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被强制呼吸后》 第1章 《病弱美人被强制呼吸后》作者:爱始机【完结】 文案 1.时现的重生方式是接受到一个男人的呼吸。 虚弱的身体需要更多呼吸,他强装镇定:“你虐夺了我的初吻,你要负责每天喂饱我。” 男人开了变态条件。 用他指定的洗浴用品,咽下他好心递来的牛奶,换掉在他眼里没品味的穿搭。 和任何人接触他都不高兴,在他眼皮底下沾花惹草对着干之后,被他摁在厨房浴室喂撑。 接着又被男人绑定异能锁同吃同住,他开会时现跟班闹得公司鸡犬不宁,他抓异人时现装病让他提心吊胆,晚上睡觉他准点被时现踢下床。 让你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病弱也不是谁都可以招惹欺负! 但他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呼吸给的又凶又狠,受不了! 时现假死脱身:“傅安,下辈子被再缠着我。” 2. 傅安亲眼目睹时现为了他葬身火海,大病一场后偏执病态的找了时现10年,终于找到人。 但他把过去全忘记,他也不喜欢喝牛奶,也不喜欢用沉香洗浴用品,穿衣风格也变得性感撩人,还时常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款款笑。 为了逃避,他竟然假死脱身! 傅安给时现戴上漂亮的脚链,“时现,嫁或者娶你自己选,哪怕死了你我也是合葬。” 3.时现有个秘密—— 他人生中有个污点,傅安倾尽全力替他隐瞒世人。污点让他昼夜不得安宁噩梦缠身。 能使他摆脱这一切安然入睡的,这世上,唯有傅安。 但时现骗了他。 时现:“我并没有为你而死,两次都是利用你金蝉脱壳,明白了吗?” 谁知傅安兴奋的将他抵在餐桌:“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你就说我该怎么罚你?” 时现:“明知你怕火还故意放火烧身,你应该大发雷霆。” 傅安:“所以,你要用一辈子来弥补我。” 时现:“不可能。” 傅安:“那我补偿你,直到你厌倦。” ——至死也不会让你厌倦! #强制绑定,真假白月,微悬疑,永生,一句话小狼崽长成大狼王扑倒驯狼师1v1,he, 内容标签:异能 重生 甜文 现代架空 多重人格 主角:傅安,时现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嫁还是娶,你随便选! 立意:积极主动寻找生命带来的快乐意义 第1章 过往 花都市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后终于迎来一场大暴雨。 倾盆而下的暴雨一波接一波,狂怒的风将它扭曲,狠狠地反复捶打在万物之上。视线被雨水模糊,眼底全是荒僻的道路,这个世界都在泪雨滂沱。 只觉在摇摇晃晃中,身体愈发寒冷,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却被咸涩的雨水灌入口中,呛得他一阵咳嗽。 “老、老师,你可算.......醒了。” 少年惊喜的沙哑声唤醒清晰的意识回笼。 时现这才发现自己正被年少的雇主背在背上,失去意识前的激烈战斗还历历在目。 时现从小被父母抛弃,辗转被人利用,九死一生被异界执事救下,后天资过人获得异能,与异魔交战百战百胜,被加封为少将。 为此,人界与异界的和平便落在他的肩上。 “我、不是.......让你....待在家吗?” 时现泛白的双唇艰涩地吐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嗓子承受着冰刃划开的痛苦。 身下比自己还矮几公分的少年沉闷不语,雨水中前行的脚步声又加了几分。 时现知道,他从来都不会听他的安排。 “那些人呢.......” 漫天大雨,电闪雷鸣,就耳边呼啸的风声,顷刻间,仿佛时间静止万物安静,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老师.......对不起。” ........... 傅安,是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而父母长年在国外搞研究,奶奶请了时现做他的家庭老师,接送上下学,课后作业督促,青春期心里辅导。 傅安是一个很难搞的少年。 董曼珠........ 花都市监管异人的领头人........ 记得私下那份秘密盟约,只要保证她的孙儿傅安不遭到异人暗杀,让他好好学习,她便不会对异界有任何动作。 为此,身下的少年无论如何整蛊刁难时现,他都可以温和以待。时现自认为尽善尽美,没想到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还连累数名同类惨死。 ........ “你要......去哪?” 虽是将死之人,但要杀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时现还是可以做到。 他话音平静,所有的恨与口腔里的血沫一起咽下,也在咽下时的疼痛中唤起一丝理智。 “不远处就是教堂,老师,到了那里会有好吃的饭菜,还可以洗个热水澡。” 老师就安全了。 时现眯了眯眼睫上的雨水,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他与董曼珠的盟约两年来一直很稳定,关系突变,其中肯定有人在她跟前做了手脚。 淌着雨水的唇虽然惨白,却不妨碍依然优美,他弯了弯唇角,那是一抹自嘲,曾经与他有着共同追求和平的人,却永远对他有着极强的防备心,即使不可靠的消息,她也会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第2章 死于爆炸中的同类,均是因为收到他的指令赶来,也因为他时现,不明不白在爆炸中粉身碎骨,异界失去他们的守护,战乱势必一触即发。 少将曾许下守护异人的承诺,将成为一大笑话,短暂的一生活的全是讽刺。 “老师,可以帮我擦一下眼睛上的雨水吗” 时现眼眸泛红,抬手压在身形单薄的少年肩头。 “放我下来。” 时现眼底全是一片白花花的雨水,董曼珠不可能放虎归山,后面的追兵迟早追来。 少年有着很强的自主意识,艰难的继续朝前走着,那倔强的步伐好像极力告诉时现,要听他的。 “老师,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还不知道要杀自己老师的人就是自己的奶奶。 时现放在傅安肩膀上的手,用了力。 “听我一次。” 少年总有用不完的力,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 “老师也听我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好好上课,冲进年级前五十.....不,前三名都可以。” “只要老师再坚持一会。” ——可惜,他们没有以后。 时现对傅安好,是带着目的的,他是董家的继承人,极度缺爱,性格乖张,整蛊刁难人倒是天天练习。 时现只当他是维护和平的一个筹码,一只怪兽,顺着毛撸,一切太平。 没想到最终在这人世间能与他走最到最后的,竟是这个被他同情过的工具,怪兽。 时现动了动麻痹的腿,不料雨水中多了一声闷声。 潮湿的寒意让时现对温热之感特别敏感。 时现伸手摸了一下碰触到傅安的地方,眼底一片血红。 傅安也受伤了? 时现埋头垂下眼睫,惊愕发现,傅安的校服外套披在自己肩上,他只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v领背心,染上血色的校裤膝盖以下全是淤泥,运动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泡在水里走起路来哗啦哗啦作响。 雨水不停的冲刷他臂膀上的伤口,血肉外翻,长时间的浸泡开始发胀。 他还未成年,平时也很讨厌自己,现在却一声不吭的背着自己,一直朝前,走在一条不会有希望的路上。 时现心里很乱,就在刚才还萌生出杀他的念头,虽然稍纵即逝,但他毕竟考虑过,要不要以他的性命要挟董曼珠,换自己一条活路。 “放我、下来,你赶快......回家。”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许两年的相处也并非全是噩梦。 “快乐的活下去。” “老师........”年少的声音吃着雨水,颤音快速且坚定,“如果,你是去享受荣华富贵,我不留你,可是现在,谁敢前来伤害你,我就跟他拼命。” 伤口在加速行走中撕裂,顿时鲜血如注,滴在雨里很快洇出一丝丝血红,也映红时现的眼眸。 倏地,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时现感知到,追赶的队伍很快就到。 “放我下来,不然....到不了、教堂。” 傅安抬头,眼眶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雨水浸痛导致,他更担心危险的靠近。 “老师,不准丢下我。” 不是请求,是要求。 时现艰难的吐出一气,轻拍他的肩头,“你不信老师?” 时现从不对任何人承诺,在他记忆里,承诺就是骗局的开始。 傅安迟疑后,终是放下时现,在于帘中两人对视一眼,瞳孔里仿佛要烙印对方的脸。 时现取下肩膀上的校服给他套上,少年的手臂已然修长。 傅安张口欲言,时现已经握紧他的手,启用仅剩的异能直接冲破雨水飞往教堂。 脚步被一股气流接住,脚底缓慢落地。 停稳后,时现不由分说在傅安掌心比划。 提起一口气说下去,“不论发生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是假的,闭上你的眼睛,专心猜我给你画的是什么,猜到了,我来接你回家。” “我要拉钩。”傅安只觉老师握住自己后,一股温暖舒适的热流如同血液流遍全身,伤口瞬间不疼了。 “幼稚。” “我不管。” 时现满身血气,替傅安治愈了身上的伤就不能将他弄晕,时现选择了前者。 潦草地勾了手勾指,让傅安钻进教堂外的绿化林,毅然转身没走几步,一口热血吐了自己一手。 “时现,你已经走到尽头,逃不掉了。” 教堂的大门吱嘎一声左右打开,只见董曼珠坐在正中央饮着热茶,眼稍淡淡睨了一眼狼狈至极的时现。 令异魔与她都忌惮的时少将,一朝局势动荡,也不过尔尔。董曼珠嘴角不经意的一勾。 那时胜利者的不屑。 “是人都有软肋,时现,你太强,却没有人该有的东西,血雨腥风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有你这种对手。” 她果然埋伏在这,时现将掌心的血抹掉,拇指拂去唇角血渍,“你破坏了盟约,废话还这么多。” 败局已定,但时现数不甚数的战绩让他身上沉淀的威慑力,即使现在他只剩下一口气,风雨雷电中他的背脊也不曾弯曲。 她的手下畏缩迟疑,不敢冒然进攻。 茶水的缭绕热气,朦胧了她眼底泛起的一抹怒意,她就想看到劲敌坠入泥潭还死命挣扎的绝望狼狈。 “你还记得求我收留的肖洁吧,你们异界的地形图是她给的,不是她向你求救,不是她联系你的同类,想要你们异人臣服还真是很难。” 第3章 时现脸色惨白如雪,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我还可以告诉你,她之所以这么对你,是因为我告诉她,你喜欢的是男人。” 雨一直下,淋透时现全身,也浇在傅安的头顶,他震惊的忘记和老师的约定,猛然睁开双眼。 ......... 老师,喜欢男人?! 时现对于自己的取向不置可否,但眼前的董曼珠似乎很喜欢踩他痛处,迫切想看到他从高处跌落,又无计可施的悲愤。 “所以,小安才会厌恶你,处处刁难你,整蛊你。” “而你,在他被毒蛇咬伤时,为了不在他面前暴露身份,用嘴强行替他吸毒,最后你被肖洁如愿以偿得到。” “轰——” 一道惊雷在时现头顶上空炸响。 真难得做奶奶的董曼珠还有这份恶趣味,时现仿佛被抽走灵魂只剩下躯壳,眼底任由雨水冲刷肮脏的躯体。 “怎样,她得到了你,你应该很恶心吧?” 那次动物园的蛇被人下了阳|药,会令中毒的人异能受限,血气下涌燥热的身体得不到纾解会爆体而亡。 而时现把自己关进了冷藏库,两天后他在自己床上醒过来,什么也不记得。 后来碰巧遇见肖洁满身伤痕躲着他,逼问得知是为了给他换解药,肖洁做得毫无破绽,才有今天时现输得一塌糊涂的场景。 “你的灵魂和身体一样污秽,还想打小安主意,妄想利用他来维护两界关系。” “你胡说!” 一道洪亮的少年音坚强的响在暴雨中。 他们所有的对话,傅安听的一清二楚,他难以置信奶奶要杀老师,今夜的意外实在太多了。 他宁可守不住和老师的约定,也要让老师知道那不是事实。 教堂里的灯光照亮他俊美的侧脸。 老师却不看他一眼。 他牙关打颤,语气坚定:“老师,奶奶她骗你,是我在冻库里找到你,是我陪了你两天一夜,根本不是什么肖洁。” “我.....只是......担心你会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你自己就好了。” 傅安出现在这,董曼珠霍然起身,加上他违背她的言语,十指紧握,朝追上来的手下凌厉喝声。 “把小少爷拉走!” 傅安瞬间从校裤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挥指靠近他们的人,“谁敢伤害老师?上前试试!” “为什么事后没有告诉我?” 傅安头也不回道:“你不是也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老师有需求又不是丢人的事,只是傅安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对。 “嗖嗖嗖! 数支带火的利箭从教堂上空袭来,与此同时,傅安单薄的身体被数名强壮的保镖摁住。 待他转眼,他的瞳孔瞬间缩小,眼底被一团熊熊火焰照得通亮。 湿漉漉的鼻尖闻到汽油的味道。 身后的老师! “不——” “老师——” “你答应接我回家的!” 傅安瞬间跌跪在地,努力爬向奶奶,哭着求她。 “奶奶求求你放过老师!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 久经沙场的董曼珠,不知见了多少生与死别,她注视着曾经的合作伙伴,也是最强的对手,眼底的冷漠渐渐变成无声的冷笑。 见奶奶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傅安转身扑向时现,被身边保镖及时拽住,双手反扣在后背,压在水洼里不能动弹。 素来那么骄傲的傅安,此刻卑微到极点,再抬眼时,脸上的泪水与雨水交织成线。 “傅安——” 火焰里的人不想给少年留下无尽的噩梦,他没有发出一丝尖叫和痛苦的呻吟,甚至身体被烧出皮|肉味,在越来越旺盛的火光中他的身体始终未动。 他脸上的表情是傅安再熟悉不过,每天早上睁开眼和晚上闭眼之前,都会看到那抹温和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正一点点被火舌毁掉。 现场所有人都怔在原地,这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承受得住的焚烧! “三个条件我都做到,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若能重来,我一定不再做你的老师。” 热浪在风雨里不息反盛。傅安静止在火势里。 “可以、做.......” 烈火焚身,异能殆尽,大火淹没时现没有说完的话。 傅安斑驳的校服淌进水洼,单薄的身体近乎匍匐吃到水洼里的脏水,他接连摇头。 “不,我不要重来,我就要现在,你快使出异能,带我离开!” 少年嘶哑的哭声里,尽数绝望。 三个条件的最后一件,让时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过往随口的刁难,此时深深烙印在他心脏,成为无法抹去的痛。 火舌无情的舔舐时现每一寸皮肤,也在傅安心里烧毁一整个青春。 —— 第2章 踩雷 10年后。 花都繁华街的巨大广告屏幕上。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消息,备受关注的天才画家时现,因整容手术出现术后并发症陷入昏迷已超过48小时,最终不幸逝世。 据有关统计,时现在短短两年就有大量高质量画作,全国各地都有他的画廊,最后会不会被其父时建成拿出来拍卖,或者什么时候拍卖还不得而知。” 第4章 画家时现在18岁凭借一幅《狂野》一鸣惊人,被同行称为画界奇才后续作品高质量产出。 他原名叫时墨,成名后不知从哪得知10年前的异人时现,为他办过不少画展并改名为时现。 最近意外毁容更做了一个疯狂决定,整容成异人时现的脸,引起社会上巨大的轰动和非议。 正准备近日出席一场记者见面会,不巧因为整容出现罕见术后并发症,不治身亡。 屏幕下的围观群众,唏嘘不已。 . 秋夜。 花岗高速公路上。 一辆炫酷的绿皮越野撞出栏杆,车头悬在悬崖,驾驶位置的傅安趴在方向盘,一动不动。 车灯下的那张脸,少年已然蜕变,脸部线条流畅,西装革履包裹着男性成熟的魅力,夜风穿窗拂过,傅安昏迷的脸寒了三分,薄唇微抿,好似整个人融在夜色。 昏迷的他又梦见了火。 甩也甩不掉的火! 仿佛一个个幽灵冲着他穷追不舍。 猛然间,被噩梦惊醒急剧喘息,他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咬着牙深吸一气嗅到浓浓的铁血味,一转头,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惨烈的车祸现场。 本来要去见一位重要的人,半路上有辆冷藏车向他求救,说是有人要抢时画家的尸体。 这世上,傅安只讨厌一个人,便是时画家。 他不仅侵占老师的名字,更举办各种画展大肆宣扬老师,虽然他的宣传都是正向褒义,傅安却认定那是炒作,两年来明暗里发生多次冲撞。 更让傅安冒火的是,他还照着老师的容貌整容!傅安杀他的心都有了! 他的老师,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上天有眼,时画家突然因为整容出现术后并发症去世,已经成为一具尸体的时画家竟然还在这与他遇上。 虽然厌恶他,但傅安也不会纵容恶人得逞大度出手帮忙。 无奈冷藏车的司机没有控制住车速,造成车辆连环撞击出现先前一幕,傅安也险些连人带车冲下悬崖。 再看现场—— 车灯纵横交错,烟雾迷蒙,四脚朝天的轿车和撞变形的货车。 到处都是玻璃渣和车身碎片,鲜红的血液混在里面血腥可怖。 有辆黑色轿车被重型货车压在底部,里面的人面目全非,这个男人先前还嚣张的冲傅安吹口哨。 傅安掏出手机拨打救援电话。 向他求救的冷藏车歪斜在一边,车厢门大敞开,冷气消散在热气中,里面早已空荡荡的。 傅安高挑挺拔的背影,稳步走向侧翻的重型货车。 眼前的景象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可能在连环撞击下车厢里的尸体反复碰撞,导致撞开锁后冲破围栏一头扎尽山里。 还留一半在山外面的,赫然是一口复古的棺椁。 身为监管异人秩序的神秘司队长傅安,遇见诡异之事他都会点燃一盏花灯,挂在东南方。 棺椁看似是沉香木,外观雕刻精良,但确实是一口高仿棺椁。 傅安费劲地把棺椁拉出来,必须确定一下。 棺盖刚露一个小缝隙,借着车灯看到一缕粉色长发,这是时画家? 当棺盖完全推开,尸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瞬间散发出幽光,周围黑夜被照得一片幽蓝。 而里面躺着的尸体—— 有一瞬间傅安站不稳脚,脸色苍白后退一步。 10年前,傅安眼睁睁看着老师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事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董曼珠寻遍国内外的名医。 在国外治病期,傅安得知国内有监管异人的神秘司,康复后第一件事便想加入。 董曼珠拗不过他,只好提出要求,除非他拿到国外非人训练的s级证书。 不到两年的训练傅安拿到训练营的sss级证书,董曼珠再没有阻拦他的理由。 时现死后傅安大病是董曼珠意料之外的事,也因此她放弃了对异界的渗入。 10年来花都安享太平。 世人已经淡忘异人的存在。 此刻—— 傅安目睹了这世上从未出现过的奇观,不确定里面躺的还算不算是个人,但肯定已经不是时画家的尸体,更不确定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傅安眯眼,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粉直长发,头披白纱,发上斜戴红玫瑰银蝎头饰,而脖子以下都是透明物体。 不是人的身体形状。 红色心脏被一层透明的蓝膜包裹,特别醒目,但并没有跳动,周围附近布满了细长的触手,又如轻盈的纱裙。 简单来说,头部以下的身体外观就像透明的水母,除了红色心脏,其余都是幽蓝色触手,照亮周围的光芒就是从这具异体散发出来的。 傅安修长的指尖撩开遮住他脸的碎发。 他的模样—— 时现的名字就像烙在他心脏的伤疤,反反复复折磨他。 老师........ 一向处事不惊的傅安愣了半响,才想起拉松领带,检测异人的腕表并没有发出警报。 再看棺椁里美到雌雄莫辨的脸,傅安不禁怀疑这一切都是幻觉。 【他是你的时老师】 【他就是你的老师】 空旷的视野突然传出诡异的声音! 傅安环顾四周,“谁?” 【你不是很想见到他吗】 【给你一次机会】 第5章 【吻醒他】 傅安深邃的眼眸暗沉,车祸现场死气沉沉,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可怖。 做了五年的队长,傅安已经在各种环境中沉淀出处变不惊,掏出电话准备拨打,突然脑袋一阵晕眩....... 再睁眼。 他坐在他的车里,刚撞破围栏刹住车,一切如此熟悉,紧跟着看到车祸现场的画面,没有找到一个能喘气的人,他重复拨打救援电话,再看到扎进山壁的棺椁。 他拔/出棺椁打开棺盖,眼前一幕,与先前如出一辙。 时间倒回了! 他原本想拿出手机打给洪杰,先前打过救援电话并没有问题,难道涉及到神秘司就不行? 不是幻听! “是谁?出来!” 傅安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晕眩,一闭眼一睁眼,又回到刹住车的那一刻。 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从他触摸棺椁雕刻花纹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开始在深夜直播。 一般总在这个时间段看直播的人,怎么说了,大部分都是空虚寂寞的人。 看到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深夜直播,就像买彩票中头奖令人兴奋。 【禁欲孤傲的傅少竟然有恋尸癖!!!】 【积点德说人话,没看见是大型车祸现场】 【果然冷血不去救人守着棺材他不是恋尸是什么?】 【你们就不好奇棺材里躺着的是谁?这世上还有令傅少心悸的人?】 ........ 弹幕上很快闹腾起来,但观众似乎并没有发现傅安在踩雷倒带,或者说,观众不在倒带中? 反复倒带后,傅安总结一定有异人在附近,监测异人的腕表被屏蔽,他只能冒险拿出手铐,这种带电的手铐专锁异人,但他还没有碰到棺椁里的人,又回到原点。 看来手铐也不行。 再试!倒回......... 再试,倒回!倒回….... 再看腕表,还是最初时间。 不管回到刹住车的那一刻多少次,都破不了局除非选择吻尸。 最终富有韧性的他选择妥协,他也想看看棺椁里的透明异人,睁开眼会是什么结果。 傅安迟疑一会,这不像上战场与人交锋,也不像非人训练痛苦煎熬,是一个比这些都更难突破的心理障碍。 不过傅安到底还是埋下了头,越过那层精神与心理的障碍。 他还从未亲吻过任何人,也没有人敢亲吻他,初吻马上就要献给他的猎物。 此刻,傅安没有恼怒竟然有点心悸。 只觉自己的双唇微颤,呼吸变得急促,突突的心跳声震动耳鼓。 他紧闭着唇,不是情人爱人间的甜蜜、缠绵亲吻,仅仅彼此挨在一起。 对方的唇柔软冰冷,整个身体像是从冰箱里捞出来冰冰凉凉,却并没有尸僵。 傅安气息火热,自然进入对方口腔、喉咙、身体。 惊悚的奇迹很快出现,渐渐地感觉到对方开始有了温度,透明的身体一点点人形实体化。 粉色刘海下浓密纤长的羽睫,微颤两下缓缓睁开。 里面是一双琥珀蓝的眸子,仿佛清晨的湖面,倒映着傅安矜贵不可侵略的野性俊容。 这双迷离的桃花眼,没有当年的锐利冷酷,多了三分柔情,竟叫傅安忘记思考。 ——老师? 同款的cos装扮,10年前他刁难老师要求他穿过,并站在校门口让全校师生目睹,那个轰动全校的场景至今让他不敢去回想。 这一定是异人在搞鬼,利用他对时现的执念打击他,或者借他打击董曼珠! 满屏弹幕—— 【啊啊啊啊傅少钻进棺材里,他他他要对女尸做了什么!鲨了鳄】 【o(n_n)o大晚上的直播猥琐女尸傅少是破产了吗】 【sb!喉结那么明显】 【沃日傅少竟然是gay】 【亲了亲了泪流满面】 【我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让我看到我的偶像整成他的偶像,再被他偶像的死对头亲吻】 【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棺材里的人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傅少都是冷酷无情的变态】 【果然这世上只有尸体符合傅少的择偶标准】 【你们就没有发现飘落在他们头上的花瓣是桃花】 【假的,入秋哪来的桃花开这么茂盛】 【以人民的名义保证起初山上是没有桃花树】 【o_o傅少是懂的,搞个尸体都这么浪漫】 【qaq到底是谁能让傅少低下高贵傲娇的头】 【emmm俺要做湿啼】 ......... 一时间,播放量从几千升到几万再升到几十万、百万........ 大型车祸现场,搞出亲吻尸体的深夜直播,都在期待傅安最后怎么收场。 —— 爱政自认是个苦逼愤青,大学毕业没攒多少钱就患上绝症。 他尝够了化疗的痛苦,现在连游戏也打不了了。 护士告诉他自古以来,书中有万物,文字可抵火箭大炮,不妨试着走进去。 护士很年轻,温柔又漂亮,爱政喜欢听她的话,并且实践。 翻来翻去,他被一篇名为《死亡亲吻》的网文吸引,点进一看,只更了三章就断更,并嚣张回复读者:既然看文只看前三章,再写就是浪费时间。 这个回复直接引起许多读者骂作者无德无能无脑,也有一部分读者确实被作者勾起好奇想知道后续发展,希望作者继续更新。 第6章 生命已经在尽头徘徊的爱政,不合时宜的说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结果,被围攻。 文字里的战争比看得见的拳头伤人! 他气得倒在病床上眯眼,算了,何必计较。 等他再有意识时只觉浑身上下冷得不行,他被告知穿书进入《死亡亲吻》,身份是死亡者时现。 想要活下来必须先得到傅安的呼吸,再找出杀害自己的真凶,正常完结本文。 七名嫌疑人分别是:海王,教练,总裁,阔少,医生,警察,研究员。 爱政张不了口,心道:活个鬼,查个屁,金手指都不赠送一个。 突然—— 感觉唇上被柔软温和覆盖,瞬间一股暖暖的气流传遍全身。 终于能喘气,睁眼。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眼前出现一个神色阴郁,眼尾残留三分倨傲的酷盖,时现霎时愣住—— 只听说过白马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没想到生为男人的他竟被白马王子吻醒。 对视间,他的眼神里变幻多端,时现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能确定的是—— 他是匹野马王子。 这金手指,耍流氓! 不过—— 时现心问,是不是只要活下来就不用做化疗了。 脑海里传来一个机械声音:不仅不用做化疗,你会被他吻到越来越强。 时现发出一声嘲笑:强?强到什么程度? 强到令人闻风丧胆,强到他人的命运都在你的五指山。 时现:听起来像个冷笑话,不过我喜欢,如果失败了会怎样 静默半响。 机械声:橡皮会擦掉画像,干干净净。 就是消失死亡了呗,对了,为什么是被男人吻强,而不是女人? 机械声:没出息!角色卡是你自己选的,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以外,你吻任何男女都会变弱,当你有危险时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帮助你。 我什么时候选了?这设定太狗血!还能选剧本吗? 剧本就是你本身。 草,听不懂! 真恨自己过目就忘的本事,明明只有三章当时还能一目十行,写了些什么来着 等等能不能剧透一下,喂! “喂......”时现就这样喂出口。 第一次被人亲吻,还是个男的,总要表示一下。 时现真诚的讪讪地表示:“.....流氓。” “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傅安神色紧绷,伸手强硬抓住他的领口逼问:“你是谁?同伙了” 这男人好像并不在意别人叫他“流氓”,反倒气势高压伤人。 反抗不了! 什么强到闻风丧胆,身体虚弱无力手脚都没有知觉。 总不能告诉对面发火的男人,让他把我吻到天下无敌。 “我、我叫、时现,至于为什么......” 时现垂眸自瞧,他这身西幻打扮太抢眼,袖口灰白蕾丝荷叶边,繁复累赘,衬衣下系着黑亮的蝎子皮带倒是有酷逼的味,不过,这么长的粉色头发是怎么回事,还有身边这些红玫瑰...... 现在逝者服饰都流行cosplay? 正准备斩钉截铁的回答:穿错了,没同伙。 谁知他又开不了口、睁不开眼,怎么回事? 时现琢磨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又陷入刚穿进来的时候,只有意识存在。 如果对方不再吻他,他是不是就会一直这样成为活死人。 庆幸的是终于等到唇上传来温度,这次他感觉到了湿热,是对方的唾液 不对,他根本没有张口,那这是...... 周身再次从冰冷被他吻到温暖,时现睁开双眼,没想到对方冷着一张脸,眼眸湿润,抿起的嘴像憋了句凶狠的脏话。 他扬起手,似有千斤要砸下。 时现没法反抗,只好闭眼硬接。 他劈到一半突然停止,被迫放弃做任何侵犯。 “你如果不想再被我.....” 他背脊挺得笔直,气宇非同寻常,像长期受过特殊训练。就算被衬衣马甲藏起来的身材,都能看出拥有一副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段。 他撩起眼帘,从时现由白转红的双唇扫过,转身眼望山上枝繁花茂的桃花树,手拿洁白的棉帕擦拭手指。 声音低沉到可怕:“起来,跟我走。” 时现对他有种感觉,像是彼此认识,有仇那种。 这次醒来明显感觉手脚有了知觉,因为他左手握到一把青铜长刺锥,右手戴有皮手套,脚穿长靴还束了小腿。 可是要想爬起来,好像还做不到,对方表现出的态度也是很不乐意,时现没脸去索要男人的呼吸,奈何身体无比诚实。 “我还动不了,你能不能再......” 再来一次? 第3章 拿捏 对方幽深的眸子盯得时现紧抿双唇。 睁开的第一眼,这个男人眼里是有温度的,现在他眼里全是仇。 也是,华丽服饰气宇不凡的男人,家世背景肯定不错,怎么也有大把的追求者,甚至有女朋友。 在棺材里亲吻一名男性,性向癖好都变了。 如果把他推开,那变强的事怎么办? 时现眼含歉意,左右为难。 傅安并没在意时现的想法,因为他的耳麦传来电话,一看手机是洪杰打过来的,这么晚了一般情况没有重要的事,都不会给他打电话。 第7章 如果接了会不会又踩雷。 如果是洪杰也遇到异人攻击? 想到这傅安果断接起电话,洪杰就在电话那头捂着嘴低声问:“傅队,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但是我不得不问你一下,老佛爷是不是又逼你成亲了?要不我给你找位医生过来,实在不行你就休假去旅游世界啊?也不至于......” “说正事。” 洪杰瞬间规矩地坐在电脑前,用怀疑的眼神瞧着视频里接起电话的老大。 “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还要继续,你想过明天老佛爷知道了该怎么给她解释,他可是你最亲的奶奶,何况这能解释得清楚吗?你说选个女的也好选个男的也行,偏偏不男不女,地址还是高速路上的车祸现场,那么高的播放量想掩盖都难。” 傅安扭头看了看还躺在棺椁里的时现,细眉情眼,嘴唇还......确实,雌雄难辨。 这时又进来一个电话。 看手机是王绥,傅氏集团总裁助理。 保持通话并接通电话。 耳麦传来王绥习惯性的冷静声音:“傅总,您在搞深夜直播?播放量已经成功突破千万,明天必上热搜。预估傅氏集团股票很快会大跌,甚至可能会有人前来解除合作关系,我正在想补救措施,不过老佛爷那边还得您亲自出马。” 这个惊人的消息让傅安转瞬不顾及踩雷的事,森寒的目光一点一点移向时现,对电话那头的两人低沉下令:“查时墨。” 挂断电话,傅安靠近努力想爬出棺椁的时现,从上到下审视他,手指车祸现场:“这里十条人命,就算你整得跟他一样,就算你穿上它,你也不是时现!你不配!!” 时现不会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他会简单粗暴。 眼前的人好像真的被激怒,时现扶在棺椁边沿,心里也特么委屈,“我好好的躺在棺材里,一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把十条人命扣在我头上。” 时现将手里握住又长又细的冷兵器费,劲地递到他手里,戳在自己心口。 “我没害过一个人,若不信我,就当替天行道。” 傅安握着兵器的手,骨节发白,四目对视,两人同时眼前一黑。 时间又回去........ 这次时现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那股温暖,寒冷中时现暗自后悔是不是把话说太狠了,对方会不会丢下他跑了。 以对方展现出的情绪与不甘的言语,肯定跑路了。 再给一次机会一定好好说清楚。 啊,来了,来了。 他的唇好温暖,仅仅是轻轻碰触在一起,脑袋里便像被掏空了,飘飘然然。 这次没有湿热,像冰块一样的身体被他传送温度,都误会成这样他还这么温柔,醒来一定不要再冲动。 毕竟他还是自己变强的能源。 再睁眼,时现刚想要解释,自己的身体就被对方抱起,脸颊几乎贴在对方胸膛,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再深吸一气,仿佛被阳光沐浴,热血生长。 再也不是医院里消毒水和各种药味,时现尝到自由。 为此,竟生出一丝重获新生的庆幸。 “我的命,是你从死神中抢回来,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安像没听见似的,抱起他走到越野车旁。 时现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开车门的,反正一股怨气似的把他放到后排座,松了刹车后正准备上车。 救援队的赶来了。 因为救援电话是傅安打的,救援队火急火燎赶过来,老远盯着傅队抱起一个粉色长发的人,上了天花板级别的越野车,均是很惊讶。 时现从车窗看到他走过去和几个救援人员交谈,很快回来,上车,开车。 越野车在疾驰中,粉嫩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飘过来,送到时现的面前,他伸手接在手心。 花开花落,人也终有一死,既然有再活一次的机会,那就活得认真点。 这次醒来身体明显好很多,能简单支配四肢,看来这个男人的亲吻对这副身体果然有很大帮助,把自己的命寄托在他人手里又不是他的风格。 按照那个声音说的,要尽快找到杀害自己的真凶,一样能活下来。 "请问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傅安并没有回答,倒是加了油门。 时现前倾上身,撑着副驾驶的座椅,才发现这辆车有些和平常不同。 像电影里特战队的专用防弹车。 脑海里突然涌起时墨的经历,这些经历正是《死亡亲吻》的前三章内容,知道了眼前男人的姓名身份。 可是到他快死的关键点就想不起来,头疼得厉害,顿时缩回后排座。 傅安在后视镜时不时盯他一眼,发觉情况不妙,找到紧急停车带安全停车,下车拉开车门一脸轻蔑:“在我面前耍花招没用。” “......头、疼”这种撕裂的巨痛让他仿佛回到医院,时现一百个抗拒。 听到傅安的声音,时现睁开迷蒙的双眼,视线停在他的唇上。 突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如果能被他亲吻,会不会就不疼了。 ——不行! 时现连忙紧紧闭上双眼,撇过脸去。 “我是被人害死的,可我看不清凶手的样子。” —— 等到时现醒过来的时候,这次他是在温暖的被窝里,环顾四周,房间不大,极简灰色格调。 第8章 再看自己粉色长发还在,cos装也还挂在身上,头和身体都没有痛感。 “醒来了就赶紧换上衣服出来。” 对面傅安环抱双臂,满脸不悦地倚靠在门口,一幅等久的不耐烦。 转眼,时现的目光就被他扔过来的衣服蒙住,淡淡的草木香扑鼻钻心,好温暖好舒服,仿佛躺在花草盛开的阳春三月。 草木香?时现陡然扯开衣物,盯着天花板:我不会是睡了他的床还要穿他的衣服? 门口传来陌生男人的说话声:“傅队还好你没出门,我进个超市都听到有人议论,流氓吻尸一夜间冲上热搜top,你怎么还不着急?” “砰!” 门被关上。 时现:流氓吻尸?他流氓,我尸?难怪他生那么大气。 没理由再赖床,时现拉开窗帘,窗外天都还没有亮,看来他不是不急,是非常急。 取下假发换上衣裤,整理好后走出来,这竟是一个办公点,这个房间应该是他的。 他,傅队,年纪轻轻的傅总,傅安。 《死亡亲吻》前三章他就出现过,他是神秘司异人管理队长,书中明确写过他们神秘司规模庞大,涉及天南地北,消息灵通,无所不能,特别是傅安加入后,再无异人出现闹事,万世太平。 谁又会知道神秘司早在10年前那场轰动各界的爆炸之后,就只有傅安和他召来的吃货洪杰两个人。 在太平盛世,可能只有傅安相信还有异人存在,还会出来闹事。 这样看来傅安讨厌时墨,不仅因为他开了异人时现的画展,更多的是时墨对异人时现的痴迷,大肆宣扬,不惜改名换面。 原来彼此并不友好,再回想傅安的质问,怀疑他是扰乱社会治安的异人,亲吻复生这么诡异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据,这下百口莫辩,不走留下来等罪受? 乘电梯可能行不通,走楼梯。 哪想转个弯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时现痛得扶额,抬眼眸子里倒映着傅安的脸。 停在额头的手佯装捋发,动作帅气又不失优雅地笑说:“找卫生间,傅队能带个路” 自认做的无懈可击,时现大方承接他的刀锋视线,只是他盯得最紧的不是上面脸蛋而是下面要害。 时现心下一紧,勉强牵唇:“傅队再这么看下去别人不误会我都要误会了。” 说完打算侧身开溜,哪想傅安上前一步,气势紧逼,指尖勾起时现敞开的白色衣领。 锐利的目光似要扒开他冰肌玉骨的皮囊,看清藏在里面的灵魂。 就在时现快撑不住时,身后传来洪杰急促地脚步声。 “原来你们在这啊。” 傅安置若罔闻,附耳过来:“我的衣服你倒是穿得挺自在,记得在洪杰那结账。” 本来洪杰都算贡献衣服给时现,转眼他下楼把车上自己的衣服找来。 “带他去卫生间。”傅安擦过时现的肩头,对洪杰暗示一眼,“我在里面等你们。” 嘴里咀嚼食物的洪杰还没摸清状况,嘴巴永远比脑袋转得快,“是。” 时现虽然能像正常人一样,但总感觉身体还很虚弱,就是傅安这撞肩试探,他就险些稳不住。 洪杰看到时现脸色苍白,弱不经风,也是一脸疑惑,“时先生,一会你还是先吃点东西,我可不想因为你没吃早饭被罚。” “被罚?”时现冷静下来。 洪杰很是不甘,埋怨说起来:“傅队推了约见的重要人物,以后想再约也没机会,就为了把你带回神秘司,还让你睡他的床。” “什么重要人物?”时现好奇地问,见洪杰一脸嫌弃拒绝回答,怂恿他:“说不一定我能帮上忙。” 洪杰上下打量时现,笑里藏刀:“你还是去问傅队吧。” “我惜命。” 洪杰嘴上一本正经安慰人,“你也别怕,我们傅队除了脾气阴晴不定,手段狠了点,其它真没人能与他相比,他事业心强样样精通,就连美食这块也超级厉害。” 洪杰五官端正,身高180左右,身强体壮,但个性张扬,纹身打耳洞戴手饰,给人一种街边痞子的印象。 他话痨的本事与书中所写一致,真后悔没仔细看,说不一定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被洪杰灌输一堆厉害的傅队后,转眼来到一间密闭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张铁桌,两张铁椅,桌角放着烟灰缸和一盒烟。 时现瞬间明白傅安说的“里面”就是他们的审讯室。 傅安示意洪杰出去,手里拉出椅子,做出绅士的姿态请时现入座。 洪杰带门时的喟叹一气,让时现握紧十指,终归还是在傅安的注视下坐进椅子。 “咔嚓!” 机械扣动,时现手脚被铁锁锁住,最后连腰上都被紧紧锁在椅子上。 时现一动不动盯着傅安,他黑眸深邃,睥睨垂睫,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变化,彼此视线交锋,然而,肃静中什么也没发生。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衔尾蛇戒指,优美地轻滑桌面,走到时现对立面。 双臂撑在桌沿,就算俯身,孤傲的目光依然不放过时现的脸,微微偏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 他是在警告时现,你已经无路可走,最好乖乖回答问题。 时现不喜欢这种谈话方式,特别是在强者面前,这种被俯视的感觉令他不舒服。 第9章 就听到他一番流畅的冷语。 “时墨,身高177,20岁,花都人,爸爸是有名的工程师,从小家境就十分殷实,11岁因为逃课不思进取被学校开除,14岁就学会泡酒吧,抽烟斗酒,经常在各种酒吧游荡,叛逆不羁,15岁中学毕业都考不及格。 但就算如此,画画天赋可谓一鸣惊人,对艺术的品鉴和时尚触觉都十分敏锐和独特。 18岁靠第一幅画《狂野》,举世瞩目,但也不妨碍考大学一败涂地,私生活随心所欲,人前天才,人后海王,实在是风流倜傥年轻有为。” 第4章 风波 傅安的声音极具男性魅力,不是成熟,也不是年少,介于两者之间恰到完美。 时现像听他讲别人的故事一样,颇为配合地替他分析:“然后了他英年早逝?他留下的画加起来是不是值好几个亿?都落谁口袋了” “我只关心你是不是异人,会不会给社会带来危害。这个房间是特造的,异人的本领在这里发挥不出来,你我也不会时间倒回。”傅安从衣兜里拿出遥控器摁了一下,时现手下方升出一块面板。 傅安扬起下巴给他下达指令。 时现却笑问:“傅队也看上我的画?” 原来急着回到这里,就是不想再被超控,不想时间再倒回。 时现心里不禁发虚,超人异能他不会,画家级别的画他也不会。 何况是时墨的画,有生命,鲜活惊世。 时现根本做不到。 不会画画,他的身份就会被怀疑。 正心乱的时候,傅安递过香烟盒,顺手将烟灰缸推在时现面前,“不急,如果你还没想好就来支烟。 傅安看到时现难受的表情,和开始颤抖的右手指,发出一声冷笑,“怎么烟瘾犯了要不要我帮你点燃?” 时现右手紧紧抓过烟盒:“不用,我还能忍,傅队不喜欢抽烟也不想抽二手烟才对。” 傅安一把拽过烟盒,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时现拧眉回忆,是哪里露了破绽。 “别演了,你不是时墨。”傅安拆开烟盒,时现诧异地看到那是电子烟。 “你知道我不喜欢抽二手烟却不知道自己是用左手抽烟,因为----” 傅安用烟盒抬起时现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的左手用来抽烟,右手拿来画画,左手食指与中指因为长期抽烟的熏烤导致色素沉着发黄,而右手,听说在练习画画的时候,一支铅笔还不够一天的练习。” 傅安抬起时现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细看,“细皮嫩肉跟葱白似的,一点握笔的痕迹都没有,烟也不会抽,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对于傅安胆大心细的质问,时现的确被惊住。 但想活下去的心让他很快冷静下来,淡然一笑。 “我知道你针对我是因为时现是异人,我却大肆宣扬他的存在。”时现下巴被他用烟盒抵到生疼,抬眸问:“能不能、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傅安发出一声讥讽,松手后退坐到他面前的桌上,耐着性子等他下文。 “但我真不是异人,不然我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那天仓库着火,我正巧在里面找一幅旧画,我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毁容,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想到反正名字都改了,不如就把容貌整成时现的样子,左手右手的痕迹当然也就一起修护,恢复以后就不想再抽烟。” 近距离对视,傅安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时现不诚实的谎言,时现依然坦然地露出微笑。 桌面被傅安手里的烟盒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响,好一会,他突然抬头。 “是吗?那你的整容手术也太完美了,就解释一下你的身高吧?” “嗯?”时现没明白过来:“身高?” “时墨身高177,但现在你的身高可不止177,难道整容还能整出身高?”傅安露出的笑容能让人深陷痴迷,却让时现冷到骨子里。 忘了,这身衣服是他的。他的身高估计190,穿上他的衣服并没有长太多,倒是肩部宽松许多。 刚才他盯着他的下面,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在时墨个人信息里寻找到破绽。 时现一时无话可辩。 傅安得到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要走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解决。 “傅少。”时现提声喊人:“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这声“傅少”此刻胜过傅队好用,尽管傅安不愿意停下,终是回头问:“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我谈交易” 时现抿唇莞尔,“比如加入你们神秘司,再比如帮你解决流氓吻尸的非议。” —— 在门外刷消息等待的洪杰看到傅安神色凝重地走出审讯室,连忙凑上去。 “傅队你真的要和他做交易?王绥没压住直播,现在网络上你和他的视频传得沸沸扬扬,什么继承人的恋尸癖,死亡现场的流氓吻尸,傅少竟是恋尸gay,禁欲傅少被海王画家解禁......” 洪杰声音愈发小声,“股东们都去你私人住所找你,我怕王绥顶不了多久。” 傅安的脸色也愈发不好看,拉松领带像一触即发的利刃即将挥出去,洪杰不怕死的表情终于意识到危险,捂住嘴巴不再出声。 傅安抬手看腕表,5点52分,“如果他在6点半之前想到解决直播闹出来的风波,我给他机会。” “傅队,”洪杰语速慢下来,“他被绑起来系统并没有发出警报,我看到他皮肤白的跟昆仑山上的雪似的,而且身体还虚得很,想加入神秘司做孙悟空,我看做唐僧肉更符合他。” 第10章 “那岂不是更好,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 “傅队,这么多年了,”洪杰一幅难以言表的怀疑:“花都真的有异人吗?” 走廊的灯光照得傅安脸色有多泛白,眉眼就有多漆黑,洪杰见他薄唇轻抿就已经知道答案,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就等吗?” “当然不是,我会通知王绥7点钟召开一个记着见面会,这段时间你密切关注时墨平时身边最亲近的人,一举一动都要看仔细了。” “好,我这就去。” 没走两步洪杰又回来,“对了他睡了你的床,我在网上已经帮你定了一套新的。” 洪杰的眼神赤裸裸的求报销。 傅安甩给他一个不急的眼神。 洪杰好一会才读懂,连忙走人掏手机,直到退了货他都没想明白:傅队的洁癖...好了? 看着洪杰走向门外,傅安瞬间无力地靠在墙上,审讯室里他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他不怕时间倒回,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脑海里又浮现火,不同场景的火! 他不是老师。 -—— 傅安关上审讯室的门后,狭小密闭的空间寂静无声,时现闭上双眼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脑海里浮现的是傅安的唇,越来越靠近自己。 时现被自己这个潜意识欲念吓到,这具躯体就这么需要他? 好像是,光意念一下身体都开始有了活力。 接下来就不得不好好策划一下,声明:是这具身体需要,不代表本人。 时现只对傅安说了7点召开一个记者见面会,他便什么也没再问,便带他去了王绥发过来的地址。 这种信任让他坐立不安。 花都城南别墅对面,洪杰坐在货车驾驶位置盯梢,时不时滑开手机。 7点整。 “我是娱乐报道记者程肖肖,今天凌晨1点左右,在花岗高速发生一起严重的大型连环车祸,其中大型货车与小型货车四名司机当场死亡,其余三辆轿车中共有6人,4名已无生命迹象,剩下2名还在重症监护室,而最关键的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少也在现场。” “许多网友包括我也不知道,在这人命关天的紧急救援时刻,傅少为什么开起现场直播,并且亲吻了棺材里面的尸体,而尸体就是刚被宣布去世的天才画家时现,如此炸裂毁三观不符合常理的事,到底是炒作还是怎么回事了?” “傅少与尸体都需要给广大网友一个解释,更需要给文明法治社会一个合理的解释,为此他们召开了一个记者见面会,请看见面会现场。” 原本的时墨对这种商务场合小试牛刀,现在的时现却从未经历过这种场合,他穿着傅安的背心衬衣出席。 意外惊艳全场! 大家都看过异人时现的各种画像,但一模一样的真人出镜还是第一次。 时现只觉被接连的咔嚓拍摄和刺眼的灯光,惊出一身冷汗,他本能地抓住身边傅安的手臂。 记者们看到傅少扶稳时现,手腕皮肤白嫩得像出水的葱段,一双迷人的眼眸左右顾盼看谁都是含着情,这真是祸国殃民的人间尤物。 一个个都给看愣住,犹如10年前的时现像从画里走出来,为之疯狂。 这些流露出痴迷神态的人让傅安迎上去的目光无比锋利,记者们像是被瞬间抽了一巴掌,恢复工作状态。 “时先生手术太成功了,没有生命危险真是可喜可贺。” “今天外面来了好多你的现粉,相信他们和电视前的观众都为你感到高兴。” 傅安不吃这一套,朝时现抬眉低问:"你不是有话要告诉大家,还行不行?" 时现背脊阵阵寒冷,垂下眼眸深呼吸,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回到医院,他要生命自由。 不行也得行。 细长泛白的手指缓慢松开傅安的手臂,细腻丝滑的高定面料留下五指痕迹。 “谢谢所有关心我的人,咳咳。 我记得史书上记载,古代社会的领导者是禅让制度,看天下千百年争斗,到底是德者居之还是权者居之,相信只有当事人最有发言权。凌晨傅少为什么要直播,他到底是不是变态耍流氓,也只有我和他才有发言权。” “你想说千万双眼睛看到的不是事实”程肖肖颇有胆识继续问:“时先生既然没事,当时为什么躺在棺材里,cosplay?车祸现场难道不是该先救人” 时现与傅安对视一眼。 其他记者跟着符合:“说的对!” “不顾人命玩直播太过分了!” 这个风向就正常了。 “时先生的每一幅画都拥有鲜活的生命,可是,当真正的生命需要你拯救时,为什么你能独自风流,该不会你的去世也是一种营销炒作?还是说时先生确如传闻流连夜场,男女通吃的海王?” 第5章 攻击 弹幕上—— 【不行,10年前的时现活着走出来直接打碎我的三观】 【看到这俩高帅出场瞬间恋爱,我的眼睛怀孕了】 【你们还记得画展吗,时现身着塑身防弹衣,手握冷兵器,鲜血染在他脸,满眼都是我要改变世界的狠劲】 【对对对,又酷又野已经成为本人屏保男神】 【还有他置生死度外一跃高楼救下坠楼的初中女生】 【时墨除了画三观真不配做时现啊】 【他这身板emmm】 第11章 【禁欲和海王同框,那个绝啊,忍不住磕起来】 【傅少堪称索命的择偶标准,有人还记得吗】 ......... 记者的提问总是如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准.狠.快。 时现对着不停闪光的镜头,犹如面对猛虎野兽。 缓了气息,不失雅量道:“如果我是你们我也会这么想,甚至可能不像你们现在能以大局为重控制好情绪,但事情真不是表面这样。 我因为整容确实有过长时间昏迷状态,庆幸主刀医生经验丰富,让我转危为安。我的整容手术是非常成功的,当时提出召开记者见面会,就是向大家宣布我的新生。然而,我却被宣告死亡,我的家人按照我的遗愿请人把我送到指定点火化,事实上并非如此。” 记者们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和质疑,都在时现的预料之中。 他看着镜头对着话筒,镇定道:“我非常确定我的死是人为。” 众人震惊之余一片唏嘘,又归于沉默。 时现继续说: “可能有人得到消息误会我就是10年前的时现,从而半路跟踪,碰巧被傅少发现有异人出现的迹象便跟在后面。 很快就出现连环车祸,傅少在清醒的第一时间是打了救援电话的,这个救援队可以作证。 再后来傅少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并开启了直播。 傅少明知任由对方掌控,外界舆论对傅氏集团和他本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但见我还有一线生机,傅少牺牲了他和集团利益,听从对方要求就为救我,希望大家知道真相后还傅少一个清誉。 我因祸得福被傅少救下,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希望害我的人能第一时间主动找我,事情也没必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时现感激又崇拜地看向傅安,“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我向傅少学习的第一步。” 这是学习的表情?鬼话连篇! 刚铁记者程肖肖紧跟着问:“你被人谋杀不报警仅仅因为这点?还是说害你的凶手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毕竟你出了事,你留下的画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我说了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些可是你说的,你要负全部责任。” “那你现在是画家时现还是10年前的时现?” 这个问题傅安也很想知道,他和记者们都认真地看着时现,看他如何回答。 因为傅安的敏锐,与他亲吻的奇迹,时现也怀疑自己的身份,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有多想做10年前的时现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纵观古今像你如此痴迷一个逝者屈指可数,请问时先生到底为什么对已故的时现有如此深厚的情感?” 众目睽睽之下,时现脑海里有了回忆,傅安说的没错,时墨年少轻狂不务正业,贪图吃喝玩乐。 就算如此不堪的时墨,他也有一个梦想,当画家。 但他不管如何努力学习画画,画出的画刻板又平平无奇。一事无成名声狼藉的他陷入仿徨迷茫。 时墨的爸爸私底下也是风流人物,不仅不管束时墨走上正道,反倒带他共同出入各种场合。 为了抓住这仅有的稻草,他阻止爸爸娶比他还小的女人为后妈,私下猛烈追求女孩,女孩抵不过年轻的荷尔蒙投入时墨怀抱,这一幕被爸爸看到,虽不甘心还是放弃娶女孩。 转过来时墨就一脚踢人。女孩跑到时爸跟前告状,时墨第一次被爸爸扔进封闭的地下室。 万般绝望的时墨想到结束这荒唐的生命。 就在他拿起一节生锈的铁丝打算捅破自己的动脉,黑暗潮湿的空间出现一片温暖的阳光,光里走来一名非常美貌的男人。 他告诉时墨,只要他坚持自己的梦想,在他18岁以后就能有所作为。 时墨到死都记得那个画面,美貌的男人食指轻轻点在他额头,金色的光芒穿透他的皮肤流进他的血液。 他的灵魂重生了。 直到18岁他一幅《狂野》惊世,才确定美貌的男人真有其人,但已经死在几年前的那场爆炸。 时墨为此消沉数日,在画画时意外醒悟,他要让时现活在世人心中,他花高价请人收集时现过往,以他为主题开办画展,同时改名为时现。 无数个夜里,时墨仿佛感觉时现就在他的身边,他们共用一具身躯,不分彼此,时墨带他享受从未体验过的七情六欲,快活人生。 “时先生时先生?” 时现在喊声中抽离回忆,眼前陌生的面孔让他把目光投向傅安:为什么异人不能和普通人和谐共存,异人时现从未伤害过普通人最后却要灰飞烟灭,这世上的恶人可以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扼制异人的生存?! 傅安读不懂时现突然饱满的控诉情绪,问他:“你想说什么?” 傅安的声音果然有用,被记忆左右的时现回神,转回头对着镜头:“这世上许多事和人都可以左右,唯独缘分说不清也道不明。” 女记者反应极快接问:“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时先生很早便对异人时现有了不该有的情感” “你说的不该有的情感是指同性恋”时现一抹不屑笑意滑过唇角,“请问你有认真看过我的每一幅关于时现的画吗?” 提问记者讪讪一笑。 “他拿得起刀枪,也下得了厅堂,试问在场每一位谁敢不顾自己生死一跃高楼只为救一名不认识的初中女学生? 第12章 我敬佩这样的异人,没有扰乱社会,救扶被困弱小,我喜欢敬仰不惧强者依然为理想劈山踏海的人,是男是女我还在乎?” 满腔自信的言语总能掌控局面,气氛一度变得肃穆安静。 为了不引起人设怀疑,时现又补一句:“这世上没人能比我了解他,如果在场的哪一位能做到他那样,我也喜欢,敬仰,为他开办画展。” 果然,才正经一会海王本质又暴露,大家堪堪一笑。 “你说傅少被神秘力量控制,是不是暗指异人又要卷土重来?为什么傅少能察觉异人迹象?谁能证明你们不是事先串通好的说辞糊弄大家?”一名男记者神情严肃地问:“傅少你能说说吗?” 傅安不喜欢这种场合,开董事会也是快刀斩乱麻,时现的话就已经够他好好回味。 “事情他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男记者瞬间被噎住,不甘心的女记者接道:“那就请时先生替傅少回答,否则,相信屏幕外的观众和我们一样不会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对,而且时先生的声音也是做了整声吗?如果没有合理解释,大家会怀疑你的真伪性。” 尖锐犀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时现虽然有所预料,实际面对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他没想到傅安还有不擅长的事,洪杰也是白夸他了,表面有些为难地迎上,心里得意之至。 “要做就做全套,声音的确做了改变,包括我现在全身的皮肤。” 众多目光盯着时现,都想私下让他发医院地址主治医生电话。这整得太完美。 时现继续说:“不是因为我这件事,你们可能很难有机会知道,”时现对着聚焦的镜头郑重宣布:“傅少就是神秘司的重要成员之一。” “啊?!”现场发出一片惊呼,震惊不已。 “神秘司真的存在?地址在哪?都以为只是传说,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时现仿若没看到傅安指责的眼神,对镜头非常负责道:“地址无可奉告。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傅少被控制这件事说不定还会发生,毕竟是神秘力量谁也不好说,某天再出现什么荒唐直播还请大家嘴下留德手下留情。不过大家可以放心,傅少连我这样的人都不放弃,大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屏幕外—— 【我不怕异人来袭,请给我机会直播,对象一定要实现傅款】 【求直播】 【求神秘司地址】 【什么时代了还有异人,诡计多端的骗子】 【妥妥的海王把后路都铺垫好了】 【就没人发现傅少的眼神被画家吸引】 【以前碰上就只差打起来,搞得人从众都想换张脸】 【这美人有几个抵得住】 【傅少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好可爱】 【上菜预警!傅少择偶标准:身高不能低于180,体重不能超过58公斤,腰围不能大于1尺8,可以各种角色扮演,允许柔弱到不能自理但要射击搏斗与他过招不低于一百,早晚倒挂墙上不低于30分钟】 【傅少找的不是老婆是抗打对手】 【傅少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放眼望去,能达到180的未必能达到在58公斤以内,能保持在58公斤以内的未必有1尺8的腰】 【傅少攻气爆棚】 【目测眼前这个时现身高体重腰围完全符合】 .......... 时现把神秘司抖出来,记者们一时间还真不好再强词夺理批判傅安的直播流氓变态,一场网络笑话斗转星移成守护者的大义牺牲。 谁都说不一定某天下班或者约会路上遇到诡异之事,那时谁不指望求助傅队一呼即应,不管是真是假这种情况下,聪明人都会选择先搞好关系。 “卧槽,这也算解决办法!”洪杰看着屏幕里的时现,零食也吃不下去:“时现,你给洪爷等着!” 刚说完他的手机铃声就响起他的自嗨:“异人异人别惹我,惹我我就电死你,你以为我是你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洪杰接起电话,反差有点大,轻言细语礼貌有加:“喂,哪位?” “没想到真的能打通,你们神秘司地址在哪呢是不是像电视里一样在幽暗的地下室,装潢古香古色神神秘秘......” 时现,你还没有正式加入神秘司就给我增加任务真的要跪谢。 忙得焦头烂额的王绥看到屏幕里,记者们纷纷求问傅总的联系方式,不一会自己的电话被打爆,集团危机不知道算不算化险为夷,闹着找傅总的股东看到这一幕纷纷打道回府。 时现看着被记者缠上的傅安,回想起来的路上,他问开车的傅安:“你不好奇我会对记者说些什么? ” 傅安握着方向盘投来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搞得时现懵懵的,突然一个急转刹车,身体本来就不好的时现被甩得晕头转向,靠在座椅上掩饰不住急喘。 傅安凑过来凛冽警告:“你要是害我就等于害你自己。” 当时没有挥他的一拳,现在打出去真爽! 正得意时一个声音闯进来! “我有话要说!” 第6章 渣男 一名扎着马尾穿着运动休闲装的漂亮女孩,斜背一个大号帆布休闲包,手握一沓照片,跨步走来的情绪看起来非常气愤。 “他说什么你们都信吗?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神秘司就这么轻易暴露出来?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日理万机他又是什么时候入的神秘司?” 第13章 女孩愤怒地对指时现: “他就是一个玩弄感情朝三暮四的渣男!” 记者们立刻抓住送上门来的热门话题,摄影机转向女孩就是不挺低咔嚓咔嚓拍摄,其中有记者立刻追问:“你有什么证据?” “我当然有证据,我是x大的大二学生从雪染,从小到大都是我哥供我读书生活,我哥原本是他的助理。 因为工作关系,彼此接触繁多,我哥平时喜欢健身运动,不仅身材好人也好看,他借着要我哥教他健身频繁撩我哥。 后来我哥动心了,却发现他同时还在与富少炎东明来往,被揭穿后他不仅负心抛弃我哥,还以各种理由辞掉我哥的工作。” 女孩说到这,情绪激动地紧紧抓住手里的照片,酸了鼻头红了眼,十分令人动容。 “我哥就是个大傻瓜,得知他整容失败丢了性命,伤心欲绝为他殉情,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而他了?又在勾搭另一个傅少,我今天就只想为我哥讨一个公道。” 闪光灯还在咔嚓咔嚓不断闪烁,现场所有的目光在时现身上,由怀疑逐渐通通变成厌恶。 谁没事拿自己的哥哥性向来大庭广众之下胡闹,做事谨慎的记者立马核实了从雪染的身份。 看来勾搭助理,得逞后劈腿富二代炎东明,现在助理殉情他又勾搭上傅少没错! 这已经不是海王人生,踏马的就是人人喊打的渣男! 时现目光流转间,全是审犯人般狠厉的眼神盯着自己,就连身边的傅安都冷眼旁观。 时现喉间上下滚动,气息都变的不稳:“你质问我们有没有证据,你说这些又有什么证据?” 记忆里的时墨除了对时现,他并不专一,他如同谜一般吸引很多人追求,都是些非富即贵或者非常有个性的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又爱又恨。 因为他不管对友情爱情又或者纯粹的只为上床,都特别挑剔,追求自由奔放不愿被束缚,怎么会招惹身边的奋青助理。 “可能真有误会,你哥既然是我助理,就该知道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我从来不需要至死不渝的爱情,我要的是丰富多彩的快意人生。” 时现话音刚落,女孩手里紧拽的一沓照片通通砸向时现! 照片犹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洒在时现身上,时现看到雪片上的身影。 还是整容前时墨的样子。 助理教他健身,助理和他在浴室,助理为他系领带,助理喂他吃药擦身,助理为他撑伞,他为助理挡酒买衣服,替他给妹妹交学费买礼物.......炎东明抱起喝醉的他........ 纷乱的画面,涌出的记忆,头痛又开始发作。 没等时现缓过来,女孩又从她休闲包里掏出东西砸向时现。 手办、不倒翁、领带、手表、干花、挂坠、香薰...... 每一样都承载着女孩对时现的痛恨狠狠砸过来,时现头痛欲裂。 听到女孩破口大骂:“你就是你要的证据!是你害了我哥! 他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你竟然说得如此轻松,没有半点对他的愧疚,你出门就不怕车撞,画画就不怕手断,真正的时现一定会来杀死你这种有爹生没妈教的社会败类!” 女孩骂到泪流满面,最后连背包一起砸在时现头上,拉扯时现脏乱的白衬衣:“你还我哥.....我要我哥.....你还我哥......” 只记得他是快死的爱政穿书进入时墨身体里,却整容成了时现。 为求活命他顶着时现的容貌扮演时墨的人设,只觉脑袋快炸掉忍受不了。 在女孩拉扯中,庆幸记得属于他的安全区域在哪里。 “啊。”其中不知谁惊呼一声。 傅安眼疾手快,接住栽倒过来的时现。 “傅总,这边!”王绥不知从哪冒出来,但来得非常是时候,替傅安扫出一条安全通道。 【海王就该受到惩罚】 【渣男就该判刑】 【追求丰富多彩的快意人生有什么错,又不是藏着掖着,也不能被至死不渝的感情绑架】 【你这什么话,渣男】 【谁说追求有错,关键追求这条路上不能染上鲜血啊】 【傅少真是活菩萨什么人渣都救】 【就说嘛大肆宣扬一个异人能是什么好货】 【异人只会危害社会,坚决严厉打击】 【真那么厉害,女高中生为什么没出来作证】 【说到底就是博流量的阴谋】 ........ 花都市医院,私人病房。 傅安把时现送到医院,各个股东把他私人电话打爆他也没接,最后打到王绥手机上来找人。 陪同的王绥不得不把电话交给傅安,看到他不耐烦的回答不是“嗯”就是“知道”。 挂了电话连忙问身边的医生:“叶晟,他的情况怎么样?” 傅安和叶晟从小一起就认识,后来还一起上过学,现在感情更胜以往。 叶晟穿着白大褂,白净的脸上戴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神色很是复杂。 “是不是整容后再度出现并发症?” 叶晟盯着他摇摇头,意味不明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时现。 “他真是整容后的时现?” “这不是废话?” “我仔细检查过,确定他没有任何整容痕迹,包括他的全身没有任何地方动过手术。” 傅安眼里并没有身边两位预想的震惊,他下意识地摸到手指上戴的衔尾蛇戒指。 第14章 叶晟继续道:“他的身体机能很奇怪。” 傅安强调:“说人话。” 叶晟推一下眼镜,抿唇:“他的身体外表如婴儿一般细嫩白皙柔软,他的身体功能、代谢现象、抗病能力以及神经和内分泌系统都不像正常20岁的男子。” 傅安神情凝重,回想起时现细嫩白皙柔软的身体。 叶晟眼里也很迷惑:“就像出生没多久的新生机能,但怪就怪在它们成长快速,比年轻成熟的机能还要充沛,让人匪夷所思。” 傅安联想到躺在棺椁里半人半怪的时现。 傅安:“比如水母?” “水母?”叶晟神色一震,纳闷:“为什么是水母?” “没什么,随便猜猜。”傅安淡然问:“那他头痛原因” “各项指标显示他严重缺营养。过度紧张和用脑过度,新陈代谢过快营养跟不上,血液流动自然刺激脑部血管,晕倒已经算是幸运。” 原来他处变不惊的背后,竟然是过度紧张和用脑过度。 傅安拧着眉:“所以了?” 叶晟严肃敲重点:“头疼晕倒已算轻症,严重时会休克。” 王绥与叶晟同时发现,平时看人都不会扭一下脖子的傅安,冷脸在那一刻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两人不明白其中风云为什么急变,叶晟故意补充:“这种情况就是学术界也算首例,他做事标新立异总惹人不愉快,你大可不用理会任他自生自灭。” 王绥在傅安身后,看到傅安黑着脸,有样学样。 叶晟看出傅安的心思,接着说:“不想病发也很简单,营养跟上,静养。” 这时,外面传来争执。 “我是小墨的妈妈,她是小墨的妹妹,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女士,这是私人病房,请不要喧哗。” 打扮时尚的女人尽管已为人母,但气质与容貌仍然出众,旁边的女孩遗传了妈妈的五官,只是还未张开,但已有很高的颜值,她的视线一直往病房里瞧。 都在等傅安一句话,他望着门外的两个人,对王绥说:“告诉她们,等到时现想见她们的时候自然会通知她们。” 这时洪杰打来电话,“傅队,记者见面会已经上热搜,时现的后妈和她女儿来了医院,接下来还会有很多时现的追求者与粉丝赶往医院。” 傅安嗯声,转身对叶晟道:“这是你的地盘,我要悄无声息转移他,把想见他的人全部登记下来,一个也不能漏掉。” 叶晟镜片后的眼神有些无奈,但他没办法拒绝傅安。 —— 轮椅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冷清的通道特别刺耳,王绥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时现。 他紧闭双眼,脸色哪有半点机能活跃的样子,王绥越往前走越不适,又冷又惧,却面不改色,淡淡地说。 “叶医生、为什么又是停尸房,确保安全,这条路线是否可以改一下?” “没想到花都的精英助理胆子还是这么小,在医院里,活人最不愿意来的就是停尸房,马上就过密道,出了密道就是地下室,那里停有一辆车。” 叶晟在前面刷脸引路,转回头就发现傅安脱了西装给时现搭在身上。 而他身上衬衣质感上乘,裁剪合身,傅安结实的机理隐隐透着几块马甲线。 工作狂没时间健身的叶晟:傅安你小子又在拉仇恨。 拿工作找借口坚持不了健身的王绥:傅总有必要这么卷吗? 终于来到地下室,王绥瞬间感觉从头到脚开始有一丝丝回暖。 