧!’ ‘就算成不了大夫,能给自已看病抓药或是能认草药也是好的。’ 曲旷豕打定主意,决定一会儿和巫马暝去买画本时也淘两本草药图册看看。 巫马暝看着神游天外的曲旷豕,打拳的力道都重了许多。 ‘小神仙在想什么?他现在都不看我了!’ 曲旷豕要是知道巫马暝在想什么,一定会感叹一句‘小朋友占有欲还挺强’! 墨兰眼看着巫马暝的衣服被汗水打湿,转身进了厨房叫刘婆子给他备好热水。 ‘墨竹吃过午食后便去找了爹娘,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墨兰看着墨竹不在都冷清了不少的院子,频频往院外看去。 墨竹还没等回来,巫马暝今日的学武便已经结束了。 郑师傅看着被曲旷豕扶着大喘气的巫马暝,细心的叮嘱他。 “暝儿第一日学武身体难免不适应,夜间叫他给你揉按通筋,明日也能好受些。” “今日便到这里,为师先回去了。” 郑师傅说完转身便走,巫马暝却是规规矩矩的对着他的背影行了礼。 “徒儿谨记,师傅慢走!” 曲旷豕看着懂事的巫马暝,突然想摸一摸他的脑袋。 还没等曲旷豕动手,巫马暝就扑进了他怀乱蹭着撒娇。 “小神仙~习武学拳好累啊!” 曲旷豕抱住不嫌热的巫马暝,用里衣袖子给他擦着汗。 “公子辛苦了,先去沐浴更衣。” 巫马暝听了曲旷豕的话没什么动作,只是靠着他闭眼喘气。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劳累的小模样,有些心疼这个才七岁的孩子。 ‘小马驹还那么小,第一次学那么多东西肯定累惨了!’ 曲旷豕半拖半抱的把巫马暝带进浴房,小心的给脱了衣服放进浴桶。 小孩子的皮肤娇嫩,曲旷豕给巫马暝洗澡时分外小心。 “小神仙,我饿了!” 曲旷豕笑着给巫马暝擦干身上的水珠,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公子别急,一会儿先吃点糕点垫垫,离晚膳送来还有一会儿呢!” 巫马暝扬着头让曲旷豕给自已擦头发,扯着他的衣角说。 “不吃糕点,我们出府买了画本子,去那好食居吃夜食。” 曲旷豕换了一条干帕子,继续擦着巫马暝还有些湿润的长发。 “嗯,都听公子的,一会儿便让墨兰姐姐去大厨房说一声不用送饭了。” 曲旷豕手上一刻不停的给巫马暝收拾,不一会一个香香软软的小马驹就欢快的出门了。 曲旷豕看着自已给巫马暝扎的小辫,随着主人的动作左右摇晃就格外有成就感。 ‘哎!我现在也是照顾孩子的一把好手了,再去孤儿院给小姑娘们梳头肯定不在话下!’ 第17章 巫马暝等着墨兰去厨房说了夜食的事,便带着曲旷豕和她出了巫马宅邸。 三人目的明确直奔书肆,墨兰跟着巫马暝选画本子,曲旷豕翻找着医书。 可惜古代不论是技艺还是医术都讲究一个传承,在市场上流通的医书极少。 曲旷豕只找到了几个残本,不过药材图鉴倒是不少。 巫马暝拿着最新的画本子,看着曲旷豕翻找的医书有些疑惑。 “小神仙,你是想学医术吗?” 曲旷豕想着自已一天到晚都得带孩子,想去韦大夫那还得巫马暝同意。 “公子,不瞒你说是想学的,所以奴才能在你习武时去韦大夫院子吗?” 巫马暝想起练武时曲旷豕不看自已都难受,若是去了韦大夫院子岂不是人都不在身边了。 可巫马暝想拒绝时,对上曲旷豕期待的眼睛又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小神仙你去吧,等学会了医术我身上难受你立马就能给我治好了!” 曲旷豕抱着书本笑了起来说。 “也不一定能学会,不过公子肯定是健健康康的,就算学会了也用不到公子身上。” 巫马暝拉着曲旷豕往掌柜那走,把他选的书也递了上去一起结账。 “小神仙那么厉害定是能学会的,我们也都会平安康健无病无灾。” 都说不经意的话语最戳人心,曲旷豕就被巫马暝的话戳到了。 ‘小马驹真可爱,又是夸我又是祝福的,那么小就那么会说话,有前途!’ 第14章 美满一家 曲旷豕接过包好的书,和巫马暝、墨兰直奔好食居。 三人不在宅邸又进了厢房,难得的没守那些规矩同桌而食。 “这好食居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厨子会被招进宫里做御膳!” 曲旷豕被两道目光看着,不太自在的抬头。 对上视线的瞬间,便读懂了巫马暝和墨兰几乎写在眼睛里的那一句,‘你怎么知道?!’ “是大朱哥哥说的,他如今被调到了御膳房当值。” 墨兰小心的夹了面前的菜放进碗里,点头笑道。 “原是如此,这消息怕是没什么人知道。” 巫马暝直盯着曲旷豕看,好奇的问。 “小神仙的哥哥还说了什么?” 曲旷豕回想起大朱给自已说的后妃秘事,侍卫宫女暗通私情,冷宫鬼故事,…… ‘嘶~如今一想这些好像全是宫廷秘辛啊,这可不兴说!’ “还说了和其他小太监吵架,他每次都吵不过;还有宫里也有黄鼠狼偷鸡吃……” 巫马暝点点头,顿时失了兴趣。 “哦,这样啊!我们快些吃完回去吧。” 曲旷豕和墨兰对视一眼,同时应了巫马暝一声。 “是,公子。” 三人出了好食居,墨兰手里还多了个提格。 里面装着店里的新菜品,巫马暝特地带回去给吴若彤尝鲜的。 曲旷豕看着刚到自已胸前高度的巫马暝,在心里默默感叹。 ‘好一个母慈子孝啊,吃到了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对方!’ 巫马暝是巫马宅邸的公子,自然走正门进去。 也是赶巧了,正碰上工部侍郎巫马葛下值。 “暝儿这是从哪儿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巫马葛挥手免了曲旷豕和墨兰的礼,俯身把巫马暝抱了起来。 巫马暝抱住自家父亲的脖子,一本正经的回话。 “见过父亲,孩儿今日练了拳脚便馋那好食居的吃食。” “路过瞧见母亲看的画本子有了新篇,便顺道买了,正准备把东西给母亲一道送去。” 巫马葛听了巫马暝的话大笑出声,他在这城中住了多少年,能不知道那书肆和好食居从宅邸过去是南辕北辙的两处地方。 “哈哈哈,我儿有心了!” “那我今日回来的巧了,也能尝尝这好食居的佳肴。” 巫马葛也不放巫马暝下来,抱着人就往吴若彤的彤霞院走。 “父亲!孩儿已经长大了。” 巫马暝扶着巫马葛的肩膀直直的不肯靠过去,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自已走。 “暝儿放心,抱儿子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巫马葛故意曲解巫马暝的话,还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两下。 “爹!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有说你老…” 巫马暝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索性靠着巫马葛随他怎么抱。 曲旷豕看得分明,巫马葛眼里全是对儿子的爱意。 ‘没想到啊!小马驹被他爹逗的时候是这个样子。’ 曲旷豕在去的路上悄悄把医书塞进了自已怀里,要是吴若彤问起还真不好说。 应该是有下人禀告了吴若彤,或是她听见了巫马暝父子俩的欢声笑语。 还没走近彤霞院,就看见她身后跟着白云在院门口等着。 “母亲!” 巫马暝远远的看见吴若彤,便挣扎着从巫马葛怀里下去,跑向了自家娘亲。 “暝儿慢些,老爷!” 吴若彤拉住巫马暝,朝着巫马葛行了个万福礼。 “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托了夫人的福也来吃吃暝儿带的吃食。” 巫马葛托住吴若彤的手,携爱妻幼子进了院子。 “老爷说的哪里话,暝儿自然也是念着你的!” 第18章 三人闲聊着走进院子,曲旷豕笑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小马驹真幸福!这样很好。’ 巫马暝虽然吃过了,却还是陪着巫马葛、吴若彤再用了些。 饭后喝了清茶,巫马暝要过给吴若彤的画本子。 “母亲今日差人送来的翡翠果酸甜生津,孩儿正巧碰见这画本子有了新的,特献给母亲解闷!” 吴若彤接过画本,笑着抚摸巫马暝的脑袋。x “暝儿如今刚跟着夫子学了一日便懂回礼了,娘甚是欣慰!” 巫马暝一瞥小嘴,孩童的娇俏便显现出来。 ‘母亲这般揶揄我,定是许夫子说我读书走神了!’ “娘,你别打趣我了,明日我定跟着夫子好好学!” “孩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娘请安。” 吴若彤宠溺的笑了一声,让巫马暝回了暝深院。 “暝儿去吧,夜里早些歇息。” 巫马暝行礼起身。 “孩儿告退。” 曲旷豕和墨兰跟着巫马暝回了院子,墨竹正在院门口等着。 “公子。” “兰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爹娘有话让我带给你!” 墨竹对着巫马暝行了礼,便拉住墨兰的手把人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巫马暝没在意,曲旷豕却是听了一耳朵。 “兰姐姐,爹娘给你相看了夫婿,是老爷身边跟着的护卫……” “小竹子不知羞,哪有让我选夫婿的,我都听爹娘的……” “兰姐姐长得好,一家女多家求,自是可以选的……” …… 曲旷豕随着巫马暝走进书房,那些谈婚论嫁的话语也渐渐听不清了。 曲旷豕听得有些惊讶,再次清晰的认识到自已现在身处封建社会。 ‘墨兰才十六岁啊!放现代就是个未成年,现在却已经在考虑婚事了!’x| ‘让一个小女孩现在就结婚生子,实在是太残忍了!’ ‘可封建礼教向来如此,在这里这样才算正常,唉!’ …… “小神仙,小神仙!” 曲旷豕被巫马暝的声音喊回神,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公子?” 巫马暝指着书桌上的砚台对曲旷豕说。 “小神仙,我字帖还没写完,你给我研墨吧!” 曲旷豕看着宣纸上乱七八糟的字,去取了清水来研墨。 ‘看这样子小马驹的字还有得练啊!’ “公子,墨好了。” 曲旷豕用镇纸把宣纸压住,把吸饱墨汁的毛笔递给巫马暝。 巫马暝接过毛笔,拉住了往书房外走去的曲旷豕。 “小神仙,你别走了,你看着我能写得好些。” 曲旷豕点头站定,看着巫马暝落笔挥墨,心中暗叹。 ‘小马驹可真善变,昨日嫌我惹他看书分神,今日便要我看着才能写好字了!’ 第15章 公子教书 感受着曲旷豕投注到自已身上的目光,巫马暝手下的紫竹毛笔一顿。 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成一朵黑花,这第一张字帖算是废了。 “小神仙,你别看我!” 曲旷豕听了巫马暝的话,有些想笑。 ‘小马驹可真别扭,又要我留下,又不让我看他!’ “是公子!”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转身站在桌旁,眼神却虚虚的瞥向窗外。 巫马暝被曲旷豕看着虽然难以静心下笔,却也不想看他呆愣愣的样子。 巫马暝眸光一转,扫过曲旷豕的胸前,自认为有了好主意。 “小神仙,你不是买了医书吗?” “你到那小榻上坐着,先看着书,若我有事再叫你。” 曲旷豕低头摸出怀里的书本,抬步朝那小憩用的贵妃榻走去。 “多谢公子!” 巫马暝见曲旷豕坐下翻开书页,一手搭在榻上,单手拿着书低头看。 ‘小神仙看得可真仔细,我得快点写完字帖才好!’ 巫马暝知道了曲旷豕就在自已身边看书,觉着分外安心,终于定神下笔。 稚嫩的字符落在纸上,提笔折腕间巫马暝把文字知识存入脑中。 日影西斜,天光昏暗。 曲旷豕在安静的书房回神,放下读了小半的医书点蜡明灯。 巫马暝早已经写好了字,拿着书本正在温习。 余光看见曲旷豕动作,卷书起身走到他旁边。 “小神仙,我教你读书如何?” 曲旷豕吹灭火折子,看着巫马暝认真的神色一愣。 ‘小马驹这是又起了当老师的兴趣?’ 不怪曲旷豕会这样想,毕竟在孤儿院时,玩得最多的游戏除了“过家家”就是“上课”了。 “好啊!多谢公子。哦不,请夫子赐教!” 曲旷豕对着巫马暝行了个像模象样的学生礼,把人逗得小脸一红。 巫马暝嘴唇嚅嗫着,差点没说出话来。 “你别这么叫我,快过来读书!” 巫马暝爬上贵妃榻,把手上的玉片夹进曲旷豕的医书中,小心的将书合上放到一边。 “是,暝夫子!” 曲旷豕走到巫马暝身边坐下,依旧笑着逗弄他。 “小朱!” “你,你来读这句,读二十遍!” 巫马暝羞恼得都不叫小神仙了,想出了一个对于曲旷豕来说不痛不痒的惩罚。 第19章 曲旷豕笑看着只有八个字的句子,飞快的在嘴里过了二十遍,完成巫马暝给的任务。 “暝夫子,二十遍读完了,接下来读什么?” 巫马暝看着丝毫不改称呼的曲旷豕,脸上的羞意慢慢降下,开始认真的教他读书。 曲旷豕低头瞧着巫马暝,学了许夫子的模样给自已讲学,也认真学了起来。 “多谢暝夫子,学生小朱受益匪浅!” 面对曲旷豕的感谢,巫马暝只是合上书看他。 “小神仙一点就通、一学就会、过目不忘,看来是我多余了!” 听着巫马暝失落的话语,曲旷豕就知道自已让他教人的热情受到打击了。 ‘小马驹有兴趣教我是好事,我得做点什么让他有成就感,有了!’ “公子折煞奴才了,这些分明都是公子的长处!” “公子今日也只听许夫子说了一遍,过了半日也记得如此清楚,还能教学于我,公子才是顶顶厉害的!” “不说这些,公子对许夫子未讲学之句读也能自学,便是常人所不能及!” 随着曲旷豕的话,巫马暝的眼睛越来越亮。 “小神仙真这样觉得?” 曲旷豕拉着巫马暝激动的手,笑着点头肯定。 “千真万确的事,公子乃神童也!” 也就巫马暝还是个七岁的孩童,没能听出来这是曲旷豕哄人的漂亮话。 巫马暝高兴的再次翻开书页,想再教曲旷豕点东西。 “那我再教你这段,小神仙……” 曲旷豕看着屋外浓重的夜色,无奈又宠溺的掐断了这场教学。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 巫马暝的困顿劲随着曲旷豕的话冒了出来,兴致顿时消减。 “好吧,那等明日夫子教我了,我再教你读书!” 曲旷豕把书从巫马暝手上拿走放好,牵着他往寝房走。 “好,多谢公子。” 巫马暝和曲旷豕走到房门外时,墨兰便已经备好了水。 巫马暝坐在床上,乖巧的抬头让曲旷豕给他擦脸洗脚。 “公子,还不能睡。” 曲旷豕收拾好自已,坐在床边晃醒差点去会周公的巫马暝。 “唔~小神仙~怎么了?” 巫马暝揉着眼睛打着小哈欠,艰难的抬头看他。 曲旷豕看着这一幕心头一软,轻拍着巫马暝。 “公子翻个身趴着睡,奴才按照郑师傅说的给你揉揉腿脚。” 巫马暝模糊的应了一声,软趴趴的顺着曲旷豕的力道翻身。 “嗯~好!” 曲旷豕掀开被子,手指轻柔的落在巫马暝的软肉上。 七岁的巫马暝皮肤白嫩,脸上身上都带着奶膘。 曲旷豕感觉自已的手好像落在了一个棉花娃娃上,揉捏的力道轻了又轻。 “呼~” 曲旷豕还没按到腿呢,就听见了巫马暝小小的呼声。 许是白日里太累了,平日睡着十分安静的巫马暝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又或许是因为趴着睡着呼吸不畅,才让巫马暝张着嘴呼出了声。 曲旷豕加快手上的速度,给巫马暝浑身按了一通。 看着熟睡的巫马暝,曲旷豕轻柔的把他平躺。 曲旷豕给巫马暝掖好被角,手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小马驹今天辛苦了,晚安。” 曲旷豕日日跟着乖巧的巫马暝吃好喝好,看着他纯真又活泼全无封建礼教的仗势欺人,心早就化成了一捧温水。 曲旷豕说了晚安,便躺在巫马暝床榻边的地铺上睡下。 脑海里放松的想着,明日去了韦大夫院子里该如何表现。 在断断续续的思索中睡着,梦里却回到了白日陪巫马暝读书习武的时候。 两人成了同学朋友,一起在学堂武馆大展拳脚。 转瞬又到了现代的学校,成了小学校园操场上追逐打闹的玩伴。 梦境跳跃又奇幻,光怪陆离变化无穷。 不过一步台阶,身体却猛然传来坠感。 曲旷豕乍然惊醒,只看见被自已踢开的被子。 转头去看床上的巫马暝,原来踢被子的不止自已一个。 曲旷豕起身给巫马暝盖好小脚,再次躺下继续睡觉。 第16章 药草炮制 “小神仙,小朱!我好痛啊!” 曲旷豕睁开迷糊的眼睛,抱住床边泪眼汪汪的巫马暝。 “公子别哭,是昨日累着了,按按就没事了!” 曲旷豕拍哄着巫马暝,让他趴着又给人揉捏了一遍才早起。 巫马暝虽叫喊着疼痛,晨起读书却格外有精神。 到了习武之时,精神头越发的好了。 曲旷豕见巫马暝开始与郑师傅学拳,便安静的出了暝深院,去找那韦大夫。 凑近药房还没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伸头往里一看,院中无一草一木,平整青石板铺了满庭院。 院子里整整齐齐的放了数排木架子,竹编的筛子装了药材放在上面晾晒着。 架子之间只留了一人可行的距离,看不清的角落处传来声响。 曲旷豕循着声音走去,便看见一个长胡子老头正剁着像树根的东西。 “韦大夫,有何事需我做的?” 韦大夫接过曲旷豕递来的药材,抬眼一看便让他去烧水。 第20章 “你到厨房去烧一锅滚水,把灶上的药草烫上一烫。” 曲旷豕起身去了厨房,行动间就是一个来帮忙的小厮,韦大夫也没多想。 曲旷豕只是想先跟着韦大夫涨涨见识,日后如何还得再做打算。 曲旷豕把烫好的药材沥干,等着韦大夫下一步吩咐。 炮制中药材其中讲究甚多,曲旷豕可不敢乱来。 韦大夫看着一锅青汤,和已经蔫巴了的药草,抬手给了曲旷豕一颗甘草枇杷丸子。 “看你这汗,流了满脸,吃了。” “等这热气散了,便稀散了摊开放架子上晾着去。” 曲旷豕看韦大夫走远,捏着药丸子研究。 看着乌黑,闻着清香,尝着甘甜,像极了裹着糖衣的药片。 曲旷豕一口咽下,差点没噎着,才突然想起古代的药丸都是要嚼着吃的。 曲旷豕喝了好几口水才咽下去,走到门边去看韦大夫。 ‘还好刚才没当着韦大夫的面吃,不然就尴尬了!’ 曲旷豕老老实实的干了一下午活,韦大夫在他走时还给了他几颗姜糖。 “夜晚寒凉,吃些姜糖对身子好。” 曲旷豕双手接过,笑着道谢。 “多谢韦大夫!” 曲旷豕这一次吃着自已辛苦得来的姜糖倒不觉得辣了,欢快的回了暝深院。 ‘今天收获颇丰啊!知道了许多药材的炮制方法,离学习中医更进一步了 !’ 曲旷豕先回了自已房间洗澡换衣服,之后才清清爽爽的去找巫马暝。 可等曲旷豕进了书房行礼,叫了巫马暝几声也不见他搭理。 “公子,公子?” 曲旷豕走到巫马暝对面,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问。 “公子可要吃糖?” 巫马暝从书桌后抬起头来,小脸上带着一丝埋怨。 “小朱可算记起我这个公子了,怎的,拿来一颗糖就想哄我!” 曲旷豕来的路上就听墨兰说了,习武后自已不在,是巫马暝自已洗的澡。 曲旷豕还以为小马驹是开始独立了,没想到是和自已闹小脾气呢! “公子莫气,今日药房刚到了一批药材,故而忙的久了些。” “小朱知错了,这就给公子做蛋糕赔罪!” 曲旷豕说完要转身出去,却被巫马暝拉住了手。 “我不吃蛋糕,你,你忙了那么几个时辰还是歇着吧!” 巫马暝瓮声瓮气的说完,推着曲旷豕坐上了贵妃榻。 曲旷豕忍不住唇角微勾,心里泛起暖意。 ‘小马驹真可爱,这是心疼我呢!’ 巫马暝看曲旷豕坐下,对着他伸出了手。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白嫩的小手,有些不明所以。 “公子这是作何?” 巫马暝腮帮子一下就鼓了起来,像要被气炸的小河豚。 “给我的糖呢,我不吃蛋糕连糖都不愿给我了吗?” 曲旷豕反应过来,刚才自已好像确实想用糖哄他来着。 可是巫马暝不是嫌弃糖吗?赔罪蛋糕也不要。 还以为他不要糖了呢,这是又要了? “哪有的事,这糖自然都是公子的。” 曲旷豕拿出用草纸包着的姜糖,打开放在巫马暝手上。 巫马暝脸上的小怨愤立马消了下去,换上了一张笑脸。 “这还差不多,这个给你吃吧!” 曲旷豕接过巫马暝递来的一颗姜糖,笑着看他把其他的收进怀里。 两人恢复到了昨日一人写字一人看医书的状态,不过这次夜间曲旷豕给巫马暝按摩的时候他没睡着。 巫马暝趴着抠弄床架上的木刻雕花,嘴里指使着曲旷豕给自已揉按。 “小神仙我肩膀酸~” “小神仙我腰也酸~” “小神仙我腿上好痒~” “小神仙~……” 曲旷豕按着巫马暝的话,给他这里捏捏那里按按。 ‘小马驹撒娇呢,真可爱!’ 曲旷豕可不觉得这是戏弄,他现在对巫马暝的滤镜重重迭迭的加了几十层,完全就宠孩子的模式。 “小神仙,我也给你按按吧!” 巫马暝被按得舒服,想起曲旷豕从药房回来特地去换了衣服,想来也是累着了。 曲旷豕还没回话,就被坐起来的巫马暝拉倒在床上。 巫马暝柔软的小手按在曲旷豕身上没什么力道,倒是让他觉得痒痒。 “哈哈哈!公子别按了!” 巫马暝看着笑得打滚的曲旷豕,蛄蛹着上前给他继续按,小脸上满是认真。 “小神仙你别躲,一会儿就按好了!” 巫马暝的床就那么大个地方,曲旷豕打着滚也逃不了他的痒痒手。 既然躲不了那就奋起反抗,曲旷豕眼疾手快的抓住巫马暝,伸手就挠他痒痒肉。 “还是我给公子揉按好些!” 巫马暝哪里被这样挠过,瞬间没了力气倒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小朱!快放开我!” 等曲旷豕收了手,巫马暝却学着也去挠他的痒。 “哈哈哈,哈哈哈!” 曲旷豕被挠了痒,反手也挠巫马暝的痒。 两人就这样在床上闹了起来,直到最后笑得没了力气才停下。 曲旷豕抬手想扯被子给巫马暝盖上,却吓得他往后一躲,无奈又好笑的说。 第21章 “公子别怕,我不挠你,该睡觉了!” 巫马暝见曲旷豕扯了被子便想下床,伸手拽住他。 “小神仙,你和我一起睡吧!” 曲旷豕对上巫马暝水润的大眼,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大床,躺下睡觉的心疯狂跳动。 有软床睡,谁想睡硬邦邦的地铺呢! ‘只要我明天起得早,就不会有人发现我和小马驹一起睡了床!’ 心动不如行动,曲旷豕按照心意诚实的躺下了。 “好,公子,睡吧!” 巫马暝看见曲旷豕躺下,规规矩矩的闭上眼睛睡在了旁边。 灯明蜡熔,原本平躺着的两人抱在了一起,两个小小的身体在凉夜里互相取暖。 第17章 拜师礼物 第二日曲旷豕照旧陪着巫马暝读书,在他习武时又去了药房帮忙。 若只是两日如此韦大夫倒没觉察出异常,可曲旷豕日日下午都来。 韦大夫自然知道他有所图,念在曲旷豕勤劳能干,特地设了考验。 “小朱,小朱!你来。” 韦大夫把曲旷豕叫到身前,拿了药草叫他辨认。 曲旷豕看着炮制后已经认不出原型的药材,拿起看了又看,或是闻或是尝。 不过一刻钟就把药材分拣好,还分别说出了药材的品名用途。 韦大夫欣慰点头,对帮了自已两个月的曲旷豕很是满意。 韦大夫捋着胡子开口。 “小朱,你可是想学医术?” 曲旷豕虽然很想,但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韦大夫慧眼,可我身负奴籍怕是不能跟着您学医。” 韦大夫拉着曲旷豕往屋里,笑着说。 “这又如何,以你的品性想去了这奴籍不过早晚的事。” “如今我又是这巫马宅邸的大夫,日后你照常来便是了,我慢慢教你。” 曲旷豕身体才十三岁,正是窜个子的时候,长高了许多。 他每天跟着巫马暝吃喝,又不用做什么劳累重活,肤色都白了不少。 韦大夫把医书塞给他,看着如小青竹一般的曲旷豕笑得开怀。 “你跟着公子当书童应该也识得一些字,这书你拿着看,有何不懂尽管来问我!” 曲旷豕珍重的接过医书,小心的抱在怀里。 “多谢韦大夫!” 韦大夫捋着胡子的手一顿,抬手就扯了曲旷豕的耳朵。 “你个不肖徒,收了医书还叫我韦大夫!” 曲旷豕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也知道自已叫得不对。 “师傅!徒儿错了,徒儿明日便带拜师礼来。” “您老轻点,我耳朵要掉了!” 韦大夫揉了揉曲旷豕红了的耳朵尖,把他推了出去。 “咋咋呼呼的,我轻得很!去,把药材都收了。” 曲旷豕顺着韦大夫的力道出了门,回头朝他喊了一声。 “是,师傅!” 曲旷豕做完了韦大夫安排的活,蹦蹦跳跳的回了暝深院。 曲旷豕没想到韦大夫会收自已做徒弟,今日的事算是意外之喜。 这喜对于曲旷豕来说还是大喜,他急切的想和人分享。 曲旷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巫马暝,那个陪着自已看医书的小马驹。 “公子,公子!” 墨竹拦住曲旷豕,十分不解平日里稳重的小朱怎么那么冒失。 “小朱,别喊了!” “今日是下元节,公子带兰姐姐去老爷、夫人那了。” 曲旷豕停住脚步,有些遗憾巫马暝竟然不在。 “好吧,墨竹姐姐我知道了。” 曲旷豕说完就要往房里走,墨竹拉住了他。 “小朱你去哪儿,厨房在这边。” 曲旷豕回神,也是该吃晚饭了。 曲旷豕和墨竹进了厨房,看着面前的饭菜竟然有些吃不下。 ‘哎!看来每天和小马驹一起吃饭,把我的嘴都养刁了!’ 其实曲旷豕不知道的是,吃素食是下元节的传统。 “小朱,今日下元节夜间不设宵禁,还有灯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墨竹吃着饭呢,就为一会儿的去处做好了打算。 曲旷豕觉得这下元节来得正是时候,这样自已出门就不用申请了。 曲旷豕有时候会觉得,在古代当下人比在现代当牛马好多了,至少这假期是说放就放绝不含糊。 “好,我正巧有想买的东西。” 墨竹从碗里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问。 “你想买什么?” 曲旷豕感受着逐渐变冷的天气,捏着袖子摩挲。 “买几件冬衣,再过不久该冷了。” 墨竹摆手,笑着对曲旷豕说。 “不用买冬衣,管家会买好给我们的,可厚实了!” 曲旷豕了然,觉得这待遇还不错,每年都有新的工作装。 “这样啊!我才来府里不知道,可真好!” ‘原主可真惨,每年都是裹着破被子过的,连下人都不如!’ 曲旷豕和墨竹吃了饭,一起从侧门出了巫马宅邸。 大街小巷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祭神拜庙的香烛到处都是。 两人一起到庙里拜了水官,烧香祈愿后便分开了。 耳边道土的诵经声远去,曲旷豕在人流中穿梭,往铁匠铺子去了。 曲旷豕十分清楚,对于大夫来说什么最重要。 第22章 无外乎医疗工具,还有药材和药方。 后面两样曲旷豕拿不出来,前面那样他也拿不出来,不过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送韦大夫一套手术刀,然后再画一幅人体结构图送给他。 至于来源嘛,就说是自已拜了水官,神仙在梦里送的。 反正古人敬畏鬼神,韦大夫应该就不会多想了,吧? 曲旷豕觉得自已的想法绝妙,高兴的让打铁匠人给自已做小刀片。 “对,就是这样,做的薄一点,这样刀口才锋利!” 曲旷豕拿着刚成型的手术刀比划,然后交给铁匠继续打制。 纤薄的刀片被放在火上炙烤,又被放在石板上捶打,红色的火光和白色的火星彰显着危险。 ‘哎!其实黑曜石飞片会更加锋利,可惜难找又不耐用!’ 曲旷豕等了一个时辰,刀片才制作完成,给钱的时候又狠狠心痛了一把。 ‘呜呜呜,古代铁制品怎么那么贵!’ 曲旷豕含泪给了钱,立马快步回去了,原本想随便逛逛的心思都没了。 暝深院里巫马暝的屋子静悄悄的,曲旷豕见他睡了便没进去。 曲旷豕去了厨房找了木炭,借着烛光小心的画图。 吹掉纸上的黑灰,曲旷豕仔细再描画了一遍。 等到曲旷豕洗掉手上的碳粉,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可真躺到了床上,曲旷豕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睡惯了小马驹的软床开始认床了?’ 自第一次和巫马暝睡床上后,曲旷豕就再也没睡过地铺了。 曲旷豕烦躁的起身,翻开了韦大夫给自已的医书。 里面横陈条列,清晰的记载了各种病症。 曲旷豕看得入迷,不知不觉中靠在床头睡着了。 随着蜡烛燃尽,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夜晚寒凉,曲旷豕大概是被被冻着了,无意识的钻进了被窝。 第18章 正式拜师 “小朱,小朱,醒醒!” 曲旷豕在巫马暝的呼唤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抓住了晃动自已身体的小手。 “公子别摇了,我马上起来!” 曲旷豕艰难的击散睡意,从被窝里逃出来。 “小朱,这是你新买的医书吗?” 巫马暝捡起地上的书本,举到曲旷豕面前。 曲旷豕坐在床边晃着脑袋强迫自已开机,看见医书立马小心的接了过来。 ‘昨晚不知不觉睡着了,竟然把你掉地上了,罪过罪过!’ 曲旷豕十分珍惜的拿着医书,扫去上面的灰尘,抚平纸张的褶皱。 ‘这可是韦大夫的医术结晶,可得好好爱护!’ “小朱!你昨夜不回房睡就算了,现在还不理会我!哼!” 曲旷豕猛的抬起头,伸手抱住了巫马暝。 医书被曲旷豕放在枕边,此时他轻拍着巫马暝的背哄人。 “公子,小朱知错了!” “昨日韦大夫收了我做徒弟,我可是一回来就找你的。” “墨竹说你去了老爷、夫人那,这个消息我可谁都没说!” 眼见巫马暝的脸色好转,曲旷豕大胆的上手揉捏着他的脸。 这两月以来两人睡在一起感情越发深厚了,曲旷豕也放肆了许多。 “昨日下元节没了宵禁,我便想着去寻个拜师礼,哪成想回来时你房里已经没了动静!” “公子你第二日还得读书,我便自作主张来这睡了。” “哎!这没了公子在身边,我是怎么都睡不着啊!还得公子来叫我起床!” 曲旷豕夸张的解释,亲昵的动作,成功让巫马暝消了气。 “你,你下次别这样,记得回来和我一起睡。” “你不在我也…都,都没人给我盖被子!” 巫马暝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曲旷豕却听了个明明白白。 ‘小马驹原本是想说我不在他睡不着吧,怎么中途还带改口的呢?’ ‘不过,别扭的小马驹也好可爱!’ “公子说的是,小朱记住了!” 曲旷豕和巫马暝每天玩闹,在私下里也不自称奴才了。 毕竟是从平等社会来的人,时时刻刻演戏曲旷豕也是很累的。 “那你快洗漱,再过一会儿许夫子该来了。”| 巫马暝把坐在床沿的曲旷豕拉起来,牵着人往门外走。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为自已操心的小模样,眼里盈满了笑意。 ‘小马驹好可爱!’ 曲旷豕陪着巫马暝吃了早膳,两人便坐到书房中等着许夫子来授课。 “小朱,昨夜我没教你读书,今晚补上。” 曲旷豕打了个哈欠,撑着下巴回巫马暝的话。 “是,公子。” 巫马暝知道曲旷豕还困着,这话一听就是敷衍自已的,转过头认真看书。 曲旷豕眯着眼睛去看巫马暝,七岁的小孩正襟危坐颇有气势。 ‘这都两个月了,小马驹是真想教会我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呢!’ 许夫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巫马暝伸手戳了曲旷豕一下。 这算是两人特定的小动作了,每当想提醒对方时都会伸手戳一下。 曲旷豕立马坐直了身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好书童。 曲旷豕坐好后趁着许夫子不注意偷偷戳了回去,巫马暝也回戳了他一下。 第23章 两人就像是在课堂上开小差的同学,偷偷的娱乐一下。 不过曲旷豕知道读书对于巫马暝的重要性,所以也不多打扰他。 毕竟巫马暝日后是要参加科考的,读好书就得从娃娃抓起。 早上的学习结束,下午的习武也不远了。 曲旷豕和巫马暝分开,带着自已的拜师礼去了药房。 曲旷豕走进药房,韦大夫已经坐好等着他敬茶了。 “师傅你等一等,我先去烧一壶水来。” 曲旷豕急匆匆的跑去了厨房,没有看见身后韦大夫挽留他的尔康手。 “哎!这小子跑得真快!” 韦大夫无奈的摇头,笑看着桌上自已准备好的拜师茶。 曲旷豕到了厨房发现有现成的热水,便拿出自已带的银杏茶冲泡起来。 ‘这可是小马驹院里独有的茶,韦老头肯定喜欢!’ 曲旷豕端着茶水稳步走到韦大夫面前,双膝跪下双手抬高。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请师傅喝茶!” 曲旷豕这一跪发自内心,他是真心实意的敬佩医术高明的韦大夫。 韦大夫平日里看曲旷豕年幼待他极好,经常送他补身体的药丸子,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姜糖。 就算韦大夫不收曲旷豕为徒,他也是十分感激的。 “哎!好!乖徒儿!” 韦大夫一手接过茶碗,一手把曲旷豕扶起来。 曲旷豕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好,等着韦大夫喝了茶水后把拜师礼给他。 韦大夫呷了一口茶,立马品出了茶叶的不同。 银杏茶调脂血助循环,对中老年人身体好。 “小朱有心了!” 曲旷豕笑了一下,双手递上拜师礼。 “师傅喝得惯就好,这是拜师礼望师傅笑纳!” 韦大夫看着分装在布袋小格子里的刀片,有些疑惑的问道。 “徒儿啊!这是何物?有何用处?” 曲旷豕取出刀片,走到为大夫身边为他展示。 “师傅请看,此刀轻薄纤韧,用来剔除腐肉刮骨疗伤最合适不过了!” 韦大夫面色一僵,有些不好意思的腹诽。 ‘额……我好像没有华佗那样的医术和魄力,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小朱我会用到这种东西的错觉?!’ 曲旷豕把刀片放了回去,韦大夫本着这是徒弟的心意,小心的收好了。 韦大夫展开折迭的纸张,细看上面的图画后面露惊讶。 “乖徒儿,这,这难道是……” 曲旷豕点头,最后还是放弃昨晚想好的做梦神授说,改用巧合说。 “应该是,这是徒儿往日去书肆买医书时发现,当时这纸张夹在草药图鉴中间。” “昨日看了师傅给的医书便想起它来,只不过和书上的有所不同。” “不过图上所画所注十分详细,徒儿便斗胆献给师傅!” 韦大夫听了曲旷豕的话果然信了,并且激动的拍着他的肩膀。 “好!好!好!徒儿果然非凡,竟有如此大机缘!” “不瞒你说医书之图是按照剖开的亡豕所画,其实并不准确。” 韦大夫说完,伸手抓住曲旷豕,在他身上按了一通。 “可这图上与你骨肉筋脉处处对上,可见不假。” “师傅往日见过开膛死尸,与这图上脏器位置一般无二,妙哉妙哉!” 看着兴奋的韦大夫,曲旷豕实在没想到他竟然更喜欢图纸。 曲旷豕故作惊喜,开心的说。 “看来我捡到大宝贝了!” 第19章 一师一友 韦大夫捋了捋胡子,笑着摇头抚摸曲旷豕的头。 “不,是为师捡了个大宝贝!” 对上韦大夫看向自已的眼神,曲旷豕立马意识到他嘴里的大宝贝说的是自已。 曲旷豕憨笑了一声,便借口出了门。 “嘿嘿!师傅你先看着,徒儿去把药材翻一翻。” 韦大夫看着曲旷豕跑远的背影,无奈笑叹。 “往日倒是稳重,如今拜了师怎么反像个皮猴!” 韦大夫眼里全是笑意,脸上写满了纵容。 手拂过图画,纸上的颜色便暗淡了几分。 韦大夫一看,“这怎么了得!” 匆匆起身找了纸笔,照着图纸细细临摹。 曲旷豕偷偷探头一看,便见自家师傅趴在药柜上专心图画。 “师傅真真爱惜,这便描上了!” 曲旷豕观韦大夫行动,知道他是十分满意这拜师礼的。 曲旷豕放下心来,找了药杵便着手捣药。 “唉!学中医竟然还是个力气活,这是我没想到的。” “还好师傅是个私人医生,如果是赤脚大夫我还得和他上山采药!” 韦大夫迟迟不见出来,曲旷豕便一个人在院子里炮制药材。 或煮、或切、或捶、或碾,忙得脚下生风。 到了时辰曲旷豕进屋告别,打眼瞧见韦大夫正提笔撰写新书。 ‘有时候是真佩服韦大夫这废寝忘食的钻研劲儿!’ 曲旷豕来药房做事也两个月了,经常看见韦大夫忘乎所以的看书研药,但是每次撞见还是会感慨万分。 ‘哪像我啊,从外科转学心理不过是听说当心理医生更赚钱罢了!’ ‘毕竟能花钱来治疗心理疾病的大多是有钱人,没想到啊!钱是真不好赚啊!’ 第24章 ‘一个不小心就被病人干穿越了,唉!’ 曲旷豕无意打扰韦大夫,悄声出了门回了暝深院。 一进院子便看见巫马暝正在耍拳,出拳移步间顿挫有力,气息平稳不乱。 曲旷豕少有撞上巫马暝打拳的时候,此时看见便知他于初学时大有进益。 曲旷豕也不顾其他,等巫马暝收了声势双手鼓掌叫好。 “公子厉害!” 巫马暝转头,对着曲旷豕笑得飞扬。 相处了两个月,郑师傅也随和了许多。 巫马暝这一套拳确实打得有模有样,郑师傅也不吝夸奖。 “暝儿进步非凡,明日我便教你新招式。” 巫马暝站定,朝着郑师傅抱拳说道。 “师傅教学有方,徒儿若无精进才是惭愧。” “劳烦师傅操心,明日徒儿定当好好学武,不负师傅所望!” 曲旷豕见这师徒二人告别,便进屋为巫马暝准备热水沐浴。 巫马暝送别郑师傅,去曲旷豕屋子取了他的衣服。 “小朱,别忙了,同我一道洗。”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手上的东西,笑着脱了衣服。 ‘小马驹可真会省事,这都是第几次了!’ 两人一起坐进浴桶,空间还有剩余。 巫马暝撩拨着热水,曲旷豕拿着布巾给他擦身子。 澡豆粉混着水搓起了泡沫,曲旷豕细细的清洗巫马暝的头发。 “小朱,转身,该我给你擦背了。” 曲旷豕听话的转过身,让巫马暝给自已搓背。 这场景,从两人第一次一起洗澡时便发生了。 巫马暝有心,曲旷豕也乐得享受,便随他去了。 曲旷豕如今被擦洗着背,倒是昏昏欲睡的注意到了什么。 ‘嗯?我怎么才发现,小马驹对我称呼变了!’ ‘昨日还叫我小神仙,今日叫我起床就成了小朱。’ 曲旷豕手指点着浴桶边缘,仔细思索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想不出来便大胆猜测,曲旷豕脑子一转,便想出了一个好理由。 ‘小马驹对我还和从前一样,应该是其他人特意叮嘱过的。’ ‘昨日他去了巫马葛和吴若彤那,看来应该是不小心说漏嘴了,然后才被教着改了称呼。’ 曲旷豕虽然不是巫马暝口中的小神仙,但听惯了的他这么叫,如今一改还有些不适应。 “小朱,小朱!洗好了。” 巫马暝拍着曲旷豕的背叫他,见他没有反应。 巫马暝便伸手拆了曲旷豕的头发,学着他刚才给自已洗头的样子给他洗。 曲旷豕回神已经一头泡泡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转过身。 巫马暝被抓住了手,有些着急。 “小朱,你别动,一会就好了!” 曲旷豕顶着一半干一半湿的脑袋,先给巫马暝的手冲洗干净。 “我还是自已来吧,公子水凉了,你快出去,我立马就好。” 曲旷豕把巫马暝扶出浴桶,递了布巾让他自已擦干。 巫马暝拿着布巾,看见曲旷豕前额还是干着的头发有些汗颜。 ‘怎么还有一处没洗着,小神仙不会觉得我在帮倒忙吧!’ 曲旷豕把脑袋杵进水里浸透,低着头猛搓。 泡沫不小心流到了脸上,曲旷豕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 巫马暝见曲旷豕的伸着手胡乱摸,便拿起木瓢往他头上淋水。 “小朱,我给你浇头,你快洗吧。” 面对巫马暝贴歪了的心,曲旷豕默默接受。 谁知道啊!他只是想找东西擦一擦泡沫,其实他还想再洗一下头皮的。 ‘小马驹很好,不过我下次还是自已洗澡、洗头吧!’ 曲旷豕用布包着头发出了浴桶,先给还光着的巫马暝擦干。 让他去穿衣服后,曲旷豕才弯腰低头抽甩着头发。 他在孤儿院时,院长和其他护工姐姐阿姨洗了头发,就是这样甩干的。 曲旷豕之前就试过,干得很快。| 巫马暝穿好衣服,听见声音走过来便看见曲旷豕的动作。 巫马暝也不再用布巾一点点擦干了,学着曲旷豕也开始甩头发。 曲旷豕抬起头时,差点笑了出来。 因为巫马暝差点摔了,应该是低头时间太长,他又太小所以脑袋有些充血头晕。 曲旷豕抱着巫马暝放在凳子上,帮他慢慢的擦干头发。 “公子不可如刚才那般,你还年幼容易头晕。” 巫马暝自知出了丑,有些郁闷的吶吶说道。 “知道了。” 两人收拾好,便相对而坐一起吃晚膳。 巫马暝说到做到,晚膳过后便在书房给曲旷豕讲了昨日的读书内容。 曲旷豕在许夫子讲学时也听了一些,如今看着书很快就会了。 读书过后两人便如从前一般,一人看医书一人写字温书。 第20章 八年以后 “公子,公子!快醒醒,今日是去太学的日子!” 曲旷豕看着八年过去已经是秀才的巫马暝,心中感慨万分。 ‘从前早睡早起的小马驹,变成了随性洒脱的小野马了。’ ‘就是太随性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还睡懒觉!’ “公子,公子!……” 曲旷豕的喊声,被巫马暝的拦腰一抱打断了。 第25章 “小朱,时辰还早,我再睡一会儿!” 巫马暝眼睛都没睁开,蹭着枕上了曲旷豕的腿。 曲旷豕伸手轻拍巫马暝的肩膀,轻声细语的说。 “公子,不可不食早膳,我先为你束发。” 经过八年的相处,曲旷豕对巫马暝何其了解。 在叫他起床时就知道会这样,事先拿了梳子给他梳头,也可让巫马暝小憩一会儿。 木梳滑过黝黑的发丝,手指轻拢柔顺的秀发。 曲旷豕自觉带了八年的孩子,看着巫马暝如今的样子十分欣慰。 ‘小野马被养得可真好!这皮毛溜光水滑的!’ 巫马暝感受着在自已头上来回抚摸的手,就知道曲旷豕一定又把自已当狗摸了。 巫马暝被气得笑醒,从曲旷豕腿上起来。 “小朱,你别摸我了,该摸傻了!” 曲旷豕帮巫马暝整理着头上的发带,反骨的再次摸了一把他的头。 “公子别被人骗了,你是我从小摸大的,这不是聪明着嘛!” 巫马暝看着还把自已当小孩的曲旷豕有些无奈,不过也不遗憾。 毕竟虽然相遇的时间太早,但是彼此陪伴的时间变长了。 “是,是,小朱说得对!” 巫马暝拿起床边的衣服给自已穿上,看着曲旷豕收拾床铺思绪飘回十二岁那年。 当时自已过了府试,志得意满的去了院试,却没能中榜。 从看榜人群冲了出去,想着自已说的大话,羞愧得不想回家。 正一个人漫无目的闲逛着,却被卫日元拉去了游湖。 灿阳烈烈,清风却不解愁绪。 卫日元小时候贪吃,长大了更是贪玩。 偏偏家里有得是金银任由他挥霍,大手一挥便包下了一艘花船。 卫日元已经十四,明年便可议亲了。 所以家中也不拘着他,小小年纪便尝了情滋味。 但好在卫日元虽然贪玩,但也知道轻重。 此次把巫马暝带上花船,也只是想让他长长见识。 别整天只知道读书习武,跟个呆头鹅似的。 分明这般小的年纪就过了府试,只是院试不过哪里值得这般哀愁。 这世间有四大喜事,又不是只有金榜题名才能让人高兴。 卫日元带着巫马暝上了甲板,便左拥右抱的观赏歌舞。 巫马暝平日里被管得严,加之年纪又小,哪里见过这些。 瞥见姑娘们舞动着白花花的藕臂腰肢,耳朵脸颊都红透了。 低头闭紧了眼,嘴里喃喃念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卫日元见他面红耳赤,还怒瞪自已,就知道巫马暝此时没心思再为功名烦忧了。 “暝弟抬头看看,这湖上大好的风光,这船上大把的美食!” “暝弟何必自寻烦恼,你如今大好年华,三年后再来过就是了。” 卫日元能与巫马暝相交多年,自是有其过人之处。 这一番话换个人来说,巫马暝只会觉得是安慰。 但从卫日元嘴里说出来,巫马暝就知道他是真这样想的。 毕竟卫日元虽然出身商贾,却没什么做商人的潜质,是个实打实的实诚人。 也就是百姓常说的有点憨,更是其他商贩眼里的冤大头。 如今这般大手笔的包下花船,更是让那老鸨乐开了花。 卫日元见巫马暝低头沉思,以为他还胸中意难平。 起身坐到他旁边勾住巫马暝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道。 “古人有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暝弟这忧实在难解,不如试试这自古良药!” 巫马暝难得听卫日元嘴里说出一句诗来,迟疑的接过他倒好的酒。 “咳咳咳!” 卫日元见巫马暝被酒辣得呛到,转手又倒了一杯茶给他。 巫马暝用茶水清了口,抖落卫日元还搭在自已肩膀上的手。 “难喝至极,莫非元兄是想让我以毒攻毒!” 卫日元大笑起来,拉过一旁等着伺候的美姬。 “哈哈哈!非也非也!” “不过是暝弟年岁尚小,尝不出这酒中美妙滋味。” “这杜康酒好,我却觉得这花酒更美!” 巫马暝看着卫日元把那女子拉到怀中,抬手就给人灌了一杯酒。 那女子也不咽下酒水,反而媚眼如丝的看着卫日元。 轻抬玉臂,环颈绕郎。 巫马暝眼睁睁看着酒水,被那女子勾着卫日元的脖子,和他嘴对嘴的渡了过去。 卫日元搂着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待饮尽花酒,还尝了口美人胭脂。 卫日元戏谑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巫马暝,挑眉一笑。 “暝弟觉得这花酒如何?” 巫马暝看了从未见过的香艳场面,脸色涨红。 “轻浮!” 还不等巫马暝说出更多话来,卫日元便呛了回去。 “迂腐!” “寻欢作乐乃人之常情,你我不过存于人世间短短数十载,这般有何不可。” 巫马暝想反驳,看着卫日元这风流样子又无话可说。 “罢了!多谢元兄开解,今日先行告辞,改日再会!” 巫马暝不等卫日元说话,飞身下船凌空踏舟归岸。 卫日元看着岸边曲旷豕的人影,笑着摇头坐下。 第26章 “暝弟有他那小神仙跟着,终归会没事,我还是继续享乐吧!” 卫日元用眼神逼退凑上来的舞姬,拿着酒壶自斟自酌。 靡靡之乐环绕耳边,卫日元手指轻拍节奏,欣赏湖光云色。 巫马暝到了岸边,曲旷豕便跟紧他,不料转眼就被发现了。 曲旷豕见巫马暝面色好转,上前拉他。 “公子回吧,今日我做了蛋糕。” 巫马暝看着日夜陪着自已读书,还跟着自已担忧的曲旷豕有些想哭。 “我榜上无名也能有蛋糕吃?” 曲旷豕笑着摸了摸巫马暝的头,牵着人往回走。 “只要公子想吃,日日都有!” 两人坐在屋里吃蛋糕,巫马暝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曲旷豕轻拍着他安慰,巫马暝情绪大起大落睡了过去。 睡梦中两人也在吃蛋糕,却不知道怎么到了花船上。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的唇舌,听见他要喂自已便高兴的张嘴前倾。 没想到两唇相碰,竟然是这么个喂法。 巫马暝好似被酒气熏晕了一样,一点点上前。 柔软温热,那感觉实在美妙,引人沉沦。 巫马暝醒时发现身下异样,满脸羞赧。 曲旷豕发现收拾了床褥,只是对巫马暝笑着说。 “公子长大了!” 第21章 初入太学 此时此刻的场景和当时何其相似,只是现在自已的心境变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面露忧愁,转瞬便又坦然。 ‘你当年说我长大了,现在却还是把我当孩子看!’ ‘罢了,这样就好,若你知道了我的心思该厌弃我了。’ 巫马暝动作很慢,衣服也穿得松散。 曲旷豕看见了无奈叹气,走上前为他整理好。 “公子追求不羁也该把衣服穿齐整了,此去天凉小心感染了风寒!” 巫马暝笑看着曲旷豕在自已身上动作,每一次触碰心中都泛起波澜。 曲旷豕不知道的是,巫马暝这三年来的随性洒脱都是亲近他的借口罢了。 “知道了,小朱,这不是有你嘛!” “你如今医术这般好,我哪里会得什么病!” 巫马暝拿起桌上的香囊嗅闻了一下,里面是曲旷豕特地配的药材,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子药草的清香。 曲旷豕接过他手上的带銙,环住巫马暝的腰为他系好。 “哪怕是能治好,但若是病了总归是难受的,瞧着也让人心疼!” 巫马暝听了曲旷关心的话语,抬着的手差点忍不住抱上去。 巫马暝克制着自已,只是低头轻嗅曲旷豕身上的药香。 “嗯,我总是舍不得让你心疼的!” “小朱放心,习武以来我已经很少病痛了。” 曲旷豕看着和自已一般高的巫马暝,拿过他手上的香囊捏了几下。 “这香囊旧了,里面的药性也挥发得差不多了,改日给你做个新的。” 巫马暝低头看着曲旷豕手上的香囊,那是他去年送给自已的。 素色的锦缎缝制,说不上好看,但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巫马暝把香囊要了回来,直接挂在了腰上。 “这个我先戴着,等你送了新的给我再换上。” 曲旷豕见巫马暝重视自已的心意,心里高兴又傲娇。 ‘小野马戴着是挺好的,但也不必日日戴着,我做的还挺粗糙的!’ 曲旷豕笑着为他整理衣领,点头说。 “好,过几日便给你。” 巫马暝昂首挺胸的站着,方便曲旷豕动作。 见他放下手,便拉着曲旷豕的手腕往外走去。 撩起珠帘,桌上是冒着热气的早膳。 八年的相处,两人早已经习惯了一桌而食。 曲旷豕被巫马暝牵着坐下,吃他递来的食物也不觉怪异。 而巫马暝只是笑着,看曲旷豕和自已如夫妻一般相处暗自欣喜。 ‘他不管是吃蛋糕,还是吃包子都一样可爱,一样的不对我设防,若是此时我……’ “公子,公子!快吃,马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巫马暝被曲旷豕叫回神,没接他剥好的鸡蛋,反而低头一口咬下。 “唔~嗯,知道了。” 曲旷豕等巫马暝衔走鸡蛋才收回手,手指摩擦着去掉那点湿意,心里那点在意也随之消散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丝毫不在意自已的动作,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两人从小便很亲近,这些对一般朋友来说逾越的小动作,于他们却是平常。 以至于巫马暝不知道该怎么去撕开那个口子,也不敢想窗户纸被捅破后会是什么样的境况。 巫马暝咽下鸡蛋,舌尖似乎还残留着曲旷豕手指上的药草味。 巫马暝从前只觉得草药味苦,如今尝着曲旷豕指尖的滋味却是隐隐回甘的。 曲旷豕作为巫马暝的书童,自然是陪着他一同去太学。 二人走到马车前,曲旷豕扶着巫马暝上了马车。 正准备同马车夫一起坐在鞍座上,被车厢里的巫马暝一把拉了进去。 曲旷豕倒在巫马暝腿上,抬头看着他小声说。 “公子,外边有人看着呢,我总得做做样子!” 巫马暝扶着曲旷豕坐上软垫,给他倒了茶水、取出糕点。 第27章 “刚才那样式已经做足了,再说,哪家得宠的书童不是和主子一起坐在车厢里的。” “你也知道天转凉了,还坐在外边吹冷风,病了有你难受的!” 曲旷豕无奈的小口吃着糕点,总觉得自已把巫马暝带坏了。 ‘小野马真是,竟然拿着我的话来说教我!’ “是,公子说的是,小朱得令!” 巫马暝听曲旷豕的话,就知道他又在敷衍自已了。 更别说,他往嘴里送糕点的动作是一刻也没停。 马车缓缓前行到了门口,两人和其他学子一齐踏入太学。 太学规矩森严,公子们只能自已动手翻书研墨。 而书童则在最后方站着,或者在室外候着。 曲旷豕为巫马暝安放好笔墨纸砚,给他递了水便起身去了后方站着。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走过去,和其他书童站在一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哪里站过那么久的时辰,怕不是会腿酸!’ 巫马暝的担心多余了,因为曲旷豕惯会偷懒。 夫子只看学子不看书童,曲旷豕便全程靠在墙上,伴随着读书声差点睡着。 讲学间隙巫马暝时不时的往后瞥,与他认识的匡旌奂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原来暝弟在看他家书童啊!’ 匡旌奂去过巫马暝的暝深院,自然知道他对待曲旷豕的不同。 匡旌奂向来不会多事,自然作壁上观。 ‘看那书童的样子,暝弟还没表明心意呢!’ 但匡旌奂也好成人之美,有时便会充当红娘。 “此书便讲到这里,若有不懂先与同窗讨教再来找我。” 讲学的夫子说完这句便出了房门,屋里的学子也互相聚在一起。 巫马暝起身本是想去看曲旷豕,却被匡旌奂拉住了。 “暝弟,暝弟别走!我有要事说与你听。” 巫马暝余光瞥见曲旷豕从后门出去了,猜想他应该是去了茅房,便顺势坐了下来。 “不知奂兄有何要事?” 匡旌奂先是左右瞧了瞧,见无人在意他们,才凑到巫马暝耳边悄声说。 “暝弟可是还未与你那小神仙互通心意?” 巫马暝见他肯定的眼神有些不舒服,把匡旌奂往远推了推。 “与你何干!” 匡旌奂笑着揽住巫马暝的肩膀,为他出谋划策。 “我有一计,可让你知他心意!” 巫马暝这下来了兴趣,认真问道。 “是何计策,你且细细说来!” 第22章 谋划试探 匡旌奂放下揽着巫马暝的手臂,把手中扇子一展故作高深道。 “暝弟你如今已束发,令堂可有往你房中送通房丫鬟?” 匡旌奂这么一说,巫马暝突然发现母亲还真没给自已送过侍女。 自已的院子里一直就只有墨兰和墨竹两姊妹服侍,而且她们都已成婚。 巫马暝在志学之年便从后院搬到了前院,可院里也只多了几个粗使小厮。 按常理来说,都城里的公子们十五岁时便会议亲。 哪怕当下不会成婚,也会先定下亲事。 可吴若彤却从未给巫马暝操办过,甚至都不曾提起此事。 巫马暝以前不在意,现在发现只觉得蹊跷。 可巫马暝还需匡旌奂为自已谋划,现下只是老实答道。 “母亲未曾送过丫鬟来,我院里连个未成婚的女子都无。” 匡旌奂打扇的动作一顿,连通房都没有,这让他的计划如何实施? 匡旌奂十五岁时便被塞了两丫鬟,于是对巫马暝的情况十分好奇。 “怪哉!怪哉!当真没有?” 巫马暝没好气的白了匡旌奂一眼,语气急切。 “真真没有!” “你到底有何办法?快说出来!别整日奇怪这些平常事。” 寻常百姓整日劳苦,十五岁时赚不了多少银钱。 百姓家中贫苦,十五岁时未议亲的比比皆是,一生能娶一妻便已是幸事。 故而平民男子十五岁时,没有通房再平常不过。 可巫马暝不是寻常人家的汉子,而是巫马宅邸的公子。 更是新任工部尚书的嫡亲儿子,他没有通房丫鬟怎么都说不过去。 匡旌奂心中讶异,脑中飞转,嘴上安抚着急躁的巫马暝。 “暝弟别急,我这就道于你听。” 匡旌奂无奈叹气,把自已原本的打算说了。 “我原以为你有通房丫鬟,想让你与她共处一室待上一夜,看小朱反应如何。” “若是他无所触动,便是无意于你。” “若他生了气,定是心中在意你的。” “可竟没想到,你如今房中空无一人,看来是激他不成了!” 巫马暝听完匡旌奂的话,只觉得他出了个馊主意。 “胡言乱语,我洁身自好断不会做这般事!” “且我心中只他一人,你这法子激他还是激我!” 匡旌奂挨了巫马暝一拳,连连讨饶。 “暝弟莫气,是我错了!” “这计谋不是没用上嘛!好弟弟,饶了我这回。” 巫马暝眉头紧皱,手指轻叩矮案。 “你还有何其他计策,说来听听。” 匡旌奂合上扇子,揉着自已的手臂。 ‘嘶~暝弟这下手可真狠!’ 第28章 “暝弟懂我,我确实还有两计!” “这第一计便是你找些龙阳图看看,让他发现了,便说与他试试。” “他本就是你的书童,做这些是分内之事。” “但你与他如亲似友,他平常对着你也是直言不讳。” “若他拒绝且厌恶,便是不喜男子,于你无意。” “若他拒绝且羞涩,便是喜欢男子,你可设法偷心。” “若他应下,那你二人,便成了!” 匡旌奂说完还一拍手掌,脸上表情戏谑。 巫马暝眉头微松,却不敢去赌那三分之一的两心相悦。 害怕曲旷豕对自已无意,又在知道自已的心思后躲着自已。 只是想想那种情景,巫马暝便心如刀割。 如果不能与曲旷豕相见被其厌恶,还不如维持现状只做一对挚友。 巫马暝抬眼去看匡旌奂,平静问他。 “奂兄智高计深,这第二计又是如何?” 匡旌奂看出了巫马暝眼底的顾虑,正襟危坐的同他说自已的另一个计策。 “这第二计嘛,有些伤身,但好在万无一失。” 巫马暝眼睛一亮,有些激动。 “怎么个万无一失法,奂兄快说!” 匡旌奂看巫马暝表情变化,慢悠悠的倒了一杯水。 匡旌奂拿着水杯往巫马暝眼前一举,慢慢摇晃着说。 “好酒醉人,人醒不知醉前事。” “暝弟可饮上些许酒水,假借醉意试探。” “你若醉酒他必定小心看顾,暝弟可借机偷香。” “若他愤怒丢下你,便是于你无意且厌恶,次日你装作忘却可一如往常。” “若他推拒后仍然看顾你,便是欢喜男子,你可徐徐图之。” “若他从了你,当夜便可成事,日后你二人定是一对鸳鸯眷侣!” 巫马暝听得心中火热,也觉得此事可行。 “奂兄大才,此计绝妙!” 匡旌奂哈哈大笑,把水杯递给巫马暝。 “不过三流之策,能解暝弟之忧便好。” “匡某以水代酒,祝暝弟心想事成,请!” 巫马暝接过水杯一口喝下,饮水如喝酒。 “多谢奂兄,事成之后必奉上重礼!” 匡旌奂笑着给巫马暝和自已都倒了水,拿起瓷杯与他一碰。 “重礼便罢了,事成后叫上元兄到好食居一同庆贺,我等大吃一顿由你结账!” 巫马暝再次喝下水,笑意盈满眼眶。 “这是自然,必让汝等尽兴而归!” 巫马暝心中有了把握,便与匡旌奂聊起其他,两人侃侃而谈。 曲旷豕从后门进入时,就看见了这一幕。 巫马暝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欢喜笑意,与匡旌奂挨得极其近。 曲旷豕不知道怎么了,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心里很不舒服。 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胸口,有些喘不上气。 ‘我怎么了?小野马有自已的朋友我应该开心的?’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看自已,所以被气到了吗?’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和匡旌奂还在说笑,恨不得上前把两人隔开。 曲旷豕按住心口,脑中混乱,脸色剧变。 ‘我怎么能这么想,真的是有病!’ 曲旷豕心中唾弃自已的,强行压下那些破土而出的想法。 曲旷豕不是毛头小子,他在现代活了二十七年,怎么会不知道自已的性向。 曲旷豕又是心理医生,对这种想法更是了解。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能这样。 不能因为一已之私让巫马暝陷入泥潭,不能让他发现自已的不伦之情,不能…被他厌恶。 曲旷豕低下头,不再去看巫马暝和匡旌奂。 只是瞬间就决定好了成为一个守护者,默默陪伴远远看着。 第23章 大师批命 夫子进了学室,巫马暝和匡旌奂分开坐好。 换书研墨间,巫马暝悄然往后一瞥。 见曲旷豕已经回来,便放下了心。 可仔细看去,曲旷豕脸色难看嘴唇苍白。 ‘他怎么了?此去出了何事,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夫子开始讲学,巫马暝只能暗自焦心。 巫马暝忧虑着曲旷豕的情况,频频回头去看他。 曲旷豕对上巫马暝担忧的目光,笑着摇头。 曲旷豕的嘴一张一合,无声说着‘没事’。 巫马暝提着的心放下,打算等到散学时再仔细问曲旷豕。 “咚咚咚~” 三声铜钟声响起,巫马暝与其他学子起身送走夫子。 “夫子慢走!” 其他公子都是随夫子从前门出去,等着自已书童来找。 只有巫马暝往后门走去,站定在曲旷豕身前。 “小朱身体可还好!” 曲旷豕笑着看向关心自已的巫马暝,心中甜蜜蔓延。 “公子勿忧,小朱无事。” 巫马暝还是不放心,决定到马车上自已查看。 “先去马车上。” 曲旷豕跟着巫马暝转身,两人一起走出太学。 巫马暝上了马车,便拉着曲旷豕在他身上一阵摸索。 “你可有何处疼痛,别隐忍不发!” 曲旷豕别扭的抓住巫马暝的手,双腿微动掩饰身体的异样。 第29章 ‘啊!小野马怎么一上来就乱摸啊!真不能怪我禽兽!’ “公子,我真的没事,你看!” 曲旷豕撩起袖口,莹白无瑕的手臂在巫马暝眼前一晃。 “没事就好…”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润白的肌肤,很想伸手触碰。 感受着自已蠢蠢欲动的心,巫马暝克制的移开目光。 ‘不行,现在不是时候!’ 曲旷豕放下袖子,手掌抚过手臂。 或许是因为净了身,雄性激素大大减少,他身上的汗毛柔软稀疏。 脸上的胡子更是不长,又没怎么晒太阳,整个人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曲旷豕这会儿突然想起了自已残缺的身体,被关心的甜蜜瞬间消散。 ‘唉,我就剩个没球的空袋子,上面还有疤痕,实在丑陋!’ ‘而且这几年我自已试过,真的一点东西都没有!’ 曲旷豕突然伤心起来,因为自已是个空炮。 虽然已经觉得自已和巫马暝没有可能了,但万一呢,到时候被他看见多不好! 两人相对而坐却相顾无言,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回了巫马宅邸。 巫马暝第一天到太学,巫马葛和吴若彤都很关心。 巫马暝下了马车,就被小厮带过去用膳。 晚膳过后,巫马葛对巫马暝考教了一番,吴若彤便拉着他话家常。 “暝儿感觉如何,第一天去太学可还习惯?” 巫马暝端正的坐着,认真回了自已母亲的问话。 “母亲放心,孩儿一切都好。” “有小朱跟着,太学中又有奂兄与我一堂听学,孩儿很是自在。” 吴若彤眼尾带着细纹,笑起来无比温和慈善。 “那便好,那便好!” 巫马暝看着吴若彤,想问白日里令自已不解的事,却又有所顾虑。 “母亲……” 吴若彤看着巫马暝欲言又止的模样,挥挥手让下人们都出了门。 “暝儿有何事想问?” 见曲旷豕跟着出去了,巫马暝才把问题说出来。 “孩儿确有一事不知,求母亲解惑。” “孩儿如今已经束发,照理来说母亲应该给我安排通房丫鬟了,为何……” 巫马暝还没说完,吴若彤便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 “暝儿有所不知,你四岁那年有一云游大师曾为你批命。” “言之凿凿,说你命里有三重死劫。” “分别在七岁、十二岁、二十岁,劫难未渡前若是有子便会横死。” 巫马暝眉头拧着,有些难以置信。 “实在荒唐,母亲信他?” 吴若彤有些无奈,喝了一口茶水,心平气和的说。 “原本我是不信的,可你七岁那年在宫中落水……” 巫马暝握着吴若彤的手,打断她的话。 “母亲,孩儿不是被小朱救了嘛!” “而且,孩儿溺水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吴若彤摇头叹息,神色疲惫的说。 “正因如此,母亲对他的话更是深信不疑了。” 巫马暝十分不解。 “这是为何?” 吴若彤看着桌上糕点,思索着当年情况说。 “那时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便问他死劫何解。” “他说你七岁若是落水被贵人救下,便可凭贵人度过劫难,若是没有便就此殒命。” 巫马暝听完心中赫然,有些回不过神。 吴若彤看巫马暝的样子笑了出来,话锋一转。 “再者,暝儿在我膝下长大,你的心思我如何能不知晓。” 巫马暝有些惊讶的看向吴若彤,有些木然。 “母亲,你……” 吴若彤拉过巫马暝的手,轻轻的拍抚着。 “暝儿宽心,如今国风开放,男风大盛,我与你父亲早已看开。” 巫马暝有些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 ‘父亲、母亲一直都知道吗?我以为自已瞒得极好!’ 吴若彤抬手抚摸巫马暝的头,为他捋好鬓边发丝。 “那大师果然神奇,原本我还奇怪他走前那句是什么意思,现在倒是深有体会了!” 巫马暝好奇的看着吴若彤,他也想知道。 “那大师还说了什么?” 吴若彤看向门外,曲旷豕正和白云说着小话。 “他说,‘贵人不可慢待,子孙不可兼得’。” 巫马暝也跟着吴若彤往门外看去,嘴里重复着她的话。 “贵人不可慢待,子孙不可兼得,子孙不可兼得……” 吴若彤拍了拍巫马暝的手,眼里全是释然。 “比起没影的孙孙,自然是我的暝儿更重要。” “母亲断不会为了香火,害了你的性命!” “小朱是个聪明孩子,又与你一同长大情谊深厚,是他我和你父亲都放心。” 巫马暝回神起身,对着吴若彤跪下一拜。 “多谢母亲,孩儿告退!” 吴若彤笑着拉起巫马暝,柔声说。 “去吧。” 巫马暝出了门,带着曲旷豕回暝深院的路上走得脚下生风。 曲旷豕有些不明所以,万分好奇他们说了什么,让巫马暝那么高兴。 第24章 共浴心思 两人回了暝深院,曲旷豕给巫马暝放好衣物就要往外走。 第30章 “小朱,你去哪儿,过来一同沐浴。” 若是以前曲旷豕可能就同意了,可现在知道了自已的心思他怕自已忍不住。 “公子你先洗,我去拿衣服。” 巫马暝二话没说,拉着曲旷豕进了浴桶。 “不过是衣物,你我二人身形相同穿我的便是了。” 曲旷豕是怎么也拒绝不了巫马暝的,进了浴桶就把自已缩成一团。 ‘我可不能让小野马发现我的异样,我都二十一了他才十五会吓到他的!’ 从前曲旷豕觉得自已穿越进的身体太小,现在他巴不得原身再小一些才好。 最好是和巫马暝同岁,要是个正常身体就更好了。 “小朱,你怎么不动,我给你擦背吧!” 不等巫马暝靠近,曲旷豕立马背过了身。 “好,多谢公子。” 曲旷豕感受着,巫马暝拿着帕子在自已背后滑动。 与他手接触到的每一寸皮肤,都像着了火一样滚烫。 此时的曲旷豕十分庆幸,两人泡的是药浴看不清水下的情况,不然自已就尴尬。 而在曲旷豕背后,巫马暝一脸的陶醉。 巫马暝借着给曲旷豕擦背,悄悄抚摸他的肌肤。 见曲旷豕没有发现异常,更是得寸进尺的上手帮他搓洗。 巫马暝的手下到腰间,伸着手要给曲旷豕洗肚子。 曲旷豕激动得一抖,条件反射一般坐直了身子。 “公子,剩下的我自已来!” 巫马暝只好遗憾的收回手。 ‘哎!可惜,差点就摸到他的肚子了!’ “好,小朱一会儿给我擦背。” 曲旷豕一动不敢动,闷闷的“嗯”了一声。 ‘啊!好险,差点小野马就碰到站着的小豕了!’ 巫马暝看曲旷豕背对着自已沐浴,又背对着自已擦干穿衣。 “小朱,你怎么了?” 曲旷豕夹着腿挪到巫马暝背后,拿着帕子给他擦背。x “公子,我没事,这就给你擦背!” 巫马暝为了方便曲旷豕,趴在了浴桶边。 “好。” 曲旷豕痴痴看着随巫马暝动作波动的水流,以及露出的大片肌肤。 喉结下意识的滚动,虽然他的喉结很不明显。 曲旷豕的手好像有自已的想法,直直按在了巫马暝光洁的背上。 被热水浸泡过的皮肤水润光滑,曲旷豕忍不住的抚摸。 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曲旷豕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 急忙低头认真给巫马暝擦背,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已。 ‘曲旷豕啊曲旷豕你在干什么?!放在现代你就是在犯罪啊!’ 可曲旷豕的心中好像不止一个声音,刚唾弃完自已就被反驳了。 ‘那又怎么了,这里可是古代,他已经成年了!’ ‘可你们差了六岁,六岁!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年龄差!’ ‘别危言耸听了,六岁也可以是社畜和社畜的年龄差!’ 曲旷豕心里的两声音吵得不可开交,身体的异样却没有一点消停的意思。 巫马暝出了浴桶,曲旷豕给他擦干时,都是低着头弯腰驼背的。 曲旷豕觉得要是真被巫马暝发现,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可巫马暝光溜溜的站着,还一脸清纯无辜的让曲旷豕擦身子,他也忍不住啊! 巫马暝本就是故意引诱曲旷豕的,见他不看自已还有点失望。 巫马暝穿好里衣便被曲旷豕推到了床边,自已收拾浴桶。 “小朱,快来歇息,留着明日让金戈、铁马收拾。” 曲旷豕的火刚消下去一点,听见巫马暝的声音又冒了头。 “是,公子。” 曲旷豕欲哭无泪,只能夹着腿往床边移。 灯火烛光下,巫马暝侧躺着,长发如瀑,胸膛半露。 一双美目含波,支着头的手腕如雪。 “小朱,快来!” 另一只手半掀开被子,软着声音邀曲旷豕上榻。 这场景在曲旷豕眼里香艳至极,小豕直接原地起立站得笔直。 曲旷豕觉得自已口干舌燥的,小豕甚至有些疼了。 曲旷豕脸上红了一片,后脖颈也是一片绯色。 巫马暝再次看见曲旷豕夹着腿走路别扭,有些担忧。 ‘看来他是今日在学堂站久了,所以才那么不舒服。’ ‘以后还是我自已去吧,不能让他辛苦。’ 曲旷豕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刚躺下就被巫马暝的话砸懵了。 “小朱,以后你就留在院里,太学我一个人去就好。” 曲旷豕的心一下就凉了,火也欻一下的灭了。 ‘呵!小野马这是嫌弃我碍着他们的眼了吗?还是怕我发现什么秘密告诉他妈!’ 曲旷豕伤心的背对着巫马暝,说出口的话带着冰凌。 “公子决定就好,我只是个书童。” 巫马暝听出了曲旷豕的情绪不对,把他翻过来对着他说。 “你在太学中站着劳累又无趣,不如去药房和韦大夫待在一起继续学医。” 曲旷豕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巫马暝。 ‘呵,这是嫌弃我是个书童不能一起和他听课了,还想把我从暝深院赶去药房!’ 曲旷豕心中有气,却不表现出来。 “嗯,我知道公子是为我好。” 第31章 巫马暝见曲旷豕脸色毫无变化,以为他听进了自已的解释。 巫马暝放心的躺下,伸手抱住曲旷豕。 ‘冬天真是好啊!可以有借口随便抱他。’ “小朱,你也抱着我,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曲旷豕抬手回抱巫马暝,觉得自已的心也越来越冷。 ‘呵,小野马这是把我当取暖器用了,真是可恶!’ 曲旷豕虽然在心里吐槽巫马暝,嘴上却还是关心他的。 “我明天就把炉子烧上,公子回来一定暖烘烘的。” 巫马暝在曲旷豕颈窝蹭了蹭,声音又乖又软。 ‘他好香啊,明天就实施计划!’ “小朱对我最好了!” 曲旷豕轻拍着巫马暝的背,心中腹诽。 ‘知道我对你最好还把我丢在家里,小野马就是个小骗子!’ 可偏偏曲旷豕愿意纵容自已怀里这个小骗子,轻声说。 “公子也对小朱最好了,睡吧!” 巫马暝笑着甜蜜的闭上了眼睛,曲旷豕的眸中却溢出丝丝苦涩。 ‘小骗子,如果时光能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那样你就只能永远在我的怀里,而我们也能一直在一起。’ 曲旷豕听着巫马暝的呼吸变平稳,轻柔的抚摸他的发丝,在上面留下一个轻吻。 第25章 留守小朱 次日,巫马暝乘马车去往太学。 曲旷豕目送马车走远,转身便去了药房。 韦大夫看着曲旷豕拿着针线来,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小朱,你把药材配好交给丫鬟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韦大夫想起他每一次穿针引线都会给自已扎伤,就替他心疼那双神医妙手。 曲旷豕在巫马宅邸待了八年,便在药房跟着韦大夫学了八年。 在韦大夫眼里,曲旷豕极其聪明,有许多新思已见。 八年时间,曲旷豕早已经出师,可独立行医。 可他却安于现状,依旧做个书童,泡在这小小药房之中。 曲旷豕抿湿线头,穿过针眼。 “师傅说的哪里话,我自已缝制送的是心意。” “你若不喜欢,那我这次不做你的就是了。” 韦大夫捋着胡子的手一顿,眼中泛起泪光。 “徒儿啊!你好狠的心,想你八年前……” 曲旷豕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对自已这个本质是戏精的师傅有些无奈。 “停!师傅别念了,少不了你的。” 韦大夫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笑呵呵的去炮制药材了。 “乖徒儿,师傅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曲旷豕笑着摇头叹气,拿着布料开始细细缝制。 ‘真是个老顽童,越老越像小孩儿了!’ 曲旷豕自从拜师后,不仅香囊有韦大夫的一份,吃的用的也往药房送。 也是在韦大夫教他做药膳时,曲旷豕才发现自家师傅还是个厨房杀手。 做得最好的也就是姜糖了,怪不得一直给的都是姜糖。 倒是曲旷豕的厨艺天赋,让韦大夫狠狠羡慕了一把。 韦大夫羡慕的不止厨艺,还有他的记忆力和创新能力。 可曲旷豕不过是在现代活了二十七年,有自已的记忆方法,以及相对古代而言新奇的知识罢了。 “嘶!” “真是的,又扎到了!” 曲旷豕好像中了动针线必被扎的魔咒,无论再怎么小心都逃不了见血的命运。 曲旷豕把手指送入口中,抿掉从指尖溢出的腥甜。 “还好没沾到上面,不然还得洗。” 曲旷豕在衣服随意擦了擦手指,便继续缝制香囊。 药材香囊不同于一般的香囊,需要死死封住。 避免里面的药材减少或是增多,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是缝几个香囊,又不需要绣花,曲旷豕愣是忙了一早上。 “小朱,别做了,来用午膳。” 收拾好针线碎布,曲旷豕和韦大夫一起吃了午饭。 冬月将至,曲旷豕想起了大朱。 ‘过几天就是初二了,去给我儿子备点东西。’ 曲旷豕精心挑选着护膝,他可不想大朱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寒腿、关节炎。 曲旷豕和大朱八年来每月初二都会见面,一起聊聊天互相送点东西。 八年时间改变了许多东西,大朱已经从御膳房的小太监变成总管了。 大朱并不是一直待在御膳房的,他辗转了许多宫殿,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当年打开房门看曲旷豕都会发怯的小牛,已经变成了气势骇人的朱总管。 宫中的孤立无援让他变得冷漠,阴谋诡计让他变得狡诈。 而在面对曲旷豕时,他又变回了那个关心弟弟的大朱哥哥。 曲旷豕买了许多东西,护膝、冬衣、披风装了满满一个大包袱。 曲旷豕回了暝深院,还特地用小盒子装了银子、药物和香囊一起塞进去。 大朱对他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可曲旷豕怎么会不知道在宫里生存的艰难。 他的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虽然曲旷豕看宫斗剧是为了练习心理分析能力。 曲旷豕收拾好,把给巫马暝的香囊放在了他的床头。 时间还早,曲旷豕又回了药房,帮着韦大夫炮制药材。 第32章 现在的曲旷豕熟知药理,再不是那个刚进药房时,需要韦大夫一令一动的小书童了。 他熟练的切、炒、煮、烤,把药材炮制储存好。 日落西山,曲旷豕出了药房,到正门迎接散学回家的巫马暝。 曲旷豕站了小半个时辰,从翘首以盼到神色黯然。 ‘呵,小骗子,一甩开我就迫不及待去玩了!’ ‘我倒要看看,你去哪儿撒野了!’ 曲旷豕刚想踏出门的脚猛然收了回去,毅然转身回了暝深院。 ‘算了,我又有什么身份去带他回来,我只是个书童罢了!’ ‘他已经长大了!’x 曲旷豕在院子里站定,抬头看着金黄的满树银杏叶。 ‘八年时间,你从后院移到前院也只长了一点点,他怎么就变了那么多呢?’ 曲旷豕不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那个黏人的巫马暝就消失了。 想不明白就不想,曲旷豕抬脚进了厨房。 ‘哎!心好痛,吃点好的安慰一下自已吧!’ 于是,曲旷豕忙忙碌碌做了一大桌菜,叫上金戈、铁马美美吃了一顿。 铁马人高马大的,碗在他手里显得异常渺小,所以他吃饭都是用盆的。 此时铁马吃得把头埋进了饭盆了,手却还能准确无误的夹菜吃。 对比铁马,金戈矮瘦一些,吃饭时的动作也文雅了许多。 但他动作可一点不慢,手指动得飞快。 桌上的菜在两人的狂吃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金戈、铁马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很正常。 食客吃得香,是对掌勺人厨艺的认可。 曲旷豕看着他们吃饭,心里的郁闷都散了不少。 金戈瞥见曲旷豕放下筷子,不自觉的慢下了速度。 “朱哥,你做饭真好吃!”所以不能怪我们吃得凶。 被金戈夸了,曲旷豕更高兴了。 “好吃,就多吃点!” “我吃好了,一会儿你俩记得收拾。” 曲旷豕起身往厨房外走,铁马终于从饭盆里抬起了头。 “朱哥放心,我俩一定收拾干净!” 铁马说完端起菜就往自已盆里倒,金戈反应过来立马上手抢。 “给我留点,不是让你这么收拾的!” “桌上还有,你吃其他的,你就说干净不干净吧!” …… 曲旷豕听着厨房里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 ‘他们可真逗,无忧无虑的真好啊!’ 曲旷豕感叹着捡起一片银杏叶,去了书房看医书。 第26章 醉酒偷香 “暝弟,别喝了!” 匡旌奂拦下巫马暝倒酒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天都黑了,暝弟该回去了。” 匡旌奂说完,韦日元接着劝。 “是啊!暝弟,你只要带些酒气装醉就好了。” “你要是真醉了,怎么有力气和你的小神仙春宵一度!” 韦日元刚说完,就被巫马暝瞪了一眼。 巫马暝还没开口说教,韦日元已经提前预判似的告饶了。 “好好好,我错了,说话太过放浪我下次一定改!” 巫马暝脸上带着酡红,摇摇晃晃的起身。 “暝弟别急,我这就送你回去!” 匡旌奂连忙起身扶住巫马暝,架着人往外走。 韦日元拿起没喝完的酒,晃着酒壶跟了上去。 两人把巫马暝送到暝深院,看着曲旷豕把人放在床上才离开。 “小奂,你那计策能成吗?” 韦元日喝下一口酒水,斜靠在马车窗上懒散的问匡旌奂。 “只要暝弟不是真醉了,这事肯定能成!” 匡旌奂说完两人沉默了,因为他们也看不出巫马暝是真醉还是装醉。 和巫马暝一起喝酒的人看不出,曲旷豕就更看不出来了。 曲旷豕看着醉得像个木偶的人,害怕用浴桶给巫马暝洗澡把他淹死。 于是提了热水进来,一点点给他擦着。 曲旷豕一边擦,嘴里还一边碎碎念。 “这是去哪里野回来了,一身的酒气臭死了!” 曲旷豕脱掉巫马暝的外衣,一把扔到了凳子上。 “这衣服是不能要了,像是被酒泡过了一样!” 脱了衣服,曲旷豕又去拽巫马暝的鞋子。 罗袜一去,曲旷豕小心的把巫马暝的脚放进水里。 “小骗子,喝醉了怎么那么重!” 看着水里莹白的脚,水面映着烛火的光。 曲旷豕半坐在床边,给巫马暝擦脸。 “这小脸可真嫩,睡着了还挺乖的!” 曲旷豕换了张帕子要给巫马暝擦身子,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唉!醉成这样,真考验我的忍耐力!” 曲旷豕还是先给巫马暝洗了脚,擦干放上床。 看着烛光下安静躺着的睡美人,曲旷豕的心狠狠一动。 ‘克制,克制!忍住,忍住!’ 曲旷豕在心中警醒自已,把水提出门倒掉。 换了一桶热水进来,曲旷豕又才小心翼翼的去脱巫马暝的衣服。 “你乖乖的,别乱动!” 曲旷豕吞咽着口水,对着一动不动的巫马暝说话。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巫马暝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已听的。 第33章 曲旷豕顺利的把巫马暝脱了个精光,少年的躯体就这样展现在他面前。 “喝醉了还怪听话!” 其实喝醉了的人不会有多少意识,曲旷豕之所以能脱得那么轻松,是因为巫马暝在默默配合罢了。 曲旷豕把打湿的帕子拧干,带着热气的布巾擦过巫马暝的每一寸肌肤。 曲旷豕控制着自已的视线不乱看,却控制不了自已的手不乱摸。 “原来这是真腹肌啊!我还以为你之前是在凹造型呢!” 感受着曲旷豕的手在自已的腰间徘徊,巫马暝的呼吸瞬间乱了。 “还挺硬的!” 曲旷豕戳了戳巫马暝的腹肌,有些惊讶的感叹。 殊不知在曲旷豕看不见的地方,巫马暝都紧张成<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了。 曲旷豕摸了一会儿,猛的回神。 “啪!” “让你乱摸,罪过罪过!” 曲旷豕给了自已的手一下,嘴上忏悔着。 巫马暝听着这声音就疼,十分想爬起来给曲旷豕吹一吹。 然后把他的手按在自已身上,告诉他可以随便摸。 可是时候没到,还得再等一等。 曲旷豕洗了帕子,开始给巫马暝继续擦背。 看着腰下起伏的丘壑,曲旷豕的手又不受自已控制了。 “啪!” “这小屁股,别说,又翘又弹的!” 巫马暝这下是真没忍住,臀腿上的肌肉抽了一下。 不过立马放松下来,曲旷豕正在怀疑人生并没有发现。 曲旷豕觉得自已真是魔怔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想什么呢!快点擦,穿上衣服就好了,不然我真忍不住了!’ 曲旷豕眼神懊恼又幽暗,一边唾弃自已一边不想做人。 曲旷豕拿着帕子随意的擦过,却又对着巫马暝的腿痴迷起来。 ‘好直!好白!好想……’ ‘不,不能想!’ “随便擦擦得了,你明天起来再自已洗洗吧!” 巫马暝能感受到,曲旷豕的视线在自已腿上停留了很久。 可他最后却什么都没做,这让巫马暝有些遗憾。 不过曲旷豕前面做的,已经足够让巫马暝高兴了。 因为那已经证明了,曲旷豕对自已是感兴趣的。 巫马暝缓慢的睁开了眼,曲旷豕正洗着帕子。 ‘我很高兴,哪怕你只喜欢我的身体!’ 曲旷豕毫无所觉的起身,放好桶后给巫马暝找衣服穿。 刚拿了衣服走到床边,就被巫马暝拉倒在床上。 温热又带着酒香的吻袭来,曲旷豕却震惊呆愣的反应不过来。 “唔!嗯~” 曲旷豕挣扎着想要伸手去推,却触碰到巫马暝暖滑的肌肤。 巫马暝急切的深入纠缠,两人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曲旷豕觉得自已好像也醉了,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曲旷豕在酒香中沉沦,巫马暝感受到了他的响应。 抱住巫马暝腰背的手,献祭般伸展的脖颈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本是要给巫马暝穿的衣服,和曲旷豕的衣服一起掉在了地上。 “真好看!” 巫马暝看着眼眸含泪的曲旷豕,细细密密的亲吻落下。 曲旷豕感受着巫马暝的动作,猛的惊醒。 ‘不行,不能让他看见我丑陋的身体!’ ‘他醉了我也醉了吗?他还那么小,我真是胡涂了!’ 曲旷豕在心中腹诽,完全忽略了他觉得小的人正拿枪对着自已。 巫马暝被狠狠的推开,肩膀撞在了床架上。 曲旷豕翻下床,捞起衣服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头也不回的远离自已,像是被猛的浇了一桶冰水。 肩膀的疼痛密密麻麻的钻到心口,像无数根针一样用力扎了上去。 巫马暝蜷缩着身子,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你分明是喜欢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拒绝我,为什么最后要逃?” 第27章 互通心意 曲旷豕光着屁股跑出门时,无比庆幸因为巫马暝回来得太晚,所以自已让其他人先回去睡了。 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已这个样子,曲旷豕怕是没脸再待在暝深院。 曲旷豕跑回了自已房间,一股脑的钻进被窝把自已捂住。 曲旷豕越想逃避,刚才的画面和触感就越清晰。 感受着久久不散的火气,曲旷豕决定去冲凉水。 曲旷豕掀开被子,却在看见被自已不小心抱回来的,巫马暝的里衣时停了下来。 这时,曲旷豕想到了另一种灭火方法。 素白的里衣拿在手上,就像抚摸着巫马暝光滑的肌肤。 低头还能嗅闻到巫马暝身上独有的墨香,看着也和他的肌肤一样莹白。 曲旷豕的气息变得急促,把衣服的一角咬在嘴里。 另一角垂落下去,被曲旷豕的手抓住摩挲。 曲旷豕低头看着,眼底迷离又火热。 “公子!小骗子!巫马…暝~” 曲旷豕动作一顿,脱力的躺倒在床上。 夜风钻进窗户的缝隙,冷得曲旷豕一哆嗦。 曲旷豕撑起身,看着手上的水痕笑得悲凉。 “什么都没有的我,又该怎么给你幸福呢?” 曲旷豕胡乱的擦干净,套上衣服连夜销毁罪证。 第34章 曲旷豕把洗干净的衣服晾上,在内心无情唾骂自已。 ‘我都做了什么!我真猥琐!’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小骗子还光溜溜的醉着,感冒了怎么办!’ 巫马暝还蜷缩在床角,生无可恋的一动不动。 曲旷豕一进来就看见仿佛凉了的巫马暝,急忙翻找衣服给他套上。 触碰到巫马暝冰凉的皮肤,曲旷豕一阵心疼。 “好了,没事了,盖上被子就好了!” 巫马暝的心还死着,整个人没有一点反应。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被曲旷豕在被子底下抱住才缓缓睁开眼睛。 “小朱……” 巫马暝的喉咙干涩,只是叫出他的名字就心痛得差点失声。 曲旷豕听见巫马暝嘶哑的嗓音,只以为他喝多了酒喉咙不舒服。 “公子,你渴吗?我去倒水来。” 曲旷豕刚有动作,就被巫马暝一把抱住。 感受着腰间收紧的力道,曲旷豕抓住了巫马暝的手腕。 “公子?” 巫马暝把头靠在了曲旷豕身上,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用力抱紧回到自已身边的曲旷豕,巫马暝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小朱,为什么……为什么推开我?!” 曲旷豕瞳孔震颤,一时间手足无措。 ‘小骗子他……没醉吗?!’ “小朱,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推开我?!” “为什么,小朱,我做得不好吗?” “你说话啊!小神仙……” 巫马暝的声音破碎,身体颤抖。 曲旷豕感受着背后的湿润,心也像是被雨水打湿了一样。 曲旷豕摩挲着巫马暝的手,慢慢的转过身把他抱进怀里。 “公子,你醉了。” 巫马暝想抬起头,却被曲旷豕按在怀里不能动弹。 “公子!我说你醉了!就这样吧!” 听着曲旷豕逃避的话,巫马暝挣脱了他的束缚。 两人的唇再次碰上,巫马暝的行动混乱。 曲旷豕尝到嘴里的腥味,却闭着眼任由巫马暝动作。 “公子,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就当…你今晚醉了!” 巫马暝猛的僵住,捧住曲旷豕的脸抵住他的额头。 “小朱,我没醉,你看看我!” “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 耳边是巫马暝的质问,脸上是他滚烫的泪水。 曲旷豕心在被曲旷豕一点点融化,他睁开了眼睛。 “公子,我喜欢你的,然后呢?” “我只是太监,只是一个书童,而你还那么小!” 曲旷豕温柔的为巫马暝拭去泪水,抬头去亲吻他的眼睛。 巫马暝先是开心,然后摇着头反驳。 “不,这些都不重要,这是你卖身契,你是自由的!” “你看看我,我已经长大了,你看着长大的!” 巫马暝从床头的暗格,拿出曲旷豕的卖身契塞进他手里。 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已身上,从脸颊滑到腰间。 曲旷豕的手抖啊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巫马暝。 ‘这小色马,哭得那么惨,竟然还在勾引我!’ “巫马暝,别这样!” “我知道你大,但是你才束发。” “你什么都没有,而我也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就算我们如今在一起了,以后怎么办?” “我受不了的,我看不了你和别人洞房花烛,更看不了你三妻四妾儿孙满堂!” 巫马暝听完曲旷豕的话破涕为笑,倒在了他身上笑得颤抖。 ‘啊!真好啊!原来他那么爱我!’ 曲旷豕以为自已又把人惹哭了,轻拍着巫马暝的背安慰。 “暝,暝儿,别哭了!” 巫马暝第一次听曲旷豕这样叫自已,猛的抬起头。 “小朱,再叫一声!” 看着巫马暝亮晶晶的眼睛,曲旷豕摸着他的脸叫他。 “暝儿,唔~” 巫马暝俯身堵住了曲旷豕的嘴,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分开。 “小朱,叫得真好听,我喜欢你怎么叫我!” 曲旷豕总觉得巫马暝在说什么虎狼之词,耳朵被他呼出热气蒸红。 看着曲旷豕脸上的羞红,巫马暝满足的和他头抵着头。 “小朱不用担心,我以后还会长大的,你等等我!” “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的医术那么厉害,而我那么聪明!” 巫马暝说完笑了一下,往下蹭了蹭曲旷豕鼻尖。 “呵!父亲和母亲就更不用担心了,我昨日就和他们说了,他们早就知道也看开了。” “还有,我今天也没醉,只是为了试探你!” “小朱,真好!你也心悦于我。” 巫马暝谓叹着,啄吻曲旷豕的唇。 “至于以后,我也不会有其他人,我有你就够了!” “母亲说有大师曾为我批命,若我娶妻生子便会惨死,这辈子只能和救我的贵人在一起。” 巫马暝说完这句有些心虚。 ‘反正大师说得差不多,应该大概或许不算我说谎,吧?’ 巫马暝在心中自我欺骗后,理直气壮的对曲旷豕继续说。 第35章 “我可不想去死,所以我和你注定是要绑在一起的!” “我从第一次院试结束,就知道自已喜欢你了,现在已经三年了。” “之后的二十八个三年,我也会一直爱你!” 第28章 三年之约 曲旷豕在巫马暝解释完后木楞的抬头,眼里全是他稚嫩却真诚的容颜。 ‘不是,他们已经知道并同意了?!’ ‘还有,小色马那么早熟的吗?!’ 曲旷豕很想现在就抱住巫马暝和他在一起,但心里还是过不了年龄那关。 “巫马暝,暝儿!我们以三年为约。” “若是三年后你的想法还是如此,我们便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 巫马暝见曲旷豕松口,立马紧紧的把人抱住,欢快的蹭了上去。 “好,我答应你!” “小朱,别说三年,就是十三年、三十年,我的情意也不会改变!” 曲旷豕拍抚着巫马暝的背,感受着心里的畅快与满足。 “暝儿,不用那么久三年就好。” “明日你还要去太学,睡吧!” 巫马暝现在还觉得虚幻,前不久自已才被推开,现在他们就已经互通心意有了约定! “嗯,小朱,你再亲亲我~” 曲旷豕听着巫马暝越来越低的声音,看着他红透的耳朵。 ‘小色马这是…害羞了!真可爱!’ “好,亲亲我的小公子!” 曲旷豕的吻落在巫马暝的额头,珍重又爱惜。 巫马暝笑着闭上了眼,躺在曲旷豕旁边,把他紧紧的抱住。 “我也要亲亲我的小朱!” 曲旷豕侧过身,和巫马暝面对面抱着,让他的唇印在自已脸上。 两人在渐凉的夜里相拥,彼此的怀抱比刚烧上的火炉更暖。 冷月凌空,洒下的霜华铺满了庭院,却进不了两人的温房。 巫马暝的忧虑一消,做了一夜的美梦。 梦中锣鼓喧天满目朱红,父母坐高堂新人交相拜。 遇人生喜事,享千金春宵。 梦醒时天色已明,爱人在怀。 “小朱,等我娶你!” 巫马暝突然觉得三年太长,自已一刻也等不了。 又觉得三年太短,不足以自已建功立业。 在都城参加科举,哪怕明年自已成了状元,也不过是一个九品芝麻小官。 巫马暝知道曲旷豕不喜欢行跪拜礼,即使他没说过自已也感受得出来。 而官阶太低挡不住流言蜚语,护不住真心爱人。 巫马暝拿着床头的香囊悄然起身,轻轻在曲旷豕唇上落下一吻。 “小朱,等我回来!” 巫马暝小心出了房门,进书房奋笔疾书。 巫马暝收拾好盘缠,把几封信交给墨兰。 “墨兰,待我走后把这些送到他们手上。” 墨兰看着巫马暝的样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恭敬的应了下来。 “是,公子。” “墨兰愿公子一帆风顺,望公子平安归来!” 巫马暝看着已为人母满身柔辉的墨兰,点头道谢。 “多谢墨兰姐姐吉言!暝,定当不负所望!” 巫马暝最后回头看了房门一眼,然后决然转身去马厩。 ‘小朱,我的小神仙,待三年期满我功成名就便回来,到那时你我便永不分离!’ 巫马暝牵着马从侧门出了巫马宅邸,打马往边疆而行。 曲旷豕醒来时,身边的温度已散。 “公子!暝儿!” 室内空空,无人回应曲旷豕的话。 ‘小色马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都说开了去太学还不带着我!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曲旷豕虽然心中如此想,但脸上全是开心与甜蜜。 曲旷豕收拾床铺时,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差点没跳起舞来。 撩开珠帘,桌上是带着热气的早膳。 “小色马,做得还挺周到!” 往日若不是和巫马暝一起吃,曲旷豕的那份食物一般是放在厨房的,需要他自已去拿。 可现在早膳却为他一个人摆在了房里,一看就是巫马暝吩咐过的。 曲旷豕安然的坐下,吃着早膳十分满足。 曲旷豕高兴的出了房门,决定去药房等巫马暝散学了再回暝深院。 可他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被墨兰拦了下来。 “小朱,先别走,公子有东西给你。” 曲旷豕开心的向墨兰走去,和她一起坐在银杏树下的石凳上。 ‘这小色马神神秘秘的,有什么不能直接给我!’ 曲旷豕正为巫马暝的小情趣甜蜜的羞涩着,接过以为是情书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曲旷豕目光顿住,脸上的笑容僵硬,信纸被指尖捏皱。 墨兰看着曲旷豕突变的脸色,默默起身离开。 曲旷豕一字一句的读着信,胸中心脏又酸又胀。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幸得佳人垂怜,定下三年之约。 自感所得甚多,无以回报。 今远赴关外,待愿功成名就时迎卿与吾共度余生。 …… 临颖依依,不尽欲白。 纸短情长,伏惟珍重。】 “暝儿,你这纸哪里短了,分明写了那么多!” 曲旷豕小心的抚平褶皱,眼角落下泪来,心中自责。 第36章 ‘小色马,你怎么那么傻啊!’ ‘我只是觉得你年龄太小了,我有负罪感,才让你等三年的啊!’ ‘我没有嫌你幼稚,更不会觉得你没有功名,巫马宅邸已经够有钱了!’ ‘谁要你去拼命啊!真是个小傻马!’ 曲旷豕把五张信纸小心收进怀里,想取马去追,却被墨兰叫住。 “小朱,别去了,公子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曲旷豕嘴里喃喃,转身绕开墨兰。 “半个时辰而已,可以追上的,可以的!” 墨兰拽住曲旷豕,条例清晰的解释。 “小朱你知道的,公子执拗,他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 “而且公子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他文韬武略、智勇双全,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公子临行前已安排好了一切,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曲旷豕哪里安得下心,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要是巫马暝受伤了怎么办。 更何况是因为自已巫马暝才会去的边疆,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又该怎么办。 曲旷豕扯下墨兰的手,表情坚决。 “公子执拗,我又何尝不是!” “无论能不能追上,我总要去了才心安。” 墨兰看着曲旷豕和巫马暝一样走远,心中感慨。 ‘公子和小朱何其相似,怪不得会走到一起!’ ’如果小朱真能追上公子,把他劝回来就好了!‘ “唉!” 墨兰叹息一声,转身继续干活。 第29章 书信遥寄 曲旷豕出了我们宅邸上马直追,一路直奔城门外去。 直到城外三里亭,都未见巫马暝人影。 曲旷豕还想继续追,却被从长亭中走出的匡旌奂拦住了去路。 “小朱,别追了,暝弟果然料事如神,特让我来拦你!” “他有话让我带给你,他说让你安心等他,他还要回来娶你,不会让自已有事的!” 曲旷豕看着不顾马蹄拦住自已的人,深深看了一眼调转马头回去了。 “多谢匡公子!” 马蹄声又起,尘土飞扬。 “咳咳咳!” “哎!真是的!一个两个跑那么快!” 匡旌奂完成巫马暝给的任务,拿着他给自已的信碎碎念。 “暝弟啊暝弟,你可真有本事!” “得了佳人芳心就敢冲上战场,还让我替你照看小朱,也不怕我撬你墙角。” 匡旌奂转身穿过三里亭,上了停在凉亭边的马车。 “去天茗观。” 车夫挥鞭驾车,往天茗观去了。 “公子今日不去太学?” 匡旌奂没有进车厢,而是和车夫一起坐在鞍座上。 “这会儿去已经晚了,便不去了,已经出了城应当好生游玩一番。” 车夫没想到匡旌奂会回话,点头不言认真驾车,心中腹诽。 ‘公子还真是随性,不过天茗观的云雾茶确实有名!’ 马车到了半山腰停下,匡旌奂没雇轿夫,拾阶而上到了山顶。 道观被线香燃烧的青烟缭绕,日光下发出神韵彩光。 匡旌奂没去茶室品茗,反而进了前殿拜了关帝求了平安符。 “暝弟,我不信神明,但我希望你可以平安回来!” 匡旌奂心绪混乱,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已的计策,才让一切发展成现在这样。 匡旌奂去了后山采茶,希望在自然山水的劳作间能让自已静下心来。 “暝弟你放心,我一定让父亲想办法多给军队粮饷。” 匡旌奂想开了,既然改变不了事实,那就尽力帮助巫马暝。 匡旌奂下了山,找人把茶叶炒制好,和平安符一起给巫马暝送去。 而曲旷豕回了城却有些迷茫,巫马暝不在他该做些什么呢? 曲旷豕闲逛到午时,直到肚子饿了才回暝深院。 吃了午饭,曲旷豕又拿起信看了起来。 “巫马暝你真傻!” 曲旷豕一看信就忍不住骂他,心中泛起酸涩。 “小傻马,你都那么拼命了,我当然也不能落下。” 曲旷豕先是拿着卖身契去消了奴籍,然后开始着手建立自已的秘密基地。 既然巫马暝去了前线打仗,那么曲旷豕就要成为他的后盾。 时间一晃半月,曲旷豕终于收到了巫马暝的来信。 “朱哥,朱哥!公子来信了!” 金戈举着信件一路跑进了暝深院,双手把信递到曲旷豕面前。 “金戈辛苦了!” 曲旷豕给了金戈一块碎银子,拿着信进了书房。 金戈得了银子,高兴的揣进怀里。 铁马目光幽幽的看着金戈,朝他伸手。 “信是我们一起拿的,见者有份!” 金戈转身避开铁马,得意洋洋的走了。 “信是我送到朱哥手上的,这银子就是我的!” 铁马气急,想要抓住金戈,却不料他比泥鳅还滑。 “好了好了,别追了!分你便是。” 曲旷豕满心满眼都是手里的信,屋外的吵闹全都与他无关。 ‘小傻马,你这次写了什么呢?’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卿卿如何,可有念否? …… 鄙寓均安,可释远念。 第37章 赴军途中盘缠丰足,酒楼客栈皆多,一路未经风餐露宿。 行至军中有父亲旧友照应,今为粮草副使,无甚危险。 …… 谨遣数行,希还一字。】 “巫马暝真是的,写这么肉麻!” 曲旷豕嘴上说着肉麻,脸上却笑开了花。 “还好小傻马有人照顾,只是运送粮草不用上前线打仗。” 曲旷豕抚摸着‘粮草副使’几个字,心中的担忧少了一些。 “暝儿,你写了那么多,我怎么舍得不回信给你,真傻!” 看着书信末尾的‘希还一字’,曲旷豕觉得巫马暝有些浮夸了。 曲旷豕对着巫马暝的信自言自语,拿着单薄的几张信纸看了又看。 最后珍惜的收进木盒中,研墨提笔给巫马暝回信。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暝儿不辞而别实在可恶,未得见君实在想念。 汝走之后,便觉院中空旷,天凉更甚。 …… 希自珍重,至所盼祈。】 曲旷豕停笔,看着自已十分口语化且酸唧唧的信,有些哭笑不得。 曲旷豕想把信扔了重新写,最后还是没忍心下手。 “小傻马,这可是我第一次写信,便宜你了!” “要是你敢笑我,回来让你好看!” 曲旷豕对着信挥了下拳头,然后小心的晾干装好。 “金戈……” 曲旷豕喊了一声,突然的停了下来。 看着手里的信,最后决定还是自已去寄。 “朱哥,怎么了?” 金戈听见了曲旷豕叫他,跑到门边隔着门问话。 曲旷豕打开门,嘱咐两人。 “没事,我要出去一趟,你俩记得去大厨房领膳食。” 金戈和铁马对视一眼,低头上前。 “朱哥,我们和你一起去,公子让我们保护好你。” 巫马暝竟然还给金戈和铁马安排了事,这是曲旷豕没想到的。 “那走吧,随我到驿站一趟,夜食便去吃好食居!” 曲旷豕说完出了院门,去药房拿些药材。 金戈和铁马压抑着激动的心,‘朱哥真好!我们也吃上好食居了!’ 巫马暝不在,暝深院就由曲旷豕管着了。 一起生活了八年,墨兰、墨竹早就把曲旷豕当成一家人了。 金戈、铁马是巫马葛特意送来的,两个都是乖巧听话的人。 暝深院上下一心,没有什么需要曲旷豕操心的地方。 曲旷豕知道大家对他的好,所以也愿意回馈。 三人寄了信件包裹,去好食居拿了好几个提格回暝深院。 曲旷豕不仅给暝深院众人和韦大夫带了饭菜,还给巫马葛和吴若彤也送了去。 巫马暝走后,巫马葛和吴若彤与曲旷豕聊了许久。 最后三人一起骂巫马暝,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现在的曲旷豕和他们,已经相处得像亲人一样了。 第30章 喜事临门 曲旷豕和金戈、铁马回了暝深院,正与墨兰、墨竹吃着晚饭。 “小朱,小朱!不好了!” 海金扯着嗓子大喊,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拉住曲旷豕就往外跑。 “海叔,怎么了?哪里不好了!” 曲旷豕见海金着急的样子,一边跟着跑一边问他。 海金气喘吁吁的把曲旷豕带到了前院膳厅,拉到吴若彤面前。 “夫人不好了!夫人吃了好食居的羊肉一直在吐!” 吴若彤捂着嘴,脸色苍白的倚靠在巫马葛身上。 “小朱,你快给夫人看看,这是怎么了?” 巫马葛有些着急上火,拉着吴若彤的手放到桌上。 “葛叔别急,我这就给彤姨号脉!” 曲旷豕看着吴若彤的样子紧张起来,屈指搭在她的脉门上。 当感受出来脉象,曲旷豕不可置信的看着吴若彤。 巫马葛和吴若彤看着曲旷豕的呆愣的样子,脸色都白了一瞬。 海金看着三人摇摇欲坠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朱,夫人……” 海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旷豕打断了。 “海叔,去拿果脯来,要酸的!” 海金听了吩咐,立马转身往外跑。 曲旷豕拉着吴若彤的手轻捏虎口,笑着宽慰巫马葛。 “葛叔,彤姨没事,只是有喜了。” “这是喜事,应该高兴!” “羊肉对于彤姨来说过于腥膻,所以才会呕吐不止,吃些酸的就好了。” 曲旷豕说完,巫马葛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若彤吃了海金拿来的果脯,脸色好了很多。 “我都说缓一会儿就好,还不是你非要把小朱叫来!” 巫马葛此时小心的护着吴若彤,哪怕被她数落都是甜蜜的。 他与吴若彤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一路相伴。 十五岁定亲,十六岁成婚,十七岁有了巫马暝。 可自那之后再也没怀上孩子,吴若彤还动过给巫马葛纳妾的心思。 巫马葛又怎么会同意,孩子有一个就够了。 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两人已经三十二岁。 相濡以沫十五年,终于迎来第二个孩子。 巫马葛和吴若彤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 第38章 而曲旷豕却有些担心,吴若彤再过三年就算是高龄产妇了。 现在要这个孩子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彤姨,早些发现也好养胎。” “你好好歇着,每天都要开开心心的!” “我去药房找师傅,商量一下安胎药的事。” 吴若彤抚摸着曲旷豕的手,怜爱的看着他。 “辛苦小朱了!” 巫马葛可不管曲旷豕辛苦不辛苦,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吴若彤的身体了。 “小朱别说了,快去吧!” “我一定照看好你彤姨,不让她有一点儿闪失。” 曲旷豕看着巫马葛的着急样子,有些好笑的出了门。 “恭喜葛叔、彤姨,小朱告退!” 巫马葛没听出曲旷豕话语里的揶揄,笑呵呵的说。 “同喜、同喜,过几个月你和暝儿就要当哥哥了!” 吴若彤看着巫马葛的憨傻样,有些怀疑他真的能当好工部尚书吗? “你呀!怎的如此高兴?” 巫马葛抱住吴若彤,小心的抚上她还没有变化的小腹。 “我自然是高兴的,这说明我老当益壮!哈哈哈,啊!” 吴若彤拧住巫马葛的软肉,生气的骂了他一句。 “越来越没个正形了,老不知羞的!” 巫马葛不敢动弹的任吴若彤掐拧,小心的护住她连连讨饶。 “夫人,夫人!轻些,为夫知错了!” 吴若彤被巫马葛吵得耳朵疼,无奈的松手。 “多谢夫人饶命!夫人再用些果脯。” “新的膳食厨房已经在做了,一会儿便让你们娘俩都吃饱!” 吴若彤刚才把肚子的东西吐了个干净,现下漱了口又吃了果脯肚里叫嚣着要吃东西。 “老爷刚才只顾着我了,你再用些饭菜。” 巫马葛被吴若彤推向餐桌,却又倔强的走了回来。 “夫人,那些菜都冷了,我想和你一起吃热乎的!” 吴若彤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的膳食,哪里不知道巫马葛是为了陪着自已。 ‘罢了,他总是这样,我从嫁给他那天起就知道了!’ “也好,那老爷用些果脯,挺甜的!” 吴若彤捏起一块杏果干,小心的递到巫马葛嘴边。 巫马葛开心的张着嘴吃下,心里美滋滋的想。 ‘夫人还是那么关心我!嘶~’ “嘶!” 巫马葛一口咬下,被杏果干酸得脸上一皱口水直流。 吴若彤捂着嘴偷笑,她就知道会这样! ‘老爷向来吃不了酸,又被我骗了!’ 巫马葛强忍着酸意把果脯咽下,看着吴若彤开心的样子宠溺一笑,却又故作恼怒。 “夫人怎可如此戏弄于我!” 吴若彤早就看透了巫马葛的招数,眉头一皱眼睛一瞪。 “我就是戏弄了,你当如何?” 巫马葛看着吴若彤生气的模样,立马告饶。 “不如何,不如何,为夫都听夫人的!” 吴若彤享受着巫马葛殷勤的捏肩捶腿,十分满意的放过了他。 “哼!本该如此。” 巫马葛和吴若彤温馨的等着用膳,曲旷豕在药房愁眉不展。 “彤姨这般真的没事?不需要吃些安胎药吗?” 韦大夫看着自家徒弟的紧张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娘子怀了呢! 韦大夫捋着胡子,为曲旷豕分析举例。 “是药三分毒,能不吃就不吃。” “夫人这是第二次有喜,会轻松很多。” “而且时隔多年,夫人身体养得极好,吃食上注意些便是了!” “据我所知城外有一农妇,连生八女,如今四十有三再次顺利诞下一子。” 曲旷豕听完前面的话觉得安心,听到有人一连生了九个之后只觉得震惊。 ‘md,这是把人当生育机器,不生儿子不罢休啊!’ ‘该死的封建社会,这比鼓励生育时代还离谱!’ “荒唐,如此不顾身体,实在荒唐!” 眼见曲旷豕下一秒就要开骂了,韦大夫连忙解释。 “小朱莫气,他夫妻二人不是故意的。” “他们家中略有资产,怀了就生、生了就养,身体康健生活美满!” 第31章 喜得贵女 听完韦大夫的话,曲旷豕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家事,曲旷豕不欲去管。 他更关心的是吴若彤的身体,静下心来与韦大夫细细讨论该如何养胎。 “师傅,彤姨如今月份还小,衣食住行有何处需要注意的,你仔细说与我听。” 韦大夫看曲旷豕过于紧张,拉着他写了张单子。 “都在这上面了,你慢慢看!” 曲旷豕认真看着,转身就要走。 韦大夫拉住曲旷豕嘱咐他。 “夫人院里有伺候的人,这个交给她们就是了。” “你毕竟是外男,每日去请个平安脉便好。” 曲旷豕脚步一顿,对着韦大夫拱手致礼。 “徒儿多谢师傅提点!” 三十二岁生子的未尝没有,但若是被人看见曲旷豕经常出入后院,指不定会传出什么离谱的风言风语。 虽然巫马宅邸的人清楚,但谣言听了难免污耳朵。 第39章 曲旷豕拿着韦大夫写的孕期注意事项,去彤霞院找了白云。 “白云姑姑,这是韦大夫写下的养胎法子,劳你多注意些!” 白云笑着接过纸张,有些嗔怒的打趣曲旷豕。 “小朱这嘱咐怕不是反客为主了, 我可是夫人闺阁里带来的丫鬟!” “无需你多言,我自会照顾好夫人。” “你这般模样,是想替公子在夫人跟前尽孝?” 曲旷豕的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这话说得我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嫁给巫马暝一样,真是的!’ 白云看曲旷豕脸红,有些新奇。 “原来真是如此,哈哈哈!” “小朱放心,我一定禀明夫人让公子早些迎你进门!” 曲旷豕想解释,可白云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就走。 “啊!我哪有那么恨嫁,都怪巫马暝!” 曲旷豕看着白云走远,嘟囔着回了暝深院。 院门口,四人正翘首以盼等着曲旷豕回来。 “小朱,海叔如此着急是有何事?” 墨竹成后沉稳了许多,可有些时候还是会露出急躁来。 曲旷豕笑着宽慰她,递给墨竹一颗从药房拿的姜糖。 “墨竹姐姐不必忧心,是喜事。” “夫人吃了羊肉呕吐不止,查出了喜脉,巫马宅邸要添一位小主子了!” 曲旷豕说完,墨兰和金戈、铁马都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好,好!确实是大喜事!” 墨兰引着曲旷豕走进厨房,把留给他的饭菜从蒸锅里拿了出来。 “你先前没吃几口,快填填肚子别饿着了。” 曲旷豕接过碗筷,笑着对墨兰道谢。 “多谢墨兰姐姐!” 墨兰看曲旷豕吃上,转身出了厨房。 “小朱你吃着,我去忙了。” 曲旷豕笑看着墨兰出了门,才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哎,刚才跑来跑去的,现在一停下来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曲旷豕一个人消灭了大半的饭菜,满足的吃了个肚溜圆。 “嗝~一不小心吃多了!” 曲旷豕扶着腰站起身,慢悠悠的收拾了碗筷。 出门时看见了漫天霞光,树上挂着的银杏叶都被染上了橙红。 “小傻马,要是你知道自已有弟弟妹妹了一定会很高兴吧!” 曲旷豕今日刚寄了书信,他知道巫马葛和吴若彤,一定会告诉巫马暝这个消息便没有再写信。 曲旷豕出了巫马宅邸,去自已的秘密基地。 看着进度缓慢的地方,曲旷豕觉得自已还要很久才能成为巫马暝的后盾。 霞光消散夜幕降临,斗转星移眨眼十月。 在这期间,吴若彤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只要不吃腥膻味重的东西,害喜症状很轻。 曲旷豕每天给吴若彤号脉,渐渐放下了心。 真到了吴若彤临产,巫马葛紧张的抓住曲旷豕的手时,他又慌了起来。 哪怕早就找好的稳婆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可听着屋内传来的叫喊声还是让人手脚发麻。 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巫马葛几次落泪。 曲旷豕的心上绷着一根弦,口齿不清、言语混乱的安慰着巫马葛。 “葛叔你心放,彤姨没会事的!” “哇~啊!啊~” 一声嘹亮的啼哭传出,笼罩在巫马葛和曲旷豕心头的愁云终于散开。 白云打开房门出来报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夫人和小姐母女平安,屋里正收拾着一会儿才能进去了。” 白云拦住要进屋的巫马葛和曲旷豕,夫人可不想让他们闻到了那血腥气。 新生的婴儿被小心的洗净,吴若彤被包得严实抬回了卧房。 吴若彤这是第二次生产,羊水破后不一会儿就开了宫口。 只小半个时辰,孩子就从肚子里出来了,没受什么罪。 这会吃了些粥食,正慈爱的看着自已的小女儿。 “我的囡囡可真乖,那么快就出来见娘亲了!” 孩子刚出生似乎也是累了,正捏着小拳头酣睡。 吴若彤轻轻的触碰襁褓,小心翼翼的不敢抚摸孩子娇嫩的皮肤。 巫马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握着吴若彤的手又哭了一场。 “夫人,我不要孩子了,不要了!” 吴若彤看着巫马葛涕泗横流的丑样,听着他嘴里的胡话,没好气的给了他一掌。 “说什么呢!真真气人!” 巫马葛掏出帕子拭去涕泪,低头去看孩子。 “夫人我错了,囡囡长得真好看,比暝儿那小子出生时壮实多了!” 曲旷豕小心的侧着身子,看见一个又红又小的小人。 ‘这就是孩子刚生出来的样子吗?巫马暝那时候比她还要小!’ 吴若彤看着曲旷豕探头探脑的好奇样子,把他叫到床边来。 “小朱过来,来看看暝儿的妹妹。” 曲旷豕蹲在床边,伸手轻碰襁褓。 “她好小,还那么软,她叫什么名字?” 面对曲旷豕询问的眼神,吴若彤和巫马葛对视一眼。 巫马葛坐在床边,拉着吴若彤的手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说。 “囡囡和暝儿一样都是在八月生的,不如取一个‘清’字。” 第40章 “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意,夫人以为如何?” 吴若彤满意点头,对着巫马清笑道。 “我的囡囡如此好看,自然担得起这清水芙蓉之名。” “清儿,小清儿!” 第32章 带娃日常 巫马清像是听见了母亲的呼唤,从睡梦中醒来,咿咿呀呀的哭喊着挥舞小拳头。 曲旷豕看着哭起来的小孩儿,放在襁褓上的手无措的举着。 “小清儿哭了!” 吴若彤看着曲旷豕手足无措的傻样,有些好笑。 “小朱没事的,清儿应当是饿了。” 吴若彤抱起巫马清,巫马葛把曲旷豕推了出去。 “小朱啊,这没你事了,回暝深院去吧!” 曲旷豕自知喂奶不是自已能看的,况且自已糙手粗脚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其在这里干站着,还不如回去准备巫马清的满月礼。 曲旷豕看着自已准备的礼物,不禁又拿出了巫马暝寄来的信。 “小傻马,你会给小清儿准备什么礼物呢?不过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比我送的婴儿车好!” 九月廿九,是巫马清的满月礼,巫马宅邸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玉雪可爱的巫马清被吴若彤抱着,在各个贵夫人面前走了一圈。 小小的人儿被眼前五彩缤纷的一切吸引,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巫马清还太小,没一会儿就精神不济打起了瞌睡。 吴若彤把巫马清交给白云,让她把人抱回去歇着。 曲旷豕也跟着去了,到了彤霞院把给巫马清的礼物放下便走。 如今巫马清太小,还养在吴若彤房里。 曲旷豕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巫马清被养得极好,像个白白胖胖的福娃。x 小孩子总是见风长,待巫马清过了周岁便一天一个样了。 三岁的巫马清能跑会跳,每日都活泼得很。 “小姐,小姐,慢些跑!” 白芙和白蓉追在往暝深院跑的巫马清身后,有些焦急的喊着,十分小心的护着她。 “不要慢,快快的,找小朱哥哥!” 巫马清停下,回头拉住两人的手继续跑。 巫马清断奶后便搬出了吴若彤的房间,自已住一个屋子。 当巫马清学会走路后又搬出了彤霞院,住进了自已的芙蓉院。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就像看见了小时候的巫马暝。 遇见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会送给她,每天陪着她玩耍。 曲旷豕教她说话,扶着她学走路,就像巫马清的亲哥哥一样。 曲旷豕十分宠溺巫马清,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所以巫马清最黏曲旷豕了,每天都会从芙蓉院跑到暝深院找他玩。 “小朱哥哥!” 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曲旷豕转身蹲下,张开双手抱住朝自已扑过来的小肉团子。 “小清儿,今天怎么来那么早?” 巫马清虽然黏曲旷豕,却被吴若彤限制了出行。 巫马清早上要和巫马葛、吴若彤一起用早膳,只有下午一小会儿能到前院玩。 巫马清紧紧的抱住了曲旷豕的脖子,高兴的蹦蹦跳跳。 “我来和小朱哥哥一起吃午膳,小朱哥哥你给我做!” 曲旷豕小心的把怀里的小姑娘抱了起来,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好,给最最可爱的小清儿做红烧鸡腿吃!” 三岁的孩子已经长齐了牙齿,正适合吃肉。 “好!鸡腿,吃大鸡腿!” 曲旷豕笑着,把巫马清放在了她的专属椅子上。 让白芙和白蓉看好她,自已转身起锅烧油。 曲旷豕觉得自已的厨艺不算是好,但是好像深得巫马清的喜欢。 小女孩捧着脸,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可可爱爱的看着曲旷豕。 别说是让他做饭了,就是让他去摘星星,曲旷豕也愿意想办法哄她开心。 巫马清抓着曲旷豕给她做的鸡腿,一口肉一口米饭吃得喷香。 “小朱哥哥,大鸡腿真好吃!” 在别人家的小孩都要追着喂饭的年纪,巫马清却跟在曲旷豕身后要他做饭给自已吃,这谁看了不高兴。 巫马清狼吞虎咽的,把小脸和小手都吃得脏兮兮的。 “小清儿,慢些吃。” 曲旷豕看了只觉得可爱,笑着给她擦洗干净,换上新的衣服。 吃了饭,怎么能不来一点饭后甜品呢! 曲旷豕把烤好的蛋挞用勺子舀起,一点点把蛋挞芯喂给巫马清。 巫马清推着曲旷豕的手,要和他分享一个蛋挞。 “小朱哥哥,你也吃!” 曲旷豕哄着巫马清,把勺子里的蛋挞芯吃掉。 “小清儿乖,你再吃一口,剩下的就都是我的了。” 巫马清点头,张大了小嘴。 “好!” 看巫马清吃了,曲旷豕自已则拿起剩下的蛋挞一口吃下。 两人吃了甜品,再玩了一会儿巫马清就困得不行了。 曲旷豕轻拍着趴在自已怀里睡着的巫马清,把人抱回了芙蓉院。 曲旷豕小心的给巫马清盖上被子,轻柔的拿出她捏在手里的银杏叶蝴蝶放在枕边。 曲旷豕抚摸着巫马清的头,给她掖好被角回了暝深院。 暝深院中落叶纷飞,曲旷豕在树下暗自感伤。 第41章 “小傻马,银杏叶都黄了四次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说好的三年之约,到底还算不算数了!” 三年之约自然是算数的,不然巫马暝那每月一次的信件算什么! 可是巫马暝晚一天回来,曲旷豕就忧虑一天。 哪怕巫马暝现在已经当上了副将军,曲旷豕还是担心他的人身安全。 可现在比曲旷豕更着急的是巫马暝,三年已到他却被军务绊住不能回去。 ‘小朱,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巫马暝也怕曲旷豕多想,所以信件寄得越发频繁了。 收到信的曲旷豕,总是会短暂的开心一会儿。 然后笑着给巫马暝回信,说自已会等他,让他保护好自已。 可把信件寄出之后,曲旷豕又陷入了焦虑的等待之中。 也只有巫马清的到来,能让他抛开烦恼专心陪玩了。 “小朱哥哥,母亲准我出门了,你和我一起去外面看花灯!” 春节中的都城总是格外热闹,四处张灯结彩烟花爆竹放个不停。 去年的巫马清才两岁,被拘在了宅邸里没能出去。 今年求着吴若彤得了准许,立马欢欣鼓舞的来找曲旷豕了。 曲旷豕看着穿得像个红灯笼的巫马清,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好!带小清儿去看花灯咯!” 都城街道上,各种摊铺一个连着一个。 卖吃食的、玩具的、炮仗的比比皆是,巫马清看得眼花缭乱。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见她喜欢便出手买下。 小姑娘乐得小脸红扑扑的,兴奋的抱着一个花布老虎指点江山。 第33章 突降天灾 新年一过,春雨未落,天灾来临。 年前落下的大雪,融化后也解不了年后的干旱。 百姓种下的庄稼少了雨水的浇灌,只能依靠着稀薄的水分发芽,然后枯死在地里。 黎国天子率众臣祭祀祈雨,特命巫马葛率工部领工匠造车运水。 各种调令从皇城发出,巫马葛也带着妻子出了都城前往各地建造运水车。 太子林康邦守皇城护国,三皇子林康斌运灾银救民。 林康斌与巫马葛一路同行,互相监督分工合作。 “报!殿下,前方无州城村落。” 探路的侍卫跪在林康斌面前,将打探到的情况禀报给他。 林康斌看着密林溪流,与日落黄昏下鸦雀归巢道。 “传令下去,原地扎营,次日开拔。” 林康斌身边的护卫岳泰瑞弯腰抱拳,恭敬转身去传递命令。 “是,殿下,属下得令!” 曲旷豕和巫马清坐在马车里休息,知道不再赶路后才下车透气。 看着林中的小溪,巫马清拉着曲旷豕去捉鱼。 “小朱哥哥,我们今晚吃鱼好不好!” 面对巫马清亮晶晶的眼睛,曲旷豕实在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这就给小清儿抓鱼吃!” 吴若彤看着曲旷豕和巫马清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巫马葛。 “老爷,把他们一起带来真的没事吗?” 巫马葛握住吴若彤的手,轻轻的摩挲安慰道。 “夫人安心,虽救灾途中偶有暴民,但有我护着你们不会有事。” “若是…留在都城恐怕才是凶多吉少,我此次被皇上器重不知碍了多少人的眼!” “如今暝儿在军中颇有威望,文官武将出自一家,他们可是时刻盯着呢!” “不把你们带上,我怎么放得下心!” 吴若彤靠在巫马葛肩上,忧愁叹息。 “唉!我们在一路还好,不知暝儿在军中如何了?” 巫马葛搂着吴若彤的肩膀,大掌拍抚着她。 “夫人无需多虑,暝儿已经长大,有武艺傍身又有老陈看顾不会有事的。” 吴若彤眼中的忧愁散了些许,轻轻“嗯”了一声。 林康斌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中年夫妻,眼中露出一丝嫌恶。 ‘可恶,老不死的不仅把那个贱人留在皇城,还派了这么个老古板盯着我!’ 三皇子此时全无民间传言的那般爱民侠义之像,身上透露出一股阴郁气息。 在林康斌身边伺候的小厮默默站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被不甚迁怒。 三皇子十六岁成亲时,便出宫立府了。 林康斌为德妃所出,在宫中时被管束得紧,出了宫便暴露了本性。 林康斌在皇帝众人面前是谦谦君子,在都城百姓眼中是正义侠土。 在三皇子府伺候的下人眼中却是地狱恶鬼,性情如魑魅罗剎一般飘忽不定。 林康斌在朝堂之上不争不抢处处退让,回了府却随意寻了错处便打杀侍奉之人。 近身伺候的人几乎每月一换,有的甚至活不过半月。 林康斌出宫九年,三皇子府的枯井都填了数口了,怎能叫人不害怕。 不过投靠林康斌的门客幕僚,倒是觉得他此性情颇有帝王之相。 所幸杀的不过是奴才下人,虽戾气重了些,却无大碍。 劝过一次之后,也就随他去了。 自从被指点过后,林康斌越发的会装模作样了。 还特地秘密修建了罪人地牢,如此一来便是劝诫的人也没了。 毕竟身为皇子,想要惩罚一些负罪小人实在理所应当。 第42章 只有住在地牢附近的下人奴才,听着地底传来的鬼哭狼嚎彻夜难眠,自觉身处地狱。 “传膳。” 林康斌的话语一出,小厮立马浑身一抖。 “是,奴才遵命!” 那小厮直直对着林康斌跪了下去,在他摆手后迅速起身走向皇子府的伙夫催膳。 天色渐晚,穹苍由淡蓝转向幽暗。 巫马清拿木棍上穿着的一条小鱼,学着曲旷豕的样子翻转烤制。 “小朱哥哥,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曲旷豕看着半生不熟的鱼,瞥见口水直流的巫马清笑得宠溺。 “这鱼还得烤一会儿,小清儿先吃些米粥垫垫肚子。” 曲旷豕拿过巫马清手中的小鱼,把温在火边的杂粮粥倒进碗里递给她。 “好啊,我都饿了!小朱哥哥先吃。” 巫马清端着小碗,舀了一勺粥就要喂曲旷豕。 曲旷豕避开勺子,从火边拿起饼子在巫马清面前一晃。 “小清儿自已吃,我今晚要吃大饼。” 巫马清看着花花绿绿的饼,瞬间觉得自已碗里的粥不香了。 “小朱哥哥,清儿也想吃饼!” 曲旷豕笑了起来,把木棍插进土里。 掰了一小块儿饼放进巫马清碗里,让她泡着吃。 “小清儿少吃一些,一会儿还得吃鱼呢!” 巫马清低头,一口咬住了碗里的饼子,口齿不清答道。 “唔,好,唔知道了,小朱哥哥。” 巫马葛和吴若彤围坐在火边,笑着看曲旷豕带孩子。 “大人……” 侍卫突然走过来,在巫马葛的耳边说了什么。 吴若彤担心的看着巫马葛,被他抱着解释。 “夫人放心,是三皇子有事相商,为夫去去就回。” 吴若彤给巫马葛整理了衣襟,拍着他的手说。 “去吧,快去快回!” 巫马葛点头应下,起身朝着林康斌处走去。 “下官见过三皇子,不知殿下唤微臣前来有何要事?” 林康斌起身扶住巫马葛行礼的手,朗笑着说。 “巫马大人不必多礼,本殿只是想和大人请教救灾之法。” 林康斌拉着巫马葛坐下,拿出灾情线报与他一同观看。 “本殿阅历尚浅,恐思虑不周,还请大人指教!” 巫马葛看着纸上灾情,与已经写出的应对方法,面带笑意的连连点头。 “下官对殿下侠义之名早有耳闻,如今更是亲眼见了殿下的才智与爱民之心,下官实在佩服!” “此份办法处处详尽,考虑精巧周到是下官所不能及,殿下高明!” 巫马葛虽然是纯正的太子党,但也不妨碍他夸赞三皇子,毕竟他向来欣赏有才又专注做实事的人。 林康斌被夸得顺心,看着巫马葛也顺眼了许多。 第34章 又遇人祸 心里想着若是巫马葛乖乖接受拉拢,待自已登基后便不计前嫌饶巫马一族性命。 林康斌心中阴谋诡计频出,面上却端得一副谦逊做派。 “巫马大人谬赞了,此办法乃是本殿与帐中谋土共商而出。” “本殿今读治国经世之策,尚有不通之处,不知可否邀大人进帐中一解疑惑?” 巫马葛原本欣赏的心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呵!三皇子这是在拉拢我,看来他也不像在朝堂之上表现得那么与世无争啊!’ 巫马葛思虑一番本心不移,遂婉拒了林康斌的拉拢。 “三皇子智勇双全、才高八斗,又有高人相助,汝等不能解之事下官想必也是无能为力!” “天色已晚更深露重,明日还需加急赶路。” “还望殿下尽早歇息,下官告辞!” 巫马葛指着手上的纸张恭维林康斌,随意找了借口便行礼离去了。 林康斌看着巫马葛的背影,怒火中烧。 “好一个巫马葛!好!好得很!” 巫马葛放在原地的纸张被他挥进了火里,林康斌咬牙切齿的低语。 林康斌拉拢不成,却也和巫马葛一样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平静。 挥袖起身缓步走回帐中,复才发作。 笔墨纸砚被林康斌大力挥到地上,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的跪俯在地。 “去叫纪羽客来!” 小厮听着林康斌暴怒的声音身体一抖,低头跪行出帐。 “是!” 纪羽客正在马车中研读兵法,被传唤后立马赶去。 本以为是拉拢住了巫马葛,没想到见了如此一幅血腥场面。 “纪大人请!” 侍卫撩开帐帘,血腥气与骚臭味立马窜出。 纪羽客单手抖展折扇,挡于面前眉头紧皱。 ‘怎么在这玩了起来?谁敢惹怒殿下!’ 纪羽客是林康斌养的门客,自然知道他的本性,而且更是欣赏他暴戾性子的人之一。 故而三皇子府门客三千,唯独纪羽客深受林康斌器重。 纪羽客本是隐居山林的修道之人,却不堪清苦叛出道门。 走前还一把火烧了道观,以报那被拘束管教之仇。 怎料下山后挥霍无度,盘缠用尽。 遂即扮作世外高人,故弄玄虚行骗财之术。 纪羽客貌如谪仙气质出尘,修道三十载颇具道行,倒也解决了几件诡事。 第43章 三皇子听人传颂其功绩,便亲自招揽。 纪羽客见财主上门,自然欢迎。 密谈后更是与林康斌一拍即合,成了三皇子府中门客。 纪羽客多次为三皇子出谋划策,林康斌许之以国师之位,赐金银财宝。 纪羽客阴险狡诈、贪财享乐,与林康斌一样不把蝼蚁贱民放在眼里。 如今见林康斌挥着荆棘鞭子抽打下人,也只觉得是正常泄愤之法。 纪羽客看林康斌没有停手的意思,就静声坐到一旁饮茶等候。 那下人被勒住了嘴,只能呜呜哼叫。 林康斌赤红着眼睛不发一言,手中刺鞭不停抽下。 其他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去看。 如此一来帐中便极为安静,只有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响。 直到鞭下的人连抽动也无时,林康斌才丢下刺鞭转身坐下。 纪羽客随即起身,为林康斌倒茶。 “殿下辛苦!” 后看着地上的烂肉,挥手叫人收拾残局。 “这林中的豺狼虎豹也是可怜,便以这无用之物使其果腹吧!” 跪着的下人立马把尸体包裹起来,用布巾擦干净飞溅的血肉,抬着东西暗中丢进了林子里。 行动间不敢有一点迟慢,毕竟纪羽客与林康斌一般,都不是良善之人。 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林中豺狼虎豹皆是穷凶恶兽。 不但捕猎林中生物,还会偷袭路人食肉。 它们何时缺过血肉果腹,需要被人可怜施舍。 不过是狠辣之人的埋尸手段罢了,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纪羽客见帐中收拾干净后,挥退众人向林康斌开口道。 “属下拜见主上,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林康斌抬手隔空作扶,道明前因后果。 “翰川先生不必多礼,巫马葛那老匹夫实在可恶!” “我邀他进帐共商治国大计,他竟假意恭维便借口遁去!” 纪羽客合扇击手作思考状,而后轻笑献计。 “殿下不必烦扰,殿下麾下人才济济何愁无人可用。” “工部尚书本就是能者居之,巫马葛不过运气好罢了!” “如今救灾在外,天怒民愤难免发生意外。” “殿下如此爱民如子,属下认为之后州城必会有人为殿下排忧解难。” 林康斌听完,眉头舒展笑颜浮现,亲手倒了一杯茶水。 “翰川先生深得我心,请饮此杯!” 两只戴着玉面的狐狸山鬼在此密谋,巫马葛却也早有防备。 他自知得罪了林康斌,这假面君子绝不会放过自已。 可圣旨已下,巫马葛也不能违抗天命。 只能到下一州城,待安顿好吴若彤等人,再只身与林康斌周旋。 深夜已过,天光大亮。 行至灾区,路有乱民,苦缠一番方才入城。 