叶晟没有出密道,但把车钥匙甩给傅安便折回医院。 傅安谢都没有道一声,按响车钥匙,看到是一辆宝马3系,还没有把时现弄上车,就见对面走来一名身着西装彬彬有礼的中年男人。 他礼貌介绍:“您好,我是时现少爷的司机阿南,特意来接他回家,在此特别感谢傅少的一切帮助,事后我家时先生一定亲自登门致谢。” 说完阿南身后的两名助手,上前就想推过王绥手中的轮椅。 傅安不仅眼快手快,力量更是大过对方两人。 “不行!” 阿南双手交叠在身前,脸色沉稳,“傅少,我家时先生担心少爷病情,出来时走的急没带礼物,要不傅少开个价,时先生就在车上。” 他傅安怎屑一张支票,开支票的人从来都是他。 但是人家明正言顺,爸爸接儿子回家天经地义。 出病房前,叶晟刚给时现打了有助于睡眠的药,现在估计叫也叫不醒。 傅安眉头微拧,警惕地望了一眼对面的黑色商务车,里面的确坐着一个男人。 傅安十指握成拳,回想起时现的话“我非常确定我的死是人为” “我是被人害死的,可我看不清凶手的样子”。 把他交给时建成真的安全吗? 就在傅安不想放手时,从商务车上走下来两个女人。 时现的后妈和她的女儿。 两个人走来,一人握住轮椅的一边把手,“傅少想开什么价就给阿南说,小墨的身体经不住在这阴冷的地方耗着,您说对吧?” 不等傅安回答,吩咐女儿:“睿睿还不快点把你哥推上车。” 看上去单薄听话的杜睿,朝王绥温柔含笑,“谢谢叔叔。” 手上一点点从王绥手中掌握住轮椅。 “傅总.....” 第15章 王绥冷脸沉思,下一刻是不是要跟一个高中女生抢人。 第7章 背叛 时建成准时准点找来这,定是费了不少心思。 杜熙女儿与时建成没有血缘关系,有谋害时现的嫌疑。 但是杜熙说得没错,这样耗下去,最不利的是时现,傅安也没有理由再强行留住时现,也没必要招惹不相干的人。 傅安深沉凛冽的双眼,看着对方把时现推上商务车。 王绥提醒他:“傅总,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 花都城南,一座别墅里。 三楼上,杜熙母女将时现推进他的房间,自从他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这个房间他已经有很久没回来住。 一路上,杜睿现在都没想明白,“妈,为什么爸不亲自接回哥?” “还能为什么,住别墅过锦衣玉食高人一等的体面生活,从来都不是不劳而获,你当你出生就含着金钥匙。” 杜睿黯然嘟嘴,与杜熙推着还在昏睡的时现走向浴室。 “不过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摆脱不了谁。” 杜睿看到浴室门就不走了,杜熙从她泛红的脸上瞬间明白她的心思。 “有点出息行吗,我们得快点,他要是醒过来就麻烦大了。” 杜睿心事重重犹豫不决,“妈,哥不是在记者见面会上说了不会把之前的事闹大吗,我们为什么还要......” 最近杜熙心里都愁死了,时墨分明死透,都找人去火化,突然一个深夜直播闹得满城风云,从刚才来看傅少不是时墨的帮手,也算松口气。 几番操劳过度,精致的妆容下是掩饰不了的疲倦,她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女儿,“你怎么还这么单纯,他那是下套抓人。今晚再不成功,你想想时建成会不会把这栋别墅抵押?到时候我们母女俩住哪?吃什么?你还想考理想中的大学?” 翻过年杜睿就要高考,家里大事频繁,最近学业下滑她还不敢给杜熙说,又怕又急又难过,一时接不上话。 杜熙打开浴室门,轮椅比门宽推不进去,她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套,自己戴上又给女儿一副,催促她快点戴好。 “你要牢记,是他回家后觉得亏欠助理从森淮最后选择去陪他。 只有没了他—— 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到时你想考哪所大学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些平日看不起你的高富帅也要躬下脊梁骨来看你脸色。” 杜睿瞅着杜熙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淌在浴缸,她似乎都能感觉那股寒意里渗出来的不是水,是鲜血。 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抖:“同学们都说、哥对我比亲哥还好.........我们要不求他,至少他比时建成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啪!” 杜熙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女儿脸上,杜睿措手不及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憋着哭声,泪水断线似的流出眼眶。 “你该长点记性!他姓时,你姓杜,那姓时的老子都下得了狠心,你还真把他当哥!” 打在女儿脸上,杜熙手心火辣辣地疼,看她胆小懦弱地哭泣,又懊恼地心疼地想安抚她的痛处。 杜睿侧脸避开,杜熙强硬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告诫她。 “睿睿,你爸是什么货色,时建成又是什么货色,再看时现,比你大两岁,怕他在外面私生子都有了,说不清哪天染上什么病沾上什么瘾,玩完更快更惨,出名越早的人越容易摔得粉身碎骨。 时建成好歹还是你妈合法的老公,他不来有他的算盘,有些事情只能由他处理。 妈这大半生还不够你看清这世上的男人肩膀都是豆腐渣?他们的心都是墨! 睿啊,女人,靠的从来只有自己。” 杜睿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哭泣过后,她似乎不再惧怕妈的威压:“那你有没有想过,纸包不住火事情暴露后,那时,我还能做个人?” 杜熙当即一怔,瞥一眼浴缸里的水量,快到了。 嘴角滑出一抹少有的冷厉,并不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母爱:“不愧是我的女儿,这个时候还算计着你的妈。 四十加的女人的确太老了,唯一还有的价值就是让你做你个人,妈永远是你影子里的鬼,真出了事有鬼在。” 听了这番肺腑之言,杜睿心里虽然还在发颤,她不是没得选,她是选不起! 胆怯和懦弱只会让她更可怜,妈真是可爱,与鬼同行,她还能算清白的人。 她们将时现抬进浴缸,麻利地将他布置成割腕自杀的现场,快速抹去她们不该留下的蛛丝马迹,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天明时刻。 别墅里的夜静得叫人胡思乱想,黑得让怪兽乱窜。 被怪兽吞噬,便一去不复返。 因为药效作用,时现感知到疼痛也醒不过来。 他左手腕被深深划了数刀,皮肉翻开泡在水里,逐渐开始发胀,整个浴缸里的水鲜红耀眼,血腥味四处蔓延。 穿在身上的白色背心、衬衣染成鲜红,时现的身体越来越冷,最后失去生命体征。 那边因为直播风波,傅安回到集团处理好一堆繁琐事务,忙完后已经是深夜11点,王绥被迫加班已近是常态,还得照顾好傅安的起居。 见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给他搭上薄毯便轻手轻脚走出去。 待王绥离开,傅安起身换了一件连衣帽且修身的黑色长衫。 第16章 黑影飞檐走壁,来到一处别墅区。 翻进别人家卧室,傅安已经熟练到像走进自己的家门无所畏惧。 洪杰传给他的消息,三楼左边第一间是时现的卧室,室内并没有开灯。 傅安走在卧室里,如同晚上起夜一般自然。 透过窗外的光线可见白色的床上整洁空荡,屋内装饰繁复,不是傅安极简喜好。 今夜无风,空气里汇聚浓浓的铁腥味,有种呛喉的恶心感。 整个阴暗的空间死气沉沉,直觉告诉傅安这里出事了。 心下竟忐忑不安,会不会又是他? 在浴室门前,他习惯地点燃一只花灯放下。 傅安眉目微蹙,最终推开浴室门。 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让傅安差点犯晕想吐。 捂住口鼻走向浴缸,看到躺在浴缸里的人果然是时现。 他的左手腕被划了好多刀,而脉搏,没了。 他紧闭双眼的模样,傅安见了总会心上一紧。 “喂?” 那个挥之不去的声音再度响起。 【想救他吗】 听到这个声音,傅安猜测不是他克服了晕血,而是被神秘力量影响。 “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想知道他死前最后一刻想的是谁】 “与我何干?” 【你可以选择离开.....】 如果对方有形态,看到傅安在他话没说完就毅然选择离开,一定惊掉了下巴。 傅安在确认浴缸里的人是时现时,虽然他情绪控制得很好,但他的心跳还在加快。 试探是目前唯一查出线索的办法。 傅安朝外没走两步,眼前实物化水般拧起旋涡将他吸入,再睁眼他又回到初醒时。 晕血的无力感又席卷而来,关键保留了他意识清醒。 “.....你、究竟是谁?!” 【只有他能告诉你所有疑惑】 望着和10年前老师一摸一样的脸,傅安神色复杂,迟疑后终是俯身凑上去。 守在屏幕前的观众,总能捕获到神秘ip的直播。 【神啊!傅少又开深夜直播!】 【火速坐好凳子】 很快直播屏幕前人气以肉眼可见的飙升。 【医院没有堵到人,居然开直播替兄弟们解馋】 【世上果然痴情的人最惨,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助理的妹妹也好可怜】 【看了他助理照片好帅,快把助理叫起来看直播】 【夜场果然恐怖,人人都都可以发疯】 【傅少又被神秘力量控制现场亲吻尸体】 【为什么最浪漫的事到他这就成了18|禁,刺激可怕又渴望】 【时现画家演技逼真,傅少入戏神速,高级玩家】 直播间评论区一片乌烟瘴气! 人死后短时间内,看到他就像睡着一样。 鲜血太过醒目,时现妖冶的盛开在其中。 这一次傅安已经不再陌生,触上的那一刻还是会紧张。 时现的唇瓣饱满柔软,但总是冰凉,没有生机。 傅安中规中矩,点到为止。 头上桃花,落英缤纷。 直播间,尽管恶评不断,但粉丝们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是在看画家,是在看另一个时现,他的美貌独一无二,冰肌玉骨,一见就叫人想恋爱。 【傅少放开他!让我来!】 【感谢神秘力量让大家一起深夜舔屏,鉴定糖分太重谨慎食用】 【拜托!就没人知道傅少是事业型,人家正在以身犯险诱敌上线,脑补乱回真可怕】 【铁树开花事业一起抓】 ........ 时现在傅安的亲吻中缓缓睁开双眼。 他,傅安,在吻他。 时现:“.........”好饿,还想要。 傅安察觉时现醒过来,连忙抬头,四目相对。 一瞬间,彼此转移尴尬视线,时现顿感全身无力,左手腕还疼的很,一瞥眼,惊恐万分:“....我....这....?” 傅安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时现皱眉,咬唇点头,傅安拿眼神给他示意看头上。 感觉这次醒来,傅安对自己没之前那么缺人性,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他转变这么快? 反正是好事,时现含笑抬头,这一看,他紧紧握住皮肉掀开的手腕。 桃树穿墙了? 水龙头那面墙上硬生生长出一棵桃树,墙面却没有落下半点水泥渣子。 生命蓬勃的枝杆撑到天花板,花枝茂盛,花瓣无风飘落。 屏幕外观众看的倒是桃花飞舞,情趣盎然。 现场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一出诡异。 “真狠,手拿过来。”傅安本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对自己下手决绝。 他的伤口狰狞恐怖,傅安却丝毫没有嫌恶或者惧怕,拿出手帕替他包扎伤口。 冷冷嘲讽:“如果是右手,你就别想再画画了。” 没割右手真是时现的遗憾。 对傅安的感动也被手帕吸引。 这个时代还有男人随身带着手帕,时现真不知他是矫情还是怪癖。他这身黑长衫也挺、特别。 昏暗的环境很陌生,时现问:“这是哪” 傅安抬眸瞅他一眼,得意的笑:“我说过你不是时墨,连自己房间都不知道。” “啊?”时现摸摸后脑勺,“我这不是、又死一回,给忘了。” 第17章 傅安不屑地冷笑一声。 身体好虚,好想装死骗他的吻,这可是喂饱自己的好机会。 第8章 海王 “起来,换衣服。” 傅安起身,很绅士地转过背去,留给时现换衣服的空间。 等好一会没动静,傅安连忙转身,见时现又昏到在浴缸,刚迈出一步又突然止步。 他嘲讽:“就这么想我亲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时现再装下去也不合适,睁开眼讪讪地反驳:“明明是你耍流氓还笑话我,想亲我的人多了去了。” “这是凶案现场,最有可能留下凶手作案痕迹,你是蠢还是纯?” “那报警吧。” 时现没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就是这一番对话都耗尽他全部体能,何况还躺在自己的血水里。 “不能报警。” 傅安话音刚落,周围装修过的钢筋混泥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成旋涡,两人一阵晕眩,被莫名力量拉进旋涡中央。 时现只觉这种感觉好熟悉。 他无法开口,无法睁眼,也不需要呼吸,但他的意识就是很清醒。 这次身体没有上次如进冰窟,但也足以冷到他渴求那股温暖。 傅安的亲吻。 每一次傅安吻过来,都是轻轻一触,没有缠绵,没有激情,也没有嫌弃,就像做任务一样吻上来激活他。 热乎乎的能量传进身体,冰冷僵硬的躯体奇迹般一点点复苏。 光都办不到。 傅安能做到。 他的呼吸,供养着他们俩的命。 幕后玩家真像是个月老,体恤时现前辈子年纪轻轻得了癌症,到死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空留处子之身,才会弥补他一个盛宴。 就是可惜不是想象中的女人。 似乎等待久了,时现开始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像被包养的情人,望着窗外华灯斑斓,苦等一人归。 漫长的黑会碾碎耐心,时现就算失去所有耐心都不会失去等待傅安亲吻的时间。 傅安,你怎么能这么磨人,你就不能动作快点! 时间倒回,傅安第一时间没有选择吻醒时现,他把整个房间仔细查看一遍,现场没有任何可疑痕迹,过分干净整洁就不正常,倒是意外找到时现手机。 还有百分之五的电,有99+个未接电话,触屏显示需要指纹密码解锁。 傅安阴着脸放进兜里,接着看到卧室打通一壁墙后的大型衣帽间。 时墨竟然把时现曾经穿过的衣服都定制出来,展示在模特架上,战斗服,夜行衣,制服,cosplay...... 再看时墨个人衣架上挂的绝大部分都是各种夜场服装,领带、手表、皮带、首饰格里五花八门,内裤抽屉更是让傅安不忍直视。 一百平米的空间摆放,足以感受到时墨名符其实的海王生活,情趣多种多样。 正如他所说,丰富多彩的快意人生。 好不容易看到一块正常区域,高定西服套装,名牌休闲装,但有三分之二都还挂着logo。 傅安在衣柜里拿了又放,放了又拿,最后按照自己的喜欢,里里外外给时现配了一身。 曾经老师让他搭配服装,他硬是冷言冷语嘲讽对方没品味。 失去老师后,再也没有人请他搭配服装。 出了衣帽间,看到躺在浴缸里的时现,离开这么久也没有时间倒回,报警却是雷区,对他动手也是雷区,也就是说,一旦出现对时现不利的事就会时间倒回。 傅安走到浴缸旁边,蹲下身,仔细看着没有生机的时现。欲想抚摸他脸庞最后还是放弃。 “你现在不是老师。” 时现记忆里从未等一个人等那么久,在傅安吻下他的那一瞬,在草木香气中,眼里仿佛看到晚秋的丁达尔效应,紧跟着心脏恢复跳动,积怨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傅安,再久一点。 时现的贪婪让亲吻变得冗长,但他没控制好有了些许回应,傅安察觉到立马停止。 近在咫尺的对视,傅安冷若冰霜地拇指抹过自己发烫的唇,“我不是你那些炮友。” “啊.....”时现秒尴尬,他前身时墨并非良人。 傅安冷眼抱起血水中的他,放到床上后,从床头拿到先前找到的药,抓起时现左手上药缠纱布。 “看着让人恶心。” 泡在水里这么久,皮肉掀开不说还发水肿,当然狰狞难看。 时现撩起眼眸,却像看美食一般馋嘴的看着傅安红润的唇瓣,凸起的喉结不争气地上下滑动。 傅安专注的眼神突然杀过来,时现眨眨眼,来不及闪躲,结巴问:“那你、你查到....什么、没有?” “有。”傅安淡淡的回应。 时现眼前一亮,就听傅安目无表情地叙述:“证据确凿,你海王属性,为此倾尽所有,别无其他。” 傅安好听的声音伤起人来半点不留情。时现陷入沉默,暗骂时墨就不能好好做个守男德的艺术青年,非要搞成什么花心海王。 傅安把准备好的衣服扔给他,“换上谈正事。” 时现深感纱布没有傅安的手帕包扎舒服,望着他笔挺的背影脱着血衣,贪玩地调侃他:“傅少你走那么远是恐同还是恐海王?” 傅安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猜他不高兴了这才问:“你知道什么情况下现场会倒回?洪杰给我看的直播回放可没有这回事。” 第18章 傅安背着身说:“这个不应该问你?” “问我?你还是认为这一切是我在幕后操作?”时现声线带着委屈。 “那你摆脱嫌疑。”傅安说。 “那你敢向我磕头认错?” 傅安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 狠话说起来容易,想想现在四肢能简单动动还多亏刚才贪心,被傅安亲吻的美妙刚下眉头又上心头。 傅安带给他的是新体验,新认知。 亲吻不一定是异性才舒服,望着傅安——好饿,好想变强。 是时候该回报一下救命恩人,时现脱了衣服,才发现身上还流淌着血水,光着脚走向浴室,一边回报傅安。 “我第一次醒来时,有个声音告诉我想要活下去必须找到杀我的真凶,嫌疑人分别是.......” 傅安当即愣住,眼中突然出现时现一|丝不|挂地从他身边经过,混着血的水珠从他肩胛骨滑下,肌肤胜雪,如临玫瑰散落雪中,惊心动魄。 时现走进浴室也没关门,却传出一声惊呼:“傅安.....” 时现第一次紧急呼喊出他的名字,傅安跨进浴室,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 身体并不好的时现眼前一晃,加上光脚不稳,眼看就要栽倒,后腰突然被灼热的手掌扶稳,与傅安惊慌对视。 为什么?心跳好快! 时现赤着身体,对视间,傅安视线渐渐往下滑,停在关键地方又不屑一顾,待时现站稳后被嫌弃地推开。 “什么眼神?”时现忍不住也低下头打量一番。 只是睡着了,这他也能看出名堂?不免质疑:“看来傅少私下也很浪,你很了不起?” 衣袖下傅安的手指紧握成拳,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走向浴缸,仔细看着那一面完好无损的玉石墙面。 “桃树消失了。” 急呼傅安也是因为踏进来就发现若大的桃树消失了,连一片飘落的花瓣都没剩下。 “上一次直播的车祸现场也是这样。” 有傅安在,时现便没有危机感,毫无负担的在一边简单冲洗后,穿上傅安为他挑选的服装。 走出来时傅安已经站在房间里像在思考问题。 他往傅安咫尺之间一站,摊开双手像迎接爱人的拥抱。 傅安掀起眼帘,双眼微微一怔。 “这就是你想要我,的样子?” 自信阳光,冷酷纯欲集一身。 这就是傅安午夜梦回的时老师。 纯白无袖体恤还戴围脖,外套也是休闲装衣帽连体,配套的裤子鞋子清一色纯白。 时现心里清楚,他在透过他的皮囊看向另外一个人,他的猎物。 但不妨碍他稳住海王人设,“想要我”“的样子”语调拉特别暧昧,又一语双关。 傅安漠视他的撩拨,扯开话题,“你求活命,我求真相。” 时现自上而下紧盯傅安,最后盯在他唇角,想把他就此钉在身后的磨砂玻璃上,一次亲个够。 最好把所有的亲法都来一遍,直到刻进血肉、骨髓,直到恶心,就再也不会贪婪他的吻。 第9章 海王 时现的光脚踏入傅安的领地,位于他黑色皮靴的中央,黑白都在发亮,相得益彰。 时现几乎要迎上脸去,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这个距离若是异性那是非常的暧昧。 但他俩是男人,时现的记忆里傅安不是同性取向,而时现人设海王,男女通吃。 他无需再言语,傅安可以理解他这就是一种带有攻击性和侵虐性的挑衅,也可以理解他是攻气十足的上位侵虐。 傅安沉郁的脸上已经明显不舒服,但没有狠狠推开时现,也没有垂下迎接他,更没有被逼到磨砂玻璃上。 他是在忍还是无视?! 这不是死亡现场,时现做不到主动亲上去,在一线之间偏头滑过,转移目标,暗处手指滑在傅安贴身的黑衫腰部。 隔着安全距离与他耳语。 “好啊,想看戏吗?主角是我。” 傅安铁青着脸,垂下眼眸盯着他不规矩的手指一路而下,手指在黑衫上游离,愈发白的像个妩媚的小精灵。 时现被示警,松开手指耍酷望着他后退。 他却没跟上来的意思,厚颜无耻又走回来拉他,哪想他从兜里掏出手机递过来。 “先查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联系人?” “不是吧,我都这样了你都没乱?”钢铁直男鉴定完毕,时现叹息地接过手机。 “乱?”傅安冷酷的眼角余光留意到时现用指纹打开手机,眉头几不可查地被情绪带动一瞬。 批评时现:“自恋狂。” “是,” 时现把尾音拉得特别长,是因为发现时墨不是一般的海王,导致他发出沉闷地低吟。 “自恋狂乱了。” 未接电话多到竟然卡了手机,现在最好的就是不理会。 这么多人谁才是有用的联系人?回想七人名单分别是海王,教练,总裁,阔少,医生,警察,研究员。 时现对照名单再结合发生的事翻找电话簿。 然而电话簿里躺着的光阔少就分了三个等级,一个等级平均下来就有120多人,更气人的是点开名称备注还是以属性来的。 比如一级里面就有张妖孽十人,这十个张妖孽又以小红花的数量排位,最多的二十八朵,最少的为零。 第19章 再点开总裁一栏就更夸张,分地区下来总共十八个等级,平均下来一个等级人数大概160...... 时现暗骂时墨你太特码酷逼,一天换一个都可以换好多年,也难怪整容都能把命整掉。 一边站着的傅安神色愈发不悦,从时现手里拿过手机,时现看他手指不停滑动,最后神情一滞,举起手机给他看。 糟糕!傅安大名也躺进去了!不过,是不是躺错位置了,怎么是黑名单? 时现凑近看—— 姓名:傅傲娇装逼脸公司:无间鬼道职位:癞蛤蟆找不到人间风趣 “这一定不是你,姓傅的总裁光花都就有好多.....” 时现不动声色埋头,曲指轻抵额头,把唇角一抹嘲笑隐匿掉。 “也都有一样的电话号码?”傅安气得脸都白了,很想用手机砸他,最后还是扔进他胸膛,“限你在一分钟内找到目标打过去。” "对不起,这不是我做的,都是时....."时现双手接住手机,诚心道歉险些说漏嘴,连忙改口:“都是时现太渣,立刻改。” 时现快速改好后问傅安要不要看一眼,对方根本不理他,只好翻找嫌疑对象,最后在医生一栏中确定一个备注高火荷尔蒙的人。 谁知电话刚拨打出去,眼前一切扭曲变形,快速融化拧成旋涡,两个人瞬间被拉进去。 又来! “傅、安.....” 救我! 再次等到傅安温暖的亲吻,时间并没有上次那么长。 傅安的唇不仅柔软温暖,还是甜的,他的动作也很温柔,轻轻贴上来,再无深入探究。 好想沉溺于此。 傅安....... 卧草,时现猛地睁开眼,怎么呢喃出了他的名字!有病! 一双桃花眼分明在惊愕,与傅安对视间,却又是那般缱绻,惹得傅安盯着他出神。 很快,彼此默契的表示打给高火荷尔蒙踩雷了。 傅安坦诚的告诉时现,经过他多次踩雷总结:只有做了对他有危险的事才会倒回。 看来这个高火荷尔蒙也有问题。 时现也说出想法,为了摆脱这个现象,他们必须联手找出凶手,傅安阴郁迟疑时现也没逼他。 傅安扶起时现熟练地给他包扎,命令他快速冲洗。 洗了几遍能不快速就怪了,换上傅安递进来的衣服裤子走出来。 为了公平起见,对傅安说:“这次你来选。” 傅安一个眼神叫时现受不住。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时现一个大彻大悟不再犯的表情,好歹让傅安耐着性子分析:“第一海王,你就是,暂不考虑,医生和警察都试过叉掉,现在剩下教练,总裁,阔少,研究员,就你那属性,电话簿里面不低于上千人。” “除我外,六个不同属性的嫌疑人可能对我都不利,但这里面一定不会全是凶手,有可能千挑万选出来拨打过去也是踩雷,”时现摸着被他包扎好的手腕,“但六个我们只试两个,我不甘心。” 傅安抬起手臂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时现自责:“都怪我记性不好。” 好看的、有个性的、有本事的男人女人时现见过大把大把的,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看傅安这样特别,舒心,让他拥有安全感。 时现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温情,让呼吸变得热烈。 蓦然想起乱的竟是自己,时现不禁偏头轻笑,只问他:“你就说你行不行?”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光着身子从傅安面前若无其事经过;也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一边挑衅他一边还扯他衣角撩他;更没一个人敢逼问他行不行! 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无所畏惧,只有他,时现! 傅安笔直的身体稳如泰山,眼眸情绪却复杂交织。 时现神色坦荡荡,最终,还是他撇开脸说话。 “教练和研究员有借你上位危险,再则,阔少不缺钱但容易自负傲慢,所以总裁里面挑一个。” 总裁智商和心思都会高于其他属性,这是时现的分析,时现真想送他一个拥抱,证明他们的默契。 傅安给他卡了时间不得超过三分钟,时现算是明白总裁不是谁都能当,比如他就不喜欢做什么事都在规则里。 这个电话薄分类编辑肯定不是他想出来的。 第10章 看戏 九个等级中,时现直接排除最后六个,又在前三找出花都区域,总的加起来有六百多人。 花都发展不错,他看得眼花缭乱。 好不容易确定下来一个,递给傅安过审。 傅安看手表,没超时,这才冷冷地盯着手机。 花都秦他大大柏拉图的麦穗电话136xxxxxxxx 时现看到傅安盯着手机沉默不语,想来怕是不过审,“那我重新再选。” 傅安还在琢磨秦他大大表示什么属性,听时现说要再选,立刻阻止他。 “打吧。” 那盯着看半天什么意思?时现不想再碰一鼻子灰,直接触屏拨打过去。 很快得到验证,他俩又被拉入旋涡,除了身体大脑上的难受,还有接连的失望和挫败感。 这一次,时现基本都没有怎么等待,他渴望的亲吻便来临。 避免再胡思乱想,时现尽量不去用心感受,能睁眼时决不再贪恋。 傅安这么聪明,他一定猜到不管失败与否,对他时现都是有利的。 第20章 短暂的贴吻似乎有些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车祸现场两次,浴缸四次,这次醒来身体明星轻盈许多,精神状态也好很多,洗澡换衣服麻利多了。 手腕的伤口起初看着狰狞,傅安包扎后,时现都能感觉到,手腕很快恢复如初。 这种神奇的境遇,暂时还不能告诉傅安。 眼下只能放弃在电话薄里找线索,傅安说他手里还有一份名单,但在他办公室。 时现说不急,带着他摸黑来到一楼杜睿的房门口。 说了请他看场好戏。 两个高挑的男人立在杜睿房门口,时现对傅安做一个请的动作。 他撇开脸不给回应,时现只好转到他眼前,对他讲唇语:傅队请开锁。 傅安:私闯女宅,你犯渣性? 时现:主角不进去戏怎么开场? 傅安:我怎么就成开锁的配角? 时现:你是幕后大佬,主角都听你的。 不管时现说什么傅安都坚定自己的原则,时现不得不绕到窗户前。 杜睿睡觉喜欢空气流通,窗户一般只关纱窗,纱窗白天要打开,杜睿闲麻烦都不会上锁,更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安保系统严密的别墅区。 翻进这样的窗户对现在的时现来说还是可以办到。 手臂却被傅安一把抓住,他的眼神在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时现松开他的手,冲他微笑:你只管好好看戏。 傅安立在窗前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时现翻进去轻声落地,不忘回傅安一个得意的笑。 撩开窗帘走进去,发出他憋了好一会的鬼魅伎俩。 “杜....睿.....杜.....睿....” 还处在青春期的杜睿做了这么一件大事,裹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精神内耗到后来实在不行,迷迷糊糊睡过去。 睡梦中都精神紧绷,惊醒地听到断断续续的喊声,杜睿掀开被子坐起身,偷偷瞄一眼外面。 “谁、谁?” 凉风越过窗户,窗帘被掀起悠扬的舞姿,墙上挂着的风铃迎风歌唱。 宛如被压抑在黑暗中的少女发出悸动的思念。 时现为此盯着风铃愣了愣,才想起前来的目的。 “杜睿,我是你哥啊,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哥.....你不是......”杜睿惊慌失措,脑袋里全是时现痛苦的死状。 风铃声似乎更大了。 内心有愧的人,胆子愈发小,杜睿抱紧被子缩在床头不断摇头。 “哥.....不要过来,我说我喜欢炎东明,你说要帮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他.....” 时现神色一怔,琢磨一番,“他?哥看不上,怎么会和他有什么,那天我被人下了药,是你拍照片让从雪染带到现场揭发我?杜睿,哥好伤心....” 时现朝杜睿缓慢靠近。 杜睿伤心地呜咽起来,“....哥,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你死呜......” “别哭,”时现见不得女孩哭,时墨本人也是把她当亲妹妹来对待,有求必应。 “哥不明不白死在浴缸里,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你,炎东明太花心,等你以后上了大学会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一定要快乐的活下去。” “哥....对不起....”杜睿泪眼婆娑望着昏暗中的时现,他的样子有些模糊,声音悲凉,杜睿心都裂了。他还是关心她的。 “哥....不是我妈,是时叔叔.....时叔叔.....他欠了外债,急需很大一笔钱,你不.....那些画抵不了债....他就会...卖了房子,家暴我和我妈。” 时建成,时墨的亲爸。 杜睿不想让时现看到如此不堪的她,可是泪水止不住往下流,仿佛身负的担子被人撞翻,她不需要再承重,但她摔得头破血流。 她知道,不管她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的心永远不会为谁停留,何况是她杜睿。 这个信息时现还需要消化消化,时建成的光明前途快被他自己毁了,但是,虎毒不食子,他就是那个例外。 杜睿再抬眼时现已消失不见,她瞬间瘫软在床,窗外的傅安听到她心如死灰的自语。 “哥,我喜欢的从来不是炎东明,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泪水夺眶而出,杜睿尝到世间苦涩。 “你为什么,要做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人。” —— 心里一直猜测是有人在背后超控杜熙对自己下毒手,如何也没料到是时建成。 仔细一想这个结果也很正常,他活成海王时建成功不可没,这个家看是雕梁画栋,实则早已千疮百孔。 时现不知道如何悄无声息走出杜睿的房间,只觉内心孤寂凄凉、沉重的心痛愈发浓烈,浓烈到生无可恋,眼前仿佛看到温柔美丽的妈妈,正向他招手。 “现现,快到妈妈这来。”妈妈的声音是世上最好听的。 “妈妈。”时现抿唇冲她微笑。 “时现!” 突然身后传来傅安急切的呼喊声,时现如梦初醒。 眼前一片暗黑哪有什么妈妈,他站在四楼天台上,再前一步,将会摔在地面一堆碎玻璃上,不粉身碎骨也会被扎成马蜂窝。 刚从杜睿房间走出来,转眼怎么就到了致命的地步? “时现,”从傅安的声线中,足以证明他此刻的神情极其紧张和担心。 第21章 真想看看他那张疏离冷漠的脸,拥有这种丰富表情是什么样的。 “时现,主角之所以是主角,是因为他不会被任何逆境击垮。” 时现发丝飘在夜色里,他遥望夜色中的傅安。 犹豫不决地问:“整个世界都嫌弃我,傅安,你还会叫醒我吗?” 傅安动作随即一怔,不动声色凝望时现,看他如何表演踏出那危险的一步。 时现没有得到回应,抬脚踏出去悬在空中。 半响听不见傅安的脚步声,时现转回头。 傅安冷厉质问:“玩够没有?你还真是欠揍!” 一瞬间,时现一幅学生被老师识破作弊的心虚,收回脚步,抬指轻抵额角,将这份羞涩藏匿在埋头间。 “嗖!” 身后12点钟方向,自带消音器的□□,方向是时现的心脏,这种子弹大多带剧毒,其心歹毒,只为索命。 “时现,小心!” 第11章 决绝 傅安身手敏捷将手里能拿到的手机扔出去。 手机正面撞上子弹并不能影响子弹的冲击力,侧面扔过去就不一样,冲击力和方向都会有所改变。 时现本在悬崖,还在遮尴羞,不需要外人推他,只要有外力让他站不稳脚倒下去,纵使他拥有绝色美貌,也必将死得及其难看,面目全非。 傅安扔手机的同时拼命朝时现奔赴,时现想要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 傅安的速度让他们的手指渐渐相碰,彼此默契地抓住对方手腕,一道猛力将时现拉回。 子弹在他们前方破风而过。 时现只觉被傅安带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与此同时耳边“嗖嗖”两声,子弹再度袭来,傅安用力推开时现,被力道惯性冲下天台。 那一刻,时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不顾生死扑向前抓住他的手臂。 他不是传说中那种舍身为己的英雄。 路灯让楼下一堆玻璃尖锥反光发亮,这份提前备好的盛宴的确够狠。 傅安抓住时现手腕上的纱布,彼此用力也没见到渗血。 傅安疑心上头:“你是时现?” “废话,”时现努力想拉回傅安,“快!上来。” 傅安变了语气:“你是他吗?” 傅安又在透过他的皮囊看另外一个人,这种情况时现怎么能跟他斗气,松懈一点傅安就真的掉下去! 他能从死亡中吻醒时现,时现只能不让他迈入死亡。 就算傅安是故意的,时现也不能任他拿命来赌。 “傅少也贪玩?我体力有限,上来,怎么玩、都陪你。” “你是他吗?”傅安语气变得揪心。 真是不要命的执着! “先上来、不然,我说不了。” “骗我你会很惨。” 时现脸上雪白的皮肤,因为用力涨得通红,他艰难地应他:“......嗯。” 傅安反手握住时现手腕,另一只手掌往墙壁上用力一拍,同时双脚踢在墙壁上,带着时现一个纵跃翻身。 突然被带飞起来,时现眼里出现倒转的建筑物,直到身体落地他还没个重心点。 傅安手掌顺势揽在他后腰上,时现眼里全是震惊与茫然,站稳后,他都还难以置信。 突然,一团黑影闪入夜色! 傅安拉他在身后,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朝开枪的位置走去。 前面是一个上天台的堡垒,开枪行凶的人应该提前藏在后面,见行凶失败,落荒而逃。 如果时现没有被叫醒,便会死与坠楼,也就不会有刚才一幕。 时现分明死在浴缸,时建成不可能预测到时现会被救活,再设伏击。 时现是在杜睿房间出来就不正常,杜睿的妈妈嫌疑最大,但以杜睿刚才的说辞,时建成应该是主谋,母女为求自保成了帮凶。 堡垒后面早已没人,但地上留下几个已灭的烟头。 这里一片都是一栋挨一栋的别墅区,如果深夜接连响起枪声,天亮就是一个大新闻。 所以对方用了消声器,完事后悄无声息溜走,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对方似乎料定他们不会报警,否则不会留下烟头。 既然选择枪支,三番两次也没成功就不会是异人。 短短的几步路,傅安已经在心里清晰复盘。 时现还想发火来着,却发现与他擦肩而过的傅安,外套胳膊处横向破了一道口子。 抓住他的手臂担心地问:“受伤了?” 时现紧张地替他查看,却并没有打动傅安,手被无情地推开。 “老实回答我。” 时现动作一滞,怔在原地,傅安在疏离他。幡然明白,异人时现对他来说远比自己重要得多。 时现装作不知情,“别这么严肃嘛,我是科技产物的时现,真没骗你。” 傅安语气骤冷:“我说的是10年前的时现。” 时现摊手坦然: “我肯定不是啊,这还用问?” 傅安期待的眼神瞬间陷入晦暗,里面盛满失望,仿佛璀璨的星光坠入暗河顿失生机。 再抬眼时,眼神已变的锐利,“那你的伤口怎么解释?” “我说了你也不信,我真不知道。”时现委屈地解释:“我发现就想告诉你,可你时刻怀疑我,只能打算在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你。你看现在你就不信我。” 傅安修长的手指单手解开衬衣领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胸腔里的不满得到释放,二话不说径直往前。 第22章 时现想也没想一把拉住他,“你去哪” 傅安眼神示意他松手,直到时现识趣地松开,他才冷冷回两个字。 “与你无关!” 时现心里莫名涌起苦涩,满眼沮丧,就瞧见傅安离去的脚步在门口突然停下,拿眼尾余光睨过来。 矜贵的傅安,高不可攀,睥睨不屑,时现只觉身前仿佛静止数发子弹,就等傅安手指一挥,下一刻他的胸膛便被打成骷髅。 一边又天真的以为他一回头就是希望,人真的好茅盾。 “好自为之,科技产物。” 时现:“........” 呵,要不是因为犯饿想变强想活命,怎么会主动犯贱当舔狗! 骄傲的神态好像这世上谁都不能与他匹及。 拽什么拽! 表面上,时现却用微笑掩饰所有厌烦的想法,装得毫不在意。 “既然来了,能不能陪我演场戏再走?” 尽管已经装的十分诚恳,傅安却没有半点动容,寒着脸刺人。 “你不是一直都在演。最好别顶着他的脸做什么过分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生死也别再来找我!” 他消失的地方是时现双眼走神的茫然之地。 修长的十指插入发丝中乱揉一通,无缘无故就被人三番两次谋杀,看到傅安给他包扎的纱布一把狠狠扯掉,没发泄够又往墙上踹两脚。 沃草!不是异人时现就这么嫌弃!傅安你个王八蛋! “我得罪谁了!” 前一刻彼此为了对方奋不顾身,转眼间,形同陌路。 “时现时现,心里就只有时现!他有什么了不起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话一出口,时现瞬间觉得打脸,早知道就大方承认得了,踏马的说实话才是最惨的! 发泄一通,疲惫地心不在焉地捡起纱布走下楼。 来到二楼,敲响时建成的房门。 躺在床上的时建成与杜熙听到响声,两人不约而同翻身问:“谁?” “咚咚。”还是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没有人回答。 杜熙吓得直哆嗦,这一晚,她第一次亲自割开别人的生命血管,脑海里全是鲜血淋漓的时现来找她报仇雪恨。 两夫妻你看我我看你,时建成思虑后沉稳道:“有点做大事的样子,是不是杜睿睡不着来找你?” “睿睿她才不会这个时候来敲我们的房门。”杜熙抓紧被子不愿动,“我就是怕.....” 时建成嘴上那么说,心里还是毛骨悚然,有过第一次的失败,杜熙母女做成后,他亲自去现场检查过,确定时现已经死透,就等第二天向外界宣布。 这时候除了杜睿还能有谁,时建成按开床头灯开关,拿起眼镜戴上,神情凝重穿上拖鞋应声。 “来啦。” 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时建成只觉头顶一道惊天霹雳,炸得他头昏脑胀。 时建成抬起颤抖的手指,“你......” 眼前这个男人,脸部在灯光的阴影下惊恐万分,蓬松散乱的发丝掺杂着几根白发垂在镜片上,强壮体魄的身躯被过度荒淫吸食,骨瘦如柴暮气沉沉。 记忆中高大俊秀的青年才气,一起风流浪荡的潇洒,一去不复还,当年的意气风发早已流逝在岁月里。 女人除了喜欢他的钱,还能图什么。 时现撩起眼帘,一双桃花眼冷利凶狠,势如醉人的红玫瑰长出它锋利尖锐的刺,时建成被逼吓得后退一步,含糊不清:"你......" 不是后面杜熙扶住时建成,他险些跌倒。 俩夫妻清楚看到时现左手腕缠着纱布,灯光打在他本就雪白的脸上,凌乱的发丝遮住额头,一股奶凶的仇恨劲似要把他两口子活吞了。 都说再多割几道,杜睿那丫头偏说可以了。 “小墨.....你不是、在自己房间休息吗?”杜熙的睫毛都在颤栗,颤声问:“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 时现慵懒地将手臂一伸,杜熙退缩到时建成身边,抓着他睡衣,嗫嚅问时现:"那、那你想做什么?" 时现将缠着纱布的手摆到他们眼前,一言不发冷冷盯着两口子。 “小墨,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时建成在杜熙说话这会渐渐冷静下来,“受伤了就叫医生......” 时现一声嗤笑,逼到时建成眼前,曾经高大挺拔伟岸的身躯,已在俯视的暗影中瘦弱无力。 而曾经的雏鸟长出坚硬的翅膀,成为睥睨一切的大鹏,“叫高医生再给我打一针安乐死?” 时建成:"......" 杜熙:“......” 时现把手腕递到时建成眼皮下,“或则你再来补刀?” 夫妻俩对望彼此,无言以对。 “时建成。”时现喊着他的名字:“你我父子情分到此为止,我会带走我所有的画离开这个地方。” 时建成再也装不下去,心里筑起的堡垒彻底被击垮,“你不死,死的便是我,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给的.....” "对,一切拜你所赐。"时现俯视曾经的伟岸依靠,“留给你两幅画,一还你生,二还你养,你我父子情分到此结束。” “你......” “你们,杀不死我。但如果再对我动手,我不会忍气吞声,到时候警察会送你们去往该去的地方。”时现警告完毕,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望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狼崽子,恣意潇洒地消失在门口,时建成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第23章 “建成、建成...建成,来人啊....快来人啊.......” 时现走出那道门,迎着一丝冷风,深夜的天空原来这么黑。 离开了傅安,离开这个家,他又该何去何从 记得时墨有钱后本想买异人时现曾经住过的那个院子,结果一查发现被傅安抢先一步。 那是正好花都城边搞旅游鼓励自建房,便在那买了一块地按照时现的院子结构,修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院子,后来旅游发展良好,那里成了很多年轻人追求慢节奏的向往之地。 办这些事还是要有个助理才能躺平。 从森淮! 如果他能醒过来,应该可以知道很多事。 电话被傅安甩出去挡了子弹,找到也废了,几千人的联系方式,重要信息全没了。 现如今没有手机,没有现金,仿佛被大千世界隔绝。 世界那么大,大到找不到容身的地方。 去哪好呢? 第12章 从良 医院是时现这辈子最不想去的地方。 天还没亮。 傅安给他挑的一身白太显眼,庆幸有衣帽可以罩在头上,给路边经过的人要了一个口罩。算是武装完成。 走进医院咨询前台,因为昨天的见面会,一提时现的助理从森淮,前台护士都知道。 终于问到从森淮的病房。 时现对医院住院部的规格再熟悉不过,基本大同小异,好在凌晨5点过,前台护士正笑眯眯刷傅少吻尸直播。 “尸体”本人步伐轻盈经过。 一路上在病房门口显示屏上寻找熟悉的人名,终于在第五个病房看到从森淮。 他们果然缺钱,昏迷不醒都转到普通病房,时现不禁叹气,这到底是谁做的孽。 推开房门,里面有三张床位,前两张都是空的,从森淮躺在靠窗户的病床上。 他还插着呼吸机,仪器上的数据以时现的经验,平稳到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他妹妹从雪染怎么没守在身边?时现走过去,看到从森淮戴着氧气的脸。 剑眉星目,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耐心好拳脚功夫也好,办事效率高,这就是时现记忆中的从森淮。 一天两夜,他死了六次,还主动走近医院病房,时现撑着脑袋诉苦。 “雪染说你为我殉情,她还真会瞎编,我这样的属性你不是为了她,躲都来不及。雪染一定不知道我们签合同那天约定好的三不规则。 一不能对雪染有任何想法;二不能越界上下级关系;三不能拖欠工资。 相信没忘记的不止我。 一年多的相处,你给我安排行程,推脱那些花花公子哥,替我婉拒富家女,陪我各种商务酒局,我还借喝醉了骂你折腾你。 你明明最擅长和喜欢的是健身和搏击,为了给雪染一个更好的未来,才同意做我的助理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时现伸手握住从森淮的手,因为长期握健身器材,宽厚的手心有老茧,但很暖和。 “森淮,醒过来吧,雪染需要你。 你也不想她为你难过,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整天在医院,学校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我的手机坏了,你们可能联系不到我。 害我的人已经找到,但还不能报警,接下来,我打算住到城边小院。” 从森淮安静睡着的样子,让时现心里泛起一丝感伤。 “我和雪染都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天快亮了,雪染该来了,我会再来看你。” 时现起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 “你就不需要我吗?” 这声音?时现蓦然回头。 从森淮扯下氧气,他瘦了好多,黑眼圈里的眸子却在发亮,是在打量时现新的模样。 他浅浅微笑:“见到你如愿以偿真为你高兴。” 身侧光影晃动。 又有人说,“谁说我不知道三不规则?” 从雪染背着单肩包站在门口不服气。 “这......”时现被这两兄妹搞懵,“怎么回事?你们合着欺负我?” 从森淮坐起身:“时少不是想去城边小院吗?” 出了医院坐上从森淮开的车,就是踏实,离那栋小院几十公里感觉很快就到了。 从森淮拿出一大串钥匙,确认编号将门打开,他竟然没出错。 此刻,时现太庆幸来找从森淮。 他比傅安贴心太多,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要做什么,从森淮却总是会给他安排好,替他解决妥当。 上了小院二楼阳台上,从森淮说在火海中救出他,时建成就已经打了消防电话,很快就被送到医院。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是严重毁容,他才20岁,根本不敢看镜子。 医生建议可以植皮恢复,或许是天意,时现最终决定整容成10年前的时现。 当时整容并不理想,但也不至于丢掉性命,从森淮去找过主治医生高医生,高医生坚定表示时现出现术后并发症,不治生亡。 苦于没有证据。 很快时现被秘密送去火化,时建成说这是时现走前的心愿。 “我和我哥都认为这就是毁尸灭迹,但是又没有证据。”从雪染递过一杯柠檬菊花枸杞茶。 靠在椅上的时现疲惫地接过。 从雪染紧紧盯着时现的脸:“换个性别就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没想到这么成功。” 第24章 “雪染。”从森淮叫住没有尊卑的妹妹。 “时少,昨天雪染也是迫不得已,我们向你道歉。”从森淮歉意地说着,双手交叠站立在一旁。 “既然迫不得已,我也大度一回。” 从森淮解释:“自你走后我们伤心难过,无意看到傅少的直播,但不确定现在活着的是不是你,所以让雪染在记者见面会上大闹一出,一是确定整容后的你是时少;二是想到凶手会对你再出手,看到我和雪染仇恨你,要不利用我们要不对我们放松警惕,我们也趁机找出真凶。” 听到这,想起手机里的数千人不及他俩这份忠心,总算交到一个可靠的。 雪染扎着高马尾,卫衣牛仔,青春靓丽,神情惬意坐在时现对面,散漫地喝着柠檬水,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她与时现同年,早在哥哥和时现的耳濡目染下成长,人设随意切换叫人佩服。 “那些打你的东西都很轻,你应该是身体不好才会进医院。这么快被接出来怎么又来这农家小院你知不知道这些事不单单与高医生有关,幕后竟是......” “雪染。”从森淮打断她,“时少说他已经找到凶手,只是不便报警。” “那怎么行,杀了人不受到惩罚就会变本加厉,下一个受害者指不定是谁。”从雪染语气强硬,质疑时现就像对很熟的老朋友,一点不给当下级的哥留面子。 “有点学生模样。”从森淮试图调整妹妹的人设状态。 从雪染扯掉束马尾的皮筋,一头乌发瞬间散落披肩。 “时少,”从雪染乖顺甜美,轻言细语:“我有很多同学都是傅少的粉丝,我替她们采访时少, 傅少直播吻你,真像你说的他为了救你被神秘力量控制?但为什么是吻你而不是杀你,难道神秘力量就是为了满足你的海王需求?成全你的属性破坏傅少的高冷禁欲属性?这样他们的好处是什么了?扰乱社会吗?但他完全可以锁定更有影响力的人啊。” 从森淮:“........” 时现:“.......” 气氛被青涩模样的从雪染搞僵,从森淮见时现一时语塞连忙打圆场:“时少对凶手自有打算,接下来我们还要小心行事。不过时少不用担心,我还是你的助理,我会在附近租房,你随传随到。” 时现垂睫抿唇,认真思索,抬眸望着他兄妹两人。 “神秘力量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猜测大概是我太想成为10年前的时现,可能就是想看我这副无家可归的落魄样子,森淮你也不用为我遮掩,以往我做许多事确实太随性。 直播事件傅少的确是受害人,对了,你们有手机,赶紧看看昨晚傅少是不是又开了深夜直播?” 从雪染昨夜一直跟踪杜熙母女,从森淮在医院装病等时现出现,但刚才打开手机准备给时现买手机就看到各个网页上的热搜。 傅少深夜又直播吻尸。 cosplay玩了又玩浴缸吻尸。 到底是被神秘力量控制还是个人癖好? “天啦!两小时破亿浏览量!” 从雪染刷着手机惊呼:“你们看,好多人都留评说傅少平时拒人千里,居然吻你这么温柔,一点不像被控制的不情愿,现场桃花落英缤纷,浪漫又血腥,还有人说神秘力量教你玩出新高度,都在坐等今晚的直播。” “他那叫什么温柔,冷冰冰的跟铁桩似.....的。”时现强烈反对,脱口而出发现他俩异样的目光紧盯自己,喉间吞咽,喝着柠檬水撇向一边。 从森淮眼里除了紧张更多担心,“时少真的割腕自杀?” “不是。”时现回头立即否决,随口敷衍:“就是一场无聊的18|禁。” 他们的眼神明显不信,兄妹俩为他做那么多,时现沉思后坦诚地把一切捡重要的说了一遍。 “很多事是我在第6次醒来想起,加上你们说的就完全对上了。” “这么说来真的有神秘力量在搞事,时建成这狗王八渣爹凶手。那以后你和傅少......真的就不来往了?”从雪染握着水杯叹息,“好可惜的。” 小事上从森淮对他这个妹妹,一点不能掌控。 时现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从森淮说:“既然已经找到真凶,想必神秘力量不会再出来打扰你的生活,你手机上重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备份过,新手机拿到只需要输密码就行。” 时现点点头。 这时从森淮手机响起,他一看对时现微笑说:“手机到了,我下楼去取。” 从医院出来,三人就一直在一起,时现不明白:“他什么时候买的手机我怎么不知道?” “我哥办事你还不知道。” 从雪染看着时现对她哥的背影勾出一抹开心的微笑,待她哥完全走下楼,她往前凑了凑。 用食指朝时现勾了勾,见他纹丝不动只好小声说:我砸你那些东西是从我哥房间里对照网购的次品。” 时现挑一边眉:“次品?什么意思?” 从雪染抛给他一个好好琢磨的眼神,背好单肩包,又喝一口柠檬水,“天亮了,学校同学们还等着看我无处申冤的苦情人设了。” 时现拿起杯子靠在椅子上回味,既然是次品难道还想让我付钱不成? 他俩单独相处可比森淮在的时候自在,有时候时现感觉森淮更像他俩的大哥。 他时墨是该改名字,不是改成时现,应该改成从良。 第25章 时现自嘲笑起来,对从雪染嘱咐:“注意安全,缺钱了打电话。” 望着她给自己回了一个古典淑女的鞠躬礼,忍不笑起来。 突然想起让她不要对同学八卦太多,转而一想,觉得自己多余了。 放眼看去,这里的花花树树被从森淮照料得生机勃勃。 二楼这个位置视线极佳,对面远处有一个清澈的绿湖,因为这个湖,这里才被开发成旅游景点。 这里让他自在舒适,一杯水下肚,身体里窜起一股燥热,他凝着眉拉松脖子上的围脖。 傅安也是,给他挑选纯白的无袖体恤还要带围脖,帅是帅了,可这清一色纯白,他是有多爱? 不过,现在已经不干净了。 第13章 试探 时现把脱下来的外套嫌弃地扔地上,舒坦地躺回椅子。 天蒙蒙亮,空气格外清新,呼吸间,时现这才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很快从森淮提着手提电脑抱了一抱东西,穿过垂下的绿藤走上楼来。 时现眯着眼睛有了睡意,慵懒地说:“都交给你了。” 从森淮点头应声,捡起地上被抛弃的十几万限量版套装,准备进屋操作就听时现含糊地喊他。 “森淮,别走。” 从森淮神情一僵,确定没听错,再看仰面而躺的时现像是睡着了。 不一样的模样,露在外面的手臂,都是那么耀眼。 以前他虽不及现在,但也是人中之龙,活得精致,不会仰面随意一躺,也不会把衣服乱扔,想睡了只要是清醒状态,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守在他身边。 从森淮应声坐下来,脑海里百转千回,拿出手提电脑打开,心和眼已经转向时现。 可能因为他躺着的姿势,无袖体恤往上爬,露出三寸腹部,让人流鼻血的身材展露无遗。 一双桃花眼凝视柠檬枸杞都深情无比,轻易就叫人沦陷;一张堪称无可替代的建模脸,是俘获人心的根源,秀色可餐在他身上不再是说说而已。 从森淮情不自禁口干舌燥。 雪染说错了,他即使不换性别也能祸国殃民。 曾经被烧伤毁容时的狰狞可怖又浮现脑海,眼前的时少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异人时现。 不知什么时候握紧的拳头,随着初秋早晨的凉风吹散开来,从森淮动作局促的替时现盖上外套,转身埋头他的工作。 从森淮敲打的键盘声,传进时现耳里,他毫无负担的在椅子上睡着。 他梦见了傅安。 傅安不满意他的回答,眼里全是厌恶憎恨,松手坠向地面尖锐的玻璃渣子。 那一刻,时现真的慌了。 “不要!” 梦语脱口,时现惊醒。 怔忡望向对面同时被他吓到的从森淮。 估计经历几次连续死亡,噩梦缠身怕是心里有了阴影。 “时少?” “呼。”时现胸膛起伏,呼吸沉缓,惊吓出一身冷汗,“没事。” “手机已经弄好,我买了灌汤包、鲜肉包和豆浆。” “好。” 这才发现天已大亮,周围居住的人开始忙碌,哗哗水声、男女老少的说话声、自行车铃铛声。 一片美好的生活景象,时现缓了好一会总算走出傅安带给他的惊吓与沉闷。 在从森淮的注视下走到洗手台前,放水洗脸漱口擦手,一切行云流水。 电脑前的从森淮看得一怔一怔的。 时现坐回椅子,一杯温热水喝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送进嘴里,森淮提前放保温桶里,现在温度刚合适。 他实在太饿了根本没有注意森淮看他的表情。 “你还没吃吧,一起吃。”时现说着又夹了一个鲜肉包,尝着味道很新鲜,催促他:“趁热快吃。” “嗯。” 时现胃里有了货,新手机居然跟原来的是同一款,不过配置又升级了。 这么多短信和未接电话!妖孽五花八门太恐怖了! 这个时候才注意森淮看他的神情很僵,时现缩回双肩努力保持177的身高比例,否则他高出森淮太令人怀疑。 故意找话说:“真是闲得慌,年纪轻轻就应该以事业为主。” 从森淮垂下眼眸,呆板地拿起包子一口就是一个,目不斜视抬手递给时现另一个手机,“这个是备用手机。” 时现盯着他接过手,刷开就被一条条吻尸网页惊住,随手把手机一扔。 “我平时居然都不玩游戏,也不玩黑客太无趣。” 从森淮心说,你都去玩人了哪还有时间去玩电子产品。 “时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一起经历那么多就别叫时少,你比我大叫我小现就行。” “这不是违背了我们的三不规则。” 这么说好像是,时现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 “我不想再见到他,我的行李和剩下的画,还得拿过来。” “好,我这就开车去,回来给你做午饭应该合适。”从森淮合上电脑起身。 想到身高变化,那些行李拿回来未必用得上,时建成走投无路还可以挂网上出售。 “森淮,行李就算了,留两幅画给他其余的都带过来。” 从森淮自从跟了时现,心思也变得细腻,猜出其中缘由只问:“那是留哪两幅?” “你看着办我信你。你也不用去租房,这里这么宽还住不下你我两个人?” 第26章 这点从森淮没有推辞,“我会按时付房租。” 如果是从雪染她会说“我也正有此意”,时现拿他却没办法。 从森淮神色凝重地走下楼梯。 时现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双手撑在栏杆上,便看黑色宝马5系在院子里调转方向。 驾驶位置里的从森淮回头与时现视线相撞,彼此微笑告别。 记得车子是他替从森淮付的款,从森淮说了从他工资里面扣,没扣完他若死了,从森淮就不用还这笔钱,他们兄妹却还费劲心思替他找凶手。 应该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信任与背叛有时都不需要理由。 车子很快消失在眼前。放眼望去,这里没有别墅宁静,没有高楼大厦的快节奏,有的是浓浓的烟火气息。 望不见底的湖泊让时现联想到这荒唐又诡异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时建成最多算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身份与七名嫌疑人根本对不上。 自己不是时墨,时现心里很清楚,这点从森淮迟早会发现。 他是不是10年前的时现不知道,反正他做不了自己。 他是顶着异人时现脸的时现。 从森淮说过当时整容并不理想,虽然他没表明有多不理想,但从他紧绷的神情已经得知,应该相当糟糕。 也难怪从雪染盯着他的脸说竟然这么成功。 不是手术成功,是他经历了那些离奇事。如果再和傅安经历死亡现场,会不会想起别的什么?比如10年前时现的经历? 为什么要和傅安经历,自己想不行吗? 时现闭上眼睛去回想,很快头部开始疼痛,他揉着脑袋不得不放弃,坐回椅子。 最后拿起手机。 时墨曾经找人查过时现,总会留点有用的信息。 开着黑色宝马的从森淮正在给妹妹拨打电话。 电话接起,传来雪染那头嘈杂的声音。 “哥,怎么样” “他没洗澡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后来竟然在露天洗手台洗漱,而且不用洗面奶护肤品,但他吃早餐前还是习惯性喝了一杯温热水......” “诶,借过,”从雪染那头有早课,正忙着收拾去上课。 “他那么好的皮肤都可以去做广告代理,还需要什么护肤品。” “但是以前的他是绝对做不出来。” “但是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关心我和你。哥不是我说,我们之所以做这么多,无非就是咳咳,他虽然很渣,但他对你我是真的好,光这点就足够了,我看现在的时现还更有前景。” “你这丫头怎么能这么说。” “哥,你仔细想想他最近经历的事,先是毁容,接着亲人背叛,几番生死,直播事件被我打骂得那么狼狈,哪件不大起大落,换谁心理上都会有变化,你也不要因为一个身高容貌就处处怀疑,很多事他说的也对得上。” “雪染,我给你买了早餐。” 电话里突然传来陌生男生的声音,吸引了从森淮的注意力。 “丫头,他是谁?为什么给你买早餐?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对方是个病人,打不得骂不得。”雪染横了一眼打不得骂不得的病人。 好看的病人抿唇冲她微笑。 “你好好想想,你们可是要天天面对,我快到教室了,挂了。” “不要被人欺负了,记得哥给你说的嘟嘟嘟.......”从森淮的关心被无视,但现在时现的事更要紧,去学校的打算只能暂时搁置。 出乎时现的意料,时墨手机里的照片没有想象中大量的涩涩,大部分是他的画和草稿,剩下各地的风景,人物只有他和画上的时现。 备忘录里面记录着,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与什么总什么少什么星什么官做过什么,最后分析对方是什么人,优秀者画√,反之画x拉黑名单中。 电话通话中显示绝大部分都是别人联系时墨,他打出去的基本都是正经备注。 难以想象时墨拥有这么大一片汪洋大海,竟然也没有出事,看来还是有点本事。 再翻短信,大抵也如此。内容文艺含蓄,一看都是些有点东西的人。不仅注重肉|体更在意精神交流,彼此你情我愿。 时墨的确很有魅力,即使拒绝对方,对方非但没生气,反而认为是自己配不上他,更有前任成为朋友。 时现终于明白,那些骂他渣男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和他接触过,根本不了解他,接触过他的人就算认定他渣也愿意主动找他。 从无数条短信类容可以基本确定,打爆的电话是关心和安慰。 居然还是个高级海王,能做到这个地步,想来与时墨从小与时建成游荡在夜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本来还想看看他和傅安的直播回放,无意间翻到一个与情话短信有很大区别的信息。 【做我三天的男朋友,他的一手资料奉上】 一看对方备注:寻找王的殿下 思来想去,冲着一手资料时现打字回复【殿下你发错短信了】 发送后还以为会等很久,没想到对方很快回过来。 【他,我见过,不然你怎么画得跟真的一样】 这个他无疑就是10年前的时现,他说他见过,时现竟然有些紧张。 直接打电话过去:“怎么证明你没有骗人?” 第27章 殿下:"你就是我要找的王。" "你就是我要找的王。" 第14章 佛爷 你就是我要找的王。 他的话音像魔咒盘旋在时现脑海。 电话里一阵寂静。 好一会时现低沉说:“给我点时间考虑。” “好,我等你。” 你就等到天荒地老去见你的王吧。 时现不做别人的王,他要做自己的王。 如果时现从此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生活,这篇文是否就该完结? —— 傅安离开时家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回了神秘司。 爸妈在国外搞研究,如果不忙一年回家一次,忙的话可能两三年。 从小到大就他和奶奶过日子,平时工作应酬多,奶奶要求他一周至少回家一次,加上直播事件,天亮再不回家负荆请罪就麻烦了。 花洒淋出的凉水浇湿傅安强健的肌理,子弹经过胳膊时被擦伤,渗入水后开始隐隐作痛,傅安脑海里浮现时现对自己的紧张和担心。 有一瞬,傅安仿佛看到令他日思夜想的时现。 曾经的时现令人闻风丧胆,忠心傅家,对他格外上心,不管年少的自己怎么刁钻刻薄,又或者无理整蛊他,他始终一副不气不恼理智的姿态教导他。 而现在这个时现,微挑的眼尾,看什么都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情,一副拥有一片汪洋大海的不正经。 想起他对自己的挑衅,疲惫不堪的傅安躺在床上,竟然辗转难眠,心里憋着一股气! 直到凌晨,洪杰买回早餐,傅安就已经起来查资料。 天天不是卷集团就是卷神秘司,一年365天起得比盗墓贼还早,除了他红杰受得了还有谁? “傅队昨夜辛苦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洪杰靠在门上,装逼摆出一副耍酷的动作。 傅安拿起电话看了一眼,只有王绥的短信,拧起眉头快速换好衣服。 瞥见洪杰疲倦的眼神满含期待,大方的满足他的好奇心,“我逼问过他,但他不承认。” “那今晚你们还直播吗?你们的粉丝都在期待。” “我看期待的可能不止粉丝。”傅安撩起眼皮睨他一眼。 突然想起问一句:“昨晚我和他又上直播了?” “难道不是你们商量好的”洪杰眼神更加迷惑,“记者见面会他不是已经给观众预警过。” 所以观众理所当然看直播了? 傅安拿起手机找到直播回放。 视屏和前一次一样,从傅安莫名进入时现房间开始,再到浴缸,他们有几次踩雷倒回,镜头里就出现傅安吻了时现几次,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情绪,观众看得好不过瘾, 诡异的桃花树一直都在,充分发挥花瓣的浪漫,唯独看不出他们多次踩雷时间倒回,这剪辑技术是专业。 上一次直播,傅安从棺椁里抱出时现直到将他放进车里。 而这一次视频结束在傅安将时现从浴缸抱出,走出浴室。 这种剪辑叫观众各种臆想,猜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下作手段只为借时现污蔑他的名誉,再重创傅家。 或许本意更想扰乱社会,再重拳出击,无奈现代人娱乐大过隐形伤害。 就像明知熬夜刷手机有害健康,但人人还是玩得欲罢不能。 傅安蓬松的墨色发丝垂在额前,洪杰觉得这样的傅队虽然失去精致高贵,但更有活着的生活气息。 傅安却觉得碍眼,修长的手指插进发里往后一捋。 语气不善:“直播ip还没查到?” 洪杰一副无奈又心急地回答:“有防火墙,还在找人破。” 傅安冷漠地推开他走出房门,甩出一句狠话,“再查不出来你这个月的工资就成了王绥的奖金。” 洪杰做出重创的心碎动作,傅队你自己卷就得了,还逼着我和王绥内卷,要不要这么狠! —— 傅家豪宅高尔夫球场上。 傅老太太也就是傅安的奶奶,董曼珠,66岁,人称老佛爷。 一身华丽的旗袍,珠光宝气,举手投足尽是端庄优雅,只有当对上她的眼睛,就能体会老佛爷的称号是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慑,压迫。 陪着董曼珠坐在亭子里煮茶的是七位有头有脸的富家太太,谁都不敢冒然讲话,眼眸里欣赏着对面自家窈窕的女儿,心眼里想的全是这老女人可真会借刀! 但比赛场上,千金们有能者炫球技,无能的也不甘心做个陪衬。 都知道傅安出了深夜直播这事,老太太这才邀约她们前来,虽嘴上不说,但谁都看得出来,老太太一是想压下直播丑闻,二是在为孙子挑媳妇。 以证明她孙子的正常性取向。 且不说傅安的家世,就单单傅安的能力以及外形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少女怀春,终于有机会能在老佛爷面前表现,谁不替自己的未来争一争,奔着老佛爷的喜好临时抱佛脚。 到了现场才知道并不是种花遛狗逗鸟煮茶画画,反而是围棋、游泳、五千米长跑、骑马射击、高尔夫球。 总之不是动脑筋就是体能运动,一众娇惯的千金小姐不用内卷就已经出成绩。 身为孩子她妈看得汗颜,但老太太开心啊。 碍于傅家人丁单薄,却家大业大,她们恨铁不成钢,平时只顾贪玩也不好好健身益脑,苦得当妈的还要装着开心。 第28章 傅安回家就被叫到现场参观。 七位打扮如花似玉的千金一见傅安,顿时发出一片尖叫欢声,想尽办法博得他的眼球。 当妈妈们的近距离对傅安上下打量,都恨不得能青春倒回,亲自上马。 一个个细皮嫩肉娇柔做作,没一个能入傅安的眼,更入不了奶奶的法眼。 摆明是一场博眼球的媒体戏,傅安配合的给王绥打电话聊工作。 偶尔故意撞上奶奶的视线,眼里全是坚定的态度:奶奶,我有鸿鹄之志。 奶奶:成家立业,儿女双全。 傅安总能配合的找到不配合的合理。 知道事情演的差不多,董曼珠找理由散了七位千金以及家长,对方忙活大半天一无所获,却笑颜如花离开傅家。 只有傅安知道,这七位家族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因为她们的把柄都被傅安握住。 看来在傅氏集团上,奶奶打心眼不想隐退。 祖孙俩终于坐下来面对面聊两句。 傅安恭敬地给奶奶奉茶,“奶奶辛苦了,大费苦心替小安破谣言。” 奶奶接过绿玉茶盏,刚才看那些孩子们无聊得很,喝了不少茶,接过孙子递来的茶抿下一口。 “谁说我给你破谣言?25老大不小了,奶奶没剩多长时间,突然搞什么直播吻尸不男不女刺激我,我看你选媳妇这事没个主意,还是由我亲自给你物色。 如果工作压力太大,找点别的正当解压方式,傅家男儿怎么能做流氓,你不是普通人,你未来的枕边人只能高配,如果是神秘司的问题就辞掉,比起傅家集团奶奶更关心你什么时候给傅家添个一男半女。” 一番避轻就重,说出董曼珠所有不满与纠正,断了傅安亲自选择生命中另一半的机会。 傅安能说什么,他只能顺从。 神秘司的职位还不能辞掉,总裁的位置更不能丢。 傅安垂下眼眸,神色凝重地承认错误,“奶奶,我知道错了,一会我会去领罚。” 听到这句话董曼珠不悦的脸上渐渐缓和,“知道就好,家规不可破。” 傅安垂眸问:“奶奶接下来想要小安做什么?” 祖孙俩的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董曼珠磕着绿玉茶盏,母指上红白相间的扳指特别显眼。 她深思熟虑后说:“时老师的事我知道你还忘不掉,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奶奶,他不是......” 想必奶奶已经看到他的直播和记者见面会,那张熟悉的脸又会让她有什么想法。 傅安可以领罚,也可以同意她安排相亲,唯独不想奶奶再盯上这个时现。 董曼珠盖上茶盏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一抬眸,保养极好的眉眼间傅安看到满目慈爱,令他整个人都变的冷硬。 “小安,巧事多了就是阴谋,你就不是会躲避的人,虽然他顶着异人时现的脸,你可以敬畏,但不能畏惧,否则你就输了一半,退出神秘司也是迟早的事。” 傅安明亮的眸子像掉进一潭深湖,老师被奶奶活活烧死的场景再次浮现,指尖狠狠掐住手心,呼吸被他控制的很平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强撞心脏的脉搏。 “是。” “王绥这孩子跟着你也不容易,快去吧。”董曼珠撑起年迈有力的身体,“我也要去看看我的花园,逗逗那只笨鸟。” 她挺直瘦小的身躯,行走在这片春色满园,竟似一座不可撼动的山石。 傅安转身去了祠堂,雕刻精良的红木大门被他关上,独自在里面领了家法。 第15章 辟邪 从时家搬画回来,从森淮顺带给时现办了几身行头和生活用品,还有一冰箱的食材,时现一看,够他俩吃几天。 又是收拾又是煮饭,从森淮忙个不停。 时现身体不好,就在一边惬意地折菜,看着他忙里忙外,大汗淋漓还时不时朝这边露出一对小梨涡。 这种平凡的生活状态,时现很珍惜也很满足。 接着就是每天睡到自然醒,从森淮不给他送上衣服他绝不起床;从森淮不叫他吃饭他绝不会喊饿;从森淮不拉他出门,他宅在家里打游戏绝不会喊压抑。 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就连洪杰打来几次电话他都不接,躺在沙发里专注玩他的游戏。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就他不知道,所有外界的打扰都让森淮去处理。 他现在不玩人,也不画画,主打一个闲鱼躺平宅家享受生活。 从森淮不敢把这些告诉给妹妹,怕打她脸,然后翘课跑过来灌鸡汤。 晚饭后,两人立在二楼栏杆处欣赏夜景,远远看到湖泊对面初灯华上,隐在夜幕下的喧嚣好像很是热闹。 时现眼里满是渴望,从森淮借机说出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躺平这些天时现也想出门,反正也是晚上。 