入城已晚,巫马葛只得布防一番,明日再安顿妻子。 怎料棋差一招,纪羽客命人以钱财收买乱民,令其趁夜火烧客栈。 乱民烧杀抢掠,纪羽客带兵埋伏在暗。 客栈中浓烟滚滚,巫马葛牵着吴若彤慌忙奔逃。 “老爷,老爷!去救清儿!” 巫马葛面色黑沉,没想到林康斌如此恶毒竟然敢在城中放火。 “夫人莫急,清儿有小朱护着。” 两人走到巫马清所住门口,却见房门大开,里面打砸怒骂声不断。 乱民一把火烧了客栈,却又见财生恶故大肆搜刮财物。 不过是看见了巫马清身上的珠玉宝石,便上前粗鲁抢夺。 曲旷豕见巫马清受惊,上前与之对抗不敌,以至于两人被乱民困打。 巫马葛疾步进门,却见三人正围在一处拳打脚踢,曲旷豕艰难的把怯哭不止的巫马清护在身下。 巫马葛学君子六艺,为人丈夫父母,当即抄起木凳救下两人。 吴若彤扶住曲旷豕,拉着巫马清往外跑。 巫马葛解决了乱民,深知客栈前后门皆不可出。 带着吴若彤三人,欲从窗边窄道逃走。 怎奈何纪羽客四处都安排了人蹲守,巫马葛被迫再战。 曲旷豕上前帮忙却也无济于事,此时吴若彤却被人偷袭砍杀。 “娘!” 巫马清声音撕裂悲痛欲绝,巫马葛赤目回首目眦欲裂。 曲旷豕为巫马葛挡下暗刀,护住巫马清。 “葛叔!” 巫马葛突然暴起,斩杀宵小,推着曲旷豕带巫马清走。 “小朱,清儿就交给你了!” 曲旷豕眼眶通红,巫马清泣不成声。 “爹!” 巫马葛直面来人,头也不回的吼道。 “走!” 曲旷豕抱起巫马清,毅然狂奔融入夜色之中。 巫马葛体力不支,拖起吴若彤的尸体跳进火场之中。 在滚滚火光中看不见曲旷豕的一丝身影,巫马葛抱紧吴若彤安心闭眼。 “夫人放心,清儿与小朱无事,为夫来陪你了!” 曲旷豕捂住巫马清的嘴,不敢回头去看那冲天大火。 只能不停的逃,哪怕体力不支也不曾停下。 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才护着早就昏睡过去的巫马清晕倒在地。 第35章 一年以后 第44章 一年以后。 “爹、娘,孩儿无能,还是没找到小朱和妹妹。” 巫马暝举起酒杯,倾洒在巫马葛与吴若彤合葬的墓前。 去年春,听闻父母家人遇乱民暴动葬身火海。 巫马暝不顾军令离营,却只能为至亲收敛残骨, 天子念其功绩不计巫马暝之过,并赐下数不尽的金银田地安抚其丧亲之痛。 究巫马葛死因,乃是为国为民,特许巫马暝其子可世袭其军职。 然亲人已逝,无能安抚巫马暝之痛。 巫马暝曾拜访林康斌,想要寻凶报仇。 林康斌巧舌如簧,谈及巫马葛时痛哭流涕。 “是本殿无能,护不住巫马大人!” “可那乱民实在强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客栈中人群混乱,下人弃主逃命,孩子失散。” “本殿身边也只剩岳护卫拼死抵抗,吾等四人步步艰难。” “眼看就要冲出客栈,巫马夫人却被乱民所伤。” “巫马大人奋力营救,本殿正欲相助,却被岳护卫推出门外!” “不过一瞬客栈被大火焚烧不堪梁柱倒塌,乱民四散而逃。” “岳护卫九死一生方才逃出,巫马大人和巫马夫人却……” 巫马暝听到此处双目赤红,林康斌小心的劝慰他。 “巫马将军不可冲动,如今巫马小姐还流落民间。” “都是本殿之过,大难不死竟发了高热,错失了寻巫马小姐的最佳时机!” 巫马暝木然坐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殿下已然尽力,本将军自会找回妹妹,为父报仇!” “多谢殿下告知,暝在此谢过,下官告辞!” 巫马暝起身便走,林康斌假意挽留。 “巫马将军,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本殿!” 巫马暝出了三皇子府,便再次赶往巫马葛遇难州城。 路遇乱民通通杀尽,成了凶名在外的毒将。 巫马暝丝毫不在乎自已的名声,到了地方便着手寻找巫马清和曲旷豕。 对于林康斌的话,巫马暝没有全信。 但是林康斌不说实话,巫马暝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是皇子龙孙,巫马暝冒犯不起。 但对于林康斌说的‘下人弃主逃命’,巫马暝是半点都不信的。 因为他没有找到曲旷豕的尸骨,巫马暝不相信自已的爱人会丢下自已的亲人。 一定有什么是自已不知道的,曲旷豕那么爱巫马清怎么可能会让她失散。 巫马暝拿着曲旷豕和巫马清的画像,亲自从州城往外找了半月。 然后被天子一道圣旨,遣回了边疆继续打仗。 巫马暝内心苦痛,却也只能谨遵圣命。 写信托卫日元、匡旌奂帮自已继续找人,以及暗中调查真相。 纪羽客此人做事不留后患,从州城活着回都城的只有他们三人,都不可能泄密。 而曲旷豕和巫马清的尸体他虽未亲眼见到,却有侍卫来报在山林猛虎旁见其血衣,断定他二人已经葬身虎腹。 后见巫马暝苦寻无果,就更确信此事已无第四人知晓。 林康斌与纪羽客安坐高堂,卫元日与匡旌奂调查毫无进展。 直到年关巫马暝回京述职,卫日元和匡旌奂也劝其放下。 可巫马暝怎么会放弃自已的至亲、挚爱,于是继续寻找。 可直到巫马葛和吴若彤的忌日,巫马暝也没找到他们的一点儿消息。 巫马暝给巫马葛和吴若彤敬了酒,又把酒杯满上倒进自已嘴里。 “小朱、小清儿,你们到底在哪啊!” “还……活着吗?” 巫马暝靠在墓碑上,看着林间烈阳洒下的光斑眼神恍惚。 去年干旱过后便是洪涝,洪水退去又有疫病。 巫马暝其实知道他们可能已经与世长辞了,但心中的执念让他不敢放弃。 巫马暝一直靠着墓碑,借着酒意慢慢睡去。 直到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巫马暝才悠悠转醒。 巫马暝一动,盖在身上的衣袍滑落。 巫马暝眼神一冷,眼中寒光向四处射去。 ‘是谁,我竟毫无察觉!’ 林中除了虫鸣鸟叫,再无其它杂音。 巫马暝起身警惕,却被衣袍上飘下的银杏叶蝴蝶勾住了视线。 巫马暝呼吸一滞,心跳瞬间乱了。 看着熟悉的叶编,眼眶落下泪来。 银杏叶蝴蝶是曲旷豕哄小孩常用的玩具,除了他没人会给巫马暝这个。 巫马暝立马蹲下身,捡起银杏叶蝴蝶,行动间闻到了淡淡药草香。 巫马暝把衣袍凑到眼前,把脸埋进去细细的嗅闻。 激动的哭出了声,只因为上面是他熟悉的曲旷豕的味道,是他五年不见的味道! 巫马暝眼中光芒大亮,那颗快要放弃的心又活了过来。 曲旷豕没死,而且就在自已身边,只是巫马暝没有找到。 可曲旷豕为什么不露面呢?巫马暝思索着翻找起衣袍上的口袋。 皇天不负有心人,巫马暝找到了一个香囊还有一个纸条。 巫马暝拿着香囊狂喜,小心的把香囊拿到鼻尖嗅闻。 “小朱,我就知道是你!” 巫马暝爱惜的吻着,一如从前的素色香囊,像是在亲吻自已的爱人。 第45章 巫马暝颤抖着手,取下被绑在香囊系带上的一卷纸条。 小心翼翼的打开,却又近乡情怯似的不敢去看。 巫马暝瞥开头,深呼吸了一下方才低头去看。 可纸上却只有【明日酉时,天外楼】几个小字,巫马暝顿感失望。 “小朱,你既然给我送信,怎么不多写几句?” 巫马暝轻柔的抚摸着纸上熟悉的字,像是看见了曲旷豕下笔的样子。 巫马暝顶着细雨,快步下山回家。 无论是巫马葛升任尚书,还是巫马暝受封将军,都没有从巫马宅邸搬出去。 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记忆,巫马暝舍不得离开。 知道明天就能见到曲旷豕,巫马暝十分激动。吩咐下人把巫马宅邸上下打扫一遍。 海金看着终于不再死气沉沉的巫马暝,既高兴又难过。 ‘公子应该是遇到喜欢的人了吧!可小朱他……’ “斯人已逝,公子能看开也好!” 海金叹息着走远,想着巫马暝已经二十岁也该成婚了。 而巫马暝自已动手打扫了暝深院,期待着明天,亢奋得彻夜未眠。 第36章 天外楼见 第二日辰时,巫马暝便派人去打听天外楼出现在了何处。 天外楼不是一座固定式的建筑,而是一个可移动的超大马车楼。 天外楼主营情报,同时也治病救人。 行踪不定神秘莫测,每次出现不过一个时辰又会消失。 每一次天外楼出现都会抛洒大量的铜钱,吸引城中的百姓争抢。 除天外主动出现外,若想求天外楼出山,便需在城外张榜。 若是价钱合适,天外楼也会为金银出面。 天外是在四年前就出现的江湖组织,直到一年前的天灾才彻底打响了名号。 他们治疗了大量的瘟疫百姓,又一直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行事作风。 朝廷招安不成,也就随它去了。 巫马暝猜测,或许曲旷豕就是被天外楼救治的人之一。 然后因为一些情况,加入了天外楼,成为了其中一员。 不出所料,派出去的人并没有打探到天外楼的位置。 巫马暝只好静下心来,等到酉时再派人打探。 日渐西移,酉时将至。 “天外楼又来撒钱!” 这一声喊,像是被滴入了冷水的热油,把整个都城街道都沸腾起来了。 “捡钱了,谁捡到了没孔的铜板啊!” “没看见啊!到底在哪儿?” …… 超大的马车楼四周围满了人,都在寻找那一枚没孔的铜板。 那是天外楼的入门信物,他们只接待拿着信物的人。 若是想要强闯,便会被一把迷药弄晕丢出去。 这迷药出自绣人医之手,从未有人逃脱。 这绣人医说来也神奇,只要你肢体断开不超过四个时辰,他都能给你接回去。 被他救治的人没见过他的脸,但是看见他拿着针在自已的伤口上缝线。 别人缝布他缝人,于是便传出了绣人医名号。 绣人医不仅医术一绝,毒术更是了得。 只要你闻了他的药味,便会陷入幻境。 抖出自已的全部秘密不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曾有人偷过绣人医的医书毒方,可上面写的字除了他却没有第二个人能看懂。 此时众人苦寻不得的信物,却被一个小孩悄然送到了巫马宅邸。 那小孩也不知道自已送的信物,他偷偷打开看过。 里面只是一些奇特的糕点,比起吃食他更喜欢银子。 而让他送东西的人给了他一块银子,只要他把东西送到还会再得一锭银元宝。 “这是送给你家将军的糕点,你快送进去啊!” “拿走拿走,巫马将军才不会吃你这来路不明的糕点!” 巫马宅邸的门房和那小孩儿争执间,巫马暝正好得了消息出府。 见那篮中糕点连忙上前接过,并向他道谢。 “多谢这位小哥!” 那小孩“哼”了一声,自觉完成任务便跑走了,没有人不怕大名鼎鼎的巫马毒将。 巫马暝看着熟悉的蛋糕,小心的盖上白布。 提着刚拿到手的篮子,便朝天外楼走去。 天外楼周围的铜钱已经被捡了个干净,但还是有许多百姓围绕在旁边。 他们都很好奇,这一次到底是谁得了入天外楼的信物。 巫马暝看着凑热闹的百姓,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请出示信物!” 巫马暝被戴着蝴蝶面具的人持刀拦下,有些迟疑的把篮子递了过去。 人群中传来喧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巫马暝。 “唉!巫马将军到底懂不懂规矩啊!” “是呀,是呀!自由人问他要信物,他怎么给人家一个篮子?” “他可是毒将,你说他会不会杀进去啊!” “废话,谁敢招惹天外楼,那迷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急什么,说不定信物就在篮子里呢!” …… 自由人也被巫马暝这操作搞得懵了一下,随即淡定的接过篮子翻找起来。 巫马暝看着他翻动蛋糕有些心疼,却也只能忍耐。 自由人终于在一块蛋糕下面发现了信物,高高拿起向众人展示。 第46章 “信物已出,无关人等退散!” 说完用力捏住手中的无孔铜板,信物便化作了齑粉飞散风中。 围观的人见信物找到便立马散了,怕和从前凑热闹的人一样被无差别迷晕。 自由人把巫马暝请了进去,门一关上天外楼便动了起来。 巫马暝看着比八个车厢还大的天外楼有些惊奇,然后被人引上了二楼。 天外楼结构巧妙,二楼也很宽敞,竟然隔出了两个小间。 那人走到挂着医字牌的门前,推开门便招呼巫马暝进去。 巫马暝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 看着那人关上房门,摘下蝴蝶面具,露出令自已魂牵梦萦的脸。 巫马暝再也忍不住上前把人抱住,声音暗哑的叫他。 “小朱!” 曲旷豕回抱住巫马暝,轻拍他的后背。 “暝儿,我在!” 巫马暝泪如雨下,打湿了曲旷豕的肩头。 曲旷豕静静的抱着巫马暝任由他发泄,同时也平复着自已激荡的内心。 当年曲旷豕昏迷之际,终于撑到了大朱来救他。 曲旷豕是在都城建立的天外楼,先是自已收留乞丐孤儿。 然后拉着已经是内府局总管的大朱入伙,天外楼便成了一个情报与医药并存的江湖组织。 因为两人都不能远离都城,而人员制度又不完善所以发展缓慢。 直到曲旷豕想出了许多装逼奇招,比如马车楼、洒铜钱等,才让天外楼渐渐有了名气。 而曲旷豕利用医术救下的人,也成为了天外楼的助力和后盾。 当曲旷豕随巫马葛出都城后,天外楼便暗中随行收纳人手。 大朱接到曲旷豕遇难的消息匆匆赶来,救下九死一生的他们。 曲旷豕身上瘀伤刀口众多,足足昏迷了两日才醒。 而巫马清受了刺激发了高热,烧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才清醒却失去了记忆。 又因为年幼受不了在烟熏火燎的客栈待太久,以及她长时间的哭泣,所以嗓子也治了许久才好。 往日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变得敏感脆弱,一点都离不了曲旷豕。 曲旷豕给她进行了很久的心理治疗,才慢慢好转。 曲旷豕带着巫马清,一边查明真相一边管理天外楼。 直到巫马葛和吴若彤的忌日,曲旷豕才有脸联系巫马暝,打算和他一起报仇雪恨。 第37章 兄妹相见 曲旷豕深吸一口气,拉开巫马暝,捧住他的脸为他擦去眼泪。 “暝儿,我回来了,你别哭!” 巫马暝拉住曲旷豕的双手,眷恋的蹭着。 “小朱,我……” 巫马暝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传来了器物倒地的声音。 “哥哥!” 巫马清期期艾艾的看着曲旷豕,因为自已做错了事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 巫马清虽说已经好了,但性子也不复从前,变得怕生安静起来。 曲旷豕拉着巫马暝坐下,走过去把巫马清抱了起来。 “小清儿,来叫哥哥!” 巫马清看着坐在椅子上,刚才还抱着曲旷豕的巫马暝。 眉头紧皱,带着敌意瞥了他一眼。 然后把脸埋进了曲旷豕的怀抱,声带哭腔倔强的说。 “不要,我只有一个哥哥!” 巫马清占有欲十足的紧紧环住曲旷豕的脖子,头也不肯抬。 巫马暝原本看见巫马清激动的心,一下子就停跳。 ‘小清儿她为什么不认识我!’ 巫马暝和巫马清两人,虽然从未见过,但是都看过彼此的画像。 在巫马清拿得动笔后,也给自已这个在远方的哥哥写过信。 虽然信里是她幼稚的图画,不过依旧能看出巫马清对巫马暝的喜爱。 特别是巫马暝还会经常寄回来好玩的玩具,以及好看的衣服。 于是巫马清每天,都会盼望着自已的哥哥回来,和她一起玩耍。 巫马暝也十分期待回家,想亲眼看看自已的小妹妹的可爱模样。 此时看着对自已十分排斥的巫马清,巫马暝心脏抽痛。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温声解释。 “小清儿,他也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 巫马清缓慢的抬起头,看了巫马暝一眼又趴了回去。 “哥哥,我不认识他。” 曲旷豕拍抚着声音闷闷的巫马清,轻声安抚。 “小清儿,你只是忘记了,就像忘了父亲、母亲一样。” 巫马清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哽咽着问。 “那他怎么没和爹、娘一样变成天上的星星?” 曲旷豕温柔的抚摸着巫马清的小脸,笑着说。 “因为他还没见过小清儿呢!他和哥哥一样舍不得离开小清儿!” 巫马清的泪花慢慢褪去,她偷看着巫马暝,小声的问。 “那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坐下,轻慢的摇晃着。 “因为小清儿的亲哥哥是保护国家的大将军,他一直在边城打坏人。” 小孩子总是对将军一类的英雄角色充满了崇拜,巫马清也不例外。 巫马清眼里迸发出闪亮的光芒,好奇的看向巫马暝。 巫马暝一直专心的听着两人对话,见巫马清看自已立马摆出了将军架势。 第47章 巫马清看着体格健壮气势骇人的巫马暝,想着这样的人是自已的亲哥哥,忍不住高兴起来。 巫马清拉着曲旷豕的手,激动的再次确认。 “他真的是清儿的亲哥哥吗?” 曲旷豕笑着点头,抚摸着巫马清的头说。 “嗯,他真的是小清儿的亲哥哥!” 巫马清看着面无表情的巫马暝想靠近,又有些退缩。 趴在曲旷豕怀里,悄悄的说。 “哥哥,他怎么不笑啊,是不是不喜欢我?” 曲旷豕抚摸着巫马清的后背,轻哄着她。 “怎么会呢,他最喜欢小清儿了!” “还给小清儿带了最喜欢的蛋糕,你看!”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朝自已招手,把篮子递了过去。 笑着看向巫马清,小心的蹲在她面前。 “小清儿,要吃蛋糕吗?” 巫马清看着巫马暝递来的蛋糕,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曲旷豕。 曲旷豕笑着点头,用眼神鼓励她接下。 巫马清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蛋糕,把脸埋进了曲旷豕怀里。 过了一小会儿又抬头偷看,见巫马暝对着他笑。 于是巫马清也朝巫马暝露出了笑脸,小声的道谢。 “谢谢!……哥哥。” 巫马清说完,有些害羞的低着头。 巫马暝看着小口吃蛋糕的巫马清,笑着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巫马暝不愿意被妹妹看见自已脆弱的一面,以免毁了将军哥哥的形象。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的样子有些心疼,抬手抚摸着他的脑袋。 巫马暝抬头看去,牵着曲旷豕的手破涕为笑。 曲旷豕拿出了许多玩具,巫马暝陪着巫马清一起玩。 巫马清慢慢的对巫马暝熟悉起来,已经坐到他怀里撒娇了。 “哥哥,我想吃蛋糕!” 巫马清放下手里的拨浪鼓,爬到了巫马暝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晃。 这是巫马清对着曲旷豕撒娇时常用的招数,这是第一次用在巫马暝身上。 巫马清的眼神飘忽,内心有些忐忑。 因为曲旷豕说巫马清正在长牙,所以不准她多吃甜的。 她怕巫马暝也用这个理由拒绝自已,还偷偷的瞥着曲旷豕。 可巫马暝看着对自已撒娇的妹妹,心早就融化了,立马拿起蛋糕喂到巫马清嘴边。 “小清儿张嘴。” 巫马清观察着曲旷豕,见他没有阻止,高兴的对着蛋糕一口咬下。 “哥哥,你真好!” 巫马清开心的吃着蛋糕,对着巫马暝的脸就亲了一口。 巫马暝被突如其来的亲吻炸得一懵,只是摸着脸上残留的触感傻笑。 ‘小清儿好可爱!’ 巫马清咽下嘴里的蛋糕,看着痴笑的巫马暝,拿过他手里的蛋糕自已吃了起来。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有些好笑,凑到他旁边学着巫马清的样子也亲了他一口。 巫马暝立马回神,低头看看自顾自玩玩具的巫马清。 又震惊的看着,笑得风情万种的曲旷豕。 ‘他在诱惑我!’ 巫马暝咽了咽口水,朝着曲旷豕凑了过去。 曲旷豕一动不动等着他凑近,在巫马暝闭上眼睛时眸光一转。 ‘小傻马!’ 巫马暝睁眼看着羞涩的巫马清,有些幽怨的看向曲旷豕。 ‘可恶,竟然用小清儿挡我!’ 巫马清被曲旷豕举着,脸蛋红红的看着巫马暝。 ‘哥哥说过喜欢才会亲亲的,将军哥哥肯定是喜欢我!’ 巫马清想着巫马暝已经亲自已了,自已也得表现出来才行,于是抱着他大声说。 “哥哥,我也喜欢你!” 巫马暝听见巫马清说喜欢自已,立马把可爱的妹妹抱进了怀里。 “小清儿真可爱!” 第38章 秘密基地 看着巫马暝和巫马清相处融洽,曲旷豕很是欣慰。 曲旷豕三人玩闹着,天外楼进了都城外的一个偏远小村庄。 这一整个村子都是天外楼的人,他们来自五湖四海。 这个村子是曲旷豕一年前选定的秘密基地,取名天涯村。 一年前干旱、洪水、疫病连发,许多人赶往都城逃难。 曲旷豕抓住时机让所有自由人混了进去,在朝廷安置难民时花了点钱把人分到了一起。 曲旷豕带着他们开荒建村,在官府登记户籍过了明路。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没有任何人发现天外楼的大本营。 天外楼停下,三人下了马车。 巫马暝抬眼看去便是良田美景袅袅炊烟,天涯村中一片安静祥和。 赶马车以及随行的四个自由人,和曲旷豕打了个招呼,便转身向各自家中走去。 “曲大夫,我们先回去了!” 曲旷豕笑着对他们点头,拿出钥匙打开院门。 巫马清蹦蹦跳跳的走了进去,曲旷豕拉巫马暝跟在后面。 曲旷豕叫住巫马清,让她牵住巫马暝的手说。 “小清儿,你带哥哥到家里四处看看,我去做饭。” 巫马清乖巧的点头,开心的应下。 “好!哥哥,我想吃酸甜排骨!” 曲旷豕弯下腰摸了摸巫马清的脑袋,笑着答应她。 “好,给最可爱的小清儿做好吃的酸甜排骨!” 第48章 曲旷豕对巫马暝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巫马暝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被巫马清拉走了。 巫马暝跟着巫马清,熟悉这个还没暝深院大的小院子。 这就是曲旷豕和巫马清现在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小而温馨。 巫马暝看到后院的银杏树时,忍不住眼酸。 巫马暝蹲下身和巫马清对视,笑着问她。 “小清儿,你和哥哥在这住多久了?” 巫马清听到巫马暝的问题,伸出手指头掰着数。 “从去年清儿生辰开始,一、二、三……已经八个月了。” 巫马暝摸着巫马清的头,惊奇的说。 “已经那么久了啊!那你们之前住在什么地方?” 巫马清嫌弃的看了巫马暝一眼,理所当然的说。l “哥哥真笨!当然是住在客栈啊!” “不过有时候也会住在帐篷里,或者睡在路边。” 巫马暝看着巫马清,十分平静的说睡在路边。 好像是习惯了一样,忍不住的心疼。 ‘他们到底受多少苦啊!’ 巫马暝把巫马清抱进怀里,拍抚着她的背问。 “小清儿想去住都城里的大房子吗?” 巫马清期待的看着巫马暝,指着厨房的位置说。 “哥哥会和我一起去吗?” 巫马暝笑了,拉住巫马清的小手。 “小朱哥哥当然会和小清儿一起去!” 巫马清摇头,认真的看着巫马暝。 “小朱哥哥是谁,我要哥哥和我一起去!” 巫马暝耐心的和巫马清解释。 “哥哥的名字叫小朱,他就是小朱哥哥。” 巫马清推开巫马暝,十分严肃的说。 “不对,哥哥叫做曲旷豕,他不是小朱哥哥!” 巫马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后来改的名字。 巫马暝长手一揽,把巫马清抱了回来。 “好,小清儿说得对!” “是我的错,我不知道哥哥已经改名字了。” 巫马清抬起头,凑到巫马暝耳边悄悄的说。 “哥哥以前真的叫小朱吗?他都不告诉我以前的事!” 巫马暝看着自已怀里偷偷摸摸的巫马清,怜爱的抚摸她的脸蛋。 “嗯,是真的,哥哥不告诉你是因为不重要。” 巫马清有些郁闷的低下头,嘴里小声的喃喃着。 “分明就很重要!” 巫马暝一把抱起巫马清,把她放在了自已肩膀上。 “小清儿想不想骑大马?” 巫马清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兴奋起来。 “想!哥哥快跑!” 巫马暝让巫马清骑在自已的肩膀上,在后院跑了起来。 “哈哈哈!哥哥好高啊!” 巫马暝听着巫马清的欢声笑语,知道自已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巫马暝带着巫马清玩了很久,直到发现曲旷豕靠着门边,安静的看着他们才停下来。 “哥哥,快停,哥哥来了!” 巫马清扯着巫马暝的耳朵,挣扎着要从他的肩膀上下去。 “嘶~” 巫马暝痛得龇牙咧嘴,稳稳当当的把巫马清放在了地上。 巫马清立马朝着曲旷豕跑去,一把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哥哥,是哥哥非要带我玩的!” 巫马暝看着巫马清的背影,听着她的话小声吐槽。 “刚才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嘛!怎么那么快就抛下我了!” 曲旷豕看着互相偷看的一大一小,笑着说。 “嗯,玩得开心就好,来吃饭吧!” 巫马清眼睛亮晶晶的抬头,笑着去拉曲旷豕的手。 ‘好耶,哥哥没有生气我和哥哥玩危险的游戏!’ “哥哥快来,哥哥做饭可好吃了!” 巫马暝拉上巫马清的另一只手,和曲旷豕对视上同时失笑。 三人在饭桌前坐好,巫马清眼巴巴的看着酸甜排骨。 曲旷豕拿起筷子,给巫马清夹了一块。 “小清儿吃吧!” 巫马清冲着曲旷豕甜甜一笑,给他和巫马暝都夹了菜。 “哥哥,你们也吃!” 巫马暝看着碗里的饭菜,眼里都是暖光。 ‘又能吃到小朱做的饭菜了,真好!’ 三人温馨的吃着夜食,这是他们五年未见的第一顿饭。 晚饭过后,曲旷豕烧了热水给巫马清洗澡。 巫马暝一直跟着,时不时递柴、递帕子。 直到巫马清睡去,两人沐浴好躺在床上,巫马暝才对曲旷豕说。 “小朱,我对不起你!” 曲旷豕抱着巫马暝,轻拍他的背。 “暝儿,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巫马暝听着曲旷豕释然的话,眼泪如洪水般溃堤而出。 “小朱,三年之约还作数吗?” 曲旷豕听到三年之约,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已经过了五年多,但三年之约依旧作数。” “暝儿,你还喜欢我吗?” 巫马暝抬手把曲旷豕反抱进怀里,低头去亲他。 “喜欢,小朱我一直喜欢你,从未改变变过!” 曲旷豕尝到了带着咸味的吻,推开巫马暝湿哒哒的脸。 “暝儿,怎么每次亲的时候都哭得那么惨!” 第49章 第39章 报仇雪恨 巫马暝抽了抽鼻子,拉住曲旷豕的手把眼泪都蹭了上去。 “小朱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 曲旷豕无奈的擦着巫马暝的脸,抬头去亲吻他的眼睛。 “暝儿乖,我也喜欢你!” “别哭了,明天眼睛肿了可就让小清儿看笑话了!” 巫马暝闭着眼睛任由曲旷豕亲吻,嘴里哼笑出声。 “小清儿可喜欢我了,她才不会笑话我!” 曲旷豕的吻从巫马暝的眼睛移到嘴角,啄吻着他的嘴唇。 “嗯,小清儿不会笑你,她只会心疼你,就和我一样。” 巫马暝的笑声停下,扣住曲旷豕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小神仙~你再多疼疼我吧!” 多年未见的两人,一碰上便是干柴烈火、星火燎原。 五年了,巫马暝已经到了弱冠,而曲旷豕也二十有六了。 曾经横亘在曲旷豕心头的阻拦,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了踪影。 第二次坦诚相见的两人,少了第一次的生涩懵懂,肌肤相触时便是水到渠成。 此处省略一个时辰…… 曲旷豕终于属于自已了,巫马暝不舍得他过于劳累。 只是一次便抱着人去收拾了,躺回床上后巫马暝依旧舍不得把曲旷豕放开。 “暝儿,别亲了!” 曲旷豕无奈的推了巫马暝一下,拒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宠溺和媚意。 年轻气盛的巫马暝哪里受得了这个,越发激动起来。x 但他就生生忍着,也不说再来一次,。 曲旷豕被硌得难受,却也只是叹息一声随他去了。 巫马暝听着曲旷豕的叹息,硬是睡不着。 于是他开始找话题,转移自已的注意力。 “小朱,你能和我说说当年你们去救灾的事吗?” 巫马暝问得很委婉,但曲旷豕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沉了下来。 天涯村此时家家户户都熄了烛火,曲旷豕的屋里也是如此。 巫马暝和曲旷豕置身无尽的黑夜之中,两人之间的气氛安静得可怕。 巫马暝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曲旷豕愿意告诉自已。 曲旷豕声音不稳,带着破碎的哭腔开口。 “当年……当年葛叔和彤姨……” 曲旷豕哽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四人带着护卫和三皇子一道去救灾,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可是……可是……” 巫马暝抱着曲旷豕的手紧了紧,温柔的拍抚亲吻着他。 曲旷豕把脸往巫马暝胸前一埋,抓着他的里衣瓮声瓮气的说。 “可是到了州城却突然遇上了乱民,深夜客栈就起了大火。” “那些人趁着火灾,到处翻找财物,就连小清儿身上的长命锁都不放过!” “后来葛叔带着我们跳窗逃了出去,却又遇上了埋伏。” 说到这里曲旷豕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巫马暝抱着他轻拍安慰。 “小朱,别哭,有我在,我一定会为爹娘报仇!” 曲旷豕发泄了一通,憋在心里一年的难过却没有丝毫消减。 他势必要把罪魁祸首五马分尸才能心安,曲旷豕带着怒音说。 “我们一起,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伪君子!” “我认得那些埋伏的人,他们都是三皇子的护卫。” “当时我们拼死抵抗,彤姨被利刃穿胸而死!” “葛叔发疯似的杀了那人,让我带着小清儿逃走,他一个人拦住了其他追兵!” 听着曲旷豕带着浓重鼻音说出的话,巫马暝气息不稳眼睛充血。 ‘他怎么敢的!派人杀了爹娘,还在我面前那般做戏!’ 曲旷豕用力抱住不断收紧手臂的巫马暝,轻拍着他的背。 “最后我和小清儿被天外楼的人救下,伪装成被林中猛虎吞吃的样子逃过一劫。” “小清儿受了刺激发了高热,醒来后失去了记忆!” “她在火中呛了烟气又哭了太久,嗓子也治了很久才好!” “可她好了以后却变了,变得格外怕生!” “我不敢告诉她以前的事,怕刺激到她!” “当时的场面对小清儿来说太沉重了,我宁可她永远想不起来!” “暝儿,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巫马暝听完又气又怒,对曲旷豕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小朱,这不是你的错,我一定会让他下地狱给爹娘赔罪!” 曲旷豕虽然一直都想杀了林康斌,可时机没到。 他不想巫马暝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令自已受伤的事。 “暝儿,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别乱来!” 巫马暝克制着自已的情绪,温柔的亲吻着曲旷豕。 “小朱放心,我还要照顾你和小清儿,不会让自已出事的!” 曲旷豕蹭着巫马暝的胸膛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若是林康斌拉拢你,你可假意顺从。” “当年葛叔一心追随太子,他拉拢不成便痛下杀手!” “还要小心他身边的纪羽客,那个人诡计多端阴险狠辣。” “之前是个忘恩负义,火烧师门道观的江湖骗子。” “跟在林康斌身边后,为了金银财宝更是无恶不作!” 第50章 “当年跟着三皇子一起去救灾的人,除了武功高强的岳泰瑞,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都城。” 巫马暝听着曲旷豕的话,对三皇子和纪羽客厌恶至极。 巫马暝疼惜的亲吻曲旷豕的眉眼,抱着人想把他揉进自已的身体里。 曲旷豕对自已在大火里的遭遇,一点儿不说。 巫马暝却能猜出一些,他肯定也是伤得不轻。 毕竟曲旷豕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小书童,还要护着巫马清。 他得受多少伤,才能撑到天外楼来救他啊! 他又是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得到这些消息的啊! ‘小朱知道真相,又在都城蛰伏了八个月,他应该是有计划了!’ “小朱,我该怎么做?” 曲旷豕从巫马暝怀里抬起头,把自已的复仇计划说给他听。 “暝儿,只是我们的力量不足以覆灭三皇子府。” “你想办法联系太子,我们需要一个盟友。” “然后就是打消林康斌对你的顾忌,让他对你放松警惕。” “你可以借机假意投靠三皇子,先离间他和纪羽客。” “让他们自相残杀,一步步瓦解三皇子的势力。” “最后趁他病要他命,送他们一起下地狱!” 第40章 温馨日常 曲旷豕说得激愤,巫马暝拍抚着他应下。 “好!我们慢慢来!” 巫马暝和曲旷豕紧紧拥抱着,他们眼中心中都是对林康斌的恨意。 巫马暝感受到曲旷豕的呼吸平复,忐忑的开口问他。 “小朱,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回答巫马暝的只有一室寂静,这让他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 “呵~” 曲旷豕突然轻笑了一声,抬手抚摸着巫马暝已经成熟坚毅的脸庞。 “暝儿,我如今是天涯村死了丈夫,还带着孩子的寡妇曲旷豕,你要怎么带我回去?” 巫马暝绷着的心弦一松,随即眉开眼笑道。 “自然是三书六礼、八台大轿、明媒正娶,接我的将军夫人进门!” 曲旷豕缩在巫马暝怀里,忍不住笑得身体颤抖。 “哈哈哈!你也不怕他们说你鬼迷心窍!” 巫马暝抱着曲旷豕,低头嗅闻他身上的药香。 “只要能娶到小朱,我什么都不怕!” 曲旷豕笑了这么一回,情绪大起大落间生了困意。 “暝儿,睡吧,此事我们明日详谈。” 巫马暝轻拍着曲旷豕的背,亲吻他的发顶。 “嗯,小朱,我爱你。” 曲旷豕已经闭上的眼睛颤抖着睁开,即使看不见也执着的望着巫马暝的方向。 “暝儿,我也爱你。” 巫马暝和曲旷豕睡前的互相表白,温柔且平淡。 没有盛大的场面,只有丝丝缕缕的甜意蕴满心间、浸透梦田。 月隐日出,温暖的晨光透过窗棂,肆意洒在相拥而眠的真心爱人身上。 巫马清率先醒来,偷偷摸摸的推开了曲旷豕的房门。 看着和曲旷豕睡在一起的巫马暝,瞪大了眼睛生闷气。 ‘哼!哥哥偏心,以前都不和我一起睡!’ ‘昨晚竟然陪将军哥哥睡了,不行,我也要一起!’ 巫马清趴在床边,蹬掉鞋子。 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巫马清睡到了曲旷豕另一侧,靠着他的背,满意的闭上了眼。 ‘我也和哥哥一起睡了!’ 巫马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曲旷豕却被身边的两个大火炉热醒。 曲旷豕抬手拉开圈着自已脖子的小手臂,艰难的擦着颈侧的汗。 曲旷豕转头,无奈的看着扒在自已背上的巫马清。 ‘小清儿什么时候进来的,爬到床上了我都没感觉!’ 曲旷豕回过头再看巫马暝,眼里带上了一丝嫌弃。 ‘我没发现就算了,怎么你也不知道!还睡得那么死!’ 曲旷豕戳了戳巫马暝的脸颊,那里的软肉已经消失了。 曲旷豕有些遗憾的收手,心疼的亲了亲巫马暝的脸。 ‘小傻马长大了,受苦了,都瘦成这样了!’ 曲旷豕盯着巫马暝看,眼睛里满是从心间溢出的爱意。 看了一眼透着日光的木窗,是时候起床做早饭了。 曲旷豕缓慢的移开,巫马暝箍住自已腰肢的手臂。 怎料曲旷豕刚要解脱,巫马暝就被惊醒。 巫马暝被曲旷豕抬起的手,瞬间紧紧的抱了回去。 他用脑袋蹭着半撑着身子的曲旷豕,嘴里嘟嘟囔囔的撒着娇。 “小朱!别走,再睡一会儿~” 巫马暝说着,便一路顺着曲旷豕的脖子往上亲。 曲旷豕来不及阻止,巫马清被刚才巫马暝的动闹醒,这会看了个正着。 看着巫马清瞪圆的眼睛,曲旷豕十分有负罪感的捂住了脸。 ‘竟然让小孩子看见这个,罪过罪过!’ 巫马清毕竟还小,什么都不懂的也凑上前要亲亲。 “哥哥你别亲了,到我了!” 巫马暝被巫马清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惊醒般抬头。 巫马清趁机推开巫马暝,自已趴在了曲旷豕身上。 巫马清小手抱着曲旷豕的脖子,学着巫马暝的样子在他脸上印满了亲亲。 第51章 巫马暝可能是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拎开巫马清自已扑了上去。 “小朱是我的!” 巫马清见状,不甘示弱的抱住了曲旷豕的手臂。 “不对,哥哥是我的!” 曲旷豕无奈的看着他们,一手揽住一个分别亲了亲。 “别争了,你们都是我的!” 曲旷豕说完,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下床溜了出去。 他得去给自家的两个,可爱的幼稚鬼做早饭了! 巫马清率先反应,在床上站了起来。 “哥哥,你别跑!” 巫马清喊完跨步往床边走,中途还踩了巫马暝一脚。 “嘶~” 巫马暝捂着自已的软肉,失笑的看着巫马清匆匆忙忙的背影。 “哎!小清儿已经不爱我这个亲哥哥了!” 巫马暝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自顾自的摇着头叹息。 巫马暝穿上衣服出门时,巫马清正蹲在一个木盆前洗脸。 厨房的门关着,烟火气从窗口飘了出来。 巫马清拿着帕子,拦住往厨房走的巫马暝。 “哥哥在做饭,你不要进去!” “哥哥说了,让你先洗漱。” 巫马清指着她刚才蹲的地方,那里还有另一个木盆。 巫马暝揉了一把巫马清的头,笑着走了过去。 “好,我知道了,多谢小清儿!” 巫马暝就着温水,和巫马清一起蹲着擦脸。 曲旷豕透过门缝,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忍不住好笑。 ‘不愧是亲兄妹,就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曲旷豕笑着转身去看锅里的粥,加了一把桂圆进去。 无他,巫马暝和巫马清喜欢吃罢了。 早饭上桌,巫马暝乐滋滋的喝着甜粥。 ‘他对我可真好!还特意煮了甜粥!’ 可巫马清的一句话,让巫马暝忧伤了起来。 巫马清吃着粥里的红枣,甜甜的笑着对曲旷豕说。 “哥哥,今天的粥没有昨天的甜!” 曲旷豕舀了一勺仔细的尝了尝,他觉得没什么区别。 但还是取了糖来,递到巫马清面前。 “小清儿加点糖就甜了。” 巫马清拿过糖倒进粥里,满足的吃了一口。 “好甜,哥哥煮的粥真好吃!” 巫马暝眼神幽怨的看着糖罐子,曲旷豕无奈的看着他问。 “暝儿要加糖吗?” 巫马暝有些小孩子气的低下头,闷闷的戳着碗里的甜粥。 “不要!” 曲旷豕把糖放了回去,巫马暝看着他的背影真的伤心了。 ‘他都不像以前那样哄我了!’ 曲旷豕回来坐下,拉住了巫马暝的手。 巫马暝看着手中的银杏叶蝴蝶,身上的郁闷瞬间消散。 抬头看着曲旷豕笑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欢快的喝粥。 曲旷豕宠溺的看着巫马暝,单手拿起碗遮住唇角的笑意。 ‘小傻马和以前一样,可真好哄!’ 第41章 流言蜚语 早饭过后,曲旷豕指使巫马暝去洗碗。 巫马清看着巫马暝拿着碗,走进厨房的背影。 也想跟上去,却被曲旷豕抱了起来。 巫马清抱着曲旷豕的脖子,懂事的说。 “哥哥,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洗碗的!”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坐在了前院的桂花树下。 “小清儿真乖,陪哥哥说会儿话好不好?” 巫马清拿着曲旷豕递来的花布老虎,双手揉捏着点头。 “好!” 曲旷豕看着乖巧的巫马清,揉了揉她的头。 “小清儿喜欢将军哥哥吗?” 巫马清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抬头和曲旷豕对视认真的说。 “喜欢,我喜欢将军哥哥!” 曲旷豕笑着问巫马清。“那小清儿愿不愿搬去和将军哥哥一起住?” 巫马清抱住曲旷豕的脖子,小脑袋贴着他蹭了蹭。 “哥哥会和我一起去吗?”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的小身子,轻柔拍抚她的背。 “哥哥当然是和小清儿一起去了,我可舍不得离开那么可爱的小清儿!” 巫马清直起身子,在曲旷豕脸上亲了一口。 “好耶!和哥哥一起去住都城的大房子!”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兴奋的小模样,好奇的问她。 “小清儿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都城住大房子的?” 巫马清立马捂住了嘴,趴在曲旷豕耳边小小声的说。 “是昨天将军哥哥说的,对不起哥哥,我忘记告诉你了!” 曲旷豕听完眼神一暗,心中有些好笑。 ‘好你个巫马暝,竟然偷偷和小清儿说这些!’ “没事的小清儿,现在你已经告诉我了。” “小清儿,还记得我们一直在玩的扮演游戏吗?” 巫马清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曲旷豕。 “记得,哥哥演我的娘亲,我是小曲儿。” 曲旷豕拉着巫马清的手,笑着夸奖她。 “小清儿真聪明,这一次将军哥哥也会和我们一起玩这个游戏。” “过几天他娶‘娘亲’,然后成为小清儿的‘爹爹’。” “我和将军哥哥成亲之后,我们一起搬到都城的大房子住好不好?” 第52章 巫马清激动的看着曲旷豕,连连点头。 “好,小清儿和‘娘亲’、‘爹爹’一起去都城住大房子!” 巫马暝刚出厨房便听见两人的对话,笑着看曲旷豕哄小孩儿。 察觉到巫马暝的视线,曲旷豕抬头和他对视一笑。 三人在天涯村中温馨的生活着,都城中却出现了许多流言蜚语。 “唉,你听说了吗?” “什么呀?我不知道,说来听听!” “小声点,还不是那个巫马毒将!” “他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他那天进了天外楼……” “切!我还以为什么呢!这谁不知道!”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啊!你别掐我啊!快说,快说!” “他进了天外楼之后,不是一直没回来吗?” “我听说他晕倒在路边,被人捡回去了。” “真的假的?他怎么会晕倒在路边的?” “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得罪了天外楼呗!” “我也这么觉得!” “哎呀,我还没说完呢!” “你倒是快说啊,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 “唉,你这个小娘皮!” “别打,别打!后来怎么样了?” “哼!捡他回去的人是个寡妇,看他穿得不错,当晚就把人安置在了自已屋里。” “哎哟,造孽哦!他好歹是个将军,就这么栽在那寡妇手里了?!” “怎么可能啊!你也不想想他毒将的名声怎么来的!” “那寡妇后来怎么样了?巫马毒将把她杀了?” “没有,你们都猜错了。” “那寡妇是去年逃难到都城来的,有几分本事。” “他被那寡妇迷住,要带她们母子俩进巫马宅邸呢!”