去换鞋时不经意发现,鞋柜整齐摆放的几双新鞋子底部,基本只有2-3厘米的厚度,而森淮的新鞋厚度却增加 两人并肩步行时,从森淮略微高出他一些,看来被发现了,既然这么隐晦的做了,时现也心照不宣的当不知道。 路上打听到小镇一到晚上就会有夜市,各种代表性的小吃和物件非常火,有些不远数十公里前来打卡,被几天前的流氓吻尸直播和时现与傅安的记者见面会推动,五彩斑斓的灯光中人潮拥挤,叫卖声此起彼伏,特别热闹。 第29章 “森淮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时现望着不远处的热闹,“想改主意了?” 从森淮收回打量时现的目光,“没有,只是时少这么打眼,确保安全,还是把帽子和口罩戴上吧。” 被人认出来,就麻烦大了。 “戴帽子和口罩嘛,又不是戴防毒面具干嘛这么严肃?”时现开玩笑的拿过他手中的鸭舌帽和口罩,戴上后还冲森淮挑一边眉,“走呗。” 走进夜市,喇叭的吆喝声就更刺耳:“神秘力量再现,意外无处不在,买挂件有时现没意外。” 时现以为自己听错了,挤进去看店里的七七八八。 款式各异的挂件都是他的头像,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时现挑花了眼,对同样看愣住的森淮起了玩心。 “森淮,你要不要来个?我送你。” 傅安是异人的克星,却没能够成为家家张贴的门神。 可异人时现却如此备受大家的喜爱,说是以魔治妖的观点,不如说是画家时墨正面宣传起了带头作用。 店里逛一遍下来,时现买了三个不同的挂件,塞给从森淮两个,自己雪白纤长的指上飞快转动一个猫身时现脸的可爱挂件。 “一个给你挂车上,一个给雪染挂背包上。”时现忍不住嘴角上扬,自嘲说:“有种被天下人包养的爽感,看来做异人时现也并不是很糟糕。” 从森淮不知怎么回答他才好,手里抓紧挂件,望着人头辗动的拥挤场面,再看玩得兴奋的时现。 谁又会想到他真人此刻也拥挤在人群中,还和大家一起排队买平安。 这也让从森淮担忧危机会时刻出现,也不知道让他出来散散心是对还是错。 “亏本血卖,开光符篆,门前一贴,什么妖魔鬼怪通通不在。” “降价啦降价啦,全年最低价,买时现海报,陪你安然睡觉。” ...... 本以为时现图个新鲜买个挂坠就收心,从森淮万万没想到他像个崇拜时现的少女似的,恨不得把有关时现辟邪的物品买了个遍。 这已经不是图新鲜,这能不能叫疯狂自恋! 从森淮替他抱了一大包,行走开始不方便,而时现嘴里尝着臭豆腐,手上喂给森淮一根麻辣烫,转眼看到各种水果的绵绵冰,眼睛又离不开了。 “诶时少,你能不能别再吃了......” 在吃吃吃买买买的路上,从森淮无法阻止他的老板。 只能万般焦虑的跟上他的节奏。 时现总算在美食中品尝出什么叫人间至味是清欢。 俩个大男人逛到快深夜12点,往回走的路上听到有人失望的声音。 “好可惜,傅少好几晚没开直播了。” “但他奶奶出手啦,人称老佛爷笑面虎,一场各大千金的劳逸结合秀一经报道,什么死亡现场同性吻尸就被秒杀,估计相亲对象都上门了,被拴住脖子的傅少怎么可能还敢开吻尸直播?” 暗处时现:他居然也有克星。脑海里浮现傅安脖子被套住的画面,忍不住憋笑。 “那些柔弱女子配不上傅少!” “你不知道有钱人讲究门当户对?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算个屁。” “时现肯定躲在哪个角落暗自垂泪,听说他爸也出事了。” 时现立刻心骂:都眼瞎吗!我不就在你们眼前过得肆意潇洒! 从森淮深怕闲言碎语激怒时现暴露身份,连忙犹如泰山般挡在他身前。 “那两个直播视频都被我回放上百遍,养眼,解压,天天等着他们开播。” “你们听说没有,我们都以为直播现场的桃花是布景假树,后来有人发视频证明其他很多地方出现桃树反季开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寂静的黑幕里,几个年轻人顿觉气氛变得诡异。 “依我看就是为了博流量制造的炒作,一会的功夫桃花全部凋零,如果是真的,不该结点桃子出来?” “现在谁不活在流量下,你看这里多热闹,时现辟不辟邪不知道,反正他带动了这一片的景区发展,为社会做出了贡献。”说话的男生掩饰不住笑嘻嘻说:“我也买了他加符篆的海报和挂坠,我也做点贡献图个心里安慰。” 男生的话让压抑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搞笑,引起一片附和,各自捏紧手里买的时现护身物件,有说有笑往回走。 一边严厉打击异人混入,一边又借异人带动经济发展,这双标可真绝。 谁都有不想负责任的事,社会也是如此。 看着他们走远,从森淮这才放下紧绷的神经,还好时现在他身后乖得一声不吭。 转身正要对乖的人说话,才发现身后空了,时现已经到对面,扶着一棵树难受地蜷缩着身体。 “时少?” “.......我......” 看情形肯定是吃杂了闹肚子。 从森淮放下手中的一堆东西,“你忍忍,我叫车送你去医院。” “不。”时现连忙搭手制止他,“……回家。” 讨厌医院里面的消毒水味道和各种仪器! 时间太晚,这一带不好打车,从森淮扶着时现艰难地往回家路上走,一边不放弃打车。 就在这时不止从哪冒出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身统一的黑色职业套装,杀气腾腾朝他们走来。 这才注意到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迈巴赫,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斜靠在车头,贴身的西装随意敞开,嘴里叼着香烟,白色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第30章 姿态悠闲又令人生寒,就像等着抓回背叛的小弟再狠狠地教训一顿, 时现痛得根本无心接招,从森淮让时现靠在路口石墩上。 从森淮是礼貌青年,不忘先礼后兵。 对方是不讲武德,二话不说冲上来拳脚开战。 从森淮以一敌六,目前还能拼死勉强撑住,时间一长他肯定寡不敌众。 他催促时现:“时少快走!” 时现瞟一眼,心里直叫苦,他不过是出来逛个夜市,买点东西吃点小吃,转眼怎么就成了生死时速。胃里时不时一阵痉挛,他腰都挺不起,没走出两步又回头趴在石墩上。 不行走不了。 从森淮瞥见这种情况,心里一分神,被对方拳头击中,紧跟着他快拦不住对方所有人的攻击。 法治社会,竟然当街行凶,时现忍着巨痛扯掉口罩。 “警察、马上就到......” 时现喊出这六个字,捂着胃部顺着石墩滑在地上。 车头上的男人眉头一皱,掐灭烟头命令手下:“带人上车!” 第16章 争夺 紧跟着另一头传来几道刺耳的急刹声。 下一秒,从几辆豪车里走下七个人。 这些人与强壮的打手截然不同,他们奇装异服,染着绚丽的发色,带着蓝牙耳机,嚼着口香糖,眼里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想改变世界。 一群别人不能理解他们精神世界的中二青少年。 带头的看上去大概二十岁左右,他还算正常,黑发,t恤加休闲西装,下车甩门,桀骜的朝对面中年男人挑衅。 “敢碰本少男朋友,也不问问我和我的兄弟同不同意。” 说完走向时现,黑衣打手看见这一群小崽子,没等到男人下令,都已经停手后退成一排。 男人没料到有这个意外,不是他带的人多不多的问题,而是面对一群有后台的兔崽子,他一个也惹不起。 男人缓步走来,一把抓住被青年扶起的时现胳膊,深沉的眸子誓不罢休。 “炎少喜欢他,你敢告诉你爸妈吗?” 炎东明高昂的气势像被掐住咽喉,瞬间漏气,看到时现就要被对方拽走,反唇相讥。 “张耀祖,你一个山沟里爬出来的穷酸狗,你有什么资格碰时现难不成又是替哪个主人出来乱咬人?真想让你老婆女儿看看你这幅德行。” “不敢跟你爸妈说就别跟我抢人!” “时少必须看医生,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太过分了!”从森淮脸上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他捂着被击中的腹部走上前,丝毫不畏惧:“我要带时少去看医生。” “不行!” 争夺的两人异口同声,分别给了森淮一拳,又拉扯时现的胳膊,本就难受的时现被他们拉来拉去,简直要他命。 炎东明盯着张耀祖,“你放手!” 张耀祖看到时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脆弱不堪,握紧的手指这才松了一点。 “今天我必须带他走。” “他是我的,我说了算!” 猛虎对狼狗,僵持中。 从森淮左右一闪避开他们的拳头,但不能眼睁睁看着时现被人当物品一样争夺。 “住手!” 从森淮还没张口,声音就已经响起,大家都朝来声看去。 一群制服保镖以时现为中心,团团围守在20米开外。 正前方一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夹着公文包步伐稳健走过来。 "各位,我是市长的周秘书。因前几日时先生谈起的神秘事件一事,特别前来请时先生走一趟。" “搞这么大排场,市长就能想带谁走就带谁走”中二们互相附和,“还不是徇私舞弊,就不怕收到检举信。” 周秘书嘴角一抹轻笑,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在中二们眼前一晃。 “说话的这位是李远山的公子李少吧,这是一份关于最近发现各地的桃树反季开花数据,身为市长,必须确保每一位市民的安全出行隐患,而时先生曾提起过,是我们了解的最佳人选。” 文件都搬出来了,一众人不屑一顾但垂下眉眼,时现的确重要所以放手才会不甘心,但再与市长抢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炎东明气愤地瞪着张耀祖,没有他出现,时现早被他带走。 早知道就不让时现玩够了才下手! 炎东明和张耀祖心里同时发出一句相同的悔恨。 从森淮看准时机,同时推开他俩,搀扶住虚弱的时现宽慰他。 “再忍忍,市长他们一定会安排医生。” 时现心骂,一群乌龟王八蛋,都给大爷我等着! 周秘书叫来保镖想扶走人,从森淮忍着嘴角的伤,“我是时少的随身助理,你们要带走他我必须要随同,确保他的安全。” 周秘书见他一身伤还想确保别人的安全,不禁勾起一丝讥笑。 "只要不妨碍市长处理要紧事务,当然没问题。" "那请周秘书联系可靠的医生,耽误病情时少无法详谈,想必也不是周秘书想见到的。" 周秘书食指推了一下眼镜,点点头。 炎东明凑上来:“他是我男朋友,我也要去。” 张耀祖掏出一支烟惬意点上,像完成任务一般轻松。 经过炎东明面前吐他一脸白烟,拆他台子。 “你不是。” 第31章 “对,他不是。”从森淮附和。 周秘书婉拒,“炎少可以在外面等。” 炎东明又气又恼,紧握的握拳不止砸向哪。 看着从森淮扶着时现就要上车,突然一道光影晃动。 现场几十号人,没人看清时现是如何被人抢走的。 就连从森淮本人只觉扶住时现的手腕突然发痛,紧跟着黑影一闪,转眼间,时现就从他手里搞丢。 慌乱中环顾四周。 对面! 傅安! 他戴着连衣黑帽,修长的黑长衫在余波中飞舞,他仿佛掌管黑夜的黑执事,神秘强大的气场怔住在场所有人! 他左手搂住时现,右手又快又准给时现注射进一只针剂。 从森淮急上眉梢,上前捞人。 半路杀出洪杰,他声如洪钟:“别慌别慌,只要不要妨碍神秘司办事都不叫事。” 不仅从森淮,周秘书都没想到竟还有敢跟市长抢人的人。 但一看到是傅安,心下暗自叫苦,棘手。 第17章 收尸 在从森淮眼里,他老板就是天。 他像一头倔牛,但洪杰也是每天不会落下锻炼,相比之下洪杰锻炼的更多,挣脱不了洪杰也不丢人。 从森淮知道遇上敌手,厉声问傅安: “你给他注射了什么?” 都在等傅安的回答,一管针剂已推进时现体内,傅安拔掉针管,神色冷漠不屑回答。 洪杰见状,替他解释:"别误会别误会,就是、止疼药止疼药。" “他有那么好心?”炎东明恨不得把事情闹大,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上前一步挑事:“你认为你能从这么多人手中带走他?” 傅安连个冷眼都没甩给他,专注观察臂弯中时现的反应。 几日不见,还是这么虚弱。 昏天暗地过后,时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后颈就一阵刺痛,冷冰冰的液体像血液流进全身。 眼帘缓缓掀开,黑帽沿里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张脸,减压。 时现泛红的眼眸噙着笑意:不是说生死不见吗?主动投怀送抱有意思? 虽然傅安眼里也全是时现,却冷若冰霜。 他这是什么意思? 时现琢磨出来,眼神问他:不是,这真是止痛药 他终于开口:“不是止疼药。” 他居然读懂了。 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时现开始感觉到,现在不再是胃痛,四肢百骸出现刺痛,紧跟着头部也出现相同症状。 时现生气地伸手拉扯傅安的衣领,才刚刚碰到,十指手心如蚂蚁啃噬,他不得不靠在凶手硬邦邦的胸膛上。 喑哑问凶手:“是......什么?” “学渣是最好的筹码,回答出下一句我就告诉你是什么。” 对面洪杰瞬间觉得脸被打出响声,尴尬掩面。 眼前数十人团团将他们包围,面对突然出现的傅安,周秘书谨慎地看着他手里的针管。 “傅少做事从不乱来,不知道眼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会给市长一个交代,他,只能我带走。” “是吗?”从森淮顺手抽走身边保镖插在裤腰上的匕首,直击傅安。 “别!” 洪杰冲上前死死握住从森淮拿匕首的手腕,“实话告诉你,时少都睡过傅队的床,他们什么关系身为助理的你还不知道,不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一刀戳过去,还不知道会伤了谁,你让时少醒来是批评你还是教育你?” 洪杰一口气说那么一长串,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有人急红了眼。 炎东明第一个强烈反对,冒一句老妈老家方言:“放你妈狗打屁!再乱说老子弄死你!” “小伙子,你是不是想歪了,睡个床又咋了,就不允许他们在这头吵了架,转过去在那头谈和?!大惊小怪!”洪杰嘲笑地说完,视线偷瞄傅安,他没反应。 傅队似乎隔绝了所有人,期待的紧盯时现:“回答我。” 而时现,对不出傅安给他出的暗语,“..........” 身体里似乎有虫子到处乱窜,咬来啃去,令他又抓头又抓身体。 傅安彻底失望,强硬抓住时现的双手不让他伤害自己,时现急得一口咬在傅安手背上。 一众围观的人看啥了眼,有人甚至惊呼。 周秘书神色肃然:“傅少,这就是你给市长的交代?” 一个个中二青少年拽着炎东明问他怎么办,炎东明对乱咬人的时现认怂了,悄然后退。 促足观看的张耀祖吐着烟圈:“傅少果然名不虚传,心狠手辣,时现,我忠告你,说你是他男朋友的人,见到你发疯咬人便懦弱后退。 直播吻醒你的人为达目的让你生不如死。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信任。” 为了查异人,傅队这心确实狠,洪杰见从森淮盯着时现目瞪口呆,这才松开他的手。 傅安根本不理会这些闲杂人等的说辞,只问洪杰:“叶晟到没有?” “哦哦,马上打电话!”洪杰慌忙掏出手机拨打。 “喂,叶医生,请您快点!” “滴滴——” 后面一辆白色法拉利宛如优雅的绅士缓步行来。 车窗摇下,叶晟头还没伸出来,傅安就让洪杰开车门,欲将人抱进车内。 不想被周秘书拦住。 第32章 “刚给市长打了电话,傅少必须给个说法,否则........” “洪杰。” “人命关天,周秘书你听我说,”洪杰拉开周秘书,傅安借势将时现带进叶晟车里。 “周秘书事情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异人和我们正常人混在一起,他们不使用异能我们根本无法区别,后来我们研究了一些仪器检测和针剂注射。” “你们怀疑他是异人”周秘书推了推眼镜。 “任何人都有怀疑的可能。”洪杰耐人寻味的视线从斯文的周秘书扫过,包括在场的所有人。 “如果你们愿意配合试试,我们当然很高兴。” “时少他不是。”从森淮握紧匕首,“一个测试就能叫人生不如死,你们神秘司还真是下得了狠手,难道就眼睁睁这么看着他一直痛苦下去?就算不是异人也会被你们逼疯。” 洪杰脸上也不好看,“针剂是有时效的,快了快了。对于隐藏深的异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现在我们要把他送到安全点,大家都回去吧,如果他不是异人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就安心等结果。” 周秘书转身给市长打去电话,电话里谈什么没人听到,他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看了车里的时现最后一眼,带着来的人淡然离场。 市长都同意撤退,剩下的人终于在秋夜感受到一丝寒气,炎东明偷偷睨一眼傅安,自认打不过,带着他叫来的兄弟,心有不甘陆续开车离去。 傅安提前就联系了叶晟,当时叶晟刚下手术台,正准备开车回家就接到老同学电话,并要求他开傅家的法拉利到指定地点。 叶晟导航赶过来,就见傅安被一群人围困,按响喇叭硬是将车开到傅安身边。 带人安全上车后,扭头一看,傅安一只手还被时现咬住,热血流进时现的嘴里 “又是他?”叶晟揉着三根,“大少爷我很累的,明天还有手术。” 傅安只说:“时间一到,你检查。” 叶晟动作一滞,难以置信:“你、竟然对他用了针剂?我没给你说他过这个身体很特别吗?你这么一针下去会要他的命!” 傅安镇定如斯,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一分钟都可能要他的命。”叶晟从副驾驶上打开急救箱,熟练地敲碎药瓶,针管吸进透明药水,转身就要给时现注射。 “再等等。” 傅安望着痛苦的时现,“配合是他唯一的出路。” “他现在神志不清,你说什么都没用。”叶晟秉承救人天职,并不支持傅安的特立独行。 “傅安,你就这么想确认他是不是10年前的时现?不管他是不是,没经过他的同意,你这样做对他都不公平!” 叶晟不想助纣为虐。 “我知道。” 傅安凝眉抿唇。 “你.....你不是让我来救人,你就是让我来收尸的。”叶晟放回针剂,砰地关上急救箱,转正方向盘,冷冷问:“尸体送往哪” “傅家。” 叶晟当即神色一怔,瞬间明白傅安为什么着急做这些,他家老佛爷一定给他施压了。 忍不住又提醒他:"死亡只在一瞬间,而你给他的痛没完没了,这个时候他还能发狂,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一动不动,你最好尽量先让他保持一个放松的动作,越后面越不要动他,我会开很慢。" 傅安知道叶晟的话有用,闭口照做。 “傅安,你最好别后悔。” 热闹的场地,待车子陆续开走,只剩一片沉寂。 叶晟一路上车速最快没超过40,时不时从后视镜看傅安,他一直关注时间和时现的反应。 时现茂盛的黑发几乎被汗水湿透,眉睫都挂着汗珠,粘在他脸上的缕缕湿发衬得脸更加苍白。 嘴里流出的血液顺着下颚滑到脖子,傅安的血与时现的汗珠很快狭路交汇,薄衫被汗水黏在皮肤上,阻拦了血汗涌入。 是有多痛才让汗水将他整个人像泡过水一般全湿透? 傅安被他咬得已经麻木,跟着他紧张出了一身薄汗,这才试着松开他的双手,他没有挣扎反抗,只有全身湿透的汗水不间断。 傅安心下一紧,再看时间,还差三分钟,“时现?” 时现的牙齿也没有力,只是保持咬傅安的口型,傅安稍微移动就抽离。 “时现?”傅安想动时现,突然想到叶晟的嘱咐。 “叶晟停车。” 叶晟早料到有这一幕,缓慢将车停到安全地带,嘴上说的再硬,见到时现那一身湿透的状态,他早有准备拿起解药针剂快速下车。 跟在后面的洪杰也停下,后面一直跟着一辆迈巴赫,以为是张耀祖,结果是从森淮。 洪杰上前热情拦阻。 因为时现的身高,先前傅安只能让他靠在一头车门半躺,傅安大长腿也憋屈地蹲在旁边。 这时他钻出车门迎面就是叶晟,举起手里的针剂没好气怂他:“可以了吗?” 傅安迟疑后,坚定拒绝:“不行。” “你疯了吗?他快死了!” 第18章 失去 叶晟是全院公认最合格的外科医生。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傅安,我知道你看到他样子就会想到另外一个人,想到另外一个人你就会痛苦,正因为这样,你还想旧事重演吗?” 傅安貌似没听到,强硬抽走叶晟手里的针剂,徒手折断一分为二,一言不发侧身让出位置。 第33章 他那身高像个巨人压迫着叶晟,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还做得如此绝,叶晟仰头望他,满眼拿他没办法的无语。 钻进车里查看时现的瞳孔,脉搏,心脏。 等的这一会,面色镇定的傅安,也露出不易察觉的紧张。 从森淮没开车出来,打到的车也被对方莫名取消,最后看到张耀祖,厚着脸皮给他借车,没想到他竟然爽快的把迈巴赫让给他。 中途停车还以为测试已经结束,就打算着接时现回家。 伸长脖子问:“怎么样?结束了?” 叶晟脸色愈发紧绷,直到他取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替时现做心肺复苏。 旁观的三人脸色霎时苍白,确定时现真的出事了。 都期待叶晟每做一次心肺复苏,时现就能醒过来,然而叶晟已经满头大汗他们依然没有看到希望。 “我来。”从森淮说完傅安就已经钻进去接替叶晟继续做下去。 叶晟被挤出来,疲惫地取下眼镜,长长地缓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一个生命被活活痛死是什么样的经历?”叶晟擦了汗戴上眼镜。 “最痛的不是发狂嘶声力竭,而是纹丝不能动。 可能傅少一个不经意的手麻微微抖动,时现的血肉骨头都会因为他那一针剂带来的痛而晕死过去,他会痛得想不起如何表达,只会用全力去屏息。 是用全力去屏息,而不是做任何动作。 开了一路车,你们该知道时现有多绝望。” 洪杰知道被测试者的痛苦,但他也知道神秘司的无奈。 从森淮听到叶晟的描述,他握拳的力气都失去了。 “叶医生他能挺过来对吗他不是异人对不对?我还欠他好多钱。” 太多时候,叶晟不是想选择沉默,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带着期盼的家属。 话说回来,既然时现死了他就不用还钱,叶晟和洪杰不明白从森淮只是一个助理,为什么像死了爱人一样失魂落魄。 从森淮脑海里全是时现在集市快乐的像个单纯的少年,此刻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的辟邪物件。 回想起来,时现随便跟谁走都不会丢命,唯独不应该靠近傅安。 是傅安要了他的命! 心里都清楚时现恐难回天,傅安拒绝叶晟给时现注射解药,却执着地做着心腹复苏。 他做事总是让人琢磨不透。 如果给时现打了解药针剂,叶晟还会抱有一线希望,现在,哎! 按理说应该把时现送回时家,但平白无故害死一条人命,走哪个程序都说不过去。 洪杰抢走从森淮的手机,不然他就报警添麻烦。 尽管如此,傅安还是很镇定,要求带时现回傅家。 他坚定的说时现会醒过来。谁都无法阻止他。 想进傅家必须要办理绿卡,洪杰和从森淮只能在外面等通知。 从森淮很听安排,但太安静总感觉不妙,毕竟一个鲜活的老板离他而去。 以往测试者也出现过问题,但从来没有出现心脏停止跳动的案例,能不能救回来很难说。 洪杰甚至和叶晟有同样的想法,傅队出问题了。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积极配合傅队。 为防止从森淮想不通闹事,洪杰跟他坐同一辆车,在车上没找到吃的,只好发挥他的唠嗑本领。 叶晟把车停地下车库,回头看到傅安坐在车底部,靠着车门,盯着一动不动的时现发愣,跟神魂出窍似的。 “傅安,他心脏停止跳动无力回天,你杀人了你知不知道?”叶晟开门下车,烦躁地来回走动。 傅安目光涣散,没反应。 叶晟真想挥他两拳,提前给时现注射解药哪会丢命,现在想注射也没用。 “你必须要为你的选择负责,天快亮了。” 傅安在叶晟的提醒下终于神魂归位,起身抱住时现,叶晟为了车不被踢中连忙给他拉开车门。 傅安倒是抱着人,头也不回走向电梯。 “我会救活他,你回去吧。” 人都死了还怎么救?千年灵芝吗? 叶晟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天亮还有手术,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猜测他回家定是找老佛爷商量怎么处理后事。 嚣张的背影自认跳入深水救人,发现拼命救起的人因为他失去生命气息而变得挫败颓丧。 叶晟心里暗骂自负狂傲狗,草菅人命活该,嘴上却说:“有事打电话。” ———— “轰!” 一声惊雷响彻天空,豆大的雨珠突袭地面上的万物。 傅宅三楼主房间亮起暖光,一个身影立在窗前,看着叶晟开着白色法拉利缓缓没入夜色,窗前阵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 傅家管家老顾身着青色中山服,躬身道:“老夫人。” 董曼珠:“小安回来了?” 老顾:“是,不过,小少爷手上受了点伤,他带了时画家进了时先生曾经住过的那套客房。” 他把抱说成了带。 董曼珠红唇微抿:“随他去吧,有些事也该了了。” “时画家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去给我查一遍。” 老顾眉头一皱,颔首低眉:“是,老夫人。” 剔透的雨滴总令人想到眼泪。 第二日,雨过天晴。 董曼珠在花园修剪花枝,老顾来报:“老夫人,小少爷亲自在安装监控摄像头,忙了一天也没吃没喝。” 第34章 咔嚓,一支初盛的粉嫩花朵被剪断,董曼珠看着它坠落在泥土,肮脏与艳丽交织在一起,死气与生机纠缠出别样的炫丽。 她的手里从来不会误剪花枝。 第三日,秋风吹不散天空中的乌云。 花园藤椅里,董曼珠带着老花眼镜看书。 老顾急匆匆来报:“老夫人,时画家出事了。小少爷砸了他安装的那些摄像头,叫来叶医生也没救醒时画家。” 董曼珠红唇一勾:“我倒真希望如此,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你认为他会轻易放弃?” 眼睁睁看着她烧死他的老师,为了得到想要的,他隐忍不发,仿佛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这份强大的内心能完全用在事业上,她的位置也算有后继之人。 第四日...... 老顾口中说的时先生住过的客房,实际在地下室,入口门上方赫然写着特处保安室几个蓝白相间的大字。 只不过傅家的保安室过于宽,布置齐全上档次,如同五星级宾馆套房。 自从时先生去世,傅安生了一场大病,病治好后很久才来看一眼。 这一次,他将时画家带回来就没有离开过。 傅宅外—— 洪杰蹲点蹲习惯了过得粗糙,在车上吃车上睡,尿急了跑林子里溜一圈,顺便锻炼一下身体,回来继续躺车里吃零食刷手机。 从森淮还了车,又开自己的车过来守点,可几天下来,毫无音讯,这人到底被救了还是被毁尸灭迹? 他越等心里越焦虑,吃不下睡不着。 “我要报警。” “你可能还不知道,涉及神秘司的事是由特别管理局处理。” “那我就去找特别管理局。” “知道地址吗?” “网上一搜不就有了。” 从森淮拿着手机搜半天没找到,躺在驾驶位置的洪杰得意地笑说。 “没有就对了,想知道?报考神秘司怎么样,我看你条件资质就很符合加入神秘司。” “然后跟着你们滥杀无辜?” 洪杰对从森淮那对隐隐若现的小梨涡特别感兴趣,见他想开车离开,瞬间跳起来跑去堵在他车头。 “再怎么说你我也有几天情谊在,实话告诉你,你就是去了市长那也没用,知道为什么吗?”洪杰拉开他车门,在车顶拍了怕。 “下来我就告诉你什么叫‘曼殊’。” 从森淮不下车也走不了。 —— 时现出现这种情况足以证明他没有异能,从另一点说明他不是异人时现,就只是改名整容的时墨。 但.....棺椁里的水母形态又怎么解释? 又一次失败,傅安心灵上受到极大的打击,还得先救人。 他将时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或许是见过时现太多次死亡的状态,他开始适应。 先处理流血的手背,给自己打了一针破伤风,然后来到卧室。 房间里所有摄像头早在多年前拆掉,如果这次再被直播,神秘事件就与时现没有关系,他只是被牵连进来的受害者。 来到床边,时现躺在床上像多日前躺在棺椁里睡着一样,傅安坐在床沿,看着他乱糟糟的黑发遮挡他的额头,抬手给他捋开,指腹顺着眉眼滑到脸颊。 和老师一模一样。 "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傅安,你也不是当年的老师,我还是不会让任何人利用你。" 只有在这个地下空间,傅安可以卸下理性、傲慢、睿智等所有包袱。 想到每次吻时现的心态都不一样,起初的讨厌被迫,到现在才发现没有这种荒唐事,怎么可能与时现有如此亲密的举动。 时现又怎么会鲜活的出现在他的眼前,纵使他不是10年前的老师,至少给予他一线希望。 傅安盯着他,眸子里承载太多复杂的情感,一直盯着他像是永远也看不够。 他是有名的海王,记忆里有太多优秀的男人女人,而他傅安精神世界只有时现一个人。 他仿若拽住遨游天空的风筝,紧了怕断,松了又怕离开自己的视线。 被咬伤的手攥得枕边床单皱巴巴的,血渗透纱布,这点痛与时现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等到在往常直播的时间点,傅安做好准备俯身亲吻时现。 相比前几次时间长了不少,但时现没有任何反应。 傅安很努力的重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傅安开始出现焦虑,过去讨厌的机械声音和诡异的桃树都没有再出现。 是不是对方不能监视到的地方,就不算死亡现场?所以他的吻变得与其他任何人一样,并不能将时现从死亡中救醒? 如此一来,死亡直播与时现没有任何关系,嫌疑洗清! 难道真的要直播才能救时现? 于是,傅安买来监控摄像头亲自安装上,在前两次直播的深夜时间段,他期待又焦虑地吻了时现。 担心是肺活量不够,傅安还提前做过相应运动提升肺活量。 许久过去—— 时现亦如刚被带回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傅安原地呆愣了好久,回过神来,愤怒地砸了所有摄像头。 现在叫谁也不行,任何人都办不到让一个死了两三天的人死而复生! 傅安安静地蹲坐在床角。 只是将呼吸传入死者的身体就能救活对方,曾经认为是恶搞、讽刺。 第35章 当急切有想救活的人时,那是一件多么酷逼的事,无比圣神又了不起。 傅安甚至不敢再去看床上躺着的时现,逃到离他最远的角落,环抱曲膝的双腿瑟缩起来。 仿佛一切重回10年前的那个雨夜,电闪雷鸣,滚烫的火焰,活生生的时现被汽油点燃,烈火焚烧,那段非人训练的经历,烙印在他身上的伤疤。 强烈的恐惧、绝望、痛苦爬满傅安每一根脆弱的神经。 漫长的黑夜让他的感官异常敏感,长期紧绷的神经在崩溃的边缘摇摆。 在失去的痛苦中,他犯病了。 第19章 分裂 花都市医院,叶晟刚下手术台,同事就跑来告诉他。 “叶医生,你的一号病人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你赶紧去回一个,别出什么事。” 叶晟不疾不徐地净手,还打算去换手术服。 同事不得不回头又提醒他:“还换什么,赶紧回电话啊。” “他死不了。” 同事凝眉不解,叶晟冲他微笑。要知道一号病人就是傅安,就不会催他了。 “好,我这就去。” 叶晟的脾气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好,不过仅限于手术台下。 还知道打电话来,不先晾晾还以为只有他才有脾气。 脾气三秒就耍够,叶晟拿起手机拨打过去。 等了好久才接通,叶晟咬着牙根问:“什么事?” “叶晟?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对方声音很是不高兴。 但很快,夹带着青涩窃喜的声音响起:“叶晟,我跟你说,老师对我言听计从,昨晚他可主动留我和他一起睡觉,怎么样,很厉害吧?” 老师? 叶晟敏锐察觉情况不对, 傅安的声音很放松,十分欣喜,这个语调和心情完全不属于现在睿智沉稳的傅安。 而且当年傅安对他的时老师,当着外人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再回想当晚时现已经没有救了,叶晟大胆猜测傅安会以前两次的直播形式吻醒时现。 可是等到深夜他并没有开直播,后面接连两天都没有反应,打电话给他也不接,正赌着气他就来电话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难道傅安犯病了? 经过思量,叶晟对电话那头试探地说:“傅洄,你至少要让我亲眼看看,不然谁信?”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那你来我家,不过你要小声点,老师还在睡觉。” 果然犯病了,还是年少青涩有妄想症的傅洄,如果是暴力倾向的傅燃就更麻烦了。 搞别人就算了,还把自己搞进去,真是不要人活了。 叶晟请假赶到傅家,在门口看到洪杰和从森淮,但他没时间停下来打招呼。 叶晟和傅安从小是同学,叶晟在医学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名扬在外,这跟他曾经在国外最艰苦的地方实习有着莫大的关系。 虽然他没有主修精神科,但一有任何需要找医生的事,傅安最先找的就是他,搞得叶晟什么都会似的。 时间一长他在傅家出入就有了绿卡。 出了地下室电梯,转个弯正对就是特处保安室,叶晟深吸一气,做好心理准备,按响门铃。 门眨眼被打开,傅安头发蓬松自由垂落在脸颊,戴着一副无镜片黑细框眼镜,露出的脖子颀长光洁,赤着胳膊只挂了一件绿边v领白背心,下面是配套短裤。 他立在门口目光失意,像是守在门后已久,就等叶晟的到来。 傅安这幅迷茫的青少年装扮,令叶晟恍如隔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当即愣了一会,随即将手里提的水果蛋糕递到他眼前。 “你最喜欢的。” 话音刚落,傅安高挑沉重的身体压在叶晟肩膀上,像个孩子似的靠在叶晟肩膀上难过。 “叶晟,老师一定被我气坏了,我已经乖乖写作业认真看书,打扫屋子,他还是不理我,我该怎么办?老师天天躺在床上,不跟我笑,也不跟我说话,他是不是讨厌我了?你快告诉他是不是讨厌我了?我该怎么办?” 他急红了眼,揪紧叶晟的外套,说完焦虑地快要哭出声来。 这个人平时把自己包装得像穿上刀枪不入的战甲,工作上无论什么样的难题他都能解决,一旦他的战甲被脱下,发起病来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变来变去。 叶晟叫着属于他的名字安抚他:“傅洄,我或许能让老师不生气,但你得先让我进去看看他,对吧?” 他一听,连忙松开叶晟让出一条道来,“你可不能骗我。” “嗯。” 平时的傅安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得,现在抱得叶晟浑身不舒服,让他提上袋子腾出手,整理被他揉皱的西装外套。 走进屋内,不管哪个角落都干净整洁,屋里的摆设跟当年一个样,就连垃圾桶的位置都没有变。 傅安还是对过去无法释怀。 来到床边,躺着的时现明显被傅安“照顾”的很好,估计给他洗浴过,穿着睡衣盖着被子,头发看着都丝滑柔顺。 没有异味,甚至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这是傅安身上平时的味道。 室内温度也就二十四点五度。 叶晟对时现仔细检查,几天过去,时现的身体居然跟在那晚车里检查时的状况一样,这太令他震惊,这不符合人类身体正常死亡后的过程。 第36章 一旁的傅安却忍不住抓住叶晟的手,“检查就检查,你干嘛对老师摸来摸去?!” 叶晟哭笑不得,他不摸又怎么检查,“傅洄,这是.....” "行了,我不准。" 傅安现在眼里没有世俗城府,正如他简单的v领背心一样,纯净又带着少年不可惹的攻击性。 一股子奶凶味。 叶晟只能作罢,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好在检查基本完成。 “你能告诉我,你和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你都对他做过什么?” 他的目光瞟过时现的唇,脸上泛起红晕,神色闪躲,转过身体贴在衣柜门上,像是在面壁思过。 这一幕,叶晟对傅安刷新认识,他害羞的模样卸掉凌厉,远比他的高傲无敌更让人喜欢。 “傅洄,你要是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了?” “我......我.......” 叶晟起身立在他身侧,看到他拿头抵在白色衣柜门上,被时现咬伤的手背似乎不痛,十指反复用力扯着自己的衣边,仿若突然不会说话,一脸的紧张、苦恼、还有羞涩。 叶晟大胆地问:“你是不是.......吻了老师?” 他微微侧脸,闭上双眼,紧抿双唇,快速点了一下头。 这表情!!! 完蛋! 叶晟的脸刷地一下变了,傅安竟然在年少时就对同性有了感觉,董曼珠要是知道了他就真完蛋了。 回想起来傅安也真的好狡猾! 当年时现死后,都以为傅安是被异人的巨大破坏所刺激,导致多重人格障碍,经过治疗康复后他说服奶奶去了严格的非人训练。 有了各方面优异成绩他成功进入神秘司,说是要抓住一切危害人类的异人,外人称赞他优秀青年,暖心向阳,他对奶奶董曼珠更是言听计从。 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只为掩饰他想找回老师的阴谋。 傅安认识时现才13岁,时现18岁,时现死于爆炸20岁,短短2年时间,15岁少年的情窦究竟是怎么被时现敲开的。 是谁不好偏偏是他,男的怎么能入傅家,这下傅家有的麻烦。 他突然转身问叶晟:“老师他、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 叶晟心口犹如大石压住,深深缓一口气,拉过他揉得泛红的手。 “这种事当然要经过时老师同意,不过,想必他并没有生你的气,他可能只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你。” “真的吗?”他瞬间抬头,眉眼清澈隽秀,欣喜过望:“我就知道你能帮我。” 叶晟为之一怔。 "傅洄,时老师那么优秀,你想和他在一起就要配得上他。"叶晟坚定地回应他纯真的黑眸。 “我有药,可以让你很快变强,你要试吗?” 这是国外研发的新一代精神药物,经实验效果不错,贵的离谱,还治标不治本。 人死在这放着,傅安又发病,是药物都有三分副作用,仗着哥们情分叶晟也不能去告诉董曼珠,只能先用药。 傅安你不能怪我,你藏的太深,不下猛药就怕你一直沉沦下去。 他也不问有什么副作用,也不知道是出于对叶晟的信任,还是急切想让他的老师能对他笑,能和他说话。 乖乖地躺在时现的旁边,伸手去握住他冰凉的手,望着时现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这让叶晟委实看不下去,他的哥们傅安高傲又冷酷,哪来的深情,何况对象还是个男的。 冷硬的声音脱口而出:“行了,别动。” 他天真地问:“叶晟,你这药有效吗” 叶晟对病人撒谎是他最痛苦的事。“当然有,怕打针就闭上眼睛。” 傅安乖乖的任由叶晟摁着他胳膊,叶晟反倒犹豫不决。 他这一针下去好坏参半,傅安是病人根本没法给他商量,告诉董曼珠后果肯定不是傅安想要的结果。 思前想后,既然傅安提前给他打了电话,这个决定权就交到他手上。 想通这一点,叶晟放下包袱准确的给傅安刺进针管,细长的针头缓缓推入傅安的皮肤。 叶晟母指往前推送药液,液体刚注入,钻心的刺痛刺激傅安的脑神经。 他一咬牙,突然松开时现,一把抓住叶晟。 翻身就给叶晟一个过肩摔,叶晟178的身高都被他轻易摔到在地,傅安跳下床将他头部摁在床沿。 用力掐住叶晟的脖子。 “傅、安、傅安······”叶晟惊愕,脸红脖子粗拼命挣扎。 直到他看到没有拔掉的针管,这才松了叶晟,拔掉针管压在流血的皮肤上,一条大长腿支在床沿。 “咳咳咳······”叶晟靠坐在床边捂住脖子咳嗽,出了一身汗。 他漆黑发亮的双眼透着凛冽桀骜,高挺的鼻梁下噙着骄傲的唇形,那个情窦初开的妄想少年荡然无存。 一副凶狠的神情。 v领背心隐藏的胸肌似露非露,挺拔高颀的体格,仿若晶莹剔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与性感,淋漓尽致。 他盯着叶晟,嘴角微微上扬,散发一股冰凉而魅惑的气息。 取下不满意的眼镜框摔在地上,打量着针管里的药液,"叶晟,你把我当小白鼠?" 就算成为病人,傅安都还保留他的智慧果敢,在适当的时候唤醒不同的副人格。 叶晟非常确定他是有暴力倾向的傅燃。 第37章 终于领悟傅安为什么能成为女人心中的梦中情人,男人商战场上的劲敌,就算犯病也要掌控局势。 “你不是同意了吗”叶晟缓过劲来,他从来也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病人,“你不想救时老师了?” 傅安发出一声冷笑,将针管摔在地上,一拳挥下,叶晟本能的偏头,他的双手还要留来做手术。 拳头意外没有落下,听到他冷漠厚重的嗓音:“他都死了,骗我有意思吗?” 叶晟不经意看到被甩到茶几边的针管,这个傅燃冷酷魅惑,凶狠无情,很难找到他的软肋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低垂的眼眸嫌弃身上降低他品味的背心,拉开衣柜挑了一件深色衬衣。 一边换一边漫不经心地讲述。 “他出门前说,等他回来就在傅安面前穿女装。 傅安亲眼看到他在火焰中化为焦骨,绝望懦弱的傅安制造出我就藏起来。 他让我拿着时现寄来的定制手办,坐在门口等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天上的星星都不见了,等到万物都睡着了,等到黑夜变得特别恐怖。 傅安就是个傻子,以为时现可能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给他点了一盏花灯,他却始终没有穿过黑暗走向我。” 他的语气是不屑,字意却很沉重。 说话间,已经换好衣裤,墨黑的衬衣勾勒出诱人的曲线,这才是他的风格。 他扣着纽扣嘲讽:“都说他厉害,结果还不是中了别人圈套。” 说完打开床边抽屉,拿出又粗又结实的项圈铁链,在叶晟眼前晃动。 叶晟当即心吓一跳,强稳镇定:“你要做什么?” 第20章 契约 在叶晟眼里傅安可不会胆小懦弱。他会策划预谋。 叶晟是来治病的,也没想过他的一号病人犯起病来会搞他,一脸面临在劫难逃的困境。 “傅安你听我说.......” 意外的是,他手里的项圈铁链只是在他锁骨处溜了一圈,以示警告:“记住,我叫傅燃。” 他的目标并不是他,是床上毫无生息的时现。 叶晟目睹他将项圈铁链套在时现脖子上,动作不强硬也不温柔,另一头套在床脚倒是比较粗暴。 完成后,他的嘴角荡起满意的笑意。 “时现,这是给你失信于我的惩罚。”他指尖抚摸时现的眉眼、脸颊、唇瓣,“待会会给你换上,只要你乖乖的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给你取下来。” 傅安说着又从另一边抽屉拿出一个方盒,叶晟看到他打开,里面是一张难以入目的彩色同性海报。 他看了一眼海报,又看了一眼躺着的时现,勾起一缕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盒子里面装的是情趣纱衣和粉色玩具以及某牌润滑剂。 如果是热恋或者夫妻之间,买些增加彼此感情融合的物品,又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完全没问题。 但他明知道时现已经死去,他还要做这些就很......变态。 直播里面,傅安在死亡现场吻尸,虽然画面里他看上去并不是很乐意,但这可能是他潜意识的人格癖好,只是他自己本人并没有察觉。 眼看着他就要给时现换上他所谓的女装,叶晟灵光一闪,爬起身来。 “傅燃,你可以救他,因为傅安已经救过他两次,还开了直播,他能你也应该能。”叶晟说着掏出手机,找到直播视频让他看。 他将信将疑,扔下粉色接过手机看起来。叶晟趁机悄然蹲下假装系鞋带。 “你蹲下做什么?”他的眼眸即寒且亮,非常敏锐,看过来时给叶晟极具压迫感。 叶晟动作僵滞,我靠穿的是皮鞋,系什么鞋带。 他高高在上,视线落在茶几上。 叶晟后背一片湿凉,心想还没伸手就被发现。 哪想他转眼垂下眼眸沉迷手机上的画面。 “要擦皮靴?”傅安盯着屏幕对他说:“手纸可以免费给你。” 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在看茶几上的纸,谢天谢地。 借拿纸的时候捡起地上的针管,悄然藏在外套兜里。 他对直播视频越看越感兴趣,但为了保险起见,叶晟对他说:“都是兄弟不会骗你,你照样子试试,不喜欢再按你原计划进行,这样才更带感。” 是男人,平生必有豁出去一本正经的胡说的经历。 眼看他凛冽的五官并没有展现叶晟想象的兴奋,他勉为其难似的把手机丢过来。 “让他起来活动一下也不是不行。” 叶晟并不拆穿他自负的态度,配合的准备远离。 “站住。” 叶晟陡然怔住。 他接着说:“帮我们拍视频。” “.....嗯,你这狗粮是不是撒得太不要脸了。”叶晟装出一副不乐意,心里直呼天助我也! 他刚烈冷硬,俯身吻住时现的那一刻,就暴露出他对时现是有温情的。 叶晟视若无睹,配合地举着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他沉浸其中也就是叶晟下手的最佳时间,这次他不再犹豫,手机滑进衣兜,拿出针剂又快又准的注射进他的胳膊。 “你!” 陡然出现的刺疼再度刺激傅安的大脑,他抬头气愤地看向叶晟,伸手抓住他,但刺痛逐渐加剧,拳头还没有落下便渐渐无力的倒在时现颈窝。 叶晟看到他嘴角似乎浅浅勾起,心里有些不踏实。 第38章 “傅安你犯病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傅安的确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又在似醒非醒的状态下,听到那个诡异的机械声。 【你在挑战我的容忍,你妄想改变他的体质,好将他拽在你手心掌控,少自作聪明】 【实际上你让他白白受到他最恐惧的痛】 【他是被你害死的】 在对方话里傅安能感觉自己的脸冷如冰霜。 的确如他所说,傅安骗了所有人,最难的是要骗过他自己。 他给时现注射的根本不是测试异人的药,而是清除异人的异能。 有一部分极少数异人,控制不住使用异能伤害普通人,为了能过上正常的生活,这种药就是为他们研发出来的。 药物反应因人而异。 但消除异能的药物用药有个前提,必须在当事人身体最脆弱的时候,过程也是极其痛苦,生不如死。 许多异人承受不住最后选择自戕,这种药也越来越少人使用。 时现没有挺过来,为此傅安内心煎熬如临当年,时现又一次在他眼里失去鲜活。 在犯病之前,他给叶晟打了电话,他犯病这件事,他只信叶晟。 对时现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是傅安深思熟虑之后下的决定。 他忘不了当时在棺椁里,时现半人半水母的画面,虽然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相同的情况,或许他是没有异能,但他是异人不会错。 10年前的事,傅安不想再看到,每次面对神秘事件他都会点起一盏花灯,只为照亮没有兑现承诺的人一个方向。 希望终有一天被他看到,回来与他重逢。 不论是身高外貌体型,时现都不是画家时墨。 机械声发觉傅安沉默不语,急了。 【知道自己有多愚蠢。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选择吻醒他也可以埋了他】 还有机会 傅安有些怀疑。 对方磨叽,很快又说。 【机会只有一次,也是有时间期限,期限内他不能离开你,如果你办不到,他就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 傅安就猜到会有这个谈判的局面,对方好心的太过分。 “条件?” 仿佛感觉到对方露出狡猾的诡笑。 【半月之内,找到下一个正确死亡现场,时现被你吻醒就算过关】 “还来有意思吗?现在是秋天,你把桃花搞得满天下都是,人心惶惶。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游戏】 “游戏?好玩?”傅安镇定的脸色秒变谴责:“你在扰乱社会秩序!” 【哈哈哈!那你是想要他活,还是想要社会秩序?】 “什么意思?” 【看不出我在让你左右为难】 傅安想揍人。 “按照你说的他不能离开我否则就会死亡,那下一个死亡现场包不包括非他本人意愿远离我导致出现的死亡?” 【算了还好玩?他本人远离你又或者其他人导致他远离你而造成的死亡,就是他真正的死亡。】 “你这是一边给人拴着铁链,一边还要人展翅高飞!” 【就喜欢跟聪明的人玩。方位提示: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 傅安在心里默念一遍,这还叫方位,这叫大海捞针。 半个月,恐怕还没找到地理位置期限就到了。 “我要加时间。” 【十天】 “好,半个月!”傅安被迫应下。 商业谈判是他的强项,但现在事关时现的命,他可以退让一步。 【再次警告,这半个月里,他的命是借你的气苟活,你们之间就像套了一把呼吸锁,你要是让他离开你半步,或者任务失败他将永远进入不生不死的睡眠状态】 “笑话,不离开半步怎么可能,吃喝拉撒总要吧!”傅安太想动手,只叹揪不出对方。 【想要他活,你别无选择。如果把这件事透露给第三者结果都一样】 这是掐准傅安在意时现的命。 他也要为他的选择负责。 —— 傅安从深睡中缓缓醒过来。 与此同时,时现有了意识,他只觉身体无法动弹,好像被人压着,又好像被人套住。 想起他和森淮逛完集市回家,路上突然不舒服,又遇歹徒,还不止一伙人。 陌生男人,炎东明,还有.......傅安。 对!他还给自己注射了异人测试药,痛得他死去活来,最后与他得了癌症一样活活被痛死。 没想到穿书了他还逃不过这一劫。 疲惫心累地睁开眼,发现身上躺着一个男人,仔细一看,沃草!傅安! 时现一肚子火冲上脑门,眼睛亮了,精神也来了,力气也大了。 推他。 不是,脖子怎么被卡住,一条铁链从他脖子延伸到床脚,看到粉色柔纱,丝滑透明隐隐绰绰。 视线随着粉纱而上,时现瞳孔地震,竟然是一件情趣纱衣搭在盒子上。 再揭开被子瞧自己身体,穿的竟是傅安的睡衣!! 时现非常想揍人,怎奈暴怒的吼声竟像事后的无力,“傅安——” 傅安被他推开几寸,见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眼前一幕他也还没摸清状况,但是时现还能生气就是好事。 “你总算活过来了。” 第39章 “你!给我滚!” 傅安看到他穿着自己的睡衣,套着项圈,想笑又不能太失身份,平静地问他:“你确定?” “我......”时现目光对上他敞开两颗纽扣下的锁骨,因为俯身动作,里面胸肌若隐若现。 时现偏头闭眼。 这次醒来明显跟前几次大不同,没有意识清醒的等待傅安吻醒他,就是突然的醒来心脏也很难受,全身无力酸痛。 掌握权仍然在傅安手里。 “啪!” 突然一声响动打破僵局。 两人顺着发声看过去。 坐在沙发上欣赏完这一幕的叶晟,忘记手里的红酒杯,脱手摔在地上。 叶晟瞬间被两双诧异的眼神盯上。 傅安愕然:“叶晟?这是怎么回事?” 叶晟却难以置信地看着醒过来的时现。 时现分明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居然还真被傅安吻活过来,难道傅安的吻对死去的人有起死回生的作用? 这在医学理论上完全说不通,应该是神秘司才能解决的事。 可说不通,说不通。 撞上时现的目光,叶晟礼貌性点头,朝傅安勾手指。 傅安走到他身边,叶晟拉着他背过身,“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傅安感觉了一下,摇头。 “别摇头,说出来。” 傅安无语:“没有。” 这让叶晟不确定是傅安主人格意识到危险解除,选择回归还是进口药起了作用。毕竟他不太专业。 叶晟满脸愁绪,淡淡地说:“那就好。” 傅安余光扫过时现脖子上的铁链和床头的粉色,大概明白自己已经犯病了。 隐隐不安:“我和他?” 叶晟憋住心里的五味杂陈,戳他心窝子:“要不要我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你的证据?” 傅安脸色骤变,一拳头挥过去叫他闭嘴,拳头重起轻落在叶晟心口。 叶晟翻看过傅安的死亡直播,对身边人都说是傅安在博流量。 作为医生,他每天都在拼命的和时间抢人命,亲眼目睹死了几天的时现因为傅安的亲吻复生。 他的眼睛被刺痛,心灵被震撼,不知道是挫败还是羡慕,内心竟然排斥去给时现检查。 经过年少纯情和暴力变态的两个人格后,确定眼前的人是傅安,叶晟拿起外套,看了一眼有生命力的时现。 他要回家缓缓。 “洪杰和时先生的助理都在外面,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正事了。” 赶紧让人家助理来领人,事情也算有个落幕。 时现和傅安因为“办正事”顿觉尴尬。 傅安直接把叶晟推到门口,回头瞟一眼时现,不放心的要叶晟确认:"我真没有对他做什么?" 叶晟将外套搭在肩膀上,一幅严医对重患的态度:“你是不是还期待做点什么?要不是这次你发病,我还不知道你竟然......” “那是你的失职。”傅安打断他的话。 叶晟反倒耐着性子提醒他:“你是要娶妻生子的人能对他做什么?” 傅安总算满意,关门。 叶晟拿手抓住门。 深深地看着傅安。 第21章 扼制 “对了,记得转诊费。” 叶晟还不肯松手。 傅安手臂撑在门上,手背隐隐作痛。 叶晟不忍心看到刚恢复的他又陷入困惑,“放心他没有看到你发病。关键问题是纸包不住火,你难道想骗你奶奶一辈子?她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迟早会看出来,你想过该怎么应对?” 傅安按住门,“这点不用你操心。” 说完不客气地关门,完全不在意叶晟对他一脸的关心。 叶晟对着门缝说:“还有,这药不能常用,身心保持愉快,减少犯病机率。” “砰!” 一道门阻止两个人的视线。 时现死而复生,傅安真是gay。叶晟还不能完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试问傅奶奶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进屋的傅安把衬衣纽扣扣到顶,就见时现已经赤脚下地,床头抽屉被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钥匙,回头见傅安走过来,抓起枕头砸向他。 在铁链声之后,傅安稳稳接住枕头,时现更加气愤,抓起粉色纱衣发泄般扔他头上。 这次他竟然没有躲,粉色柔纱披在他头顶,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在粉纱里隐隐约约,眸光愣在时现脸上。 换成其他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和胆量。 “原来傅少也有不要脸的时候,不是说了生死别在烦你,对我做出这些事,你是改主意想做我的炮友?” 傅安对他最后一句很是不悦,说来也怪,这些玩意在喜欢的时候看着都是刺激,欢愉,在彼此争锋相对的时候却成了极大的羞辱。 傅安一把扯下挂在头上的羞辱,“没兴趣。” 时现不屑冷哼,“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傅安神色微尴,扯开话题,“经过测试你不是异人,你只是被神秘力量控制,事先没和你商量让你承受巨大的痛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感谢你对神秘司工作的配合。” 就完了? 对不起三个字都没有? “你干脆给我颁发一个舍己为人的荣誉称号算了。”时现冷脸伸手:“钥匙给我。” 傅安坐到他对面沙发上,矜贵又绅士地倒起红酒。 第40章 “我有要求。” “要求?难不成你还真想囚禁我?”眼前这个男人很有魅力,但他愈发令时现生气。 平白阻碍了他躺平的日子。 傅安惬意地摇着红酒杯,“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时现跌坐在床上,咬牙握起拳头,却被铁链牵制,只能发出低骂:“流氓......” 在他漂亮的脸上,傅安看到一种脆弱的坚韧,“你只要答应,你便安全。” “我信你个鬼。”对于傅安带来的饥渴,时现忍着,对于他给的痛楚,刻进骨髓。 “说吧,除了画画,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履行你的承诺加入神秘司,因为不确定神秘力量什么时候会利用你做什么,对你的考核期限暂定半个月,你必须——” “洗浴用品一律按我指定品牌使用,每天必须喝我规定的牛奶,穿衣风格,必须换换。” 傅安认真打量他,“最关键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 霎时,时现无语凝噎:“.........” 超级变态! 傅安简直就是他体内逆生长的癌细胞,让他又气又恨还要百般迁就。 癌细胞在身体里闹别扭,又酸又疼,时现双手撑在床单上,本来就白的皮肤更加惨白,项圈的材质让他躬着身,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咳咳......” 傅安紧张地霍然起身,忽而发现过于激动,放下酒杯迅速走向书房,“你等等,我去拿钥匙。” 时现瞥见他宽厚的背影,很快从书房走出来。 他一边开锁一边说:“你几天没吃东西,虚力很正常。先喝杯热牛奶,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厨房刘叔给你做。" 时现不想理他。 而傅安打开他脖子上的项圈锁,看到白嫩脖颈上烙下的红痕,似乎在欣赏自己见不得人的行为带来的艺术品。 时现憎恨地推开他,“我想吃森淮做的。” 傅安陡然撩起眼皮,眼神冰凉,似乎在问森淮是谁?那个言笑间都带着小梨涡的助理? 时现身体是真的虚弱,退两步都喘着粗气。 看到傅安抓紧手里冰冷的铁链,让人琢磨不透的眸子背后,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几步退路扶了沙发又扶墙,时现找不到手机,只好警告他:“别跟来。” “你手机没电了,还有,”傅安站在原地,神色淡然,“你要是离我太远,会无法呼吸。” “幼稚!亏你说得出口。”时现嘲讽完,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往电梯方向走去。 傅安跟着他走出来。 虽然身体很难受,一想到很快可以见到森淮,想到他的农家小院。 自由的风,自由的鸟。 咸鱼躺平的潇洒日子。 时现充满力气拐弯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可能是傅安的恐吓,也可能是自己身体太差,他开始难受,庆幸地下楼层只有两层。 好不容易出电梯看见广阔的天地,傅家也太宽了,时现朝着门灯方向走去,怎奈呼吸越来越困难,大门就在眼前,他却有种无法到达的吃力。 只觉拖着带铅的双腿迈入的不是天地,而是钢筋水泥。 黏糊的稀泥进入他的口鼻,眼睛看到的事物愈发模糊变黑,身边冷硬的钢筋限制了他的挣扎。 他又要死了? “傅......流氓.....” 强烈地沉重感压倒时现单薄的身体,轻易就扼制他的求生欲。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他的身体。 那双矜贵寒冷的眼眸带他渐入一个舒适的区域,淡淡的草木香吸入心肺,钢筋水泥的拥堵被清泉洗涤。 没一会,时现整个人仿若沐浴在阳光下的百花园,空气新鲜,呼吸舒畅。 身体活过来了。 时先躺在床上,睁开眼便见自己又回到傅安的地下室卧房里。 傅安坐在一旁,冷眼质问:“还幼稚吗?” 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彼此都拉着脸不待见对方。 时现撑起身坐起来,望着那双令人着魔的双眼,“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傅安递给他一杯热牛奶,后退靠在衣柜门上,一条大长腿曲起抵在衣柜门双手环抱,安之若素等待时现继续问下去。 时现盯着纯白色的热牛奶,它像变成了讨厌的傅安。 时现冷问:“你要这样控制我多久?” 傅安淡漠地回他:“不久,半个月。” 时现愠怒:“我怎么确定半月之后你不会再次拽住我的咽喉?” 傅安的双眼真的变化多端,这个时候看过来又是理智冷静。 “我现在不能说,半月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时现垂下眼眸思索。如果他真要自己死,他有数次机会,他的目的应该还是在异人身上,为了保险起见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的好。 “你想抓到异人要我各种配合也行,但我有条件。首先声明我不是男女通吃,我不会因为任何男女停留,只是喜欢做一些时间地点身体都正好适合做的事而已。所以你别幼稚的妄想和我有任何亲密关系。” “这么说来那些你精挑细选出来的炮友等于充气娃娃?”傅安偏头讥笑,“你们玩的时候都戴|套吗?” 记忆里时墨那些风花雪月一夜情都很模糊,时现根本想不起他是不是每次用这具身体尽兴时有没有做安全措施。 第41章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具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也没有那些纵欲的肌肉记忆。 时现当然不知道上次记者见面会晕倒,傅安就让叶晟给他做了全面体检,就算叶晟认为没必要,心思缜密的傅安又怎么会放过。 还是叶晟亲自检查得出的结果。 身体如初生,小鲜肉完好无损,也就是说现在的时现还是个处。 傅安神色淡定地看了看手表上的计数。 “想不起来就带你去体检。毕竟接下来我们要同吃同住半个月,你刚才冒死测出不能离开我直线距离大约在1000左右米,而且这个距离你很难受。” 神秘力量说了不让时现离开他半步,测出的结果半步=1000米,换成别人定以为是个笑话,傅安却喜忧参半。 他上身前倾,鼻尖几乎点在时现鼻尖,眼眸注视着时现的含情眼,微微偏头,狩猎般欲迎还拒。 “但现在这个距离。” 零距离! 他狡黠地问时现:“感觉怎么样?” 他分明只是轻轻碰了他一下,时现整个人被他荷尔蒙爆棚的一呼一吸熏染,心跳迅速加快,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促,身体居然僵着无法反抗,倒是像在期待什么。 时现意识到,这个男人太危险! 天知道时现用了多大力气一掌推在他胸口上,隔着衬衣的胸肌极具震撼,时现的音色有些不稳。 “滚,不舒服。” 傅安露出胜利的微笑,佯装被他推到衣柜门上,“所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近距离测试,你能保证你没问题?” 他这个“没问题”,应该指的是他的身体,但时现自动加入了他的情感。 时现撩起眼帘,唇角轻笑:“傅少这些手段对多少男女用过,你能保证你没问题” “年年体检,干净得很。” "我也刚做过体检,健康无污染。" “叮铃。”有节奏的对话被不合时宜的门铃打扰。 “请进。”傅安转眼对茶几上的对讲机说。 回头又对时现解释:“别紧张,是刘叔。说说你的条件。” 记得他说过刘叔是做吃的,时现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也不掩饰的望着门口,“吃饱了再谈。” 门铃又响了,傅安才想起为了不让别人打扰,他调乱了对讲机频率,刘叔开不了门只好亲自去。 拉开门对刘叔吩咐:“晚点会发一份一日三餐的菜单给你,以后就按照上面的做。” “是小少爷。” 四十几的刘叔穿着洁白的厨师服,戴着厨师帽,眼神好奇。 前几日还发脾气的小少爷,素来严肃的小少爷,竟然笑了。 时现趁傅安离开,去了卫生间,墨蓝色大理石极简设计映入眼帘,富丽堂皇又奢华极简的装修格调,时现见惯不惊。 上完厕所,洗漱完毕,时现竟然有些不敢直视镜子中的自己。 第22章 羁绊 几次生死,呼吸被扼制的感受虽然短暂,但极为痛苦,绝望。 傅安不是凶手也是帮凶,更是他的希望。这张愈发迷人的脸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纵使自己不想参与,也早已置身其中。 傅安顺着他无非想利用他找到异人,可为什么是他与自己的性命产生羁绊? 背后的秘密估计傅安也想追查。 时现走到门口险些撞到他。 傅安依靠在门框上凝着他:“走路不看路?” 这套房只有傅安和他的时老师住过,厕所隐蔽在镜子后面,而时现想也不想就推开走进去。 时现被他突然出现心吓一跳,又见他抬起一条大长腿挡住去路。 “你怎么知道厕所在镜子后面,不要说是你猜到的。” 时现勉为其难地在他露出一角的衣摆上,报复性地来回擦了擦手,“你不是很聪明吗?这对我来说就是常识。” “回答完毕,可以借过吗?我很饿。” 疏忽了,傅安睨着被他玷污的衣摆,收回腿让出道,洁癖都一起收了。 时现闻到饭菜香,走近一看,西湖醋鱼,东坡肉,白水煮虾,煎牛排,生煎包,五谷胡萝卜粥。 看到这满满的一桌饭菜,把傅安带给他的癌痛和烦恼通通抛到九霄云外,他好饿。 有人喜欢吃虾却不喜欢剥虾,时现在虾盘敲了一下,傅安何其敏锐,洗了手坐下来,剥好虾蘸了料,讨好得意味深长。 时现只有森淮在才会吃虾,只因森淮干净爱卫生。 瞅着傅安受伤的手,回想起自己下口时的狠劲,和咽下他滚烫的鲜血。 对他认错的态度勉为其难接受。 时现和大数男人不一样,皮肤过于白皙,身形高挑且单薄,桃花眼淡淡一扫,便也是带着情的沉静,令人不自禁盯着他看。 在他身上,傅安仿若看到老师不为人知的一面。 武力值为零,且睚眦必报,脾气还大。 偏偏傅安也嘴硬,“没见过一个男的身体能弱到你这个程度,平时都不锻炼?” “咳咳.....” “慢点,我不吃虾。” “傅少你是没有亲人吗”其实他才没有。 “你试几次暴死的滋味,就知道我现在是有多强,能吃能睡还能陪你聊天。” “满血复活了。”看来也不是很喜欢那个谁做的饭菜,“现在有力气谈条件了吧?” 第42章 时现嫌弃地拈起身上睡衣给他看,“这不太正式吧。” “事情真多。”傅安嘴上这么说,人已经起身,打算去衣柜给他挑衣服。 “你的就算了,打电话给森淮。” 傅安回头转身,一脸隐忍都带着压迫感,“随你。” —— 从森淮接到时现的电话难以置信,忐忑不安的带来时现换洗的衣物。 刚递过衣袋瞥见时现,傅安的狂歌就呼啸而去。 “你等一下不行?话还没说上一句!”时现冲傅安吼一声,“你还没说要带我去哪?” 傅安睨着他,“你再不换就穿着我的睡衣去见人算了。” 这后果自动代入时现脑海,这才平息怒火,从衣袋里挑挑捡捡选了一身与他同种风格的正装。 “我提出的要求你达不到,我不会跟你去见任何人。” 傅安靠边把车停下,侧身睨着他,“你的命都在我手里,还敢要挟我?” 时现也很淡定,“无所谓,你不同意,我宁愿死也不会选择仰人鼻息苟延残喘。” “有骨气。”傅安拿起一瓶脉动拧开瓶盖递过来,时现偏头拒绝。 傅安嗤笑,自己喝起来,“说吧,什么要求?” 时现这才转过脸来,“你利用我想找出异人我没意见,甚至我可以答应加入你们神秘司。” “加入神秘司是你的承诺!行,所以呢?” “第一,你要与我保持我最舒适的距离,这个距离我说了算,如果你故意远离我让我要死不死,我便把神秘司的位置以及秘密全抖出来。” 傅安神色一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时现抿唇莞尔,“我醒来第一次就明白要拽住你的把柄,你不会当我在农家小院只会玩游戏?” 傅安紧握脉动瓶,垂下眼眸思索,遂而以笑回应:“不是猪队友我也就放心了。” 这个回答让时现意外,放心地继续说下去:“第二,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约人时彼此回避。” 傅安满目疑惑,“约什么人回什么避?” 时现一本正经:“都是成年人有需求很正常,但如果必须是晚上的话,一周两次,你如果满足不了最多三次,我不想半夜因为你而呼吸不畅,你也不想玩得正起劲的时候接到我的电话,告诉你超出正常距离赶快撤离对吧?" 傅安瞳孔似乎受到地震,又渐渐坠落深潭,“海王为了惜命规划的到是很节制。” 时现单纯地问:“你还不够?” 他静静地注视时现。 又是这种眼神,透过他的脸在看另外一个人。 时现:“看谁了?” 傅安:“一周三次你就能满足?” 这话问的时现莫名尴尬,而且傅安的眼睛看久了会让人不舒服。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第三,我不想入住傅家,本身传出去也不利于你我,农家小院远离市区,岁月静好,你随我入住。" 傅安当即否定,"那离市区太远,上班不方便。" “那这样,”时现中和一下,“忙的时候住你家,其余都住农家小院,反正也就半个月,两周很快就过去了。” 说起两周,傅安漆黑的眸子瞬间黯然,时现见他颇为困扰,不得不告诉他:“那里虽然没你家富丽堂皇,但很接地气,你先试试。” 傅安浓密的睫毛下是掩盖不了的阴郁,想到好好的有家不能归,时现出于内疚多一句:“要不你想个办法?” “我的衣服必须你亲自洗烫整理。” "呵,傅少,天还没黑。"时现自己的衣服都是森淮全全搞定,他这是想多了。 傅安冷淡地说:“那你可以下车了。” 我靠! 时现妥协。 到时候打包让森淮搞定也一样。 “说完了?那就换上后面袋子里的复古艺术装,一会要见的人你认识。” "我认识?谁?" 傅安不答。 时现看看手里的白衬衣黑西装,满眼不明白为什么他是正装,而自己是复古艺术装。 哎,只要不穿他的怎么都好。 想到时墨认识的人数不胜数,他时现跟本不记得几个,把多余的衣服袋子扔后排座,解开睡衣系带准备换衣服。 这动作令傅安瞬间着急,连忙打住他:“你是不是太随便了,外面这么多人看到怎么办爬到后面去换。” “看到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慌什么?”实际上时现才刚摸到腰带,他正愁着傅安带他去见谁,压根没想这么多。 傅安直勾勾的盯着时现,那双深邃压迫的眼眸令时现招架不住,乖乖从中间爬到后排座,傅安这才满意地启动油门。 刚要准备换,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是谁给他洗了澡替他换上的睡衣,还有里面的..... 他不想问,装作不知道,心里暗骂流氓变态。 路上,大屏上滚动浮现时现的模样,附带医美广告“我是万人迷,来自星潭医美”,森淮肯定接到不少传媒合作电话,难怪在农家小院他一直问同不同意。 现在城市里到处都有他时现的面孔。 转眼看到一张巨大的时墨旧海报,正被几个工作人员拆下来。 时墨曾经疯狂执迷异人时现,丰富多彩的快意人生最终谢幕。 一人生,两人活。 精彩还在继续,时墨彻底“死”去。 第43章 很快越野车来到市政府办公大楼前。 傅安下车拉开车门,时现正要下车,傅安突然撑开双臂搭在车顶,搞得时现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有什么问题?”时现不明白他在自己脸上身上找什么,时现摸着自己的脸,担心地问:"脏的?哪里不对?" 傅安望了望天,低下头打量时现,“复古的艺术装也能被你穿出性感的味来,你的助理该解雇了。” “去你的,”时现发现他在反讽,伸腿踢他,“别逼我叫你流氓。” 傅安戏弄完人让开道,时现钻出车门去踢他,这才发现他们被一群人包围了。 一群各大平台的记者和时现的粉丝,将两人团团围堵。 “时先生,傅少,你们什么时间才会再次直播?” “两位不会打算下次直播地点就在这市政府办公大楼吧” “两位的关系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很多,是因为直播亲吻吗” “傅少,听说傅老太太已经为你物色好未来妻子人选,你和时先生的直播会不会就此打住?” “时先生,你的爸爸时建成借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沉迷酒色赌博,因此欠下巨额债务,请问是真的吗?你打算怎么处理?会卖画替他还清债务吗?” “或者说,今天来这就是要为处理时建成的事?” 一提及时建成,时现的脸色刷地暗黑起来,只是一会,他无视众人的提问,问傅安:“还进不进去” 傅安心领神会,替他挡开记者,对跟上来的人点指。 圈里都深知傅家少爷不好惹,一手新闻是大事,保住饭碗更是大事,目送两个高挑的背影走上阶梯。 赶来接迎的周秘书见到时现,眼睛都直了,言语间欣喜不已:"时先生,傅少,市长有请。" 时现看向傅安:"你带我来是见市长?" “你们不是忘年之交?”傅安拿出口罩替时现戴上,他的手轻触到时现耳廓以及耳后,有点痒还有点热。 这些事平时助理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吧。 一边的周秘书眼睛都直了,好奇这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改变得这么快。 时现问傅安:“你经常来这办事?” “大部分是他们找我。”傅安拉时现进入电梯,“市长为了花都市民的安全操碎了心,作为市民就要让市长安心。” 周秘书关了电梯,言行有些讨好:“傅少言之有理,所以那晚市长才坚定的信任你,把时先生交给你,他果然没看错人。” 结果傅安不领情,充耳未闻。 时现试探问:“周秘书,市长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就难到周秘书,他推了推眼镜,含糊其辞,“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周秘书不含蓄还好,这一含蓄傅安就把眼神盯在时现脸上。 时现绝不会为时建成这种渣爸去求任何人。 看我我也不知道。 第23章 乱来 花都市长四十出头,看上去最多四十多,五官端正,体形一看就是自律的人。 他可谓颜值体能工作三科巅峰时期。 给时现第一感觉既靠谱又不严肃的那种和睦可亲的领导。 市长见到傅安和时现同时走进办公室,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起身笑迎。 “傅少辛苦了。”市长很快把目光落在时现脸上,“现现,你总算记得来看我。” 出于尊重时现取下口罩,而傅安则在他的眼神下拉下口罩。 对方如此称呼自己,时现真不太适应,也不知道双方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只能拿傅安当挡箭牌。 这一幕被市长尽收眼底,曾经的时现多次在他面前提及傅安这个人耍心机,做事嚣张不计后果。 而傅安在他面前极力反对时现办任何有关异人时现的画展。 市长一边爱慕时现的才华,一边又是花都的守护神,他们争锋相对市长左右为难。 眼下这是他最喜欢看到的结果。 第一次见到整容后的时现,这手术成功的让人嫉妒,更让人着迷。 视线在时现脸上就过于明显,某人实在看不下去冷声提醒:“市长。” 市长表情管理非常到位,他转换神色感叹,拍着时现肩膀,“不管怎样,没事就好。” 时现点头陪笑。 傅安不近人情,市长似乎也已经习惯他冷冰冰的态度,气氛一度僵住。 时现只好主动握住市长的手,心里却急着求助,忘年之交见面要谈些什么? 市长大喜过望眼睛都亮了,一个紧握,一个微笑。 傅安冷气霸场替他们说出来,“你们要不要单独再聊聊?” “又开玩笑。”时现推他上战场,“你不是有要紧事给市长谈?我坐那边去不妨碍你们。” 快速溜去找杂志看,周秘书热情端茶倒水。 心思却系在傅安身上,不知道这冷气全开的人市长是怎么容忍下来的。 这些都没有逃过周秘书的眼睛,“傅少虽然看着冰冷不近人情,但有他在,花都的安全就稳住了。” 这么高的赞赏,时现忍不住回望过去,不巧撞上傅安深沉的眉眼正在看他,连忙转移视线,瞥见一幅画。 “那幅画?” 周秘书顺着他的视线注视墙上挂画,“时先生忘记了吗,是你结识市长后送给市长的第一幅画,但市长还是更喜欢你给他画的·····” 第44章 周秘书靠近些许,小声说:“那幅裸画。” “裸画?”时现轻呼,他根本记不清有这回事,“周秘书是不是记错了?” “时先生果然守信,”周秘书大胆凑近,与时现附耳:“市长让我考验你,时先生已经过关。” 沃草!时现暗叫好险,总算确定他与市长为什么是忘年之交。 时现卖惨:“做了手术,记忆总不太好,好多重要的事都给忘了,希望周秘书不吝赐教。” “岂敢岂敢。”周秘书崇拜地看着时现,含蓄道:“我其实是你的现粉,你的每一幅画我都仔细看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工作,除了工作没有别的朋友,只有在你的画里,我像看到同类,灵魂找到归属。” 时现记忆里好像没和这个人说过一句话。 周秘书:“今天终于和你说上话了。” 时现陪他一起笑着,心想人设塌了。 这边市长不计前嫌邀请傅安落座,傅安却盯着他的办公椅不发话,市长猜不透其意,“想必傅少已经带来答案了。” 傅安走到市长的办公椅前,对椅子满眼的不屑却又一屁股坐下。 市长先是一怔,双手稍微撑在桌沿。 傅安抽出一支黑色钢笔,在修长的手指间飞快玩转,“他不是异人,他只是被神秘力量控制了。” 市长神色亲和而平静:“那花都的安稳,就拜托傅少了。” 傅安靠在椅子上,目视前方,市长的身体挡住时现,但周秘书对时现的越发靠近、喜爱之情看得清清楚楚。 玩转的钢笔顿时敲在桌面,在市长工作本上写了一行字。 市长低头一看: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 “傅少这是什么意思?” 傅安丢下钢笔,心不在焉,“异人就藏在这里。” 市长神色凝重,“这是一个地址?” 傅安起身一整衣襟,“或者看看你我谁先找到。” “我尽快找人查,有消息通知你。”市长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安是市长。 “这头把交椅坐着就是不舒服,不及我家里的沙发。” 撒横后走两步,头也不回地说:“市长,以后别再叫他现现。” 市长抬起眼眸,神色一滞,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时现和周秘书聊得甚欢,见傅安好像从冷冻箱里走出来,浑身透着寒气。 “从政不适合你。”傅安的眼神明显是我看你跟谁都能聊到一起的讨厌。 “什么事也没绝对。”时现有意夸奖人:“跟着周秘书还能不行的。” 以往周秘书最多只能与时现错身,就如前几天的夜晚,没想到今天时现不仅喝他倒的茶,还和他聊当前局事,被自己的崇拜者夸奖,周秘书喜不自胜。 “时先生过奖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我手机换了新的,要不扫一扫?”时现与周秘书都爽快掏出手机准备谁扫谁了,被挤到一边的傅安一把拽住时现手臂。 “走!” 莫名被傅安飞快拽走,在草木淡香的风里看到傅安拉黑着一张脸。 “我加他又不是加你,你急什么?何况我加他有急事,什么也不说就拉我出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傅安不解释拉着他进电梯,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让他扫。 时现骤然一顿,把脸撇开,手机就被他夺过去,还拿起他的拇指解锁,点开v信扫码添加。 一系列做下来,时现气息渐稳,拿回手机正要删除短信就来了。 傅安没好气地说:“藏异人的地址发过来了,时间很紧,必须尽快找到。” 看他那副正经严肃的模样,时现点开了他的v信,映入眼帘的是他的粉色头像。 在时现眼里,傅安睿智霸道,像大多数骄傲的霸总一样,眼里谁都看不起。 但多接触就发现他即使阳光积极都带着股正向野,像沙漠、冰雪、荒野里的一头狼,一举一动或多或少都带着撕咬的压迫感。 如此充满野欲的他怎么会用一个粉色长发女生头像? 他暗恋的女神? 忍不住点开,可惜了样子被粉色花瓣巧妙遮挡,更增添了神秘感,也符合他的特性,v信名都是拥有多种解释的tn。 时现颇为遗憾,悻悻看tn发过来的一行字。 【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 傅安偏头过来,"你那是什么表情?知道这是在哪?" “我怎么感觉你在耍我。”时现一脸疑惑。 “是,我耍你,你再对别人言笑晏晏看看还能不能呼吸!”傅安低沉的嗓音极为不悦:“那什么秘书我看他是不想干了!口罩戴上,出电梯。” 好霸道! 时现偏不听他的,结果就被他亲自动手。 时现冷冷盯着他,“我看你不仅掌控欲强,还偏执。说好了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我又不是你养的一条狗,你也不是主宰我人生的阎罗判官!” "你!”傅安莫名也来气了:“好!" 憋着委屈又蛮不讲理,一甩手冲出大厅,带着口罩加上行色匆忙,没有任何记者拦住。 时现想添加周秘书的确有私心,那还不是因为时墨那个渣爸。 傅安一气绝尘,时现都能隐隐感受到窒息将要来临,只能自己想办法跟上他的节奏,不然那恐怖的窒息会淹没他的灵魂。 第45章 想要避开记者其实可以找周秘书,但傅安冲气走掉前的样子,找谁都是错。 市政府办公大楼至少会有2个以上的安全出口,选择进出人少的出口应该没问题。 傅安上车没开出10米就退回来。 疯了! 他不是老师,不是老师! 但他不能拿着老师的模样到处去招惹别人! 傅安体会到老师当初的恨铁不成钢,用力拍了方向盘。 刚才太过激动,已经不像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傅总。 冷静下来,傅安望了一眼台阶上的大厅入口,又放不下面子去找人,最后在车子前走来走去。 犹豫半天拿出手机点开v信,打字问:还不出来,要我来背你吗、删除,快点,删除......最后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还是没回应,傅安从没这么憋屈,跑上阶梯,大厅里没人,男厕所里也没人,傅安找遍了一楼都没看到时现。 视频通话打过去一直没人接,心里越发不安,有种预感时现可能出事了。 时现从安全c出口走出来,就看到杜睿,她像是刚被人欺负,马尾松乱,身上穿的校服又脏又皱。 一见到时现,眼热鼻子酸。 她扑到时现怀里,时现只觉身体晃了两下,听到她的哭喊:“哥.......” 杜睿这幅惨状让时现想起她妈妈对他做的狠事。 "杜睿,谁欺负你了?"戴着口罩她也能认出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杜睿的身体瑟瑟发抖,只好将她扶进去找个位置坐下,刚起身杜睿就拉住他的手。 “哥,别走。” 时现解释:“我去给你买瓶水。” 杜睿摇头,“我怕。” 这个时候时现的手机不断发出短信提示音,杜睿生怕时现借口走掉,眼巴巴地望着他。 时现只好关掉声音,陪她坐下来,“你是从学校出来的吗?” 杜睿接过纸,一边抽泣一边擦泪。 “你走后,债主们就追上门,房子也被抵押了,就连我妈的陪嫁都被抢走了,结果还没还清,刚开始我回了学校住,后来......他骗说我妈生病,我赶回出租屋,就看到我妈被他拳打脚踢,连我也一起打,夜里,他喝醉酒,冲进我的房间.......” 第24章 食子 听到杜睿声泪俱下的遭遇,时现心里很不是滋味,渣什么不行,偏偏让他有个渣爸。 “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了,我妈要求离婚,他当着警察哭诉他被骗的遭遇,说他想痛改前非,让警察帮他抓住那些骗子,回家后转眼他就露出本性,拿我要挟我妈,如果我们不听他的,他还要去我学校闹事。" “那你给炎东明打过电话吗?”问完时现就发现问错了,他都不能帮她,又何况是与她没有关系的花花公子。 杜睿沮丧至极,“他怎么可能帮我,他也帮不了我。” “那你怎么会在这?” “哥,”杜睿泪眼婆娑地拉起时现的衣角,“他说只要你答应替他还剩下的债,他就同意和我妈离婚,不会再纠缠我们母女。” “所以?”时现似乎懂了,她是被逼来劝降的。 “哥,我们真的走投无路,我每晚都做噩梦,已经无法正常上课,这个世界,我能求的人只有你。” “杜睿,你和你妈要不搬到其他城市,你的学费我可以资助,我是不会替他还债的。” 时现怕杜睿情绪不稳定,闹出什么大事,但他又不能离开傅安,现在还不知道傅安在哪,庆幸的是他还能呼吸。 “这样我帮你报警。”时现起身掏手机。 “不、不能报警。”杜睿神色突然紧张起来,一下子站起身。 时现在她惊恐的眼神里察觉一种危险正向自己逼近。 当他想转身的时候,后背上一把尖锐的刀死死抵住他。 "按照我说的去做,进电梯。" 时建成的声音。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父子血脉相承,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 时现被时建成胁迫逼进电梯,斜逢里看到杜睿瘫软在椅子上痛哭流涕。 时建成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穿着泛旧的维修工服装,抵在干干净净的时现身后,身高又矮一节,电梯里根本没人对他起意。 很快,时现后背就湿了一片。 到了办公大楼的顶楼,入天台的门是关着的。 然而时现还没来得及庆幸,时建成就扭开锁,踢开门。 “告诉你,我早做了准备,跟那死丫头说,她说服不了你,呵,她就是不信,哭着跪着求我,结果还不是一样。” 天空上布满灰暗的云层。 时建成看上去更加萎靡不振,眼睛都凹陷在眼窝,但挟制时现的力气特别大。 “你嗑药了别墅都抵押了还没还够,你所谓的债就是个无底洞,她们母女你都不放过,还是男人吗?” 时现被他一步步逼到天台尽头。 “你想救她们,就从这跳下去,你身体里流的还是我的血,回想当初你妈.......死的早,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早死了。现在就是你还债的时候,我杀你一次两次就是百次都没错。” “你闭嘴,我们已经没有父子关系!”时现取下口罩随手扔掉。 希望有人能看到他的身影。 “如果当时有选择,时墨不会做你儿子。” 第46章 时墨一生最大的快乐来自时建成,最大的不幸也来自时建成,这些时现想要他都知道。 “你不让他好好上学带他出入各种风流场合就是错,你知道他有多反感你和那些人做那些龌龊的事?他只想有个普通的爸爸和妈妈,陪着他过普通人的生活,事与愿违,为了引起你注意为了报复你,时墨的一生也毁了。” “那我的一生又是谁毁的?!现在让你出一点钱你都绝情到这种地步,你就去死,一了百了,留下的钱都是我的,谁也不欠谁!” 时建成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可理喻,他眼里已经没有纲常伦理。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想太简单,简单的断绝父子关系根本行不通,在法律意义上他们依旧是父子。 时现脚后跟抵在台阶上,估计建筑商偷工减料,尽管栏杆材质不错但间隔过于稀疏。 时建成再度用力,锋利的刀尖深入他的血肉,一阵刺痛迫使时现不得不钻过栏杆站到最危险的边缘。 时建成发疯似地狂笑起来。 “你情愿摔死在下面也舍不得把你的钱给我用?可是只要你摔死你的钱也是我的,你蠢啊哈哈哈。” 时现瞟了一眼距离高层的地面,人和车变得渺小不堪,从天而降的口罩估计没有引起行人的注意。 他开始呼吸不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傅安离他越来越远了,或者是他恐高。 也可能是眼前这个男人近乎癫狂,一心想他死,可时现还不想死。 “我给你用。你先去戒毒,同意杜熙离婚,放过她们母女,我会让你有个安详的晚年。” “呸!那里只会让人生不如死,到底是父子,心都长的一样。”时建成朝着时现挥舞着手里的刀,“去死吧。” 躲避刀的时候,时现四肢并用,总会借助栏杆没有失足摔下去。 时建成下手没有半点迟疑,数招失败,他更加发狂凶狠。 时现与时建成隔着栏杆搏斗,步步惊险,在药效下时建成虽然干瘦力气却异常大,时现没有他狠,又处弱势,愈发招架不住。 危急关头,傅安大汗淋漓冲上来。 精神紧绷的时建像被撕咬后的野兽,敏感易怒发狂,听到响动,立马停止对时现的攻击,钻出栏杆。 时现反应敏捷,紧紧抓住栏杆用脚踢他,谁知他蚂蚱吃高粱顺杆往上爬。 从后面挟持时现,手上的刀沾着血抵在时现脖子上还在发颤。 傅安丝毫不敢大意。 时建成大吼:“别过来!” 这种情况,时现很不好处理,他若反抗,很容易与时建成同时摔下楼,但他不反抗,脖子也很容易被抹。 紧急下与傅安对视,他的眼里写满担忧。 嘴上却说:“长本事了,才一会就把搞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时现怂他:“还不是你违反约定。” 傅安鼓励他:"那你倒是过来惩罚我。" “住嘴!你们还想打哑谜,我现在就送他见阎王。” “他死了你拿不到一分钱!”傅安高声喊出。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警笛声。 与此同时,时现左手抓紧栏杆,右脚用力踩在时建成脚趾,同时右手肘全力撞击在时建成的肋骨,他当即发出一声痛嚎。 刀从他手中掉落,他整个身体往后坠,左手拽住时现外套。 一条安全绳嗖地缠住时现的腰,时建成摔了下去,时现反手拉住他的手臂,被他死死抱住,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两个人仅靠一根安全绳悬在高楼上。 地面上的人仰头围观。 傅安脚抵水泥台,用力拽住安全绳,只要他松一点,时建成就可能拽下时现。 他只好提醒时现,“别管他,抓紧绳索,我拉你上来。” 眼前这个上了年龄的老男人,往日风采尽失,瘦的可怜,却沉重的快要扯断他的胳膊。 时现是贪生怕死的人,盯着时建成对傅安说:“我可以改变姓名,甚至我的容貌,但我不能、改变他是我爸。他渣是他的错,但我不能跟着他一起变成渣渣。” 傅安眉目一拧,一时竟接不上他的话。 时现紧接着说:“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时建成吓尿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百善孝为先,我要是死了,你就是十恶不赦,万人唾弃,快先救我。” “哥——” 是杜睿赶来了。 她跑过来见到这危险一幕,红肿的眼睛又哭起来,“警察马上就到了,哥你再坚持一下。” 傅安只见到她一个人,不禁问:"你上来怎么不叫两个保安?" “我.....”杜睿不敢看傅安的眼神,就连拽绳子都尽可能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杜睿埋着头低声解释:“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信! “死丫头,吃里扒外,老子上来、有你好受。”时建成听到杜睿的声音情绪激动起来,抱着时现手臂晃动。 “你再晃,我手没断,栏杆也断了!”时现身体是倒垂式,血液逆流,并且还要用力拉住时建成,这让他很难受。 多了杜睿帮忙,傅安将安全绳缠绕在栏杆上,终端绑在自己身上,形成一个u行,再让杜睿拉住时现那头的安全绳,傅安则探下身体去拉时建成。 “手递过来。”傅安命令时建成。 “你想假装救我,再装成意外摔死我,别以为我不懂。”时建成疑心生暗鬼。 第47章 栏杆本就稀疏,承重量过大,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你想死还是想活?”傅安的目光愈发凛冽,这句话几乎从他牙齿缝里蹦出来。 胆小怕死的时建成不敢低头看,心一横,颤巍巍地递过一只手,彼此还差一点距离,傅安又往下倾斜身体。 栏杆更加摇摇欲坠。 一旁的杜睿根本不敢看傅安做出的高危动作。 好在傅安成功抓住时建成,用力往上拉的关键时刻,时建成虎毒食子致命一击。 悬在半空的时现,松懈之际没料时建成用尽全力踢他腰上的安全绳,时现整个人仿佛破败的风筝,让人心惊胆战。 傅安听到身后栏杆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杜睿一阵牙酸,大惊失色:“栏杆!” 与此同时傅安用力抛起时现和时建成,因为过度用力,栏杆彻底咔嚓断掉—— 杜睿发出惊恐的呼叫:“哥——” 三个人同时坠下高楼,被甩在天台上的时建成翻爬起身,先是一愣,之后欣喜若狂大笑。 很快他听到高楼下人群的尖叫声,还有时现担心的呼喊声。 “傅安......” 时现悬在最下面晃动,杜睿在中间闭着眼睛死死抱着缠住安全绳的栏杆,奇怪的是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挂住他们的是傅安。 傅安徒手攀在距离天台一米多突出的一节横梁上,腰上系着他们两人的命,这是常人根本办不到的事,他很快也会体力耗尽。 "时现,抓紧。"傅安手臂青筋暴起,脸红脖子胀却紧张时现。 他偶尔会在自我欺骗的情况下,认为他就是老师,但绝大部分理智战胜情感,不能让顶着老师这张脸的人受到欺负。 时建成捡起地上的血刀,试探着蹲在天台,拿刀比向傅安又比向时现,衡量哪一头更有效。 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极具放大,时现不知道是不是选择错了。 为了一个时建成,害了杜睿和傅安。 如果时建成扔下刀,他们三人就真的完蛋。 时现冷静下来,机智地对傅安说:“傅安,你坚持住,只要你救了我和杜睿,我告诉你别人送我一车的黄金都放在哪。” 傅安更是聪明,抽出一口气,配合问:“多少?” “一车!在我出名后,有很多人以各种理由想讨好我,我就告诉他们,我喜欢最硬的、最耀眼的。” 时建成果然眼前一亮,竖起耳朵听。 时现继续说:“他们就送了我黄金,一个送几块,送的人多了自然堆成山,你们不知道,我喜欢的并不是黄金,你们猜猜看是什么?” 如果中途傅安挺不住,又没人赶来,时现就解开腰上的安全绳。 这样以傅安惊人的臂力,还可以扔上清瘦的杜睿,他应该也能避开时建成爬上去。 杜睿极力在隐忍她的抽泣振动,不知道他哥黄金都不喜欢还能喜欢什么。 “钻石。”傅安回答。 “不愧是傅总,还有人说,只要我同意做他朋友,他就送我最大的钻石。” 话音刚落,上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就是打斗。 不过半分钟,时现看到天上的白云里冒出一个黑影,满脸胡渣的青壮男人将安全绳套在傅安身上。 “抓紧安全绳,你们获救了。” 紧跟着又出现几名男性,他们穿着警察制服。 天台上聚集警察,医护人员,记者,保安。 好在警方及时赶到,解救了他们三人。 恍如过了一个世纪,做了一场噩梦。 时建成被警方拷走,人在抽搐。 待其他人陆续下楼,傅安拉住时现。 医护人员眼露担心,记者们想再套出头条新闻。 最后还是时现对警察说:“他救过我多次,你们先走,我和他一会就赶来录笔录。” 警察点点头,杜睿身上有擦伤由医护人员搀扶,回头间,她还是忍不住挣开医护人员,上前紧紧拥抱时现。 她全身都在发抖。 时现也在肌肉过度拉扯后,控制不住颤栗。 她踮起脚,细胳膊勾下时现的脖子,搂紧他,蹭着他肩膀,凑在他耳边小声说:“哥,你一定要平安幸福。” 时现知道,她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祝福,这丫头活在人渣里也是不容易。 天下没有谁能选择谁成为自己的父母。但可以选择做什么样的自己。 目送她离开,时现左右没见到傅安,转身回头,一阵惊愕。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你那臂力!” 云层里露出耀眼的阳光,照在时现身上,只觉浑身湿冷,沉重的双腿迈不出步伐。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安侧身屹立在掉了栏杆的地方,风拂在他脸上,汗水凝在他眉眼,狼狈不堪的傅总也是一身倨傲。 就像要惩罚不听话的下属露出严厉的面孔。 时现却担心他飞出自己的视线,湿透的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对视的眸子,都深藏着质疑。 第25章 乱了 傅安高挑的身形和一双利落的长腿,随便哪一站,看一眼是凛冽,再看一眼那便是侵略。 或许时现与他有过数次亲密接触,也不把他的威胁压迫当成一回事。 反倒拿出比命令森淮还重的语气:“过来!有什么话下来说!" 第48章 正说着时现的目光被忽然飘来的一张白手帕遮挡,手帕一角上还绣着字,他伸手去抓,然而手帕背后的傅安——仰面倒下! 时现的心脏都在颤抖,手帕不见了,傅安消失了。 冲到栏杆处往下看,暴露出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傅安!” 他不可能摔下去!不可能!人去哪了? “傅安——” 虚弱的身体经不起等待,右手软绵绵的,左手抖得厉害,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男中音。 “时现!” 这声音像一把重锤敲在时现心口,蓦然转身,看到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对面,望着他。 可能自己的命与他相连,仅仅片刻消失,让他魂都快被吓掉了,也不知道怎么跑到他跟前的。 大抵是给气到的。 时现扬起左手臂,临到傅安身上,看到他额前发丝乱飞,西装掉了纽扣随意敞开,优质的深色领带和衬衣像被人蹂|躏,傅总失去万丈光芒,只剩狼狈。 “你玩我了?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高举的手握起拳头,在颤抖中收回。 傅安没有一丝悔过,目光从时现脸上往下移,“我的手帕怎么在你手里?” 傅安从他手里拿出手帕。 时现一阵心悸,什么时候拿的? “长点心吧,眼睛很多时候也会骗人。”傅安调侃。 内心却龌龊的想着,分明是男人,时现的唇色都比其他男人红润好看,他流畅的下颚线上,好像不会长胡渣一般光滑白皙。 微风拂面,傅安闻到时现发丝上洗发水的香气,还有他后颈带着温度的沐浴香,都是他曾在东南亚给老师选的沉香。 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错觉感,纵容他把眼前的人看成老师。 胸腔里火焰滚滚,想到时现脆弱的像风筝悬挂在高楼时,心脏又拧起痛了一把。 时现被他一双有力的臂膀、火热的胸膛包裹,挣扎无力,全身都被疼痛浸泡,特别是右胳膊和腰上。 傅安的热气在后颈喷洒,一股霸道野蛮的力量强迫他听从:“用心感受。” 时现莫名想到傅安痴迷的眼神,他好像又把他当成谁了? 这病得治,心里骂着人,身体却在异样中僵住。 如果说杜睿的拥抱让他感受到他有断不掉的亲情,会给他带来伤口,同时也会给他一席温暖。 那么傅安的拥抱,是带着青年火焰一样的炽热,被他包裹的身体都变得迟钝,又在他的气息里融化,有种心灵得到爱抚的满足。 时现的心跳又加快了,只认为是身体想变强的欲望越来越过分,他不能确定在普通情况下与傅安亲吻会不会让他的身体变好,但想的再多都是空,只有试过才知道。 他紧紧攥住傅安的手帕。 傅安富有磁性的嗓音低沉地警告:“担心人的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我不一定每次都能救你,所以请你以后一切以自己性命为先,只有先活着,才有其他。” 时现木然:“你想告诉我,就算你是能救我的神,但,神如果救不了自己,那时的我不能自救也会死?” “不错,一点就透。”傅安没有松手。 时现想告诉傅安,刚才的切身版教科书是大错特错。 看他救人的份上,不打碎他沉浸其中的一片好心。 不过,他确实成功了,时现深刻意识到如果失去傅安,等于被掠夺呼吸,失去生命,失去一切。 时现没有给予他回应,只说出当时悬在高楼为什么无比信任他。 “你的左手是锋利的假肢,可以在危险时变形成鹰勾爪子,刚才那一幕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就算我死了你也没事。” 除了叶晟和洪杰,目前还没有活人窥得他的假肢,时现是第一个! 傅安眉头几不可窥见地皱了一下,平静地说: “居然让你看破了。” 时现的脸色白得透明,勉强说:“傅总,你这样好像在大街上强行抱我的变态。” 死也要再补上一刀:“傅总原来真是个gay。” “我不是。”傅安立刻松开他,眼神非常坚定,仿佛他先前的一切行为都是出自战友之间的关怀警告。 “这是应激后的心理辅导,换做王绥洪杰我也会这么做。”傅安用事实掩盖私心。 瞥见时现漂亮的睫毛又长又密,在蔚蓝的天空衬托下,他的脆弱就显得格外生动,傅安只觉他不是依附在自己身上早就倒下。 经过先前那一场生死选择,时现身心疲惫不堪,傅安的好意成了他心头的负担。 “是吗?我还以为你把小白鼠当成某人来慰藉。” 面对近在咫尺的傅安,他刺探,犹豫,最后决定,让傅安也做做他的小白鼠。 时现咬着唇凑过去,却在刚触碰到希望时,晕了过去。 “两位没事吧?时间过去那么长,市长叫我来看看。” 上来的管理员可能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使,或许单纯的认为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点没有打扰的架势走过来。 看到时现晕倒在傅安怀里,管理员紧张地问:“时画家这是?我叫救护车!” 在时现传过来的一道电流中,傅安愣了好一会,听到“时画家”他才回过神来,打横抱起时现与管理员擦肩而过。 电流,阴魂不散! 第49章 时现睡眠很浅,中途醒过来看到傅安开车的背影,他就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 浑浑噩噩中,他们已经回到地下停车场。 傅安打开车门钻进来,不由分说要抱他。 时现坚持拒绝,哪怕是咬着唇,一步步走回房间,倒床就睡。 警告他错了? 傅安敲门,一直没反应,最后转动门把手,走进去。 时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伤口自己处理不了,又不愿求人,干脆睡觉。 “我知道你没睡着,伤口必须处理,你也别想拒绝我。” 把脸埋进枕头的时现,没力气拒绝。 傅安拿来相关药品,纱布。 小心翼翼给他掀开衣裳,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一道狰狞的深红色伤口,因为时间长了,血液凝固,窄腰上一圈深紫色勒痕,他的右手臂现在应该也不好受。 傅安眉头微蹙,很细心的消毒,他感觉到时现的身体因为他的碰触而颤动,上药动作也很轻。 傅安:“今天......”怪我。 时现的痛觉很敏感,在车上他也没有真正睡着,全是痛苦的噩梦,汗水打湿了头发和衣裳。 他还咬牙接上傅安的话:“今天、谢谢你。” 傅安贴上纱布,脸色崩的很紧。 发现时现雪白的皮肤上有点异常。 母指大的皮肤是透明色,不像是伤口,与周围皮肤对比更像是没有长成熟。 “别动。” “什么?”时现闷声。 “你背上······”傅安让出光线,看得更清楚点。 傅安摸着那点透明,与其他皮肤手感一样,倒是时现觉得他指腹较粗糙,说不出的感觉,反手就去阻止他。 左手却被他抓住。 时现挣脱他,坐起身,“流氓。” 想拉下外衫,却疼得他倒下去,右手以奇怪的角度反折。 傅安睁大眼睛:“你的手?” 竟然现在才发现! 想到时建成对他负重拉扯,如果不是及时阻止时建成,他的右臂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 从获救到现在,他是靠什么毅力忍着一声不吭! 傅安轻握他的手臂两端,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响声,纵使时现埋进柔软的枕头,也发出忍不住的痛声。 傅安脸色沉得吓人,“接好了。你休息,我去让刘叔备晚饭。” 缓过来的时现脸色苍白如雪,咬着唇换了一件棉质家居服。 左手拿起枕边的手机准备联系森淮,这才看到傅安打过十几个未接视频,还发了八条语音。 【在哪?】 【吱个声。】 【别耍脾气。】 【我忍耐有限。】 【时现你都不长心?】 【限你三分钟出现在我眼前否则。】 【到底你的命是我的,还是我的命是你的!!】 【时现你玩够没有?........杜】 他六神无主的声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脑海里浮现他救人后的狼狈,被他掌控玩弄的气闷才算得到消解。 看着粉色长发的头像,时现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感到羞愧,傅安是有暗恋对象的,现在之所以能容忍他配合他,无非想尽快抓到异人。 为了抓异人,他也是没底线,命都不要了。 身体先就这样虚着吧,总不能找到他女朋友告诉她先把她男朋友借来用用。 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时现更加认为他要找的真凶不是时建成。 7个嫌疑人也太笼统,现在不仅被傅安控制,也没了方向。 他确实是被时建成害死过,或许这就是一个陷进。 傅安今天是把他当成了谁?那种痴迷的眼神让人难以忘记。 又是一个想不通的问题,还是先打通电话。 “森淮。”时现侧身躺下:“二楼房间.....” “都铺好的,时少要回来住了吗?”森淮接到电话意外又欣喜。 时现担忧:“隔音好吗?” 二楼房间? 还问隔音? 握着水杯走进来的傅安碰巧听到。 他想那个小梨涡了?约房间了? 电话那头森淮特别高兴:“还行,时少打算回来住了吗?” 时现:“嗯,你等我。不过你很快会看到一个关于我的一个新闻,别信,见面给你说。” 那边立在街头的从森淮,抬头便看到街上屏幕滚动。 “现在插播一条最新报道,拥有天才画作能力的时现,曾经直言他的死是有人蓄意谋害,据报道真凶已经浮出水面,令人震惊不已。就在今天下午市政府办公大楼.......傅少抱着昏迷的时画家跑出来......” 这边傅安走过来,将温水递给他。 好心提醒:“身体要紧,别急着约房间。” 时现坐起来接过水杯,口渴了一下午,含着水嗯了一声。 傅安并不是想约束他的一切,但与助理搞在一起,隐形麻烦不利于个人事业发展。 他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才对。贪图身材?小梨涡? “你本来是要叫医护替你接手,却因为我耽误了。” “现在不是接好了吗,比起上次,”比起针剂给的痛,脱臼就真不算什么,“我习惯了。” 习惯了?痛? 傅安面上愈发平静,十指却握到泛白,“你上次手腕上的伤口远比你现在这个伤严重多了,却很快愈合,为什么现在不行?” 第50章 时现右手一动不动放在身前,声音像蒙了一层厚重的膜,“这也是、我的疑惑,所以,在天台上才会对你......” 傅安大方得体接过他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所以你是想验证和我亲吻能不能恢复你的身体” “别误会,我就是单纯的想验证一下。”时现稍微抬头,望了一眼傅安就收回视线。 傅安在他脸上流连忘返,不是贪恋,更像凝聚一道屏障,要旁人看不得他,更碰不得他。 “我都成了你口里的流氓,还能有什么意见。”傅安心有不甘。 时现含着杯口微怔,此刻的他和傅安,对持的关系因为经历了白天的生死抉择,竟然也能和谐相处,摊牌也理性,自然。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异人藏起来的地址,你的身体好了也免得我分心。” 傅安眼眸里没有一丝邪念,“想试就直说,我对员工从不吝啬。” 只见时现仰头,喉头滑动,分明是喝水却喝出豪饮的气场来。 “傅总真是慷慨。” 时现继续淡淡地说:“我可不是流氓。再说不是死亡现场,你的亲吻或许对我来说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区别,就算能,那样变强的人还有意义吗?” 在虚弱的身体上,傅安看到一个坚强的灵魂。 时现进一步替他分忧:“市长给你压力不小,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找地址。” 明明是他给市长压力。 傅安没有否认前者,不然那时他也不会犯病。 问他:“你对于【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这段话有什么看法?” “等等,有口香糖吗?”时现和他相处已经愈发随意。 傅安猜测他想吃口香糖可能是缓解疼痛,“王绥一会要过来我让他带,要哪种口味?” “那我让森淮买过来,他更懂我要哪种。”时现将空水杯还给他,“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你就没点什么爱好?” “当然有,只是你不知道。”傅安转手放下水杯。 时现莫名想到被他套在脖子上的项圈,和那些粉色play,内心鄙视。 “别跑题,你给的那句话很简单,就是一个悬着半空的棺材,问题是全国哪个地方会有这具棺材?” 这么自信? 时现:“这不是明摆着吗?” 门铃响了。 第26章 做谁 连上网络,刘叔做好的饭菜由机器臂自动送进屋子。 傅安给时现安排了一顿清淡可口的晚餐,时现用过后有点犯懒,躺在沙发上不想动。 一切的源头跟异人时现一定有关系,他又试着去回忆里寻找蛛丝马迹。 记忆中,时建成将他关进地下封闭室,亲人的背叛抛弃,黑暗中的孤独绝望,他受不了,想到了死。 那根铁丝像是早为他而准备,铁丝尖得轻易就可以刺破他脆弱的血管。 他感到恐惧,下不了手,数次放弃又数次拿起,反反复复他痛苦到极点。 几近崩溃,恍惚中看到自己大量的鲜血,艳丽妖冶,滚烫可怖,它们逐渐吞噬他。 他看着死亡逼近,那一刻,他不想死。 黑暗中忽然出现一缕光照过来,太强烈,眯眼看到一个男人,朝他走来。 努力想看清他的样子,视线总是模糊不清,这种感受让他很痛苦,头部有无数针在刺他,像要炸裂,疼得他快呼吸不了。 “救......我.....” “时现!” 遥远的声音传来。 “时现!” 直到傅安抱着他揉着他的耳垂,他才从记忆中编制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睡意在顷刻间消失,身体却极度疲倦,大脑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痛。 他出了一身薄汗,正急促的喘息,从混乱中抬头,看到傅安紧蹙的眉头和满怀关心的眼神。 傅安只是转身和王绥把工作的事对接完,回过来便见时现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头痛苦不堪。 幸好他及时叫醒时现,再继续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像叶晟说的,休克。 时现不明白为什么回想都令他的身体如此虚弱,就连眼皮都沉重到睁不开,但傅安的出现让他逐渐回归现实。 平常再简单不过的呼吸,现在对于他来说,胜过理想权力金钱,所有。 他躺在傅安腿上舒坦地喘气,仿佛两个人的关系到了可以直接使唤对方, “水。” 傅安放他靠在沙发上,倒来一杯养生茶,用手背试过温度:“温的。” 傅安坐他对面,看着他虚弱的抿茶,什么也没问,他就是这么一个沉得住气的人! 待好转后,时现望着他说:“我什么也没有想到。” 傅安变得温和:“不重要。” 时现问:“对你承诺过的秘密你就不好奇?” 傅安没想过,他想要知道的事他都会有办法知道。 “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这个秘密可关系我会不会破产。”时现躺在沙发上,语速很慢。 傅安认真的眼里带着沉着,眉毛微扬,“那你想好,毕竟让你破产是件令我很兴奋的事。” 时现彻底败给他,坦然道:“我不是天才画家。” “我知道,自从在花岗高速车祸以后,到现在从未听到你谈过有关画的事,更别提动过一次笔。” 时现补充:“我也不是你想找的异人时现。” 第51章 “我知道,你弱爆了。” “你干脆说我是废人得了,看在有茶喝的份上不跟你计较。”自认为的秘密,在他这就不叫事。 挫败和松懈同时挤进时现身心,捧着水杯抿茶,娓娓道来。 “自从出了禁闭室,我学画画更加勤奋,第一幅画一鸣惊人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坚持努力得来的结果,现在我怀疑我是被异人利用了,又怎么提得起画画的兴趣。” “你不说我只是没证据而已,我让洪杰仔细查过你,如果你没有出现在死亡现场,你的成功也挑不出毛病,一天能画掉一只铅笔,和你私生活的经历,那副《狂野》名符其实。” 看来傅安知道的可能比这还多,时现坐直身体,“你是在夸我?” “你会喜欢别人夸?”傅安想到他的隐忍与坚强。 “天生使然。” 傅安真想问他天生使然的事还有什么。 时现就问他:“可是,我到底是谁?” 傅安握着自己的杯子坐他旁边,看着他说:“你这个秘密至少证明异人一直都在,你的改名和整容就不是你沉迷异人时现那么简单。” 或许受到呼吸困难的折磨,有个问题他始终忽略了,他有着时墨的记忆,爱政的记忆,却顶着异人时现活着。 他到底是谁?要做谁? 作为身患绝症的爱政,已然想不起他的爸妈亲人朋友,只记得刻骨铭心的痛。 当时墨的巨幅海报落幕那一刻,就明白时墨回不去了。 时现瞬间醍醐灌顶,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又叫无数人怀着龌龊心思的异人时现! "你的意思他们就是要我做他?" 傅安的眼眸像天河上的星辰,闪着光,深深汇聚在时现脸上。 他是在凝视他,但又不是在看他,只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永远也看不够。 傅安问:“那你想做他吗?” “那你想做替身吗?”时现盯着他当即反问。 傅安垂下眼眸,“没有绝对,因事而论。” 傅安眼底掩饰不住或许你就是他! 时现拇指摩挲着热和的水杯,轻叹一气。 “把我当替身的人不会问我愿不愿意,就像你把我当小白鼠有问过我吗?我现在只想毫无负担的喘气。” 做谁是谁,就显得没那么重要。 时现又问:“出于礼尚往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控制我的呼吸,却不能随意控制距离?” 傅安陷入沉默,露出为难之色,看来不打算说出来。 “知道了,小白鼠无权限。”时现看他看得难受,“你还是喝你的茶吧,只要你说话算数,半个月很快就会到。” “你提供的这些线索可能会更早结束呼吸锁。”傅安拿走他的水杯。 呼吸锁? 时现:“我的茶。” "安神茶晚上也要少喝,去休息。" 傅安刚走没两步,时现又想起一件事。 “我还想到一件事,不知道与我们现在做的事有没有关系,好多天以前,名叫寻找王的殿下发给我一条短信,说他见过他,不然我不可能画得跟他真人一模一样,如果我答应做他三天男朋友,他就会把一手资料奉上。 当时我只当哪个爱慕者编的谎言骗我,现在想想挺有端倪,就是不知道过去这么久,还能不能联系上。” 傅安转身,“你的人物画基本都是异人时现,他说见过的那个‘他’必定就是异人时现。” 时现也非常确定:“对。” 傅安看过来的目光突然变了味,时现察觉危险越来越靠近。 时现:“你又抽什么风?我说的是真的。” 傅安后退一步,“异人时现对外大多不以真面目示人,真正见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你对他却知之胜多,这个人应该就是你的调查员,你怎么不知道他是谁?” 时现摁着一边脑袋,“不知道。头疼,要不你再帮我揉揉,以后我会不会连森淮也忘掉?” 又是森淮! “你!”傅安忍住气恼,甩下一句话,“闲得慌就测测安全距离。” 时现伸长脖子追问:“那你今天下午离开我有多少米?” 傅安进了主卧室,还他一句:"不知道。" 主卧是整套房离出门口最远的距离,就算再绕不超过200米。 只要傅安不走出这套房子他就没有危险,还测什么测。 时现发短信联系森淮,让他买口香糖再联系寻找王子的殿下见一面,有消息立马通知他。 而后安心躺沙发打算玩会游戏减压,点开就看到傅安发来短信。 不看不打紧,这点开一看—— 【1366623xxxx我的电话】 【请细阅生活作息表】 【晨跑半小时,牛奶,用餐,画画】 【养生汤,画画】 【午餐,午休】 【下午茶加点心,画画】 【晚餐,健身,熄灯】 【没异议一会出时间表】 时现推开房门,冷声:“傅安,这是什么地狱模式?你是跟我有仇吗?明知道我不想画画,偏偏画画最多。” 傅安刚好与洪杰结束通话,抬手看时间,“距离测出来了吗?” 要反抗的时现握紧了手机,“没。” “睡觉时间快到了,先带你去锻炼。”傅安知道他不会主动跟上,只好他主动拉人。 第52章 “你饶了我吧,”时现瞬间一副生无可恋的绝望,“我不愁吃不愁穿,你为什么要逼我卷?” “加入神秘司是你自己的承诺,而要加入神秘司各项体能达标最低要求b,你看你这身体,最多是d。” “你这不是坑我吗,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时现都挂傅安身上了,还三步一喘,五步一咳,“不行,头疼,身上还有伤。” 傅安望着他难受又可怜的病娇模样,明知他还没到这个地步,对自己都能狠的人,唯独看到这张脸狠不下去。 时现瞅他一眼,帮着出鬼主意,“把d翻一面不就达标了。” “现在已经知道异人在利用你,后面多少危险还不知道,像上次你家天台夜袭的子弹,我都很难护住你,你自己遇上怎么办” “生死有命,你要让我这么练,我还没遇上子弹就练死了。”时现不好意思再挂在他身上,索性靠墙坐下。 时现叹息:“猫哭耗子假慈悲。” 这个角度仰望傅安,他的背影像座冷硬的山峰,高不可攀。 “艺术生不可能逆袭成体育生,”时现仰头靠在墙壁上,“你就放过我吧,干点别的什么都行。” 傅安一脸冷漠:“你还想不想喘气了?” “别逼我,你没见我已经很喘?”天塌下来也动不了。 傅安握拳,转过身,颇为怅然地说:“曾经有个人也这样对我。” 时现脖子都仰酸了,他的腿好长,"看你这架势是成功策反对方了?" 傅安却问:“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时想想了想:“讨厌可以是一把刀或者是剧毒吗?” “可能会是更厉害又看不见的武器。”傅安语气很平静。 “我不仅不听他的话,还跟他对着干,逃课,考零分,和同学打架,在他面前抽烟喝酒早恋,总之他不喜欢我怎么样我就偏做给他看。” “这把看不见的武器够他气死好多次。”都说优秀的孩子没有叛逆期,时现没想到傅安叛逆到了天花板,不禁好奇问:“后来了?” “他对我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时间,他跟我做了交易,只要我答应他三个要求也可以换得他三个要求。” 看不到傅安的情绪,平淡的言语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时现顿感有一种不好的结局发生。 第27章 手环 时现的手交叠在身前,就那般闲散地靠坐在墙壁上,淡淡地问:“你向他提了很过分的要求?” 一道凉风拂面,傅安突然转身蹲下,冷厉的脸凑过来。 越来越近,近到时现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睫。 他深邃的眸子很复杂,悲恸、煎熬、悔恨、压抑,最后焦灼地燃烧在一起,熊熊烈火之后化为灰烬。 傅安冷酷无情地说了四个字:“我杀了他。” 时现:“........” 他杀过人! 他的身形高大,就算蹲在时现跟前,依然有着身形上的压迫感。 何况他的眼神露出撕咬猎物的凶狠,时现赫然被怔在当场,背后的墙壁变得似如冰山,烙得他背脊发疼,他躲无可躲。 傅安这才发觉吓到了他,眼眸暗沉,缓缓起身离开。 “时间到了,回房休息。” 时现不知道怎么回房怎么洗漱完又躺上床上,脑海里全是傅安的身影。 明明已经摸到他的脾性,正向野,掌控欲,结果那都只是他想让大家看到的。 他太狡猾! 他用铜墙铁壁包裹自己,谁都到达不到他最柔软的地方,更何况是找到他的软肋。 他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听到傅安开门出去。 时现这才想起,这套房子里长期生活的痕迹根本不是傅安,鞋子比他的小两个码,合他身的衣服也屈指可数,这里原本住的人不是他。 跟踪他还是原地等他? 结果很快就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傅安,儿时叛逆,成年全优,身为总裁还加入神秘司,现在还要研究小白鼠,他的精力怎么能这么旺盛。 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时现一看手机,22点整,无信号。 居然来真的。 只好闭眼睡觉,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今天都太疲倦。 时现睡的迷迷糊糊,突然在呼吸困难中惊醒,难受地攥着空调被。 怎么回事?难道傅安偷偷离开傅家了? 不可能,作息表上现在没活动啊,不会作息表只针对他吧? 万一是他身体的问题也说不好,可是越来越难受,这跟第一次的难受越来越像! 时现扶着门墙来到次卧,在恐惧中他还是里面地敲了一下门,没反应后直接按开门把手。 再按灯开关,沃去断电。 “傅安.......” 床上没人,他真的出门了,要不然就是在测试,可是打声招呼没问题吧。 他该不会是去见女神又或者找需求去了,踏马就不能提前说一声! 这是报复他白天不听话吗? 时现艰难地朝外走,他必须尽快靠近傅安,至少到外面有信号的地方。 出了地下室手机有了信号,他也被泡在冰凉的虚汗里和煎熬里,拨通傅安留给他的电话。 对方竟然不接,再打直接就被挂断。 他只好发语音过去。 【玩得正爽是吧,你的小白鼠、快死了】 第53章 【你最好让我死,不然、你会后悔】 发完语音,时现像大仇得报倒在地上,渐渐失去知觉。 等他有了意识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床上,房间里还是黑黢黢的。 摸到枕边多了一个人! 房间里太黑,完全没有光线,他凑近看仔细。他快贴上他。 最后在黑暗里看到发亮的衔尾蛇戒指才确定。 是傅安。 他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尝尝窒息的痛苦,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哭着求人。 “时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把你当小白鼠了。” 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令时现很过瘾,并信心十足开始践行。 “还没到6点,快睡。”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反而被他拉起的被子裹住,他发出轻微的鼻息,却掩饰不住他的劳累。 时现抓紧自己的被子,其实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的距离。 他为什么会睡在这?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想赶走他,但他硬是不走也没办法,这个地方毕竟是他家。 还有两周很快就会过去,眼皮变得沉重,渐渐合上。 时现睡得很沉,傅安起来他也没有醒。 特处保安室最大的弊端就是不见天日,在这里傅安早已养成生物钟。 6点过后即使没有闹钟他也会自然醒过来。 在健身房锻炼出来,一身的汗水,观察时现睡得很香,便坐在房间里借着台灯看了一会书,才去洗漱换衣。 看到时间差不多便叫醒时现。 时现一问时间,早上8点。 忽然想起生活作息表,看来傅安是放过他了,算他识趣。 傅安问:“昨晚你晕倒在地下出口是不是又窒息了?” 不提还好,一提时现就不爽,"你还有脸说,出门提前为什么不打招呼?" 傅安神色严肃,“我并没有出门,我、只是去了奶奶房间,直线距离在260米以内,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时现也急了:“我差点死了也是真的。” 那么晚了去奶奶房间? 傅安神色骤变,凝着时现。 “我想,呼吸锁在一天24小时是有距离浮动,最长就是上午和下午,根据昨天来看大约在1000米以内,而最短距离就是早上和晚上,也就是说睡觉时间段才是真正的半步距离。” “24小时距离浮动?真正半步距离?”时现更不明白了,“这什么锁不是你研究出来的?” 傅安骤然一愣,随即道:“很多还需要实际验证,我定制的手环应该快到了。” “傅安,你说实话,”时现攥住傅安的领带,像攥着他的呼吸将他拉向自己,“这什么锁根本不是你研究的,神秘力量又用我来要挟你对不对?” 四目对视,这个距离太近,近到对两个男人来说,彼此碰撞的狂野、雄性的胜负欲很容易一触即发。 傅安盯着他拽领带的手,一脸冷漠:“别太高估自己,对你所做的一切只为花都市太平。花都市有多少人,有多少个家庭,又有多少个孩子,这些你一个搞艺术的都知道多少?” 演得挺不错,有一瞬时现被他一身凛然正向野打击到。 “是吗?就没有一点私心?”时现抵不过他,只好扔掉手里丝滑的领带,“粉色长发的女人又是谁?” “什么粉色长发的女人?”傅安看着时现,在回忆里似乎想起来,撇开脸不看他。 “tn就是她的名字缩写吧”时现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你直播吻我的时候就不怕她看到后讨厌你?" “测安全距离了,测好后再跟我去集团。”傅安回避他的问题,自顾朝门外走,“想早点摆脱我的研究,就快点找到那段话的地址。” 时现看不到他的情绪,但得到答案,他没有否认,更是避之不及,这是被戳穿后不敢面对的表现。 他的背影高挑伟岸,又是黄金比例的好身段,时现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突然就想在这份优越上染指。 “是不是你不想让你奶奶和其他人看到我,才让我住在这个没有阳光只有阴暗的地下室?”时现下床,带着冷气:“今天我要回家。” 傅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那你今天最好表现好点。” 吃早饭的气氛很压抑,傅安让他多吃点,时现反而不吃了,眼看9点,傅安定制的手环空运到货。 一对白金智能手环,他和傅安一人一只。 傅安反复确认上面的编号以后,亲自替时现戴上刻有x编号的手环,又要求他给自己戴上编号为h的手环。 眼前的男人伪装得很有魅力。 时现也不能输了气势,他的命都被傅安握在掌心,还有什么不敢的,非常配合的替对方戴上。 如果场地再正式点,彼此眼眸炽热深情,就像情侣之间互换戒指那般圣神。 时现故作正经顽劣:“傅少,记得要对小白鼠负责。” 傅安瞪了他一眼,调试手环功能,“看来身上的伤恢复得不错。” 可能后来睡的不错,接好的手不拿重物已经没什么问题,后背上的伤也好很多。时现也不是那种娇男人,傅安不说他都忘了。 “滴——”手环发出声音,时现来回瞅着闪闪发亮的手环,中间小屏显示已经启动功能,hx连接成功,心率、神经系统一切正常。 第54章 “跟我走。” 随着傅安来到宽阔的高尔夫球场。 傅安拉开遮阳伞下的椅子坐下,让时现以他为中心由近到远测试,他则打开办公电脑。 眼看泱泱绿色草坪,偶见园丁在做维护,傅家真是富甲一方。 感叹之余,时现做起距离测试。 起初,手环上显示他离开傅安在200米以内没有任何不适,说明傅安早晨的推测没错,当离傅安的距离在260米时现身体轻微不适。 彼此链接的手环同时发出橙色警报声,傅安也从手环上传来的感应切身体会到时现的不适程度。 随着距离增加,手环上的橙色警报逐渐变红,加深。 这种危险令傅安回想到他在非人训练营,即使倒下也没有人前来营救,恐惧,绝望,窒息.....想活着,只能自救。 时现远远望见傅安也跟着难受起来,有些震惊,手环竟有这种功能。 再看手环上显示彼此距离387.47米,心率也随着距离增加而越来越快,100、120、140..... 脑神经显示受到外力攻击,指数一直下降。 “回来!”傅安放下电脑,喘着大气朝时现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生气地走过来,时现原地不动,呼吸难受因为傅安的靠近而渐渐缓解。 傅安真是他的呼吸,看不到他时现会死,昨晚他睡在枕边,时现就很踏实的酣睡。 时现看着手环莫名坏笑起来。 转眼敛笑,单手撑着腰,气喘吁吁冲傅安勾勾手指:“有本事就来追我。” 这声音带着音律,还是极好听的男性声音,更是无法忽略的雄性挑战欲。 仿佛对傅安起到某种魔力,草坪上的时现闪耀着光芒,傅安像是得到神灵的召唤,朝他靠近。 谁知,他靠近时现一步,时现就后退两步,他再进一步,时现便再后退两步,总之要比傅安多。 反复下来,谁都讨不到好。 最后,傅安认输,单膝跌跪在草坪上,两人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又在满身湿汗中遥遥对视。 时现无声地笑起来。 当他明白款式简约的智能手环,开启后会彼此链接对方神经感应和所在位置时,他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睿智矜贵的傅安跪在他面前,向他低头,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秋风拂面,时现桃花眼里噙着水雾,胜利的喜悦、痛苦的窒息,他在冷颤里一并享受。 “傅少,你就这么想追我?” 傅安单臂撑在地上,一时腿软起不来。 他低着头喘着气,也在极度难受里发笑。 笑他自己自作自受! 第28章 啾啾 时现算是侥幸在险中赌赢。 毕竟聪明的傅安不会任他胡来,中途取下手环远离他,惩罚他,让他尝到濒临死亡的痛苦也在预料中。 然而,傅安一直没有取下手环,也没有关掉手环,并执着地艰难地翻山越岭朝他一步步走来。 这才令时现大仇得报。 折磨傅安的同时他更是煎熬,毕竟他的身体不跟傅安一个档位,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狠招也只有他干得出来。 胜利之后他完全动不了。 索性躺在草坪上,看到广阔的天空上飞着一个无人机。 待傅安走近,不忘抓住机会回报他:“傅少,搞艺术的也能把你搞的如此狼狈?” 傅安俯视他:“市长能让我随意坐他的椅子,总得要牺牲点什么。” 有本事的人即使败了,说话都还是那么嚣张有底气。 时现转过话题问他:“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傅安回头望着走向时现的这段绿色草坪。 距离竟然如此短,傅安擦汗,看来最近锻炼松懈了。 再看时现躺在草坪上正凝望着他勾唇,眼里尽数戏谑。 “不过想体验体验罢了。” 傅安修长白净的手指拉松领带,单手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点也看不出那是一只假肢。 因为傅安的身材高挑比例黄金,服装店的尺码根本不合他的肩,他的正装不是高定也是订做。 他不顾一身昂贵的高定装,半躺在时现身边,侧身过来目光正好上位者的俯视。 “中途有没有想过放弃?”他问。 “没有。”时现回答的非常确定。 眼前的时现脸色有所好转,无视傅安暴露给他的危险,“你的画板上记了我多少笔?” “多少都会换给你。”时现就在他眼皮子下眯眼躺着,胸膛起伏。 傅安瞬间无趣地解说:“手环有感应连接,一旦取下来,会有副作用。” 倏地,时现睁开双眼,偏头与他对视。 傅安面色开始恢复,起伏的喉结在露出一段修长的脖子后更加性感,草木淡香味里夹着汗味,时现莫名想起他靠臂力救下自己和杜睿的画面。 时现不介意被他俯视,但两个大男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很是尴尬,他折了一根青草无聊地叼在嘴角。 含糊问:“所以了” 傅安说:“因为时间紧迫,有些功能还不是很完善,程序在运行中强行退出,被连接的神经感应就会受到强烈刺激,有可能会失忆,也可能会昏迷不醒,总之最好在平稳的安全状态下关闭再取下。” 时现眺望面积宽广的傅宅,“你研究这个打算将来用在什么地方?就算控制整个手底下的人不也锁住了你自己,你就不觉得副作用太大?” 第55章 “不是还在改善吗,最初的手机也不是现在这样。” 想还他一句,却被视线里的人打乱了。 有的人远看一枝花,近看一只蛙。 而傅安,他的五官非常有辨识度,近乎完美建模脸,远近他都是迷人的男人帮封面。 手指无意触到他掉在外面的领带,突然对眼前这张极具阳刚之气的建模脸,冒出一个邪恶的报复想法,将他拽入肮脏的深渊。 傅安并不知道眼前君若桃花,体能弱爆却睚眦必报的狠人脑子里想的全是肮脏的邪念,但警惕使他察觉到危险。 傅安不退反进,带着侵略覆身上前,与他的距离越发靠近。 低垂的眼睫都有着不容侵犯的漆黑浓密,又勾着人心眼着迷。 时现逐渐被他的阴影笼罩,眼里的天,只剩他。 嘴角的青草不知不觉掉进草坪,傅安浑身散发着冷傲锐利的气质,危险越来越靠近时,时现的心脏狂乱跳动。 心底藏着的魔鬼想要将傅安扑到,要他不能反抗,撕碎那身华丽的面料,再啃咬强健的体魄,直到舌尖尝到他热血的鲜美! 傅安的唇带着一抹冰凉的不屑,只见眼前的人像是醉了酒一般,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红,潋滟的眸子里总是多情的望着他,不自知的撩拨他。 他的每一寸肌肤亦如雪月,人间清绝。 透着寒意的唇缓缓落到时现的唇上,意外陡然发生。 以为傅安早抬起的手指会抚摸他,哪里都可能,偏偏只是替他拈掉发梢上的枯草,拈了一小撮头发用红绳扎了起来。 傅安镇定自若:“这就是惩罚。时间不早了,安全距离随时可能变动,一会到了集团别乱走,我会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等我。” 他率先站起来,朝时现伸出手掌。 摸着被他扎起的一戳头发,在农家小院打游戏通关那段时间,无聊时去看了傅安社交账号,永久性挂着一条奇葩择偶标准。 相比较起来,论坛上关于他的超话更有趣。 说他禁欲超刚,可是年纪轻轻正是热血方刚时,许多所谓的什么禁欲,都是为那方面不行而打的幌子。 不合时宜的念头一个接一个,时现只觉后背渗出一层薄汗,这才从荒唐的念头回过神来。 危险的男人,险些让他走火入魔! 摸到新发型,他这惩罚真是手段高明,出手简单侮辱性极强。 这样的他,真的杀过人吗? 时现难以想象那场画面,硬着骨气爬起身来,看也不看停在眼前的手掌,径直走着。 扯掉那根红绳,不服气地扔了。 “我会尽快找出那段话的地址。”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傅安非常确定掌心并不脏,望着他熟悉的背影微笑,“你不等我,会迷路的。” 他真不等他,傅安只好捡起红绳跟上去。 都出了一身汗,回去各自又是一番洗换。 时现记仇傅安也记仇,给时现两个选择。 一.他给他给扎个啾啾;二.他自己扎。 时现拿过红绳,恨着镜子里的他,随手扎起来。 终于出门,不想老顾又前来找傅安,见到时现艺术家的另类打扮,老年人亲眼目睹,一时还不能接受,勉强点头算打招呼。 时现接受到对方不喜欢自己的信号,先上了车,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傅安很快就过来了,老顾走得心事重重。 傅安站在车前歪着脑袋打量多了一个啾啾的时现,俏皮,还,非常、可爱。眉宇间豁然舒展开来。 手臂搭在车顶,问时现:"我记得你车技十分炫酷,要不要来感受一番。" 时现嘴里嚼着森淮送来的口香糖正激情的打游戏。 森淮让他少吃这种口香糖,时现这才发现傅安还是有优点,不唠叨。 对傅安的问话心不在焉。 “傅少,你已经惩罚过我,没见你家众人对我另眼相看,还逗我玩” 都知道他没考驾照还故意找茬。 时现埋着头没看到傅安期待的神色,因为他的回答而露出一丝失望。 他坐进驾驶位,偏头看时现手机屏幕,全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安全带也没系。 倾身替他拉过安全带,时现装作没事似的,后仰着身体积极地配合他系上安全带。 “别影响我。” 傅安系上自己的安全带,启动油门问:“几级了?” "不怎么样,五s。" “这款游戏已经禁了,禁前最高也就三s,解禁还到了五s,就没有做过一次违法行为?” “有傅队在,我倒是想也不敢想,何况,某人说了我弱爆了,最多破了防火墙就开溜。” “yes!”通关后时现时现功成身退,没有想象的兴奋反而闷闷地说:“死亡直播ip我一直追不到。” 其实傅安这边也没有查到。 森淮又发短信过来,“寻找王子的殿下约明天见面,见面地址等通知。” 后面便是一系列业务需要时现出面,他默默地看着,心里叫苦不迭,森淮接这么多工作是想累死他啊。 路上车水马龙,傅安目无表情问他:“你要去?” 工作太多,时现想想就苦逼:“去,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做对方男朋友也可以?” 时现感觉有点晕车,放下手机,换了一个口香糖含嘴里,眯着眼靠座椅上说:“三天又不是三年,做他男朋友又不是做他老公。” 第56章 这话让傅安呼吸一窒,"你还真是随便,想起对方什么样了?" 时现敲着脑袋:“让我想想。” “不要强迫去想。”傅安想到他昨天回忆后的恶果,立马打住他,“让你助理联系洪杰查他ip。” 口香糖的甜腻刺激着味觉,时现头晕的感觉开始好转,他直接发短信让森淮查ip。 到了傅氏集团地下停车库,时现表示他不想上去,傅安只好提上他的公文包下车,神色凝重地走向电梯。 可能因为测安全距离消耗精力太多,现在又开始犯困,正想趁着傅安离开,自己好好补觉。 哪想傅安没走出他的视线,轻微的呼吸不畅又来了,他连忙下车叫人。 “傅安。” 傅安一手插裤兜,回头望过来。 “又来了,你没感受到吗” 看着时现朝着他奔赴,这一眼让傅安心里荡起一股热流。 人到了跟前才接住。 当一步步靠近傅安,时现呼吸就越来越舒坦,钻石顶峰上的魅力男人用这样的方式锁住他,时现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现在10点32,这安全距离的浮动是不是不稳定?”时现回头目测,“这才多远,百米不到。” 这种情况仿佛在傅安预料之中,只问:“不留下来了” 时现嘴硬,“我怕你在董事会上出洋相。” “知道不稳定就不要乱跑。” 安全距离的不稳定性真跟傅安一样,不好掌控,不免让时现更担忧自己的这一口气。 进入电梯前傅安给时现带口罩和帽子,时现拿过手看他一眼:“我还不至于弱到不能自理。” 傅安也没这个意思。 【他的吻可以让你变强,只有他,只有他的吻——】 耳边突然听到久违的机械声音! 这可不是死亡现场,他也好端端的喘着气,出现幻听了? 【吻他!吻他】 机械声音反复怂恿,时现烦躁地吼出:“滚!” 傅安心下一滞,“怎么了?” 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不是说你。” 傅安视线左右环顾,这部电梯都是留给董事成员的电梯,并没有其他人。 时现淡淡解释:“可能没休息好,有点走神,眼睛花了。” 傅安给他扶正帽子,“那我尽量快点完事,然后回你说的小院。” 时现听到这话总算露出点笑意。 电梯门缓缓合上。 时现忽地扯住傅安衣袖,低呼:“傅安.......” 第一次在时现的脸上看到惊恐,傅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电梯门已经合上没有异样,电梯里只有他俩。 “你看到什么了?” 时现像看到恐怖片一样,惊悚道:“——我!" 我? 他像照镜子一般看到电梯门口站着自己,服装发型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拿着一把长约30厘米的细锥,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第29章 门禁 傅安问他:“是不是太紧张了” 因为看见的是自己,换成谁也会紧张,时现只觉后背一片凉意,点点头。 “拿上这个。”傅安递给他一支笔。 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只解压转笔。 富有安抚性的中低男音响在时现耳畔。 “你以前构思新画的时候,手指上经常会转动一支笔,据说很多时候等发现的时候,你的身上已经染上许多颜料,有一次你穿的白色衣服,看到溅在衣服上的颜料栩栩如生,为此脱了衣服在上面画了一幅画,名为《灵》震撼了无数画粉。” “我....好像......”伴随傅安所描述的画面,脑海里浮现其他画面,“我在画画的时候不止喜欢转笔,还有个习惯,嚼口香糖。” “别再想了。”傅安见他咬唇隐忍,叶晟的医嘱总让作为监护人的傅安担心。 “给你转笔不是为了让你去回忆,一会你没事可以转转笔,或者画画打发时间,这样就算有人认出你也不会打扰你。”傅安语气冷厉,还是让时现感受到他的关心。 看到他性感的喉结,分明是在关心却摆出一副矜贵之态。 这要死的自尊心! 进入集团,穿着制服的员工连忙招呼、敬礼、让道,傅安带着与他西装革履格格不入的时现进入本部。 埋头敬礼的保洁阿姨都被吸引,同样好奇傅总身边另类打扮的小伙子是谁? 人前脚一走,后面议论四起。 “哇,快看,傅总终于来上班了。” “他身边的人是谁,好酷!” “记得前一次能与傅总走这么近的还是傅老太太。” “傅总身边的人是谁?捂这么严实,是不是时画家” "怎么感觉这人和傅总走在一起,都没女人什么事。" “目测身高180以上,腰围在一尺八以内,体重不超过55kg,你们说他是谁”八卦白领露出神秘一笑,"就不知道他这身板早晚能不能坚持半小时的倒立。" “你是透视眼吗?还能测量他的腰?” “嘻嘻嘻。” “傅总没直播才多少天,这女朋友,不!男朋友就搞定了?” “这可是我们傅总,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但他是我们的噩梦。”部分同事哀声迭起。 办公室快节奏的工作气氛也被带歪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傅安一个眼神扫过去,什么都不需要说,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第57章 有句话说的好,老板如同森林中的野兽,只要对上视线魂丢一半。 这时王绥迎上来,董事成员拿傅安没办法,就只能拿他暴击,但他久经沙场,面色相当沉稳。 “傅总,董事成员都在会议室等你。” “你先送他到我办公室,除了送茶倒水,不许外人打扰。”傅安拿过王绥手里的文件翻看起来,不带丁点情绪:“他的茶你亲自送。” “是,傅总。”王绥微笑着给时现领路,“你好,这边请。” 傅安与时现对视别过,时现握紧转笔,每走一步都在感受那该死的呼吸锁,有没有卡住自己的咽喉。 直到时现被王绥送到办公室,傅安这才步入属于他的战场。 在会议室玻璃门外就听到一片怨气冲天。 "他傅安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凭什么还要坐在总裁的位置德不配位,必有灾祸,你们不就是念着他还是神秘司的人,有难时能受他护身。可是你们想想多少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异人神秘力量,我看直播丑闻就是他自编自导,以此来稳固他的总裁位置。" “他能不心虚吗,哪次酒会他不是找借口狼狈逃离,没有我们这些懂事他能有今天?还不是看在老佛爷的面子!” 众人附和,面上都不服他不过是出生含着金钥匙罢了。 傅安推开虚掩的门。 因为方向原因,董事成员继续激昂愤慨,“集团现在因为他那些接二连三的丑事,各个领域受到影响都是有目共睹,真是丢人现眼,严重损坏集团名誉。 平日里他就骄傲的谁也看不起,今天通知我们来开会的是他,现在看看都几点了,撂我们在这耍架子,这气你们能受我是不能受。” “那林董不妨先回去顺顺气。” “这气必须要他来顺!”林董不顾其他董事使眼色,回应对方后方反应过来。 他想发泄心中怨气,但还没想过当着本人发泄,会议室瞬间陷入怪异氛围。 走到正上方,傅安顺手轻放文件夹,眼前大部分是两朝元老,和他一样二十几的没有一个人,近四十的倒有几位,不凡有靠着股份吃喝玩乐。 虎视眈眈盯着他总裁位置的人也不少。 想他19岁那年,在奶奶的逼迫下他成功坐上这个位置,6年来他付出多少只有他最清楚,从不给对手留把柄。 直到花岗高速路上,遇见时现,吻醒时现。 传遍全网的流氓吻尸成了眼前这些对手握着的火药弹子。 