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可认识巫马宅邸的下人,巫马毒将可没带人回去过!” “你知道什么,他现在还在那寡妇的温柔乡里泡着呢!当然没带人回去!” “那寡妇哄着毒将娶她做将军夫人,他可答应了,你等着看吧!” “我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那寡妇是天涯村的,他们全村都知道了!” “八成是那寡妇到处找人炫耀,自已传的!” “别吹了,谁会娶寡妇做将军夫人啊!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 …… 听了自由人放出的流言,有人惊奇、有人嗤笑。 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很快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了。 海金听着这流言气得不行,可巫马暝一直不回来他实在担心。 于是架上马车,亲自带人找去了天涯村。 海金看着眼前富庶的村子,在马车上向周边耕作的村民问路。 “敢问这位兄弟,曲寡妇家怎么走?” 被他叫住的村民抬起头,打量了他一眼,指着村尾最高处的房屋说。 “山脚那家就是了,你找她干嘛?” 海金得了消息,客气的回道。 “我是来找巫马将军的。” 那村民点了点头,对着海金笑道。 “快去吧,巫马将军这会儿,可能正帮着她收拾菜园子呢!哈哈哈!” 海金被他笑得气恼,用力的甩下袖子,吩咐车夫快走。 马车快速前进,海金的心里五味杂陈。 ‘公子啊!你找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也行啊!’ ‘怎么就……就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搅在了一起呢!’ 马车停下,海金把院门敲得“哐哐”响。 一边敲还一边高声喊,“将军,将军!” 巫马暝听见海金的声音,迟疑的走到门边。 ‘我好像还没给海叔送信,他怎么来了?’ “海叔,别敲了!”巫马暝说完把门打开。 海金看着真的在这的巫马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 “将军啊,公子啊!你胡涂啊!” 巫马暝扶着海金,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海叔这是怎么了?” 海金抹了把泪,拉着巫马暝就往马车走。 “公子别说了,快回家吧!” 巫马暝拽住海金,拉着他进了院子里。 “海叔你先等等,他们还没收拾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巫马暝对海金说完,转身进了屋。 海金看着执迷不悟的巫马暝,彻底哭了出来。 “老爷、夫人、小朱,我对不起你们啊!” “都怪我没看好少爷,你们泉下有知快拦住他吧!” 第42章 女装回家 巫马暝打开房门,见曲旷豕收拾的差不多了。 拿起包袱往肩上一甩,拉着曲旷豕往外走。 “海叔来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曲旷豕拉开巫马暝的手,转身去了巫马清屋子里。 “你先把东西搬出去,我去看看小清儿,进城还得换套女子衣裙。” 巫马暝顺着曲旷豕的力道放开他的手,对着他的背影应声。 “好,我把厨房的菜也带上,我们回暝深院做!” 听着曲旷豕的“嗯”声传来,巫马暝扛着包袱进了厨房。 海金看着巫马暝扛着大包、小包,还跑来跑去的。 立马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菜篮子,忍不住数落他。 “公子啊!你想吃什么院里没有,还带这些回去做什么?” 第53章 巫马暝一边往马车走,一边笑着说。 “海叔你不懂,这兔子是我今天刚在山上打的,菜也是刚在园子里掐的,新鲜着呢!” “一会儿回了暝深院,海叔你也来尝尝我的厨艺。” 海金看着喜笑颜开的巫马暝,止不住的叹气。 ‘唉!公子真是被狗屎糊了眼睛,他之前可从没进过厨房啊!’ ‘我倒要看看,那个寡妇是何方妖精,竟能把将军哄得团团转!’ “暝儿,小清儿的包袱放哪?” 听到身后喊巫马暝的声音,海金比他更快的回头。 当看见曲旷豕的脸时,海金差点没站稳从马车上摔下去。 巫马暝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把海金塞进了车厢里。 “给我吧,快上来!” 巫马暝伸手,接过曲旷豕手上的小包袱。 曲旷豕先是把巫马清送上马车,自已再上去。 刚站上马车,曲旷豕就和从车厢里探出头的海金撞了个正着。 海金忽略了被撞痛掉下巴,激动的握着曲旷豕的手问。 “小朱,小朱!真的是你吗?” 巫马暝替曲旷豕揉着被撞红的额头,怀里缩着怕生的巫马清。 “海叔,进去说。” 海金抹了一把自已老泪纵横的脸,拉着曲旷豕进了车厢。 “哎,好好!” 四人进了车厢,马车缓缓驶出天涯村。 车厢里,曲旷豕掏出手帕给海金擦眼泪。 “海叔,别哭了,是我!” 海金看着曲旷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着他的手重复的说。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曲旷豕知道他想问什么,把巫马暝怀里的巫马清抱了过来。 “小清儿,叫海叔。” 巫马清怯怯的看着海金,鼓起勇气弱弱的叫了一声。 “海叔……” 海金这才注意到巫马清,刚停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小姐!” 巫马清躲过海金伸来的手,把脸埋进了曲旷豕怀里。 巫马暝看着海金颤抖的手,拉住他悄声说。 “海叔,小清儿失忆了,现在有些怕生。” 海金听完,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可怜的小姐啊!’ 这时曲旷豕抱着巫马清,轻拍着哄她。 “小清儿别怕,这是将军哥哥的管家叔叔。” “你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以前经常抱你,给你糖吃的。” 巫马清小心的扭过头,偷看了海金一眼。 趴在曲旷豕耳边,小声的确认。 “真的吗?他以后也会给我糖吃吗?” 曲旷豕也学着巫马清的样子,凑近和她咬耳朵 “真的,小清儿那么可爱!” “只要你对着海叔笑一笑,他就给你糖了。” 曲旷豕在巫马清背后,递了一颗糖给海金。 海金不明所以的看着手里的糖,巫马暝却差点笑出了声。 ‘他这是故技重施,想让小清儿和海叔也亲近起来啊!’ 巫马清十分相信曲旷豕的话,立马转过头对着海金甜甜一笑。 “海叔!” 海金看着巫马清纯澈的笑容,激动的点头笑着应声。 “哎!小姐,海叔在!” 曲旷豕看着海金捏着手里的糖,也不知道递给巫马清。 脚下微动,轻轻的踢了踢巫马暝。 巫马暝会意,拉着海金的手放到巫马清面前。 “小清儿你看,海叔还给你带了糖呢!” 巫马清看见海金手里的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海金这时也反应过来,把糖喂给巫马清。 “是,这是给小姐的糖,小姐快吃!” 巫马清用手接下海金喂来的糖,笑着对他道谢。 “谢谢海叔!” 海金看着谢过自已之后,才把糖果放进嘴里的巫马清,连声回她。 “不谢,不谢,回了家,小姐想吃多糖都行!” 巫马清吃着糖,看着对自已满是笑意的海金,慢慢的放松下来。 曲旷豕和巫马暝,静静的看着海金和巫马清互动。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停在了巫马宅邸门前。 “公子,到了!” 车夫的声音响起,巫马暝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放下。 “不下车了,把马车赶进府。”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车夫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是,公子!” 曲旷豕嗔怪的睨了巫马暝一眼,拔下头上的珠钗丢到他身上。 “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白白穿了裙装!” 巫马暝拿着珠钗,靠近曲旷豕揽住他的腰。 “当时你急着去看小清儿,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说嘛!” “不过你穿了裙装也好,这明面上的眼睛看不着,还有暗处的眼睛盯着呢!” 曲旷豕握住巫马暝的手,轻声安慰他。 “暝儿,你辛苦了!” 巫马暝心虚的低下头,敷衍的“嗯”了一声。 ‘我都成将军了,怎么会让苍蝇飞进巫马宅邸。’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是想看他扮女装才故意不说的!’ 失忆的巫马清回巫马宅邸,却像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一样,格外的黏曲旷豕。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看着巫马暝和海金把东西搬进了暝深院。 第54章 巫马清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指着它叫了一声曲旷豕。 “哥……‘娘亲’,是银杏树!” 巫马清刚喊出口,就想起他们现在正在玩扮演游戏,立马改口喊道。 曲旷豕揉了揉巫马清的头,笑着点头说。 “对,是和天涯村后院一样的银杏树,‘小曲儿’开心吗?” 巫马清高兴的点头,从曲旷豕怀里下去,抱着银杏树说。 “开心,‘娘亲’,它好大啊!” 曲旷豕蹲在巫马清面前,伸手抚摸银杏树的树干。 “嗯,因为它已经种下去很多年了!” 第43章 物是人非 海金看着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的巫马清,在巫马暝旁边低声问。 “公子,可要把芙蓉院收拾出来?” 巫马暝看着离不开曲旷豕的巫马清,无奈的说。 “先收拾着,待我和小朱大婚后再让小清儿搬回去。” “小清儿现今还不熟悉宅子,便先留在暝深院!” 海金叹息一声,心疼的看着不复从前活泼的巫马清。 “好,这就吩咐下去!” 海金转身出了暝深院,亲自带人去了芙蓉院打扫。 再回暝深院时,便看见围着烤兔子的一群人。 韦大夫看见海金,招呼他到自已旁边坐。 “小海啊!来,坐这。” “公子亲自下厨呢,我们今天可有口福了!” 海金笑了声,挨着韦大夫坐下。 “你怎么来了,今日的药草炮制好了?” 韦大夫忧伤的叹了口气,故作抹泪状。 “自小朱走了以后,我那药材哪里炮制得完全!” 海金脸上的笑容一顿,拍着韦大夫的背说。 “好了,小朱又回来了,今天是个高兴日子,你哭什么!” 说起这个韦大夫就气,一把挥开海金的手。 “你还好意思说,小朱回来你也不差人告诉我一声!” “还是金戈跑来,我才知道的!” 海金默默受了韦大夫一拳,然后解释道。 “我这不是忙着去布置芙蓉院嘛,一时忘记了。” “韦叔你就,饶了我这回!” 墨兰看着韦大夫和海金这鲜活样子,忍不住高兴一笑。 ‘好久没见他们那么欢喜的样子了!’ 自巫马葛和吴若彤去世,曲旷豕和巫马清失踪以来。 巫马宅邸都是阴沉沉的,像是被乌云笼罩住了一样。 没有一个人是高兴的,蔓延着一股郁气。 曲旷豕和巫马清的回归,就像是一股暖风。 吹散了乌云,吹暖了人心。 巫马宅邸又活络了起来,欢声笑语慢慢传开。 曲旷豕抱着一下子见了太多人,而变得安静的巫马清。 轻柔的拍着她,小声的安慰。 “小清儿,别怕!” “这些都是以前对你很好的人,这里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地方。” 巫马清缩在曲旷豕怀里,捏着银杏叶蝴蝶点头。 “哥哥,我知道了。” 巫马暝撕下一只兔腿,一点点撕碎兔肉。 把兔肉放在米饭上,端到巫马清跟前。 “小清儿,烤兔肉来了!” 巫马清张开嘴,吃下巫马暝夹来的兔肉。 “哥哥,好吃!” 看着巫马清的眼睛迸发出光彩,巫马暝把碗递了过去。 “这些都是小清儿的,快吃吧!” 巫马清捧着碗,抬头看向曲旷豕。 “哥哥,你也吃!” 曲旷豕揉了揉巫马清的头,笑着说。 “小清儿先吃,一会儿将军哥哥就给我拿肉来。” 巫马暝立马笑着去撕另一只兔腿,盛了饭端给曲旷豕。 巫马暝烤好的两只兔子,被墨兰分了下去。 金戈、铁马狼吞虎咽的吃着,十分满足。 墨竹也就着米饭,大口的吃肉。 韦大夫和海金也被焦香的兔肉吸引了心神,没空再斗嘴。 时隔一年才聚集的人,在院子里聊了许久才散去。 曲旷豕看着已经步履蹒跚的韦大夫,和扶着他两鬓生霜的海金。 以及越发稳重的墨兰、墨竹、金戈、铁马,还有比自已高大不少的巫马暝。 抱着从活泼外向变得怕生安静的巫马清,感受着逐渐浸于算计的自已。 深沉的感叹了一句,物是人非! 巫马暝感受到了曲旷豕身上的寂寞,上前抱住他。 “热水好了,该带小清儿去沐浴了!” 曲旷豕被巫马暝的温暖包围,瞬间从寂寥的心绪中解放出来。 颠了颠怀里柔软的巫马清,笑着对身后坚硬的巫马暝说。 “好!” 金戈、铁马收拾着院里残留的火堆,看着曲旷豕和巫马清的身影由衷的开心。 “朱哥和小姐回来了,真好!” 金戈感叹着,铁马也说道。 “是啊,又能和小姐一起吃到朱哥做的饭菜了,真好!” 铁马刚说完,就被金戈敲了一下。 “啊!你打我头干嘛!” 金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自已的悲伤情绪全被铁马破坏了。 “你个大木头,光想着吃,你自已一个人收拾吧!” 铁马懵懵的看着金戈丢下扫帚的背影,有些委屈的喃喃自语。 第55章 “我说的又没错,干嘛骂人啊!一个人收拾就一个人收拾!” “不过朱哥和小姐回来了,真好!嘿嘿~” 曲旷豕和巫马暝给巫马清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肯睡觉。 “小清儿怎么了,现在不困吗?” 曲旷豕轻拍着巫马清,柔声问她。 巫马清躺在陌生的床上,看着陌生的房间,紧紧的拉住曲旷豕的手。 “哥哥,我害怕,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巫马清说完,害羞的躲进了被子里。 她自以为已经是大孩子了,不是胆小鬼。 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现在却要曲旷豕陪着,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巫马清的话,曲旷豕看向巫马暝。 巫马暝看着小小一只的巫马清,对曲旷豕艰难的点头。 ‘这是我亲妹妹,这是我亲妹妹!’ 巫马暝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已,压下了想和曲旷豕独处的强烈欲望。 曲旷豕把巫马清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抱着他往巫马暝房里走。 “好,小清儿今晚和哥哥们一起睡!” 这一次巫马清躺在曲旷豕和巫马暝中间,一手拉着一个人。 左右两边都是自已的哥哥,巫马清感觉很安心,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巫马暝看着白白嫩嫩的巫马清,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妹妹那么可爱,一起睡其实也挺好的!’ 巫马暝妹控的心思一起,那些不能抱着曲旷豕的郁闷,都消散了些许。 巫马暝虽然接受了这一现状,但也十分积极的为自已谋福利。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委屈巴巴的眼神,凑过去亲了亲他。 巫马暝得寸进尺的加深这个吻,无声的攻城略地。 曲旷豕感受到巫马暝过分的动作,用力的拧了他一下。 ‘这小傻马做什么呢,小清儿还在这!’ “嘶~” 巫马暝放开压住曲旷豕脖颈的手,揉着自已的软肉。 看着横眉立目的曲旷豕,巫马暝立马含泪道歉。 “小神仙,你别生气,我错了!” 第44章 请旨赐婚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眼里的泪花,听着他叫自已小神仙。 哪里还有气,心瞬间软得不成样子。 “暝儿没错,我也不生气,睡吧!” 曲旷豕说完摸了摸巫马暝的脑袋,躺下闭眼。 巫马暝有些不满,曲旷豕怎么只摸了自已两下! 但是看着曲旷豕困顿的样子,巫马暝不忍再打扰他。 “好!” 巫马暝乖乖应声,快速的在曲旷豕脸上偷亲一口。 曲旷豕感受到脸上一触即离的柔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小傻马真可爱!’ 而亲完曲旷豕的巫马暝,并没有闭眼,而是直直的看着他。 看见曲旷豕嘴角的笑容,巫马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巫马暝看看曲旷豕,又看看睡着的巫马清。 最后在巫马清的小脸上也亲了一口,拉住曲旷豕的手安然睡去。 暝深院里温馨祥和,巫马宅邸外却闹翻了天。 “你听说了吗?” “什么啊!” “就是那巫马毒将,他把天涯村那个寡妇接进宅子了!”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他们都没下马车。” “那巫马毒将不是说,要娶那寡妇做将军夫人吗?怎么没从正门进?” “我就说嘛!谁会娶寡妇做正夫人啊!肯定是那寡妇吹嘘的!” “也不一定呢!巫马宅邸的管家今天还出来置办了。” “我看着就是按迎正夫人的规格置办的!” “肯定是那寡妇要求的,管家只是一个下人,哪敢违抗她!” “那寡妇都进门了,我看巫马毒将是不会娶她的。” “指不定是相看了哪家小姐呢!” …… 无论都城里的流言如何杂乱,巫马暝和曲旷豕都不在乎。 他们只是安静的过着自已的小日子,每日带着巫马清熟悉家里。 这天是黎国每隔十天一次的大朝会,巫马暝便早早起身赶往皇宫。 近日来关于巫马暝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看见他出现,其他官员凑到一处窃窃私语。 “巫马将军!” 巫马暝回头,见是匡旌奂抱拳行礼。 “匡侍郎!” 匡旌奂心里着急,没空和巫马暝行这些虚礼。 把他拉到一边,开门见山的问。 “你真像流言说的那样带了个寡妇回去?还要娶她做将军夫人?” 巫马暝听匡旌奂这么一问,瞬间反应过来。 这是曲旷豕的计策见效了,自已已经成了人人都知的,被美色迷惑的胡涂虫了。 难得匡旌奂没信这些,还跑来问巫马暝。 巫马暝看着匡旌奂点头,认真说道。 “是真的,我非他不娶,誓要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这坚定的样子,抬手指着他。 “你……你胡涂啊!” “你不找你那小神仙了?” 巫马暝面色一沉,后又洒脱的笑笑。 “不找了。”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好像真放下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心梗。 第56章 “你……你这薄情郎!” 巫马暝看着气到甩袖而走的匡旌奂,默默在心里道歉。 ‘抱歉,奂兄,只有你信了他们才会信!’ 巫马暝的余光瞥向林康斌,眸底是积压的恨意。 “皇上驾到!” 尖细嘹亮的太监音响起,全部官员归位站好。 低语的交谈声消失,所有人整齐划一的跪拜行礼。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千篇一律的上朝流程,令巫马暝昏昏欲睡。 现下正是休战时期,武将上朝也只是听文官扯皮而已。 巫马暝站了两个时辰,早朝才结束。 退出金銮殿,匡旌奂正想找巫马暝再劝一劝他。 可却只看见巫马暝往御书房去的背影,一时间扼腕叹息。 “暝弟啊暝弟!就算小朱去了,你也不该这般堕落啊!” 而巫马暝果然如匡旌奂所料,求皇帝下了圣旨赐婚。 宣旨太监一路阵仗极大的,随巫马暝回了巫马宅邸。 周遭百姓见了,立马让路随行。 巫马宅邸正门大开,巫马暝携宅邸众人跪拜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定边将军巫马暝英勇善战,今已弱冠…… 天涯村曲氏女曲旷豕兰心慧质,仁心柔肠…… 二人两情相悦,闻于天听。 特赐大婚,愿两人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钦此!” 巫马暝双手抬起,高声道。 “微臣领旨,拜谢皇上!” 宣旨太监双手递过圣旨,扶起巫马暝。 “恭喜巫马将军!” 巫马暝向后招手,海金立马上前,给宣旨太监塞了一袋银子。 “公公同喜!” 宣旨太监得了喜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巫马宅邸的大门合上时,跟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沸腾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唉!” “皇上真给巫马毒将和那个寡妇赐婚了?!” “那宫里的宣旨公公都来了,这还能有错!” “那寡妇到底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巫马毒将为她向皇上请旨赐婚!” “能有什么手段,肯定是那床上功夫!” “这皇上都赐婚了,那寡妇是正夫人了吧!” “何止是正夫人,皇上可是下了诰书的。” “只要他们成婚,那寡妇就是诰命夫人了!” “这巫马毒将真是被迷得不轻,这些得用多少军功来换啊!” “那寡妇也是个奇人,怕不是狐狸精变的吧!” “去去去!别瞎猜了!” “他们可有圣旨,再嚼舌根,小心被拉去打板子!” …… 巫马暝这一次求旨赐婚,又在都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匡旌奂听说巫马暝不仅求了赐婚圣旨,甚至还用军功给那寡妇换了诰命。 当场被气了个仰倒,拉着卫日元一起借酒消愁。 “暝弟真是……真是……” 匡旌奂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结巴了起来。 卫日元晃着酒杯啜饮,顺着他的话说道。 “鬼迷心窍、色令智昏。” 匡旌奂狠狠点头,又骂道。 “那寡妇真是……真是……” 卫日元见匡旌奂又卡壳了,自然接道。 “红颜祸水、妖精艳鬼。” 匡旌奂拿着酒坛牛饮,恨恨的说。 “对,没错!” 这事不仅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三皇子府也是人人皆知。 林康斌与纪羽客合计一番,两人一致认为。 巫马暝是在天外楼,得到了巫马清葬身虎腹的消息。 在心死之后,被那寡妇捡到,便彻底放纵自已沉迷于美色之中。 第45章 督办婚事 巫马暝牵着曲旷豕回暝深院,见他一直好奇圣旨,便递给他。 “没什么好看的,上面写的和宣旨太监念的一样。” 曲旷豕接过看起来无比高大上的圣旨,仔细端量。 圣旨以沉香木作轴,金黄纹龙锦帛做卷,玉白绢作纸,徽墨作书,玉玺为印。 这么多名贵高端的造材结合成了圣旨,难怪逼格满满。 曲旷豕现在能理解,为什么电视剧里太上皇的圣旨能留那么久了。 不愧是工匠们搭上了九族的精品,这圣旨的质量是真的好啊! 曲旷豕先是瞻仰了一下皇帝的真迹,然后把圣旨卷好供奉了起来。 这是所有人拿到圣旨都会做的事情,巫马暝只是静静的看着曲旷豕动作。 在曲旷豕给圣旨上了香后,巫马暝上前抱住他。 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撒娇般的蹭着说。 “小神仙,皇上赐婚会有礼部官员前来督办,我们要一个月见不上面了!” 曲旷豕拍了拍巫马暝的头,环住他劲瘦的腰肢安慰。 “暝儿乖,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巫马清在暝深院待了几天,对巫马宅邸已经慢慢熟悉起来了。 这几天,都是一个人睡在曲旷豕以前的房间。 巫马暝回来时见她是睡着的,便也没叫她一起出去听旨。 如今巫马清醒了,得知皇上给巫马暝和曲旷豕赐了婚,风风火火的找来。 “哥哥,哥哥!” 第57章 听见巫马清的声音,曲旷豕拍了拍巫马暝的背。 巫马暝知道曲旷豕这是叫他起开呢,但手怎么也不愿松开。 听着巫马清的声音越来越近,巫马暝最终快速在曲旷豕唇上啄了一下。 遗憾的放开了曲旷豕,改成拉着他的手。 曲旷豕知道自已和巫马暝分开太多年了,他需要黏着自已来获得安全感。 对巫马暝的行为没说什么,只是手指悄悄的摩挲着他的手心。 巫马暝感觉到自已手心一痒,立马用了些力道抓紧曲旷豕。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眼神幽暗。 曲旷豕看出了巫马暝对自已浓浓的侵略欲,张嘴无声的说。 “晚上随你处置!”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的口型,瞳孔兴奋得骤缩。 曲旷豕趁巫马暝分心抽出了自已的手,弯腰抱起跑进来的巫马清。 “小清儿怎么醒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的背影,手指蜷缩了一下,喉结滚动着。 ‘小神仙真是……太坏了~’ 巫马清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抱着曲旷豕的脖子撒娇。 “哥哥,我饿了就醒了,嘻嘻!” “我听说皇上给你们赐婚了,是真的吗?”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惊奇的眼神,抱着她把圣旨从供桌前拿下来。 “是真的,小清儿你看,这就是圣旨!” 曲旷豕像分享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把圣旨放到巫马清怀里。 巫马清小心的展开圣旨,指着上面的字说。 “哥哥,这是你的名字。” 曲旷豕点头,拉着巫马清的小手滑到另一处。 “对,你看,还有将军哥哥的名字!”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和巫马清的样子,笑得无奈又宠溺。 ‘小神仙和小清儿真是……太可爱了!’ 看着巫马清新奇的模样,巫马暝把她抱了过来。 “小清儿不是饿了吗?我们先去吃午膳,一会儿再来看!” 听见午膳,巫马清立马放下了圣旨,抱住巫马暝的脖子。 “好!将军哥哥,墨兰姐姐说今天吃烧鸡!” 巫马暝点了点巫马清的脸蛋,笑着说。 “小清儿是不是馋了!” 巫马清捧住自已的小脸,睁着黑亮的大眼睛点头。 “也就一点点馋!” 巫马清笑得可爱,说话间小嘴巴里还兜着口水。 巫马暝一看就知道,巫马清这是很馋了。 “哥哥也有一点点馋,我们去吃大鸡腿好不好?” 巫马清双手握成拳头,开心的笑了起来,看着曲旷豕说。 “好!哥哥也一起吃!” 曲旷豕把圣旨放了回去,捏了捏巫马清的小拳头。 “嗯,我们一起吃。” 三人其乐融融的去了膳厅,美滋滋的享用烧鸡。 午膳过后,巫马清已经忘了圣旨。 巫马暝和曲旷豕如前几日一般,陪着巫马清玩耍。 在欢乐的亲子时光中,曲旷豕早就忘了自已说的话。 而巫马暝却一直记着,静待夜幕降临。 曲旷豕直到把巫马清哄睡,被巫马暝抱回屋里,压在床上都还没反应过来。 “暝儿,你干什么?” 巫马暝克制的抬起头,啄吻曲旷豕的颈侧。 “小神仙,你说过晚上随我处置的,你要反悔吗?” 听着巫马暝委屈的语气,感受着他身上的炙热。 曲旷豕不忍心拒绝,又怕自已扛不住如躁动的巫马暝。 巫马暝见曲旷豕一直不回应,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小神仙~” 巫马暝又哭又蹭的,曲旷豕心里的犹豫瞬间就被他抛开了。 ‘小傻马那么可怜,我怎么能拒绝他呢!’ 于是曲旷豕抬手环住巫马暝的脖子,把人拉了下来。 两人的嘴唇相印,巫马暝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这次由曲旷豕主动的情事,此处需要省略一个时辰。 接下来由巫马暝主导的运动,此处需要省略三次一个时辰。 待暝深院巫马暝房中彻底安静下来,时间已至鸡鸣。 天亮时巫马暝和曲旷豕还没睡醒,巫马宅邸便来了客人。 匡旌奂此时坐在前厅,故作高深的喝着茶水。 ‘还好我在礼部任职,我倒要看看,能把暝弟迷住的到底是何许美人!’ 昨日匡旌奂和卫日元酒是午时喝的,人是日入醉死的。 却在丑时猛的醒来,大吐特吐了一顿。 匡旌奂清醒后,决定接下督办御赐婚事的差事,前来探探那寡妇的根底。 怎料巫马暝日出还未起床,匡旌奂只能被海金引进前厅坐等。 匡旌奂从日出等到巳时,喝了一肚子茶水,也不见巫马暝。 匡旌奂站起身,默默缓解着坐麻的屁股。 “海叔,海叔!” 听见匡旌奂的叫喊,守在门外的海金躬身进来。 “匡公子有何吩咐?” 第46章 两人大婚 匡旌奂指着茶桌上的礼册,对海金说。 “我今日来是督办御赐婚事的,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暝弟出来?” 海金抬袖擦汗,昨日暝深院中用了好几回水他是知道的。 如今面对匡旌奂的问题自然不能直说,于是委婉道。 第58章 “公子还在歇息。” 匡旌奂双手环胸,不可置信道。 “暝弟最是自律,今日为何如此?” 海金嘴唇嚅嗫着,半天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公子他……” 看着海金为难迟疑的模样,匡旌奂恍然大悟。 “他们还未成婚,成何体统!” 看着匡旌奂甩袖坐下,海金连声解释。 “匡公子勿怪……” 海金的话还没说完,巫马暝便走了进来。 “海叔,你先下去吧。” “奂兄怎么来了?” 巫马暝坐到堂上,端起侍女新奉的茶水慢品。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这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来气,起身走到他跟前。 “暝弟啊暝弟,那寡妇到底是何模样,让你如此着迷?” 巫马暝把匡旌奂拉到下首坐好,拿起腰间的香囊晃了晃。 “他做的香囊不错!” 匡旌奂看着那和巫马暝从前所佩极为相似的香囊,心里咯噔一下。 ‘暝弟这是玩上了莞莞类卿那一套!’ 匡旌奂的火气顿时一散,突然觉得那寡妇也是个可怜人。 “暝弟你……真是疯了!” 巫马暝面对匡旌奂的唾骂默不作声,面上端得冷漠无情。 ‘抱歉了奂兄!’ “奂兄不必如此,我既求旨娶他,自会好好待他。”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一意孤行的样子,叹息一声摇头道。 “罢了,罢了!” 匡旌奂颇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继而问道。 “可有定下黄道吉日?” 说起这个,巫马暝嘴角勾起。 “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纳采。” 匡旌奂皱眉,摆手否决。 “如今已是四月廿五,婚期太赶了!” 巫马暝放下手中茶盏,直直的看向匡旌奂。 “那便定在下月二十。”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不容拒绝的样子,无奈点头。 “便如此吧!” 巫马暝起身,邀匡旌奂往库房去了。 “前几日海叔置办了许多聘礼,奂兄瞧瞧还需添些什么?” 匡旌奂看着满库房被红绸捆绑的檀木箱子,沉默了一瞬。 缓步上前打开,珍珠玉石、田产地契堆放其中。 “暝弟这是,打算把巫马宅邸的积蓄送出去?” 巫马暝笑着摇头,低声说道。 “我如今给他,他嫁入我宅中,哪里需要分得那么清楚!” 巫马暝说的是他和曲旷豕不分你我,匡旌奂却以为他在算计那个寡妇。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眼神一暗,没想到自已当作兄弟的朋友竟然是这样的人。 “你……你……罢了!” “这些便足够了,走吧!” 匡旌奂径直出了巫马宅邸,面对巫马暝的邀请也拒了。 他快被巫马暝气死了,哪里还吃得下午膳。 巫马暝看着匡旌奂的背影,默念一声抱歉。 匡旌奂走后便推了差事,眼不见心不烦的图个清净。 礼部重新派来督办婚事的官员是个员外郎,自然不敢对巫马暝一个将军指手画脚。 婚前各环节相当顺利,很快便到了成婚这一天。 五月二十,天涯村家家户户遍挂红绸。 巫马暝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大红喜服。 一路鞭炮齐鸣、吹吹打打的进了天涯村。 身后跟着的迎亲队伍,抬着檀木箱子,一眼望去便是十里红妆。 巫马清留在了巫马宅邸,曲旷豕在天涯村待嫁。 如今听了这喜乐近耳,特地从宫中出来的大朱为曲旷豕盖上盖头。 “小朱弟弟,今日你得偿所愿,哥哥祝你此去安康、幸福一生!” 曲旷豕被大朱帮了许多次,早已经把大朱当亲哥哥看待来了。 如今有大朱来送嫁,倒是有了一些出嫁的忧思愁绪。 “哥哥放心,暝儿是我看着长大的,自不会亏待了我。” “倒是你,在宫中需多保重!” 大朱拍了拍曲旷豕的肩膀,笑着说。 “你大可放心,我还要帮天外楼探听消息,自不会有事的!” 听见院门外的嘈杂声,大朱背对曲旷豕在他面前蹲下。 “小朱弟弟,让哥哥再送你一程!” 曲旷豕被人扶着趴在了大朱背上,小心的扶着他的肩膀。 感受着大朱宽厚的后背,曲旷豕在心里感叹。 ‘哎!小时候那么瘦弱的人,如今却长得这般健壮了!’ ‘不像我,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长不高!’ 曲旷豕偷偷晃了晃脚,轻声说。 “多谢哥哥!” 大朱背稳曲旷豕,笑着往打开的屋门外走去。 “迎新娘咯!” 礼婆的一声高呼,巫马暝翻身下马抱过曲旷豕。 “不可,新郎官不可啊!” 巫马暝不顾礼婆的劝阻,抱着曲旷豕上了马。 巫马暝环住曲旷豕的腰,调转马头。 身后送亲队伍跟上,又吹吹打打的出了天涯村。 大朱站在门前,笑看着同乘一骑的两人离去。 “小朱,能看着你成家真好!” 直到看不见那一抹红色,大朱卸下装扮悄然回宫。 “可惜不能去吃你的喜酒了!” 第59章 曲旷豕靠在巫马暝怀里,小声的同他说话。 “暝儿,我们到哪儿了?” 巫马暝轻动手指,笑着低头轻蹭曲旷豕。 “小神仙别急,快到城门了!” 曲旷豕忍受不了腰间的痒意,盖住巫马暝的手掐他。 “别乱动,我才不急!” 人逢喜事精神爽,巫马暝此时笑得意气风发。 “小神仙,是我急了!” 巫马暝说完,马蹄声渐快。 进了都城,一路洒着喜钱喜糖,惹得百姓夹道祝贺。 听着四周的恭喜声,盖头下的曲旷豕忍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巫马宅邸门前,巫马暝抱着曲旷豕下马跨火盆。 两人牵着红绸走进前厅,拜高堂牌位成两姓之姻。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礼生的最后一声唱礼落下,曲旷豕松了一口气。 ‘这古代结婚还怪复杂的!’ 曲旷豕被墨兰扶着进了婚房,巫马暝在前厅待宾敬酒。 暝深院单摆了一桌,巫马清、墨竹等人吃得欢快。 第47章 夫夫日常 匡旌奂虽然不满巫马暝的做派,但大婚这天婚还是来了。 “暝弟,望你日后不悔!” 巫马暝拿着酒杯和匡旌奂碰了一下,两人饮尽此杯。 “奂兄,且看日后!” 匡旌奂看着巫马暝去下一桌敬酒的身影,拿起酒壶把自已灌了个烂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巫马暝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那个当年需要自已出谋划策,才敢表明心意的少年。 那个在战场厮杀三年,依旧初心不改的朋友。 那个执着了一年,依旧不愿放下的将军。 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玩弄情感的烂人,周转权势混迹佞臣的贪官。 匡旌奂闭眼合眸,不再去看周旋于三皇子一派中的巫马暝。 看着匡旌奂提着酒壶出去,卫日元起身跟上时,回头看了巫马暝一眼。 ‘暝弟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他怎么会放下他的小神仙呢!’ 巫马暝余光瞥见两人离席的背影,饮下一杯酒水。 ‘奂兄、元兄,弟弟日后定与你们解释!’ 巫马暝借自已的婚宴,成功和林康斌的人搭上了线。 他和曲旷豕的计划稳步进行着,复仇指日可待。 推杯换盏间已是月升日落,喜宴结束宾客散去。 巫马暝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曲旷豕的房门。 巫马暝看着龙凤双烛下,为自已穿上喜服、盖上盖头的曲旷豕,心脏狂跳。 ‘小神仙,五年了,你终于是我的了!’ 巫马暝关上房门,在原地站了许久才缓步靠近喜床。 曲旷豕听着巫马暝的脚步声靠近,忍不住紧张的脚趾蜷缩。 巫马暝拿起秤杆,小心的挑起红盖头。 曲旷豕描眉涂脂的脸出现在眼前,巫马暝看着他艳红的唇,忍不住俯身一亲芳泽。 口脂随着两人的动作洇开,弄花了巫马暝和曲旷豕的唇周。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如血盆大口一般的嘴,抱着他的脖颈笑了起来。 巫马暝被曲旷豕笑得一懵,看见曲旷豕的脸随即了然。 “小神仙,别笑了,你也一样!” 曲旷豕立马捂住了自已的嘴,侧过头悄悄的擦拭。 巫马暝看着自以为擦干净,实际上成了大花脸的曲旷豕轻笑。 “小神仙,该喝合卺酒了!” 曲旷豕就这样顶着一张花脸,和血盆大口的巫马暝喝了交杯酒。 巫马暝不在乎他们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反正一会儿都得洗。 巫马暝看着喝了酒,正砸吧嘴的曲旷豕。 突然想尝尝自已十二岁那年,看卫日元喝的花酒是什么滋味。 曲旷豕疑惑的接过巫马暝给自已倒的酒,没多想便喝进了嘴里。 曲旷豕还没来得及把酒水咽下去,巫马暝便凑了上去。 带着脂粉味的酒水,在巫马暝和曲旷豕唇间流转。 待酒水都被咽下后,巫马暝还意犹未尽的舔舐着唇瓣。 ‘元兄当年说得果然没错,这花酒最是美味解愁!’ 巫马暝拿起酒壶便往自已的嘴里倒,搂着曲旷豕便亲了上去。 醇香的酒液入口,爱人的唇瓣相触,两人醉了心入了迷。 大红的床帘帐落下,穿了一日的喜服褪去。 烛火整晚不熄,情人彻夜未眠。 此处省略四个时辰。 巫马清吃了早膳,便守在两人门外。 自曲旷豕回天涯村待嫁,巫马清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了。 “墨兰姐姐,哥哥他们什么时候才出来啊” 墨兰看着紧闭的房门,想着才歇下不久的两人,无奈叹气。 “公子他们或许午膳时才会起,小姐不如去芙蓉院看看还缺些什么?” 巫马清没有回答墨兰,而是继续问道。 “为什么哥哥们成婚后,我就要搬去芙蓉院住啊?” 墨兰陪着巫马清蹲下,轻声解释。 “小姐以前也是住在芙蓉院的,如今只是搬回去而已。” 巫马清苦恼的皱着眉头,用手指戳着自已鞋头上的毛球。 “我知道,哥哥说过。” “可我分明在暝深院住得好好的,哥哥也说过他们不会有孩子,那我为什么还要搬走?” 第60章 听了巫马清的话,墨兰沉默了。 ‘我的小姐啊!虽然他们不会有孩子,但他们会……唉!’ 巫马清没等到墨兰回话,也不再纠结。 站起身去了芙蓉院,毕竟不去也不行。 她的东西已经被巫马暝吩咐海金,全都搬过去了。 巫马清等不到巫马暝和曲旷豕也不难过,她去了药房找韦大夫玩。 巫马清失忆后的一年里,经常看曲旷豕炮制药材。 她对药房充满了亲切感,安静的看着韦大夫切药煮药,偶尔会帮忙递点东西。 韦大夫看着乖巧的巫马清,拿出了姜糖给她吃。 曲旷豕醒来时,巫马清已经在韦大夫那得了一把姜糖了。 “哥哥,你看,这些都是韦大夫给我的!”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手里的姜糖,笑着夸她。 “小清儿肯定很乖,所以才得了那么多糖。” 听见曲旷豕嘶哑的声音,巫马清担心的看着他。 “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我去叫韦大夫来给你看看。” 曲旷豕拉住巫马清,瞪了巫马暝一眼。 一边喝他倒的水,一边解释。 “小清儿,哥哥没事,只是太久没喝水了。” “你听,我已经好多了!” 巫马清严肃着小脸,很是夸张的松了一口气。 “哥哥,你吃糖,吃糖好得快!” 曲旷豕接下巫马清递来的姜糖,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蛋。 “好,谢谢小清儿!”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和巫马清说话,不敢吭声。 他昨晚过于激动伤了曲旷豕,醒来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曲旷豕甚至没收住心里话,直接骂了他一句疯马。 墨兰看着三人奇怪的氛围,上前打破巫马暝的尴尬处境。 “老爷、夫人、小姐,午膳好了。” 曲旷豕本想抱起巫马清去吃饭,可惜身体不允许。 曲旷豕只能坐在凳子上,轻咳了一声。 巫马暝立马会意,把巫马清抱到自已怀里,对墨兰说。 “把膳摆到房里来。” 墨兰压下嘴角的笑意。 ‘原来公子和小朱成婚了是这般景象啊!’ “是,老爷!” 曲旷豕见巫马暝那么上道,心情好了些。 巫马暝看曲旷豕不自觉的扶腰,悄悄把手伸了过去,暗中为他揉按着。 第48章 打入敌营 曲旷豕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巫马暝的按摩,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鸡腿。 巫马暝低头看自已碗里的鸡腿,咧开嘴傻笑。 ‘他这是原谅我了,小神仙真好!’ 巫马清坐在巫马暝怀里,满足的吃着午膳。 曲旷豕感觉自已很撑,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碗筷。 因着巫马暝成亲,一连放了九天婚假。 在这九天里,巫马暝时时刻刻黏着曲旷豕。 九天过后再上朝时,巫马暝可谓精神气爽。 一是因为有曲旷豕的陪伴,二是因为距离报仇又进了一步。 三皇子林康斌去年救灾遇险,其功绩便也无疾而终了。 天灾过后,四处休养生息。 三皇子却因为没办成事,被皇帝放逐出了权力中心。 黎国自开朝以来,封王后便无缘帝位。 三皇子一直无大作为,自一年前还隐隐传出了滥杀的名声。 皇帝不是不知道三皇子府的情况,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已经有人向上递了折子,皇帝装模作样的让人查一查。 偏生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虞方是个刚直性子,还真被他查出了点东西。 