傅安从不怪他们,就连王绥都比他大,天嫉英才,他喜欢在恶劣的环境里与人争夺。 如此,他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 傅安站在属于他的位置上,不动声色,与众元老一一来个眼神交锋,理性与智谋在他脸上彰显的淋漓尽致,就是他那既可做模特又能做特警的身材,在前方鹤立鸡群,无形中全是令人要命的高压。 他没来之前,在场的人恨不能扳倒他,再不然也要他下不了台。 可他一到场,强烈的高位冲击,哄闹的局面转瞬间便寂静无声。 “还是让我来给各位顺个气。” 傅安打开带来的电脑,点开他和王绥早准备好的集团近三个月的营业报表投影。 戴着老花镜的元老们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数据。 “这不难看出在我被爆出丑闻后,各个公司的营业呈曲线上升,这就是林董事所说的受到影响,在坐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林董摸着脑袋,现在的人都踏马什么心态。 “还是傅总管理有方。” “对对对。”众人附和。 傅安面色冷厉:“这次是个意外,我正在解决。一切都要以集团稳固发展出发,各位心里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一会还有事通知各位。” 数据是最有力的说服力,但总有人还是会从中挑刺。 在傅安办公室门口,时现盯着门上一张泛黄的a4纸停下脚步。 从上至下看一遍,门上居然没有安装锁。 王绥看出他的好奇,说:“a4纸就是傅总的门禁。” “就这?”时现指了指。 王绥非常确定地点头。 门上贴着的a4纸,上面打印“不得入内”四个字,甚至都没有傅安的签名,居然就起到了进出不带门的锁门效果。 即使那张纸退了色也不妨碍它的效果。 傅安你是有多让你的员工惧怕。 推门走进去,极简的办公室映入眼帘。 为了方便探索,时现拿出一个口香糖,在王绥眼前一晃:"我吃口香糖,不喝水,谢谢,你去忙吧。" 王绥第一次见到整形后活的时现,本不敢越举,见他如此随和,一本正经的工作狂从西装怀里掏出一个随身小本子。 他递上小本子并附上一只笔,九十度鞠躬:“我喜欢您的画很久了,圈子里都说你像一个迷,能得到您的体恤是我的荣幸,我想得到您的签名,谢谢。” 记得每次宣传画展时,只要看到王绥的身影,事情总有意外发生。 以为他和他老板傅安一样不喜欢自己,这风向变得有点快,时现着实愣了一会,拉了拉帽沿,都包装的这么严实还能被认出来? 他是不是也像周秘书一样在考验他? “我有这么像他吗?你不怕认错人的话我也不介意。” “时画家拒绝人的方式也是独树一帜。” 第58章 时现瞥见他手中的笔上角,有他整容前的头像,小本子上也印着他的那幅《狂野》缩小版,时现见了有一瞬出神。 “时画家?” 王绥看到时现从他手中抽过本子和笔,签了名把笔和本子递还给他,"是傅总告诉你我的身份?" “傅总藏都来不及怎么会告诉别人。”王绥收起本子和笔,“因为傅总不会亲自带任何人来集团,只有时画家例外。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事尽管吩咐。” “那问你个问题,你们傅总他是不是、男女不忌还是?”就算知道傅安手底下的人一定没有叛徒,时现也要冒险一问。 这个问题时现没指望王绥会告诉他,就只是看看他的反应。 “我跟了傅总这些年,包括其他老员工都知道,傅总从来没有表示出对某个异性或者同性有好感,唯一有过亲密接触的......”王绥面露难色。 “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就是你。”王绥说的你而不是时画家。 在他过于坦然的眼神里,时现恍然想到直播吻尸,讪讪道:“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待王绥退出去,时现终于可以独自探索傅安的办公室。 发现傅安的办公室与他本人一样简洁沉稳,桌上一只克苏鲁的羽毛笔,和一个沙漏就是最花哨的点缀,整个办公室寡淡的完全符合他的禁欲人设。 原本还以为可以在这里发现傅安一些秘密,这个打击可不小。 坐进傅安的办公椅上,生怕办公室里隐藏的摄像头,发现不了他修长的双腿靠在办公桌上似的,硬是碰出一点声音才罢休。 转着笔盯着桌面上的电脑,突然灵光一闪,顿时起了坏心思。 是男人都会有个隐秘的角落,里面怎么也要藏点私货。 隔着墙壁看着别人撕下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还能开得下会议? 意外的结果就像傅安电脑不设密码一样,里面除了报表还是密密麻麻的文件,时现看到就头疼。 想放松放松点击他的音乐库,竟然专一到也只有一首。 迫不及待点开,指尖笑的校园大合唱《不问ciaga不问别离》。 “我叹那春花秋月 不问别离 阁楼里 写一纸相思 未停笔.......” 时现靠在办公椅上嚼着口香糖,转着笔听完整首音乐。 歌曲充满浓烈爱意,完全不像傅安禁欲的风格。 顿时对眼前的电脑失望至极,不及他嚼口香糖有趣。 口香糖的味道有三十种,每一个包装都相同,也不会注明什么口味。 打开口香糖就像开盲盒。这次是蜜桃味。 也是因为如此才成为时现画画时的癖好,每一次打开都在期待会是哪一种。 对,期盼。 期盼长大,期盼成绩,期盼晋升,期盼爱情,期盼生命.......人的一生都在不断的期盼。 “咚咚。” 敲门声打断时现的思绪,心想王绥还是送茶水来了。 “请进。” 的确是来送茶水的,不过是位挂着工作牌的女职员,相貌出众,身材高挑,面带怯羞。 这是换人了? 因为他坐在这,所以门禁都失效? 对方却把柠檬水递过来,怯生生地问:“我叫宁小可,是你的忠实现粉,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时现又拉低他的鸭舌帽,如果说王绥认出他是因为傅安,那眼前这妹子? “我有这么像他吗?你不怕认错人的话我也不介意。”时现懒散地转着椅子,拒绝的话都如出一辙。 “时现哥哥,你不记得曾经画过一幅画吗我下载做了屏保,所以我一看到你,”女职员食指指着自己头顶,意思是时现扎的小啾啾! 时现只想到这是早上傅安给他的惩罚。 第30章 画棺 女职员猜到时现会拒认,连忙把自己的手机递到他眼皮子底下。 手机屏上的男生,时现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画的异人时现,碰巧的是时现今天也用细红绳扎了一个啾啾。 不同的是,画里的时现手握细锥,这和时现在电梯门口看到的一致。 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沉重,时现再也转不动指尖上的笔,险些把嘴里的口香糖当糖吞进喉咙。 刚才或许他没有眼花! “为了不给傅总带来麻烦,还请你.....” 门口挤了一堆听墙脚的男女职员,这时纷纷挤进来要签名。 “现哥,可以给我们签名吗?我们都是你的现粉。” “现哥听说你恢复了,我们都好高兴。” “现哥你本人瘦了好多,个子也好高。” “接下来,现哥会什么时候再出新作了?我们都好期待,你的画廊我们都去过,你的每一幅画我们都好喜欢。” a4纸的门禁功能还会认人? 大家的期待让时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打击他们,他打算封笔。 眼前一张张鲜活的脸庞,在他们的热情中时现灵机一动:“那就看你们能不能猜到了,新画将会是一处地方。” “是桃花山吗最近大家都在流传桃花山出现奇迹,听说反季桃花可漂亮了,就是昙花一现。” 时现摇摇头,“新画的谜题是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 “这听起来果然是时现风,嗯,大家一起想想。” “似棺非棺是不是一个建筑物?” 第59章 “入地无门升天无路那不就是被困住了?” “我记得地狱在人间的前一句是恶魔坦荡荡,现哥要画反派角色?” “我知道了,是一个大坏蛋被困在一个建筑物里面,生也不能死也不能,从此受到无尽的惩罚。” “现哥要画的该不会是监狱吧?” 大家一言我一句,信心满满。 时现戴着口罩,嚼着他的口香糖,一边签名一边听他们的分析,监狱一入耳,垂下的眼眸骤然一亮。 他和傅安就没有往监狱这个地方想过,从某种角度,监狱似乎符合这段话的意思。 “现哥还是会以异人为主题,宣扬邪不压正吗?” 听这些人认真的分析应该都不是水粉,说的都贴近时现的习惯。 时现佯装高深莫测,“大家不妨再大胆猜测一下。” “那时现哥哥可以让我握你的手吗?” “现哥,可以取下口罩和我们合影吗?” 看着他们期待的伸过手来,想着他们也是给傅安打工,时现毫不吝啬与他们握手,只是令时现没想到的是,他们恨不能将自己的手占为己有。 说不上累,但今天时现的心理已经蒙上一层阴霾,在合影之前总要做点什么。 “你们都是我忠实的现粉,只要说出符合刚才那段话的地址就可以单独和我合影,前提不能重复。” “你先来。”时现对回答出监狱的宁小可说。 大家看到时现为宁小可摘下口罩,宁小可得偿所愿与爱豆合影,即兴奋又羡慕,纷纷绞尽脑汁去猜想。 万能的网络搜索就是助攻。 “我知道了,云南的千年龙树。” 有人反问:“可是树的根不就是入地了吗?” “听我说,龙树高10米,直径3米,我说的是树干中间这段距离,而且棺材不就是树木做成的,也符合似棺非棺啊。” “那人怎么进去?” “既然是关反派肯定有法子弄进去。” 大家没再开口,时现满足她的合影留念。 ”我也想到了。隧道。” “隧道?” 大家眼里都在问为什么是隧道? “你们去过日本旅游吧,听说北海道某隧道里发现有大量站立的骨骸,隧道成了他们的棺材,他们立在中央不就入地无门升天无路?” “咦咦好恐怖,直接判死刑。” “不是,也没说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算。”看在她积极踊跃,时现满足她合影留念。 这会空又有人想出来。 “棺材桥。南山河上的棺材桥也符合!” “算。” 时现满足她。 紧跟着,“棺材楼。” “悬浮的玻璃长方体。” “架在巨树上的童话屋。” “空中房车。” “悬空寺庙。” “罕见明珠真武阁” 时现发现他们时不时看手机,便明白来由。 网络浩瀚伟大,造福于民,不用储备不用思考,手指一点就出来,跟电视里的修仙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之前也提过,因为傅安说再等等他就听话的再等等。 现在好了,有人帮他查了,时现只需要与对方握手合影即可。 接连合影让时现的笑容变得不自然,时不时靠嚼两下口香糖提神,每个人都对他热情不疲,他们的关心、鼓励、支持让时现很感动,但同时他也很快忘记对方的名字和模样。 就在他与对面女职员确认名字时,她明明是名女性,时现一抬眼她竟然成了自己!他在笑。 时现顿时呼吸一窒,眨眨眼,对面的自己又变成女职员,“现哥,我叫刘芸。” 她的声音变得含糊,时现都不敢抬头再看她,签完名与她合影。 眨眼间,与时现对视的粉丝们全都变成同样的一张脸, 他自己! “这么多地方,你知道在哪吗?” “监狱,千年龙树,棺材桥,北海某隧道,棺材桥那么多你有时间一一去查吗?” “要不要我帮你?” 对方说话时而低沉时而兴奋,阴阳怪气,时现闭眼,本以为诡异的场景会消失,睁开眼,竟连身边也全站着自己!!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视觉冲击画面,特别在他们诡异的言辞和近身的触碰,将这种令时现心脏剧烈跳动推到高潮。 却不影响时现眉角眼梢如墨漆黑冷漠,注视着可怖的自己。 他们渐渐逼近。 “真像他。” "弱鸡哪里像了,握笔哪能与拿锥相比?" “都什么年代了,网络才是武器。” “是吗?”说着他挥刀与对方打起来。 “我不想打架,我们玩游戏可以吗?” “先打赢我再说!” “你看他们玩得是不是很开心?看在你让我们出来透透气的份上我告诉你该去哪里找我们。” 时现撩起眼皮不屑地看向对方,似乎在嫌弃这殷勤献得晚了点。 “那个地方,不在人间,跳出网络,你穿过网络,走通人间,我们就能真的相见。” 对方以为自己怎么也该是所有人里的大功臣,不想时现冷白|精致的脸庞上看不出半点情绪。 “变成我的模样来吓唬我,就为了成全我?” “还不是太想你,想见你。。” 第60章 时现突然笑出声,冷声讽刺:“想见我?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更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你!”对方被戳中痛处,生气地吐了时现一脸白烟,“你太不乖了!我很生气!” 不等他出手,时现伸手抓住办公桌上的转笔,疾驰戳向他! “傅总.....” 围堵在傅总办公室门口的男女职员们,感受到空气中充满压制性的威严,在急促的脚步声中一步步加重。 “我的门禁失效了!去财务部登记扣这个月一半薪水和奖金。” “啊傅总我们知道错了,能不能.....”少扣一点? 男女垂头后退,让出一条道来,傅安总算看到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时现 。 “看来有人想换工作了。” “不是傅总.....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名男职员被其他人推出来,怯怯解释,“本来好好的在签名,现哥还反复确认刘芸的名字,然后他就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说什么想你想见你没资格什么的,谁也不敢再靠近。” “围那么近还叫不敢靠近!” “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 “出去!”傅安暴躁地发着脾气,与他在会议室沉着睿智的与董事成员过招截然不同。 “....是,傅总。” 宁小可双手紧握手机,埋头走出去,犹犹豫豫又倒回来,“傅总,时现哥哥嘴里还含着口香糖。” 上司盯着犯下的错误,眉眼冷肃不说一句话最令人心悸,宁小可脸色愈发苍白,直至仓惶跑出办公室。 注视着时现惨白的脸,傅安后知后觉他这火气该发,但不是这样发的。 替时现拿掉口香糖,便看到他抓住转笔的手挡着字。 白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异。 再看自己的手环与时现的手环连接失败,手环与手环连接并不需要网络,调频配对即可,而时现的手环处于被干扰状态,导致与傅安手环无法连接。 整个集团里都安装了监测异人的仪器,这也是即使有不满,员工也不会轻易跳槽的一个原因。 而现在所有仪器都没有显示有异能出现,对方是怎么避开监测仪器出现捣乱?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带时现去找叶晟。 傅安的电脑上连接了他办公室的监控,他在与元老开会的同时打开了监控画面。 时现在他办公室做什么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一点不让他省心,走了王绥来了一群人。 监控画面看得傅安紧绷着一张脸,说话言简意赅,会议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 画面里时现越来越过分,签名就算了,最后还分别握手合影,对着一群年轻男女言笑晏晏。 傅安莫名气大,最后见他晕倒长话短说结束了会议。 “我要出差两周,解决不了的事打电话,我和王助会随时联络。” 董事成员从来没有开会开出一身汗,目送傅安离场,紧绷的心脏总算松懈下来。 谁还会想再见到他,区区两周,就是两百周都没意见。 紧跟着,他们倨傲冷酷的傅总,不顾走出会议室的董事成员和职员们异样的眼神,抱着时现匆忙离去。 这两人什么时候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以至于傅总发这么大的火! 第31章 小院 其实傅安完全可以把时现丢后排座开车走人,他却叫上王绥。 直播吻尸之前,狂歌是傅安的爱宠,王绥从来都被拒之门外。 直播吻尸之后,第一次是记者见面会送时现去医院,路程短暂,王绥意犹未尽。 现在,时现侧身躺在傅安腿上,还在昏迷中。 不用傅安指示催促,王绥都知道方向应该朝哪边拐,开多少码既不遭罚单也让傅安满意。 王绥偷偷去瞄后视镜,看到傅总对他的爱豆,眼里是从未见过的自责。 自从早上在球场感受一遭时现的痛苦,傅安本想着他的身体舒不舒服从此都决定在他,只要把控好,时现就不会再尝到痛苦。 今天看来,他错了。 只有抓住神秘力量,这件事才算解决。 车里传出手环与手环连接成功的提示音。王绥脸上没有丝毫异常表现。 傅安并没感应到时现任何不适,手环上显示一切正常。 而时现还没醒过来只可能是太累,稍微安了点心,将自己的外套给他搭在身上。 这种情况回傅家肯定更方便,但今天答应过时现回他的住处。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总算到了。 从森淮早上给妹妹送了秋冬用品,回来便坐在院子里查寻找王子的殿下ip。 突然听到踹门声,心里疑惑,开门便见傅安抱着时现出现在他眼前。 惊愕之余,傅安已经抱时现上二楼。 没记错的话他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时少住二楼? 直到傅安给时现盖好被子,从森淮关上窗户,按了遥控窗帘,合上门走出来,从森淮才低沉地问:“你对他又做了什么?” 听到这个“又”字,傅安这才上下打量一番时现约炮的人,不过尔尔。 “我和他做的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傅安说完自顾下楼。 从森淮凝着他,眉头愈发拧在一起。 这表情就是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来到厨房,打开冰箱,映入眼帘的全是时现喜欢的食材牛奶饮料,一看新鲜程度应该是早上放进去的。 第61章 有点手段。 在从森淮敌意注视下,傅安大致了解了一下小院环境与设施,周围时不时有麻将声和小贩吆喝声,院子左边有颗三米多高的黄国兰,靠墙脚种着玫瑰,墙上爬着金银花,一辆黑到发亮的宝马停在最角落。 难怪一进门就闻到花香。 右边葡萄藤架硕果累累,旁边就是木头做的桌椅,和一张藤椅,一个大水缸里面的荷花已经枯萎。 有些人虽然不承认,但是喜好却还是没有变。 傅安不能离开时现,交代王绥开他车回傅家拿些简单行李过来。 王绥一脸沉重,傅安指节轻敲他的爱车,“除了洪杰和你,别人我都不放心,别苦着一张脸,你就是最可靠的司机。” “傅总真要走两周?”王绥把憋屈吞进肚子,公文包递给傅安。 他原本要抽烟,因为傅安不喜欢,只好戒掉嚼点别的,和他的爱豆不一样的是他含维c片。 傅安从来不喜欢吃别人兜里的东西,王绥都不用问他,谁知傅安接过公文包朝他伸出另一只手。 难以置信的,大方的给了他一颗、两颗......傅安满意为止。 傅安一口含了所有,“我会尽快回来。” 王绥管得了他的工作时间可管不了他人,一时欲言又止。 “你不憋得慌?有话快说。” “我不想下个月房贷没着落。” “那你最好快说。” 王绥还是工作时的态度。 “我想说傅总曾经可是很不喜欢我家爱豆,让我做了不少针对他的事。现在我看傅总好像来真的,我家爱豆年纪小爱贪玩不定性,真心被他辜负的人都能绕地球几圈,傅总你做好这个心理建设了吗?” 一道难以置信的目光像在扒王绥的皮,好一会傅安才说。 “你藏得可够深。” 王绥被盯得内心胆颤,表面沉稳:“我的原则是生活与工作不能混淆,因为要生活所以一切以工作第一。” 这种重视工作的态度相信每个上司都会非常喜欢。 看到傅总情绪放松,王绥这才切入重点:“所以傅总早有心里建设?” 傅安在狂歌车顶点着指尖, “驯服一条不听话还倔强的狼是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我对他没耐心也没时间。” 王绥掩饰不住一丝震惊,“傅总,我没听错吧,你的好胜心和霸道去哪了?如果他真要被一个人征服,我最希望的人就是你。” 傅安盯着他反倒不理解,“什么?” “这怎么说了,”王绥面不改色缓缓道来:“曾今他大肆宣扬异人,你想方设法阻止却不见成效,这种挫败让傅总更看他不顺眼,而他总会借助他的人脉打你的小报告,不打你七寸就要你三天小痛两天小痒,挠得傅总脾气暴躁。你说你们要经历一些什么事才会对对方产生出生殖冲动,续而想独占对方身体乃至精神。” “.....身体?精神?”傅安说着就要敲王绥的头,忽然颇为诧异,“王绥.....你竟然、是gay?” 以为是个正经君子,不想竟是闷骚型同性。 王绥还是那副君子坦荡荡,“傅总不会因为这个要开除我?合同里可没这一项,何况你不也是。” 回想过往,傅安真找不出王绥半点暴露性取向的蛛丝马迹。 但斩钉截铁的否认:“我不是。” “那你是双性向?”不然他对时现的举动说不过去啊,这让王绥有点不淡定,一般有钱的公子哥都有这个毛病,何况傅家老佛爷还急着抱孙子。 傅安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傅总对时画家几个意思?”gay里gay气大家都看到了。 “别忘了谁是你老板。”傅安退到院门口,似与他划清界限泾渭分明。 “滚吧,早点滚回来。” 过河拆桥的资本家! 不过,回想这几年的相处,今天傅安和他说得最多的一次,并且双方都还算比较放松。 看着傅安与他拉开的几步距离,几步之遥便是傅安高挑出众、霸总身段,绝对性压迫周围一切的雄性。 他和他之间哪是几步距离,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总裁与助理永远一个天一个地。 天的这份优越感,需要地的衬托,王绥无限光荣跨进驾驶位置,想到时现给他的签名,又忍不住嘱托:“他现在体弱,傅总你是君子,可别乘人之危。” “不想被扣工资就滚快点。”君子走进院子。 撞见从森淮迎面站着,傅安跟在自家小院似的随意,径直走进厨房。 从森淮拿着虾仁走进来,“傅总穿成这样进厨房,未免调起的有点高,他喜欢吃什么还要我给你说吗” 那天让刘叔给时现做的一桌好吃的,是他打电话让洪杰问的从森淮,没想到他拿这事挑衅。 傅安顿了顿,放下手里的鸡蛋,走出厨房上了二楼。 王绥说的对,被时现辜负的人到处都是。 不会养鱼的人总认为鱼太娇气动不动就生死别离,会养鱼的人,都不知道身边有多少主动讨好卖乖的鱼。 他傅安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站在二楼阳台,远处湖水碧波荡漾,这里处处都与老师的院子相似,但终归不是。 这件事了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傅安打电话给洪杰问他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自从直播事件闹出后,时现又当众留了电话号码,傅安是感觉不到什么变化,难题都留给洪杰,他忙死了。 第62章 本以为寻求帮助的人是真遇到异人,结果到了现场,不是骗子就是骗子在假扮异人,五花八门,洪杰都处理出经验,基本上在电话里就能判断真伪。 所以,他把查地址的事忙忘了。 傅安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坐下来倒了一杯茶喝,时现竟然喜欢这么清淡的茶。 这才想起办公室的监控。 监控画面他反复看了几遍,没看出哪个人有问题,又把进入集团后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想得正出神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傅安没有回头,反手去握那只手,可惜只触到一点指尖,像猫儿的爪子碰到鱼撩起的尾巴,没抓住。 “醒了?” “嗯。”被傅安碰过的指尖藏进手心,顿感手心好热。 他若无其事的半躺进他的专属藤椅,望着傅安。 “我明明在你办公室给你的员工发送福利,怎么醒来就回家了?” 傅安递给他一杯茶,望着时现乱糟糟的头发,扎的啾啾快要滑掉,也不知道他怎么睡的觉,一会时间也能睡成这样。 真想替他梳梳,面上却异常冷肃,一言不发。 “你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时现喝了茶,傅安就把电脑转向他,让他自己看。 时现直接抱过怀。 前后看了几遍,时现算是想起来,“我在你办公室给你员工签名的时候出现幻觉,他们都变成了我,每个人都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傅安双手环抱靠进椅子,只冷漠地看着他。 “所以你生气我给他们签名?那是我的工作。” “他们是工作时间。” 时现突然笑出声,“就因为这个你不高兴?” 傅安神色阴沉,似询问犯人一般声线冷厉。 “你进电梯也说看到自己,以前有类似的事发生?” 时现非常确定,“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傅安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我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时现还回电脑,端起茶杯闻着茶味细想。 “不过好像也有,你给我一个羞辱性的惩罚。”时现正好扯下红绳。 “头发留这么长,不扎可惜了。”傅安冷嘲热讽,“你对口香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xp?” 时现神色一怔,“对,口香糖。” 口香糖是森淮买的,森淮还嘱咐他少吃点,他没理由害他,但的确是嚼了口香糖之后出现的幻觉。 嚼得越多幻觉越严重。 “我画画时有嚼口香糖的习惯,但记忆中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时现我握着茶杯像取暖,“我落难时,只有森淮兄妹努力为我找凶手,这世上谁都可能害我,唯独他不会。” 傅安深邃的黑眸盯着时现,深不可测的里面仿佛在酝酿一场风暴。 时现更疑惑:“你,为什么没带我去医院而是回小院?” 如果抽血检查就能查出结果。 傅安一哂,“医院与这,你会喜欢哪?” 难以置信这种情况下,他居然会权衡他喜欢哪? 这时,院子里的从森淮系着围裙握着锅铲望上来。 三个人围着饭桌坐下。 “关于口香糖我早察觉有异样,但又说不清到底哪里有问题,只让时少你少吃点。”从森淮很早就暗中查过,但实力有限,现在还梗在心头。 “后面查查看,先吃饭。”时现已经饿坏了。 傅安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美食,眼里是不过尔尔。 从森淮拿起木筷给时现夹菜,眼里是有本事你来。 时现很饿,吃得津津有味,没有注意到左右两边的交锋。 傅安挑挑拣拣给他夹着菜,时现礼貌道谢。 从森淮盛了一碗汤,“时少,喝口汤。” 时现接过碗喝下一口,好多了。 “你们都不饿吗?”时现抬眼,方感这两人眼神不对劲,气氛微秒,右问傅安:“饭菜不合你胃口?” 傅安一脸嫌弃地放下木筷。 时现又左问:“你对他有戒心?” 从森淮如实说:“平时我们就不和,他还害过你。” 时现悄然藏好手环,瞅着傅安,赞同的点点头。 “森淮你说的没错,他现在都还捆着我,要我自证不是异人就配合他找到异人的老巢。 我们有什么办法拒绝了?他奶奶是出了名的老佛爷,而他不仅掌管花都金融贸易和民生安全,更是神秘司队长。 他给出两周时间,只要在这个时间找到异人就能彻底摆脱他,森淮你一定要帮我,但也不要有压力,他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时现一番话将傅安瞬间噎住,掩唇:“咳咳。” “你瞧,这么大个人也会被呛到。” 时现虽然在笑,笑意里却没有恶意,伸手拿碗盛汤递给傅安。 第32章 解锁 傅安盯着时现故意咳给他看,就不拿手接碗。 竟然当着他本人在从森淮面前丝毫不给他留颜面。 不禁令时现失笑,放下碗一副本人不伺候的态度:“呛到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吃完还有正事商量。” 看到他们默契的吃饭,傅安多余到没胃口,起身推开椅子朝门外走去。 他手腕上的手环在光的投射下闪闪发光,光亮挤进从森淮眼里让他无法忽略。 第63章 他跟时少的关系,已非过往。 * 院子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用来办公有点浪费,时现走来见傅安锁眉阅件。 “不饿吗?你在生什么气?我已经第三次问你了。” 键盘上的手指一顿,看不出傅安眼底情绪,语气冷漠:“如果本人没有意识到,即便说了也没用。” 从傅氏集团回来,好像就不受傅安待见,被他嫌弃的阴郁笼罩,是哪里不称他心不如他意? “小院与傅家落差确实有点大,傅少,忍忍。”时现拍拍他的肩,戴上蓝牙躺进藤椅,还用芭蕉扇遮了脸。 闷声提醒身边生闷气的傅安,“别打扰我啊。” 傅安睨着他,这就是吃完饭商量正事。 奉命赶来的洪杰被傅安禁声,对他指着厨房方向。 洪杰猜到躺成咸鱼的那人只能是时现,自觉地捂着嘴走进厨房。 还没吃饭的他看到从森淮正取下围裙,伸长脖子看到空荡荡的餐桌灶台。 他要饭似的说:"急急忙忙赶过来饿死我了,还有吃的吗,方便面也行?" “什么面都没有。”从森淮从来不给时现吃方便面。 自来熟的洪杰已经自觉在打开冰箱,眼前一亮。 “这么多。”看到包好的馄饨,正要拿出来便被人一把夺走又扔进去。 “这不是给你准备的。” “可我饿啊。” “自己做去。” 洪杰拉住他,“兄弟,好歹我们也在一辆车上睡过,你不至于吧?” “谁跟你一起睡过!”从森淮瞪他一眼,“东西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洪杰拽住他手臂,嬉皮笑脸:“你不给我吃,我就到处说我们在车里睡过,我还拍了照片,要不发gay吧给别人欣赏欣赏。” “你!卑鄙无耻!” 从森淮挥开他的手愤然走出去,洪杰脸皮厚吃得够。 馄饨还没下锅,又见从森淮一脸心事重重走进来,肯定不是想通了来给他煮馄饨。 外形凶悍的洪杰一说起话就崩人设,职业习惯开导起人来,“是不是觉得我们傅队害了你家时少?可你这苦闷样能解决问题吗?其实你笑起来两个小梨涡,人见人爱,就算对你没意思的女孩见了也会一笑解千愁。 上次你在车里不是同样愁死了,结果了?所以心态要放宽,我给你保证,只要你家时少不是异人,傅队决不会害他,还会特别照顾他,就比如睡他的床,亲自送他去医院。” 从森淮领教过他的话痨功力,他要不是不想看到外面葡萄架下温馨的画面,他才不会又踏进厨房。 “你再不下馄饨水就烧干了。” 洪杰听人劝,一边让从森淮教他如何煮馄饨不烂皮,一边问他是不是也收到时现给他发过一个谜题。 从森淮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生活工作两头他都得顾,他还没研究透彻。 两个人终于找到共同话题探讨起来。 阳光斜洒进院子,照在葡萄架上,葡萄像披了一层金芒,耀眼夺目。 旁边藤椅上的时现睡得很安稳。 醒来时,身上已经搭了一件薄毯,旁边驱蚊安神的香薰白烟缭绕。 傅安却不在身边,正好收到手机短信,打开一看,眉头紧蹙,有些拿不准。 阵阵脚步声传来,撇头看去,他的森淮怎么站在了傅安的队伍里。 这一眼,森淮完全读懂,立刻保持与对方距离。 “睡醒了?”傅安走来递给他一张行程表。 在时现睡觉这期间,三人抛开个人恩怨,研究出几个符合谜题的位置。 “准备一下,如果明天寻找王子的殿下不发来地址,你先完成需要你出面的工作,后天按照行程表出发。” 缓慢收起手机,时现接过行程表有些出神的看着。 行程表:1皇山,2仙人桥,3空中寺庙,4雪山。 三双眼睛都在期待时现的回答,只见时现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当着三人面笑盈盈地将行程表一撕为二。 他笑起来,无形中散发出能让万物复苏的力量,但他撕东西的狠劲也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时现酝酿了一下。 “这些地址天南地北,你当总裁是不是独断专行惯了?我的工作就该丢下,回来了我喝西北风!” 走出来还一脸轻松的三人,骤然不知所云。 时现一脸不高兴地盯着眼前三个人,“为什么你们都不叫醒我?” “不是你说别打扰你?”傅安做的决定他得担这个骂。 “时少.....”从森淮后悔听了洪杰的花言巧语。 洪杰见时现看从森淮的眼神不对,他也经常挨傅队的骂,难免心心相惜挺身而出:“他也是担心你的身体.....” “没你的事。”时现看也不看洪杰,盯着森淮,“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从森淮神色一滞。 从未见时现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就因为成为家人了? “他是你合伙人还是我是你合伙人?” 从森淮微微抬头,“我只认你。” 傅安双手插裤兜里,他的气还没消了,时现反倒还来气了,这明显不对劲。 顿了顿,上前拉住时现的手腕,“跟我走。” “有话直说。” 他那点力气根本挣扎不了傅安的臂力,拉出时现便撞见王绥开着他的狂歌送行李来了。 第64章 王绥在驾驶位置目送两人走远,对走出来的洪杰道:"他俩闹别扭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谁知道。” “来的正好,帮忙搬行李。” “少使唤人,傅队可没吩咐我这个活。” “你搬了,上个月你的奖金还你。” 洪杰曲指算算,不亏,比不赢脑力还比不赢体力! 道路两旁分别是别人家的院子,花草树木成荫。 有养猫的、逗狗的、喂兔的,小孩踢球玩的,做不好作业被妈妈批评的,一片生机勃勃的人间烟火。 吃了晚饭和志同道合的人出来散散步,闲散地看着夕阳西下,那便是时现生而为人最大的清欢。 “发生什么事了?”傅安的心思都在他的情绪上。 “傅安。”时现停下脚步,眼底已是一片清冷:"把呼吸锁解了吧。" “是又不舒服?”傅安神色一紧,拉起衣袖看手环,没有变化正常运行,狐疑地凝着人。 “我本来要查杀我的真凶,你却用这个锁锁住我,你闯进我的人生,我的一切都被你掌控,你负不起这个责。” 时现撇开脸,“解锁后我一样可以帮你找异人,我以生命健康发誓。” 傅安看不懂此刻的时现,眉头轻蹙一瞬,冷声问:“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看来不说清楚他还不放手,“森淮把你和王绥在门外的谈话都告诉我了,你对我没时间没耐心,我也不想再为你的研究打掩护,更不想让身边的人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 时现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当然不会告诉傅安,自己收到寻找王子的殿下发来的短信。 【让傅安解开你的手环,让他离开你,成为我男朋友,我告诉杀你的真凶】 不管对方是不是骗他,总要试试。 时现伸手拉袖,把手环亮到他眼前,“连手环一起解了吧。” 傅安认为和王绥说的那些话没什么不妥,他又没有撒谎。 “如果我说不解了?” 这态度激得时现自己动手,遽然发现,手环没有傅安的指令好像根本取不下来。 这让时现更加肯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想要取h或者x手环都需要h发出指令,你不下指令,我怎么也取不下x手环。早该想到聪明强大的傅总傅队,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别墅冒险救我和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天台上,都是你准备好的戏码” 傅安眉稍紧蹙,盯着时现的眼睛质问,在他心里他傅安竟然是这么不堪的人。 偌大的环境,人声嘈杂,却因为他这无声一问,方寸之间的气氛骤然寂静无声。 对视间,时现半响才回答:“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不问别人的感受,就连洗浴用品都要强迫别人用哪一款,掌控欲简直强到爆。” 衔尾蛇戒指被傅安摩挲发亮,他深邃的黑眸似乎在寻找答案。 “你是不是梦见跟你长的一样的人?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寻找王子的殿下说了什么?” “你不解呼吸锁和手环,我还会告诉你?” 与此同时,一个儿童足球滚到两人中央。 时现回首看一眼,对面男孩望着两个高挑的人,本能的不敢靠近,可怜巴巴喊人:“哥哥,我的球。” 时现回眸盯着傅安:“就问你解不解?” 傅安都不用考虑:“不解。” “好。” 时现盯着傅安,一脚将球踢给男孩,他像踢出去的不是球,而是傅安。 傅安视线瞬着滚动的球前进,看到斜对面院子里,有人架火烤全羊,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衣袖下掌心被他掐破,转身背过时现。 这让时现看了瞬间心寒,扭头就走,没走几步就撞见森淮迎面走来。 时现与他并肩前行。 两个高挑的背影被光线拉出一抹淡淡的身影,彼此融入对方。 偏偏这个时候从森淮回头去看傅安,发现他扶着人家篱笆,笔直的背脊弯曲,他这是—— 在呕吐? 转眼时现走到院门口停下,忍不住回头。 道路上全是陌生的面孔和身影。 从森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傅安没有跟回来。 “时少,是不是后悔了?” “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希望他迷路了。”时现大步走进院子,望了一眼他躺了一下午的藤椅和一旁的香熏。 解开呼吸锁是眼前事,查凶手才是关键。 他被傅安牵着走太被动,总算有个人叫醒他。 “别家都在做晚饭了,森淮,我想吃什么你知道吧?” “我这就去做。”从森淮正要去厨房,见王绥和洪杰搬着最后一批行李往楼上走。 “你们的行李看来还得搬走。” “啊,为什么?”洪杰撩起衣服下摆擦脸上汗水,露出悍人的腹肌。 “我们这庙小供不了金佛,你们应该搬到该搬的地方。”从森淮双手叉腰。 “还不是一家人了,就想考验我体力?”洪杰笑嘻嘻的反驳。 “你不搬我找人来搬。”从森淮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 “不要激动嘛,是没收到住宿费还是伙食费?你看我怎么样?体力好态度端正,给你打工偿还如何?” 从森淮冷睨他一眼,态度强硬:“搬走!” “都给我搬上去。”傅安走进来,目空一切,冷言强势。 第65章 这让从森淮很意外,先前看到的像是一种烟火下的错觉。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开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靠在葡萄藤架上的时现。 绿色的葡萄叶子衬得时现肤色霜雪冷白,眉角眼梢漆黑如墨,偏偏一抬眼,眸子里盛着似有似无的情,对面一片人看得呼吸一窒。 他不疾不徐摘了一个葡萄,捏在指尖仿佛一颗绿宝石,转眼手指一弹,葡萄飞向傅安面门。 对于意外,傅安不避不闪顺其自然地张嘴咬在齿间,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时现盯着傅安那表情,莞尔道:“我的小院不像某些见不得光的地下室想住就能住,不想搬走也可以,森淮,去把别人送给我的好酒都拿出来。” 又问傅安:“想住我隔壁是吗?能喝酒吧?你要是赢了就不用搬走,若是输了,连夜拿走行李爱去哪去哪。” “不行!” 王绥洪杰异口同声,难道同心同德态度强硬。 傅安拿出葡萄,扬手拦住他们,短促一笑,又轻微一叹。 “在我家的时候,我还是太有道德准则,下次,还是要让玩具发挥它该有的作用。” 时现转过去的背影都透着寒气。 “下次的事谁又说的清。” 第33章 过敏 压抑的气氛被小院树枝上和地面的五彩灯闪亮消弭。 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威士忌,原本是伏加特,傅安硬性要求替换,时现不屑妥协。 今天开会回来,傅安还穿着一身高定正装,线条流畅华贵精致,形如一尊冰雕冷肃坐在左面。 而时现恰恰相反,休闲宽松的艺术着装,闲散又不失优雅地坐在右面。 横扫一眼桌面平铺盛满酒的杯子数量,桌上大概多少酒傅安心里已有数。 只是进了一趟酒柜,洪杰王绥为时现的鱼塘究竟大到哪种程度而好奇。 王绥本人一脸正色不痞不虚,微笑时眼底熠熠生光,坐在最前方当裁判再合适不过。 他目光暗中垂怜美酒,眼问左右。 “为什么是我?” 洪杰在旁边笑他。傅安冷脸不开口,时现充当解释员:“你虽是他的人,但也是我的现粉,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你以为你的身体很好?”傅安能把关心淋漓尽致的体现成高位者的威逼,“现在取消还来得及。”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弱爆了。”时现笑里藏刀:“可我怎么听说傅总酒精过敏,一瓶啤酒对你来说就已经是h量。” “啤酒”两个字音咬得让人回味无穷。 洪杰见傅队幽邃的黑潭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这也触及到洪杰的逆鳞。 “所以你就是故意搞事,你以为我们傅队稀罕住你这破院子。” 从森淮不屑接话:"不稀罕就搬走,堂堂傅总赖在这也不合适。" 洪杰横指他心窝,“好你个小闷梨,狠话说起来这么冷酷无情。” “别吵了!”傅安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上,“不比比怎么知道。” “傅队。”洪杰劝不了他,给王绥使眼色。 洪杰跟了傅安这么多年,虽然有时候很怕他,但心总归记得他的救赎,跟着他就是洪杰毕生心愿。 王绥却不同,拿工资干活,公私分明。 工作哪怕海量依旧一丝不苟,私下生活随性且有原则。 敬傅安却不惧傅安。 “别瞪我,”王绥看腕表,“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支持我爱豆。” 洪杰的义愤填膺瞬间被卡住,他可是全年无休息,左右看看,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傅安对酒精过敏众所周知也是集团内部知道。 而时现在各种酒场上游荡长大的,十几岁就跟人斗酒,估计都记不清喝吐过多少次,但能赢他的也没几个。 “出于人道主义,增加一个替补,洪杰,森淮。”时现眼稍瞟一眼傅安,“不然太没意思了。” 傅安冷望时现,又睨一眼他身边站立的森淮,“你们曾经这样打败过多少对手?” 为达目的当然要用强项,时现不理会他,转而问王绥:“王助没问题吧?” 王绥在他们谈话间就取下自己的腕表,打了一个响指,“start!” "等等,"傅安突然捂住腹部,面色难堪,“洪杰你先、替一下。” “傅队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洪杰担心不已,满眼都是傅队你倒是给点力啊,要拖后退也是他才对。 傅安坚强道:“没事,继续。” 如果傅安不能喝,只能换成洪杰,时现完全理解他的顾虑,时现也有顾虑,森淮也不怎么能喝酒,但赢傅安是百分之百没问题。 所以,只要把洪杰喝倒大局就已定。 王绥正要喊口号,从森淮伸臂拦住时现,眼神坚定:“时少,让我来。” 时现还想说什么,从森淮就将他按回座位,“相信我。” “哟小闷梨,别当场喝吐,不行了就喊停啊。”洪杰撩起衣袖炫耀出他密密麻麻的纹身。 谁知从森淮眼里只有他老板。 比赛开始,正式计时。 洪杰拿起酒杯,仰头大口灌进肚子,活像传闻中的绿林好汉。 许多人看森淮都会被他笑起来的小梨涡大眼睛蒙骗,以为他是优雅的绵羊,殊不知也能是披着羊皮的犬,咬起人来防不胜防。 第66章 只见他们喉咙不停滑动,发出大口的吞咽声。 起初灌的猛的洪杰很快就慢下速度,而从森淮不疾不徐走的很稳。 神秘司的队员怎么能在他这败下来,心一横,跟上从森淮的节奏,开始稳打稳扎。 而从森淮也有他的恒心,让时现心愿达成便是他不能退步的理由。 大量的酒下肚,酒精成分很快刺激大脑,肚子和胃也开始难受,喝酒的速度都明显减慢很多。 森淮脸红到脖子,洪杰却面不改色。 这个时候如果谁忍不住提出上卫生间,输赢见分晓。 两个男人精神开始恍惚、身体也飘忽不稳,都在死撑着等待对方败下阵。 森淮和洪杰各为其主撑得很是辛苦有目共睹,傅安坐在一边,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 看来这个人腹痛是假,故意让洪杰先上是真。 傅安不会心疼洪杰,但时现会心疼森淮。 他没有技巧,靠着一个信念早已经到了他的临界点,时现没想到他还能撑下去。 走到从森淮身边,时现对王绥说:“不用看了,这一局我们不忍了。” 王绥放下腕表,时现这种爱惜助手的气魄,令他打心里更喜欢他的爱豆,给他竖起拇指。 洪杰还有一线清明,恍惚见王绥放下腕表。 “小闷梨,你输给我了!” 在几双眼睛注视下洪杰兴奋地喊出来,也就是他这一张口,一股夜风裹挟刺激灌进喉咙,忙不迭跑到一边狂呕起来。 时现还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喝傻的从森淮还在拿酒杯,时现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快去卫生间,撑出毛病谁给我洗衣做饭。” 从森淮醉态尽显,靠在时现肩膀上就已经站不稳。 他露出迷人的小梨涡:“时少,我还能喝,我没有、输。” “是,你没输。”时现扶着他朝卫生间走去。 这温馨一幕让某人看了,眼底蓄起酸涩味愈发强烈,示意王绥上前帮忙。 正在犹豫上去帮爱豆合不合适,能得到上司指示便有了权力,王绥下了凳子快步上去。 “现哥,我来。” 从森淮一身结实肌肉,醉了的人犹如石沉,时现险些扶不稳他,好在王绥搭手。 把人交给王绥,喘着气嘱咐:“他就住一楼,慢点。” 王绥刚接过手,从森淮就吐了起来,可真会挑时间。 洪杰卸货后就近爬到时现的藤椅上开始打呼噜。 被傅安看到,走过去一脚给他踹了下去,洪杰滚在地上,闷哼一声,接着又继续呼呼大睡。 “他为你才这么拼,你还真踹得下去。”时现手指撑在桌沿,“你喝不过我,认输吧。” “没你狠。”傅安望着暗沉的天穹,“已经到晚上,你是想我死还是你死?” “所以,”时现半垂的眼睫动人心弦,视线在傅安唇上雪地鸿羽淡漠一扫。 “呼吸锁和手环都不及你我的命重要?你现在答应取还来得及。” 这叫傅安怎么回答,此时,就算把真相说出来,怕是谁也不信。 何况还会要了时现的命。 对视间都是那么冷酷无情,傅安看着他熟悉的脸,率先垂下眼睫,墨黑的睫毛掩盖所有的情绪。 “还是比酒吧。” “行。” 时现也回答的干脆。 在没有王绥的监督下,两个人自觉开始喝起来。 傅安好不容易喝下半杯,没一会脸上、脖子上就开始泛红。 一看就是不能喝的人,还想赢他酒王,时现像喝茶似的等着看他笑话。 “你可能只听说过我是海王,却不知道我有大片的鱼都是在斗酒上赚来的,人嘛,自己做不到的事,看到别人轻易就能办到,必定有几分崇拜。比如我就羡慕你,带着我和杜睿还能挂在高楼上那么久的臂力。” “是吗?先前不是还说是我故意设的局?”傅安举杯与他碰杯。 两个酒杯正要碰在一起的时候,时现看到他虎口上方愈合的伤口留下一道牙印。 忽然将酒杯收了回去。 “你我之间还没到碰杯的程度。”时现仰头灌了一口,“酒精过敏严重会死人,早点通知医生别到时候赖我身上。” “你知道我酒精过敏?” “你私下查我就不允许我私下查你?” 整个小院被五彩的灯光,醉人的酒香熏染得像夜场的酒吧,又比酒吧有趣的是在天穹之下,淡淡的暧昧氛围都令人心颤,若是做出一些内心向往的事,那将是一场被强风暴雨裹挟的惊心动魄。 身为海王的时现,沾了酒韵味悠长,修长纤细的手指握酒杯的手势都与总不同,初看非常优美,再停留几眼,那哪是手,那就是勾人魂魄的刀。 时现朝傅安倾身,握酒杯的中指从下方探进去,勾了勾傅安的手心。 一语双关:“我故意的。” 手心仿佛滑过一道道电流,比上次未完成的亲吻更具有破坏力,从手心顺着皮肤血液,直至到达心脏。 如果不是晚上,可以看到傅安背脊到肩胛骨的紧绷程度,在他握紧酒杯时,硬生生压制心底那股极度不悦。 “你以前都是如此勾|引别人?” “以前?”时现抿一口酒,盯着他的酒杯回忆。 “你觉得我还需要去勾引别人?看来我不适合学别人。” 第67章 并不烈的鸡尾酒从口腔经过傅安的喉咙,填满胃部,很快传达到脑神经,头痛,胃难受,最难受的还是喉咙仿佛被滚烫的水浇过一遍。 又在时现话里气恼地深吸一口气,灌进剩下的酒,呛到他咳嗽不止。 这个让市长都敬畏的男人,强大到能逆转别人的生死,也会像普通人一样在吃饭、喝酒的时候皱着眉头咳红了脸。 第二杯还没开始,就咳得如此狼狈。 经历过病痛和死亡边缘徘徊的人,永远记得发病时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获得救赎的人又怎么会忘掉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面孔。 这个男人给时现太多救赎,同时又让他陷入痛苦。 时现心软的同时又恨他对自己的禁锢。 声音低沉得像是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都这样了,认输吧。” 傅安拿出手帕捂住唇,待咳嗽有所好转他问:“你知道、酒精过敏是什么感受?” 时现不忍直视他,看向一边的洪杰,“我为什么要知道?” “对酒精过敏的人,大体症状相似,因为体质原因,会有个别不同。” 傅安咬着牙拿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紧跟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和他压制不住的难受。 “你怎么还喝?你已经够狼狈了。”时现生气地起身,站在他对面,“你根本就赢不了我!” 扶在桌面的人,一时无法言语。 时现绕过桌子来到他身边,试了他额头,发烫了,来的也太快了。 傅总也有弱爆的时候,这算不算是他的软肋? “解了呼吸锁,我帮你。”时现几乎是硬着声命令。 “你还不明白?”傅安揉着太阳穴,每一个字都浸满他的难受,“对酒精过敏的人、决定和酒王比酒,就说明一个立场。” 霎时,时现脸色如霜雪冷白,点点头:“很好。” 话音一落,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王绥看到这一幕,心都紧到嗓子眼,一个是爱豆一个是上司,帮谁都不好,蒙着眼睛全当没看见。 “你最好给我解了,否则,我的手可没你的稳!” 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令傅安数次回想起老师对他的纵容、温和,以及对他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从而碰到他最柔软的地方。 这个时刻正以一种狠厉强硬,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冷酷盯着他。 “杀了我,解了呼吸锁,神秘力量就不找你?”傅安的精悍强势在这一刻,正被名为酒的东西以柔克刚。 “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就动手。” 傅安没有闭眼,幽邃的黑眸深深的看着时现的眼睛,他又在时现脸上寻找别人的影子,忽然眼底的珍宝四分五裂,辗转难受,但稍纵即逝。 不变的是,不反抗,要杀就杀。 “你以为我不敢?”时现短暂冷笑,匕首用力抵了抵傅安的脖子。 “这次、我对你没有防备,你我没有距离,”从傅安嘶哑的声音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说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的痕迹。 痕迹里清晰可见的破碎也蕴藏着不屈不挠的美感。 “你杀了我、我也控制不了你的呼吸,这是你、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 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狡猾的傅安为什么会主动提醒他 “你就这么想死?好,那我成全你!” 霎那间,鲜红的血液横流在傅安光滑的脖颈,染上白净的衣领。 王绥都冲出来一步,时现突然松了手,愤然转身,匕首扔在地上,被灯光投射出一抹森寒的亮光。 手腕突然被傅安拖住,他喑哑道:“等等,时现、时现.....” 此时此刻,他重复念着时现,更像在呼喊一个遥远的未归人。 时——现。 简单的名字,对傅安来说那才是一把锁住他呼吸的锁,也是治愈身心伤口的药。 如果,时现要不顾及后果抹了傅安脖子,这冰凉的黑夜便多了两具尸体。 稳操胜券的预料,不想被傅安宁死不屈打破,挫败感笼罩时现,沮丧至极。 “真正狠的人是你。” 傅安豁然从后面抱住要离开的时现,“对不起。” “你好自为之,我不会给你找叶晟。” “不用,咳咳、我很快、会自愈。” 区区两杯就让他颓废至极,刚才宁死不屈的骨气都去哪了? 正要拿开他环在腰上的手,忽然看到彼此的手环。 时现当即怔住。 【h连接x】 【心率正常值】 【呼吸正常值】 【大脑神经正常值】 傅安能感受他的窒息,他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傅安的难受。 手环失灵? 很快,时现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愚蠢。 傅安刚才问了他。 “你知道、酒精过敏是什么感受?” 第34章 替身 当时,傅安打开空运回来的盒子,反复确定手环上的编号。 只认为他做事细心。 而他只是要确保他戴的是h,而自己戴的是x,如果x想要解绑必须得到h的指令。 h里面有手环的大脑,x必须听从大脑的一切指令。 所以傅安屏蔽x接受酒精过敏的神经感应,时现就体会不到他的一丝难受。 反过来他也可以屏蔽h的酒精过敏神经感应,或者只开启x的神经感应,是不是就可以把他的痛苦转给时现? 第68章 不确定,但只要傅安想,什么都有可能。命都在他手里攥着,区区一场比赛又算什么。 任傅安抱着,时现有些无力,更像彼此互相依靠着立在夜风中,隔着衣物都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炽热。 时现的心却凉透了。 这场比酒,当对王绥说“我们不忍了”就已经输了。 不,是在更早。 比赛输得最惨的不是在众目睽睽下。 是对方明明轻易就能赢你,却偏偏陪着你演,陪着你玩,再让你骄傲地自以为赢了比赛。 当你后知后觉,那份骄傲就变得极其羞辱、狼狈。 记忆里比酒以来,第一次输得这么惨。 傅安不过25岁不仅是神秘司的队长 ,还是傅氏集团的总裁,如果没有经历一些血雨腥风,这么高的位置他岂能坐得住,市长的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做上去耍横。 饭局、酒局、会议就是他的第一场硬仗,何况傅氏集团下那些元老级别也不是吃素的。 幼狼如何战胜围攻他的身经百战的老狼,时现不知道,但必定是一场置死地而后生。 曾经还以为是老佛爷给他撑腰,知道其中细枝末节的人,懂傅安的人就知道,他的硬饭他只会硬吃。 傅安啊傅安,被你耍得团团转,好不甘心。 又拿你没办法。 “时现,你、咳咳、赢了。” “那你搬走。”时现冷漠地看向里屋。 王绥拿着手机,不知道站在门口有多久,他看过来的眼神波澜不惊。 时现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王助,给叶医生打电话。” 从森淮吐了以后倒床就睡,兜里的手机传来短信声,同为助理,王绥知道有时候一个短信都将决定一个集团的存亡。 他试着叫了几次从森淮,没有反应,只好掏出手机准备拿给爱豆。 出来就看到眼神狠绝的爱豆,几近割断上司的脉搏,在短暂时间开启殊死搏斗。 好在最后时现扔了匕首,谁知自家上司反人设主动投怀送抱。 有谁经得住傅总这身材突然身后一抱,时现似乎例外,神色呆滞很长时间。 王绥似乎看到傅总对他展现重要性的诠释,断然不能给叶晟打电话。 很自然地走向时现,手机递给他,“你助理的,一直在响。” 王绥是个精干聪明的人,跟着傅安久了,身上虽没有霸道气势,却总给人一种难以深交的薄情。 他望着远处还有个酩酊大醉的洪杰,他只能选择去接重量级人物。 交接的那一刻,王绥和时现都怔住了! 傅安环住时现的腰迟迟不松手,王绥瞬间捕捉到某种不能言说的情感。 他的傅总终于丢下颜面下手了。 王绥处变不惊,面不改色拜托时现:“傅总需要的医生已经在这,傅总关系很多人的就业和安全问题以及家庭幸福,就拜托了。我去问问附近有没有旅馆,一会过来带洪杰。” 时现接过手机左右看一眼,吃力的托住傅安,“医生在哪了?王绥!你回来!” 话里意思他成了医生?王绥一出门还不知道多久回来,站在这已经吃不消了,时现只能将傅安艰辛的扶上二楼。 时现说了一句和傅安一样的话,“我可、真是、自作自受。” 上了二楼,时现踹开房门。 走到床边放下傅安,脚被他支起的大长腿绊住,一起栽倒在床上。 床上太舒服,时现得好好缓缓。 谁知身后的傅安缓慢搂住他的腰,下颌埋进时现颈窝,蹭得时现很痒又很..... “傅安,你清醒点。”时现去推他。他却贴得更紧了。 这叫时现怎么忍受,“不要仗着你是病人就耍流氓,再不松手就踹你到地上去。” “不能.......死。”傅安的颤音里全是恳求和挽留,“老师.......我错了。” 他喊出老师的那一刻,时现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他,情动了。 仿佛火星撞地球,这是多可怕的事,时现睁大了双眼呆怔在原地。 粉色长发的tn是他老师?!死了? 师生恋有悖常理,难怪他要遮住对方的脸。但现在的傅安,已经是身兼重任的成熟男人,喜欢老师就无可厚非。 突然想起在棺材里醒过来他问的第一句话, “你、不认识我那你为什么要装扮成这样? 指腹触摸到自己冰凉的脸颊,原来他每次看向自己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老师? 这替身当的可真够寒酸。 如此亲密被他当成女人抵着,时现又气又恼。 傅安的沉稳理智被欲望侵蚀,时现真想咬死他,可是到了嘴边又下不了口,嫌脏。 王绥不是说了傅安关系着很多人的幸福,牺牲一点就算做善事。 好说歹说给他把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滚烫的身体搂着时现很快陷入昏睡。 强大的傅安也需要一个心灵寄托。 时现能理解他这种过分的行为,源自于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傅安在他就能安睡的经历。 有些酒精过敏的人都会呕吐,傅安却没有,据有关心理报道,有种人会隐忍身体上极大的痛苦,不是他的身体与别人不一样,而是他把这些痛苦以另外一种方式发泄。 而傅安可能就是这种人,他没有选择暴力,也没有选择自残,他选择了他的老师。 第69章 这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必定要经历一个能撼动心灵的过程。 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为了分散精力,时现拿出王绥给他的手机。 现在就只剩关键的,套出寻找王子的殿下口里的凶手是谁。 这是工作手机,密码是时现和森淮的指纹。 打开就看到几条短信,没有ip,难怪森淮查不到对方。 时现谨慎的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傅安,确定他在睡,这才点开寻找王子的殿下的短信。 【你留下了他?】 【为什么他只会害你!】 【你不想知道杀你的真凶了?】 时现想了想。 【总裁不是那么容易搞的,既然你在监视我,就知道我已经尽力了。 你再不说出真凶是谁,你也跟我们去皇山得了】 傅安的直播ip时现确实查不到,他一直找不出原因,最后他只能将其定在异人身上,要不然就是更高级别的黑客以非正常方式屏蔽了。 但这个人时现还是有信心,还没动手对方就回了。 【你终于上线了,一点不喜欢从森淮】 时现回【我也不喜欢你】 【那可不行,亲爱的你喜欢的人必须是我。你说的皇山是亿人成神游戏里的皇山?】 时现没玩过亿人成神的游戏,而且决定要去的人也不是他,一时不知道回复是还是不是。 最后回他【问这么简单的问题,实在让我质疑你的身份】 【皇山不用去,你做我男朋友我就能告诉你真相】 看来傅安的决定是正确的。 【为什么不能去?】 【你不用怕,我们其实认识】 时现瞬间想到他那惊人的手机电话簿。 【我认识的人多到可怕】 【明天发地址给你,见面告诉你】 【骗我的人都已经不再世上】 【我不骗你,我只爱你,亲爱的晚安】 丢掉手机,满脑子恶心!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口香糖的事没搞明白。 不禁想到森淮,准备起身,傅安可能也精疲力尽,时现才能逃出他的桎梏,走出门来深深吸口气。 院里的空气新鲜,洪杰躺的位置空荡荡的,应该是被王绥带走。 来到森淮的房间,打开门一股酒臭铺面而来,看来王绥走后他又吐了。 按理说时现对这种酒臭的酒精味非常熟悉并习惯才对, 但当走进这个房间,他很不适应,只好在抽屉里找来口罩戴上,收拾了一下现场。 以前这种事森淮没替他少做。不是给他,是给那些合作商。 原来做这些事这么憋屈。森淮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抱怨。 他跟他以来,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轮到时现照顾他,为了他呼吸顺畅,脱外套解衬衣领带,身体大片红色呈现在眼前。 森淮的身材保持的很好,时现仿佛看到没解完的纽扣里令人心颤的胸肌和八块腹肌,最后都收进裤腰里。 阳光又帅气、细心又可靠的森淮,笑起来能迷倒大片女孩,时现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没交到女朋友。 用温毛巾给他擦拭了身体,最后拿薄被给他搭了心口,就准备离开。 手腕突然被拽回去。 时现的身体瞬间被拉回去,扑在他结实的胸膛。 "别、走。"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时现的后腰。 彼此紧贴,森淮的心脏跳的好热烈! 这声“别走”带着乞求和柔情,森淮这是做春梦了?这人终于算是正常了。 别人可能担心自己的助理名声不好,时现却经常教他如何去撩妹。 偏偏他越教森淮越是搞砸,可能这就是他至今单身的原因。 多次正确给他分析,身理需求该解决的时候还是要放松一下,总是压抑迟早会憋出毛病。 不过,现在哪去给他找爱他的妹子。 第35章 帮我 时现用力扒开从森淮的手,遗憾地说:“我也帮不了你。” 不料被他翻身压在下面,拧干的湿毛巾掉在他手边,森淮醉眼朦胧盯着时现,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 “我、有话、对你说,我.......” “你什么? “我........喜欢、你。” “呵呵,是吗?”时现拉下口罩,提醒他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眼底浮现一抹戏谑的神采:“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从森淮痴迷的看着时现秾丽的脸,半响怔怔地说:“在医院。” 时现面上波澜不惊,内心狂笑不止,居然有喜欢的人也不告诉他,酒后露馅了吧。 医院里除了病人,便是医生护士,以森淮的眼光,医生的概率更大些。 已经想好明天怎么捉弄他,时现继续以身试险深入情报,“那我叫什么名字?” 从森淮满脸涨得通红,眼底的炽热瞬间染上羞涩,这是时现想都想不出的表情。 只见他慢吞吞的轻声说:“——时现。” “噗——” 时现差点没把老血喷出来。 先是被傅安当成他的心上人,现在竟被直男表白,这酒一定有问题! 时现还在反省他到底错在哪,从森淮已经用毛巾缠住他双腕将其摁在他头顶,时现休闲衬衣露出雪白的锁骨,森淮见了忍不住吞咽。 伸手去解时现衬衣纽扣,一双杏眼蓄满不知压抑多久的欲望之火。 第70章 “你提出的三不原则,从森淮!你都给我忘了吗?”时现试图叫醒喝醉的人。 森淮偏头垂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想三不原则,但他呼出灼热的气息和浓烈的酒味,令时现又热又晕。 他好像失去理智,一点点越来越靠近。 时现没想到他教的学生竟然对他有了非分之想,到底错哪了? 真想抬腿踢他要害,又怕真给他踢坏了。 左右避不开,时现在心里“草”了起来。 千钧一发,时现身上的人突然腾空而起。 睁大眼睛一看——傅安? 时现走后,傅安有点意识就找人,跌跌撞撞在房间没找到人,便扶着栏杆下楼。 他就知道时现会丢下他来找从森淮,他们约好在二楼,因为他占了房间,所以时现主动下楼赴约。 但画面依然超出他的接受范围,不,关于时现,他就没有能接受的范围值。 两个人都衣衫不整,酒后乱|性是有道理的。 傅安一把提起从森淮,目视衣领翻乱的时现,像扔兔子一样愤怒地将从森淮扔出去。 从撞击声中都感受到森淮有多痛。 时现只有在电视里看到过穿着白衬衣套西装打着领带,还能拳脚自如无人能敌的酷逼。 被他不管不顾抱起走向二楼。 留下被甩在衣柜边的森淮,他脸上一阵痛苦表情,倒在地上眨眼昏睡过去。 强势的傅安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正夫的怨气,质问时现:“为什么找他不找我?” “什么?”时现没搞懂,望着他,担心他把自己也扔出去,抓紧他的西装,又抓紧自己被森淮解开的衣领。 没想到他酒精过敏来势汹汹,去也去的快,难怪王绥撒手不管。 “你放我下来。”时现隔着西装都还感觉他身上的热气,“他是我助理还是我合伙人,我不管他难道来管你?” 傅安不说话走进房间反脚踹了门。 进房间傅安还是把时现扔了,扔在了床上。 傅安漆黑的眸子燃烧着怒意,竟也因为抱他上楼而气喘。 说话也变得气重:“我收回不过问对方私生活的话,对于私生活乱套会让我心情变坏,控制不住就会拿人发泄,你心疼也来不及了。” “刚好点又想耍流氓,你还有.....” 时现还没说完,傅安突然毫无征兆倒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床垫的震动令时现心上一紧,再看手环,方才想起他不能感应到傅安,翻身去看他。 用手轻轻碰他额头,好烫,会不会被烧坏了?看样子他的酒精过敏正在势头。 “醒醒。” 好一会,傅安才缓缓睁开一眼,又闭上,只伸手试图拉掉自己的领带。 时现明白他是喘不过气了,连忙帮他解开领带和衬衣纽扣。 刚刚不是还很拽吗,一副天生反骨。 正腹诽着突然被傅安拉了一把,时现倾身而下,唇擦过他的脸,仿佛擦出一道电光石火。 半响,却没有下文。 原来被他无意识拉了一把。 时现咬唇握拳,真想揍人。 “不叫医生怎么去皇山?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呼吸锁和手环只有你能解开,你的tn老师到底死没死我不知道,但我还不想跟着你去殉情当一个无辜的电灯泡。” 不知道傅安听没听进去,他只是突然撑起身来抱住时现。 而时现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他的拥抱,反倒被他扑到,后背伤..... 他的睫毛在时现脸上轻颤,他在时现耳边声音低的像和情人呢喃:“不,我的医生、是你。” “你就不怕烧坏?”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我看现在已经在烧坏的路上。” 眼前的傅安,仿佛被火热的欲望撕掉沉稳禁欲的伪装,就连他的垂落的睫毛都带着霸道告诉时现,他此刻多想占有他,吞噬他。 “帮我!” 这语气不是在求他,是讨要,强硬的讨要! “什么?” 时现的手被他带着游离,方觉自己什么时候也跟着他发热。 很快触及到危险至极的山丘,时现惊慌收手,心跳如雷鼓敲响,傅安淡淡的草木香混在彼此的酒气里,方寸之间暧昧无限扩大。 只觉被火焰重重包围,在时墨的记忆里,浮现过很多缱绻缠绵的画面,上辈子为了学习为了生活,就没破过戒,也没人值得他献身。 重生在这具身体里,他能泾渭分明,时墨是时墨,他是他,那些纵欲他不会碰。 但并不表示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但凡正常,就会有需求。 傅安现在想找人发泄,时现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为人服务。 “没关系。” 傅安忽地抬头,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怒气,眼露温顺,定又把他当成老师。 他替时现扣上纽扣整理衣领,又拉过时现的手仿若稀世珍宝握在手心。 “那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他望过来的眼神里,再也不见撕咬的压迫感。 那一双黑眸眨也不眨地望着时现,眸中隐隐闪烁着渴望、期待、温顺,长睫微微颤动,光芒流转。 这哪里像在求他,更像是换一种方式引诱他。 时现只觉心弦被狠狠地拨了一下,这些天以来,一度想得到他的吻是想让这具不堪的身体变强,想把他拖进深渊弄脏。 第71章 也只是,想想而已。 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在看谁,在叫谁帮忙。 转念一想,何必自取其辱。 森淮是真醉,傅安就不好说,他太狡猾,太会懂得隐藏自己。 能让一头凶悍的狼变成温顺的羊,他的老师可真有两下。 羊的眼神里开始藏不住欲望,带着灼热将时现的心点燃。 时现反手拿起一个枕头塞进两人胸膛之间,“不行!” 傅安垂下眼睫,看着阻碍他们的障碍物,黯然神伤,仿佛一只被抛弃的小绵羊,无助、可怜。 这些只会在弱者身上看到的表情,竟然也会出现在傅安脸上。 已经判断不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傅安。 但比起他的强悍倨傲,时现更在意眼前可怜无助的傅安。 谁知傅安抓住枕头,发泄般砸在墙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悬在眼睑,似落非落,饱受委屈。 他们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有他在时现还能睡的踏实,在震撼中被迫妥协。 时现淡淡安抚他:“只要你听话,就让你抱。” 那双还挂着泪珠的黑眸顿时发亮,小可怜转眼就温顺地躺下,默默地等待时现。 他那纠缠的眼神,让面上平静的时现肺都要气炸了。 夜深人静,时现耳边传来傅安迷迷糊糊的颤声呓语:“老师.........别走。” 紧跟着他不安的躁动,时现心都跳到嗓子眼,快无法呼吸。 “停,别动。”时现沉声命令。 暗流涌动瞬间凝滞,时现的命令起到作用。 仅仅片刻,睿智冷傲的人仿佛被湿热融化、淬炼,不管不顾动手动脚。 时现跟着他出了一身汗,“停”字对他已经免疫,再放任不管真出了问题,呼吸锁岂不是要绑一辈子? 只是边缘性|行为,救人要紧。 时现做出这个决定不亚于当初傅安面对要吻尸的窘辱。 —— 早上,青瓦披上霞衣。 一缕暖光折射进玻璃窗户,落在床头瓷白光滑的肩头,上面绯色牙印更加鲜艳生动。 床上凌乱不堪,衣裤扔的到处都是,暧昧春色在天光下不减反增。 当一回替身就被人又啃又咬,时现醒来只觉身上隐隐作痛,无精打采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看着傅安留给他那一道道红痕,将羞辱推到极致。 助人为乐是要付出代价的! 洗漱后,穿上灰色高领休闲衬衣,把所有的羞辱都藏进裁剪精良质地考究的面料,随意套了一件黑色长外套,这才怏怏不乐走下楼。 傅安,森淮,都在厨房,一声不吭各做各的做早餐。 时现双手环抱,斜靠在门框上,这两货怎么感觉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还是说爆发前的沉默? “起来了?”傅安受过特殊训练,听力非同寻常,早听到他的下楼声。却只问人不拿眼看人。 从森淮听到声音,转眼看到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背光的脸庞雪白无暇,眉目墨黑,红唇生动。 仅仅一眼,从森淮慌忙垂下眼眸,下颌线紧绷,不敢再乱看。 “时少,来点包子?” “嗯,”时现尾音拉得很长,瞧着森淮,杏眼微肿,也不见小梨涡。 到现在时现都认为,昨夜酒后胡来的直男从森淮是被憋坏了。 时现对包子不感兴趣,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瞟一眼。 冷声问:“酒都醒了?你们都........” “没事。” 森淮连忙回答,傅安又恢复他沉稳冷傲的气质,不高兴就不理人。 好像昨夜比酒只是一场集体梦。 时现想对森淮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都长本事了,三不原则忘的干干净净,临到嘴边:“辛苦了。” 不待森淮琢磨,时现走到傅安身边,他正在煎蛋。 依旧是白衬衣套西装,只是衬衣变成高领,脖子上的伤口仍然没全遮住,勾起时现对昨夜的回忆,脸上微微发热。 “我有这么好看吗?”傅安突然问,嗓音沙哑,鼻音很重,一听就是病人。 一米九几的身高站在厨房,并没有因为系着格子围裙而降低他的矜贵气质,相反,用心做早餐的他更有居家魅力。 ——的确好看。 时现目光流转淡如水墨,“难以想象傅总也会起早做饭?是做给你的队友?” 鸡蛋的颜色流状包括火候,绝对一绝,洒上葱花摆上菠菜胡萝卜,他就像煎出了一份艺术,时现欣赏的同时就想咬进嘴里。 “嗯。”傅安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时现,“队友来的刚合适。” “你是说我?”时现左右环顾。 “明知故问。” 对视间,那份藏不住的炽热连忙闪躲,时现抿唇,都知道彼此不会轻易冰释前嫌。 即便心里有再多话想问对方,却始终没人开口打破这份突然又融洽的氛围。 瞅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不管寻找王子的殿下什么时候发来地址,去皇山是必不可少,森淮已经把他需要出面的工作,都挪到今天。 接着就是繁忙的交接,与不同的人签定和委婉的拒绝等等,总之能完成的都尽量搞定,剩下的就留给森淮接手。 被傅安上了呼吸锁后,时现就问过森淮要不要入股。毕竟未来是个未知数。 第72章 所有的狂风凶浪在工作忙碌中一点点消退。 消不退的是时现异于常人的容色,引来大量记者粉丝围堵。 多次被问到什么时候再出新作和吻尸直播,时现都以身体欠佳为由,短时间不会再有新作。 至于直播吻尸就要问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安。 而矜贵睿智、身负重担的傅安,身着休闲装带着黑色口罩、帽子、墨镜,就坐在他们身后大厅沙发上,装模作样读着别人家的公司宣传,假装得像个间谍,眼底时不时偷窥着被围堵的时现。 手环上的屏显都被他频繁的看到无语。 傅安,说你什么好呢。 第36章 字母 一眼的对视,像是情人之间躲着别人监视的目光,心照不宣的偷偷擦出一抹不为人道的回味。 替身,真是个奇妙的身份,让人又爱又恨。 纵使再单身一世,时现也不会沦为别人的替身。 直到工作介结束,期盼的短信也没有到达。 估计黄了。 看时间差不多,临走前时现去了一趟警局,关于时建成的案子他希望尽快有个结果,让杜睿能安心高考。 谈好后,一名警员走来,传达领导想要私下见见他。时现心想该不会时建成还有什么隐秘被人掌握。 隐隐不安的随引路人前去。 走过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左右转弯,警员换成两名高大的迷彩制服人员, 又是长长的过道,再来到一处密室,接着又换成两名高大强悍的黑色特警制服接待,一路上时现被前后庇护,他们肩袖上的徽章让时现更是猜不透,几番问话也没有人正面回答他。 这阵仗像是接待非常重要的人员,可他只是一个整容后不稳定的画家。 直到从出口走出来,时现已经分不清所在位置。 眼前一辆黑色防爆车,制服人员身形高大剽悍,立于中央的时现更像被挟制上车。 想到在警局外等他的傅安,时现拒绝上车,“我朋友还在警局等我,我不能离开他,不,是他不能离开我太远,否则会出人命。” 没人理会时现说什么,被摁进车里浓香四溢,很快铺天盖地的睡意席卷而来,时现意识停在想给傅安打电话的节点。 “傅安......” 穿过香衣鬓影,总是抓不住傅安飞扬的西装衣角,他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在人群的拥挤里时现开始呼吸不畅,无力反抗任人摆布。 “真是贱|货,留这么多痕迹。” “咬到嗨也讲究技术,你以为像疯狗乱咬人?” “老子石更了,快开奖等不及了!” “瞧你那点出息!” “呵!一点出息的人又不止老子一个。” “既然开活奖,不让他梨花带雨向我们哀求两句?” “傅家那狼崽子都归顺他了,你们认为他会求人。” “先弄醒再说。” 清扬的铃声急促的穿透时现的听觉,五感逐渐得到清明,疲惫的眼眸缓缓睁开。 一闪间的灯壁辉煌,强光刺痛时现的眼睛,待适应,在寂静声中他看到眼前站着一排带着面具的男人们。 他们胸前戴着不同字母编号,每个人的服装皆是裁剪精良的高定,却没一个人穿出傅安那种独特的魅力,金属面具五花八门,里面深藏漆黑的瞳孔,瞳孔里装的都是时现。 被束缚的四肢酸痛麻痹,时现试着挣扎,紧跟着耳边铃声颤动。 柔软面纱里时现苍白优美的唇线若隐若现,“你们、是谁?” 眼前的一众男人们听到时现发声,面具下露出的嘴脸开始兴奋起哄。 “你求我们就告诉你。” “求人要有十足的诚意,拿你的骄傲自尊来换。” 时现嘴角发出讥讽的弧度,“狗也配?”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德行,一会哭着求老子都没用!” 站在c位的男人个子相当高大,略微发福。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发笑发言的人,却按了一下手里握着的遥控器。 “——滴!” 下一瞬,疾驰如潮水的旋转改变了时现的视觉,事物从模糊到混合成一色,时现整个人形同大摆钟快速转动,耳边是密集的刺耳铃声。 胃液、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绞痛晕眩如滂沱大雨将时现吞没。 待停下来时,朦胧听到有人惊呼“number one”,笑声令快要散架的时现头疼欲裂,恶心想吐。 在干呕几声中以为要呕出内脏,除了酸水还是酸水。 时现还没来得及吐一口气,又在“——滴”声后旋转。 这一次,画面在时现眼里已然一团糟,他吐着嘴里的残渣,努力不让自己晕厥。 在第二波旋转停下来。 9人胸前的字母已经变成数字,排着队兴奋不已吹起口哨,嘴里大放厥词。 “终于轮到老子!不到两个小时老子绝不让位。” “就怕美人经不住折腾。” “那也得按号排队,快把人放下来送进sssvip包间。” “快!” “砰!” 充满浓烈淫|色的空气被黄铜大门轰然开肠破肚,空气和呼吸皆在瞬息间凝固。 天光中,只见一道高挑的身影破风而入,那道疾驰刮脸的冷风似吹醒在场人的淫|秽美梦,9人只觉呼吸卡在喉咙,场面瞬间寂静无声。 第73章 “砰!” 黄铜大门又猝然紧闭。 承受痛楚的时现始终看不清那道闯入的身影,紧跟着猛烈的打斗声,骨头的断裂声,惊恐的惨叫声,纷繁踏至。 被打趴在地哀嚎的人不甘心地怒吼道:“放肆!你知道我们是谁?!” 傅安何惧,一身凌厉似若淬过冰的刀锋,不屑地又赏他一脚,在嗷嗷叫声里再没有人敢吱声。 而眼前另一番画面令傅安心跳都漏跳一拍,心窝子像被人狠狠戳了一刀,鲜血淋漓。 他更希望眼前的人是他,而不是时现。 隔空四目对视,悬在半空的时现脸色如瓷冷白,眼底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犹如镜面毫无波澜。 没有任何情绪,就是最大的情绪。 这幅画面被圈里称为天使的翅膀,又名天使的盛宴。 身后展翅一对洁白的羽翅,几近赤|裸|裸的身体缠绕无数白线,拉伸挂在金属圆环上,白线横拉挂满白铃,戴着白色面纱的时现魅惑到不可方物。 画面唯美,惊心动魄。 当遥控按下去,位于中央的时现开始旋转,等停止后,四肢所指的字母对应的数字。 便是他们排号施暴的顺序,何其侮辱。 愤怒的傅安以一敌九将他们打到断骨吐血,心里的愤怒也没有消下去。 放下时现,傅安将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欲想带他离开这个肮脏之地。 时现眉眼压低,一把扯掉面纱,浑身透着从未有过的森寒,仿若根本不认识傅安将他推开,却从他衣兜里熟门熟路摸到手帕,走向一边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 擦了嘴角的手帕将匕首与虎口紧紧缠绕。 先前的美人失去翅膀但还是美人,含情眼尾甚至残留色|情的绯色,惨白的脸上生出凛冽的屏障,一步步握刀逼近地上的人。 趴在地上痛嚎的男人胸上戴着1号牌 ,见时现突然在他面前停下,呼吸骤然一顿,喉咙里什么也挤不出,眼底只剩无尽的恐慌。 时现蹲下身,黑眸深处仿佛生出一把无形的利刃,直戳对方眼球,发出地狱的召唤:“手。” 1号男人面具早被傅安踹掉,露出一副天生凶相,竟也被吓到哆嗦,本能地缩手藏起来。 面门一道疾风拂过,只听“啪”一声,时现手中的匕首刺向他的命根子,地砖顿时碎渣飞溅,蛋子被刺中,一道刺鼻的热流染上红色,瞬间蔓延开来。 他吓尿了! 碎渣溅到旁边倒躺的5号男人眉心,吓得他一个激灵直接躺尸。 时现眸子里染上猩红,戾气翻涌,“手!” 1号男人吓得魂飞魄散,时现拔刀再举,他魂归神位伸手挡住命根子,撇过脸咬着后牙槽尖叫起来。 锋利的刀尖割破他的皮肤,他闻到自己的血腥,在恐慌中剧烈颤抖成筛子,其余八人当场震惊,后退无门。 紧跟时现后面的傅安,清楚看到抖成筛子的男人手背上,被时现一刀刻下一个字母,g。 这还是一只握画笔的手? 不消片刻,场面在唔鸣痛嚎声中鲜血淋漓,一份永久性的羞辱与被断子绝孙的恐吓,深深扎进九人心底! 耀眼的血色刻出的分明是他们姓氏开头的字母,此刻已成为时现给他们打造的终身囚牢。 美人带给他们的惨痛、恐慌、羞辱,在每一个午夜梦回都叫他们惊魂未定,也将在他们心灵生根发芽。 手帕和匕首染上污垢,脏了,时现一并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向黄铜大门,傅安伸臂扶他,却被他避开。 只好先一步替他拉开黄铜大门。 迎面扑来的日光将时现单薄的身形拉成一道长长的身影,他呼吸着新鲜空气,就在他完全融入新天地时,铺天盖地的疲倦再度将他吞噬,倒下时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躺。 沉重的眼睫掀了掀,傅安冷峻非凡的脸此刻方才映入他的眼帘,时现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漂浮在半空。 “你来啦。” 时现说完他便无所顾忌的陷入沉睡。 实在无法想象再晚来一步的后果,在警局外,车里的傅安左盼右盼等不到时现,盯着手环很快发现他的定位以相反的方向移动。 警觉的傅安知道出事,跟着位置追踪,一路上免不了打斗,导致时间延误。 被割破的衣袖渗出鲜血,傅安身体里某个点比伤口严重数倍,他抱起时现对他缓缓道。 “是我来晚了。” * 这种情况已经无法回傅宅。 回到小院,傅安守在时现房间里查资料,从森淮中途来看过几次,总感觉他们去了一趟警局回来情况就有些不对劲。 经傅安查实,9名男子在花都市均有家室身份地位,也正因如此被时现拒绝往来,然对方对整容后的时现更加痴迷渴望,欲罢不能,暗中联系后,筹划了一场多人的天使的盛宴。 枕上的人面部轮廓柔和,浓密墨黑的长睫覆盖在眼睑,他酣睡如泥,人畜无害,而他森寒凶戾的神色还在傅安脑海里回旋。 他用行动证明轻视侮辱他的人,终会被他踩在脚下痛哭流涕,恐惧难安。 他看了他,整整一晚。 小院长街人声渐起,东面阳光照耀在藤蔓上,嫩绿蔓叶折射出白光粼粼,落在时现潋滟冷静的眼底。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另一个时现,冷白的脸平静的凝望着他。 第74章 时现伸手触摸,他却消失不见。 好像傅安求他帮忙的事和昨日他被绑架的事,皆是与现实无法相融的一场梦境,随着玻璃外他的消失,梦醒后烟消云散。 直到看到被包扎好的手掌,才深深叹息,尾音很快消融在傅安散发出来的沉息里。 他将自己的薄毯轻轻搭在傅安身上。 第37章 殉情 资料铺了满桌,电脑屏幕还亮着,画面是一处深山老林。 上方标题关于神秘吃人的皇山传说。傅安这是熬了一个通宵。 寻找王子的殿下失信,去皇山迫不及待。 “嗡——” 窗外冗长的鸡鸣声惊醒傅安。 两人视线对上,气氛瞬间凝滞。 半响,异口同声。 “你醒了?” 双方都尴尬一瞬,时现连忙转身走向浴室。 “赶紧洗漱,你不是说要去见你奶奶。” 雪白的光脚踩在地板上,背影单薄清瘦,时现与平时并没有变化,傅安一手握着身上的薄毯,一手捉住时现的手腕。 趁时现没有注意,一把将他拉回沙发,翻身将他双手钳制在沙发上。 房间里安静无声,仿佛空气都因彼此的贴近而凝固。 局促的间隙里,只剩下他俩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彼此距离近到时现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傅安每一根长睫,眸子里倒映着自己,却深感里面蛰伏一只狩猎的狼。 时现被迫后仰,无声的一哂,喉结起伏,“傅队这是要秋后算账?” 傅安:“.........” 时现的目光朝傅安示意,某人的晨|勃太嚣张,曲起的膝盖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傅安有力的膝盖压制。 时现眼底分明在说睡傻了吧。 漂亮的唇轻轻说道:“那些人有头有脸,你不惩罚我他们迟早拿市长来压你,搞不好你的总裁位置也岌岌可危。” 傅安收不住本能的身理反应,灼热的气息一来二回,让脸皮薄的时现一会功夫便从眼尾红到耳根。 傅安通通看在眼里,藏进心窝,几乎要亲嗅到时现通红的耳廓,恢复的嗓音仿佛跳动的音律拨动时现的心弦。 “头脑很清醒,你希望我怎么制裁你?” 时现试着推他都变的像情人间的试探。 惹得傅安一抬脸,两人几乎鼻尖相碰,而傅安的力量愈发钳制得可怕,时现是丝毫没有回避的间隙。 这对于时现来说就是惩罚, “你听到外面家长催促孩子上学的声音没?” 傅安:“...........” “不管你是否浴血奋战过,至少有你在,花都市的市民就能不被异人打扰安享太平。” 时现曲指拈着傅安支棱起的发丝,骤然用力,翻身将傅安挤压在地板,下一瞬,傅安手臂被他自己的领带缠绕,时现已然骑在他腰腹。 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拈着他下颌让他正视过来,音色优美,“所以,还请傅队将我开除神秘司,以儆效尤。” 时现的柔弱总是别人臆想出来的。 傅安顷刻间回过味来,“来真的,还威胁上了。” 随即双手往里一扣,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挣脱领带的束缚,转眼时现的双手被领带缠住。 只觉后腰被巨力一托,时现凌空被摁回沙发,傅安沉重的身体完全压上来。 “给你机会,再威胁我看看。”傅安看过来的黑眸深藏危险,骄傲的唇角弯起弧度,仿佛要将时现永久性禁锢于他身下。 雄性的胜负欲总是惊人的相似。 傅安垂下眼眸,缓缓靠近时现的脸,不同的气息同样炙热,拂面挠心。 “怎么,不说话了?” 时现横他一眼,在急促喘息中撇开脸,傅安也将他扶正,强迫他正视自己,用指背轻轻蹭在时现脸颊。 “那只好让我制裁你,我成全你想变强的欲望.......”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时少?傅总?警局打来电话,说有关昨天发生的事.........” 从森淮的话戛然而止。 凌乱的沙发上,两个衣衫不整的仇敌身体却纠缠在一起,猝不及防盯着从森淮。 在从森淮眼里,一向厌恶神秘司队长的时少,此刻睡袍凌乱满面春|色,双手缠绕领带被迫放在头顶;而对时少深恶痛绝的傅队,人前睿智禁欲的傅安,蛮横无理的控制时少的双臂,搂着他的后腰,一条曲膝低在双腿之间,动作粗鲁的将时少包裹在怀里,嵌入沙发。 六双成熟男人的目光交汇。 气氛瞬间凝固。 傅安:“........” 时现:“........” . 不用解释,傅安都能猜到从森淮为什么不请自入。 为了让时现睡好,他把两个人的手机都调成静音模式,就算有电话打过来也被他们忽略。 时现下楼接了警局那边打来的电话。 对方解释了昨天发生的意外,借口说那头新调来的人员搞错任务,已经严惩撤职,还请他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这就是强权的卑鄙无耻,时现什么话也没说挂了电话。 一番洗漱用早餐之后,便是下一个目的。 走的时候,无意对上森淮,一向不管他私生活的助理从森淮,看上去心事重重,他眼底的炙热与担心时现都装作没发现。 傅安给时现开车门,自从时现接了警局电话后,看不出傅安在想什么,神色肃冷一言不发。 第75章 狂歌的尾气在街道掀起热浪,再度引起邻居们的好奇围观,议论纷纷。 傅安把着方向盘, “一会时间可能要比在集团长很多也可能很短,不管怎样,你等我就是。” 时现静静地看着车外发呆。 “你奶奶她是不是......”到嘴边的话都变了,“她是不是不同意你和tn在一起” 傅安脸部线条紧绷,似在隐忍克制,思虑后终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看来猜测都是真的,傅安喜欢他的老师tn,只要人没死傅安就还有机会。 “这个不重要。”时现接着说:“你拿我测呼吸锁,难道就是想成功后绑在tn身上?然后你就可以与她精神共情?我倒认为与其这样不如想办法说服你奶奶成全你们。” “我不能让我奶奶知道。”傅安低沉的嗓音掺杂着无奈:“她只会想尽办法让我断了那个念想,”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老佛爷还是保守派。 看来不仅是tn作为老师的身份,还有个人家庭与傅家不匹配,才会让人称老佛爷的奶奶棒打鸳鸯。 傅安的身份不是最高点,负重前行也不是最苦的,但他身处利益中央,需要权衡的东西太多,呼吸锁或许是他的突破口。 时现不由自主垂下眼眸,打量自己的身躯,良久,偏头看向窗外疾驰而去的光景。 手里摸到衣袋里装的口香糖,想起森淮的话又放回兜里。 自打从森淮做了他助理,就注意到他每每画画的时候,总喜欢嚼口香糖。 不画画的时候又绝不会碰。 口香糖来自地下会所,据说口香糖销量很不错,都认为这款口香糖不仅能减轻生活压力还很有趣。 最初从森淮也认为这是时现激发灵感的方式,后来多次发现,他非常沉醉其中,叫也叫不应。 涉及老板安全问题从森淮很细心,他不仅亲自尝试,更将口香糖拿去请人研究成分。 然而,结果出来只发现里面含有少量某种成分,这种成分短时间吸入人体过多,身体素质差的人偶尔会有幻象。 时现能画出那些鲜活的异人时现,可能跟这个口香糖有关,但仅限于猜测,没有实证。 嚼这款口香糖的人物也不少,也没爆出什么异常。 “事情就是这样的。”时现靠着座椅眯眼说:“所以我在电梯门口看到自己和在你办公室晕倒都跟嚼多了口香糖有关。” 说完良久没有等到傅安发表意见,时现睁眼看他,侧脸的傅安脸部线条硬朗,眼底蓄着强烈的不满。 “你........”时现尾音拉得长,心虚的竟不知问他什么才好。 “我给你的生活作息表是一点没用,每天的牛奶你必须喝。”神秘司的傅队居高临下满脸不悦。 时现:“那个,你要求我用的洗浴用品不错,我用,但牛奶我真不太喜欢喝,能换.......” 傅安打断他的话:“你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必须听我安排。” ——不一样!我看是偏执! 回想起在棺椁里、在浴缸里如何死而复生,的确,这还是未解之谜。 不是因为想得到他的呼吸,又怎么会和唇角眼尾都噙着孤傲的傅安成天绑在一起。 已经第4天,半个月很快就到了。 索性将为什么执意赶走他和盘托出,时现遗憾地说:“估计天天跟你泡一起,地址也没发来。” 意外的是,傅安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这、什么反应” “时建成的身份不在七个嫌疑人内,猜到你会继续查真凶,没想到你会和卖你消息的人做交易,把我卖了。”傅安短促一笑,如实说:“但你的行为一点不丝滑,有点脑子的都会猜到你被人胁迫了。” “那你为什么还真喝酒?” 傅安唇线扬起骄傲的神采,“知道我酒精过敏的人很多,为防意外,我都会带药在身上,碰巧昨天换衣服的时候忘了。” 精明的傅总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我看是想考验我怎么对待你,如果当时我真下手了,你怎么办?”时现从未想过要他死。 傅安打灯转弯,眉梢一挑:“有人会给我殉情。” 时现不屑的横他一眼,调侃道: “一点不丝滑。” 惹得傅安失笑,时现眯眼的侧脸冷白如雪,车窗被他指节敲出脆响。 又见他怏怏不乐,傅安眉稍微蹙:“怎么,我没强迫你殉情还不高兴了” 时现眉稍眼角都在质疑,我怎么觉得神秘司队长在我面前就是个流氓。 “说正事。” 傅安收回戏弄之心,“你要查杀你的真凶,而我想搞清楚你能死而复生为什么与我有关。” 两人对视,眼神里同时回到他们没有感情的亲吻,视线骤然分离。 不提也罢,一提时现便怀念起那种彻骨的寒冷,再被傅安灼热的气息一点点融化,点燃,就像饥饿许久的人突然品尝到美食打开味蕾的兴奋。 傅安挑眉且诚恳地邀请:“一起揭开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怎样?” 傅安有着精致的脸部轮廓,眉峰微挑,对危险的人眼神狠辣,时现却时常看到他坚毅的眼神望着自己。 思考间,时现恍然领悟一件被他忽略的事—— 傅安酒精过敏的狼狈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不是考验他,更不是要羞辱他。 傅安总是带着他去经历他想要表达的心意。 第76章 就像老师教小孩,傅安不会反复说教,他只会握着小孩的手,一起亲身去经历,去体会。 上次在市政府天台上,傅安倒下天台把他吓个半死,至今就连问的底气都没有。 而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就为告诉他,眼见不一定为实,要用心去感受。 而这一次,他承受酒精过敏的煎熬,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时现面前,仅仅只是想告诉时现,他们需要彼此信任,不论在什么情况下。 这种感觉,——似曾相似。 好像自己也这么干过! “怎么了?”傅安凝着失神的时现。 “只是想起一些事,你继续。”时现瞥开视线,手指嵌在手心里。 傅安想了想说:“查出背后的秘密肯定会有风险,甚至丢掉性命,你可以选择放弃。” 第38章 替罚 车窗外,时现的代言广告一张比一张美艳,他的笑容却渐渐平淡到消失。 时现食指交替转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你要是愿意解开呼吸锁,我肯定选择不去。” “你跟着我,可以选择做一个旁观者。” “你刚才不是暗示我,你要出事,我还得当个殉情者,真正名为旁观者的叫读者。” 傅安耐人寻味地瞟了时现一眼,“听话,等着躺赢。” 时现侧过身正视傅安,些许欣喜:“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愿的?” 通常情况傅安转移话题没有过度。 “没有去过皇山的人都不知道,而进去过的人出来后不是意外身亡就是自杀,要不就住进精神病院。我和洪杰听说后便想一探究竟,然而,每次都像被人故意安排一般脱不了身,一拖再拖便到现在。” “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异人?”时现很好奇,毕竟曾经为此他俩与死对头没区别,“找到后是把他们杀了还是关起来?” 傅安打灯转了弯进入一片石油路的林中。 “只要我还是花都市神秘司队长一天,就有责任将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你和洪杰打不过对方了?” “那你怎么躺赢?” “傅队是不是太自信了?” “武力智慧都是和平的筹码,也只有拥有足够的筹码才能守住和平。”傅安冷峻的侧颜,眸光闪烁睿智,“我要的是和平。” 从车窗掠过的风里,时现嗅到泥土和树林的味道,“的确,没有朗朗读书声的世界是残缺的。” “据我们查到,亿人成神游戏最初源自国内,是款简单逆袭的单机游戏,后来有神秘人融资,游戏快速改进更新,里面有一关晋级游戏的地名就叫皇山。” 时现的墨发被掠过的林风扰乱,眼底漆黑明亮,“直播的ip也在国外,这一定不是巧合。” 傅安丝滑地转动方向,“所以必须去一趟皇山。” 车速提快,仿佛心中奔腾的急切,林风带着薄凉吹散傅安的回忆,却徒增时现的思绪。 不排除经济市场上的商人也会眉间有星辰,心中有和平。 但没记错的话,傅安从未遇见过厉害的异人,就连正儿八经的低阶异人也没遇见过几个,他这份热情与自信到底源自于什么。 . 傅宅坐落在一个半山腰,略懂风水的一看便知,此处风水极佳。 下了车两人并肩前行。 傅宅高耸的漆面铜门自动两边打开,左右两边八名黑衣墨镜保镖90度鞠躬,气势如虹齐声道。 “小少爷!” 傅安到哪都引人注目高不可攀,这样的环境造就骄傲霸道且睿智沉稳集一身的傅安。 一路上,时现这个外人还很随意,就显得格格不入。 傅安似乎看出来了,在他耳边轻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死皮赖脸住你隔壁了吧?” 时现目不斜视,“住宿费涨价。” 经过花园假山,绕过庭院,路过游泳池,再见茂盛的百花园,终于看到老顾的身影。 傅安与时现对视,面色冷肃推开雕刻精良的红木门。 时现与老顾并肩立在门外。 今天时现没有扎啾啾,灰色衬衣扣到顶,黑色长外套衬得他贵气且风度翩翩。 似乎时现身上的香味令老顾不适,他柔了一下鼻子,这次看时现的眼神更为复杂,仿佛有许多话想问又不敢冒然开口。 时现正想主动问他,门突然被推开,傅安神色凝重走出来,什么也没说拉着时现就走。 这副憋屈又倔强的神情,一看就知道遇到老佛爷的强势阻碍。 时现挣脱他,停下脚步,“你奶奶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干嘛这么激动?” 傅安撇开脸避开时现的目光,指腹摩挲着衔尾蛇戒指。 最后神色冷肃,言简意赅:“走。” 时现拉住他,不甘心的眼神向傅安讨要原因。 芬香随风飘荡,刺激了时现的嗅觉。 傅安看他一眼,偏头望着眼前一片枝繁叶茂鲜艳夺目的百花园。 他能肆无忌惮穿梭在百花园玩泥巴捉虫子,但他却从不属于这。 “我想小院了。” 深山里老师留下的小院。 第一次在傅安冷峻的脸上,感受到矜贵强势的傅总也是个有想念的人。 时现轻轻叹息,尾音消融在充满芬香的空气里,时现与他并肩迈出步伐。 不同的是,傅安在快步前进,时现看着他的背影慢步后退,彼此的距离越拉越开。 第77章 一道冷风拂面,傅安蓦然回首,“你干嘛?走啊。” 时现潋滟的桃花眼带着顽劣的神采:“方便,要一起?” 傅安偏头一哂:“我带你去。” “傅少,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时现挑着一边眉,意指几步路以外的卫生间。 在傅安的注视下,时现走进去。 不是有保镖路过与傅安打招呼,时现可能短时间偷跑不了。 再次来到傅安奶奶门前,时现对门口立着的老顾说:“麻烦通报一声,我要见董老夫人。” 老顾有意看了时现一眼,“老夫人说了,只要是你想见她可不用通报,请。” 走进老佛爷的书房,一股特别的熏香扑面而来,屋内陈设保留着民国时期的风格。 紧跟着身后雕花木门被老顾带上,时现顿觉整个空间充斥着压抑的气氛。 高坐正方的董曼珠,金线刺绣旗袍外加披肩,手握一本线装书,见到时现走来,慈眉善目朝他微笑。 她微笑的神态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重逢感。 这和时现在网络上看到气质凌厉的董曼珠简直天壤之别。 眼前的女人虽然上了年纪,她的一生可谓传奇。 年轻的她参过军,为国家做出不少贡献,后因受伤隐退嫁给一名医生,生了一个女儿,办了一家厂房,董曼珠精明果敢,会识人更会用人,事业逐步扩大,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傅氏集团。 而她的女儿嫁给了一名科研人员常年在国外,忙于研究导致傅安刚生下来没多久便被送回国,由她独自养大。 董曼珠执掌傅氏大权,对傅安从小严厉苛刻,即使住在这么宽敞的豪宅,想必傅安童年并不快乐,才会在年少时各种叛逆。 “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老夫人希望我来,所以就来了。” 言毕,时现听到董曼珠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年过六旬的董曼珠依旧身姿不凡,如傲雪凌霜一枝梅。 眼底远远打量着时现的脸。 她和傅安一样,透过他的皮囊在看另外一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小安去皇山调查?”董曼珠言谈雍容华贵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每个人生下来就注定有他要做的事,有他要承担的责任,傅家一脉单传,他的安危就是傅家的存亡,他却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丢掉他拿命拼来的傅总位置。” 时现赞同地说:“的确牺牲挺大的,我也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帮他。” 在久经沙场,历经血雨腥风淬炼过的人面前,费脑筋一定是多余的,时现单刀直入:“老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董曼珠欣赏地说:“这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时现:“.......”以前? “小安什么都好,就是偏执起来令人头疼,世人认定死了的人他认为还活着,活在他身边的人他却认定死了。我拦不了他一世,只要你愿意替他接受我傅家家罚,我就不再阻拦你们去皇山,但他却一秒都没有考虑直接拒绝。” 高高在上的董曼珠有着岁月沉淀的脱俗气质,时现却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高位压迫,傅安身上也有类似的特质。 “这么说来确实令人头疼。”时现眉峰微蹙,“傅安也会犯错领家罚?” “他总会为一些不相干的人事,也不会让人看到他后背上的疤痕。”董曼珠云淡清风地说着:“你还能站在这与我谈话,也多亏他后背多了一道疤,难道让你替他受一次家罚过分?” “很合理。”出于她是傅安的亲奶奶,时现敛去眼底所有不满和愤慨,平静地说:“带我去吧。” 董曼珠目光流转,红唇紧闭。 对于董曼珠而言,这世上还能勾起她欲望的一定只剩与天同寿。 她走到时现跟前,足足打量了时现两分多钟,她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隐隐透着一种极其违和的难以割舍,左右为难的情绪。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良久,她说。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为小安物色到最适合他的伴侣,你的选择将破坏小安一生的前途,换一种说法你的选择决定他的生死,你还会这么淡然确定?” 去皇山的危险的确如董曼珠所言,但傅安早已经做出选择。 “董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只是在他做出选择后帮他按个确认键而已。” 董曼珠明艳优雅的唇线微微浮动,眼神毫不掩饰的质疑:“小安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能算什么吗? 呼吸被他攥在手里,谈什么本质上都当不了真,因为不公平。 “说出来董老夫人可能会不高兴。” 话音刚落,时现便被董曼珠无声的微笑胁迫,只好一本正经地回答。 “没有人文关怀、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偶尔使性子、经常耍流氓的研究员。” 董曼珠:"........." . 一只冷白的手扶着门框,紧跟着探出时现的脸。 美貌惊人的脸融在日光里没有一丝血色,犹如冰天雪地里的一块冰雪,就连牙关都隐隐透着森冷的寒气。 一抬眼眸,眼底就撞进傅安惊慌失色的脸,指尖连忙松开门框,握在衣袖下颤抖,缓慢挺起背脊。 他的冰雪被傅安融化,露出浅浅一笑,苍白的唇微微颤栗。 第78章 “没有你,我真的迷路了。” 守在卫生间也能把人守丢了,傅安懊恼至极,根据手环定位很快就找来。 看到时现从祠堂艰难走出来,仿佛心脏浸入冰水,又在烈火中炙烤,脸色森寒阴冷。 上来用手帕替时现轻轻擦拭鬓角的汗珠,眼底是时现从未见过的温情,“你知道我.......” 时现故意岔开他的话,调侃他:“知道你想背我?” 换成以往傅安定是甩手走人,但傅家的家罚到底有多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时现说,习惯了。 痛。 傅安的黑眸像一把淬过毒的锋刃,流转间却不知道该刺向哪,他从齿缝间蹦出一个字。 “嗯。” 任何一种美好都不及此刻时现冲他浅浅一笑,傅安却看穿他笑里全是鲜血淋漓。 时现说:“那你笑给我看。” 傅安冷着一张脸。 时现抿唇眼底一抹失望,“有这么勉强吗?” 笑是可以伪装的,傅安一直都会。 时现偏头莞尔:“先凑合吧。” 爬上傅安宽厚的背脊,时现全身止不住的颤栗,时间要再长一点,他走不出傅家祠堂。 他知道傅安会在门口接应他。 “你奶奶提前给我服了祛伤疤的止痛药,我自己选择的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傅安将他轻轻往上挪了挪,时现听到他欲言又止的凝重呼吸声。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等你和你的tn大婚之日,给我封个特大号红包就行,要不直接送我一套海景房吧。” “嗯。”傅安闷声回应,脚下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我很沉是不是?” 傅安眉眼都在隐忍一种难言的沉闷,时现自觉体重已经够轻了,听到他喘息间蹦出的“嗯”,仿佛背了一座山似的。 宽阔的视野,躲在暗处的议论,因为傅安的沉默,一切仿佛被一道屏障隔绝,只听到傅安沉重有序的脚步声。 时现附耳轻问:“你的房间是在你奶奶隔壁?地下室原本住的人是谁?” ——傅安脚步戛然而止。 耳廓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时现甚至能感受到他通红的耳廓滚烫。 第39章 开房 是那个被我杀死的人。 在有风的空气里,傅安无声的说。 * 令傅安最痛的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是造成伤口的人是本该给予他亲情的亲人。 傅宅上上下下,明暗里众多好事者目睹傅安将时现背出傅宅。 暗地里都在议论傅少不惧老夫人威胁,出柜时画家。 立在窗棂旁边的董曼珠看到傅安对时现傻笑,也听到没有实证的八卦。 老顾神色慌张:“我这就去让他们闭嘴。” 一抹满意的弧度勾在董曼珠唇角。 只见她白皙的手抬起制止,光影下的手指没有太多褶皱。 老顾定身应是,他越来越看不清眼前陪伴多年的人到底在想什么,明里要控制小少爷听话,暗地里又任他野蛮生长。 “好久没看到小安这么笑了,他还是很在意那个人啊。”董曼珠又瞧着时现,“但愿这个人依旧能护住小安。” 不计生死的护小安。 老顾接话:“老夫人尽可宽心,小少爷已不再是15岁的年纪,放眼望去花都市现在谁能与小少爷争锋。” 老顾说完却不见董曼珠高兴,反而面色暗了下去,“站的越高,风浪越大,承受就越多,也会使人忘记本能的笑,也将成为一种奢望。” 老顾默然,眼见小少爷背着时现离去的背影,询问董曼珠:“检察官的儿子过几天结婚,邀请了老夫人和小少爷参加。” “小安从来不参加任何人的婚礼,你没有告知对方?”董曼珠颇为不悦。 老顾面色为难,没做解释。 董曼珠眼底已明白原由,“一起经历风雨的人也所剩不多,挑件上的了台面的礼物送去。” "是,老夫人。" 董曼珠的目光越过窗外,对面云层下树梢下,本市唯一的教堂,十年前那个雨夜,又开始翻云覆雨。 . “是傅家的秘密?”时现曲腿趴在后排座。 傅安没有回答时现的追问,从驾驶位置拿着水杯与一颗药丸递过来。 “把药吃了。” “我已经.......” 吃过了。 一颗白色药丸强行塞进时现嘴里,就连水杯都喂到嘴边,傅安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小时候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你就不觉得见效的药从来都不是甜的。” 时现苍白的脸一愣,当时太紧张,反倒被淡淡的甜味安抚。 立在车门口的傅安拉松领带,垂眸注视时现,“她擅长给人画饼,那只是心里安抚,对身体起不到止痛。” 还以为是伤势太严重,时现眉头微蹙,细密的汗液浸在伤口上苦不堪言。 转眼傅安从后备箱拿出本来为自己准备的药,钻进车里憋屈的蹲下那双大长腿。 寒冰般的侧颜冷静专注的上药,“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一片雪白细嫩的皮肤上,被一道电鞭斜向破开,上次的伤口刚结疤,又被殃及血肉模糊。 而白嫩的肌肤上,星星点点烙印着傅安昨夜行凶的罪证,傅安顿时面热心跳。 第79章 白色药粉洒在伤口上,药刺激伤口的痛令时现轻嘶出声,连忙咬着唇。 傅安脸部线条紧绷,似乎伤在自己身上,咬着后牙槽,从牙缝里挤出:“忍忍,马上就好。” “电鞭抽在后背的时候,感觉手臂被针扎了,你也有过吗?”时现偏头,不经意看到傅安耳廓消下去的红又回来。 本人却面色沉冷,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嗯,针孔还不易察觉,每次都会有。” 时现后背透明的皮肤已经与正常皮肤相融合幽蓝萤光的水母,不计其数的触手顿时浮现在傅安脑海。 时现撑在后排座垫,指骨青筋凸起,闷声说:“你就从来没......” “没什么,这些药都是我托叶晟替我搞到的,不会留疤。”傅安与时现眼神对视,接着说:“为了减少副作用,你还是要承受一些痛苦。” 傅安故意避开谈起这件事,时现只好咬牙不再提起。 终于上完药,时现虚脱到无力回应傅安。 傅安递给他手帕示意他擦脸上的汗,又冷不丁一问,“你要不要试试?” 时现莫名其妙地瞅着他,意思是试啥? 傅安眼底的奉献精神都快溢出来,握着手帕替他拭汗,时现听到他沉缓的呼吸和强而有力的心跳。 他直勾勾的盯着时现,沙哑地说:“我想试。” 四目对视,时现敏感的察觉到危险,下一刻,草木的淡香疾驰扑面而来,紧接着,无法抵抗的炽热温柔席卷时现的脑神经。 柔软温热的事物覆来,熟悉的气息,不熟悉的是傅安的亲吻有了缠绵的温情,令时现仿若被云层裹挟,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与呼吸狂热奔腾。 是窒息,又是不同的窒息,是哪里不同? “够了唔......” 听到时现急促沉缓的喘息,过于狂热导致内侧被刺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本来想给他治愈,反而搞成致郁。 狂风浪潮掀起彼此的心跳,傅安眼底呈现愕然,稍纵即逝,在难以平复的喘息中急切地问:“有效果吗?” 时现母指抹过唇瓣,盯着自己指腹上残留的血渍,意外的喘声笑出来。 傅安胸膛起伏,眼底疑惑:“你笑什么?” “傅氏集团的傅总,神秘司的傅队,你该不会还是个瑰宝吧?” 傅安反应神速,偏头莞尔。 “瑰宝?时少时画家,除非你是从男德班出来的冰清玉洁。” 后排座狭小的空间里充满浓烈的暧昧,身体像被点燃一般火烧火燎,若不是知道傅安深爱他的白月光tn,时现真的要以为他对男人感兴趣。 两人无声的、尴尬的笑着,以掩饰内心汹涌且无法言诉的滚热情愫。 傅安无声地退出后排座,“我开车,你好好休息。” 狂歌在马路上一骑绝尘。 第三次来到小院,傅安的心情一次比一次糟糕。 商量好今天下午出发,傅安却直接给洪杰打电话说再等等。 时现下车,夺过电话拨过去,“不用等,收拾出发。” 很多时候时现看起来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破碎美感,只有傅安明白,一旦他执意起来没人拦得住他。 等到洪杰带上必备的行李,车子出发到下了花岗高速,已接近傍晚。 “傅队,不帮个.....忙吗?”洪杰打开后备箱看着三个人的行李,再瞟一眼傅队跟时现,尾音都没了底气。 傅安简洁休闲装打扮,放下他的大背头,尽管戴着口罩,高挑笔直的外形一下车就引来超高的回头率。 时现着宽松黑色运动服配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仿若大学生出门旅行。 两人远远就引起前台服务员的关注。 他俩倒是很自然的拿着洪杰准备好的证件开房。 “两间,谢谢。” 身后的洪杰竖耳一听,可不淡定了。 睁大瞳孔,紧张到结巴起来,“傅队,我.....和你......” 没结巴完,一张门禁卡扔过来,洪杰这才反应过来孔雀开屏有多严重,眉头紧皱。 前天两个人不是还赌气吗?什么时候闪电同居了? 倏地,一道电光火石当头劈来。 完蛋,该不会在老佛爷面前出柜了? 得赶紧通知王绥,他的傅总又要上热搜了。 转眼电梯门就要关上,洪杰前后背着行囊,手拉行李杆急吼一声,“诶,你们等等我!” 这工具人当的都快上千瓦。 . 酒店背靠山,面朝主干道,即使晚上汽车经过,也能感受到弥漫的尘土。 酒店保安室的监控画面里,一楼走廊空无一人,画面如同静止。 忽而,一道颀长迷人的身影闯入画面。 他清爽的发丝神采飞扬,朝监控不屑地瞟了一眼,走廊灯光直射在他脸颊,细嫩的肌肤瓷白如雪,唇红齿白,桃花眼扑闪一瞬,在阴冷的走廊里,他清绝的冷艳就极度勾魂摄魄。 椅子上正打算看gay片直播的年轻保安,鼻前一热,脱口而出:“草!” 被人隔屏草的人,来到v137房间,指节轻轻敲响了房门。 很快里面门把手的转动声传出来。 黑色衬衣袖口一把森寒的水果刀被灯光照出一道白光。 门从里面拉开不到一半,衬衣男猝不及防被里面一道身影拽进去。 匕首刚要捅出去,对方竖起食指,“嘘!” 第80章 门被他反手关上。 他取下黑色棒球帽,轻声道:“时少,是我。” 时现骤然神色僵滞。 上下打量一身黑色运动服的人,再环顾屋内确定没有其他人,难以置信的惊愕。 “森淮?怎么是你?” 想起出门前,为了在傅安面前证明自己不是男德班出来的冰清玉洁,而是人人讨厌又想约炮的海王,便有了这身致命诱惑的打扮。 当时傅安那种阴郁仿佛遇见劲敌无从下手,完全忘记与时现谈好的条件,一周三次降到一次都像触到他的逆鳞。 似乎他没有出去约人,时现就不能去约别人。 而时现只是被约者,寻找王子的殿下发来短信,碰巧的是地址就在酒店一楼。 唯一要求只能他一人到场,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免谈。 万万没想到出现的人是从森淮。 时现单手叉腰扶额,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在房间来回踱步。 他敞开的衣领露出修长的脖颈,身着紧身黑色蕾丝边衬衣,下摆束进白色修身裤,窄腰在黑色毒蝎腰带里不经盈盈一握,侧面黑细带束大腿,与一双黑色束腿长靴勾勒出令人血液膨胀的性感身段。 自打时现整容后,从森淮第一次见到他打扮成这样,神秘,性感,冷酷集一身。 好像他不是约见神秘人,而是约他电话簿里某位大佬,春宵一度。 “从森淮.....寻找王子的殿下?”时现眼底冷郁到极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时现外形带来的震惊随即掩饰过去。 “时少你误会了,工作手机也收到他的短息,后来我以他的名字又给你发了短信,把时间提前了一个钟头。” 听到这,时现举到一半的手硬生生放下。 他从没想过森淮叛变他会是什么结果。 所有的不悦与怀疑都敛入眼眸深处,时现吐出一口气,平静地走向门口玄关处。 暗中伸来一只手臂将他拦下。 时现只是想开个灯而已,冷静的原地看着从森淮,几个意思? 尽管双方身处幽暗,从森淮的眼神依旧在时现身上飘忽不定,哪里都想好好看看,又不敢放肆去看的心虚。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时现发觉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想最近遭遇。 “最近我扔给你的工作的确太多,所以才让你考虑入股的事。”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答,从森淮做了许久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说:“时少,让我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就算你能容忍他的无礼取闹,但我不想看到他对你.....指手画脚,总之就是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时现猝然一僵,他不是没发现从森淮看他的眼神愈发炽热,慌张,甚至在卫生间撞见他都会脸红。 时现沉静淡漠的装作没察觉,他不想改变现在上下级或者合作伙伴的关系。 要是从雪染知道她哥弯了,怕是要追着他打。 时现冷静的淡淡问他:“你想让我们喝西北风?雪染的生活费学费了?杜睿就是一个例子,你难道都忘了?” 第40章 查房 从森淮被一个回旋镖打到措手不及。 时现笃定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定,你把工作室的事处理好,追到这来你不闲累就去多去关心关心雪染,大学里不怀好意的男生多不多你不知道?” 从森淮被时现步步紧逼,直到抵在门上无路可退。 对视间,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等等。” 从森淮错身走到落地窗前,呼啦一声窗帘被拉开一段。 落地窗外就是花园,夜光与路灯交融,光影洒在从森淮身上,他低头从裤兜里拿出烟盒,靠在玻璃窗上抽一支烟点燃。 深吸一口,仰头缓缓吐出缭绕的白烟,打旋飘在半空,而他的脸始终隐在黑暗中。 他像落荒而逃又像急需调整心态的败兵。 “时少,”他接连深吸几口。 他点烟时,时现看到金色火光中熟悉的脸从未有过的紧绷凝重,再抬眼,昏暗将他笼罩。 只听他坚定道:“我知道你不是时墨,所以我们签的三不原则我有权要求修改。” 早在回到小院时,从森淮替他准备了合脚的鞋子,就知道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可能从森淮脾气太好,加上那对小梨涡总给人一种亲切可靠的错觉,时现从未对他有防范之心。 时现双手插在毒蝎腰带上,不疾不徐问:“就为这个夜里追我这么几十里路?你不知道打个电话我也会同意?” 从森淮摁灭烟蒂,裹挟着香烟的余味站到时现跟前,伸出一臂撑在他身后墙壁上,这是狩猎者禁锢猎物的姿态。 “时少,我想这么重要的事还是要当面对你说才好。” 含着烟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时现偏头撇开,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什么时候把烟都抽上了,你不会是想讹我一把跑路吧?”时现像是讥讽他又像是自嘲,“我的钱财都在你的掌管之中,看来你要的不是钱。” 从森淮不想做任何时现不喜欢的事,但他实在熬不住,重拾烟瘾,也想让时现看到他真实的一面。 “我要的当然不是钱。” “那是什么?” 从森淮清了清嗓子,如果开灯就能看到他的脸泛起红晕。 面对冷静到可怕的时现,和他身上散发出从未见过的神秘魅惑。 第81章 有种凡人无法触及仙人的错觉,身份地位的不对等,促使所有的心理建设和预期说辞,瞬间瓦解,分崩离析,从森淮只觉墙壁又硬又冷。 时现耐心的望着他。 从森淮沙哑道:“时少,我想我.......”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早通知服务台不要以任何理由前来打扰,这个点,来敲门的极有可能是寻找王子的殿下。 从森淮与时现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里已经明白对方意思,从森淮后退两步,立在门后伺机等待机会擒住对方。 而时现整了整衣领调整好心态,上前自然地转动门把手。 开门一瞬间,高挑的身影裹挟着强盛的压迫感,几乎是挤进门来。 "啪!" 明亮的白灯瞬间照亮整个房间。 时现眯眼与来人对视,惊愕道:“......傅安?” 傅安目光犀利,仿佛能透过时现的眼睛看穿他的灵魂。又在时现身上来回打量一番,方才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室内,那目光像来捉奸一样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抵在门侧的时现一把抓住他,“你来干什么?我的事还没办完。” 傅安的视线从时现抓他的手指上移到手臂,再一点点转移到时现脸上,“我站在你面前你还能有心情办下去?” 时现偏头一哂:“你文科是不及格还是不知道有羞耻两个字?” 傅安抬眉,神色冷冷淡淡:“既然来了,顺便看看是哪位值得让你以色引诱。” 话音刚落,只见从森淮从时现身后闪亮登场。 抓小三似的氛围一度凝固。 傅安的眼神在从森淮与时现脸上衣装上来回审视,骄傲的唇角忽而发出睥睨的嗤笑,“你还真是一点不挑剔。” “你管得着吗?!”从森淮勇闯上前,用他引以为傲的身材挡住傅安对时现发出滚热的注视,愤慨怒涨:“这里不欢迎你,请出去!” 哪想傅安亲昵地冲时现讨要结果:“现现,你是这个意思?” 这个场面让人以为看到什么狗血剧情,时现无言以对靠在旁边鞋柜上,眼底意思你们继续演。 只见傅安左手臂一挥,从森淮骤然后退,傅安拉住时现手腕,“现现,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睡觉了。” 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后拽出傅安的左手臂,从森淮心下一滞,如此结实的手臂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使出全力分开他们。 “没见时少他不喜欢你,出去!” 从森淮的力道不可小觑,在他所处的环境的确算是很优秀,但他面对的不是普通人,傅安眼底很是欣赏他自不量力的行为。 隔着从森淮傅安礼貌温和,“现现,你真的不喜欢我?” 单从眼神来看,傅安问的很较真,那神态简直叫人不忍心回答一个“不”字,丝毫看不出在演,时现潋滟的眸子露出一丝笑意。 就是这么清淡一笑,令从森淮心都紧到嗓子眼,担心他说出无法挽回的话。 一个是精明能干的助理,一个是堂堂傅氏集团总裁神秘司队长,芝麻绿豆大的误会,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发起疯来。 就连空气里都充满爱恨情仇的氛围,因为时现的沉默而凝固。 时现抽出插在毒蝎腰带上的手,清了清嗓子张口欲言时,门外走廊猝然传来洪杰中气十足响亮的救场声,“傅队?啊在这呐,总算找到你。” 傅安只拿眼盯着时现,冷声对身后的人:“说!” “叶医生打电话说有急事找你。”洪杰递过电话。 傅安接过电话,转身出门。 洪杰上前惊讶道:“咦,小闷梨你也在这?” 洪杰热情似火:“你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吃夜宵没?上次吃了你的馄饨,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你看啊......” 洪杰与傅安巧妙的一进一出,又对从森淮勾肩搭背,用力将人强行搂出去。 从森淮回头瞥见傅安顺势自然地迂回房间,那一刻,他知道今夜已经输给傅安,里面清晰的传出他的声音。 “现现,有人要见你。” . 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口,车门缓缓推开,走下来一名高挑白净戴着细框眼镜的斯文男子。 他穿着休闲西装,靠在车头望着眼前闪着荧光的酒店招牌,抬手看腕表。 这边时现也正在看腕表,抓紧点还有时间,问傅安:“是叶医生?” “见了就知道。” 某人卸下斗气的武装,一脸不高兴,时现不便再追问,刚要走出去又被他拉住。 对于时现今晚的打扮傅安已经多次表示嫌弃,眉梢微挑,那意思是快去换身衣服。 时现拉开他的手,“我已经按你的要求使用洗浴用品,那么难喝的牛奶也喝了,就不要再干涉我的穿着,好吗?” 傅安当即怔在原地,转眼看到时现走回他们开的房间。 . 夜风中,一双脚步声传进叶晟耳朵,一转身对上走来的时现,眼神当即怔住,直直的看着朝他走来的时现。 和傅安在地下室的尴尬一幕,叶晟是唯一见证人。 再见面,时现早有准备套了一件灰色休闲外套,对于叶晟惊讶与炙热的眼神,时现完全能理解,毕竟自己是海王人设。 飘来的凉风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看来叶晟一下班就赶过来,眼底藏不住的疲惫。 第82章 时现偏头揉揉鼻子,“叶医生,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在时现坦然与清亮的声音中叶晟回过神来,呼了口气,不自然的收回视线,走开一步。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直说了,知道你们今天出发,所以赶过来当面聊点事。” 不辞辛劳披星戴月赶来聊点事,这点事定不简单,时现转头凝着他期待下文。 “这两天傅安都在打电话咨询我,你会不会因为想恢复记忆从而性格发生变化。” 时现垂下眼眸回忆,眼前的医生大概率是傅安的研究同伙。 语气不冷不热,“是吗?” “他咨询他的病情最多不会超过三句话,但关于你的情况破天荒给我聊了半个小时。”叶晟并不在意时现的冷淡。 “他的病情?酒精过敏?” 叶晟颔首一笑,深沉的眼眸不置可否。 “叶医生到底想说什么?” “你在他生命里很重要。” “我知道。小白鼠死了他又得找新的,肯定没旧的顺手。” 时现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手插在腰带上,初秋的夜里,感受到一丝寒气。。 寻找王子的殿下会从正门经过,还是从后窗偷偷潜入。 一心二用,优美的唇轻声说:"叶医生这么辛苦过来一趟不会就是告诉我这些吧。" “今早洪杰到我那拿药,才知道你们要去皇山。那个地方太诡异,我一直不赞同傅安去冒险,”叶晟取下眼镜,揉着三根,戴上眼镜后精神了些。 “可是就连老佛爷都放手了我也不好再阻拦,所以这一趟,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你只管保护好自己,只有这样你和傅安才不会有事,平安归来。” 他没有像董曼珠一样站在傅安那边,但眼前这个一脸疲惫的医生一定比董曼珠还关心傅安。 时现忍不住打量起他来。 “你不用这样看我,傅安不会害你,他只是把你当成另外一个人来保护。”叶晟望着门口,确定傅安没有在远处偷窥,迫不得已靠近时现,递给他一管针剂。 “另一个人?”时现注视着装满白色液体的针管,“是异人时现?” 叶晟没有正面回答,“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如果他出现不可控的地步,你就想办法给他注射,但这个有很严重的副作用,非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傅安还有不可控的地步? 时现眉目微凝,“他为什么要保护异人时现?” “这件事你最好还是问他,事关重大不然也不会前来打扰。”叶晟眼露期待的望着时现。 说得好像小小的针管关乎两条人命,时现不禁想起傅安曾经给他注射针管的后果。 时现回望酒店二楼,没有看到傅安,迎着冷风接过针管。 叶晟如释重负,“好,拜托了。” 夜色里偶有呼啸而过的货车,卷起尘土。时现双手分别揣在衣兜里。 “叶医生,你大老远不辞辛劳跑来交涉,想必你们关系匪浅,他真的值得你这么付出?” 气氛瞬间变得宁静,仿佛广阔的夜空只剩下他两人。 天空上传来极轻的嗡嗡声。 “你还不了解他,”叶晟与时现并肩对望黑压压的远处,“他是一个用生命执着一件事的疯子。” 说完叶晟就准备钻进他的车,时现还没好好回味他的话,只问:“你们不打算见一面?” “此行见到你才是我的目的。” 仅仅是医患关心太上心了点,若说是朋友也不对劲,倒是更像另一种隐晦的情愫。 “他一定不希望你疲劳驾驶。”时现退到路边。 与此同时,身后上方突然传来傅安焦急地喊声! “时现回来!” 第41章 六个 虚空中猝然生出隐形带,自动打开后,结实的布袋将时现身体包裹,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力升上夜空。 一切都在刹那间,快到时现没有机会做出任何应急措施。 更糟糕的是,关系傅安和他安危的针剂,不知什么时候脱手。 时现暗道,糟了! 而天空上,数架遥控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像极了一支有序的队伍,时现被拉上半空,骤然调转方向,快速齐头并进。 仰头眺望的叶晟扶着镜框,摸不清状况,头顶突然又窜出一道高挑的身影,从房顶纵跃到另一个房顶,紧跟着时现的方向飞檐走壁追上去。 听到傅安惊呼声,从森淮与洪杰同时跑出酒店。 从森淮仰头惊呼:“时少!” 洪杰偏头对他说:“你看着叶医生,我去追!” 紧急情况洪杰可以随意使用狂歌,洪杰上车关门,引擎发出轰鸣。 经过从森淮时,他扔过来一个手机,“或许用得上!” 洪杰接过手机,毫不浪费机会耍酷,冲森淮放了一道电眼,狂歌的壮影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追出去的傅安很快失去落脚点,立在树梢,远处湖泊山脚下停着几辆开着大灯的车,身后传来洪杰的声音。 “傅队!” 傅安纵跃而下,抓住开了玻璃窗的车门,身手敏捷跳进去,车门砰一声关上。 洪杰瞟到傅安抬手关注手环,眼底犹如望不穿的深潭,脸色冷若霜雪,洪杰情不自禁一个哆嗦,脚底加大了油门。 一路狂追,手环上显示时现的位置在几辆车的地点停留,很快开始快速移动。 第83章 现在是晚上,时现离开他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窒息,不能让对方跑出自己的视线,要缩短,再缩短。 冷厉催促洪杰:“再快点!” 为了追人后面傅安不得不屏蔽对时现的痛感连接,只有在适当时开启感受,以确定时现是否安全。 紧急关头车门内侧的电话响起来。 “从森淮给的,估计是时画家的。” 傅安从洪杰手里拿过电话,接通按了免提,那头传来厚重沙哑的转换音。 “这是他不守秘密的代价,给你一个小时,找不到他你就只能替他收尸。” 洪杰看傅安,眉角眼梢又恢复冷静沉稳。 “如果你们不想他死最好让我离他近点,否则他会窒息,不信大可试试。” 傅安说完毫不流连果断摁掉电话。 他的语速快清晰且坚定,诧异的洪杰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一帮人正原地傻逼呆滞。 傅安开启手环神经感应,靠在座椅闭上双眼,去感受时现。 他偏执的让时现用老师用过的洗浴用品,也让时现喝老师喜欢喝的牛奶,还要求他穿老师留下的服装,更不喜欢见到他用老师的脸对其他男人笑。 当时现教训那帮孙子流露出的凶狠,他开始理智的把眼前的时现与曾经的老师慢慢重叠。 10年前发生的事,他会用性命去阻止。 迎着疾风落地,时头脑昏沉,后背的伤被撕裂,一时间站不稳也分辨不出方向,来不及看清眼前画面,一道黑影蒙住他的双眼。 紧跟着被强悍的臂膀塞进车座,耳边响起汽鸣和刮脸的疾风。 喘息变得艰难,本能的念着能让他好受的人:“傅......安......” 车内浓郁的香烟味,和混在一起特别难闻的男人味,随着铁链哗哗声,他的四肢被锁住,除了看不见的黑暗还有未知的恐惧,皆来自呼吸正被一点点扼制。 只觉自己又要死了。 和傅安斗气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想来傅安真是讨厌死了。 傅安啊傅安,你能不能再快点! 耳边响起:“他······真的、完全是本尊,只是这打扮时少将从未有过,也太太太.....令人冲动想犯罪。”咸猪手被人拍开。 “都跟你们说了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早不是当年闻风丧胆的时少将,没见他像是呼吸困难?快快快开窗开窗!” 副驾驶的位置上有着慵懒的话音:“开慢点!我们又不是傅安,对尸体不感性|趣。” 驾驶位置的方向:“他追上来怎么办?” 带着电流吱吱的对讲机里:“过了那个林子,他就只能鬼打墙,怕什么?” 对讲机里发出来另一个讥笑声:“你们可真够歹毒的,也别忘了他可是神秘司队长。” 副驾驶位置传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曾经是少将,普通手段肯定伤不了他。” “你们看,还说他废人一个,这身上随手一摸就是一把亮锃锃的刀。” 原本热闹的车内,因为从时现身上搜出一把匕首,气氛瞬间安静,只听到沙沙的电流声,时现竖起耳朵。 突然一声大笑,“哈哈哈,瞧你们那熊样,他已经死了十年,难不成化成灰了还能爬出来咬我们一口?他不过就是整容的时墨,废人而已。” 随即一片猖狂放纵的笑声回荡在车内。 时现心里默算,在他们对话里,起码有六个人。 这不禁让时现心生恐恶,该不会又和上次摆钟一样,之后他还去查过,那些人的档案资料全被调换封存。 从谈话内容来看,两方明显不是一类人。 该怎么破这个死局?时现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傅安身上,而是那把刀。 生命处于危险时,最可靠的永远是自己。刀没了总还有其他办法。 思索间,口鼻被柔软浓香的面料覆盖,熟悉又厌恶的昏沉快速吞噬时现的大脑,仿佛沉入海底与世隔绝。 海水淹没口鼻,仿佛利刃刺进肺腑,致命的窒息逐渐来临! 不知过去多久,兜头一盆冰水惊醒时现一丝意识,胸腔如坠冰窟,努力抬了抬湿重的睫毛,睁不开! 还能勉强喘气,傅安应该在附近。 头顶传来嗡鸣声,空气里弥漫着玫瑰的芬芳、刺鼻的香烟、香烈的红爵交织出的异味,还有脚步和窸窸窣窣声。 双手被铁锁反锁在身后,外套早被人扒了,衬衣大敞开,一阵凉风拂过,浑身冷到哆嗦。 时现只觉自己的身体像坠入泥潭的烂泥。 白光照在地面折射出铁栏杆,也照在躺在地上的时现眼前,他像枕在玫瑰花里,浓浓的玫瑰芬香刺激着五感,让他有一瞬忘记自己身在肮脏的淤泥之中。 眼前一个穿教练制服的男人,一把凶猛地推开浇水的年轻阔少,“不是说了要拍禁忌的玫瑰吻尸直播吗,你把他弄醒干什么?要不要把你这身限量版的套装脱给他穿上再玩玩?” “哐当!” 金属瓢被阔少扔地上,一甩手满脸不悦,制服男人还以为他要冲自己出手,不想他走向时现。 黑色皮鞋踩在艳丽的玫瑰花瓣,阔少衣袖下甩出一把折叠刀子,在众双眼睛下,蹲在时现身前。 朦胧中时现对上他的脸,——炎东明! 下一刻,锋利的刀子扎进时现的手心,疼得时现脸色骤变,身体跟着一瞬痉挛。 第84章 年轻英俊的脸上阴沉沉地说:“我的意思是弄醒他,让他好好看看我们是谁,再把他眼睛蒙上,做的时候再让他猜,猜出来就能独享,猜不出来就再上一个人,总之要玩就玩刺激的。” 疯子!又一群疯子! 炎东明抽刀收进衣袖,另一只手一把掐住时现的下巴,让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眼前即将侵犯他的凶徒。 这里像废弃的厂房。 戴眼镜的清冷男,坐在沙发上抽烟的西装男,闲着把玩皮鞭的微笑男,靠在水泥墙沉默的阴鸷男,面带不屑开红酒的制服男,算上炎东明。 六个! 六个年龄、身份不同的男人! 炎东明的提议在一致沉默中被默许。 他嘴角一抽,空旷的鼓掌声尤为响亮,开始他煞有嘲讽玩虐的介绍。 “这是最喜欢收拾不听话的学员的孟教练。” 孟教练看上去四十出头,穿着深蓝金边相间的教练制服,也就是刚才打断炎东明弄醒时现的男人。 长相普通的他象征性地展示了他保持良好的身材,走到时现眼前,示意炎东明松手。 炎东明疑惑又不得不松手退让开,看着他用脏不拉几的鞋头撩起时现的下颌。 强迫被淋湿的时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双手缓慢地解下黑色皮带。 这一幕太过银色,引起一片吹捧的口哨尖叫。 皮带在污秽的笑声里缓慢套在时现脖子上。 戴着眼镜的男人身形清瘦,气质格外清冷,一直远观没吭声,走进众人也格格不入。 这时他突然横在身材魁梧的孟教练身前。 兴致被打断,孟教练眼底怒火横生。 以孟教练的火爆脾气,都以为他要出手揍人,有人欲想出面平息。 但见他们四目对视间,孟教练仿佛凶猛的猎狗在张嘴时猝不及防被套上口罩,哑口无声。 “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清冷男目光凛冽,“在没开始之前谁都不能与他有肌肤上的任何接触。” 有人起哄:“哟,这霸占欲也太强了吧。” 可是,在场的人从他看时现的眼神里,没看出一丝人类该有的情感,他的目光像冰箱里的冷气,珍爱着没有生命的稀世珍宝。 “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一万个不愿与你们分享。” 看着他走开的背影,炎东明眉头拧了一瞬,忽而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轮到下一位。” “这是我们衣冠楚楚的双董。” 顺着炎东明手指的方向,时现进了水的眼睛涩痛,眯眼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翘着二郎腿背靠坐在沙发上,手指夹着香烟,朝时现吐出一口打旋的白烟。 那动作像极了隔空抛给时现一个久违又深情的亲吻。 第42章 好痛 双董的深情获得一片掌声,虚伪又或者是嘲讽都无所谓。 炎东明正要介绍下一位,双董起身走向一边,将一个穿着性感女装的人体模特单手抱到时现旁边。 指上滑过质地考究的白色裙边,蹲在时现跟前,缓缓的虚抚在时现眉眼,秀挺的鼻梁,挂着水珠苍白的脸颊,直到停在颤抖的唇上。 喉结上下滚动。 时现清瘦削薄,肤白貌美,袒露的胸肌以及结实的腹肌,线条优美清晰的结束在与他美貌形成反差的黑毒蝎腰带里。 这里的每个都想独占他,却又独占不了他,聚在一起不停羞辱他,就成了释放内心的某种执念。 只因他这张脸,轻易掀起在场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罪恶与肮脏。 双董轻缓的将时现的衬衣合拢,眼底蓄着复杂的情愫,话音轻柔。 “甚是想念你,见面薄礼,还请笑纳。” 虚伪! “哟,双董传闻你不是禁欲吗?真叫人看不透啊。” 面对嘲讽双董视若无睹转身回到沙发,炎东明开始继续介绍。 “第三位,是我们快乐的梁医生。” 被高亮点名的梁医生从他带来的一对玩具里,挑了一个别致小巧的玫瑰玩具,人畜无害的走过来。 鲜艳的玫瑰花瓣被踩成碎泥,在白光照射下它更像时现心口滴出的鲜血。 “医生最懂得如何隔离。”梁医生脸长得俊秀,言语亲和,就是让人听着别扭。 “你知不知道,男人美貌惊人也是罪啊!” 他屈尊降贵侧曲双腿,试图将手中玫瑰玩具塞进时现嘴里。 梁医生在时现眼里竟然没有看到愤怒,而是冷静的看着他,那种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可怜。 他背着人的眼,对时现露出憎恨。 站在旁边围观的人,没看到他蛮横用力,时现的嘴唇却被他手中的玫瑰玩具戳破流血。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欲言又止,因为他并没有破坏提前说好的规矩。 炎东明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提醒:“梁医生,他流血了。” 梁医生这才动作一僵,瞥眼对上清冷男镜片后刀锋般的眼神,瞬间回过神来。 笑盈盈道:“哦,抱歉抱歉,大意了呀。” 他起身随手扔掉玩具,拍了拍仿佛染脏的手,对炎东明温柔含笑:“炎少,请继续啊。” 炎东明的视线还落在时现脸上,见到他张口艰难的喘息,对佛面魔心的梁医生不予理会。 “第四位,这气势单单看一眼就叫人收起爪牙的正义之光魏警官,做起事来张弛有度。” 第85章 “噢——”附和的口哨声更加响亮。 人首中给他让出一条道来,他眉目低沉,沉重的脚步朝着时现一步步逼近。 狼群之首散发出来的毁灭性压迫感,大抵如眼前这个刚健的男人,四十多岁,身材精瘦,眉眼犀利,一看就是狠毒老辣的角色。 玫瑰花瓣被他踩在脚底,居高临下俯视时现。 半响,他的手臂撑在曲起的膝盖上,近距离将时现打量一番。 “你可真会变着花样折磨人。”魏警官眼神不屑,厉声警告:“你的手是我绑的,别妄想挣脱。” 时现一副你等着的眼神。 魏警官的低压一度让快活的气氛凝固,炎东明摊手对指远观的清冷男。 “第五位,我们高学历、尖端行业的精英中的精英严教授。” 原来他是教授,难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突然被点名,他的脸色更加冷峻,走到时现跟前,看到他已经适应寒冷停止哆嗦,身体变得紧绷僵硬。 严教授缓缓曲膝,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在时现眼底。 戴着老茧的掌心有两颗药丸,一颗红色,一颗蓝色,问他选哪一颗。 “只剩一双眼睛能动还这么凶,研究室才是你的归属。你不选我就帮你选,以你从前的性格肯定不会选红色。” 他掐住时现下巴,把蓝色药丸强行塞进时现的嘴里,捂着嘴直到时现吞咽入喉。 梁医生在旁边双手环抱,笑嘻嘻地说:“严教授你的双标好明显喔。” 这话使本就不服的孟教练,抓住一瓶开了盖的红爵走上前。 不由分说就往时现嘴里灌酒,“是少将还是废人,是不是已经很明显!” 刚咽下药丸,烈酒入喉,时现想呕呕不出来,想咽咽到难受,生理性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曾经想多看一眼时现都没有机会,他是悬在普通人与异人两界的达摩斯利剑,高不可攀,无法触及。 此刻,在他们眼里,不管时现承不承认,不管他是否手无缚鸡之力像个废人,——他就是异人时现。 他越是狼狈不堪,越在污泥里挣扎,雄性的毁灭欲就越兴奋。 傅安说的对,世人都喜欢看到光芒万丈的人坠入漆黑的深渊。 他像从酒窖里捞出来的人,全身湿透,就连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都染上绯色。是色,是欲,也是坠落。 “你们干什么?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了!”炎东明大吼一声,挥手推开折磨时现的人,直到他们不再上前,才转身面对颤栗不止的时现。 “是我给了你一刀,现哥,你还记得我吗?你睁大眼睛看着我!” 在其余五人的围观下,炎东明单膝跪在玫瑰花泥上,轻缓扶起时现,用他限量版的衣袖替时现擦着脸上的烈酒。 他真挚的声音响在每个人耳边。 “我是炎东明,我想做你男朋友,三天也行。” 他背着人埋头吻上时现。全场戏谑的气氛达到高潮。 “哟——”梁医生赞许的拍掌,拉得老长的尾音里全是嘲讽。 意想不到的是魏警官走上前,一把抓住炎东明的后领直接将他提起来。 他直视炎东明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置于死地,炎东明睫毛都在哆嗦,吓出一身冷汗,以为下一刻就要被弄死。 