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对这个没藏好尾巴的儿子失了耐心。 一封诏书下去,三皇子便成了康王。 曲旷豕知道消息十分满意,没白费自已这一年散布消息、暗中扶持虞方。 三皇子被这一封诏书打得措手不及,手底下支持的官员都跑了好几个。 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用巫马暝,现在是半点不敢耽搁了。 “巫马将军!” 林康斌看见巫马暝主动上前打招呼。 巫马暝眼底嗤笑,面上恭敬行礼。 “下官见过三皇子!” 看着巫马暝比之前周全的礼数,听着他口中的三皇子心里舒畅了不少。 这段时间人人见了林康斌都叫康王,他听得脑袋都大了。 林康斌被封王后,在府中地牢发泄。 却不料三皇子府失火,禁军赶来帮忙救火时,把地牢中的尸体抬了出去。 有好事者见死尸生前遭受虐待,去衙门报了案。 刑部刚接手此事,虞方又来凑了热闹。 这下好了,林康斌的名声一落千丈,还被罚了俸禄禁了足。 当然三皇子府的火是天外楼放的,人是自由人抬的,案是天涯村民报的。 曲旷豕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把林康斌二十几年积累的名声毁于一旦。 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林康斌现在就很疯狂的拉拢朝臣,暗中谋划着起兵造反。 带兵打仗多年,手握兵权的巫马暝就成了他的首要目标。 如今巫马暝主动示好,林康斌十分受用。 “巫马将军不必多礼!” 林康斌凑近巫马暝,单手手扶住他行礼的手臂,低声笑着说。 第61章 “你我也就差了八岁,私下可以兄弟相称。” “暝弟以为如何?” 巫马暝皮笑肉不笑的回话,顺势避开了林康斌的触碰。 “林兄所言极是!” 林康斌并未察觉巫马暝的小动作,拍着他的肩膀说。 “暝弟是个妙人,谦逊有礼又性情洒脱。” “本殿听闻贵夫人喜食好食居的饭菜,正巧昨日好食居出了新菜品。” “不如我们午间到好食居一叙,暝弟也给夫人带些新菜回去尝尝!” 林康斌虽然在帝位的事情上有些疯了,可还是那个精于算计的玉面狐狸。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先是夸赞巫马暝。 而后又以巫马暝的新婚夫人为由,邀他密谈。 同时也是对巫马暝的警告,表明了自已知道他的软肋。 巫马暝在林康斌说到曲旷豕时,暗中咬牙。 随即笑着点头附和,应下林康斌的邀约。 “夫人昨夜还在念叨好食居的新菜呢,那下官就有劳殿下破费了!” 巫马暝心中恨恨,既然暂时奈何不了他,便多坑他些钱财。 林康斌对于巫马暝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就喜欢有所求的人。 这样的人最好拉拢,只要你能给他想要的,他便会为你卖命。 所以林康斌重用纪羽客,现在也看好巫马暝。 “皇上驾到!” 站在一起的林康斌和巫马暝,随着御前太监的这一声喊,回到了自已的站位。 巫马暝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再和林康斌聊下去,按捺不住自已当场报仇雪恨。 刺杀皇亲国戚可是重罪,更何况是在金銮殿上。 巫马暝如果敢做,绝对会被当场斩杀,然后株连九族。 巫马暝握紧了拳头,在心中默念。 ‘克制、克制,来日方长,不可冲动!’ 下了早朝,巫马暝先是装模作样的去了城外军营。 然后换了一身装束,悄然进了好食居后门。 林康斌见巫马暝如此谨慎,便觉得他也有意搏一个从龙之功。 巫马暝就是故意的,只有让林康斌认为自已贪图权势,他才会对自已完全放心。 “定边将军巫马暝,参见殿下!” 巫马暝‘参加’一词用的绝妙,让林康斌幻视了自已登上帝位的场景。 林康斌快步上前,双手扶起单膝跪地行礼的巫马暝。 “暝弟折煞我了!” 林康斌嘴里说着歉语,脸上却满是笑意。 “暝弟一路辛苦,快请入座!” 在两人说话间,纪羽客一直在旁边站着。 纪羽客看着谄媚的巫马暝,无声冷哼。 ‘堂堂将军也这般小人做派,实在是蠢!’ ‘贪慕权势,丝毫没继承到他父亲的半点骨气。’ ‘不过作为手中利刃,最合适不过了!’ “殿下曾与家父同生共死,下官实在钦佩!” “比起殿下救灾之路途,暝此行不过尔尔。” 巫马暝这次的话说完,林康斌的脸色都黑了一个度。 纪羽客心中嗤笑。 ‘巫马暝还真是武将典范,如此木讷,这马屁都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谁不知道,林康斌被率先踢出帝位争夺,有救灾的一笔败绩。 巫马暝今日还敢提,当真是愚不可及。 巫马暝就是故意的,他看不惯林康斌小人得志的样子,特意说来给他添堵的。 林康斌果然没了客套的心思,转而为他介绍起纪羽客来。 “将军谬赞,这位是本殿府上门客,足智多谋精通道术。” 第49章 密谋造反 巫马暝与林康斌相对而坐,纪羽客上前行礼。 “贫道纪羽客,见过巫马将军!” 巫马暝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个貌如谪仙心如蛇蝎的道土。 压下心中厌恶,抱拳回礼恭维道。 “末将久闻翰川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惊为天人!” 纪羽客听了巫马暝的吹捧,自得间展扇轻摇安然入座。 林康斌看着纪羽客未得准许,便翩然坐下略有不满。 巫马暝看纪羽客姿态,观林康斌面色,心中了然。 ‘看来林康斌失势以后,他手底下的人也放肆了许多!’ ‘如此一来便更好逐个击破了!’ “将军谬赞了,贫道此身全靠殿下提携!” 纪羽客反应过来,立马补救的恭维林康斌。 林康斌面色好了许多,心里却埋下了芥蒂。 “殿下如此惜才爱民,实乃众望所归!” 巫马暝这话说到了林康斌的心坎上,他面色复霁。 “翰川先生、巫马将军过誉了,本殿不过尽职而已。” “已是午时,巫马将军先请用膳!” 林康斌说完抬手击掌,外间侍者便鱼贯而入。 玲珑美食摆了一桌,皆是御膳菜品。 巫马暝手指微抽,心中暗骂林康斌的做派。 ‘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摆皇帝的谱,真不怕被皇上知道!’ 林康斌看着巫马暝微瞪的双眼,以为他被珍馐佳肴晃了眼。 笑着倒了一杯蒲桃酒,递给巫马暝。 “此为西域贡品,将军请用!” 巫马暝双手接下,看着酒杯中的琼浆玉液道。 “谢殿下赏赐!” 第62章 纪羽客看着巫马暝喝蒲桃酒,如喝浊酒一般牛饮,眼底鄙夷。 ‘果然是个糙人,竟是连品酒都不会!’ 不同于纪羽客的嫌弃,林康斌看着巫马暝的动作却十分满意。 如此愚蠢没见识的刀最是好用,不需要他付出太大的代价就能达成目的。 这一顿伪御膳,在巫马暝有意之下吃得宾主尽欢。 撤了残羹冷炙,又上了紫笋茶。 巫马暝喝着御用贡茶,心里有了思量。 ‘林康斌如此做派,怕是迫不及待坐上那个位置了吧!’ “此茶甚好!” 巫马暝说着好却不慢品,林康斌和纪羽客都以为他在无脑吹捧。 “可惜父亲没能喝上,皇上当年指派实在……” 看着巫马暝眼中对皇帝怨恨,听着他嘴里的埋怨。 林康斌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巫马暝这是因为巫马葛身死,所以怨上了下令的父皇!’ 林康斌的眼底都是兴奋,像是找到了知已。 “暝弟节哀,父皇年事已高难免胡涂!” 林康斌是真觉得皇帝胡涂,同时怨恨着他。 只因为自已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奴才,就如此严惩自已,又是罚俸又是禁足的。 林康斌从不觉得自已虐杀有错,毕竟他是皇子,是掌权者。 巫马暝听了林康斌的话,忍不住眼皮一抽。 ‘这林康斌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什么话都敢说!’ ‘当今皇上身体康健,对于觊觎龙椅的人可不会手软!’ 巫马暝不敢回话,纪羽客装模作样的劝道。 “殿下慎言!” 林康斌知道自已急躁了,举起茶杯朝皇宫方向一拜。 “儿臣失言,请父皇勿怪!” 林康斌和纪羽客装模作样,看得巫马暝眼睛疼。 “殿下何错之有,不过是忧心皇上龙体罢了。” “皇上操劳国事如此伤身劳心,殿下应早日为皇上分忧才是!” 林康斌在茶杯乎的嘴角忍不住勾起,面上却哀愁道。 “可父皇执拗,而本殿实在……” 巫马暝立即恭敬接上,陪着林康斌演戏。 “殿下良苦用心,皇上日后自会知晓!” “今日末将到营中瞧过,将土皆已休养良久,可供殿下调遣。” 土兵们跟着将军打仗,在将军的带领下活下来。 在军队之中,一个土兵们熟悉的将军,可比虎符军令好使。 林康斌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眼馋巫马暝手下的兵马。 才会迫不及待的,把人拉到自已的阵营中来。 如今巫马暝主动提起,让林康斌更加满意了。 “将军辛苦了,本殿无以为报,事成之后愿以国公之礼相待!” 许诺官位与财宝,这是林康斌常用的拉拢手段。 巫马暝听了,自然乖乖上钩。 巫马暝笑着接过林康斌手里的茶,一口喝下。 眼里是对权力的贪婪,嘴上是对林康斌的恭敬。 “得殿下一诺堪比万金,末将但听殿下差遣!” 林康斌扶起巫马暝,亲自为他斟茶。 “将军大智大义,本殿佩服!” “幸得将军相助,一月后本殿定成大事!” 巫马暝举杯,与林康斌对饮。 纪羽客看着和林康斌相谈甚欢的巫马暝,心底涌出怀疑。 ‘巫马暝对派出巫马葛的皇帝如此怨恨,难道对与巫马葛同行的三皇子就没有芥蒂了?!’ 林康斌送走巫马暝后,纪羽客便将自已的疑虑说出。 林康斌摆手,不以为意道。 “当年救灾之行,本殿也折损颇大。” “计策乃出自你手,巫马暝怎会怀疑。” “莫非翰川先生有了私心,留了什么证据?” 纪羽客被林康斌锐利的眼神一瞧,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显。 ‘难道三皇子发现了什么!’ “主上明鉴,属下绝无私心。” “只是巫马葛确为属下所杀,难免多想!” 林康斌眼神恢复柔和,笑看着纪羽客说。 “翰川先生多虑了,我们三人不说谁会知晓。” “若是翰川先生忧心,一月后用完巫马暝杀了便是。” 纪羽客欣然应下。 “主上所言甚是,属下愚钝了!” 林康斌放下茶杯,起身回府。 纪羽客紧随其后,看着林康斌的背影沉思。 ‘三皇子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肯定就能做出来。’ ‘当初拉拢巫马葛不成要杀,如今用完巫马暝也要杀。’ ‘若是有一天我没用了,是不是也会被杀?’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纪羽客的担忧不无道理,林康斌的性情也确实值得他早做打算。 巫马暝不知道因为林康斌对他最后的处置,让纪羽客有了二心。 此时正带着美食美酒,高兴的和曲旷豕、巫马清品尝。 第50章 美酒好事 “哥哥,这个真好看!我能尝尝吗?” 巫马清渴望的看着白瓷杯里的瑰丽的蒲桃酒,期待的问巫马暝。 巫马暝看向曲旷豕,试探的给巫马清倒了一杯。 巫马清正要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曲旷豕移走。 “小清儿,你还小,不宜饮酒。” 第63章 巫马清小嘴一瘪,端起自已的碗埋头苦吃。 “知道了,哥哥。” 曲旷豕见巫马清郁闷,却也没有松口。 反而招手叫了墨兰过来,曲旷豕低声吩咐了什么。 曲旷豕把巫马暝倒给巫马清的蒲桃酒给了她,不一会儿墨兰就提了一篮子水果进来。 曲旷豕拿着樱桃和杨梅在巫马清眼前晃,轻声哄她。 “小清儿,你虽然不能喝酒,但这些含桃和圣生梅随意吃。” 巫马清看着颜色和蒲桃酒极为相似的水果,喝不上好看酒水的小难过一下就没了。 “谢谢哥哥!” 巫马清拿起一颗樱桃塞进嘴里,又继续低头吃饭。 巫马清不能喝酒,曲旷豕也就没动酒水,怕她看见了馋。 巫马暝见两人都不喝,便也没心思喝了。 巫马暝带着膳食回来时,只留下几道喜欢的菜,其他的都分了下去。 为了坑林康斌,巫马暝把所有的菜都点了一遍。 这一日巫马宅邸所有人吃得比过年都好,林康斌知道巫马暝的小动作后,一边嘲笑他没见识一边肉痛自已银子。 当夜巫马清睡下后,曲旷豕想起了白日的蒲桃酒,慕然有些嘴馋。 穿越前曲旷豕就喜欢喝点小麦果汁,穿越后怎么也喝不惯粮食酒。 连带着粮食酒泡的果酒、药酒也喝不下,如今遇上了葡萄酒就想尝尝。 巫马暝虽然是武官,但也要处理一些军务文书。 等他从书房回屋里时,便看见了一个喝得满脸红晕的曲旷豕。 巫马暝上前抱住满身酒香的曲旷豕,低头啄吻他的嘴唇。 “夫人,小神仙,怎么喝得这般醉?” 曲旷豕抱着白瓷酒壶,迷迷糊糊的笑着。 “暝儿,小疯马,我……我没醉!” 巫马暝无奈的叹气,抱着已经瘫软在贵妃榻上的曲旷豕,轻笑着应他。 “嗯,夫人没醉,我们去歇息了好不好?” 曲旷豕直愣愣的看着巫马暝,过了一会儿伸手推他的脸。 “不要,我不和你睡,你别勾引我!” 曲旷豕说得义正辞严,手却没什么自制力。 巫马暝小时候是个和巫马清差不多的小肉团子,现在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还是曲旷豕喜欢的那一款,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他着迷的气息。 清醒的曲旷豕,抵抗不了巫马暝的撒娇。 醉了的曲旷豕,就连巫马暝的脸也抵抗不了了。 只是被巫马暝注视着,就觉得他在勾引自已。 手也不听使唤的,去解巫马暝的衣带。 巫马暝笑看着曲旷豕对自已上下其手,在两人坦诚相待时俯身上去。 “小神仙,真可爱!” 曲旷豕一直抱着的白瓷酒壶滚落下榻,咕噜咕噜的撞到桌脚才停下来。 “夫人,你好烫啊!” 曲旷豕被巫马暝抱着,也还是不太清醒,手软腿软的推着他。 “小疯马,放开我!” 感受着曲旷豕软绵绵的力道,巫马暝把这当成了他的欲拒还迎。 “小神仙,你今晚真好!” 喝醉了的曲旷豕放得更开,整个人也软软的任巫马暝摆布。 声音更是越发娇俏起来,巫马暝第一次见这样的曲旷豕,不由的失控。 此处省略三个时辰。 巫马暝满足的抱着曲旷豕歇下,打算明天再去林康斌那坑点酒来。 实在是这样的曲旷豕太美味了,巫马暝还想多吃几回。 第二天曲旷豕醒时,巫马暝已经去了军营。 想起自已昨晚和巫马暝做的事,曲旷豕羞恼捂脸。 “啊!为什么我喝醉了会变成那副样子!” “醉了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记得!” 曲旷豕在床上仰面抑郁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洗漱了。 曲旷豕突然觉得醉酒也是有好处的,毕竟这一次没有之前那么难受。 ‘或许下一次也可以继续喝酒!’ 曲旷豕被自已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已怎么能沉迷酒色呢! 曲旷豕拍了拍自已的脸,垫了肚子后,去看了巫马清。 如今巫马清才四岁半,曲旷豕也不拘着她。 看着回到巫马宅邸越来越活泼的巫马清,曲旷豕打心底里高兴。 “小清儿,我会给你最好的生日礼物!” 曲旷豕笑着看了巫马清一会儿,便去书房处理天外楼的事情。 天涯村的自由人渗透到都城的各行各业,所有人组成了天外楼的消息网。 曲旷豕掌握了许多消息,自然也知道三皇子府的异动。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给自已留的信件,知道一个月后就是林康斌造反的日子。 曲旷豕会让那天变成林康斌的忌日,巫马葛和吴若彤已经等了太久了。 而血海深仇得报,也会是曲旷豕送给巫马清最好的生辰礼。 曲旷豕提笔写下密令,而巫马暝也和太子林康邦定下了计划。 “巫马将军确定此次拉拢纪羽客会成功?” 面对林康邦的疑问,巫马暝郑重点头。 “自然,昨日末将观纪羽客行动间,对康王无甚恭敬。” “他所求甚大,现在的林康斌满足不了他!” 林康邦赞同点头,却突然面露嫌弃。 第64章 “可本殿拉拢他作甚,如此小人吾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巫马暝深以为然,毕竟自已也想杀他。 “殿下不必用他,只需让他和林康斌生出嫌隙。” “追随多年的下属背叛,三皇子一定会愈发急切!” “待林康斌自乱阵脚,太子拿下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 巫马暝的话没说完,到那时候林康邦也能更顺利的拿下皇位。 当今皇上已经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太久,他的儿子们早就按捺不住了。 林康邦做了十二年的太子,他最大的儿子都十岁了。 林康邦已经定下了自已的继承人,可皇帝还不给他让位。 林康邦已经等不了了,这一次就是他名正言顺继位的机会。 “将军思虑深远,本殿佩服,不知将军此次想要什么封赏?” 第51章 起兵造反 巫马暝站起身来,对着林康邦抱拳行礼。 “末将如此只是助天命归位,不求封赏,但末将确实有一事相求。” 林康邦伸手虚扶巫马暝,和善的看着他。 “将军所求何事,但说无妨。” 巫马暝直面林康邦,咬牙切齿的说。 “望殿下把林康斌贬为庶人,发往边疆。” “末将愿自请成为边疆守将,携妻儿长驻边城!” 林康邦笑容一顿,脸色严肃。 ‘巫马暝真是个狠人,这是用军权仕途,换肆意折磨林康斌的权力啊!’ 不过这和林康邦有什么关系呢,他和巫马暝又没仇。 而且巫马暝要做的事也有利于他,林康邦何乐而不为呢! 林康邦想通之后,先是装模作样的挽留一番。 “三皇弟自小娇惯,受不了多少苦的。” “边疆苦寒,将军驻守一年便够了!” 林康邦的意思很好懂,就差没直说流放之后,林康斌活不了一年了。 巫马暝拒绝了林康邦的提议,他不想再生活在都城之中。 每日睁眼就是尔虞我诈,都不能和曲旷豕、巫马清好好相处。 失去了父母,经历曲旷豕和巫马清失踪一年,巫马暝越发珍惜身边之人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陪着曲旷豕看日升月落,看着巫马清长大成人。 “末将去意已决,还请殿下成全!” 林康邦叹息一声,然后欣然应下。 “罢了,便如将军所愿!” 林康邦虽然有爱才之心,可巫马暝是个疯的。 只要惹了他在乎的人,便是不死不休。 一年前在州城杀乱民是如此,现在计划杀林康斌也是如此。 林康邦知道自已掌控不了他,或者说谁都控制不了巫马暝,把他放离权力中心也是好的。 “多谢殿下!” 巫马暝这一句道谢无比真诚,两人继续商议一个月后对付林康斌的事宜。 曲旷豕和巫马暝各自劳累,再见已是日落。 “暝儿,你与太子计划得如何了?” 曲旷豕在门口等到了巫马暝,拉着他往暝深去。 即使巫马暝成婚之后,也没有动巫马葛和吴若彤的院子。 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他继续和曲旷豕住在暝深院。 巫马暝自从与曲旷豕成婚后,对他越发的亲近起来了。 揽住曲旷豕的腰肢,低着头与他柔声说话。 “一切顺利,只等鱼儿上钩了。” “夫人晚膳做了什么?闻着这般香甜!” 曲旷豕或是习惯了,或是急着知道复仇情况,没注意两人的姿态是何等亲密。 海金远远的跟着他们,眼里都是慈爱的光芒。 ‘真好啊!公子和小朱成婚后依旧如此恩爱!’ 曲旷豕被巫马暝打趣,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暝儿的鼻子真灵,这是饿了?太子没留你用膳?” 巫马暝抓住曲旷豕调皮的手指,低头亲了亲他。 “留了,没留住,我想吃你做的饭菜!” 曲旷豕笑着把巫马暝带进了厨房,端出给他留的粉蒸肉。 “暝儿辛苦了,吃吧!” 墨兰从银杏树后走出,透过窗子看着两人的甜蜜样子。 想起自已刚才看见巫马暝亲曲旷豕的场景,既羞又喜。 ‘公子和小朱也太不注意了些,在外面也如此亲近!’ ‘不过看着公子和小朱如此幸福,真是让人打心底里高兴!’ 墨兰是伺候着巫马暝长大的,后来又真心把和墨竹一样大的曲旷豕当弟弟。 如今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心中甚慰。 墨兰笑着转身,巫马暝和曲旷豕依旧亲昵。 一个月过得很慢。 太子林康邦亲自找上了纪羽客,并设计让三皇子林康斌看见了这一幕。 纪羽客本就想为自已找条后路,如今林康邦的拉拢正合他意。 纪羽客帮着林康斌做了许多恶事,又在三皇子府当了多年门客。 林康斌对纪羽客还有些信任,原本还想试探他一番。 怎料纪羽客急于向林康邦投诚,如当年火烧客栈一般在康王府放了火。 烧的还是林康斌的书房,府上的机密与银票、地契都被他付之一炬。 林康斌怒火攻心,纪羽客在康王府走水当夜便进了太子府。 林康斌不能容忍一个小小道土算计自已,纪羽客也确实有些真本事。 第65章 巫马暝和曲旷豕静静的看着两人斗法,嗤笑他们这是在狗咬狗。 直到林康斌派出了自已的暗卫,林康邦救下遍体鳞伤的纪羽客。 巫马暝向太子把人要了过来,把人关在城外庄子里。 每日给纪羽客上刑,直教他生不如死。 同时,巫马暝表面上又为林康斌拉拢了许多武官,实际上带着人一起消磨他的钱财。 一个月过得也很快。 这不林康斌觉得时机已到,在中元节起兵造反。 都城街道上喊杀声起,百姓紧闭门户。 曲旷豕换了土兵装束,混在巫马暝的军队中。 面对上过战场满身血腥气的将土,皇宫的禁军侍卫都成了软脚虾。 不过两刻时辰,宫门便被破了。 林康斌骑着马,直冲皇帝寝宫。 皇宫彻底乱了起来,太监、宫女与位份低的嫔妃纷纷逃命。 三皇子的生母德妃,穿着太皇太后的制袍稳坐高台,等着自已儿子登基。 皇帝的暗卫与林康斌的暗卫打了起来,两败俱伤后被将土们一齐了结了。 林康斌见自已的暗卫死了,也丝毫不在意。 让岳泰瑞劈开寝殿门,便提着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皇帝是与一众兄弟厮杀后,才登上皇位的。 此时面对林康斌的逼宫,也依旧泰然自若。 “皇儿,撤兵吧,回头是岸。” 林康斌从宫外杀到这里,早就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皇帝的话。 “父皇,儿臣只是来为您分忧的!” 林康斌拿剑指着皇帝,而皇帝只是看着他身后。 林康斌见皇帝没有动作,剑尖又近了一寸。 “请父皇下诏退位!” 林康斌步步紧逼,皇帝直到被他捅了个对穿也没再开口。 林康斌颤抖着手,把剑拔了出来又捅进去。 “父皇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皇帝看着怒形于色的林康斌,以及殿外悄然变动的军队。 长长的叹息一声,然后掏出一块免死金牌扔给林康斌。 “皇儿保重!” 第52章 大局已定 林康斌不明所以的看着,砸到自已身上的免死金牌。 “父皇这是作何?” 然而皇帝已经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殿外传来杂乱的喊杀声,林康斌回头看去。 只见林康邦闲庭信步般带兵而来,毫发无损的行于众将土中。 此时看见太子,林康斌再不清醒也知道又有人背叛了自已。 可是他已经伤了皇帝,没有了一丝退路。 林康斌看着脚边的免死金牌,他突然懂了皇帝口中的那一句保重。 “父皇,你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幕吗?” 林康斌弯腰捡起免死金牌,横剑于皇帝脖颈间。 剑尖鲜血滴落,林康斌与林康邦相对而立。 林康斌的护卫已经全部被杀,此时只有岳泰瑞半身染血的守在他身边。 林康邦泰然而立,巫马暝等一众武将护于他两侧。 一人已至绝境,一人如日中天。 林康斌突然大笑,对着林康邦威胁道。 “哈哈哈,太子来得真是时候啊!” “只要我杀了父皇,你再杀了我便能立登金銮了!” 林康邦面色不动,哀然劝道。 “三皇弟,如今大局已定,快放了父皇。” 林康斌对着林康邦怒目而视,剑身压向皇帝的脖子一分。 瞬间利刃划破皮肤,丝丝鲜血染红龙袍衣领。 林康邦不再说话,只是悲天悯人的看着林康斌。 林康斌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把林康邦身边的人一一看过。 “太子当真好手段,派了那么多人演戏给我看!” 林康斌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提剑直刺巫马暝。 电光石火之间,巫马暝旋身以长枪挑开。 不曾想岳泰瑞也随林康斌而动,也刺向巫马暝。 众将以为林康斌会对林康邦动手,皆护于太子身侧。 没想到林康斌更恨背叛之人,与岳泰瑞夹攻巫马暝。 千钧一发之际,扮作土兵的曲旷豕,为巫马暝挡了岳泰瑞一击。 剑如皮肉之时,曲旷豕洒出毒粉。 岳泰瑞即使瞎了眼睛,依旧忍痛出剑再刺。 巫马暝横枪扫倒林康斌,便见曲旷豕被刺。 一时间慌心乱神,劈枪直断岳泰瑞一臂。 “啊!!!” 岳泰瑞即刻倒地,伤处沾上毒粉痛不欲生。 曲旷豕倒在巫马暝怀里,令他手脚冰凉。 “小神仙!” 林康斌发了狠的爬起,甩剑直指巫马暝。 曲旷豕将巫马暝扑倒在地,自已却被剑划伤了上臂。 巫马暝目眦欲裂,搂着曲旷豕起身。 行至被压制住的林康斌身前,满面戾煞一枪戳进他的手心。 “啊!巫马暝你该死,当年就应该把你和巫马葛一起弄死!” 巫马暝怒气更盛,摆枪敲断林康斌肱骨。 林康斌捂臂倒地,右手臂彻底被废。 “巫马暝!你不得好死!” 巫马暝欲提枪再伤林康斌,却被曲旷豕拦下。 “暝儿,我好痛!” 曲旷豕后肩的窟窿鲜血直流,此时已是疼痛难忍。 第66章 曲旷豕虽也想立马杀了林康斌,却不想巫马暝担上虐杀皇族的骂名。 林康斌此时还是三皇子,众目睽睽之下被巫马暝废了右臂已是极限。 若是林康斌此时死于巫马暝长枪之下,他必定会被群臣的唾沫星子逼死才罢休。 巫马暝听见曲旷豕呼痛,扔下长枪。 “别怕,我们现在就去看太医!” 曲旷豕被打横抱起,两人直往太医院而去。 巫马暝此时杀气逼人,所到之处人人避让。 林康邦看了一眼巫马暝的背影,对着痛得打滚的林康斌摇头叹息。 “三皇弟啊三皇弟,好自为之吧!” 林康斌痛得没听清林康邦说什么,他左手拿出免死金牌。 “哈哈哈!吾有父皇亲赐金牌,谁敢杀本殿!哈哈哈!” 林康斌已经痴了、狂了,满身狼狈的卧在地上疯笑。 林康邦看见免死金牌时,眼神暗了一瞬。 神色不明的看向,还倒在地上流血的皇帝。 从皇帝身上的伤可以看出,林康斌只是想逼他退位,并不想伤他性命。 林康邦嗤笑的看着两人,袖中手指紧握成拳。 ‘还真是一对天家好父子啊!’ 林康邦转身,对身后侍卫吩咐道。 “去请太医来,务必救下父皇!” “是!” 侍卫小心的把皇帝移到内室龙床之上,另一人飞奔去找太医。 林康邦看了一眼还在发疯的林康斌,背手直身对着众臣定下他的罪罚。 “三皇子林康斌圈养私兵造反,夜袭皇宫残杀数人,持剑伤了父皇龙体。” “父皇念及父子亲情,不愿见其身死。” “如今父皇昏迷,由本殿代为掌朝。” “三皇子罪大恶极,贬为庶人,流放边疆!” 听到林康斌被流放,而不是关到宗人府,在场之人无不惊愕。 可太子如今大权在握,无人敢驳,纷纷跪地高呼。 “殿下圣明!” 林康邦直面殿门,迎着朝阳走了出去。 “众卿平身。” 跪地官员逆光看去,太子沐浴金光如真龙降世。 大局已定,宫中被打扫干净,一切恢复如常。 前朝后宫风云已歇,太子继位不过时间问题。 林康斌被处置的消息传到了德妃宫中,昨日雍容华贵的妇人瞬间颓靡大哭。 “皇儿啊!” 痛哭流涕之后,便取白绫挂于梁上。 德妃料定林康斌会死,便先走一步了。 宫人发现时,已没了生息。 林康邦听闻,摆手让其以皇妃之礼安葬,全了德妃体面。 皇帝经这一遭,身体每况愈下,竟是缠绵于病榻之上了。 听闻林康斌被流放,也只是默了一瞬。 皇帝早年于兄弟争夺皇位,自然知道太子与三皇子已是不死不休。 皇帝虽对兄弟无情,但却极爱几个儿女。 所以不愿他们兄弟阋墙,早早立下太子。 如今见他们还是打得头破血流,心力交瘁便也不管了。 下诏传位于林康邦,便迁至行宫颐养天年去了。 林康斌被关押起来治好了伤,手臂却终究废了。 听闻宫中德妃自缢的消息,崩溃大哭。 又知皇帝退位,破口大骂,其口中内容不堪入耳。 无论林康斌作何反应,事实不会改变分毫。 太子即位大赦天下,遵从与巫马暝之约,让他到边疆去了。 巫马暝得诏,随着押送林康斌的队伍一起上路。 第53章 养伤启程 巫马暝骑在马上,回身去看曲旷豕和巫马清所在马车十分庆幸。 ‘还好小神仙没事,今日我们便自由了!’ 那日巫马暝抱着曲旷豕进了太医院,片刻不敢耽误。 在太医给曲旷豕止血包扎后,心才平静下来。 巫马暝后怕的拉着曲旷豕的手,带着哭腔数落他。 “你怎么那么傻!竟然以身挡剑!” 曲旷豕唇色惨白,抬手抚摸巫马暝的头。 “暝儿,我怎么能看着他拿剑捅你呢!” “我很庆幸我当时挡住了,不然你我二人便已经天人两隔了!” 巫马暝小心的抱住曲旷豕,避开他手臂上的伤口。 “小神仙!” 看着巫马暝泫然欲泣的表情,曲旷豕立马哄道。 “好了暝儿,我没事。” “快回家吧,天快亮了,我好困啊!” 巫马暝知道曲旷豕只是在转移话题,他不想让自已伤心。 曲旷豕不想让巫马暝做的事情,他都不会做。 巫马暝顺着曲旷豕的话,把他面对面抱了起来。 “好,我带你回家!” 曲旷豕痛得麻木,趴在巫马暝怀里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巫马暝就这样抱着曲旷豕走回了暝深院,小心的把他趴放在床上。 曲旷豕后肩没有伤及骨头,但也要好好养着。 巫马暝轻巧的给曲旷豕换下血衣,睡在了他的外侧。 皇宫里的事太子自会解决,没什么需要巫马暝操心的。 此后巫马暝每日陪着曲旷豕养伤,为他换药包扎。 应付来找哥哥的巫马清,不让她知道曲旷豕受伤了伤心。 曲旷豕的伤养了几日,开始愈合时瘙痒难忍。 第67章 曲旷豕忍不住伸手去碰,觉得还不如像之前那样痛着。 “夫人,别碰!” 巫马暝给曲旷豕端药拿蜜饯,回来便看见他发狠似的按压自已的伤口。 看着白布上的点点鲜血,巫马暝又急又气。 “小神仙,你忍一忍,待伤口结痂就好了!” 曲旷豕被巫马暝抓住了双手,心虚的点头。 ‘我真是的,竟然还要小疯马看着!’ “我知道了。” 巫马暝端起药碗,舀了一勺药喂到曲旷豕嘴边。 “夫人,喝药了!”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这副样子,总有一种潘金莲喂武大郎喝药的既视感。 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把自已伤口笑痛了。 “嘶!”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莫名发笑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但十分心疼他扯到了伤口。 “夫人,你怎么总这样!” 曲旷豕被巫马暝捂住了嘴,按住了身体。 笑不出来、也动不了,只能乖乖喝药。 曲旷豕被巫马暝喂了几日,如今实在受不了了。 中药那么苦,还要一勺一勺的喝。 对曲旷豕来说,简直就是在给他上刑。 前几日曲旷豕的手臂也伤着,巫马暝不许他拿任何东西。 这几天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巫马暝也还是事事亲力亲为。 每日喂曲旷豕吃饭喝水,帮他沐浴更衣。 就连曲旷豕出恭,巫马暝也是跟着去的。 曲旷豕从排斥到习惯,如今已经能安然享受了。 可这药还是一口闷了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暝儿,你别喂了,我自已喝!” 曲旷豕拿过巫马暝手上的药碗,一抬手把药都倒进了自已嘴里。 药汁被熬得浓稠,几十种味道混在一起。 入口的感觉实在过于美妙,曲旷豕喝完没忍住干呕起来。 “ue~” 巫马暝被曲旷豕这动静吓了一跳,害怕他真吐了出来。 连忙给他倒清水漱口,往曲旷豕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夫人下次还是慢慢喝吧,别逞强了!” 曲旷豕嘴里含着蜜饯,苦味一点点随着甜水被咽了下去。 “暝儿,你不知道,实在太苦了,这样能好些!” 巫马暝心疼的把曲旷豕抱进怀里,轻柔的抚摸着他消瘦了些许的脸颊。 “夫人,都怪我,要是……” 曲旷豕抬头亲上巫马暝,堵住了他的嘴。 亲吻了一会儿,曲旷豕与巫马暝嘴对着嘴说。 “暝儿,已经过去了,我这伤再过几日也好得差不多了。” 曲旷豕说着,手已经悄悄探入了巫马暝里衣之中。 巫马暝呼吸一滞,压住曲旷豕的后颈狂亲。 却在曲旷豕想要更进一步时,抓住了他的手。 “小神仙,你还伤着,别勾我了!” 巫马暝把脸埋在曲旷豕的颈窝,心疼又无奈。 曲旷豕抬手给巫马暝顺毛,小口的缓着气。 “暝儿,没事的,只要你小心些……” 巫马暝松开了曲旷豕,慌忙的出了房门。 “夫人,你先歇着,我去看看晚膳如何了!”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的背影,好笑的叹气。 “哎!小疯马也有这么克制的时候!” “哪有现在去看晚膳的,这才吃过午膳多久。” 巫马暝自知拒绝不了曲旷豕,出了房门便去书房抄佛经。 身上的火气慢慢消了下去,巫马暝又忍不住想去陪着曲旷豕。 刚打开书房门,便看见推门进去的巫马清。 巫马暝来不及阻止,只能快步也跟了进去。 “呜呜呜~哥哥,你怎么了!哥哥!”l 巫马清一看见趴在床上,还被包扎过的曲旷豕就哭。 曲旷豕心疼的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巫马清。 拉着她的手,轻拍巫马清的背,柔声安慰道。 “小清儿别哭,哥哥只是不小心摔着了,过几日便好了!” 曲旷豕庆幸巫马清不是在换药的时候进来,不然看见了伤口还真不好解释。 巫马清泪眼朦胧的看向曲旷豕,担心的问他。 “哥哥,真的几日就能好吗?” 曲旷豕轻柔的拿着手帕给巫马清擦眼泪,捏了捏她的小脸。 “真的!” 巫马暝看着巫马清被哄好,走到床边把她抱了起来。 “小清儿,让哥哥好好养伤,我们出去好不好?” 巫马清看见巫马暝还有点生气,但看着虚弱的曲旷豕,她乖乖点头被抱了出去。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出门,有些困顿的趴下睡着了。 巫马暝刚把门关上,巫马清就拍了他一下。 “将军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哥哥受伤了!”| 巫马清的话说完,巫马暝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打了自已一下。 巫马暝把巫马清放下,蹲下身认真给她道歉。 “抱歉,小清儿,因为怕你知道了伤心才没和你说的。” 巫马清皱着眉头,小声的说。 “以前生病都是哥哥照顾我的,现在我也能照顾哥哥!” 巫马暝揉了揉巫马清的头,笑着夸她。 “小清儿真厉害,过几日我们便要去边疆了。” 第68章 “我要带军领路,就辛苦你在马车上照顾哥哥了!” 巫马清得到了肯定,对着巫马暝严肃点头。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哥哥的!” 巫马暝和巫马清笑着达成协议,自此便成了巫马清看着曲旷豕喝药。 巫马暝去变卖田地铺子,遣散家丁奴仆。 林康邦登基后,巫马暝拿着诏令便立马启程了。 巫马暝看过马车之后,又看一眼流放队伍。 纪羽客也被巫马暝塞了进去,此时正与林康斌互相仇视。 巫马暝视若无睹,一声令下,军队向边疆而行。 第54章 流放边疆 从都城到边疆,繁华街市变成了大漠黄沙。 纪羽客在庄子受了刑,没走多久便病倒了。 “将军,巫马将军!” 巫马暝转头看去,是押送流放犯的兵头。 “何事?” 朱广元单膝跪地,抱拳朝着巫马暝行礼。 “禀告将军,那纪羽客病得走不了路了,请将军定夺!” 巫马暝往流放的队伍看去,本想下令拖行纪羽客。 但又不想让他死得太早,于是对着朱广元吩咐道。 “关进囚车,任他自生自灭。” 朱广元低头受令,起身回去。 “是,将军!” 朱广元骂骂咧咧的往回走,他不敢对巫马暝有意见,就把气撒在纪羽客身上。 “我都还没坐上车呢,他倒不用走路了!” 正值行军队伍休息,流放队伍也停在后面。 几个押送的小兵见朱广元回来,立马上前问道。 “头儿,怎么样了?将军是不是让我们把那个黄鼠狼扔了?” “是呀,头儿,将军怎么说!” “那黄鼠狼走得那么慢,每次都要抽了才走,我手都酸了!” “头儿……” 朱广元挥开围着自已的几人,颇为恼怒的说。 “扔个屁扔,将军要我把他放囚车上去!” 几个小兵面面相觑,立马乖巧去做,或为朱广元捏肩捶背。 “头儿,别气了,弟兄们已经去做了!” “是呀,头儿,别气了!” 朱广元喝着水,吃着饼子。 被自已手底下的几个小兵伺候舒服了,心情好了些。 “走,咱们去找找乐子!” 小兵们跟在朱广元身后,朝着囚车走去。 此时纪羽客已经疼痛交加,烧得迷迷糊糊。 他整个人无力的瘫在囚车里,头发躁乱、皮肤蜡黄。 身上穿着被鞭打得破破烂烂的血衣,鞋子与裤腿沾上了许多尘土血渍。 比起往日飘飘欲仙的翰川先生,现在确实像一只偷鸡被抓住虐打的黄鼠狼。 “哗啦!” 水直淋淋的浇在纪羽客的身上、脸上,他勉强清醒过来。 却顾不得伤口的刺痛,艰难的动着嘴唇去够泼洒在车上的水。 此时正处午时,烈日炎炎。 纪羽客已经很久没喝水了,全无形象的舔舐着身下的木板。 “哈哈哈!” “你看,他多像一只快被晒死的黄鼠狼啊!” “是呀,头儿,多像啊!” 朱广元与几个小兵围着纪羽客嘲笑,最后甚至解开裤腰尿在了他身上。 “既然那么渴,爷在给你补点!哈哈哈!” 纪羽客无法反抗,只能咬牙受着。 他在巫马暝庄子里的时候,受不了刑罚几度自杀都被救了回来。 当再次见到日光的那一刻,纪羽客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但是押送的人看得严,还时不时被抽打,纪羽客没找到逃命的机会。 现在更是连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人侮辱。 纪羽客满腔恨意,一身腥臭的蜷缩在囚车里。 军队启程,流放的队伍也动了起来。 纪羽客被关上了囚车后,每次遇到百姓都会被唾骂打砸。 “呸!都是这些贪官害得我们不得安生!” “你怎么知道他是贪官?” “都被关进囚车流放了能是什么好人,快和我一起扔石头!” “你说得对,呸!” 纪羽客的囚车被百姓围住,小兵早就跑远了。 留下纪羽客承受百姓的口水和石头,或者更愤怒的撕扯殴打。 纪羽客想躲,却只能在小小的囚车里任人泄愤。 再次上路时,纪羽客身上的伤更多了。 还被人浇了粪水,恶臭无比。 百姓嫉恶如仇,流放的林康斌也不会放过他。 “纪羽客,你怎么还没死!” “不过没死也好,看你现在这样应该比死了还难受吧!” “纪羽客,这就是背叛本殿的下场!” …… 不管林康斌如何叫嚣唾骂,纪羽客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 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纪羽客,林康斌捂着鼻子转身走了。 纪羽客本就生着病,无人医治还一直继续受伤。 不过半月便全身发脓生蛆,恶臭腐烂的死在了路上。 “报!将军,纪羽客死了!” 巫马暝随朱广元去看了纪羽客一眼,面露厌恶的说。 “随意找个地方丢了,这囚车也不能要了。” 巫马暝说完便走,朱广元按照他的吩咐,把囚车和尸体一起丢在了山林中。 第69章 “终于丢了,实在是太臭了!” 朱广元对着纪羽客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带着手下的小兵快速离开。 最后纪羽客的尸体是被虎狼吃掉,还是糜烂成泥无人在意。 林康斌确实如太子所说一般娇贵,一路上吵吵嚷嚷摆着皇子的谱。 “放开本殿,谁让你们绑吾的!” “本殿有父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还不放开!” “一群蝼蚁,小心本殿治你们的罪!” …… 巫马暝领着大军走在前面,听不到林康斌闹出的动静。 押送流放的兵土也有怨气,怪这些人害自已走那么远的路。 平日便是拿着鞭子,看谁不顺眼便抬手抽下去。 林康斌都被新皇下旨贬为庶人了,谁还会怕他。 “啪!” 朱广元实在受不了林康斌的吵闹,一鞭子下去把他抽得皮开肉绽。 “啊!尔敢!” 林康斌惨叫,颤抖着身子怒视朱广元。 朱广元见多了被下狱或是流放的官员,压根没把林康斌放在眼里。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现在不过是个被流放的庶民,打的就是你!” 朱广元说完,又甩了林康斌一鞭子。 “啪!” “啊!去死,去死!” 林康斌被嘲讽抽打,疯了一般捡起石头砸向朱广元。 林康斌此时哪里还有一点皇子仪态,怕是连流浪的乞丐都不如。 “还敢反抗,不知所谓!” 朱广元躲开林康斌扔来的石头,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来人,给我打!” 林康斌被小兵和其他流放的罪犯一起打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蜷缩在地上呻吟。 只是一次打不足以让林康斌屈服,但是两次、三次、无数次被打后。 他彻底认清了自已的身份,浑浑噩噩走在流放队伍之中。 林康斌不再说话,被抽打了也不敢吭声。 他终于活着走到了边疆,但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第55章 补生辰宴 进了边城,林康斌和所有流放的人,一起被送进了一个屋子里。 看着眼前的大通铺,他丝毫不嫌弃的躺了上去。 这是他被流放一个月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保暖的被褥。 一个月的鞭打赶路,磨平了林康斌的棱角。 他已经打算好了,安心做一个平头百姓。 可他的愿望终究不会实现,因为林康斌现在不仅是一个庶人,更是一个流放犯。 第二天一早,屋里的所有人被鞭子抽了起来。 “快起来,都给我干活去!” 林康斌换上了统一的粗布麻衣,和其他人一起去开荒修墙。 被流放的人哪里有自由可言,都是被官府管制着的。 林康斌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数不尽的活,只有中午和晚上两顿饭。 边疆苦寒风沙漫天,流放犯们吃的是最下等的杂糠团子。 林康斌不敢嫌弃,他在流放路上已经被饿够了。 林康斌甚至学会了抢食,他努力的保证自已每顿都能吃饱。 否则没有力气干活,迎来的只会是毒辣的鞭子。 祸不及家人,曲旷豕是这么想的。 可林康邦讲究一个斩草除根,林康斌的妻儿被关进了宗人府。 可在宗人府里的人又能活多久呢?最多不过三年罢了! 林康斌的老丈人没有跟着他冲进皇宫,得知他被活捉的消息早早跑了。 林康斌现在还奢望着,他会来救自已。 却不知道自已的老丈人,早就被林康邦派暗卫杀了。 林康斌顽强的干了半个月的活,巫马暝终于想起来收拾他了。 这一天有两大好事,一个是给巫马清补过生辰。 林康斌七月十五夜袭皇宫,林康邦忙了一个月。 在八月十五这天登基,并大办中秋夜宴。 宴会第二天,巫马暝便带着曲旷豕、巫马清前往边疆。 八月廿九这天是巫马清生辰,当时正在行军路上。 巫马清一路上都在很认真的照顾曲旷豕,忘记了自已的生辰。 曲旷豕看着那么懂事的巫马清,深觉亏欠。 曲旷豕趁着午时军队休息,巫马暝来找自已用膳时对他说。 “暝儿,今日是小清儿的生辰。” 巫马暝听曲旷豕说完,也是才反应过来。 有些懊恼自已这个哥哥如此失职,连亲生妹妹的生辰也没记住。 “夫人,如今行军路上多有不便。” “等到了边疆,我们再为小清儿大办一场,你以为如何?” 曲旷豕拉着巫马暝的手,摩挲他虎口的茧子。 “听你的,可今日也不能没有表示,我们先把生辰礼送给小清儿!” 巫马暝心虚的瞥着曲旷豕,嚅嗫着小声说。 “小神仙,对不起,我忘记给小清儿准备生辰礼了。” 曲旷豕疑惑的看着巫马暝,不敢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 自从巫马清出生,巫马暝一次礼都没落下。 不管是生辰礼,还是节日礼,总是备好寄回都城的。 哪怕巫马清失踪后,巫马暝也仔细的准备着每一份礼物。 在巫马清回到巫马宅邸时,一股脑的送给她。 第70章 如今巫马暝说,忘了准备巫马清的生辰礼,令曲旷豕大吃一惊。 曲旷豕惊讶过后,很快就想明白巫马暝为什么会忘了。 因为忙着和三皇子周旋报仇,忙着照顾受伤的自已。 巫马暝一个人承担了太多,忙得自已都顾不上了。 他却还是会因为,自已没做好所有事而愧疚,曲旷豕十分心疼他。 曲旷豕捧住巫马暝的脸,忽视了周围的一切亲了上去。 “暝儿不要自责,今天我们一起先送我准备的,到了边疆再一起送你准备的。” 巫马暝在曲旷豕亲上来时,脑子懵了一瞬。 羞涩的低着头,挡住周围窥探的视线。 ‘小神仙怎么这样,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竟然亲我!’ 巫马暝自已都没意识到,他现在有多高兴。 听了曲旷豕的话,巫马暝回神抱着他轻声应道。 “嗯,好!” 几个看见两人亲近的土兵,揶揄的笑看着巫马暝和曲旷豕。 “将军和将军夫人的感情可真好啊!” “是啊!两人看着真是般配!” “呵!也不知道将军看上那个寡妇什么了!” “闭嘴吧你,小心我告诉将军打你军棍!” “你……你,我说的是实话!” “将军和夫人可是先皇赐婚,你敢小看夫人!” “我……我,我不说就是了。” “哼!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夫人还为将军挡剑。” “再让我听见你说夫人不好,我便上报将军,让你滚回都城!” “你别去,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失言!” …… 土兵们的谈论,巫马暝和曲旷豕并不知道。 他们正商量着,怎么给巫马清加餐。 “暝儿,这几天都没有经过州城,晚膳时你去打些野味来。” 巫马暝轻拍着曲旷豕,点头答应。 “记下了,我不会让小清儿生辰还啃干饼子的。” 巫马清和两人一起吃过午膳,便去马车上睡了。 当晚上知道巫马暝和曲旷豕,给她过生辰时。 感动与惊喜交加,没忍住哭了出来。 “哥哥,你们真好!” 巫马暝抱着巫马清,曲旷豕轻拍着她的背。 “小清儿别哭了,今天你是寿星高兴些!” “如今荒郊野外的,委屈小清儿了!” 巫马暝接过曲旷豕的话头,继续说道。 “小清儿乖,到了边疆我们再给你过一次。” “到那时候什么好吃的都有,让小清儿开开心心的!” 巫马清抬头,对着巫马清和曲旷豕的脸各亲了一下。 “有哥哥们陪着,我现在就很开心!” 三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烤野味。 然后第二天继续赶路,到了边疆半月后,才筹备好巫马清的生辰宴。 除去给巫马清补生辰宴外,另一个好事就是曲旷豕后肩的伤痊愈。 曲旷豕这三个月里,从床上趴到马车上,再从马车上趴到床上。 趴得胸都扁了,虽然曲旷豕本来就一马平川。 巫马暝也还是不放心,没让曲旷豕下地。 曲旷豕只能偶尔下床喘口气,在伤疤脱落之后才被允许出门。 恰好要给巫马清补办生辰宴,曲旷豕觉得是时候送林康斌上路了。 于是巫马暝便让人,把林康斌秘密关进了将军府地牢。 第56章 礼宴风波 边城定边将军府前厅,丝竹声声言笑晏晏。 巫马暝大开府门,邀请众人为巫马清庆生。 巫马清失忆后,跟着曲旷豕落脚天涯村。 改名为曲清儿,上了新户籍。 曲旷豕以寡妇的身份,嫁入巫马宅邸后。 巫马暝给两人上了族谱,把巫马清的名字又改了回来。 都城里谁人不知,皇帝给巫马暝和曲旷豕赐了婚。 宣旨意太监前脚刚走,衙门后脚就把曲旷豕和巫马清的户籍改了,证明送到了巫马宅邸。 海金拿到两人的户籍,还给了衙役喜钱。 曲旷豕拿着自已的户籍感慨。 他从穿越以来,已经十四年了。 从最低等的贱籍太监,到良籍寡妇。 从良籍村民,再到贵籍夫人。 可所谓跌宕起伏,人生无常啊! 巫马清是改回自已的名字和户籍,可在外人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他们以为巫马清靠着曲旷豕一步登天,借着她的寡妇娘成了官家小姐。 他们心里嫉妒巫马清,暗声说她投了个好胎。 选了个狐狸精肚子,不用自已努力便成了富贵人。 都城里闲言碎语乱飞,巫马清虽然幼小单纯,但却不是傻子。 小孩子总有最敏锐的直觉,他们看得出别人的真心与假意。 巫马清也想有自已的朋友,但碰过几次壁后,便放弃了。 此次来了边疆,巫马暝知道此地民风淳朴。 再加上自已是这里最大的官,便想着让巫马清交些朋友。 不需要很多朋友,有一两个知已便足够了。 在边城有自已撑腰,巫马暝不信还敢有人给巫马清气受。 “吉时已到,开宴!” 伴随着小厮的一声高喊,巫马暝便抱着巫马清走出来。 第71章 “今日是小清儿生辰,诸位不必拘束,都开心些!” 让曲旷豕与巫马清坐于自已的两侧,摆明了自已的态度。 来人见巫马暝如此重视,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是,恭贺巫马小姐生辰!” 聪明人率先应声祝贺,其他人反应过来,立马跟声。 “恭贺巫马小姐生辰!” 有人偷偷的看了一眼赵惜金,暗恨自已不是第一个祝贺的人。 巫马暝满意的点头,拉着巫马清的手说。 “多谢诸位,小清儿快道谢!” 巫马清回巫马宅邸住了几个月,身上透出贵气来。 每日有墨兰几人陪着玩耍,也活泼开朗了许多。 又有巫马暝和曲旷豕宠着,自然没了刚失忆时的怯意。 此时被巫马暝点到,施施然站起身,对着下座的人行了一礼。 “清儿谢过诸位叔伯!” 巫马清这一声叔伯,可把下面的人乐开了花。 来参加一个小女孩儿的生辰宴,便能搭上定边将军的亲缘属实划算。 “小姐真是冰雪聪明、玉雪可爱!” “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小姐可喜欢!” 其他人看着赵惜金手上,最普通不过的糖人,忍不住嗤笑。 就算这位小姐是才进将军府不久,那也是在都城见过世面的。 若是送一个平头百姓家的女娃,这糖人也算说得过去。 上面这位可是定边将军承认的亲亲女儿,你拿个糖人糊弄鬼呢!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赵惜金笑话,只有巫马清看着糖人眼睛一亮。 巫马暝和曲旷豕对视,忍不住笑了起来。 巫马清这是许久没吃糖,看见糖人就馋了。 巫马清拉住了巫马暝的袖子,左右晃了晃撒娇道。 “‘爹爹’我想吃糖人!” 赵惜金极善察言观色,立马说道。 “将军放心,这糖人是下官夫人做给犬子吃的。” “用料火候都把握得极好,小姐可以尝尝。” 巫马暝看见曲旷豕对自已点头,挥手让人把糖人拿了上来。 “赵大人有心了,小清儿最喜甜食了!” 巫马暝对着赵惜金和颜悦色,巫马清拿到了糖人也朝他道谢。 “多谢赵伯伯请清儿吃糖,清儿一会儿分你蛋糕吃!” 听着巫马清的童言稚语,赵惜金现在是真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孩儿。 “将军言重,那我就先谢谢小姐了!” 巫马清拿到了糖人,喜滋滋的吃着。 巫马暝时不时给她擦手、递果子,怕巫马清吃腻。 其他人看着只用一个糖人,就哄了巫马清开心的人赵惜金。 暗中咬碎了牙,觉得巫马清没见识。 哪怕进了将军府,也还是个野丫头片子。 喜欢那些便宜的吃食,这辈子都没什么出息。 但他们也急于和巫马暝打好关系,不得不捧着巫马清。 又觉得自已的礼物比糖人贵重,一定能让巫马清喜欢。 待赵惜金说完话,有人立马献礼。 “将军、小姐,请看,这是西域传入的琉璃宝杯……” 那人说了一长串话,嗓子都干了。 转头看见巫马清在自顾自的吃糖有些羞恼,颇为生硬的问道。 “小姐,你喜欢这个生辰礼吗?” 巫马清是个刚满五岁的小孩儿,不知道大人间的弯弯绕绕与人情世故。 于是再看了一眼琉璃杯,对着他摇了摇头说。 “不喜欢,但是谢谢你送我生辰礼!” 那人差点怄得吐血,那么贵重稀奇的东西巫马清不喜欢。 喜欢那个破糖人,还叫了赵惜金伯伯。 到了自已这里,就只有一句谢谢了! 巫马暝见他表情不对,出声道。 “小清儿童言无忌,大人切勿挂怀。” 那人只能笑着应下,其他人看了都替他尴尬。 “小姐如此纯真直率,是下官世俗了。” 眼见他拍马屁失败,其他人也按捺下套近乎的心思。 毕竟他们可不像赵惜金一样带着糖人,也不像那人一样丢得下脸面。 于是之后都没什么人献礼了,只是默默把礼品交给将军府的下人。 宴会过半,所有人边吃边聊还算和谐。 午膳过后,巫马清便坐不住了。 “‘爹爹’、‘娘亲’,我想吃蛋糕!” 曲旷豕听见了巫马清的话,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小馋猫,‘娘亲’这就带你去吃!” 巫马暝还要招呼来宾,只能眼看着两人离席。 曲旷豕带着巫马清到了厨房,把蛋糕拿出来给她。 “吃吧小清儿,都是你的!” 第57章 死亡刑罚 巫马清爱惜的看着蛋糕,问曲旷豕。 “哥哥,我现在吃了蛋糕晚上还有吗?” 曲旷豕摸了摸巫马清的头,笑着说。 “自然是有的,哥哥给小清儿做了许多!” 巫马清欢天喜地的抱住曲旷豕,开心的说。 “谢谢哥哥!” 曲旷豕把巫马清抱了起来,拿了一把竹刀递给她。 “小清儿开心就好,快切蛋糕!” 巫马清靠在曲旷豕身上,接过竹刀往蛋糕上比划。 第72章 “哥哥,你先吃!” 曲旷豕把分好蛋糕的巫马清放下,拿起她留给自已的第一块蛋糕。 “好,小清儿切的蛋糕真好吃!” 巫马清害羞嘿嘿一笑,拿起两块蛋糕出去了。 “哥哥,我拿蛋糕给哥哥和伯伯吃!” 曲旷豕看着巫马清小跑出门的背影,高声叮嘱道。 “小清儿跑慢些!” 巫马清听见曲旷豕的话,慢下了脚步。 “‘爹爹’给你的蛋糕!” 巫马清走到前厅,把蛋糕递给巫马暝。 巫马暝双手接下,尝了一口。 “谢谢小清儿,真好吃!” 巫马清对着巫马暝笑了笑,把另一块蛋糕送到赵惜金面前。 “赵伯伯,这是清儿分你的蛋糕!” 赵惜金没想到巫马清来真的,笑得眼尾开花。 “好,好,多谢小姐!” 看着巫马清期待的眼神,赵惜金学着巫马暝的样子尝了尝。 本以为只是小孩子喜爱的普通甜食,没想到别有一番风味,是道不错的糕点。 赵惜金认真的看着巫马清,笑着对她说。 “小姐给的蛋糕真好吃,比糖人还好吃!” 巫马清被哄得高兴,笑着跑走了。 赵惜金在其他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怡然自得的把蛋糕都吃了。 巫马暝见曲旷豕和巫马清,一点儿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自已对着下面谄媚又拘谨的人实在无聊,随意说了几句便结束了宴会。 巫马暝送走了宾客,走到厨房看着吃得正欢的两人感慨。 “哎!还是和小神仙、小清儿待在一起有趣!” 曲旷豕瞥见巫马暝的身影,招手让他过来。 “暝儿,可是有事?” 巫马暝拉住曲旷豕的手,唉声叹气的说。 “你们都不陪我,宴席无趣便散了,现在我们自已过!” 巫马清吃着蛋糕,听见巫马暝的话抬起头说。 “哥哥,小清儿陪你,我喜欢和哥哥们一起过生辰!” 巫马清终究还是怕生,看见那些人就觉得不自在。 巫马暝和曲旷豕都看出来了,暗地里决定下次走个过场就好。 “好!有小清儿和夫人陪着我很高兴!” 巫马暝抱起巫马清,看着曲旷豕如此说道。 曲旷豕笑了笑,拿出帕子给巫马清擦嘴。 “小清儿可以慢些吃了,哥哥们都在这陪着你呢!” 巫马清欢快的点点头,又给了巫马暝和曲旷豕各一块蛋糕。 “哥哥和小清儿一起吃!” 三人一起吃着蛋糕,时不时说些趣事,既温馨又和谐。 今日的巫马清格外兴奋,在将军府里四处疯跑。 巫马暝和曲旷豕放下了手里的事情,专心陪着她一整天。 三人吃过晚膳,给巫马清唱了生日歌。 又切了一次蛋糕,巫马清便撑不住睡着了。 巫马暝和曲旷豕小心的帮她擦洗,看巫马清熟睡才离去。 巫马清的生辰礼还差最重要的东西,巫马暝带着曲旷豕去了地牢。 昏暗的地牢中灯影摇晃,虽没有积水老鼠,却也是阴风阵阵。 林康斌不知道自已被谁绑到了这里,无论他怎么喊叫吵闹都无人搭理。 在未知的恐惧中,林康斌提心吊胆的过 了一天。 定边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在忙着给巫马清办生辰宴。 没有人会记得被关在地牢的林康斌,更别提给他送饭送水了。 只是一天没喝水而已,林康斌还没狼狈到舔食积水。 可肚里实在空空,绞痛着催促林康斌进食。 林康斌饿得头晕眼花,痛得冷汗直冒。 拿起地牢铺地的草杆,狼吞虎咽般塞进了肚子里。 巫马暝和曲旷豕走到他面前时,林康斌早就睡了过去。 牢门吱呀着被打开,林康斌却没有任何反应。 曲旷豕怀疑的看着地上的人,问巫马暝。 “暝儿,他是不是死了?” 巫马暝揽着曲旷豕,眼神锐利的看向林康斌。 “没有,我可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巫马暝说完走向林康斌,拎着他走向专门打造的刑室。 曲旷豕跟在巫马暝后面,看着好像死狗一般被拖行的林康斌。 林康斌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头发蓬乱、衣鞋脏污,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土。 再看不出一点往日三皇子的样子,说他是乞丐定是人人信服。 刑室的门打开,一个巨大木架子立于中央。 角落放着一个大油缸,里面泡着几捆麻布。 巫马暝拿出绳子,把林康斌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林康斌悠悠转醒,发现自已的境况慌乱起来。 “巫马暝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巫马暝冰冷的看了一眼林康斌,拿着铁钩对准他。 “点天灯!” 林康斌瞳孔震颤,蠕动着往后躲。 “你不能那么做,我有免死金牌,我……” 林康斌还没说完,巫马暝便 一脚踩住了他的脖子。 “聒噪!” 曲旷豕不知道点天灯是什么,但他希望林康斌痛苦的死去。 “三皇子,哦不!庶民林康斌。” “你于昨夜从犯民营偷跑,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第73章 林康斌咽喉疼痛,听着曲旷豕的话目眦欲裂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巫马暝找准位置,把铁钩刺进林康斌的身体,勾住琵琶骨。 两边肩膀都被穿透,林康斌疼痛难忍的扭动嘶吼。 “啊!” 巫马暝可不管他,继续自已的动作。 捞出油缸里的麻布,层层迭迭的缠绕在林康斌身上。 “不要,放开我,我错了!” “啊!唔!” 林康斌的嘴巴也被裹了起来,发不出一点声音。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拉住铁链,把钩子上的林康斌吊了起来。 在剧烈的骨肉拉扯间,林康斌不停的扭动。 巫马暝满眼冷漠,拿着油灯点燃林康斌身上浸满了油的麻布。 火焰窜起从林康斌的脚向上蔓延,他被火灼烧得疯狂扭动。 恶臭从林康斌身上传来,曲旷豕看着这一幕几欲作呕。 巫马暝搂着曲旷豕,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父亲、母亲安息吧,他死了。’ 第58章 边城日常 曲旷豕忍着恶心,和巫马暝一起看着林康斌被烧成灰烬。 走出地牢,冷清的夜风吹过。 曲旷豕心头的担子终于卸下,巫马暝眼中的仇恨也散去了。 身死仇消,林康斌一身的罪孽被他带入地狱。 “夫人,回去吧!” 巫马暝握住曲旷豕冰凉的手,拉着他往卧房走。 “嗯。” 两人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焦糊味。 夜深人静,曲旷豕躺在床上,靠进巫马暝怀里。 大仇得报,曲旷豕一时间有些想哭。 巫马暝抱着曲旷豕,轻拍着他。 “小神仙,哭吧!” 曲旷豕没有出声,巫马暝却感受到自已的肩膀被打湿。 巫马暝没有安慰,只是紧紧的抱着曲旷豕。 曲旷豕承受的太多了,他亲眼看着巫马葛和吴若彤死去。 却要照顾好巫马清,他不能松懈片刻。 曲旷豕以为被阉割后为奴为婢,就是这个时代他所体会到的最大的痛苦了。 没想到还会经历生死劫难,他的肆意发泄迟到太久了。 曲旷豕从无声的哭泣,到发出呜咽,再到嚎啕大哭。 巫马暝听着曲旷豕的哭声,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巫马暝自十五岁离开家,再见父母却只剩残骨。 他又何其之痛,何其之苦。 巫马暝也低下头,抱着曲旷豕哭了起来。 两个伤心难过的人永远不能释怀,只是互相舔舐伤口罢了! 月落日升,岁月还在前行。 边疆确实苦寒,入了冬后,风就呼呼的吹个不停。 都城没有边城那么大的雪,巫马清裹得像个团子扑进了雪地里。 “哥哥!快来!” 曲旷豕走了过去,把巫马清解救出来。 “小清儿越来越调皮了!” 巫马清哼哼唧唧的,抱着曲旷豕蹭他。 “哥哥,我就调皮一天,嘿嘿!”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笑了起来,带着她堆雪人。 “好!那我也和小清儿一起调皮一天!” 巫马暝回来便看见院子里玩雪的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啊你们!竟然玩雪,一会儿都得喝姜汤!” 巫马清听见巫马暝的话,看了曲旷豕一眼吐了吐舌头。 “哥哥,我不想喝!” 曲旷豕是不会答应让巫马清不喝的,但是会哄她。 “小清儿,我们让哥哥也陪着一起喝姜汤好不好?” 巫马清皱着小眉头,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好吧哥哥,我们怎么做?” 曲旷豕没有说话,对着巫马清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突然抓起一个雪球,对着巫马暝扔去。 巫马暝没料到曲旷豕会偷袭自已,着急忙慌的往一边躲避。 巫马清看得眼睛一亮,也抓着雪球扔向巫马暝。 “哥哥你真聪明,这样将军哥哥就也玩雪了!” “他也要喝姜汤了,哈哈哈!” 巫马清的雪球砸中了巫马暝,她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开。 “哈哈哈,对!” 曲旷豕也笑了起来,和巫马清一起继续扔巫马暝。 巫马暝被雪球不轻不重的砸了一下,从开始的懵逼到了然。 无奈的笑笑后,加入了雪球大战。 “小清儿别跑!” “哥哥笨蛋,抓不住我!” “暝儿站住,这次我一定能打中你!” …… 巫马清和巫马暝、曲旷豕三人,互相追逐打闹,在雪地里肆意撒欢。 快乐贯穿了巫马清的每一天,直到过年她更开心了。 这是巫马暝陪巫马清过的第一个年,他格外的重视。 大红灯笼、春联桃符,锦红新衣、新年贺礼。 每一样春节需要用到的东西,巫马暝都精心备着。 “哥哥,好困啊!” 巫马清昨晚刚和两人一起守夜,这会正困着。 巫马暝塞了一支线香到巫马清手里,笑着哄她。 “小清儿不是说要点新年爆竹吗?现在反悔了?” 巫马清立刻醒神,紧紧抓住手里的线香。 “没有,我没有反悔,哥哥快带我去吧!” 巫马暝低头看着巫马清兴奋的眼神,抱着她凑到爆竹前。 第74章 “小清儿,快点燃,一会儿哥哥抱着你跑!” 巫马清小心翼翼的把燃着的香头伸了过去,凑到爆竹的引线上。 眼看着线被点燃,冒出燃烧的白烟。 巫马清直接把线香丢下,激动的拍着巫马暝。 “点着了,点着了!哥哥快跑!” 巫马暝没有转身,而是快速的往后退去。 看着巫马清紧张的样子,巫马暝突然假装脚滑。 “啊!哥哥!” 巫马清被吓了一跳,把脸埋进巫马暝怀里。 “噼里啪啦!” 热闹了爆竹声响起,巫马清又抖了抖身子。 巫马暝开始心虚了,不会把巫马清惹哭了吧! “小清儿别怕,我们没摔!” “你看,你点的爆竹炸得可好看了!” 巫马清小心的抬起头,见巫马暝稳稳当当的站着。 开心的看了一眼自已点的爆竹,抱着巫马暝的脖子凑近他耳边说。 “哥哥,你以后小心一点,摔倒了很痛的!” 巫马暝听着巫马清甜甜软软的关心,心里十分高兴。 抱着巫马清颠了颠,蹭了蹭她的头。 “哥哥知道了,小清儿真可爱!” 曲旷豕被爆竹声吵醒,穿上衣服披上大氅,出门便看见抱着巫马清的巫马暝。 看着两人蹭来蹭去,曲旷豕上前抱住他们。 “你们怎么不叫我起来啊!” 曲旷豕比巫马暝暖和,巫马清蹭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我们想让你多睡会儿!” 巫马暝空出来的手,极其自然的搭在曲旷豕身上。 “是啊夫人,你昨夜辛苦了!” 听见巫马暝的话,曲旷豕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还不都怪你!’ 巫马暝看出曲旷豕的意思,小心的扶着他的腰。 ‘哎!昨夜的小神仙那么美,叫我怎么忍得住啊!’ 巫马清看不见两人正在眉目传情,她夹在巫马暝和曲旷豕中间特别高兴。 “哥哥,我们一起去吃早膳,我饿了!” 曲旷豕立马软下眼神看着巫马清,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哎呀!小清儿都饿扁了,可得快点去吃早膳才行!” 巫马清嘿嘿的笑着,抱着曲旷豕的脖子。 “是呀,是呀!” 曲旷豕抱着巫马清,和她调笑着往膳厅走去。 巫马暝也跟了上去,再次搂住了曲旷豕的腰。 第59章 年后回城 三人吃了早膳,便包裹严实的出了门。 哪怕边疆还没回暖,街市上也格外热闹。 舞狮子的、杂耍的、唱戏的,许许多多的表演就在大街上进行。 巫马清平日里十分文静,这会儿也玩疯了。 “‘娘亲’,我要那个狮子!” 巫马清指着一个小摊子上的布狮子,扯着曲旷豕的袖子往那边走。 巫马暝看见了,掏出铜板买下布狮子递给巫马清。 “小清儿还想要什么,尽管说!” 曲旷豕笑看着蹲在巫马清面前的巫马暝,突然觉得他真有一个父亲样子。 终归是活过一世的人,看谁都像小辈。 一开始把大朱当儿子看,后来把巫马暝当儿子养,现在又成了巫马清的‘娘亲’。 曲旷豕想着想着,没忍住笑了出来。 巫马暝和巫马清同时抬头,看见曲旷豕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娘亲’、‘爹爹’那边有唱戏的,我们快去看看!” 巫马清又被新奇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拉着两人往人堆里挤。 “小清儿慢些,我抱着你!” 巫马暝捞起巫马清放在了自已肩头,另一只手拉着曲旷豕。 其他看戏的人打眼一瞧,就知道这是一家三口。 曲旷豕已经习惯了穿裙装,反正这里的男装也是裙子套裤子,他接受良好。 只是不太喜欢戴珠钗发冠,曲旷豕觉得沉重。 巫马暝、曲旷豕和巫马清这三人组合,一直在街上闲逛。 遇到感兴趣的就上去凑凑热闹,午膳去了一家酒楼随便用了些。 然后继续逛,直到夜晚巫马清困了才回府。 巫马清拜庙神、看花灯、放许愿灯……所有愿望都实现了。 此刻趴在巫马暝怀里,美滋滋的睡着。 巫马暝和曲旷豕为她收拾好,而后回了卧房。 如此新年美景,巫马暝和曲旷豕再度良宵。 两国之间签订了和平契约,边疆没什么战事。 只是偶尔发生些小混乱,甚至不用巫马暝出面就能解决。 巫马暝比在都城的时候清闲多了,每日都在府里陪着曲旷豕和巫马清。 有时也带着两人出门游玩,或是打猎赏景,或是登山拜神。 快到巫马葛和吴若彤忌日了,三人收拾了行李,坐上马车回都城去了。 海金收到巫马暝的信件,高兴的亲自打扫暝深院。 “老爷带着夫人、小姐回来了,打扫得仔细些!” 听了海金的吩咐,其他下人纷纷笑着应下。 “是,海叔!” “我们晓得的!” …… 去年巫马暝领旨远赴边疆,巫马府的人一个没带。 只是领着林康邦派给他的兵土,一路押着流放队伍去了。 第75章 海金那叫一个愁啊!这巫马暝和曲旷豕、巫马清他们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 可这偌大的宅子总归要有人守着,况且他们每年都会回来的。 如此一来,海金便理所应当的成了守宅人。 他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三人回来,每日都让人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如今得了消息,可得把院子打扫得再干净些才好。 “老爷!你回来了!” 海金自从收到信,便每日到门口守着。 如今看见巫马暝下了马车,就立即迎了上去。 巫马暝抱下巫马清,看着热泪盈眶的海金,拍了拍他的背。 “海叔,我们都回来了!” 曲旷豕走下马车,也宽慰的拍着海金。 巫马清看着海金眼角的泪花,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来。 “海叔,你别哭了,清儿好想你啊!” 海金原本眼泪都快收回去了,看巫马清这么一哭没忍住落下泪来。 “哎!小姐,海金也想你了!” 海金抱起哭得稀里哗啦的的巫马清,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巫马暝和曲旷豕看着两人,既眼酸又无奈。 “海叔,先进去吧,不然该被看笑话了!” 曲旷豕看看隐隐聚集起来的人,扶着海金往里走。 巫马暝转头了一圈,那些探寻的目光瞬间消失。 巫马宅邸的大门在巫马暝进去后关上,都城却又传起了一波流言。 “巫马毒将带着他那夫人和便宜女儿从边疆回来了!” “什么?他们竟然敢私自回京!” “你傻了吧?哪有人擅离职守还这般大胆的!” “那他们回来干嘛?” “我看肯定是受不了边疆苦寒,回来享福的!” “你是没看见,那小女儿在大门口哭得可惨了!” “啊!还有这回事?” “是不是巫马毒将打她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那巫马毒将打起人来谁还有活路!” “再说了,就算巫马毒将要打人,也得看他那夫人答应不答应!” “她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娃逃难,如此艰辛都没卖掉,可见疼爱!” “你们说远了吧,所以他回来到底干嘛的啊?” “我好像知道。” “你知道什么,快说呀!” “就是,就是,别卖关子了!” “你们难道忘了吗?再过几天就是巫马尚书和夫人的忌日了。” …… 这话一出,四下皆是漠然。 巫马葛凭着自已的真才实学,从一个穷书生走到了尚书之位。 知道真正的民生疾苦,从来都是为百姓做实事的好官。 而且他与吴若彤少年夫妻,即使后来功成名就,也未曾抛弃糟糠。 后院更是一个小妾通房也无,独宠自已的结发妻子。 哪怕家中只有一子,十七年来也从未想过开枝散叶。 直到吴若彤再次怀上巫马清,这才有了第二个孩子。 实绩加上美名,巫马葛一直颇为百姓推崇。 那年巫马葛救灾遇难,多少人为其焚香哀悼。 如今再提起已逝斯人,百姓也还是会有所触动。 知道了巫马暝回都城的真正原因,流言也就此散了。 巫马清从边疆坐马车到都城,舟车劳顿又大哭了一场,没多久便睡下了。 海金念着三人赶路劳苦,时刻备着膳食。 “老爷、夫人,可要用膳?” 可能是路途颠簸马车气闷,曲旷豕也没什么食欲。 “海叔,我想先睡一觉。” 巫马暝拒了摆膳的提议,抱着曲旷豕回房歇息去了。 “海叔,把饭菜都温着,我和夫人起来便吃。” 海金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应下。 “是,老爷!” ‘老爷和夫人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啊!’ 第60章 情深与共 巫马暝三人回房时已是日落,夜间转醒又才用膳。 安稳休息了一夜,精气神便回来了。 卫日元、匡旌奂二人听闻巫马暝回都城,特亲自登门邀他到好食居一叙。 “暝弟啊暝弟!我们等你等的好苦!” “是啊暝弟,你此次回来可不许再用书信搪塞了,我们兄弟三人好好喝一杯!” 去年七月十五尘埃落定,巫马暝忙着照顾曲旷豕。 后来又着急整顿家产行李,没能和卫日元、匡旌奂当面说清来龙去脉。 只在临走时留了一封书信,后来刚到边疆就收到了两人激愤的信件。 巫马暝自知理亏,回信赔礼道歉。 如今回来都城,卫日元与匡旌奂亲自来邀,他自然要走这一趟。 “夫人,你在家中歇息,我去去便回!”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又从卫日元、匡旌奂脸上一一看过。 巫马暝的朋友他都认识,都是小时候便玩在一处的玩伴。 当年巫马清失踪,他们帮着巫马暝找了好久。 后来巫马暝为保全二人,没有把卫日元、匡旌奂拉入党派之争中。 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人,去年巫马暝随三皇子起兵造反。 两人便领着护卫在皇宫外守着,以求保下巫马暝性命。 当时卫日元、匡旌奂虽不耻巫马暝做派,却依旧希望他性命无忧。 第76章 后来得知真相,原是巫马暝连着他们一道耍了。 也只是大松了一口气,只道巫马暝无事便好。 全无被欺骗的恼怒愤恨,因为他们懂得巫马暝的良苦用心。 巫马暝与卫日元、匡旌奂三人,称以兄弟更是知已。 如此风波之后,两人一直想和巫马暝再叙。 却没等到他空闲下来,只得了一封轻飘飘的书信。 卫日元和匡旌奂相聚笑骂巫马暝,又忧心他在边疆生活,寄了许多东西。 今日见他们来,曲旷豕便知道为何。 收了视线,曲旷豕牵着巫马清说。 “暝儿去吧,好好叙叙,我与小清儿便不等你用膳了。” 曲旷豕笑了一声,带着巫马清同卫日元、匡旌奂见礼过后便退出了前厅。 卫日元与匡旌奂对视一眼,看着巫马暝盯着曲旷豕背影,恋恋不舍的样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暝弟,你怎么还如以前一般!” “是啊,这小朱都成你夫人了,怎的还是这般粘腻!” 巫马暝收回黏在曲旷豕身上的眼珠子,喝了一口茶鄙视二人。 “小朱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自小我便爱慕于他。” “后又经历失散一年,说是生离死别也不为过。” “幸而天公作美,令我失而复得,我自欣喜不能自已。” “再又结成夫妻,我与他之情意愈加深浓,胜过盘石蒲苇。” “你二人遵从父母之命娶妻生子,又未遭坎坷,自不能懂我念郎之心!” 卫日元和匡旌奂听完沉默良久,只觉巫马暝这话说得臊人。 从前巫马暝有这伶牙俐齿?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巧舌如簧了? 不过事实也如巫马暝所说,这可能就是百姓常言的好事多磨! 卫日元打扇轻动,微风撩起他鬓边发丝。 “暝弟与你那小神仙自然是天作之合、羡煞我等!” 匡旌奂正襟危坐,自然接道。 “暝弟何不快些与我们前去,也好早些回来。” 巫马暝听完,深感是此道理,即刻起身往门外快行。 “元兄、奂兄快请,今日便由我做东!” 看着巫马暝疾步而走的样子,卫日元与匡旌奂对视一笑。 果然,只要搬出曲旷豕准能使动巫马暝! 两人同时站起,跟在巫马暝身后。 三人相携同行至好食居,进了厢房小二摆上好酒好菜。 “得与奂弟、暝弟同饮美酒此生无憾!” 卫日元感叹得夸张,匡旌奂和巫马暝却知其真情。 卫日元乃皇商之子,头上有一杰出兄长。 他不得父母重视,又有小人挑拨,自此越发荒废了。 幸有匡旌奂与巫马暝两挚友相劝相抚,遂悟透虚情假意,自立自强开一篇新事业。 从风流纨绔变为另一大皇商,令所有人刮目相看。 匡旌奂听此斟酒举杯,诚邀共饮。 “元兄所言极是,今我兄弟三人满饮此杯!” 匡旌奂笑得真切,不掺一丝假意。 匡旌奂乃户部尚书之子,排名老二却多有建树。 遭兄长嫉恨,曾被设计陷害。 匡旌奂不疾不徐,卫日元与巫马暝却为他奔走操劳。 怎料兄长实在心狠,幸得两人相救。 匡旌奂懂礼识趣朋友众多,真心知已却只有卫日元与巫马暝两个。 巫马暝与卫日元笑而举杯,三人共饮欢笑。 “人生漫漫知已难求,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巫马暝起身为两人倒酒,举杯相邀。 “好!不醉不归!” “哈哈哈!” 三人久别未聚,今日一见便是无比开怀。 最后巫马暝和卫日元、匡旌奂三人喝得大醉,被各自夫人领回了家。 曲旷豕看着一身酒气的巫马暝,似是梦回他十五岁那年。 那时他也这般迷醉,躺在床上被曲旷豕擦身换衣。 “暝儿,暝儿!” 曲旷豕笑着轻唤巫马暝,突然想对他说句情话。 “巫马暝,我爱你!” 巫马暝迷蒙的半睁着眼,听见曲旷豕的话连声应他。 “小神仙,小神仙,我爱你,好爱你啊!” 曲旷豕看着绵软的巫马暝,眼里心里都是甜的。 “小疯马,你现在好可爱啊!” 曲旷豕说完便被巫马暝抱住亲吻,两人在酒香中合二为一。 第二日巫马暝酒醒,忆起昨夜曲旷豕主动。 当即兽性大发,第一次在白日里扑到了他。 两人之间融洽非常,巫马清也沉浸在韦大夫众人所予甜食之中。 几日后三人祭拜了巫马葛与吴若彤,又上了马车前往边疆。 自这以后三人每年回都城祭拜,各自与兄弟朋友相聚。 虽与知已隔天涯,情谊不减如春草。 大朱在五十岁被放出宫后,也到了边疆和曲旷豕一起养老。 此时天外楼早已有了新楼主,两人也算在历史奇谈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巫马暝与曲旷豕几十年来深情不变,守着彼此、看着巫马清长大。 曲旷豕:穿越时想回家,穿越后却有了真正的家,我以为的不幸是我真正的幸运! 巫马暝:他如天神降临,救我于无间深潭,幸得相伴、幸得垂爱、幸同终老,望幸来生! 第77章 第61章 死后穿越 “嘶~” “这是何处?” 巫马暝看着昏暗的地下车库,迷茫的四处张望。 转角的倒车镜映出他年轻的容颜,巫马暝缓缓凑了过去。 “这是我?如此青春!” 巫马暝抚上自已的脸颊,喃喃的感叹着。 “我不是死了吗?夫人呢?” 巫马暝没怎么在乎自已现在的情况,相反找到与自已合葬的曲旷豕才是当务之急。 “夫人,小神仙,小朱!” 巫马暝相信自已的直觉,曲旷豕一定离自已不远。 果不其然,巫马暝没走多久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哪怕曲旷豕这时候穿得有些奇怪,巫马暝也丝毫不在意。 “夫人!” 一辆车子冲向曲旷豕,而他却毫无所觉。 巫马暝想运起轻功,却怎么也提不起气来。 随即狂奔向曲旷豕,带着他朝一边躲避。 曲旷豕和巫马暝在地上滚了几圈,人还是懵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人是谁?’ 巫马暝看着迷茫的曲旷豕,小心的捧住他的脸。 “夫人,小朱!可有碍?”x 见曲旷豕半天没有反应,巫马暝小心的把他扶起来。 上上下下转着圈看了一遍,甚至想撩开曲旷豕的衣服。 “夫人,你别怕,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曲旷豕终于在腹部一凉时,回过了神? “停,停!我没事!” 曲旷豕知道是眼前这位古装美男救了自已,勉强不计较他奇奇怪怪的的行为。 “你站这,我过去看看。” 巫马暝怎么会让曲旷豕独自一人,当即拉住他的手。 “夫人,我同你一道去查看。” 曲旷豕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巫马暝,暗自腹诽。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看在他好看的份上拉就拉吧!’ 巫马暝顺利的拉上了曲旷豕的手,还悄悄的与他十指相扣。 手上的触感如此明显,曲旷豕怎么会感觉不出来。 不过曲旷豕更着急知道是谁要撞自已,所以随他去了。 也有可能曲旷豕自已都没发现,他好像初见巫马暝就已经陷进去了。 所以才会傻愣愣的看着巫马暝的脸,任由他对自已上下其手。 那辆撞向曲旷豕的车子,在巫马暝带着他躲开后,撞向了车库里的其它车。 车头与其它车的车头紧紧镶嵌在一起,闪烁的报警灯与刺耳的喇叭声乱起。 曲旷豕从副驾驶的玻璃窗看进去,顿时瞳孔震颤。 “鱼平!” ‘怎么是他!我不是已经快把他治好了吗?’ ‘是了,他好像不想治好来着,毕竟他的两个人格互相喜欢!’ ‘可他为什么开车撞我,难道我死了他就不用治了吗?’ ‘真是愚蠢又冲动!就算没有我,他父母也会请其他人给他治的!’ 曲旷豕眼神幽暗的看了昏迷的鱼平一眼,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 “md,真是个神经病!” 巫马暝也看见了车里的鱼平,眼中迸发出杀意。 “砰!” 曲旷豕刚拿出手机准备给鱼夫人打电话,就被这声巨响吓住。 眼看着美男死命的捶玻璃,急忙上前拉住他。 “帅哥,帅哥别砸了,手都红了!” 巫马暝怕伤到曲旷豕,立马停下了动作。 曲旷豕颇为心疼的,对着巫马暝红肿的指节吹了吹。 “夫人,我无碍,为夫替你报仇雪恨!” 巫马暝温柔的把曲旷豕扶到一边,再次举起拳头对准了车窗。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柔情似水的眼睛变得充满杀意,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他真杀了鱼平为自已报仇,害怕他被抓去坐牢。 曲旷豕冲到玻璃窗前,用身体拦住巫马暝。 “住手!” 巫马暝的拳头堪堪停下,带起一阵劲风。 拳风扫到曲旷豕脸上,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英俊非凡的脸庞,深邃幽暗的眸子。 突然觉得十分干渴,喉结一动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c,好帅,帅得我腿软!’ 曲旷豕又被巫马暝迷住了,这人简直就是极品天菜。 “小神仙,为何拦我?” 巫马暝缓慢的收回了手,拉着曲旷豕有些委屈的撒娇。 ‘啊啊啊!他在干什么,他是不是勾引我!’ 曲旷豕心脏极速的跳动着,脸上肉眼可见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我,你……你别杀人,会被抓起来的!” 曲旷豕艰难的保持清醒,克制自已不被眼前的男人勾引着亲上去。 巫马暝抚摸着曲旷豕略红的脸颊,轻笑一声亲了上去。 “夫人别怕,此人竟敢伤你,死有余辜!” “为夫乃是是定国公,处置刺客的权力还是有的。” 曲旷豕已经被嘴上的触感电傻了,整个人酥酥麻麻的。 ‘啊!他亲我了,他竟然亲我!老子的初吻啊!’ 听到巫马暝的话,曲旷豕不可置信的问。 “你刚才说什么?” 巫马暝耐心的复述了一遍,自然的抱着曲旷豕安抚的亲吻他。 第78章 曲旷豕靠在巫马暝怀里,整个人十分复杂。x ‘好好的帅哥竟然是个傻的!不过他怎么还在亲?啊!’ “停,停下!” 曲旷豕艰难的推开巫马暝,擦了擦脸上那炙热的感触。 “站好!” “首先你不能杀他,杀人犯法你懂不懂啊!” “其次我不是你夫人,我不认识你!” “我不管你是脑子不好,还是在玩什么奇怪的cosplay。” “现在先一边待着去,别打扰我。” 巫马暝在曲旷豕出声时便乖乖站好了,听完他的话十分悲伤。 ‘杀人犯法我当然懂,夫人不认识我了!他还骂我傻!呜呜呜~’ 曲旷豕艰难的瞥开眼,不看巫马暝含着水光的眼睛。 巫马暝见曲旷豕不看自已,更难过了。 曲旷豕余光偷看巫马暝,见他郁闷有些心疼。 但现在还是解决车祸要紧,曲旷豕拨通了鱼夫人的电话。 然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车里昏过去的鱼平,给他叫了救护车。 巫马暝难受了一会儿,开始冷静的分析起现在的情况。 ‘夫人死后我便与他同葬了,睁眼便到了这奇怪的地方,我们还都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夫人不仅穿着奇怪,还剪断了头发,而且也不记得我。’ ‘所以这是我们的来世吗?我的愿望成真了!’ 第62章 前世今生 ‘那我为什么没忘记小神仙?难道我没喝孟婆汤!’ 巫马暝自觉想通,又高兴起来。 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曲旷豕,整个人温柔又深情。 曲旷豕放下手机,就被巫马暝眼里的光闪到了。 ‘嘶~他好可爱!’ “咳咳!那个帅哥,你谁啊?” 巫马暝端起架势,如翩翩公子般对着曲旷豕行了一礼。 “公子有礼了,在下姓巫马名暝字唯朱。” “是你上一世的夫君,我是来找你的,夫人!” 曲旷豕被他古老的见面礼仪惊了一下,听完他的话只觉得这人在扯淡。 “咳咳咳!停停停!胡说八道的!” “你是说我上辈子嫁给你了?难道我上辈子是个女人?” 巫马暝看曲旷豕咳得厉害,上前拍抚他的后背。 面对曲旷豕的问话点头又摇头,然后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小神仙你信我!” “你上一世确实与我成婚,不过是以太监之身,扮成女子嫁入巫马宅邸的。” 曲旷豕不可置信的看着巫马暝,有些恼怒的推开他。 “帅哥,就算你很帅也不能诽谤我吧!” “又是太监,又是女装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可干不来这些!” 巫马暝被曲旷豕推开后看着有些落寞,无措的盯着他。 “小神仙,你如何才能相信我说的话?” 面对可怜兮兮的巫马暝,曲旷豕莫名其妙的的狠不下心。 “我信,我信还不行嘛!真是……” 曲旷豕还没说完,就被巫马暝突然抱住堵住了嘴。 “唔~” 曲旷豕从一开始的挣扎,到看着巫马暝面庞的痴迷,最后被他带着沉沦在这个缠绵的吻里。 “哈~” 曲旷豕被巫马暝放开后,不自觉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喘着气。 巫马暝感受到曲旷豕的生涩,开心的抱紧他,为他顺气。 “夫人,日后你与我多多亲近就好了!” 曲旷豕呼吸猛的一滞,感觉自已真是色迷心窍了。 ‘呜呜呜~这才多久,我就和他亲了两次,第二次还是……’ ‘这小黑马吻技还那么好,肯定用这招骗过很多人!’ ‘哪有什么前世今生啊,这又不是在小说里,我才不信!’ 巫马暝低头啄吻曲旷豕的发丝笑得甜蜜,全然不知怀里人难看的表情。 曲旷豕思考了很久,果断认栽。 ‘反正他那么好看,我也不亏,那就陪他玩玩!’ 巫马暝顺着曲旷豕的力道放开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夫人怎么不靠了,我还没抱够呢!’ 曲旷豕看着懵懂的巫马暝,暗骂一声‘小黑马,演得真好!’ “那个小黑马,我叫……” 曲旷豕还没说完,又被巫马暝打断了。 这一次巫马暝倒是没亲他,就是抱着曲旷豕使劲蹭。 “夫人,你不爱我了吗?你一直都是叫我暝儿的!” “虽然有时候会骂我小疯马,可也没叫过我小黑马啊!我一点都不黑!” “你看,可白了!” 曲旷豕被蹭得燥热,听见巫马暝的质问和耍宝又降下了温度。 