哪知魏警官目无表情冷声道:“抽签。” 孟教练嘴角上挑:“对,抽签。” 梁医生笑得温婉:“大家可要悠着点,我不想玩尸体哦。” 双董瞅他一眼:“你撞号了怎么玩?” 梁医生眼角余光撇向方桌上的玩具,冲他挑眉眨眼:“双董要不要事后约一约?” 斜对面陈旧的方桌堆满各色玩具,双董鄙视轻笑,懒得搭理。 严教授递过抽签桶,冷冷看着眼前的几人。 “你们抽最后一支留给我,我去把眼睛蒙上。”被吓得说话都不稳的炎东明拿着黑蕾丝走近时现。 几人分别从木桶里抽出一支,迫不及待看上面的排号。 抽到第一的是梁医生,大家不约而同露出失望的叹息,他的癖好就是虐待人,不虐待一两个小时他是不会过瘾。都不甘心又没有办法。 “悠着点!”孟教练悻悻提醒他,“尸体不好玩。” 作为男人,若轮为同性的玩物,那是毁灭性的灵魂打击。 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急切地想要变强! 傅安!你出来! 黑色蕾丝蒙住时现的双眼,炎东明磨磨蹭蹭起身拿到最后一根木签,正准备看号,这时鼓风机突然咔嚓一声停止转动! 几人随即朝上看去,鼓风机被卡主,光影里看到粉末飘落,脚底突然感应到地颤。 魏警官极其敏锐,仿佛嗅到某种危险,“我去看看。” 话音刚落,身后轰地一声巨响,紧跟着一辆越野撞破铁门冲进来,一排白花花的头灯照得人睁不开眼。 “爷给你们放盏灯,到阎王那去也好有条明路。” 东南方的残椅上,随即亮起一盏蓝色花灯,几个人瞬间确定来人。 “狗杂种是谁把他引来的?!”孟教练说话间已经摸到随身携带的枪支。 "砰砰砰!" 越野车门斜跨一个黑色身影的猛汉,对准目标就是一阵扫射。 与此同时,后方栏杆上光影晃动,只听栏杆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第86章 双方交战的火力掀翻地上的玫瑰花瓣。 紧跟着从近三米高的窗户上,一道身影卷起疾风纵跃而下,随着飞舞的玫瑰花瓣落下,也落在傅安心念的时现身旁。 连帽修身黑长衫,是神秘司作战服,傅安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压迫感更盛,镇在时现身前像一尊不可撼动的神像,但见他左臂一挥,假肢瞬间变形。 属于人体皮肤组织的左手掌,骤然伸出五根钢丝连接的鹰钩利爪,掷出离他五六米远的目标。 没有及时避开的梁医生左眼球被鹰爪活生生勾出来,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臭味,还带着温度的眼球转眼化为乌有。 先前俊秀的梁医生,捂着血淋淋的眼窝发出扭曲的惨叫。 孟教练被鹰爪碰上,身体瞬间僵硬,脸色苍白僵硬倒地。 而双董在鹰爪还没有碰触到时就瘫软在地上,中了洪杰的子弹。 这一幕着实惊呆了凶徒,与此同时,躲在暗处的魏警官与严教授转身使出异能,火与冰同时进攻躺在地上的时现。 “啪啪啪!”一阵猛烈扫射,子弹横飞弹壳迸溅。 鹰爪朝着严魏两人回旋,枪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严教授中枪被利爪甩出去,水泥墙被他砸出一个大坑,魏警官避过子弹,停下时才发现后背衣服被撕烂,血流如注,火烧火燎。 能力被消减,魏警官凝望鼓风机,眉心凝成山丘,“没想到神秘司队长,还会用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傅安立在时现身旁仿若一道不可撼动的屏障,谁也妄想再动时现一根汗毛。 “那只是开胃菜,一毒二电三腐四杀五绝才是正餐,我十八岁就为你们这些畜生打造了这副假肢。” “等等。” 身后传来时现极低的声音,傅安蓦然转身。 与立在身后的时现,四目只是轻轻一碰,就是那一碰,只觉他们好像不是分开一个小时,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傅安的到来让时现的呼吸得以好转,反手用钥匙打开了锁链,扯掉蒙在眼睛上的黑蕾丝,解掉绑在脖子上的皮带,站起身时还不忘单手扣了两颗纽扣。 魏警官瞳孔震惊,“你......你是怎么解开锁链的?” 湿漉漉的时现抹了一把脸,眼底扫过几名惨败的凶徒,他没有去看傅安怎么看待此刻的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鹰爪,滴答的淌着鲜血。 他没有回答魏,而是沙哑地问傅安:“你还想不想试试?” 傅安:“???” 时现潋滟的双眸像淬了毒的刀锋,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锁魂者。 这一刻,傅安从他眼底近乎爆发的复仇欲望,遂而明白他的渴望,揽着他不经盈盈一握的腰肢。 当着众人面,立在战火中,吻上时现鲜红破碎的唇。 傅安尝到烈酒的刺喉,血腥的涩苦,掌心里的人快要碎掉,内心急切想要替他抚平受伤的身心。 如果陪着他进警局,陪着他见叶晟,他怎么会遭人暗算。 事后还总是晚到一步,总让他受到伤害,极尽温柔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却不能抑制自己颤抖的手,任由时现又凶又狠的索取,时现的凶狠也叫他如临刚针刺穿心脏,因为疼痛而颤栗,他握紧了时现的腰。 对不起! 后悔与自责将傅安所有思绪淹没。 生死危机战火烟尘,两个男人竟然当众接吻,作为恶趣味并不少的观众,实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xp,当场目睹成傻逼。 魏警官嘴唇发紫,口吐黑血,混乱中还是清晰的看到时现冷漠地推开傅安,顺了他腰带上的一把剔骨刀,而另一只衣袖下的手,血淋淋的甩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那是炎东明扎他手心的刀子! 亦如先前他一样,时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不屑他! 被剧毒狠狠碾压的魏警官,身上那股压迫性锋芒尽退,手掌撑在水泥地,瞳孔放大倒影出时现的身影。 时现优美的唇角发出讥笑,魏警官不寒而栗,直接喷了一口老血。 然而,时现只是经过他而已,他已经不值得时现浪费体力。 其他几人在粉末与洪杰扫射出的麻醉异能弹药里,身体发软,异能难以完全发挥,瘫软一片。 只能转动一双眼睛的孟教练,不巧对上时现的视线,吓得瞳孔颤栗,一把黑色枪口就抵在脑门上。 他心恨后悔先前为什么不弄死时现,僵硬的身体努力想去抱住时现大腿,再一把鼻涕一把泪求饶,被电过的肢体一切行为变得极其扭曲丑陋。 他匍匐在地,只能用嘴去蹭时现的黑色靴头,仿佛能舔到鞋头就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期期艾艾哭求,大概意思是:“我错了,少将饶我一条狗命吧,后半辈子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求你,求求你大发慈悲......” 时现眼底冷若寒冰:“抬头。” 孟教练如蒙大赦,听话的梗着脖子抬起头来。 随即,他在弥漫玫瑰烈酒香烟的混杂空气里,听到一声冰冷的死亡召唤。 “辱我者,死——” 第43章 反噬 “你不是保护我们的教练吗?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些?” “不要!求你放过我呜呜呜呜..求求你...” “好痛,谁来救救我......” 无数孩子的痛哭声、求救声,撕裂惨叫,强烈的无助绝望淹没时现的思绪,愤怒与仇恨涌上心头。 第87章 再抬眼,时现的眼底布满猩红!! “辱我者,死——” “时现!” 随着一声惨叫,孟教练的双眼鲜血四溅,血流满面。时现用尽全力连刀带眼球拔出,滚烫的鲜血溅在他冰凉的脸颊,一双温热的掌心从身后瞬间覆盖了他的视线。 耳边响起傅安的嗓音:“别看。” 那一刻,时现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手里握着的刀滑出掌心。 “咚!” 两只眼球掉在地上,分别插着一把刀子,黑白眼球鲜血淋漓,它看着它的主人,趴在地上痉挛呜咽。 强行撑着的一口气终是耗尽,时现颓然倒在傅安胸膛。 傅安拿出手帕替他擦着脸上的污垢,缠住他震裂流血的手掌,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没事了,睡吧。” 这一行人心中,他们都未曾把傅安放在眼里,毕竟这10年傅安估计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异人,就比如他们也只是用了科技力量,而非真正的异能者。 当看到傅安手上和时现手上同款手环时,魏警官便明白他为什么能找到这。 洪杰检查收工,在精准仪器扫射下,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异人,而是利用科技产品伪装成异能者,这种情况洪杰见的比傅安多。 最近接二连三接到举报异人电话,现场一看就是一场高端科技现场秀。 许多时候会分不清是异能者还是装异能者的普通人,神秘司有不同测试异人的设备,比如傅安的触爪和腕表。 洪杰举着重型黑枪,瞧见倒在地上的人体模特上性感到令人想入非非的女装,用力踹一脚高定西装的双董,“知不知道你们玩一次的钱都够山区一所学校一年的开销,有多余的钱不如拿出来做做慈善呗,死了以后还能给你立块碑留作纪念,何必沉溺在这刹那间的快活里了!” 自顾话痨的洪杰收起枪从车里拿出手铐,拷人回神秘司,突然,中央莫名炸出浓浓的白烟,又呛喉又熏眼。 傅安用手臂将时现护在臂弯,待到烟消雾散,地面上五个都没断气的人竟然凭空消失不见。 “沃草!全不见了!”洪杰转身朝大门口追去。 “不用追了。”傅安叫住洪杰。 洪杰的脚步戛然而止,看向傅队还想说什么,就见到他的眼神指示,意思是把对面的漏网之鱼一起带走。 那张堆满成人玩具的桌下,有个瑟瑟发抖的身体。 洪杰走过去,伸出两根手指拿起一根狼牙棒和一串圆蛋蛋,发出嫌恶的声音:“咦——” 桌面上的玩具突然抖动,洪杰缓缓蹲下去,冲着人装怪的嘿嘿笑起来,对方被他恐怖的笑声惊吓,口齿不清辩解:“我没有害现哥!别杀我!” 洪杰一把掀翻木桌,各色玩具散落一地,蜷缩在桌底下的人完全暴露。 炎东明。 上次在夜市附近见到过他,虚张声势,胆小怕事。 洪杰一声冷笑,抓住他后领连拖带拽将人丢到车轮胎旁边,盘算着把他扔哪合适。 场面发生突变时,炎东明第一时间躲到桌子下面。 对于外面的打斗他看得一清二楚,傅安的假肢变形成五根鹰爪,凶残快速,事后恢复如常,若不是当时太过震惊,现在都要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他该不会要灭口,就算要灭口也打不赢还跑不掉。 炎东明只能叫惨:“傅队,是我按了现哥求救手环,并帮他作掩护,不然你们还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不是我冒死拖延时间,现哥早已经.......还有、我给了他锁链的钥匙,也是我偷偷告诉他要忍住,等到你赶来,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 洪杰猛踹他一脚,“别给我鬼嚎,你敢说你没和那群人欺负现哥?” 诶,我怎么也跟着叫现哥? “嗯......”炎东明埋头想了想,“电视里要做卧底也要献投名状,想要蒙混过那几个狡猾的人精很难好不好,为了不被怀疑我也是迫不得已,换成你们保不齐没我做的好了。” “哟,还嘚瑟上了。”洪杰一听忍不住又踹他一脚,把他拖到后备箱下面,打开车盖,直接扔货一样把公子哥扔进去。 炎东明一副软骨,根本拗不过满身肌肉力量的洪杰,被封闭在后备箱还在嘤嘤嘤叫委屈。 后备箱突然被打开,洪杰痞帅的模子来了个特写,一个手刀落下,嘤声总算消停。 来势汹汹的绑架,在两个多小时后,傅安成功带时现回到酒店门口。 接到电话从酒店跑出来的叶晟和从森淮,看到黑暗中狂歌的头灯,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下来。 洪杰下车对站在马路边的叶晟说:“叶医生,傅队请你上车看看。” 从森淮见此就要跟上去,被洪杰从后面一把拉住,“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先冷静冷静。” 要不是叶晟阻拦从森淮都报警了。 寻找王子的殿下也失信未到,从森淮隐约感觉这两件事必有牵连。 从森淮不死心:“时少出事了?” 洪杰用力拉回他,两人四目直直撞上。 “他受到的遭遇是我们无法体会的,现在还昏迷发烧,你就不要再给他添堵,让他在昏迷中还听到你和傅队的争执,对他好吗?” 顷刻间,黑色帽沿下洪杰的脸变得正色凌然,漆黑发亮的眸子里是从森淮自己的脸,突然意识到什么,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颓丧地抹了一把因为焦虑而疲惫的脸。 第88章 良久,他问洪杰:“能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吗?” 神秘司工作服让洪杰少了痞性,多了可靠沉稳,他在从森淮的肩膀上安慰性的拍了拍。 狂歌是傅安与专业设计师共同设计,整个车各种buff叠满,更别提后排座有多宽敞,但傅安那高挑的体型加上一米八二的时现,叶晟只能选择打开驾驶位置车门。 一股烈酒夹杂着花香与烟的异味扑面而来,真不知道傅安是怎么能接受的。 叶晟率先问傅安:“吃药了吗?” 傅安习惯性做出松领带的动作,才发现脱了神秘司作战服自己穿的是休闲装。 “不用管我,给看他。” 时现侧身双腿弯曲,枕在傅安大腿上。 他双目紧闭,面色潮红,右手与傅安十指紧扣,时不时眉头紧皱仿佛在梦魇。 经过望闻问切,叶晟对傅安说了三个字:“送医院。” 傅安心下一滞,察觉到某种不可言说的问题。 叶晟拧着眉:“我的中医只跟我爸学了点皮毛,不是很精准,初步来看不是一般的严重。" 傅安抬眸:"什么意思?" “还需要经过血液检测才能最终确定。” 傅安毫不犹豫:"的确,这方面你肯定没经验,回你医院,必须帮我找可靠的医生,严格保密。" “傅少。”叶晟对他求人的方式表示抗拒,然,习惯性接受他虐,已经在大脑里替他搜索可靠的医生,横傅安一眼拿出手机。 深夜。 花都市医院。 担架上吊着输液瓶,快速推向急诊室。 傅安的手被时现牢牢抓住,跟着担架箭步如飞,他下颚线紧绷,神色永远是洪杰眼里镇定冷静的傅队。 在急诊室里傅安看到护士给时现抽血,一管接一管,心疼的要死,那得喝多少牛奶参汤才能补回来。 他伸手拦人:“别抽了。” 护士从傅安脸上看出端倪,看在是大帅哥的份上耐心给他解释:“你是家属吧,这是必要的检测量,以后好好注意调理,很快就会长回来的。” 一名年长儒雅的男医生走进来,眼神不自主的瞟了一眼患者与某人的手紧紧相连。 视线对上,傅安当即神色僵滞。 “叶医生。”护士颔首,端着取血用具退出去。 叶医生并不在意傅安的异常,也像没闻到异常的气味,专注查看患者,沉稳道:“家属别发愣,尽量把情况详细说清楚。” 傅安心骂,叶晟,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可靠的周医生,分明自己见了老爸都不知道躲哪去了。 炎东明被洪杰从后备箱捞出来,被弄醒的他头脑还昏昏沉沉,闷着不知从而说起,被洪杰在身后一脚踹醒,才闷闷说起来。 “现哥手上有点刀伤,嘴上的伤是被玩具戳破的,灌了大概一瓶红爵,还吞下一颗不明药性的蓝色药丸,我知道的就这些。” 叶医生神情冷肃,“高烧39.5,身体腹部有抓痕,后背......伤痕撕裂发炎。” “需要立刻进行伤口处理,再做相应检测,家属请缴费办住院手续。” “好,我去缴。”炎东明本想借缴费就往外溜,不想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压住。 那只手! 洪杰成了炎东明的噩梦,被吓得退回原地。 傅安对叶医生说:“麻烦叶医生,什么药效果最好副作用最小就开什么药,我们不用办住院我家就在医院隔壁。” 叶医生认真打量眼前戴着口罩的高挑男人,又打量身后两位,“年轻人,注意节制。” 年轻人瞬间不知所云。 护士用力掰开时现的手,傅安手上开始淤青,护士让他去诊室检查一下,这边处理伤口后便会做相关检查。 * 花都市旁边的瑞鑫花园,不仅离医院近还可以看到花都市最繁华的长街,夕阳西下,华灯热闹,与偶尔响起的救护车违和的交汇在一起。 傅安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曾经,叶晟提出谁先有能力买瑞鑫花园的房子,输的一方就要一辈子成为赢家的臣子,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 傅安只比叶晟早买了三秒,两人还是左右邻居。 傅安并没有因为赢了叶晟而高兴,直到他从非人训练回来,放下过往才搬到这,一住就到现在,也是时现被注射针剂失控才回到傅宅特处地下室。 曾以己度人,买这里房子的人,有病。 他和叶晟都有病,就相互照看彼此。 窗外天蒙蒙亮,天空倒豆子般的雨点敲在大地上。 积水越来越多,汹涌汇聚,几岁的小男孩站在水里,孤独迷茫的望着无边的天际,一个浪潮猝然扑面而来,将男孩卷进冰冷的海水,他的身体不断下沉。 咸涩的海水灌进口鼻,仿佛冰峰刺透男孩的血肉,绝望恐惧无限放大,瞳孔里倒映着无数幽蓝色水母。 朝他游动,呼唤他。 “时现!” 在惊恐窒息中时现猝然睁开双眼,一个高挑气质很man的男人,正伸着一只手抚摸他的脑袋。 时现急喘间目光疑惑,傅安连忙从他头上拿开,神情放松含笑道。 “是不是做噩梦啦?别怕,有我在了。” “你.........” 的确做噩梦了,梦见小时候他被抛弃,后来什么都记不清,输液袋挂在上空,自己的手抓住他的手,被一条领带捆绑在床头,睡觉的姿势也很奇怪。 第89章 顿时眉眼凛冽,沙哑的声音含着警惕:“你是谁?你把傅安怎么了?” 第44章 疾病 医院停尸房,漆黑的走廊尽头,有两个身影站在角落。 身强体壮的男子耳洞上的耳钉,闪着亮晶晶的光芒,晃得炎东明撇过脸去,心说劣质产品也好意思戴出门。 身体却被对方逼到紧贴墙面,双手高举,一脸冤大头:“大哥,这夜深人静的容易让人误会,你就放我走吧。” 洪杰拍着他的头,阴沉沉地说:“误会你个头!你不是还想找帮手吗?如果不想被腐掉一只眼珠子又或者慢慢享受剧毒攻心,就老实交代那些人都是谁?” “我们都是在网上认识的,何况我已经让现哥认了他们的脸,不信他醒来你问他。” “网上那么多人,偏偏就你们几个聚集在一起,别跟爷说凑在一起就为了玩玩特殊xp。”洪杰见多了打马虎眼的人,声音更加低沉,“就没想过杀人分尸其他什么的?” “他们都是对傅少的吻尸直播感兴趣,在网上有这种需求的人很多,一捞就有一大把,但想要绑架现哥搞吻尸侮辱的人就未必,没点手段和金钱的大佬,普通屌丝谁敢啊,但彼此身份就知道那点。” “就没有人是冲着异人时现去的?”洪杰的唾液溅到炎东明脸上,气的他抹脸瞪着洪杰。 “瞪什么瞪,说!” “有,你不说我倒忘记了,我以为他们就是搞气氛故意说着玩的,这很重要吗?” “那当然,”洪杰立马睨着炎东明审视,“你就没有?借口以什么王子呀殿下的?” “什么王子殿下?活生生的时现我都没追到手,还提什么异人时现。”炎东明满脸沮丧挫败,“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是不是可以把我放了,我妈还等我回家吃饭了。” “吃你个头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洪杰见他贪生怕死的怂恿,还想抱得美人归,“所以你冒险救现哥就为追他?” 炎东明垂下眼睫,浪荡的公子哥流露出失败的眼神。 “哟,知不知道人设突变,要么成功要么废掉,你认为你占哪边?” “占哪边也不会占你这边。”说这话的炎东明一下子来气了,“你们再不放我,我就让我爸去找特殊监管局。” 洪杰耐人寻味的睨他一眼,炎东明看着他背过身打电话,怎么回味他那个眼神都像是嘲笑自己做不了一。 洪杰电话那头传来傅安急喘声,像在做什么运动,急促又不耐烦的沉声:“放!” 天快亮了。 . “时现,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傅安啊!” 房间里传出傅安诧异的声音。 立在床前的傅安仿佛被晴天霹雳,时现忘了他却又在找他! 躺在床上的时现凝着输液袋,红肿的唇几不可查的露出一丝冷笑,转而温和的眼神示意傅安解开绑住两人的领带,他不想以这种霸道的姿势横在床上。 傅安轻呼一气点头应好,小心解着那条做出牺牲的限量版领带。 “你一晚上都在闹腾,我都担心你烧坏了脑袋,像是梦魇抓着我的手不放,又怕你扯到输液针,我只能将你和我绑起来,摸摸你的额头,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是吗?” 与此同时,时现伸手抓住傅安的手腕,拔下输液针,顺势将松散的领带缠住傅安的双手,翻身将他摁倒在床的另一头,骑身压制高挑的傅安,身上双膝快速抵住傅安膝盖。 一个反擒拿行云如流水,身手敏捷,只差了点力道。也似曾相似。 “你二十几了吧?”时现牢牢压制住人,在喘息中讥笑:“还想冒充十五岁的傅安,他人了?” 十五岁的傅安? 十五岁的傅安!! 二十五岁的傅安:“..............”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傅安心跳都漏跳一拍,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紧张,仿佛少女怀春突然偶遇男朋友,脸红心跳,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开始兵荒马乱。 而时现眼底凌冽,手段刚烈,毫无怜惜往下抵了抵,傅安腹部吃痛脸色骤变。 老师对他从没有这么凶狠过! 傅安胸膛急剧起伏,只能顺着毛撸,“你是他谁?为什么要找他?” 时现用缠绑纱布的手拍了拍傅安的脸,“看清了,他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老师,你若再敢找他麻烦,明天的太阳你也别想再见,说,他人在哪儿” 虽然傅安曾无数次幻想,被他吻醒的时现就是曾经的老师,但这,来得猝不及防,且不说是不是真的,傅安只觉自己还没准备好。 高烧没退的时现昏迷梦魇,傅安眼也不敢合深怕他从床上滚下来,被闹腾一个晚上,现在的自己应该有黑眼圈,还没有洗漱换衣服喷香水。 而且,他的左手还是假肢,老师知道后会不会嫌弃,然后又消失不见? 另一边脸又被时现拍了两下,“快说。” 真希望每天睁开眼都能被老师这么骑着大发师威,哎,想什么美事了! “他啊.......”傅安脑袋快速运转十五岁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德行。 “他说你能指出他的胎记长在什么地方,就证明你是他的老师,他会主动出来见你。” 时现偏头眯眼,“不去上学,尽给老子找麻烦!” 冲二十五岁的傅安说:“想知道是吧?” 第90章 眼神示意他往下看。 时现紧握住傅安被领带缠绑的双手,去解傅安自己的皮带。 对于傅安来说,虽然是自己的手,而且每天都会有几次这样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现在是时现拿着他的手在做这一系列的动作。 傅安的脸刷的就红了,咬牙忍了一个晚上,时现这一招直接让他身体所有的烈火瞬间冲往同一个危险地点,傅安脑海调出大悲咒,狂热响起来,好像次数用多了不见效! 只好来首更猛烈的,往生咒! 时现拍他手背:“发什么呆,你是不会了吗?” 傅安手指微颤,拉开拉链,眼前居高临下的时现,眼底一片冷傲,傅安在他偏头鄙视的冷白脸颊,看到破碎的极致美感。 对于傅安干劲十足蓄势待发的危险,时现不像视若无睹,更像不屑一顾,淡淡道:“青春期的孩子想探索两性之间的深度知识,却用错了方法,都是过来人你要理解理解。” 时现拿着傅安的手拉开质地柔顺的面料,再用他的手掌覆盖危险,指腹正好点在沟渠旁边。 时现看也没看一眼,目光朝着空荡的房间叫人。 “傅安,出来,上学要迟到了。” 窗外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敲在人心。 有一瞬间,傅安真想回到那些年,整天被老师催着去上学完成各科作业,更想弥补对老师犯下的大错。 空荡的房门外,没有回应。 灰白黑三种极简风格的房间里,空气也跟着密集的雨水潮湿起来,气氛安静到仿佛与世隔绝,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现耳边清晰听到黏腻的呼吸声,有个成熟的声音回应他。 “老师,” 傅安担心声音大吓跑他的老师,轻声地低低问:“你找到胎记了吗?” 时现蓦然回头,垂下眼睫看向被他抵制在床上的人,视线在傅安线条流畅的脸部轮廓上眉眼间反复确认,而后,瞳孔里倒映出形状类似衔尾蛇的淡青色胎记。 现实令时现震惊到呆滞,一摸一样的胎记长在同样的位置,何况这个位置难以言表,全世界都不可能发生一列。 潜意识用自己的手去触摸,去验证,“为什么.......这么大了?” 当时现用指腹触碰上来,傅安按耐不住的火势更加狰狞可怕,十指弯曲身体肌理紧绷到极点,作为近二十六岁的正常男性,他有这个冲动在心理学上也是正常范畴。 糟糕的是,傅安迫切的想不顾时现的感受强行将他反压,让他感受到缺失这十年来对他的思念;让他在耳边又痛又感动的嘤嘤哭泣;让他极尽享受到哭着求饶......告诉他,傅安已经从成年到成熟,他的学生长大了,也可以与他并肩扛起一切。 可是那样做他的老师一定会生气又玩消失,好不甘心! 傅安抓住时现的病号衣领,轻轻带力,时现没有防备轻易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时现在傅安的瞳孔里看到自己冷白的脸,更看到傅安眼底熊熊的燎原欲|火。 “啪!” 一道响亮的声音传进两个人的耳朵,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一切戛然而止! 叶晟认定是自作孽,傅安才要这么惩罚他。 昨天周医生被老爸顶上又不是他故意的,今早给顶班的老爸送早餐,不忘在他耳边念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什么花样都能玩出来”。 转眼来送第二道爱心早餐,用钥匙打开门提着早餐来到卧室。 素来睿智沉稳的傅安,面对多少血雨腥风冷静镇定,此刻满眼凡人的七情六欲,完全忘记旁边的输液架,对患者迫不及待想搞事情。 不办住院原来是这个意图。 叶晟本来打算捡起掉在地上的饭盒,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弯腰。 "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快速掏出手机,对准床上的人从不同角度,咔嚓咔嚓按下拍摄键。 “做个纪念。” “叶晟!” 时现还沉浸在为什么他的十五岁学生傅安,突然成年到成熟的不可思议里,傅安撑起身想给他安抚,却发现自己拉链还开着,尴尬的事还没有得到解决。 “你等我。” 在冲向卫生间的路上命令叶晟:“好好行使你尖端医生的职责。” 傅安一走,时现更加神情恍惚,叶晟收起手机,时现还是静静的坐在凌乱不堪的床头呆滞,但他拒绝与叶晟沟通和任何接触。 叶晟出自医学世家,年纪轻轻医术了得,在医学界算是难得的奇才。 他还是第一次被患者冷脸拒绝。 第45章 爱好 今早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去找同事调看了时现的血液检查报告。 电脑屏幕上清楚记录,他的血液里检查出多种刺激脑神经的罕见药物成分,短时间内无法确定是哪些药物,后背横贯的外伤发炎,高烧不退。 可能伴随以下不可控的症状:自闭敏感,情绪不稳定,拒绝沟通,记忆错乱等严重的脑神经混乱问题。 现在高烧只是暂时退了,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高烧只会反反复复。 叶晟当既把检查数据传给国外脑科研究专家和特殊罕见人体学病例研究院,一时半会得不到回复。下药的人到底与时现有什么纠葛,肯定不是想致他于死地,难道想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第91章 太过安静的时现给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他脑袋里都琢磨些什么。 不管叶晟说什么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他非常明显的表示,我拒绝和你这种看不清别人不高兴还厚颜无耻想交谈的人说一个字。 傅安换了一身家居棉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冰冷的水还挂在发梢上,滴在侧颈顺着皮肤滑进锁骨深处。 抬眼一看到时现,被冷水凉却下来的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时现却看也没看傅安一眼,平静的盯着窗户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水。 傅安不确定眼前的时现还是不是他的老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以为他盯着窗户发呆,结果仔细看,发现他盯的是远处马路边的树下,有一对争执的年轻男女。 高挑的男孩撑着雨伞,把包装好的大号毛绒绒玩具递给女孩,女孩好像在赌气,不愿意接受转头就要走。 男孩拉着她不放手,嘴上不停的说着什么,意图挽回,雨水打湿了男生大半个肩头,头顶的大伞几乎全倾斜在女生头顶,女生没有张嘴说话,只看着男生湿漉漉的头发,淋在雨里,男生倏地将女孩拥入怀里。 奇才叶晟叶医生感觉自己看懂了,他问傅安:“他在想念自己喜欢的女孩?” 傅安摇头。 “那他后悔曾经没有留下心爱的女孩?” 傅安没有理会叶晟,坐到时现身边,问他:“喜欢吗?” 时现没有抵触情绪,总算施舍给了傅安一眼,但那一瞬而过的目光冷淡至极。 “我给你买。”傅安随即找到扔在凌乱被褥里的手机,凑近时现点开app递到他眼前。 “这个怎么样?” 时现微微撇过脸颊,目光落到手机屏幕上,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傅安偏着身贴着他直接加入购物车。 又点进另外一款,问:“看看这个呢?款式不一样。” 先前还有些不适应傅安的凑近,这时,时现勉强接受傅安不小心的肢体接触,看了两眼,好像在思考是不是买多了,傅安已经点进购物车。 “再看这个,我觉得也不错,老师认为呢?” 时现冷肃看一眼傅安,似乎因为傅安的称呼,但下一刻他抬手戳了购物车,傅安如释重负。 几步外的叶晟好奇走过来,探头一看,页面上全是各种款式的毛绒绒玩具。 看了半天竟然是看上人家的爱情信物。 对于叶晟的突然靠近,时现突然将傅安拉到自己身边,眼神赤裸裸的排斥叶晟,让场面一度很尴尬。 傅安握着他受伤的手,温和地说:“他叫叶晟,是我们的邻居,我们家的钥匙是我给他的,老师不在的时候他帮过我很多,他是给我们带早餐来的,别担心,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于是在买买买之后,时现没有抵触傅安,还因为得到满足同意去医院做复查。 为了傅安不再对患者乘虚而入,叶晟不计前嫌在卧室坐等傅安替时现洗浴,再一起回医院。 浴室里的水哗哗地响,当再次目睹时现后背的伤口时,那些所谓人类原始本能的欲望瞬间被一种叫做恨和痛的洪水猛兽替代,脱口而出的话在喉间的艰涩下,几度张口无声。 时现趴在浴缸边沿,傅安看不到他的神色,却清晰的感受到每擦拭一下,时现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栗,傅安的神经也跟着紧绷,紧绷了十年,他想泄闸,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他俯身埋下脸颊,双唇轻轻吻在时现后背上那道裂开的电伤,那动作更像一头骄傲的狼王,正心疼的替受伤的伴侣一点点舔舐伤口。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在傅安沉闷的哑声里,时现转过身,他的墨发湿漉漉的滴着水,潋滟的眼底噙着可以疗愈傅安所有伤痛的温和,抬起的手似乎想帮傅安抹掉脸颊上的那滴泪,就在要碰触到时,手指弯曲,轻握成拳。 “我不会死,不要难过。” 清冷的尾音消失在窗外的雨声,行人来去匆匆,紧张的生活奔波仿佛都与在这狭小浴室里的两人毫无关系。 . 叶晟与傅安两双眼睛紧紧盯着检查图像。 叶晟手指图像中的头部影像,“非常奇怪,你看他的脑部神经找不出异常,但血液检查结果的确有问题,关于你说他好像恢复以往的记忆,这也不是不可能,我怀疑对方就是想刺激他想起什么,所以才下了这么猛的药。” 灯光下的傅安下颚线紧绷,眼底森冷,音色微哑:“昨夜他出现数次头疼,精神高度紧张,像是被梦魇缠住脱不了身,完全没有自控力,导致我不得不把他绑起来,如果没有可靠药物,今夜他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痛苦症状。” 作为医生不能为患者解除病痛,这无疑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叶晟沉闷地呼出一口气,默默颔首。 “而且根据炎东明的描述,其中一个最接近严教授的人在昨夜意外失联,所以现在想找到当时人解药性,根本不现实。” 叶晟说到这,电话想起来。 傅安不经意看到他的来电国外,备注杰森。 叶晟抬眼示意不要出声,接起电话对方用的是流利的中文:“亲爱的,晟。” 叶晟清亮的目光骤然与傅安对上,那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腐眼看人基。 看着他走向一边接电话,傅安走出诊室,停在医院过道窗户前,身后是喧闹纷乱的人群,他置身在方寸之间的宁静中,摩挲着衔尾蛇戒指,陷入深沉的思索。 第92章 身后衣摆突然被人轻轻拉扯,傅安回头便见时现站在身后,眼神平淡,从口罩里传出的声音三分责备七分温和。 “今天你打算旷课吗?” 傅安:"........." 后面紧跟上来的护士慌张不已,傅安朝她挥手,拉过时现的手,不顾过道来往的视线,指腹磨蹭他的手心,那是爱人之间才有的亲昵动作,时现盯着竟没有排斥。 “那你如实告诉我,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身边一辆婴儿车经过,时现的目光从傅安宠溺的眼神转移到婴儿车里的孩子,他贴着高烧贴,双手捧着奶瓶正在哈赤哈赤喝奶。 时现的目光仿佛透过婴儿看到曾经的某个时间点,桃花眼里泛起一层朦胧的薄雾,声线却平淡如流水:“傅安,今天你没有给我牛奶。” 傅安:“.........” 种种迹象来看,现在的时现停留在10年前,还在特处地下室,傅安犹豫要不要送他回去住,但后来想想,时现好像并不喜欢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当年没说出口完全因为职责所在。 等到叶晟打完电话回过头来,傅安已经领了输液瓶带着时现回家,一路上以时现身体为由,傅安软硬兼施终于获得批准请假一天,讨论回家做什么好吃的。 雨已经停了,小区的绿化被冲洗得明亮清爽,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从森淮提着水果篮子来到瑞鑫花园,却在单元门前徘徊,不巧洪杰捧着一束百合花走来,他模仿从森淮仰头往上看。 挑染的一戳黄发跟着精神抖擞倒立,洪杰还是没有看出眉目:“你看望病人的方式好奇怪。” 接着拿肩头撞了他的后肩,拉长声线嘲笑:“走吧。” 被洪杰拽着上了十三楼,看着他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 刚踏进脚步,满地毛绒绒玩具映入眼帘,大大小小,各色物种,哈士奇、卡皮巴拉、冰豆豆、恐龙公仔、神鹿、变脸章鱼、羊驼、趴趴狗..... 这是要开卖场吗?! 旁边是开放式厨房,傅安身着居家服腰系围裙,还是刚回来的路上时现给他挑的,印着狼崽图案的围裙让他活力爆棚,正专心忙着做鲍鱼大闸蟹,没空回头搭理人,只说:“既然来了,去看看你现哥的输液瓶还剩多少?” 这是强行要求称呼现哥的意思?这还是心目中的偶像傅队吗? 这琳琅满目脚都快放不下,完全已经沉浸式后夫夫生活,恐怕傅队自己都忘了还要去皇山的重任。 洪杰不敢怒更不敢言,心窝子都在痛,换了鞋的脚底板正要落地,耳边响起傅安严厉的叮嘱:“注意点,下脚别踩到了。” 洪杰和从森淮:“........” 来到卧室,时现坐在床头抱着近一米的大白鲨毛绒绒,静静发呆,貌美绝伦的他此刻看上去更像一个可爱的白瓷娃娃。 “现哥,”洪杰还没有当面这么称呼过,一时尴的抓后脑勺,“我看看输液瓶啊。” 两个大活人走进来,时现眼神涣散,仿佛不认识他俩,或者说,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从森淮放下水果,走到床边,关切地问:“时少,你还好吧?” 就在从森淮问出口后,两个人都看到时现撇脸看过来。 礼貌而从容的淡然一笑:“是他派你们来的?” 从森淮与洪杰对视一眼,从森淮又上前一步,“时少,那个——” 话没说完就戛然止住,因为咽喉瞬息间被一把刀锋抵住,与此同时,时现手里的大白鲨毛绒绒有力的砸在洪杰脸上,他眼前一黑,等抱住手感柔软的大白鲨毛绒绒,从森淮的命脉就已经被时现半跪在床上拿刀抵住。 先前美貌绝伦的白瓷娃娃,顷刻间,眼底幽深凛冽,敏锐的警惕和强悍的手段,令洪杰抱着大白鲨毛绒绒当场看傻眼。 第46章 老师 从森淮备受煎熬的心脏被无情地刺痛,洪杰也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痛心疾首。 房间里的气氛也因此沉重到凝滞。 他沙哑地问:“时少,你的世界没有我吗?” 此刻的时现,眼底只有杀伐,紧握刀柄,双腿缓慢移下床。 朝洪杰扬了扬下巴,“不想他死你就出去,出去最好让傅安认为你们是串错了门。” 如梦初醒的洪杰抱着大白鲨毛绒绒一步步退向房门口。 “好好,他可是你最得力的助理,你工作室的一切大小事务还都得靠他,你给自己留个活口啊,他会回去好好反省,绝不再来打扰你们二位和谐美满的夫夫生活。” “你们是高估了自己还是小看了我?”时现走一步手上针管扯动了输液架,反手拔掉针头,用力将从森淮推向房门口。 他拔掉针头的利落让洪杰看着都疼,心生佩服:“不敢不敢。” “回来!”时现声色俱厉叫住他,“手里的东西放下。” 洪杰垂眸看到怀里的大白鲨,连忙像卸掉炸药一般轻了又轻将其安放在地。 平复下来的从森淮很配合时现,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出了房门时现将刀转移到他的腰侧,这个位置很不利挟持,他是绝对有力反挟持的。 从森淮不忘提醒时现:“时少,你那样拔针头会回血,你需要按压一会。” 时现对此不屑的唇角一弯:“你的重点应该放在如何安全走出去。” 的确,在痛感传来之时,皮肤上也感受到温热的粘稠,这种湿热直达心脏,从森淮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痛的滋味。 第93章 以至于经过客厅时,他忽略了在做饭的傅安是什么反应。 洪杰悄无声息走到门口,拉开门走出去,时现贴在从森淮身侧像送朋友一般将他们送到门口,低声警告:“回去告诉他,有我在别妄想动傅安。” 两人还想挣扎一下,时现嘴里的他究竟是谁,一道门合上,隔绝了所有想法。 从森淮愣在原地,站在时现的立场,洪杰和他都是伪装者,真实目的是对傅安不利,时现不想让傅安看到有凶徒闯入家门,换个意思就是不想让傅安得知身处危险。 这里面有一个他(她),时现隐藏了什么秘密? 洪杰反应迅速,立马躬身从猫眼看去,苍白的手指流淌着鲜血,仿佛看透洪杰的心思由远处缓慢伸来,惊惧之下突然一片黑暗,猫眼被堵了。 “现哥这、这病的不轻啊。”洪杰还在心惊肉跳,连忙掏手机给傅安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洪杰迫不及待的快速分享:“傅队,你还做什么鲍鱼大闸蟹,现哥刚才拿着刀横在小闷梨脖子上差点就挂.......” 寂静的电流声中突然传来时现清冷的声音:“允许你再说一次。” 洪杰梗着脖子缓慢看向从森淮,眼底惊惧,挂电话的手微微发颤,下一秒飞快跑去按电梯。 口里喋喋念叨并配以动作:“现哥这病太可怕了,与他病弱美人的人设完全颠覆,傅队真是难为你了,你好好加油,我为你们祈祷,不要早生贵子只要百年好合,少一分钟这世上都绝不会再有纯爱这种美好且纯洁的爱情。” 从森淮眯眼,胸口沉闷,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 昨夜听洪杰描述时现用剔骨刀将侮辱他的人眼珠活活拿出,当时从森淮无论怎么也想象不出那个画面,就在刚才时现出手果断刚烈,就连眼神都带着锐利的锋芒。 这不是他相处过的时少,更像—— 从森淮摸着隐隐作痛还有一丝黏腻的脖子,衣服侧面血红洇开,异人时现的画像在那片红色里一帧一帧闪过,茫然的被洪杰拉进电梯。 洪杰一惊一乍突然一拍大腿,“我勒个去!” 两人眼底赫然看到两双穿着居家拖鞋的脚。 屋子里。 忙着起锅的傅安听到时现接通他的电话,轻描淡写回了对方一句便挂断,没有问洪杰他们为什么被赶出去,他更担忧时现的身体,敏锐的察觉时现藏进衣袖的匕首。 傅安解开围裙:“你怎么光着脚出来了” 时现立在满地毛绒绒里,那是一种完全放松稍微还带着点无辜的神态,像个可爱的小公主,远远冲傅安微笑:“我饿了。” 话音刚落,手机从时现手里跌落,接着是衣袖里的匕首。 整个脑袋突然被一阵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席卷,仿佛无数钢针同时扎进大脑,他疼的呼吸一窒。 见势不妙傅安箭步如飞,伸手刚好接住他。 “时现!” 慌忙把他抱回床,一边给叶晟打电话一边给时现手背止血,在等叶晟的时候又给洪杰打电话,好好的人被他们来一趟就出状况,定是受到什么刺激到。 电话那头像是在路边摊,喝酒吃串的声音比洪杰的颤声还大。 且先不考虑时现口中的他是谁,傅安隐隐察觉,当年时现背着他替他挡过不少暗杀,作为当事人他竟一无所知! 叶晟很快赶过来,检查以后替时现找到另外血管插上输液针。 “这些只是消炎药,他刚才的反应就像毒发一样的道理,不一定是受了刺激。” “国外那边怎么说?”傅安坐在床前轻柔时现的额发,眼底幽森,整个人看上去只是憔悴了一些,但叶晟能看出他整个人都紧绷成弦,只要时现一个意外,他这根弦就会猝然崩断,难以修复。 叶晟站在床对面,沉闷一阵,缓缓说道:“我们连线讨论后,以目前时现各项指标,最终给出两个方案。” “一,他们研究出一种可解血液病毒的新型药,但还没有得到正式面市,你可以选择尝试让他服下;二,你只需要陪着他熬过药效期。” 傅安不理解第二种选择。 叶晟替他详解:“就像我们发烧,但没有退烧药,只能靠患者本身体内细胞去抵抗来势汹汹的病毒,就像你出任务,一人对战千军万马。” 两种听起来都不乐观,叶晟道:“他们希望你能选择第一种方案,你应该都懂其中的风险。” 时现墨黑纤长的羽睫覆盖眼睑,雪白的皮肤甚至看不到细微的毛孔,窄细的鼻梁下有着优美的唇,他就像白瓷貌美的公主陷入沉睡,傅安握着他的手蹭在自己脸颊。 “我要第三种方案。” 叶晟静静的注视他,隔着床铺说:“不想再次失去就放下成见,去找伯父伯母,我想以他们的能力或许能帮你。” “国外相关专家都被你找遍了,找他们有什么用?”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叶晟绕过床角,走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医院你考虑考虑。” “那你帮我写份报告。” 叶晟头也没回,语气又冷又硬:“工具人不负责帮忙追老婆。” 放下狠话的叶晟,回到医院还是含着怨气替某个霸道的人写了病情报告,写好后想了想,又把时现第一次做体检的数据附加上,检查无误发给了傅安。 傅安打小就记恨爸妈,他们心里真正的儿子叫研究,对于他的出生,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意外,更是给董曼珠的一个交代。 第94章 得不到父母的爱,幼小的心灵是残缺的,以至于在时现做他家庭老师的时候才那么恣意叛逆,处处刁难整蛊时现,却意外得到时现的不离不弃,对他始终如一的关爱,也让他的灵魂沦陷,再也忘不掉这个人。 傅安心里,爸妈已经为国捐躯,纵使他们一年回家一次,傅安也会如临鬼魂探家,找理由避之不见,现在要主动上门求人,傅安思前想后,看着时现的脸,他下定决心。 叶晟发过来的文件很快分别发到对方邮箱。 傅安还准备待会可能要视频会诊,跨国电话就打过来。 果断接通电话,是傅兰若,他的妈妈,声音异常激动。 “小安,你发过来的文件我和你爸都看了,我们需要确认的是,那份身体数据是真实的?” 电流声里传来几千公里以外的兴奋情绪,仿佛时现痛到死去活来都不是什么大事,有一瞬傅安真想挂断电话,他把电话移开,压制下心头那股火气。 言简意赅:“算是。” “什么是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小安,这个问题........” 傅安冷声打断:“救他的办法你们想到了吗?” “小安你先冷静的听妈妈跟你说。” 不知道现在谁不冷静,还当我是小屁孩! “我们从数据库对比,有九成认定那就是你的家庭老师时现,但他毕竟在10年前就死于爆炸,这实在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我和你爸都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我们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傅安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看到落地玻璃上冰冷的身影,“所以,救他的办法了?”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仿佛世界都静止下来。 傅兰若不带任何情感的冷声响在耳边:“你请医生走正常程序,让护士照顾好他,对他来说,可能会有用药后的强效神经反应,但72小时后会逐渐恢复。” 这不就是任他自生自灭!什么国家级保护的研究员,傅安直接挂断电话。 “嘟嘟嘟嘟......” 耶,这孩子话还没说完了。 真是白期待那么久!电话再次拨打过来,傅安直接调成静音模式。 这一晚注定又要让时现痛苦,傅安转身回到床前,紧紧握住时现纤细的手,“老师,别怕,你还有傅安。” 突然想到早上,他对自己说的那句嘱咐“我不会死,不要难过”。 所以他习惯了,痛。傅安蹙眉,在他眉心落下一个缠绵的深吻。 再次将他的手和自己绑在一起,他的睡态意外的安稳,傅安趴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他,熬了前夜的傅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睡过去。 深夜万籁俱静,只余下两个深深浅浅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第47章 心愿 一缕天光从窗帘的缝隙斜斜落在灰色墙面。 有个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喂,醒醒” 难得傅安也有睡过头的时候,睁开眼眸时现的脸庞从朦胧到清晰,他已然坐在床头。 昨夜时现没有梦魇,一夜安好。 只见时现动了动捆绑在一起的手臂。 “这是你照顾病人的方式?虽然你长得很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原来那个漂亮的女护士,她今天不用上班吗?”时现虽然疑惑不满,但话音还是温和的。 他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墨黑的眉眼优美的唇线,当你凝视他的时候,他的眼底永远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情,即使他的病态都有着强烈破碎的美感,傅安注视了好几秒才转移视线。 一连串的问话让傅安瞬间清醒,动手解开捆绑两人的领带,现在的时现明显不是他的老师。 傅安很快整理思绪,沉稳含笑:“临时换的,第一天上班,担心你闹床所以才出此下策。” 却看到时现巡视的眼眸微微蹙起,“这不是医院。” 对于昨天还抱着不松手的大白鲨毛绒绒他反手就扔在地上,再次注意到傅安的居家服,眼底意思作为男护士能穿的这么随意! 左右瞥一眼:“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没有检测仪,这是怎么回事?” 傅安:“.......” 光影里,两人对视的方寸之间,气氛瞬间凝固。 “这个,你别担心,是这样的,医院引进国外最新治疗方案,你只是幸运被选中,不需要额外增加费用,就可以得到最优质的治疗,前提是要配合我和医生。” 第一次感觉自己还能在时现面前瞎编乱造。 “是这样?” 时现反手握住傅安的手腕不让脆弱的身体倒在枕上,苍白无力的脸庞渐渐笑起来,像夺绽放的白玫瑰。 “我终于摆脱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和天天面对检测仪的日子,当然也是你们的幸运。”情绪浮动使他呼吸加剧,白玫瑰脆弱又艳丽,傅安的心跟着他一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工作牌?” 傅安黯然垂眸,"我犯了错被惩罚来的,所以暂时没有护士工作牌,不过你放心,我会看护好你。" 时现颔首点头,他能理解没有多少男孩想当护士,何况自身条件这么优秀的男子。 “初次见面,我叫傅安。” “傅安。这个名字寓意很深吧,看来你的爸妈很爱你。” 傅安深邃的眼底表示很爱我吗?不是。 “不像我,我叫爱政,我又不喜欢从政,现在要考个编制都像登月球那么难,本来想存够钱找个女朋友结婚,结果天不遂人愿得了癌症。” 第95章 一番言语似惊涛骇浪,令傅安瞳孔微缩,惊愕地注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爱政似乎已经习惯别人用这种眼神看他,忽而抿唇问:“你们包一日三餐吗?” 这个自称爱政的时现虽然得了绝症,但性格开朗,为人亲和,傅安很快从他口中得知他无父无母,辛苦打工攒的钱最后拿来支撑他在医院度过剩余的时光。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 短短说话间他面色疲惫,傅安扶他缓缓躺下,他说了声谢谢,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待他醒来精神好点,傅安还陪他打了单机游戏,但他身体状况明显比昨天糟糕,在房间温度舒适的环境下,因为病痛使他鬓角渗出虚汗,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 不是傅安以医生要求他回到床上休息,他可能还要撑下去。 得到消息的叶晟火急火燎赶过来,换鞋走进来,便见被毛绒绒淹没的傅安,他背靠沙发揉着三根,修长的大长腿肆意敞开,身上套了一件黑色t恤,露出小半胳膊肌肉,衣摆收进同色休闲裤腰,这样的傅安哪怕心情不佳,都掩盖不了那份超模般的性感身段,就连叶晟都忍不住多瞄几眼。 叶晟边走边捡开地上鲜艳柔软的障碍物,“他不可能有癌症,前天晚上的全身检查我看了很多遍,他应该是沉浸在某个角色里。” 沉闷的傅安眉眼阴郁,低沉接道:“他不是演员,他应该有过这样的一段人生。” 叶晟坐在傅安对面的单人沙发,双手肘撑在膝盖上,这个角度傅安的脸被毛绒绒遮挡,只见他紧抿的唇。 “可是你的老师他不可能得过癌症,而且名字也不同,难不成——不,这太不科学了。” “不科学?” 傅安瞬间坐直了身体,“他还问我看过《死亡亲吻》的网文没有?你知道我从来不看那些,只好带他打游戏,但他的身体真的很糟糕,我能看出他在极力忍受病痛的折磨,绝不是装出来的,与昨天相比我真担心.......” 叶晟食指来回交替转动,“我刚才想说的是那可能是他潜意识的梦境,记忆错乱本身就分不清做梦还是现实,严重者甚至能把人逼疯,我们虽然无法预测,但可以在观察中扼制不好的事发生。” 傅安捡起因他坐直而滚在地上的棕色趴趴狗。 “别瞎想,说不清明天他又回到作为你的老师身份。” “还有可能?” 这个问题让傅安顿时又躺进沙发,仿佛在里面冥想,良久,毛绒绒里传出他的声音,沉重且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味。 “我想替他完成心愿。” 叶晟眼镜后的眼底暗沉,隐隐感觉这份心愿不简单,甚至有些可怕,让叶晟骤然止住脑补过程。 好奇地问:“能告诉我吗?” “不能。”傅安当即拒绝,顺势扔来手里的趴趴狗,“我让你来是行使你作为尖端医生的职责,快进去看看。”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发个全国尖端医生的荣誉称号?”叶晟接住趴趴狗,又给他砸回去,“工具人也是会愤怒的,没良心的资本家!” 那天傍晚,一个背脊笔直、身披粉色长发头戴毒蝎玫瑰,上身是灰白色荷叶边衬衣收进窄窄的劲腰,下面黑色修身裤,脚踩束腿同色皮靴的高挑美人,站在爱政面前。 “因为需要化妆所以来晚了。”傅安还在网上现学现卖变幻了声调,虽然不是很好,但明显他已经打动眼前的爱政。 伸出戴着黑皮手套修长的手,直直看着被他惊呆的爱政。 “爱政,请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一米九的个子,及腰的粉色长发飘逸在风中,戴着湖泊蓝的美瞳有着海水般的冷酷,望过来的眼底,又噙着温柔的深情,难以想象一个荷尔蒙爆棚的男人,经过包装后还可以又酷又美,爱政眼底炽热、慌张、无措,一时怔住忘却回应。 担心是哪里不够好,傅安来之前可是在穿衣镜面前练习过多次,他自信这世上很难有他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孩”。 “爱政,请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回过神来的爱政方才偏头一笑,伸手握住傅安递过来的手,笑得很开心,“谢谢你握住我的手。” 他们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面前的折叠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糕点,落地玻璃窗外灯火辉煌,车来人往。 狭小的空间寂静无声,月光从天而落,两人迎面的脸色冷白,眸子里却火焰燃烧。 傅安指尖朝他的手缓慢移动,望着玻璃上的人影,自嘲道:“你的女朋友不错吧。” 爱政与玻璃上的人影四目巧遇,莞尔一笑,“你的男朋友也不赖。” 傅安终于握住他的手指,他的手分明冰凉,傅安却仿若握着夜晚的炙热。 “别怕,有我在,你会好起来。” 一句话的分量可以轻如鸿毛,也可以重如泰山,足够了。 深夜,头顶传来傅安沉稳的呼吸声,爱政轻轻拿开他的手臂,伸着脖子在他柔软温热的唇瓣落下最深的爱意。 “晚安,我的女朋友。” 虽然短暂即逝,虽然是同性,拥有过这世上独一无二最特别的人,复有何求。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暧昧的气息,睡梦中的时现一翻身,一阵莫名的缺失感让他瞬间睁开双眼,心脏还在急剧跳动,视线里却空空荡荡。 那个温暖有力的怀抱似乎只存在于梦中,温存仅限于梦里,梦醒后他还是一个人,做他该做的事。 第96章 这才发现身处陌生环境,左手缠着纱布,右手背有扎针输液留下的淤青,他推开房门走出去。 陌生的极简装修风格,客厅沙发上,一头一尾摆放着大白鲨、卡皮巴拉、哈士奇大号毛绒绒玩具,高挑的背影系着围裙正在炉灶前做早餐。 时现倚靠在冰箱,双手插进宽松的裤兜里,安静的看着眼前都快顶着橱柜的傅安。 无声的注视被傅安察觉,转身看过来。 四目忽地对上,亦如时现在交接工作时那般隐秘对视,不需要说,傅安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但他又不想打破肆无忌惮凝视时现的机会。 时现却注意到他围裙上的狼崽图案,停留数秒后率先开口:“我去洗漱,回来刚好合适,吃了准备出发。” 宽松的居家服里隐隐可见时现削薄的身形,他的步伐却很稳。 不知道时现还记不记得昨两天发生的事,反正被呼吸锁绑定的时现终于回来了。 拼死进入神秘司,初心才不是要护花都市安定,他坚信老师一定不会抛弃他,只是不想见到他,藏起来了而已。 找到时现,是他毕生执念。 经过书房时现发觉有异,回头确认,瞬间立在门口震惊,满书房堆满各种毛绒绒玩具,他能确定这是傅安的家,但这些...... 时现喃喃自语:“他竟然这么可爱?” 身后传来傅安赞同的含笑声:“我也觉得。” 第48章 怨恨 临走时,傅安突然想到叶晟拍了他和时现的床照,住房里安装有监控摄像,前段时间,傅安给过叶晟密码。 连忙把近三天的摄影拷贝后全部删除,无法想象让叶晟看到他穿女装的画面会是什么反应。 一辆黑色宝马停在瑞鑫花园地面停车位上,挡风玻璃映着坐在驾驶位置的从森淮,眉目暗沉。 手指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时现送给他的狗身时现萌宠辟邪挂件,目光隔着车玻璃将对面的事看的一清二楚。 傅安带着时现从医院检查回来,两人并肩而行对视的眼眸很是默契。 从森淮非常懊恼,以为自己拳脚功夫一流,业务也尽量做到尽善尽美,事实是他碰不到傅安一根手指头,更沮丧的是时现不让他帮忙。 现实让从森淮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实力,与傅安根本就不在一个阶梯上。 他想跻身权贵,他想做人上人,他想能与时现并肩站在同一个阶梯看星星,看月亮。 目测遥不可及。他在车里坐等几个小时,时现好像把他忘了,坐上傅安的车一起离开瑞鑫花园,一个电话短信也不施舍给他。 等到洪杰火急火燎下楼,瞥见时现立在车身旁边,激动地迎上去满脸笑容:“嗨,现哥,你可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 时现揉了一下鼻子,洪杰接收到傅安的眼神,立马扯开话题:“我昨晚和小闷梨撸串去了,没想到今天就出发,不过我接到傅队的电话就喝了一大壶醒酒汤。” 眼看时现要拉开后排座车门,傅安连忙推洪杰:“行了,后面坐去。” 虽然洪杰还残留着昨夜的酒态,毕竟多年的相处他还是领悟到傅队的眼神,抢先一步拉开后排座钻进去:“现哥,前面坐视野更开阔,不晕车。” 听到洪杰谈起森淮,时现眉梢微蹙,临走前不想再给彼此添堵,已经扶在车门的手终是放下,如了某人心愿。 就算看在把针管弄丢,叶晟也没有怪罪的份上。 一路上洪杰坐后面就算无聊到啃瓜子,也不敢再招惹前排两个大地雷,深怕踩雷刺激时现,或者惹恼傅队,小心翼翼当他的千瓦灯泡。 皇山山脉起伏,黑压压的,仿佛蛰伏在天际的怪兽,等待时机发动攻击。 经打听皇山里面有个红运村,存在于民国以前,据说一次夜里突然轰隆一声,后来整个村庄就此消声灭迹。 再次进入人们的视线就是亿人成神游戏爆火,被有心的游戏网友翻出来。 经总结,白天压根找不到村子的入口。 傅安开到山脚下刚好入夜。 停好车,拿出备好的晚餐,看到洪杰睡的流口水,时现都不忍心叫醒他,还是傅安上去敲敲车窗。 “异人来了。” “啊啊,异人、异人在哪儿?”洪杰惊醒左右晃一眼,山,山林。 方才知道到点了,抹了一把嘴角梦口水,梦醒时分胆也肥,埋怨道:“傅队你不公平,你能不能把给现哥的温柔分点给我啊?” 他的傅队确实分给他一些体恤,以前像铺垫子拿饭盒这些琐事都是洪杰包揽,今日他下车锡箔垫已经就地铺好。 目睹傅队把他自己那份饭盒里的肉全挑进时现饭盒,打着幌子:“叶晟说你要多吃点增加抵抗力。” 时现没有拒绝,含笑道:“谢谢,傅队。” 下班的叶晟莫名打了一个喷嚏,换下白大褂,他已经忍耐了一天,最终拿起手机把经典视频发给了王绥,并配以狗血文字。 →睿智禁欲总裁的特殊xp,是0是1你猜对了吗? 傅安请假的时候嘱咐过王绥,非万不得已不要给他打电话,就在他累成狗不想动的时候,看到叶晟发微信过来,心下一惊,傅队不会住院需要他照顾吧? 权衡利弊,犹豫后才点开微信视频。 定眼一看,王绥瞬间心不纠结了,眼不酸了,腰不疼了,手指也利索了。 第97章 【什么妖孽?!这粉色女装是不是太劲爆了?真、真、真是傅总本人?!哈哈哈,特么消暑,他还开了落地大风扇,让及腰的长发随风飘逸】 【你答应不泄露给第二个人,我给你看更劲爆的】 【好,我忠诚的答应你,请大胆的发过来】 【我肯定这是他们处子床照,压力大了看两眼,还有啥气不能消的】 王绥放大视屏和照片,表面神情淡淡,内心发出阴险的姨母笑。 他果真忠诚的把视频发给了洪杰,洪杰正在干饭,点开一看,含在嘴里的饭菜险些喷出来,呛到他连忙起身走一边去咳嗽。 在车上时,时现假寐不理人,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话,傅安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更像是在疏离他。 傅安只好以谈正事切入:“那天晚上寻找王子的殿下约你在酒店,可能就是一个幌子,但他并不想看到你死,所以让你呆在酒店等他,只是不巧叶晟来了,由此可见炎东明嘴上不承认就是给你发短信的人,但他嫌疑最大。” 顺着傅安的话,时现想到炎东明,摸着还缠着纱布的手心,那种昏暗下的刺痛羞辱纷沓而至。 时现放下饭盒,拿餐巾纸擦了擦嘴,颔首点头。 炎东明掐住自己的下巴要他看清眼前的人,告诉自己傅安很快就会赶到,他在给傅安拖延时间,代价是受伤的手和他的吻。 他们并没有深交,那种情况炎东明的行为,没脑子的人才认为那是因为爱情。 还有一点对时现来说特别重要。 今天在车上复盘下来,就出现这些人。 第一个:喜欢收拾学员的孟教练。 第二个:衣冠楚楚的双董。 第三个:变态的梁医生。 第四个:腹黑阴险魏警官。 第五个:高学历严教授。 第六个:富二代炎东明。 教练、总裁、医生、警察、研究员、阔少,嫌疑人名单只差一个海王。 如果把自己算成海王的话,7个嫌疑人已经有6个进了皇山,加上他7人就算凑够,想必这些傅安也都在炎东明口里猜测到,也就没必再说。 曾亲测自己身高182,比过去高了5厘米,这绝对不是整容时的赠送项目,异人时现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只要破了这个真相,他心中的猜想便能确定。 还有—— 解开呼吸锁,再好好收拾傅安。 傅安说了一长串,时现淡淡点了一下头,起身就去后备箱准备换进山衣服。 “啪!” 后背箱被身侧一只有力的臂膀关上,时现转瞬就被压在冷硬的后备箱上,左右两边被傅安手臂撑住。 被禁锢在傅安怀里的时现就算比傅安矮不了多少,但他的身形给人一种天然的极强压迫感,迫使时现后仰,身体弯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你这是做什么,傅队?” 时现的眉像是修过一般,线条流畅有型,浓密漆黑的眼睫仿佛蝴蝶扇动着迷人的翅膀,眼底潋滟流光,傅安听着他问话,忍不住吞咽,定了定神。 “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他的脸上写满无法忍受和委屈,“你在怪我?” 傅安的身体愈发靠近,时现看到他深邃的眼底莫名狂热,偏过头沉闷,忽而又正视他。 “你认为我想起来什么?应该怪你?” 一时间,傅安目光飘忽,难以定夺似的,捏住时现下颌,来自成熟青年的力量很轻,时现看到他虎口牙印,一度想再咬他。 他幽邃的眸子里是某种深沉的情愫,“请相信我,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昏暗的天幕,只有零星归巢的飞禽,风从山中来。 被他笼罩在灼热又混乱的气息里,方寸之间听到他慌乱的呼吸,以及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夜的羞辱对时现来说,他算是赢家。虽然快要窒息死亡是一件令他极端痛苦的过程,并且要在这种漫长的煎熬里等待傅安,当时极度渴望看到他那张笑起来成熟迷人的脸,或者听到他轻浅的呼吸声........就像期待情人归来时温暖的拥抱。 今早想起来,就只想弄死他! 这一天,有一半的时间他都在脑海里模拟弄死傅安的无数种方式! 作为被傅安掌控的小白鼠,这些事时现隐藏得毫无破绽。 思及至此,时现恢复以往促狭的笑容。 “那是因为我像你老师。” 怕这张脸受到伤害而已。 时现嘴角弯弯,食指点在傅安心脏位置,见他眉梢微蹙,含笑继续道:“为了活命,我做你的小白鼠,替身我有的选。” “宁缺毋滥。” 时现一把推开他,站起腰杆,揉了揉被傅安弄疼的下颌,反手将傅安推在后备箱上,以傅安同样的方式将他束缚在后备箱,就连腰夸都严丝合缝,青年的变化逐渐升起。 彼此瞳孔里倒影着对方的脸,傅安清晰看到时现眼底从冷郁已然到顽劣,他握起傅安的手抚在自己被山风吹凉的脸颊,再缓慢移到柔软温热的下唇瓣。 时现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又在傅安眉眼鼻稍唇角流连忘返,“你很想上这张脸对吗?” 没有人能抵御眼前时现的魅惑,何况是傅安,时现以他老师的脸,故意在他面前毁坏老师,这绝不是傅安索求的,傅安反手抓住时现的手,仰望他。 “别这样好吗?我看了.......”傅安眼底的炙热在化为灰烬以后,全然是心痛。 第98章 一个强势压迫感极强的人,突然在他眸子里看到破碎感,是一种极具视角冲击的另一种美感。 时现竟不敢多作停留,瞬间挣脱他,起身后退两步。 瞥过视线,不经意看到洪杰双手举着手机正对这边。 被发现的洪杰陡然平移手机,假装拍摄风景,口里大声称赞,“啊,这里的风景最优美,啊,这里的禽兽(糟了错词了)最最凶悍,啊,我被陶醉在原始深山里的大情怀,啊,我要带走大地所有的思念......” ............ 啊! 傅队的情路真坎坷。 撑起身的傅队,不知道他已经死在时现心里千百回! 第49章 入虎 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一到黑夜里,万物都在蛰伏。 从神秘司带来的贴身黑色皮衣是特殊软金属打造,防虫蛇鼠蚁叮咬还保暖,有隔绝异能攻击的效果,穿在身上也贴身舒适,外观精悍,尽显凹凸身段。 在车上换好服装走下来的时现,手里就差一把hk-g28,再加上他凛冽的桃花眼,瞬间叫人腿软臣服。 时现歪头看他们,“看够了没?是不是该有点防身武器?” 话音刚落,傅安就闪在跟前,手里握着一条黑色毒蝎腰带,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冷热兵器。 时现头顶被一股热气萦绕,清晰听到傅安的呼吸,紧跟着传来他的叮嘱:“皮衣战服里有反向散射x材质,当皮衣的辐射接触到皮肤就会反射出去,腰带上冷热兵器都有,包括剧毒,你可以视情况选择,最好选自己擅长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腰带是你的。战服也是?”还记得当时顺剔骨刀触摸腰带的手感,高端丝质柔软丝滑。 “你本应该坐在画室,这一趟到底是我连累了你,战服和腰带都不算什么。” 洪杰上下打量一番自己,头上那戳黄毛松拉下去,同样的高尖端服装穿在不同人身上怎么区别就这么大。 养眼的人被傅队挡个全,洪杰只好当最亮的灯泡。 看着他俩口子一会互相攻击,一会卿卿我我,就联想到傅队的女装求爱,想想都刺激带劲,王绥建议他当间谍,一个视频一张照片真金白银买。 听墙脚、举手机“拍风景”,如此简单的工作,必须热衷积极,眼前这一幕至死不渝的爱情怎么能错过了。 “咔嚓咔嚓”接连几个方位不错过,转手发短信谈价格。 一门心思都在时现身上的傅安,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出卖他的隐私,专心致志给时现系兵器腰带,又在车上拿了一件连帽黑色修身长衫给他套上,特意给他整了整衣帽。 眼前的时现一身黑色装扮,衬得他的皮肤瓷白如雪,眉眼墨黑,饱食后他的唇瓣,唇红齿白,颀长的白颈隐没在黑皮衣里。 分明是一个男人却长者祸国殃民的脸,让人止不住血液沸腾。傅安垂下眼眸,握住他的作战皮手套。 “外套掩人耳目,”暮色里手环散发出银白色荧光。 傅安的瞳孔里亮起银白色的光芒,他严肃的交代:“如果手环失灵,记得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会赶到你的身边。” 傅安的眸子幽深,仿佛能将时现吞没。 他的身段比例堪称完美,神秘司黑色作战服套上,身形更显修长,宽厚的肩背挺拔笔直,行走间大长腿时隐时现,在灌木林中,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变得格外有安全感。 肩膀被洪杰突然一拍。 “哟,现哥恭喜你啊,正式成为神秘司一员。” 洪杰背上三人的行囊,看着傅安给时现穿上神秘司的软金属战服,心里那个酸啊。 脑海里自动回味,过分白净的时现穿软金属战服,那削薄的身段淋漓尽致,尽管隐隐可见精致腹肌,但那窄腰,让时时需要注意体重的洪杰看得垂涎三尺。 但论与敌人打斗时现肯定处于弱势,毕竟他取孟狗腿的眼睛也是由剧恨爆发出的潜力,洪杰看到时现衣袖下葱段似的手指,再看看自己粗壮的手,满手握枪的老茧。沃日区别真他妈大。 “傅队不公平对待也特明显了,我的战服是自己申请领取,你也没有经过各种技能考核吧,不过,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寂寞?总算多了一个新成员,现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罩着你。” 耳边就听时现带着自嘲的韵味,“我是来躺赢的。” 更冒出一句带着打击性的直观问题:“我都还没同意。进神秘司有编制吗?五险一金有吗?退休养老金有吗?” 目光故意看向前面的傅安,意有所指。 身后洪杰却茫然的看着脚下道路,接连摇头。 时现顺势问他:“啥都没有你还不跳槽干什么?” 洪杰瞬间语塞:“.........” 他想起六年前,傅安19岁,而他大了三岁,因为肥胖找不到工作,还欠了外债,家人也嫌弃他经常冷言冷语辱骂他。 一个大雨天的夜里他爬上一座灯塔,准备在那结束自己的生命,旁边突然冒出一个非常英俊的男生将他拉住,是傅安。 都被雨水淋透的两人对望彼此,傅安一个字也没有说,洪杰仿佛看到美与丑的对照组。率先痛哭起来,后来傅安帮他还了债,唯一要求他按照一份生活作息表完成120天的训练。 如果,那时他还想死傅安绝不阻止。 120天过后,洪杰减肥成功还学了一些简单技能,他没有选择离开,死活要跟傅安,最后经过一系列考验成功进入神秘司,直到现在他仍保持健身,主要管不了嘴。 第99章 所以,时现说的那些他压根没有想过,现在还住在神秘司,感觉自己也还年轻根本不用买医保。 洪杰瞟了一眼最前方的傅队,跟上时现,在他身旁小声的询问:“现哥,你给我讲讲那什么五险一金到底是哪五.......” 前方领路的傅安脚步戛然而止,朝身后的他俩打了一个静止手势,枪口瞄准林子里某一个点。 时现低声逗人:“你猜?” 洪杰皱眉:猜得到还问你! 四周黑黢黢的,三人外套都是修身黑长衫,原本还能听到沉稳有序的脚步声。 骤然停止后,加上没有开战术手电,整个山里阴森可怖,就连风声都凝固在这瞬息间。 傅安朝他们打手势,洪杰举枪警戒,同时与时现以背相抵靠近傅安。 如此警戒半响,漆黑的山林里仿佛空气都凝固,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没有半点变化,但来自对黑暗本能的惧怕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傅队你看到什么了?”洪杰放低枪口低沉问。 “可能,我眼花了,留心点就是。”傅安语气放松。 话音刚落,洪杰面门一道疾风扫过,就见时现手中剔骨刀脱手横向他的左耳,下一刻只听到一声惨叫,嘭地一声。 傅安只是眼梢一瞟,洪杰被怔在原地,时现走向对面树干拔出剔骨刀,被钉在树干上的一只野兽砸进灌木丛中。 洪杰惊魂未定,慌张地打开战术手电,白花花的灯光下,一米多高的树干上血迹斑斑清晰可见。 “这,啥玩意?猴子不像猴子。” 