伸手扯下巫马暝撩高的袖子,遮住那截白得发光的手腕,和结实的小臂肌肉。 “你不是叫巫马吗?乌马不就是黑马嘛,我又没叫错。” 巫马暝抱住曲旷豕就开始摇,嘴里还控诉着他。 “夫人,我叫巫马暝,巫马是姓,是我家祖上祖宗的官名,后人便以此为姓了。” “你别叫我小黑马好不好,我喜欢你叫我暝儿!” 曲旷豕感觉自已有些头晕眼花,不知道是被巫马暝晃的,还是听那姓氏起源绕的。 曲旷豕抬手抱住巫马暝,无奈的喊了一声。 “暝儿!” “嗯,夫人,我在!” 第79章 巫马暝终于停下了摇曲旷豕的动作,乖乖靠在他肩膀上,紧紧的把人抱着。 曲旷豕感觉自已已经完全被巫马暝牵着鼻子走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感觉甜蜜又烦恼。 帅哥固然好啊!就是戏太多了! 曲旷豕还是想把刚才的话说完,抬手揉了揉巫马暝的头。 “暝儿,我叫……” “我知道,夫人是小朱,叫曲旷豕!” 巫马暝欢快的接上曲旷豕的话,侧头亲吻他的脖颈。 曲旷豕语结,心凉了半截。 ‘是了,他要哄我,自然是要先调查我的。’ ‘看他的样子应该很有钱吧,竟然连我大学时的绰号都调查到了!’ ‘知道我是小猪的可没几个人,真是费心了!’ 曲旷豕的名字是他自已起的,取了曹的一部分做的姓。‘旷豕’两个字是翻字典随意选的。 小时候曲旷豕还挺高兴,因为他的名字与众不同。 既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和曹院长姓,也比较绕口难念。 小时候的曲旷豕拥有的东西很少,对名字也有奇怪的占有欲。 他觉得这样很好,没有人和他一样,他是独一无二的。 长大之后,进入初中曲旷豕就不高兴了,因为‘豕’翻译过来是猪的意思。 不过还好,除了他没有人注意到。 可是到了大学宿舍一切都变了,刚开学第一晚他就有了绰号。 都是因为曾萧然,曲旷豕记这个孙子一辈子。 曾萧然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开朗又大方。 开学当晚就点了许多烧烤到宿舍一起吃,还陌生的四人就这样结下了友谊。 本来曲旷豕也很开心,但是曾萧然的一句话让他在宿舍痛失本名。 “哎,开朗小猪,你怎么吃那么少?” 曾萧然这句话一出,曲旷豕猛的看向他,其他两人也盯着他看。 “为什么叫他开朗小猪啊?” 南暮声嘴里咬着一块牛油,吧唧着嘴问。 曾萧然也拿着烤串递给曲旷豕,笑着说。 “旷豕不就是开朗小猪的意思嘛!你是歌唱日落,你是光明美丽。” 南暮深和房式韡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接受了曾萧然对自已名字的翻译。 “那你呢?”曲旷豕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对着他问。 曾萧然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也不放下颇为优雅的晃了起来。 “我当然是潇洒帅哥了!” 曾萧然说完还吹了一下自已的刘海,故作风流。 曲旷豕和南暮声表示没眼看,房式韡也低着头自顾自的吃着。 自此,就算曲旷豕再怎么不情愿,他的担心还是发生了。 并且因为记忆点独特,成了唯一一个绰号贯穿大学五年的人。 不过还好,义子们都很给面子,只在宿舍叫。 虽然他们都说这是义父的疼爱,但是曲旷豕坚决不听。 第63章 了解世界 巫马暝见曲旷豕半天不搭理自已,于是抬头看他。 没想到曲旷豕竟然在发呆,巫马暝连忙出声把他叫回神。 “夫人,夫人!这是何处?”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眼神复杂又无奈。 ‘唉!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干起来坑蒙拐骗的事呢!’ 出于对心仪帅哥的尊重,曲旷豕决定配合他演戏。 “暝,暝儿,这里是车库。” 巫马暝看着四周停着的汽车,有轮子有顶的,确实像是车。 “这车真是奇怪,没有马也能跑!” 曲旷豕脸黑了一瞬,感情这拿的还是个古代穿越剧本啊! “对,没有马,但是有马达。” 巫马暝与曲旷豕对视,认真的问。 “马达为何物,也是一种马吗?” 曲旷豕感觉自已头顶有乌鸦飞过,留下六个黑点。 曲旷豕有一点无语,难道要自已给他介绍汽车构造吗? 曲旷豕不想解释,于是消极怠演,随口说道。 “嗯,你说得对!” 巫马暝点头,若有所思的继续问。 “今夕何年,当今何许人也?” 巫马暝说得就很文言文,曲旷豕还真听懂了。 ‘还好我当年认真学了文言文,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听懂他说什么!’ “你自已看吧,大清早就亡了,新中国没有封建皇帝!” 巫马暝拿着曲旷豕递过来的手机,有些不明所以。 “原来如此,这是何物?” 曲旷豕觉得巫马暝扮演的角色,应该是十万的为什么,不然为什么那么多问题。 曲旷豕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装模作样的教他。 “这是手机,可以打电话、看小说、刷视频……” 巫马暝看着手机,眼睛越来越亮。 “小神仙,你真是神仙啊!这是你的法器!” “竟可千里传音,锁住百姓!” 曲旷豕被激动的巫马暝抓着,有些想死。 ‘喂!这位帅哥,你真的不要入戏太深啊!’ 这时候巫马暝翻出了相册,里面有曲旷豕的照片。 巫马暝看看照片又看看曲旷豕,震惊的问。 “夫人,此画为何人所作?竟如此逼真!” 曲旷豕已经麻木了,机械的回答着巫马暝的问题。 “哦,这是手机拍的,我给你拍一张。” 第80章 曲旷豕拿过手机,对着迷茫的巫马暝按下拍照键。 “咔嚓!” 巫马暝被声音和闪光灯吓得一抖,不安的问曲旷豕。 “夫人,你的法器发动了,可是在摄魂?” 曲旷豕长叹一口气,把手机递给巫马暝。 “哎!不是,是在给你拍照,你看。” 巫马暝看着小巧精致的照片,兴奋的感叹出声。 “这,这实在精巧,夫人,你这法器竟有如此画技,妙哉,妙哉!”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觉得他这一段表演有些夸张了。 耐心即将耗尽的曲旷豕,打开手机输入‘穿越人土必看’,点击搜索。 你别说,网友都是人才,什么视频都有。 “这是现代世界的介绍,你好好看,看完就懂了!” 巫马暝双手接过,点头应下。 “是,夫人!” 看着巫马暝真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曲旷豕突然开始怀疑。 ‘这帅哥真能装!还是,真穿越了?’ 曲旷豕上下打量着巫马暝,暂时没有发现破绽。 于是,曲旷豕大胆的伸出了自已的邪恶之手。 巫马暝的对襟交领长袍被撩起,曲旷豕扯住他的裤腰往里一看。 嗯,穿的黑色四角裤,不是穿越的。 巫马暝反应过来,拉开曲旷豕的手。 脸上羞红,带着抱怨对曲旷豕说。 “夫人,光天化日怎可…怎可如此这般!” 曲旷豕拍了拍巫马暝的肩膀,不在意的说。 “没事,现在是晚上,而且我就看看布料,这有什么!” “帅哥你别装了,我们可以慢慢认识。” “来,加个好友,你先走吧,我等他们来也回家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调出的二维码,满脸委屈和不可置信。 “夫人,你又不信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谁,我只记得上一世。” “夫人,你别丢下我!”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声泪俱下,突然有些头痛。 ‘md,这小崽子这是要跟去我家吗?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曲旷豕深吸一口气,捧住巫马暝的脸轻轻抚摸。 “暝儿,别哭,我信你!” “你继续看视频,我一会儿带你回家。” 巫马暝被曲旷豕温柔的抚慰,按下了内心的幽怨。 在他手上蹭了蹭,再次捧着手机看了起来。 “夫人,你真好!” 只不过这一次,巫马暝分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拉住曲旷豕。 曲旷豕低头看着两只十指相扣的手,感觉也不是不能继续配合巫马暝演戏。 ‘其实他没必要这样,我手机在他手上,我怎么可能会跑!’ ‘不过,这不会是他的套路吧?’ 曲旷豕的手指轻轻摩挲巫马暝的手背,白皙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 巫马暝感受到手背的痒意,转头对着曲旷豕宠溺一笑。 曲旷豕瞬间就被迷惑了,md,巫马暝这该死的甜美。 面对自已的理想型,曲旷豕没有一点抵抗力。 两人站了很久,曲旷豕索性靠在了巫马暝身上。 巫马暝感受到肩头的重量,松开曲旷豕的手,把人搂进怀里。 “夫人,靠着为夫歇息!” “嗯。” 曲旷豕是真的累了,就这样靠上了巫马暝的胸膛。 ‘啊!有胸肌,还是软的,好舒服!’ 曲旷豕悄咪咪的蹭了蹭,眯着眼睛享受巫马暝美好的怀抱。 曲旷豕一放松下来,身体上的疼痛便接二连三的冒了出来。 ‘嘶~应该是淤血了,还好车库地面铺了橡胶,不然该流血了!’ 曲旷豕轻轻的揉按着肩膀,猛的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巫马暝。 ‘我被他护着都那么痛,他身上又有多少伤啊!这是为了泡我命都不要了!’ 曲旷豕相信刚才的车祸,绝对和巫马暝没有关系。 曲旷豕觉得他应该是准备搭讪,情急之下舍身救了自已。 就是本着这样的想法,以及看在巫马暝那张帅脸上。 曲旷豕才会那么有耐心的陪着他演戏,任由他对自已亲密。 第64章 以身相许 察觉到曲旷豕揉按肩膀的动作,巫马暝低头看他。 “夫人可是受伤了?” 巫马暝说着,就动手扯开曲旷豕的衣领。 白皙的肩头上是青紫的痕迹,很明显的一大片淤血。 “夫人,别怕,揉揉就好了!” 直到巫马暝的大手盖上了自已的肌肤,曲旷豕才急忙推开他拉好衣服。 ‘这车库可是有监控的,我们俩这样被人看见指定说不清!’ “别动手动脚的,回家再揉!” 曲旷豕抓住巫马暝的手,直面巫马暝哀怨的眼神,堵住他即将说出的委屈话。 “好,都听夫人的!” 巫马暝被主动拉手十分开心,小心的圈着曲旷豕继续看视频。 视频制作精细,巫马暝过目不忘,学到了许多知识。 ‘这个世界可真是大不一样啊!’ ‘女子也可考学当官,没有了下人奴仆,这个国家也没有战争。’ ‘真好!两个男子也可成婚,我得抓紧和小神仙领证才行!’ 想到这里,巫马暝眼睛幽幽的看着曲旷豕。 第81章 曲旷豕被他看得一激灵,开口找了个话题。 “巫马暝,你救了我,你想要什么?” 巫马暝对上曲旷豕眼睛,两人四目相对眸光流转。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深邃的眉眼,轻笑一声。 “嗯,我答应了!” 巫马暝在曲旷豕的眉心印下一吻,伸手抚摸他的眉眼。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然后举办婚礼!” 曲旷豕看着认真巫马暝的眼睛,被震惊到了。 ‘不是,我以为他搁这表白,结果他是在求婚!’ ‘我只是答应做他男朋友,可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和他结婚!’ “等等,我没答应和你结婚!” 巫马暝又委屈上了,啄吻曲旷豕的脸。 “你刚才分明答应了以身相许的!” 曲旷豕深吸一口气,不停的警醒自已别被美色迷惑。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我是答应了以身相许,不过是许了做你男朋友,没许诺做你老公!” 巫马暝抱着曲旷豕就开始蹭,勉为其难的接受。 “好吧,小朱,我会让你答应做我老公的!” ‘我知道夫人喝了孟婆汤把我忘了,不过他还爱我。’ ‘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距离成为我老公还会远吗?’ “滴呜~滴呜!” 救护车先鱼夫人一步来到,曲旷豕配合着医护人撬开鱼平的车门。 了解了社会常识的巫马暝,恨不得鱼平就这样被困死。 但是不忍心看曲旷豕劳累,于是上前把他替换下来。 鱼平被放到担架上时,曲旷豕看了他的伤口一眼。 只有腿受了一点小伤,血早就自动止住了。 不排除内伤的可能性,不过更大的晕厥原因应该是两个人格相冲。 曲旷豕在进行心理治疗时就发现了,鱼平的两个人格虽然相爱,但是想法大不相同。 一个极度偏执,另一个极度温柔。 一个不想他们消散分开,另一个想要对方活下去自愿消散。 可鱼平的父母想留下的是温柔的那个,曲旷豕只能尽力融合他们。 想必开车撞自已的应该是偏执的鱼平吧,而鱼安阻止了他。 曲旷豕想着晕倒的人,应该在自已和自已吵架,就有些想笑。 不过鱼安真的很爱鱼平啊,把自已的名字让给了他,自已取了鱼安。 分明鱼安才是第一人格,极度压抑之下才分裂出了第二人格。 鱼安太温柔了,他一直在迁就其他人,他也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 于是出现了可以说是自私、自利、自我的鱼平,可鱼平也是鱼安。 因为他很爱自已,所以鱼平很爱鱼安。 而鱼安面对这样热烈的鱼平,面对鱼平这样浓烈的爱,轻而易举的沦陷了。 随着救护车门关上,曲旷豕也带着巫马暝上了自已的车。 曲旷豕已经二十七岁了,进入心理诊所也接了几个大单。 有了自已的小家,买了一辆代步车。 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样,果然有钱人都容易有心理疾病。 或者说他们很关注自已的健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所以他们能及时的发现自已的心理疾病,并且花大价钱来治疗。 当富人的心理医生,可比当累死累活的外科医生轻松多了。 不过曲旷豕今天发现,当心理医生也是个高危职业。 反正他有车有房有存款,他决定还是不赚鱼父、鱼母的这笔钱了。 打定主意,曲旷豕给鱼夫人再次打了电话。 告知鱼平已经被送往医院,还有鱼平豪车的位置。 他可不会替鱼平解决,顺便说明自已车祸后无法继续为鱼平治疗。 鱼夫人前面的事情都淡淡应下,在曲旷豕退单时也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 毕竟自已儿子都差点撞死曲旷豕了,鱼夫人也不敢让他继续治,怕他暗中报复。 如今曲旷豕主动提出,鱼夫人除了相关赔偿外,还补偿了一笔钱。 曲旷豕欣然接受,开心的得到了大把金钱。 “小朱,你怎么那么开心?”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笑,有些好奇的问他。 曲旷豕放下手机,亲了巫马暝一口。 “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救了我的命,我今晚还发了一笔财,哈哈!” 巫马暝这是第一次被不记得自已的夫人亲,当即也乐开了花。 “嗯,小朱,遇见你我也很幸运!” 曲旷豕揉了揉巫马暝的头,为他系好安全带。 “坐好,我们先去一趟医院,等鱼平的家人来了就回家。” 曲旷豕说的话,巫马暝总是听的,于是乖乖点头。 “好,都听你的!”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巫马暝一直盯着开车的曲旷豕看。 巫马暝在视频中了解到,汽车是一种交通工具,再多的就没有了。 如今看着曲旷豕手脚配合着开车,只觉得他很英俊,或者用这里的话来说是帅气。 毕竟据巫马暝了解,开汽车可比驾马车难多了。 曲旷豕感受到巫马暝炙热的视线,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向他展现自已最好的一面。 第82章 第65章 一起回家 两人到了医院,鱼平已经进了手术室。 鱼夫人还没到,曲旷豕为鱼平垫付了医药费。 巫马暝跟着曲旷豕跑上跑下,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已的男朋友。 曲旷豕站定在手术室外,无奈的拉住巫马暝的手。 ‘哎!真是黏人,他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再等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巫马暝低头轻吻曲旷豕的侧脸,蹭了蹭他的头。 “好,亲爱的!” 曲旷豕转眼瞥向巫马暝,有些好笑。 ‘这是直接不装了吗?’ “叮!” 远处的电梯到达声响起,一身黑色板正西装的中年男人走向曲旷豕。 “曲先生,您好!” “我是鱼先生的秘书吴绕,接下来鱼公子的事情由我负责。” “这是承诺给您的赔偿,以及垫付的费用,麻烦您了!” 曲旷豕伸手接过吴绕手上的银行卡,笑着说道。 “不麻烦,祝鱼公子早日康复!” 曲旷豕说完,拉着巫马暝就走。 曲旷豕还以为钱会打到自已账户,没想到会直接得到一张卡,这可真不错。 不过竟然是鱼先生的秘书来处理这些事,看来鱼父和鱼母也不怎么关心鱼平嘛! 其实这从鱼平人格分裂就可以看出,曲旷豕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场面。 巫马暝跟着曲旷豕从车库到医院,从医院到小区。 他虽然已经通过视频知道了很多东西,但是亲眼看见难免新奇。 曲旷豕带着巫马暝上了电梯,见他还在演。 ‘真是敬业,其实也不用一直演吧!我都答应做他男朋友了。’ 电梯到达,一梯两户的大平层房门被打开。 感应灯霎时亮起,巫马暝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曲旷豕拉着巫马暝到沙发上坐好,给他倒了一杯果汁。 曲旷豕原本是想倒白水的,可想起巫马暝动不动就委屈的样子,换成了橙汁。 “你先坐着喝水,我去做晚饭。” 巫马暝乖乖点头,捧着杯子对曲旷豕笑。 “好,我最喜欢吃亲爱的做的饭了!” 曲旷豕看着像乖乖小狗一样的巫马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说是晚饭,其实只是面条,你不要嫌弃。” 巫马暝抱住曲旷豕的腰蹭了蹭,身后仿佛有尾巴在摇。 “怎么会,亲爱的煮的面条也好吃!” 被新晋男朋友恭维,曲旷豕很受用。 “嗯,我去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走进开放式的厨房,熟练的烧水下面。 巫马暝时不时喝一口果汁,眼睛就没从曲旷豕身上离开过。 曲旷豕与巫马暝一人煮面,一人盯男朋友。 一室无话,只有咕嘟的煮面声,与嗞啦的煎蛋声。 清水煮过的淮山面,拌上罐装的牛肉酱,盖上一个溏心蛋。 香味在空气中传播,巫马暝觉得肚子好饿。 ‘为什么我没有这一世的记忆,我到底多久没吃饭了?’ 巫马暝见曲旷豕关火,一口把剩余的果汁喝完。 走到中岛台前,端起两碗面条。 “亲爱的,我来端面。”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红润的指尖,“嗯”了一声,加快了收拾速度。 巫马暝见曲旷豕还在刷锅洗铲子,便找了杯子给他倒了果汁。 曲旷豕看着殷勤的巫马暝,把筷子递到他手上。 “吃吧。” 巫马暝双手接过筷子,对曲旷豕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亲爱的!” 面条蒸腾起热气,筷子戳破焦香的煎蛋,金黄的蛋液流出,搅拌着裹满面条。 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眼神有些复杂。 ‘他是演的吧?竟然连我的小习惯都调查到了!’ 曲旷豕的心中再次出现了动摇,或许巫马暝真的与自已有前世的缘分也不一定呢? 晚饭过后,巫马暝主动洗碗。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熟练的使用消毒柜,再次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说只有前世的记忆都是骗我的吧?分明就是在演戏!’ 曲旷豕难得的打开电视,里面男主的脸是如此熟悉。 曲旷豕开口电视又看看巫马暝,这不就是一个人嘛! ‘好样的巫马暝,怪不得演得那么好,原来你是专业的啊!’ 巫马暝浑然不知,曲旷豕怒火中烧。 巫马暝打扫好厨房,甚至还拿了水果给曲旷豕吃。 “亲爱的,吃苹果。” 曲旷豕接过苹果,咔嚓一口咬下。 指着电视里的男主,对巫马暝说。 “巫马暝,你是个演员,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巫马暝十分震惊,电视里的人好像真的是自已。 “亲爱的,我真的不记得,我只记得我们的前世!” 曲旷豕自从真的巫马暝是个演员之后,看他做什么都像演得。 “好,那我问你,我们的前世是什么样的?” ‘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巫马暝小心翼翼的拉住曲旷豕的手,轻柔的为他顺着背。 见他面色不虞,十分详细的开始说起前世。 从落水相救,说到青梅竹马。 第83章 从醉酒试探,说到遇难失散。 从惊奇重逢,说到大仇得报。 从安居边疆,说到回城祭拜。 从养娃送嫁,说到同棺共死,再说到睁眼找人。 “亲爱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巫马暝深情的望着曲旷豕,紧紧的拉住他的手。 曲旷豕面无表情,心里却听得跌宕起伏。 ‘md,真能编!这是早就写好的剧本吧!’ ‘他如果真是穿越的,而且还能认出我。’ ‘那我一定和前世很像,说不定连痣都长得一样。’ “咳!我问你,我身上哪有痣?” 曲旷豕长得白皙,哪怕是穿着汗衫短裤也没有一丝瑕疵。 他的痣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曲旷豕谁都没告诉过。 ‘如果他和自已真是前世夫妻,那他肯定会知道的!’ 看着曲旷豕一脸‘你肯定不知道的’表情,巫马暝粲然一笑。 “你别勾引我,就算你笑得再好看,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曲旷豕推了一把巫马暝的脸,低下头不看他。 ‘自已果然没出息,分明早就决定和他玩玩却又奢求更多!’ ‘分明巫马暝破绽百出,却还是对他抱有期待!’ ‘分明事实就摆在眼前,却愿意听他胡扯,不去计较!’ 巫马暝看出了曲旷豕的落寞与期待,伸手触碰前世只剩皮囊的地方。 “亲爱的,我知道!” “在这,两颗,一颗红色,一颗黑色,红色的比黑色的大……” 第66章 记忆回归 “唔~” 曲旷豕羞恼的捂住巫马暝的嘴,让他只来得及发出呜咽声,说不出更多羞耻的话来。 “闭嘴!我信了,你别说了!” 巫马暝看着曲旷豕红透的耳垂,抬手轻轻揉捏。 满眼笑意的点头,示意曲旷豕放开自已的嘴。 “亲爱的,你还想听什么,我什么都知道!” 曲旷豕被巫马暝抱在怀里,脸上的热度缓缓降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那就是在巫马暝的嘴里他做出了,那个时代不应该有的东西。 “你老实说,我真的做出了蛋糕,还给你唱过生日歌?” 巫马暝头靠着曲旷豕的头,蹭着点了点。 “当然,亲爱的,你厨艺很好!” 曲旷豕有些凌乱了,他怀疑他也穿越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哪怕巫马暝说出了痣的位置,曲旷豕还是觉得前世今生太匪夷所思,穿越什么的更是扯蛋。 正当曲旷豕想得出神,巫马暝已经悄摸的上手了。 “嗯~” 曲旷豕在自已的娇喘中回神,隔着衣服捂住了巫马暝做乱的手。 “你干嘛!” 曲旷豕眼里带着迷茫和薄红,巫马暝再次动了动手指。 “小神仙,我想你了!” “上辈子老了以后我们就没亲密过了,我想要你!” 面对巫马暝眼里的情欲,曲旷豕也被烧着了。 原本紧压的手,从胸膛上落下。 两人靠近再靠近,直到唇瓣贴上。 这一次的接吻,比第二次要更长更缠绵。 打湿了两颗在沙漠中行走太久心,让他们不断向对方索取水分。 “唔~” 呼吸不畅的曲旷豕,被巫马暝短暂的放开又抓住。 伴随着电视剧的对话声,两人渐入佳境。 在空旷的环境中,在嘈杂的声音里。 曲旷豕生出了背德感,既紧张又刺激。 巫马暝像是回到了天涯村的那个农家小院,对自已的爱人温柔又怜惜。 护着曲旷豕的腰身,和他共同获得温暖。 此处省略两个小时。 曲旷豕被巫马暝抱出浴室,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 ‘我真是疯了,竟然和见面不到半天的男人做了!’ ‘虽然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我前世的老公,而且长得又高又帅,但是就是个陌生人啊!’ ‘我真是……色迷心窍!’ “嘶~” 巫马暝抬头看了曲旷豕一眼,小心的放轻动作。 “亲爱的,我弄疼你了吗?” “你再忍一忍,把淤血揉开才好得快!” 曲旷豕自认没那么娇气,怎么刚有男朋友,就连这点疼都忍不了了呢! “嗯,你快点,我好困!” 曲旷豕经历了体力运动昏昏欲睡,却因为巫马暝帮他揉按,躲避车祸的摔伤疼得睡不着。 “好,马上就好!” 巫马暝说完,笑着低头继续动作。 曲旷豕侧头看着他认真深情的脸庞,却再次被迷惑。 ‘啊!这帅哥可真好,是匹好马,那里也和马一样……’ 曲旷豕越想越歪,脸越来越红。 索性把脸埋进枕头里,不去看巫马暝。 两人一趴一坐、一静一动,尽显爱侣温馨。 巫马暝帮曲旷豕把淤血都揉开后,他已经趴着睡着了。 “小朱就像小猪一样,真可爱!” 巫马暝轻柔的为他穿好衣服,盖上被子。 在曲旷豕唇上温柔的落下一吻,然后去洗手。 流水冲去药渍,洗手液去除药味。 巫马暝抬头看着短发的自已,抬手摸上镜子中的人。 “我这一世的记忆在哪?好想快点知道,然后和小神仙去领证!” 第84章 巫马暝在和曲旷豕亲热时,被扯掉了假发,在脱下的衣服里发现了手机。 可惜手机已经关机了,巫马暝想要知道手机里有什么,需要时间等待。 巫马暝洗好手后,给手机充上电,就回房间陪曲旷豕睡觉了。 毕竟无论什么都没有曲旷豕重要,哪怕是自已的记忆。 巫马暝抱住睡得香甜的曲旷豕,觉得他身上的药味不复前世,但自已依旧很喜欢。 “小神仙,小朱,夫人,亲爱的!晚安!” 今夜由一声晚安,和一个轻柔的吻结束。 睡着的巫马暝和曲旷豕,并没有发现身上一闪而过的流光。 清晨是悠然的风,是温和的阳光。 曲旷豕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感觉恍若隔世。 巫马暝昨夜所说的话,成了曲旷豕的梦。 一切是那么真实,仿佛自已真的去到了那个封建朝代,生活了一辈子。 曲旷豕觉得自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却又觉得一切都是真的。 那些场景太深刻了,不像平常的梦一样,会随着人睡醒慢慢模糊遗忘。 曲旷豕知道那些真的是自已前世,因为他分得清梦境和记忆。 曲旷豕浑身的气质变得沉静,那是百年岁月在他灵魂留下的痕迹。 曲旷豕伸手轻抚巫马暝的面庞,忍不住凑上去亲吻。 “暝儿,没想到我们死后竟然回到了我的世界!” “你还出现的那么及时,阻止了车祸的发生。” 曲旷豕不认为自已,会幸运的再次穿越到古代。 这一次巫马暝的出现,就像是老天爷给他意外穿越的补偿。 让他陪了一辈子的爱人,来陪着他过一辈子。 不同的世界,越来越浓厚的爱。 曲旷豕激动的埋头,在巫马暝的脸上不停啄吻。 曲旷豕记忆回归,想起巫马暝昨晚费尽心思的和自已解释,有些想笑。 “暝儿,你真可爱!” 一旦没恢复记忆的自已露出一点怀疑,巫马暝立马撒娇委屈。 “暝儿,你真聪明!” 只是看着自已给巫马暝搜索的视频,就完全融入了现代社会。 仔细的观察使用着生活物品,还那么能说会道。 “暝儿,你真猴急!” 一碰到年轻的自已就克制不住情欲,巫马暝才刚说清就把自已直接拿下了。 “暝儿,我好爱你!” 谢谢你陪死了的我同葬! 谢谢你一到这就来找我! 谢谢你不顾生死的救下我! 谢谢你对我死缠烂打,没被我的怀疑击退! 谢谢你昨晚让没记忆的我,体验到了生命的美好! 曲旷豕想得太多,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满满的爱意。 这时的曲旷豕,十分感谢昨晚退了治疗鱼平单的自已。 因为他想辞职了,想用全部时间陪着巫马暝过一辈子。 第67章 得到记忆 巫马暝在曲旷豕不停的啄吻中醒来,半睁着眼睛吻上他作乱的唇。 “亲爱的,再睡一会儿!” 曲旷豕趴在巫马暝怀里,贴着他轻声说。 “暝儿,我想起来了。 巫马暝被这一句惊飞了瞌睡虫,猛的坐起来。 “嘶~” 趴在巫马暝身上的曲旷豕被带动,突然的动作拉扯到了隐秘之处,身上的瘀伤也隐隐作痛。 “亲爱的,对不起!” 巫马暝小心的抱着曲旷豕,缓慢的把人放平。 “我没事,暝儿!” 看着记忆里熟悉的笑颜,以及那宠溺又温柔的神情,巫马暝有些泪目。 “夫人,不,老婆,你能想起来真好!”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湿润的眼睛,突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 “暝儿,叫老公!” 巫马暝含着泪水,极其兴奋的叫了一声。 “老公!!” 曲旷豕听得心满意足,揉捏着巫马暝脸上的软肉。 这一世的巫马暝没有经历战争,身上没有伤疤,脸上还软乎乎。 不似前世的粗糙清瘦,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嗯,暝儿,如果我想不起来……” “唔~” 巫马暝低头堵住曲旷豕的嘴,细细的研磨描绘。 “老公,没事的,我会一直爱你缠着你!” “而且就算你没有记忆,还是对我那么好!” “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然后我们领证结婚,永远在一起!” 听完巫马暝的话,曲旷豕心里软软的。 两人相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两颗心靠近着紧贴在一起。 “嗡嗡嗡!” 差点再次睡着的两人,被手机来电的震动声响起。 巫马暝起身拿过床头柜的手机,随手滑动接听。 “李姐。” 曲旷豕抱着巫马暝的腰,靠在他背上,静静的听他打电话。 “放心,我没事。” “好,我知道了。” “我考虑一下。” “好,李姐再见!” 巫马暝放下手机,转身抱住曲旷豕。 “老公,其实我昨晚得到记忆了!” 曲旷豕看着巫马暝满是笑意的眼睛,轻抚着他下巴的胡茬问。 “那你是谁,什么身份,做什么的?” 虽然昨晚已经在电视上看见了巫马暝,知道他应该是个演员,但是曲旷豕觉得不够。 第85章 巫马暝抱着曲旷豕轻拍,任由他在自已的脸上作乱。 “我还叫巫马暝,是一个演员,艺名是巫唯朱,呵~” 曲旷豕起身,扯着巫马暝的脸抱怨。 “我都说了不要用这个,听起来像喂猪一样,一点都不好!” 巫马暝失笑的抓住曲旷豕的手,轻轻揉了揉自已的脸。 “老公,我觉得挺好的,在我没有前世记忆的时候,我们的缘分就已经定下了!” “你的绰号是小猪,而我是喂猪的,多合适啊!” “你注定是我的人,上辈子和这辈子以及下辈子都不会变!” 曲旷豕无奈又甜蜜,在自已捏红的地方亲了一口。 “嘴贫,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巫马暝也回了曲旷豕一个亲亲,然后继续说自已的身世。 “父亲是总裁,母亲是慈善家,妹妹是幼儿园小朋友。” 曲旷豕手指不自觉的抽动,看着巫马暝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是他们吗?” 巫马暝知道曲旷豕在想什么,紧紧的抱住他点头。 “是,是他们,我们一起去看他们好不好?” 曲旷豕止不住的点头,泪水从眼眶滑落。 “好,可是我现在……” 巫马暝捧住曲旷豕的脸,吻去他夹杂着酸甜苦涩的泪水。 “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放心他们会喜欢你的,就像上辈子一样!” 曲旷豕破涕为笑,捏起巫马暝的衣角,擦干脸上的泪水和口水。 “嗯,我知道了!” “你继续说,从小到大我都要听!” 巫马暝和曲旷豕脸贴着脸,轻轻的蹭着,缓缓的说出自已得到的记忆。 “小时候被他们呵护着长大,按部就班的读书学习,一切都很顺利。” “可我高中毕业后,却像是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非要去当兵!” “两年以后回来,现在在读大学。” “我是被李姐挖掘进的演艺圈,我总觉得我需要被更多人看到,才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我经常梦见你,在我没有前世记忆的时候,那些梦模模糊糊的,我总是看不清你的脸。” 曲旷豕抬手把巫马暝抱进怀里,轻拍着安慰。 ‘原来我没穿越前梦到的人影是他啊!’ “暝儿,我也经常梦见你!” “其实昨晚的车祸我经历过,那时候你没有出现。” 巫马暝听得手臂一紧,曲旷豕拍抚着他的背继续说。 “于是我穿越了,变成了太监小朱,然后遇见了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也不想计较,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 巫马暝有了两世的记忆,很快就接受了曲旷豕说的穿越。 不仅是因为巫马暝无条件的相信曲旷豕,更因为他知道太监小朱不应该会做蛋糕,以及其它不符合历史的东西。 巫马暝亲吻曲旷豕的脖颈,笑着和他说。 “我们好好的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曲旷豕无法点头,只能仰着脖子发出“嗯”的一声。 “暝儿,你昨晚怎么会出现在车库?” 巫马暝缓慢向上,亲吻着曲旷豕的下巴。 “我刚杀青一场戏,被我爸叫过去骂了一顿。” “骂完我就走了,然后变成了昨天那样。” “老公,你呢?”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会被报复,你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曲旷豕平视着巫马暝,两人的唇瓣相对。 “我啊,我刚下班,准备开车回家。” “开车撞我的人是我的病人,我是一名心理医生……” 曲旷豕和巫马暝摩擦着嘴唇,缓缓的说清来龙去脉。 把自已从小到大的经历说了一遍,巫马暝心疼的抱住曲旷豕。 “老公,我来晚了,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如果像上辈子那样就好了,我能陪着你一起长大。” 曲旷豕摸着自已的下巴,摇头否决。 “不好,我喜欢现在这样。” “我们是平等的,我们都事业有成,身体健康,他们…也平安无事!” “而我还不是太监,暝儿,你……你能不能让我试试?” 第68章 甜蜜日常 巫马暝瞬间听懂了曲旷豕的话,脑子空白了一瞬。 随后开怀的笑了出来,抱着曲旷豕躺下。 “哈哈哈!来吧,老公!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曲旷豕压在巫马暝身上,颇为风流的摸了一把他的胸肌。 “宝贝,保准让你满意!” 两人笑闹着,扑进晨光中的大床里。 曲旷豕还是没有成功实施心底隐秘的愿望,几十年的享受生活让他习惯了躺着。 他一开始确实是想主动的,但后来变成了主动动的那一个。 巫马暝无奈的看着,在自已身上挥洒汗水的人。 双手揽住曲旷豕的腰肢,辅助他更好的吃水果。 两人吃了午饭休息,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老公,要去我家看看吗?” 巫马暝一边备菜,一边问炒菜的曲旷豕。 “好,明天买了见面礼就去!” 曲旷豕掌控着火候,一边往锅里加调料,一边回巫马暝的话。 巫马暝把处理好的菜装盘备用,洗干净手抱住曲旷豕的腰。 第86章 “今晚去我住的地方看看,我想让你更了解这一世的我。” 曲旷豕感受到腰间舒适的揉按,笑着往后靠了靠。 “嗯,我也想看看,小疯马独自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巫马暝和曲旷豕配合着做菜,一副老夫老夫的温馨模样。 只是比起在黎国时的相濡以沫,两人现在更加缠缠绵绵。 晚饭过后,两人收拾好出门。 没想到下楼丢了个垃圾,巫马暝又带着曲旷豕返回了家门。 然后在曲旷豕迷惑不解的眼神中,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亲爱的邻居,欢迎来我家参观!” 曲旷豕惊喜的看着巫马暝,他没想到两人原来在不认识的时候,曾经离得那么近。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两人眸中心里流转。 曲旷豕被巫马暝带着,深入参观了一番他的家,并且体验了各种家具。 比如沙发,比如落地窗,比如餐桌,比如浴缸,比如大床…… 曲旷豕对巫马暝的热情引领十分满意,唱了一夜的欢歌来报答。 昨夜的两人玩得太晚,直到下午才匆匆赶去了巫马暝父母家。 “彤姨好,我是暝儿的男朋友曲旷豕。” “这是给您的礼物,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曲旷豕有些紧张的把礼物递了过去,看着吴若彤熟悉的面容有些情绪驳杂。 看着曲旷豕瞬间红了的眼眶,吴若彤手忙脚乱的的接过礼盒。 “哎!小豕,你好,你好!” “好孩子,人来就行了,送什么礼物,都是一家人!” 吴若彤把东西塞给在一旁站着的巫马暝,把曲旷豕牵了进去。 “小豕啊,你坐,我和暝儿去给你切点水果!” “谢谢彤姨!” 曲旷豕乖巧的坐好,和沙发上看电视的巫马清大眼对小眼。 巫马暝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被吴若彤拧着软肉拉进了厨房。 “臭小子,带人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都没准备呢!” 巫马暝倒吸着凉气,揉着自已的胳膊内侧。 听完吴若彤的话恍然大悟,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我就说忘记了什么,原来是这个啊!’ “妈,我错了!爸不是还没回来嘛,让他去准备就好了!” 吴若彤无奈的点了点巫马暝的额头,探头偷看曲旷豕。 “你呀你,快拿点小豕爱吃的过去!” 此时的曲旷豕抱住向自已爬来的小团子,温温柔柔的和巫马清说着话。 “小清儿真可爱!” 巫马清的大葡萄眼睛里全是曲旷豕的样子,她乐呵呵的环上他脖子。 “哥哥,你真好看,你是来和我玩的吗?” 曲旷豕再次见到小时候软萌的巫马清,内心止不住的欢喜。 “嗯,我还给小清儿带了礼物!” 曲旷豕拿出给巫马清买的布偶,放进她怀里。 巫马清眼睛瞬间更亮了,双手抓着布偶不放。 “哥哥,我好喜欢你!” 曲旷豕笑看巫马清玩耍,她现在如此活泼可爱真好! “那小清儿是更喜欢暝哥哥,还是更喜欢豕哥哥啊?” 巫马暝端着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在了巫马清的另一边。 巫马清看看巫马暝,又看看曲旷豕,再低头看看手中的玩偶。 毫不犹豫的亲了曲旷豕一口,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我喜欢哥哥!” 巫马清的回答模棱两可,但行动却十分明确。 吴若彤看着小心抱住巫马清的曲旷豕,眼底的笑意蔓延到心间。 被小孩子凭直觉选择的人,总不会太差。 四人吃着水果聊着天,巫马葛回来时便看见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巫马葛看了好久,吴若彤终于发现了眼神幽怨的他。 “回来了,就等你吃饭了!” 巫马葛的小情绪,被吴若彤一句话打散了。 “小豕,欢迎欢迎,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曲旷豕双手接过巫马葛递来的礼盒,笑着朝他问好。 “葛叔好,谢谢您,我很高兴!” 六人相携走到餐厅,和谐融洽的吃了一顿晚饭。 夜间曲旷豕陪着吴若彤、巫马清看电视,巫马暝被巫马葛带去了书房。 “前两天让你正经谈个恋爱你还生气,今天怎么就把人带家里来了?” 巫马葛戏谑的看着巫马暝,后者无奈的坐在沙发上。 “爸,我之前那些都是绯闻,媒体胡编乱造的东西你也信,我当然生气。” “老,小豕是我公寓对门的邻居,还是个心理医生。” “我早就看上了,如今确定了关系就带回来了。” “我想和他结婚,他以前……” 巫马暝把曲旷豕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是适当润色后的。 巫马葛眼底的那点担心彻底放了下来,挑眉看向巫马暝。 “嗯,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多和小豕学学,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远点!” 巫马暝乖乖应下,然后转身就走。 “知道了爸,婚礼的事麻烦你和妈了!” 巫马葛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又宠溺,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巫马暝刚才想叫曲旷豕老婆。 巫马暝下楼把曲旷豕带回房,跟他把和巫马葛的谈话说了一遍。 第87章 “老公,李姐早上打电话,其实是有个综艺想让我参加。” “是旅行带娃综艺,你和我还有小清儿一起参加好不好?” “我想公布我们的关系,彻底摆脱那些缠人的绯闻。” “然后我就退圈,我们结婚好好过日子!” 曲旷豕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认真的问巫马暝。 “暝儿,你喜欢演戏吗?” 巫马暝拉住曲旷豕的手,坚定的摇头。 “老公,我不喜欢,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而我已经找到你了!” “再继续待在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里,才是本末倒置了。” 曲旷豕轻笑一声,吻上巫马暝。 “好,我陪你!” 两人陪着父母、妹妹待了几天,便带着巫马清上了综艺。 旅行综艺轻松又明快,孩子与大人们都很友爱。 巫马暝和曲旷豕的关系,宣告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了,两人甜蜜又温馨。 巫马暝的粉丝固然有部分过激的,但更多的是祝福。 综艺结束后,两人穿着纯白的西装交换戒指并拥吻。 在盛大的婚礼现场,许下亘古不变的诺言。 巫马暝、曲旷豕:“我爱你,不离不弃,一生一世,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