时现在树干擦拭刀锋上的血迹,慢条斯理说着:“不是猴子,是变异山鼠,体型比一般老鼠大上十几倍,属肉食动物,你的背包里有它喜欢的食物,我若不杀它,它会先咬你一口。” 时现躬身用刀尖挑了挑断气的山鼠,洪杰看清它心脏位置已经成了血窟窿。 时现站起身,“不过,以防万一,它的肉最好别吃。” 七八斤的山鼠,一瞬间一刀致命,黑暗里需要极强而精准的洞察力,如果是傅安不足为奇,但是是握笔的时现,洪杰双目震惊,先前说要罩人的话瞬间打脸。 嘻笑着替自己解围:“没想到现哥还是百科全书。” 时现回眸,正对上身后傅安注视的目光,轻快道:“我是来躺赢的。” 话音刚落,傅安手里的枪口朝向时现,指关节扣动扳机,“嗖”地一声,一发子弹从时现耳边呼啸而过,接着十米处发出怪声,有东西坠落。 按理说这么远,伤不到时现,但傅安就是本能的瞄准扣动扳机,闪电般快速有效。 这种情况能完全信任傅安的也只有时现。 时现又怎么不知道他那过分的担心是为了什么,故意见外道:“谢谢傅队照拂。” 转眼三人分别看到林子里有一双金色眼睛,不对,是很多双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的眼睛,逐渐将他们包围。 “沃草,他妈的什么时候跟来的?这山里的野兽都成精了?”洪杰握紧手里的枪,高度集中精力。 “傅队,枪里的子弹都是麻醉子弹?”时现的声音倒是异常冷静。 “现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它们一口可以咬断我们的脖子,何况真枪是靠火药推动发射。” “是我们闯进了它们的世界。”时现低沉地说。 “握笔和握枪的思维就是不一样,我和洪杰的长枪经过特殊改造,里面装的是麻醉弹。”傅安理解时现的怜悯,“它们跟了一路,也不可能只是欣赏我们的队员。” “跟了一路?”洪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颤声道:“沃操,它们好像速度变快了!” “准备!” 紧跟着三处灯光交错,消音子弹接连几发打出去,七八只大小不一的野兽蹦窜,看不清具体是些什么品种,只见它们纵跃轻盈,白光交错,混乱中三人被迫分开。 对方也分成三队。 “竟然还能声东击西掩护作战,洪爷我可没那么好骗。” “时现,拿枪!”傅安时刻关注时现,唯恐他出点啥事。 一只超大型金黄色斑纹野兽转眼扑倒一边拔枪的时现。 对方速度太快,更像精准狩猎,庞大的身躯令时现没有完全,借着它的前肢一个回旋,手中剔骨刀横过它的脖子,可惜他的皮毛太厚,落了一个空,失手后时现握剔骨刀的臂膀被它摁住。 另一方洪杰腿上,肩膀上被不计其数小野兽牢牢缠住,逼得他往树上撞,被撞散的野兽在耳边发出怒吼声,听得洪杰头晕目眩。 大中号的野兽将傅安团团围攻,傅安身手不凡,应付围攻也不在话下,他更多的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这战况,正如洪杰说的它们都成精了。 战术手电的照射下,一张巨大的虎脸正好整以暇打量弱小的时现。 时现瞥眼见到洪杰被野兽抓扯,无瑕还击,提醒他:“火!” 眼前老虎似乎好奇时现都命在旦夕还有心情顾及他人,于是就在它按住时现的左手臂时,时现他—— 第50章 怕火 时现被猛虎扑到在地上,如果不是穿了软金属黑皮衣,后背的伤口又该撕裂,右手肘先着地跟着一阵发麻。 眼看剔骨刀都要握不住,与此同时虎爪占据他整个视线,洪杰那边迟迟不见火来,不禁又催促一声:“火!” 第100章 性命攸关之际,时现偏过头咬含住刀背。 远处的傅安纵跃间,弹壳迸溅怪兽倒地,紧跟又窜出一批,仿佛一场野兽总动员。耳边反复听到时现喊出“火”,莫名一阵急躁,左手假肢瞬间变形。 只见五只锋利的鹰爪悬空快速,光影纵横交错间,汇聚攻击傅安的野兽发生碰撞,响彻云霄的混乱尖叫打破原本宁静的山林。 傅安腾空而起,眼下一片了然,鹰爪上的机关打开,洒出迷\幻药导致飞兽失去方向感,勇往直前落得头破血流砸在地上,占上风的大群野兽瞬间被看不清的软金属牢牢捆绑成堆。 只剩那只凶猛的老虎。 时现嘴里含住的刀锋,疾驰横过,一道弧线让猛虎前爪骤然收回,说时迟那时快,时现左手拿过嘴上的剔骨刀横向一挥,打着旋声东击西,逼得它左前爪本能的收起。 洪杰得到傅安的解围,顺利从背包中拿出火折子扔给时现。 一道耀眼的火光在昏暗中滑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时现躺在地面顺利接住火折子,挥动的明火瞬间点着猛虎的皮毛,它挥爪拍打。 左手握剔骨刀,右手拿火折子,时现手肘撑着地面退出猛虎的怀抱,爬起身刚站稳,一道疾风拂面,紧跟着虎爪凶猛的回攻已经挥在眼前。 皮毛被毁一戳,空气里都飘着毛发被烧焦的味道,猛虎被惹恼,报复性的攻击令时现来不及做任何避开,甚至都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清晰的火焰和超大猩红的肉爪,接连倒映在时现的瞳孔,时现心道玩完! 与此同时,鹰爪闪电袭来,时现什么也没看到,只觉腰上一紧,身体腾空而起,又霍然下坠,腰上的力道让他稳稳落地,接着一松,鹰爪在眼前回旋抓向猛虎的眼睛,猛虎只是微微一偏避开攻击。 再抬眼,傅安从高空纵跃在虎背,被猛虎避开的鹰爪目的不是它的眼睛,而是要它在大口喘气时吸入迷|幻药。 其他被捆在一起的野兽一个个眯眼倒下,洪杰那边也轻松搞定,抬手给猛虎补一枪。 麻醉弹打入虎体,短短几秒它四肢软下,趴在时现正对面,虎眼与人眼在昏黄的暖光下对视。 时现举着火折子正要靠近它,咔嚓的机械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山林里就格外清晰。 每一只鹰爪快速收回,眨眼间恢复成带有人类皮肤组织的手掌。 这一幕,时现第一次亲眼目睹,有些出神,他为什么失去左手安装了假肢? 心念一转,傅安就从虎背上敏捷地跳下来,在他望过来的眼眸里,沉重且快速奔来的脚步声里,时现察觉到强烈的危险,本能的握紧手里的剔骨刀,举着火折子后退半步。 旁边的洪杰终于意识到惹出问题,连忙上前解释:“傅队,我带火折子纯属是拿来照亮或者生火取暖,现哥也没真用火攻,不过是想吓吓这猛虎而已,傅队........” “一群动物也叫你抽不出身,光吃有用还训练做什么!滚!” 以往傅安生气就是不理他,惩罚他去训练,洪杰从未见傅安对他发这么大的火,就为了神秘司一条员工遵守手册! 他刚进神秘司那会,就觉得神秘司手册上的第一条好奇怪,傅安冲他大发脾气,其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他自觉性地取下背包,走一边靠着一棵树倒立,一百多斤的洪杰倒立起来,血流逆行,脸和脖子很快涨得通红,嘴里艰难地、反复地像倒豆子般吐出。 “神秘司手册第一条不能用火攻任何血肉之躯,神秘司手册第一条不能用火攻任何血肉之躯,神秘司手册第一条不能用火攻任何血肉之躯.........” 时现收回眼梢目光,再看手里举着的火折子,诚然递给傅安,“你并没有给我说........” “不管什么你都不能玩火!” 这句话带着狠劲和命令,几乎从傅安咬紧的牙缝里逐字蹦出来,他的威慑力与压迫感,令人晕眩。时现体会到洪杰的感受,神色微怔,身体僵在原地。 傅安直勾勾盯着他,而时现看到他抬起左手捏灭火折子,一把扔灌木丛中,时现被他的阴影完全笼罩,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双手强硬的握住时现双肩。 “烈火焚烧的感觉真的这么享受?还是说,你就是故意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我的灵魂,十年了,还不够?你到底要让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压抑十年的悲愤情绪一旦引爆,终是难以收住。 傅安眼底更多的是噙着痛苦,当看到那一束火光燃烧在时现身侧,傅安顺着摇曳的火舌,回到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他眼睁睁看着老师被烈火吞噬,除了无尽的绝望、痛哭,就连随着老师一起被焚烧都不被允许。 火焰里的老师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傅安在无数个深夜心疼得偷偷浸湿枕巾。 恐惧的火焰如傅安的思念,随着时间疯狂滋生,导致他怕火;他怕火烧血肉发出的滋滋声和焦肉味;他更怕旧事重演! 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尽管还不确定老师的身份,但他控制不住的愤怒指责心疼,已然证明他不能再失去眼前这个人。 “哐当!” 剔骨刀滑出手心,落在草地。 凝着傅安幽邃的眼眸泛起湿热,时现心跳都因他的情绪漏跳一拍,在双肩的疼痛中回过神来,挣脱他的钳制。 “啪!” 第101章 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傅安脸上,那是时现有准备用尽所剩全力打下去的。 这一耳光更像打在旁边洪杰身体上,倒立的身体瞬间萎了,“倒豆子”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视线努力朝这边挤。 ——傅队居然被扇了耳光! 回想起来,傅安长这么大还没被扇过,哪怕他骂董曼珠心狠手辣,她高举的手臂也从未落在他的脸上,冷傲的他从不让任何人碰。 耳边突然如雷炸响一声,被时现扇过的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嘴里渗出一丝血渍。 他回过头满眼愠怒:“......你打我?” 不仔细很难发现时现握紧的五指止不住微微发颤,打了傅安的脸,他的手心更像滚过沸腾的水,火烧一般的疼。 他脸色冷白如雪,眸中寒意彻骨,“我要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老师!” 傅安彻底压制不住心中的怨气,抓住时现的双手钳制在腰胯骨,顺势将他抵在后面的大树干,埋头霸道狂热的对时现实施了专属性的亲吻。 疾驰而过的冷风也无法浇灭青年的烈火,唇舌之战粘稠湿热,起初拼力反抗的时现逐渐双腿发软,傅安紧紧缠绕索取他的湿热,他的呼吸,甚至不甘心的做出标记领地的血腥事。 后脑勺被他掌控,湿滑的舌纠缠间被他咬破,听到自己发出难以入耳的吟声,顿觉体内一股热浪翻涌,脸颊火烧火燎,脑海如坠云端,所有的意识理智通通在傅安的占领下消失,直到他快窒息。 “停.........”时现喑哑沉吟:“傅、安........” 被时现异样的唤着名字,傅安内心得到极大的快感,身下的人已然柔软如春,才略微给他一丝喘息,又得寸进尺狠狠欺负已经毫无抵抗力的时现才肯作罢,心底那股怨恼总算有所缓解。 前一刻还扇人来着,只是被用力亲吻咬舌便靠在肩头喘息,傅安都不敢接着往下深想,只用结实的臂膀拥着时现,安抚性的吻着他的发心鬓角。 轻声的质疑:“你不承认可以,那你给我解释,你这身体,握笔的手,是如何做到一口气给九个人刻下羞辱性的字母,还有,左右手用不同的刀,又是怎么做到活取眼球?” ”就算你敷衍我说这是仇恨激发了你的潜能,那你能解释你记忆混乱的时候,为什么到处找我?更不要任何人伤害我?” 后面这一句令时现微微一怔,稍纵即逝,满口腔都是傅安的吃味。 傅安吐息间的热气笼罩在他发心耳畔,“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成什么机械产物。” 时现眯眼,喘着沉重的气息,只觉唇齿发麻,傅安带给他的血腥,让他吐不出一个字,勉力将身前强悍的男人推开,转身去捡地上的剔骨刀。 这一幕,任谁看了都以为时现捡刀要算账,洪杰紧张思考帮还是不帮,帮又帮谁? 转念一想,说不清人家两口子搞不一样的情趣,床头打架床尾和,他冒出去,灯泡肯定要碎得稀巴烂。 果不其然,时现只是净刀放回腰带,目光落在草丛上的众多野兽,和嚣张的猛虎趴在前肢昏睡。 时现总算明白。 每每傅安痴迷的望着自己,就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看他喜欢的人,傅安酒精过敏不断呢喃着老师,误以为是与异人时现长的相似的女性,但从刚才傅安激进的言行来看,一开始的猜测就错了。 他迷恋的老师是名男性。 ——异人时现。 突来的转变好像也没有带给时现任何变化,绕来绕去他还是替身。 时现索然寡味,走到背包前躬身找东西。 傅安的视线追随时现,想要一个答案,然而时现唇红齿白,脸色却冷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多余的情感,视线总是避开他。 敏锐的傅安瞬间意识到冲动的结果,眼底有些慌张,上前抓过背包,讨好地问:“找什么?我给你拿。” 时现垂眸盯着鼓鼓的背包,淡漠地吐出一口腥气,“水。” 傅安很快从背包里找出一瓶脉动,拧开瓶盖后递来,“我......就是、太担心你........” 这次连客套话都省略了,时现仿若从自动售卖机里拿过脉动,转身仰头喝一口,漱口后把水喷在老虎面门。 傅安琢磨不透他的想法,眼底更加不安紧跟其后,就见时现毫不犹豫把水倒在虎脸上。 包括洪杰皆是目瞪口呆,时现惬意的把一整瓶脉动水哗啦啦倒在老虎脸上。 结果就是—— 老虎无力地睁开湿沉的双眼。 第51章 石碑 迷芒的金色眸子此刻看起来很萌,腿部中了麻醉药,身体一时半会软的不行。 时现前倾上身凑近这只森林之王,身侧傅安警惕地将拉他住。 说来也怪,两人相处以来互相猜忌怀疑,关键时刻,两人眼神一对,彼此心意竟都明了。 傅安松开时现的手臂,就见老虎金色的双眼恣意地盯在时现脸上,等它看满意了,它的鼻子又嗅了嗅,目光转移到时现受伤的左手心,再也没有挪开。 时现把手伸到它眼前。 洪杰完全没看懂,就见傅队贴在时现身侧低问:“你能和他交流?” 时现盯着傅安的眸子,微微发光,眼神玩味,傅安这会没看明白,老虎就伸出猩红热气的舌头,傅安脸色一变,时现连忙压住他的手臂。 只见老虎的舌头舔在时现带着战术皮手套的手心,一股热流从时现手心蔓延至心口,很快传遍全身。 第102章 它满意的转移视线,停留在时现的脸上,如先前一般像在讨要什么。 洪杰忍不住揉着手腕,不懂就问:“现哥,它不会是要舔你的脸吧?这舔手可以理解为友好的握手,舔脸........” 不经意瞟到傅队,洪杰立马改口:“我什么都没说。” 我呸,就连深林之王也迷恋美色! 时现回过眼神注视傅安,舌痛使他说话的语调不自然。 “傅队,轮到你做选择,要么让你老师的脸被它舔三下,它带我们进入红运村;要么拒绝它不用找异人,直接回家吃火锅。” 傅安在时现和老虎之间来回看一眼,仿佛看出些什么,伸手将时现拦在身后,“我不同意。只要它知道路线就好办,我有办法让它心甘情愿带路。” “傅队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有想过它被你强迫要求带路的心情?” 傅安又怎么听不出时现这话是在责怪他先前的粗暴,睿智的傅安竟幼稚的希望时间能倒回去修正自己的暴行。 时现看到傅安深邃的眼眸,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而自己的脸在上面闪着光芒。 “它说有第三条路给你,解开我的呼吸锁,它立刻带我们进异人居住地。” 又是这个问题,傅安眉梢微挑,握着时现双肩,放低的声线可以说是温柔的。 “再耐心等八天,一切你都会明白。” 又被拒绝时现推开他的手臂,更靠近了老虎。 眼看老虎伸出猩红的舌头,一股口臭热气铺面而来。 这种恶臭提醒着傅安,时现因为他遭受天使的盛宴,废弃库房的羞辱.....无法做到袖手旁观,一把拉开时现,“我不允许,我来解决。” 待傅安转身走向老虎,时现朝洪杰挥手使眼色,带头朝山林深处走去。 洪杰紧跟上时现的步伐,凑近了问:“现哥,你让傅队给你解什么夫妻锁?你这是打算要抛夫弃夫?” 时现冷冷道:“你就说想不想赚福利?” 洪杰由衷道:“现哥,福利我可以不要,你能不能把爱慕者遍及各个物种的本领交给我?” “实在不行透露一下给你整容医生的联系方式也可以?” 话音刚落,后脑勺就被拍了一下,洪杰心吓一跳,身体被霸道的力量推开。 傅安从身后走来,“耍了我气可消气了?” 时现的确捉弄了傅安,老虎可不知道他和傅安的结怨,都是时现编出来的,而傅安说不同意的时候就识破没说破,被耍了还满心欢喜。 这时,老虎突然仰头冲夜空嘶吼一声,尾音消散在整片山林,很快又陷入黑暗的寂静。 身后的老虎群兽越来越小,洪杰背着三人的行囊满眼想不通的跟在后面。 时现沉闷不语,傅安在身侧又问:“既然知道怎么找到异人,不防透露一下。” 时现总算赏他一个回眸,“想知道?” 傅安偏头凝着时现,替他戴上衣帽,并肩前行时发出一声耐人回味的嗤笑。 千金难买傅队的笑,且这么肆意,时现眼底噙着疑惑,“你笑什么?” 傅安总是快一步替时现拂去头顶树枝,就像拂过与时现共同经历的生死一线,从棺椁里忐忑不安吻醒时现,再从浴缸惊心动魄吻醒时现,别墅楼顶突遇偷袭,从众多人手中抢走时现给他注射针剂,从那以后要命的呼吸锁绑定,政府大楼险些坠楼,酒精过敏那夜......... 不为人知意味不明的对视,想要变强的亲吻,像做梦一样的记忆错乱,太多太多,当走在这条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一切的一切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 从抗拒青涩的吻醒时现,到主动甚至强行亲吻时现,彼此好像已经很熟悉对方了解对方。 生死危机也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一旦在平静的生活里,时现就变得难以驯服,难以琢磨。 傅安看着在笑,笑意里却耐人寻味,“时画家你真不好教,最危险的时候可以把后背留给我,危险一过就不认人。还让我意识到不应该因为个人难过就对你行凶,越是在乎越不应该。” 一番自我反省明显带着委屈,这样的傅安不禁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了?” 傅安眼底复杂,汇聚担忧、犹豫、甚至紧张,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时现脸上淡定,心底沉着。 转瞬之间,时现的话音令傅安眼底已然风浪平歇,“你这个速度太慢,还是我背你快些。” 时现:??? 没有回味过来,胸膛上便感受到宽厚结实的背脊,脚底离地,傅安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你只管专心指路,这次回去后我请你们去傅府大酒店,全包。” 洪杰眼前陡然一亮,“傅队,你可别忽悠现哥,我可听着。” 说起吃怎么能少了他,必须蹭一顿口腹之欲,可怜洪杰的话被傅安完全忽略。 时现有点低血糖,先前在转身前行时,眼前就有些犯晕,傅安的举动仿佛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何况傅安说的也有道理,就不与他客气。 时现的气息萦绕在傅安的侧颈,仿佛时现轻轻浅浅的触及,酥酥麻麻的。 “时画家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能与老虎沟通?” 时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就在老虎与他四目相对时,他像开挂似的读懂它的意思。 老虎靠近只为确认时现的身份,先前并不是要回攻他,它的意识里火是危险品,它要替时现拿掉,友好的舔舐时现的伤口,很乐意替他们指路,这是时现无法解释的神奇之处。 第103章 “你们不能吗?我以为你们都可以。” 时现这话太打击人,傅安和尾随的洪杰顿时无从接话,空气都跟着静默下来。 半响。 洪杰没想明白,“可是老虎还趴在地上,你又怎么知道路线了?” 时现轻咳两声,“这种事就像不用我们傅队亲自出马一个道理,交给可靠的下属就行,你们看到前方有只猫头鹰飞飞停停了吧,跟着它的方向就可以找到异人。” 老虎在嘶吼时交代了猫头鹰任务。 “看颜值的时代竟然到了动物世界,现哥,看在同一个部门你救救我。” “堂堂七尺男儿靠的是本事,我等你罩我。” 一道山风拂面,好冷....... 时现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在傅安舒适的后背上,时不时注意前方猫头鹰的方向。 翻过一座大山后,平日挺拔的背脊有了弧度,傅安开了一天车也没吃什么东西,时现只好借口腿麻了想下来走走。 傅安拗不过,只好让时现杵着登山杖前行,又在彼此腰上套一根麻绳。 背影恢复笔挺,即使融在夜色时现也不会跟丢,一股暖流在心里流淌。 有了猫头鹰带路,绕过一条河翻过两座山,停在一座长满藤蔓的石碑前。 猫头鹰落在石碑旁边一颗百年的枯树枝杆上,惊扰了上面的黑鸦,凄凉的鸣叫盘旋在山间。 已近凌晨3点,山中雾气湿重,周围群山环绕,如果在白天可以赏尽山中各处风景,这黑灯瞎火又饿又累的,只想找到一处安身之所。 “累死了,总算到入口。”话痨的洪杰一路上说着说着就没声,这会更是体力透支,一屁股坐下喘着大气。 “现哥你可别再走,喝点水,要不就吃点卤牛肉充饥。”洪杰找块石头坐下,取下包翻找吃的喝的。 “看你平日早晚都在练,短时间还可以,要论续航持久你还是要多向你现哥学习。”傅安谨慎地打量着周围,嘴里不忘批评人。 “现哥我说句实话,最初我还真担心你拖后腿,毕竟你刚出院是吧,嘿没想到多亏有你。”洪杰嘴上说的诚然,手上抱着背包没翻找到肉食,傅队干嘛准备这么多压缩饼干和牛奶。 “你是负重前行,我嘛的确是不想脱你们后腿。”时现无声地呼气,这具身体的确太弱了 耳边就响起傅队的教条,“不要吃太撑,不利于身处危险境地。” 时现走到石碑前,用登山杖扒开青草,战术灯照在上面。 “傅队,你过来看看。” 拔掉缠绕的藤蔓,风化不少的石碑得以重见天日,依稀能看到上面刻着两排图文。 洪杰耳朵特尖,翻身起来与傅安并肩站在时现身侧,洪杰借着战术灯凑近了看,发出惊叹:“沃草,这这、殄文!” 在神秘司这六年,对于奇异鬼怪之事,洪杰没少看少琢磨,他一个大学都没上的人来说,很多知识都是在神秘司被傅队逼迫掌握。 看到傅队和时现期待的眼神,洪杰瞬间得到一种使命感。 振振有词:“殄文又称水书鬼书还有....反书,是一种专门写给死人看的文字。那这块石碑得多少年了呵呵,我们回去的时候把带走,傅队它的价值能不能换你们家的一套房?” “你想换傅家哪一套?”傅安淡淡的眼神在说,你要有那个搬走它的能力。 洪杰瞬间秒懂,“不敢不敢,就是评估一下它的价值。” “根据石碑的损坏程度和字迹凹槽来看,明显时间不会超过两百年。”傅安问洪杰: “还认得吗?” 第52章 血眼 洪杰只觉当时学殄文的枯燥痛苦,没想过会派得上用场,就算当时记住了,也早以千倍的记忆力忘记了,但又不敢直接承认,装模作样仔细看起来,试图能勾起以前的记忆。 半天等不到洪杰的回答,就知道没戏。 傅安正要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时现突然念出:“非族人请绕行,入而返必身陨。” 时现蓦然回首,便见洪杰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傅安眼露欣赏之光。 “没想到你还认识殄文。”傅安摁紧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发现时现的目光正击中在他戒指上,大方地背过手去。 “什么殄文?”时现刚才看得专心,根本没有听进他俩的对话,注视着傅安自嘲:“我科科挂红灯你们不是不知道,这不就是把汉字图像化,很难吗?” “现哥,你真是我心中的神。我跟你说我刚学那会一直把自己当个死人,学了三年现在忘得的一干二净,你不用学都会,女娲娘娘造我也太随便了。” “就算是图像化的字也不是谁都能认识,还有女娲造人不负责造智商。”傅安眼底喜欢谁不喜欢谁一目了然。 森林之王会喜欢时现,殄文他就像认汉字,这让傅安心底燃起希望的火种。 他无比期待与老师相认的那一刻。 “没什么特别的,我小时候说话比同龄人晚,只是绘画本看的比较多而已。”时现岔开话题。 “傅队你来解释一下吧。” 傅安承认他这个解释算过关,缓声道来:“去而返必身陨,也能解释为什么来这的人,回去后都发生意外死亡,看来我们来对了,不乐观的是进去即使能抓住异人,但同时我们也不能再回家,这是警告。” “这种心理建设早想好了,我是神秘司的人,不能丢神秘司的魂!”一边的洪杰豪气冲天发表他的忠心。 第104章 “你呢?”傅安问时现。 时现凝着傅安复杂幽深的双眼,亮出手腕上的手环,又将捆绑两人的麻绳用力往身边一拽,傅安不受控地贴上身来。 时现就差与他鼻尖碰在一起,“既然有人让我没得选,死也拉一个垫背的。” 傅安垂下眼眸,陷入沉默,又让彼此呼吸火热的深深交缠,仿佛要狠埋进对方灵肉中,生死同道。 青年的灼热从时现唇边掠过,几乎快要贴着他的脖子,瞳孔里是时现白皙的耳廓泛起红晕。 “我不会让你死。” 傅安不待时现反驳转身吩咐洪杰:“你就不用进去,找个合适的地点接应我们,如果等不到我们出来,你就开着狂歌回花都,守好神秘司。” 现在,他俩光站在一起都有一种暧昧,洪杰吃狗粮吃的正起劲,突然被傅队当头一盆冷水浇来,高涨的情绪瞬间坠机,眨巴眨巴双眼:“傅队我也想跟你出生入死。” “这是命令。” 时现是因为与他绑了呼吸锁,不得不一起,洪杰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傅队,我跟了你六年,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你不让我去我死也不甘心。” 傅安转向一边,神色隐在暗处。 洪杰装出可怜模样求助时现。 时现想了想,“身为神秘司的员工,有不怕牺牲的觉悟是好事,傅队不妨把选择权交给洪杰。” 傅安屹立不动声色,洪杰给时现竖起大指姆一个劲点头。 雾气迷漫深山,视线愈发困难。 有了定夺,三人简单充饥后便开始前进。 行走间时现莫名回头,傅安顺着他的视线停留在被藤蔓遮盖住的石碑背面。 不禁问:“看什么了?” 时现垂下眼眸,神色黯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如果他们拔掉藤蔓,就会看到上面刻有汉字。 若想安世必信守承诺。——时少将。 这次猫头鹰没有跟来,三人走了大概半小时,迷雾淡去不少,能远远看到一条河流,一座拱桥,它们中间有一抹红色。 红色原本只是一个点,此时洇开像个圆,缓慢不停的扩大,再扩大。 这一幕奇观令三人瞬间打起精神。 转眼,寂静的黑暗里呈现出一副诡异的面面! 傅安问:“你们觉得它像什么?” 洪杰惊讶的说不出话。 时现面色镇定,细看后说:“刚开始看不出红点像是一只闭上的眼睛,直到它变圆扩大,巧妙形成一只纯天然的红色眼睛。” "如果把山中夜色比喻成一张巨大的投影幕布,红色眼睛突然睁开就是影像的开场,是不是有种被震撼的感觉?" 傅安点点头,指着时现口中说的红眼睛,“这是一个巧妙视角,你看像不像月亮掉进河里?只是今夜的月亮是极其罕见的月全食现象,水面倒映被红光染红的桥面,与真正的拱桥形成对称图,就成了现在这副奇观。” 洪杰接话:“对,现在网络上很多这种对称图像,只需要天时地利人物和。可是上面的眉毛又是什么?” “走近了自然就知道了。” 要进去就必须过拱桥。 “洪杰做什么?”走在中间的时现深怕他掉队,回头就见他蹲身取背包。 洪杰手里忙着掏东西,嘿嘿一笑:“现哥你还不知道,神秘司每次遇见神秘事件都要在东南方点一盏花灯。” “花灯?”时现好奇:“我们又不是盗墓为什么要点花灯?” 洪杰被问住,关于傅队交代做的事,他最开始勤于不懂就问,接连被傅队打击后,他再不问为什么。 “对啊,傅队?”洪杰瞅一眼前方的傅队:“你就当给新老属下解惑呗。” 迫于两双好奇的眼神,傅安也没放弃原则,拉着时现腰上的麻绳就朝桥头走。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规矩。” “咦。” “强规。” 洪杰把咦字尾音拉的特长,放好花灯跟上去,他和时现一样质疑傅安的话,但都没有再追问。 桥身泥土堆砌而成,宽2米左右,两边没有做任何防护,远看像眼睑的地方是烧黑的泥土,勾勒出的线条。 桥头一颗数百年的枯树,粗树干倾斜在桥头上方,远远一看就成了眉毛。 三人不禁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惊叹。 洪杰手指头好奇地碰粗树干,就被傅安叫住:“别碰!反常必有妖。” 桥身虽然是泥土桥,三人踩在上面能感觉还是很结实。 洪杰试探性的用鞋尖轻轻戳了戳桥身边缘的泥土。 这一戳仿佛打开某个机关,泥土哗哗流失,犹如黄沙塌陷,猝不及防。 “快!到对面去!”傅安单手搂住时现奔向桥的另一头。 反手一只触爪疾驰将洪杰腰上缠紧。 “我的背包!”不知道怎么回事树干竟然挂住洪杰的背包,他惊呼:“傅队!我背包挂树干上了!” 眨眼之间,本还可以承重的拱桥仿佛遇水而化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杰的身体被傅安的触爪高举悬空,与树干拉扯。 “这种时候还要什么背包!” “不行!”对付异人的武器和吃的全在里面,洪杰鬓角青筋凸起,一鼓作气拖出背包。 “傅队!收触爪!”触爪的线在红芒中清晰可见,仿若将瞳孔一分为二。 第105章 整只假肢芯片与傅安大脑链接,每年都在改进,装置可谓当世尖端科技,除去各部属性,单爪最低可撼动三百公斤重量,此刻却被重力绊住,怎么也拉不动。 时现瞳孔微缩,“不对,树干越来越多了。” “吃货!”傅安冲洪杰怒喝:“快扔了背包!” “我······”洪杰脚下被束缚,他已经来不及了! 来自地底根部的树干不断疯狂长出,无数大小长短的黑树干宛如拥有生命,眨眼间,将洪杰脚和腿以及上身,紧紧缠住包裹。 这波力量难以想象,很快傅安吃力被拖拽向前,前面几步就是河水。 时现连忙抱住傅安的腰,但他的力量实在是杯水车薪。 一阵旋风里,洪杰后面说的什么时现和傅安已经听不清,两人只觉身体跟着被一点点往河水里拽。 最终洪杰的口鼻发稍被一团黑树枝代替。 眼见傅安快要跌进河里,身后时现忍不住叫他:“傅安!收手!” 时现紧迫的声音使傅安看清眼前事实,眼前已经没有洪杰,只有一个像大蜂窝的黑怪状,“咔嚓”一声枯树自断,沉入河里。 触爪已经挣扎不出,傅安忍痛毁掉电触爪眼睁睁看着洪杰沉入河里。 转念还想用毒触爪去捞人,时现拉住他,残忍地摇摇头。 彼此对视一眼,了然于心,傅安正视时现半响。 仿若打散的魂魄终于回归身体,伸手拂向时现的脸颊,快要触及时在他发上拈掉一根枯树枝。 如果没有帮洪杰争取到自我选择的权利,他现在应该坐在外面大吃一顿,再眯一会,做一条咸鱼只等着接应。 一转身,就是一场生离死别。 瞬息之间,骚动归于死寂,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你别怕,生死有命,我们已经尽力了。” 傅安的话说给时现听,又像说给群山万物生灵听,更像一种自我安慰。 他的目光变得幽邃,脸部线条紧绷,余光扫过河面,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时现双手都在颤抖,迟疑一瞬,终是主动伸手抱住他。 两颗心跳声紧紧交织在一起,狂热地依偎、撞击。再平凡不过的拥抱动作,此刻,以无形的力量荡平隐忍的悲痛,重塑坚定的信仰,开启新的征途。 山风拂过林中万物,仿佛听到另一个世界的热闹喧哗。 时现犹豫后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你不觉得整件事太过蹊跷,大概率我们正在跳进一个别人事先设好的火坑,说运气好点有命出来都可能千疮百孔。” 方寸之间,空气凝滞,混乱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傅安低沉地说:“危险哪里都会有,重点是值不值得去。我认定的人我不会放手,我决定的事也不会半途而废。” 眼底的血月,像极了地狱燃烧的火焰,时现心上遭到无声的刺痛,推开傅安。 心里一股无名火突然窜出来:“洪杰已经......异人时现对你来说,真的比命还重要?” 被推出一步距离的傅安身前一空,抬眼注视时现。 又是这种眼神! 时现顿时恼怒,食指点在他胸前:“我非常讨厌你看我的这种眼神,你他.....能不能正儿八经看我一次,我不是他!” 跟着傅安这段时间,竟然骂脏话都不习惯了,冷白的脸颊绷得更紧,“你看清了,我不是他!” “为什么洗浴用品都要要求我用哪一款?牛奶我也不喜欢喝一点味都没有,穿衣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谁啊?!你既然这么偏执,为什么刚刚.........” 为什么刚刚不坚持让洪杰留下来......这句话,时现到底没有勇气说出来。 时现在傅安眼前痛心地甩手背过身去,抱怨、愤恨、谴责的尾音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顷刻间,周遭凝滞,万籁俱静。 一通发泄时现胸膛起伏,快速跳动的心脏撞得他心口不适。需要做抉择的时候他可以蛇蝎果断让傅安松手放弃,但事后的承受力又是无比脆弱,紧绷的身体在黑暗中颤抖不止。 倏地,身后伸来一双手臂,不轻不重环在腰间。 时现身体一晃,垂下眼眸,傅安指间的衔尾蛇戒指黑的发亮,一股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际。 “我知道了,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请允许我抱会你,是抱你。” 傅安半遮半掩的眸子里,是毫无掩饰的眷恋和怀念,贪婪地吸吮带有温度的洗浴沉香。他就是这么偏执。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是傅氏集团继承人还是神秘司队长,进入红运村都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你好好的活着。” 寒风拂面,额前碎发飞扬,头脑总算得到一丝清明。 时现恍然。 一个决定,关乎身边人的生死,令队友走上不归路,这种痛失与失责突然惊涛骇浪涌上心头,失去理智溃不成军后竟然冲他发脾气。 第53章 爆炸 时现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紧绷成弦,瞳孔倒映着血月。 我们都要活着出来! 一双背影并肩前行,最终迈入黑暗深处。 时现一步跨入,黑暗瞬间如白昼,仿佛黑夜与白天只在一线之隔,周围静的出奇。 本能的抬手遮挡刺眼的白光,蓦然发现身边的傅安不见了! “傅安?”时现神色警惕,双唇紧抿。 第106章 四周石墙高筑,内部宽敞,顶上一片白花花的日光灯不敢直视,就是简单的室内格斗场。 身边没了傅安,腰上的麻绳也不见了,手环屏幕还亮着,位置显示就在附近不远,悬着的心好歹有点回落。 正大门突然被人推开,涌进七个精悍的男人。 四周空无一物,躲无可躲,眼前这些生面孔是不是异人还不好说,只有硬着头皮上。 然而,对方的视线明明望在他脸上,却好像穿透他看着对面的石墙,一伙人又自顾聊开,仿佛他不纯在。 “少将还真会选地,这么偏僻。” “少将突然联系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任务?” “你小子没睡醒,没有任务还让我们赶来兜风!” “好久没有见到少将,我家女儿都想他了。” “嘿,我家里那臭小子嫌弃我,只要少将做他老师,我的天,你们说我怎么好意思跟少将开口?好歹我也是少将手下的一名猛将。” “主要我们都是少将的猛将。” “哈哈哈。” 一片欢快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这时,门口急促的脚步声猝然止住。 “傅安——” “诶,少将?” “少将!” 少将满头大汗冲进门,随着众人齐声喊出的“少将”,时现的瞳孔逐渐放大。 少将他—— 面若桃花,英姿不凡,时现赫然摸着自己的脸,不论是身形还是容貌形同照镜子,细看神韵,又不是一个性格。 少将进门后,眼底充满意外,视线将七人逐一看了一遍,眉宇间疑惑不定:“你们怎么都在这........” 怎么都在这?反复质问自己。 “快走!”少将快速反应,一帮下属反应也极其灵敏,疾驰冲向门口。 “砰!” 铁门陡然紧闭,召唤异能却全部失效。 “少将!这是怎么回事?”历经战争的男人们,惊恐之色很快恢复镇定。 少将反问:“是谁让你们来这的?” “不是........少将.....” 有女儿的那名下属心思细腻,此刻说出得到少将的消息才赶来,只会乱了少将的心绪,立刻阻拦身边没睡醒的小子,“先闯出去回头再揪出凶手。” 几人对视一眼,瞬间都明白中了埋伏,神色凝重且镇定。 “他奶奶的!现在怎么办?异能使不出来!” “看来这里有屏蔽异能装置,身上都带有家伙吧!”少将拿出自己的青铜尖锥刺,很快做出决策:“打起精神,两人去开门,三人做掩护,其他跟我来!” 分队行事不到一分钟,门口传来痛苦的尖叫,半空网状电流精准袭击每一个人! “小心——” 速度太快,即使手握兵器也没有力气扣动。 时现的惊呼毫无用处,眼睁睁看着身体强悍的男人们一个个倒在地上抽搐,痉挛。 反复闪躲的少将最终体能耗尽单膝贴地,百万伏特的电击无人能抵。 “噗呲!” 视线里下属们的胸腔被一道电流击穿,鲜血如喷泉飞溅,全部的视野只剩熟悉的面孔,不甘地倒在血泊中,他们的意识和体温迅速流失。 逃跑无路,求救无门。 时现在震惊后替他们四处寻找阀门,后知后觉反应少将和所有人都听不到他说话,他的身体轻易就穿过他们的身体,连根毛发都握不住。 他无法拯救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时现跪在少将跟前,面对面的少将,是另一面自己。 无比真实,他与他共情了。无能为力的愤恨,心脏绞痛不歇。 少将眼里布满红血丝,犹如身负千斤走到那名没老婆的小子身边。 他手握□□,却无法扣动,瞳孔放大,死不瞑目正对望少将。 少将左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 少将手册第一条。 异人不能使用异能伤害普通人,如果普通人利用高科技攻击异人,在必要的情况下,异人为了保护自身或者同伴允许还击。 异人必须担责,确保异人的牺牲和还击造成的死亡均是有价值。 这是他时少将定下的下属手册。 身为异人少将,七名得力将士,不能不明不白枉死在这。 手里的枪口对准铁门暗锁,用尽全力扣动扳机,砰砰砰弹壳迸溅。 暗锁位置瞬间被子弹打出马蜂窝。 短|枪滑出手心,渐起几滴血花。 时现与少将对立,单膝贴地,像极了一幅对称图像,泛起水汽的眸子里同时滚出一滴晶莹的热泪,焚烧了心脏。 意识快要消失前,听到铁门被砸出轰响。 顷刻间,门被砸开,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冲进来。 “老师——啊!” 余下的电流还在半空中,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他不管不顾又惊又怕,反复在恐怖的死者脸上确认。 眼底突然一亮,他噤声走近。 时现眼底倒影着少年难以置信的恐惧,颤抖的手试探鼻息,确定后紧绷的神经才算得到一丝放松。 转身就将校服外套脱了披在老师肩上,眼底已然镇定,颤音温和:“老师,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少年,是傅安! 10、9、8、7...... 头顶上空突然响起引爆倒计时,铁门暗锁一旦被破坏就会引爆四方的炸药,引线霹雳吧啦爆出火花,倒计时如催命符悬在头顶。 第107章 傅安争分夺秒,麻利地背起老师,径直快跑冲出门。 3、2、1—— “轰——” 一声巨响,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冲天。 两个身体在火光中腾空而起,一瞬间,又双双坠地。 与此同时风雨加交,电闪雷鸣。 大滴的雨溅在傅安脸上,他一个激灵醒来,他和老师正躺在鲜红的血水里。 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在滚烫中撕扯,傅安咬紧牙关翻身爬起,艰难地背起老师步入雨帘。 雨水模糊时现的视线,水洼涟漪不断,洇开另一个场景。 水汽迷蒙裹挟着广袤的天幕,单薄的裤腿上血迹斑斑,一步步沉重的迈向希望。 老师怎么也不愿意替傅安擦掉眼里的雨水,只要求放下他。 傅安哄到老师与他勾起手指,飞向教堂的短暂距离,掌心传来无限暖流,演变成他舔舐伤口的美梦,也是他变强的信念。 他却不知道老师因为他放弃唯一逃出去的机会,只希望他好好活下去。 教堂正大门赫然坐着董曼珠,与时现几天前见过的董曼珠看上去容色几乎没有区别。 倒是行事让时现刮目相看,她对暴雨里浑身是血的强弩之末,一番羞辱后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又爆出对方喜欢男人的丑事。 “你胡说!” 傅安从一侧冲出来,雨水渗入他的眼眶,他慌张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牙关打颤,语气坚定。 “老师,奶奶她骗你,是我在冻库里找到你,是我陪了你两天一夜,根本不是什么肖洁。” “我.....只是......担心你会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你自己就好了。” 傅安出现在这,董曼珠霍然起身,加上他违背她的言语,十指紧握,朝追上来的手下凌厉喝声。 “把小少爷拉走!” 反抗挣扎、带汽油的利箭、火光把时现漆黑的眸子映成滚烫的金红色。 傅安瞬间跌跪在地,努力爬向奶奶,哭到鼻涕横流。 “奶奶求求你放过老师!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求你......求求你......” 骄傲的傅安卑微到极点,再抬眼时,脸上的泪水与雨水交织成线。 “傅安——” 火焰里的人不想给少年留下无尽的噩梦,他没有发出一丝尖叫和痛苦的呻吟,甚至身体被烧出皮|肉味,在越来越旺盛的火光中他的身体始终未动,屹立如山。 只是这笑容正一点点被火舌烧毁。 “三个条件我都做到,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若能重来,我一定不再做你的老师。” 热浪在风雨里不息反盛,傅安呆滞在火势里。 “可以、做.......” 烈火焚身,异能殆尽,时现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傅安斑驳的校服淌进水洼,单薄的身体近乎匍匐吃到水洼里的脏水,他接连摇头。 “不,我不要重来,我就要现在,你快使出异能,带我离开!” “你答应接我回家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傅安嘶哑的哭声里,尽数绝望。 老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具白骨。 傅安泣不成声哭的潦草不堪,像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狗,他的心随着老师被火化。 被火化的还有一整个青春。 没有半点情绪的时现,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十指深深陷进掌心,血滴淌进水洼,与傅安的泪水狭路相逢。 .......... “阿现?” “快按住他!” 一道红芒涌进时现眉心,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身心所遭受的痛苦逐渐吞噬,时现只觉身体被拽入永无止境的深渊。 孤魂野鬼万般沮丧,仿若一叶孤舟飘零在黑暗的渡口。 两天后。 异界城堡内。 温暖的阳光,越过落地玻璃照在寝殿。 人来人往正在布置新房,对窗前的人量体裁衣,对面大床上传来低浅的呼吸声。 灵魂和躯体在黑暗里寻不到归宿,大家不明不白的消失在那场爆炸,他们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这世上还有什么好留念的? 一丝光明投射在眼前,时现心生厌倦,意识却被强光缠卷回笼身体,模糊的视线一点点清晰起来,四肢末端有了知觉,耳边一片寂静。 眼底是深红色蕾丝边的床幔,笼罩整张超大的软床。 地狱肯定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费了好大劲,伸出去的手才将床幔撩开,那一瞬,所有忙碌的人无声退下。 撞入眼帘是奢华的落地窗。 这个角度看过去,侧立在窗前的男人漆黑短发梳着大背头,服装异常威严,他手指间夹着雪茄,烟雾朦胧了他的侧脸。 “看到你醒来太高兴了。” 四目遥遥对上。 眼底的男人约三十左右,一双单凤眼很是特别,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分明可以很凌冽却一副温文尔雅,大长腿迈向时现风度翩翩。 “这是哪?你是?”时现费力地撑起身,发现身上神秘司战服已经被换掉。 对方已然坐到床沿,替时现拉了拉肩膀上松垮的睡衣,食指轻蹭时现的鼻梁,眼里尽数宠溺。 “阿现,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终于可以履行我们的婚约了。” 他给时现的拥抱很温暖,但上来就是男男婚约,加上战服被换掉,陌生的拥抱更加不适,时现有意避开他。 第108章 “抱歉,我暂时、还想不起你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是异界的时少将,与我萧顾温10年前就定下婚约,只是后来......你再也没有回来。” 萧顾温颀长脖颈下白衬衣加深红领带,黑色马甲外套着同色军大衣,金色双肩细链流苏衬得他英气逼人,由内而外散发出高贵不凡的气质。 他是统领着异界数万人的殿下。 看过来的眼神蕴含着温暖,甚至说话也是温柔可亲。 但他的话意令时现头疼,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傅安不在身边,这里的人和物就显得那么荒诞,或许只是从一个梦境跳到另一个梦境。 鲜活的生命,又浮现在脑海,转眼在冲天火光中化为灰烬。 年少的傅安在滂沱大雨中的坚持,在烈火前的卑微,心上突然一阵绞痛,他快喘不过气来。 第54章 真相 “阿现?你怎么了?”萧顾温的声音时远时近:“你才刚醒,我不该逼你。” 时现脑海响起:“三个条件我都做到,你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到底是什么条件,傅安又答应了什么。 强烈的涩痛在理智回笼后逐渐好转,五感得以清晰。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整过容,还和一个叫傅安的人有契约在身,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时现推开他的手臂,就要下床。不经意看到他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他似乎在极力压制什么,忽而手指放松将提前准备好的服饰递过来。 “你这样走出去岂不是要给我惹一堆情敌。”萧顾温打趣地说着,炽热的眼神停留在时现线条流畅的锁骨,就连唇角都带着热。 “傅安是董曼珠唯一亲孙,也是监管异人秩序的队长,你放心,他跑不了。” 听他这个口气,傅安来到这就是自投罗网,他们要进的红运村果然是异人的老巢,可惜带来的武器与洪杰全部沉入河底,就连傅安的五爪都丢了一爪。 局势不利啊,时现眉梢微凝方察觉身旁热烈的注视。 抬手拉了衣领掩盖,眼底淡漠地瞅着他,“你是异界之王,会怎么处置他?” “阿现,你嘴里三句不离他,他可是我们的仇人,我才是你生命的另一半。” 叫走下人无非就是想两个人独处,结果时现反倒挑起他的醋意,在时现的注视下不甘心的背过身去,留出空间给时现换衣。 “对于你,我介意的是别的男人用呼吸锁将你绑在他身边,所以你放心,我已经替你解了,你不会再因为离他远了而出现窒息。” 或许呼吸锁带给时现太多心里阴影,压根就不信他轻轻松松的一句解了,傅安不在身边没有出现窒息,大概率是他用异能破了呼吸锁,但并不是真的解开。 心道果然不能以貌取人,手上快速换衣,时不时监督的瞥他一眼。 嘴上如实说来:“的确,他折磨了我很久,这仇恨我必须当面解决。” 萧顾温侧身望着眼前换上新装出尘耀眼的美人,十年了,终于回来了。 宠溺的眼神溢出眼底,分明衣领整理的很好,他也要亲昵的替时现整整。 “10年前,他和他奶奶对我们做出毁灭性的打击也要一并解决。” 时现神色一滞,教堂里心狠手辣的董曼珠又浮现在脑海,火烧的痛苦与时少将共情,他连忙抽出思绪不让自己深陷。 现在想想,第一次见到董曼珠那种旧识感是潜意识的存在,时墨和爱政都没见过这个人,自己是不是异人时现,现在只差一条线将这些零碎窜连起来。 “你刚醒来别想那么多,我带你先用餐。”萧顾温接着说:“等你与我大婚后,我们夫夫携手一雪前耻将他们全部杀了!” 夫夫?全部杀了? 即使傅安让自己痛不欲生,备受折磨,心里想过千万遍要卸了他胳膊腿,想要弄死他。 但纵欲意念需不需要血腥实践,也是他时现的事,一旦出自别人口中,他的桃花眼当即横了对方一眼。眼前外表温润的英俊绅士,杀戮只在他的一个情绪变化。 时现不屑地一笑而过。 萧顾温领时现闲逛花园,实则又在灌输他是异人时少将的事实。 桃都是异人居住地,起初常年有异魔进犯,后被时少将打败,异魔领头人萧桀被废除异能关压在水牢。 异界太平更多人向往人界,出入的人数剧增,由此闹出许多伤亡血腥事件,说不清谁对谁错。 神秘司的领头人董曼珠下令严厉打击异能者,异界人丁单薄,不能与人界硬碰硬,只能把注意力放到董曼珠年少的孙子傅安身上,双方僵持暗中风云涌动。 为此,桃都高层商议让时少将出面去见董曼珠,协商和平共处条约。毕竟他出生在人界。 也就有了董曼珠与时少将定下的盟约,时少将只要保证傅安的安全,异人不在花都捣乱,董曼珠愿意保持两界和平共处。 10年前那场雨夜前三个小时,傅安想吃包子让时少将去指定的地点给他买,那天他的眼皮跳个不停,学校附近商贩的狗平日见了他摇头摆尾极其温顺,那天也奇怪的冲着他猛叫。 他总觉得要出事,临时不放心折回就发现傅安不在家,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傅安被绑架了! 时少将匆忙跑出去,纸条飘飘扬扬落在门口。 傅安只是被老顾叫去喂奶奶的宠物狗,回来就见地上的纸条。 第109章 时少将独自飞奔赶去纸条上的地址,他救人心切,诸多疑点被忽略,迈进董曼珠提前准备好百万伏特的高压电房,外加异能屏蔽装置,在这种强压电流,一旦被击中再强的异能者也动不了,何况是异能被屏蔽。 两界和平有两年,赴约的七名下属并没有过多防范,更多的还是属于雄性的好胜心和自负,让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百万伏特电撕七名超强的异能者,最后,时少将枪击铁门引燃爆炸,将一切炸为平地。 “这些也未必能证明我就是你口中的时少将。”时现更想说服自己,一摊手,“我只是一个握笔的画家,照着时少将整了容,你不能说我就是他。” 异人生来后颈就会有一个类似衔尾蛇的“∞”的标记,分不同颜色,颜色越深异能越强,而多种颜色里以高逐次是金、红、紫、蓝、绿五种颜色。 外来人想要入桃都要经过森林之王这一关,血眼入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闯入,包括异人本身不管进还是出,对于两界的所有人都有一定风险。 说到这,时现想起被包裹成马蜂窝的洪杰,“如果死在入口,就无法再获救?” 萧顾温道:“与其说那是人界和异界的入口,不如说在几百年前甚至更久,我们族人发现这个神秘的血眼,从此以血眼为界,作为两界的出入口,实则更像维护和平的一道屏障。 至今无人破解其中的神秘,在那里死亡的人,就连魂魄都会随着消失,何谈获救。” 这么说来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时现冷白的脸颊黯然神伤,萧顾温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眼底尽数占有欲:“阿现,你现在有我。” 时现抽出自己的手,避开他火热的情感,“你继续。” 萧顾温眼稍从时现的手掌掠过,温情与耐心随即掩盖失望的心寒。 凭着异能桃都不缺衣食住行,但在科技上永远赶不上普通人,先进的科技都要从外面引进。 但凡外来人入了桃都,耳后会烙下一个‘x’作为身份认证,而x就是外界所说的远程监视,即使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只要暴露桃都的任何信息,杀死他们只需要一场意外。 他们在认证身份时就被严厉告知,又在出口石碑上再次提醒,要想安世必守口如瓶。这些都是时少将后来补充的。 “可是有多少人会在意你的一片好心,他们来时就目的不纯,找死而已。这里面说不清有多少董曼珠的暗探。” 萧顾温的丹凤眼,总是盯着时现的脸纠缠不清。 对于他炙热的视线,时现避了又避,轻笑一声:“这么说我更与时少将无关,我后颈并没有∞的标记,我根本没有异能。” 萧顾温忽而笑出声,眼底闪着光,“阿现,这五种颜色都不属于你。你本来就不是出生在异界,你是近百年来最稀有的后天异能强者,一个普通人却能拥有最强的异能,你的少将封号可不是噱头。" 时现沉默思忖。 “既然如此,为什么有人将我和傅安用呼吸锁绑定,既然不是你,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不妨说来听听。” 萧顾温神色瞬间黯然,“我只能说傅安的确办不到,其他的你日后会知道。” 傅安果然在骗人,呼吸锁的事不是他做的,他被对方要挟还要承受自己施加的压力,他不是死也不愿意解开呼吸锁,因为他不能。 时现顿觉心口沉重,眯眼吸气。 眼前的人嘴上说要结婚,这肚子里还不知道装了多少坏水,时现讽刺延笑,“我是不是时少将一个办法就可以解决。” 萧顾温剑眉微微一蹙,“什么办法?” “帮我找到这六个人,我一审便知。”时现说着找纸笔,萧顾温得意莞尔,“不用写,阿现想找谁我都知道,我已经提前帮你把他们关起来,就等你归来。” “哦?是吗?” “就等你想起一切。” 四目交锋,仿佛要在对方眼底揪出正解,又或者看谁在撒谎。 气氛瞬间压迫,就连空气都凝固。 倏地,时现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如果我说我已经想起来一切,你会带我去?” 萧顾温看过来的眸子很热,时现亦如烧不化的钢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 来报的下属胆战心惊,伏地气喘不匀,“殿下,刑台外快控制不住了!” 二人世界突然被打扰,萧顾温冷厉:“说清楚!” “民众听说抓到神秘司首领的孙子,都扬言要亲手杀了他,蜂拥而至,人潮汹涌,增援派去的精卫也已经守不住了!” 时现对上萧顾温的双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时现:带我去! 萧顾温:看来一雪前耻要提前了。 城堡外,刑台前。 人声鼎沸,不计其数的男女将绑在邢台十字架上的傅安围成半圆。 他身后是一片冰冷的石墙,身上的黑色修身长衫已经破烂成渔网,血肉淋漓纵横交错。 偏偏外翻的血肉里,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爬进爬出,撕咬肉|身又痒又痛。 左手的假肢被砸成破铜烂铁,几根细线悬掉在半空时不时牵扯傅安的脑神经,使他在铺天盖地的困意里不得安宁,痛,就如无数钢筋电钻钻进他的脑子。 他竟然意识清醒的感受到,来自身体和精神上每一处撕裂绞痛。 第110章 惨无人道的酷刑就是吊着一口气,备受折磨,在生死不能中痛苦煎熬。 喧闹与嘈杂仿佛离自己很遥远,身边没有看到时现,眼角余光瞥一眼手环,眼神经都在抽痛,庆幸手环没有发出警报,衔尾蛇戒指也还在。也不知道时现怎么样。 潜意识想尽快脱身,否则这具躯体迟早被扭曲的虫子反复啃噬殆尽,他会像挂在破烂铺子里的烂尸,很快就被世人遗忘。时现也会。 可笑的是—— 曾以为可以无所畏惧、无所不能骄傲又自负的内心,当丁点大的黑蛊虫子,被灌输异能后,它们的咀嚼声愈发放大,鼻子里闻到的血腥恶臭从呕吐渐渐接受到麻木,两天两夜让他作为正常人的活法都快要丧失。 坚定意志在裹挟异能的撕咬中分崩离析,所有高尚肮脏的感情和想法都消失,就连执念和不甘,委屈和害怕都变得奢侈。 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也入不了阎王的道,连行尸走肉都做不到。 残存的理智与思考全在十个字上。 老师,你在哪? 傅安,想见你。 第55章 刑台 白色城堡外二十里,秋天的桃林染红天际,鼻尖芬香四溢。 这让时现想起死亡现场棺椁上的桃树,浴室破墙而出的桃树,枝繁花茂,却又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这里也明显不是刑台。 “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时现被萧顾温搂着腰线,双脚下一片气流托住,使他们稳如泰山立在虚空。 “这是桃都的神圣之地,除了祭祀,平时只有执事和我才能进入的地方。” “神圣之地?”时现拿开他的手,脚下仍稳稳当当,“我怎么看更像是谈情说爱的风月之地,做这些桃花会消耗不少异能吧。” 萧顾温一挥手,一道金光飞流直下,下一瞬,被金光折断的桃花赫然出现在萧顾温手里,他递给时现。 “你鉴别一下真伪。” 时现在他的注视下接过桃枝,时现的鉴别方法就是折一朵桃花大胆放进嘴里品尝,花瓣细嫩裹香,初嚼微涩回味香甜。 萧顾温看在眼底,笑意释然,“你还是改不掉吃桃花的习惯,异界数万人,唯你不惧奇怪的桃林,总喜欢独自跑到这来,睡在桃树上吃桃花。” 时现愕然。 “你让我鉴别桃花,结果你在鉴别我。”时现无声地吸气,心里急得不行面上镇定自若:“你带我来这里算是打破原有的规则,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阿现,你太心急了,都不像你了。” 萧顾温注视着云下漆黑的蛇身,眼里的温情随之淡去,时现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 前方两座山崖下河流急湍,山河之间环立九根宽一米多的圆形桥柱,目测桥柱高有二十五米出头。 九根桥柱顶上盘旋着一条带蛇翅的黑色衔尾蛇,蛇身纹理雕刻十分精致,庞大的蛇头缠咬蛇尾,交缠出一个∞形状。 衔尾蛇代表永恒和无尽的循环,是死亡和重生灵魂的象征。 如此庞大恢弘的建筑实在是奇观,可惜两座山头皆没有可以登上衔尾蛇的通道,倒是蛇头这方也就是桃林前,地面修建两排高大的烛台,整体像某种祭祀场地。 时现感觉不到神圣,反倒有一种阴冷的死气沉沉,与鲜艳粉香的桃林有着云泥之别。 萧顾温突然凑过来在耳边说: “曾今你我在此定下婚约,你答应过永远和我守护异界,阿现,你最重视承诺,你不会弃我和异界不顾,对不对?” 萧顾温白皙的脸削薄,凤眼情动,他其实算得上非常俊美的男子,时现除了不喜欢他对自己的深情,短时间还真挑不出他的毛病。 如果能记起一切,定是喜忧参半,时现咽下桃花唇齿芳香,“你先带我去见他,这事后面慢慢谈。” “既然你这么着急他,为了他,” 一道冷风拂过,带走时现手中桃枝上的花瓣,花瓣飘落带走萧顾温的黯然神伤坠入尘埃。 “你愿意再次当着神圣的衔尾蛇,承诺为了我你可以献出你的一切?哪怕是献祭?” 十丈下是地面,有强悍的守卫把守入口,只要萧顾温一松手,时现便会死得很难看。 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为什么非要一些华而不实的口头承诺。 相比傅安的性命,这些承诺也就没那么金贵,“我答应了你才会带我去见他?” 萧顾温眼底的情感左右摇摆,在忍痛割爱后轻声吐字,“对。” 时现垂眸盯着手里桃枝,“如果你有诚意就帮我确认一下,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意指的地址就是这尊衔尾蛇?” 萧顾温眼角瞟一眼衔尾蛇,他放弃心理挣扎:“你既然已经猜到何必多此一问。” 时现优美的唇线勾起一丝狡黠,“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莫名的爱,只有利益。你并不需要我对你说出爱的承诺,你需要的是,” “我的命都在你手里,你却委屈求全付出你的温情,更大费周章引傅安入局就为掌控我,我喜欢谁不重要,为你献出一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甘情愿献祭衔尾蛇。” 衔尾蛇起码在三里以外,此处望去,近在咫尺。 萧顾温虽不及傅安有压迫感,但他身居高位是异界的王,心理素质非常过硬。 近年来,觉醒的异能一代不如一代,10年前被董曼珠算计痛失七名重要将士,时少将也不幸身陨,左有异魔窥觊,右有人界打压,异界早已不堪重负内部空虚,摇摇欲坠。 第111章 萧顾温脚下踏着亲人的血骨,肩上扛着异界长存的重担,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情爱注定成为他的奢侈品。 但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想把冷冰冰的时现刻进血骨捂热和,占为己有,让他对自己仰望而笑,俯首而泣。 然而,不管哪一世,哪一种危机,时现心里都只记挂仇人的孙子。他于他,在无数夜深人静的思念后,越来越遥不可及。 宏伟的计划既然被戳穿一个窟窿,萧顾温缓慢撇过脸颊,削薄的脸上凤眼微眯,意外坦然温和。 “阿现就算沦为废人,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也还是磨灭不了那份心思缜密,只是你知道的太晚了,不管你哪一世,你都在乎这个人,今天他必死无疑。” 时现眉梢一蹙,十指握拳。 萧顾温提醒:“你只剩选择。” “萧顾温,你明知他死了董曼珠便会拿着异界地图,将整个桃替她孙子陪葬,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三位执事在哪?我要见他们!” “没用的,阿现。”萧顾温嘴角浅浅一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又胜券在握:“他们已经疯了。” 时现:“.........” 白色城堡后方,刑台—— “烧死他!” “烧死他!” “我们的将士不能白白牺牲!烧死他!” 群情激愤,声震长空。全桃都的民众前仆后继汇聚于此,很快上千人数。 若不是刑台有禁止异能使用术,十字架上的傅安,仅剩的一口气早被唾沫淹没窒息。 直至长空飘落一双人影,落在一米高的刑台上。 喧闹沸腾戛然而止,瞬间周围百米寂静无声。 男男女女的目光神色复杂,犹如凌迟千古罪人,如果目光变成凶器,时现定已面目全非。 萧顾温分明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来替时现说明情况,但他硬是狠着心,让时现承受铺天盖地的目光绞刑。 时现面色胜雪,脸部线条流畅,眉细眼浓,眼底潋滟春光,浓密的睫毛扑闪间,便是一张撩人心魄的惊人美貌,虽失去曾经时少将的英气逼人,凛冽冷峻,但眼尾流露出那一抹潋滟含情,薄唇轻抿,即使看向凶狠的陌生人,眸子里都噙着似有似无的怜爱在里面。 看得在场所有人一度呼吸凝滞,喧闹的气氛诡异僵滞,只剩风声在耳边叫嚣。 “时现...........” 身后一声溃败的沙哑呼喊,仿若来自天外,呼唤着从遥远归来的人,也打破一片僵局。 萧顾温抬手压制时现,不让他靠近傅安,但他管不住时现的双眼。 一眼瞥过去,与那双垂死挣扎的双睫正好对上。 除去这双深邃幽森的黑眸,时现完全不敢把他与那个强势挺拔的傅安联系在一起。 好像彼此分开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又好像不过就在踏进黑暗那一瞬,时现凝着傅安,却看不到真实。 他情不自禁问:“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偏执的寻找已经死去的老师。 上千人并不知道时现问的后悔意指什么,或许是傅安马上就要被凌迟,现场紧迫压抑的气氛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与时现等待傅安的回答。 傅安垂下脑袋,又再度撑起脖子,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却用尽全部力气,最后只能用双眼深凝时现,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这一牵动唇齿间被涌出的血沫覆盖,笑意就变得极其苦涩。 时现淡扫一眼他惨不忍睹的身体状况,顷刻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遭到无形重击,五脏抽搐胃液翻涌,本能的捂住作呕的嘴。 萧顾温稳稳地握住他的手,这才对台下宣布:“本殿下与时少将三日后完婚,为了弥补曾经的失误导致七名下属牺牲,本殿下的爱人愿意舍身献祭衔尾蛇。” “啊?” “那我的女儿不用去献祭了?”人群中一名四十岁左右的粗壮男子愤愤不平,“我家该得的奖励也没有了?我不同意!” “你还要不要脸,为了那点赏金女儿也不要了!” “老子生的娃管你屁事,献祭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气,总比王麻子把儿子卖去当鸭强!” 正巧不远处王麻子挤身出来:“你他妈的有种再说一遍!” “好了!献祭的事不用再吵!”头发花白的老汉站出来,炯炯有神的双眼抽了一眼傅安。 “已成定局的事无法更改,既然殿下说了时少将愿意献祭,我们也不再追究他当年的错误决定。现在是眼前仇人的孙子要怎么处理,要投票决定对吗?我们已经替殿下统计出来,全票一致同意就地焚烧他!” 焚烧! 傅安因为目睹老师死于烈火中,对火极其敏感,要他死于焚烧就是对他剔骨剥魂! 时现神色凝重,四肢彻底陷入一片冰凉。 就凭先前一番民众对话,足以见证异界内部有多糟糕,难怪董曼珠躺平外界也能太平。 “不行!”时现本能的脱口而出。 “让他死在这,就像给桃都埋下一颗原子弹,死何其容易,生不如死的活着才是最残酷的惩罚。” “以阿现的意思?”萧顾温的话刚问出口,时现自然地挣脱他的钳制,清了清嗓子。 “让他替大家扫厕所吧。”这是时现想到最具侮辱傅总又不伤他的办法。 “噗哧!” 第112章 不等民众反驳身后的傅安先喷出一口血沫,那意思明显反对时现的安排。 时现不去看他强烈的反应,只见前排有一壮汉,目光阴鸷,与身边人一一对视。 声如洪钟口出狂言:“殿下,眼前的人是时少将吗?他连我们异能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才会说出如此滑稽的事吧。” 异界的厕所不用打扫,除非他全家都没有一个异能觉醒者,但绝不可能! 萧顾温正要开口,那壮汉又挑衅道:“你们看他气虚体弱,根本就是一个废人,他的出生大家忘的可真快!10年前不是他私心过重,怎么会在那么明显的埋伏全军覆没,今天,还要让他救了这龟孙子?!” “大家难道不好奇如果他是时少将,那他是怎么获得新生的?” 白发老汉道:“你们是不是都不记得我们异界有种禁术,就能让死去的人重生。” 场面骤然寂静无声,惊愕的视线汇聚白发老汉。 只见他歪头捋须,一声喟叹,“但那也算以命换命,谁会为了一个叛徒舍命去碰禁术?” 时现动乱的五脏六腑一阵激荡,又在老汉尾音里凝着萧顾温寻找答案。 一片黯然,无疾而终,突然有人发出强烈的反对。 “不行!我要他死!泼汽油烧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勇敢无畏的站出来,眼底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我阿爹在爆炸中尸骨无存,我阿妈伤心过度劳疾去世,10年来我孤独苟活,凭什么他还能在这世上喘气?老妖婆凭什么还可以有孙子健在?我不同意!必须泼汽油烧死他!” “你未成年,投票不作数!” 几个强壮的青年左右夹击将他拖下去。 少年旁边还有个少女,擦拭泪眼后拉着少年的衣角,颤声劝道:“阿殊哥,算了,大人们是不会听我们的。” 少年的愤恨,少女的无助,时现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曾经被炸死的将士。 众人的注意力又通通回到傅安身上。 “反正是要献祭的人,先把老妖婆的龟孙子解决了再说不迟!” “对!民众投票已经通过,大家就不要再畏首畏尾!” “只他死了,才算断了老妖婆的根基!” 群起激昂,星火燎原般快速蔓延,围攻当值者要求他解开刑台异能封禁。 当值者是名中年发福的男人,被夹在人潮中,起初目光还可以求助萧顾温,眨眼被人潮包围,视线被隔绝。 随即一声“民心所向”高亢激昂越出人群。 只见一道笼罩刑台的红芒一闪而过,封禁解除,民众不需要靠近傅安本体,各显本领召唤异能,下一刻,虚空中漂浮一团火焰,在异能加剧下火光冲天,直奔傅安。 失去威严的萧顾温对于眼前一幕,异常的镇静,不知是习惯了还是破罐子破摔。 集体民心所向早已经不是萧顾温能掌控的,时现彻底明白他的殿下位置有多动荡不安,所以才急需他的献祭稳固地位。 事实上,萧顾温镇定之下是燃烧,他胸口的怒火久盛不息,他在渴求锲机。 时现趁机无声地退到傅安身前,含情眼底熊熊烈火扑面而来! 遥远的地方传来熟悉的话音,环绕耳际。 “傅队事业心强,样样精通,就连美食这块也超级厉害。” “傅总关系很多人的就业和安全问题以及家庭幸福,就拜托了。” “你还不了解他,他是一个用生命执着一件事的疯子。” ....... 好奇怪,人的心理变化在应激下竟然与平时截然相反。 如果傅安被烈火焚烧,时现的世界也会被烧成一片废墟,光明不复存在。 第56章 亲吻 与此同时,衔尾蛇祭祀地。 值班的守卫只觉脚底晃动,紧接着高空中的衔尾蛇,漆黑的身体里散发出点点幽蓝萤光,似乎得到强烈的一股力量召唤,如一道耀眼璀璨的天河飞流。 朝向一个方向—— 各种异能色彩交织汇聚的终点,火势越发强盛,眼看就要点燃傅安的残躯,却被突然窜出的时现挡在身前。 巨大的保护欲充斥傅安最后一丝理智,膨胀的血液将每一根神经冲向至高点,汇聚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陡然冲出一道光华直上云霄,紧跟着以傅安为中心,一圈圈涟漪似的白芒震荡开来。 高涨的火焰被白芒击得粉碎,在天摇地动中快速消失,摇晃的人群混乱,一片惊恐尖叫震荡在天地间。 就连有着金色高阶异能的萧顾温都只能勉强稳住身体,视线里一道从天而降的幽蓝荧光仿佛终于找到目标,争先恐后疯狂涌入傅安手指上的衔尾蛇戒指,顺着入口涌入傅安的手掌,沿着他的血肉筋脉逆流而上。 突如其来的庞大能量,亦如<a href=https:///tuijian/honghuang/ target=_blank >洪荒之力击中傅安的心脏,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听到他的心脏脉动,如雷击顶! “砰!砰!碰!” 傅安破烂的皮肤肉眼可见的恢复,黑虫被冲入的能量碾个粉碎,漫天黑沫飞舞,厚重的铁链在那一刻也脆弱不堪,只听一阵咔嚓,铜铁齑粉四处飘散。 在风中摇摆的假肢由上而下长出新的机械手,最后被一层皮肤组织完美覆盖。 傅安摁住滚烫的心口,体内一股洪流迸发,冲向每一根血管、五脏六腑乃至四肢百骸,如此反复迂回,体内庞大的能量迫使他想要爆发,仰天一张口,惊天动地的狼嗥响彻云霄。 第113章 与此同时,强烈的金色光芒从傅安后颈迸发,广袤的天幕下,反抗的红、紫、绿、蓝数千交错的异能光源,被耀眼的金光瞬间剿灭。 地动戛然停止,骇人的狼嗥声还盘旋在头顶。 血肉之躯在极限拉扯吸收,傅安视网膜变成一片金色。 五感流失什么也听不到,嗅不到,就连掌心的触感也失去,有一瞬间,他仿佛神魂出窍只剩意识,漫无目的的漂浮在虚空,亦如缥缈的云层俯瞰大地万物。 连同丧失时间概念的傅安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神魂终于一丝丝回归躯壳,急剧的痛苦如咆哮的海浪逐渐退潮,身体无限虚脱瞬间跌倒在地,掌心清晰感受到平稳的玉石地面一片滚烫。 时现抱着必死之心挡在傅安身前,然而意外来得太快,他被从天而降冲入傅安身体的能量震飞,待他咬牙翻身爬起,震破耳膜的狼嗥让他一阵失聪。 “.........傅安?你.......怎么了?” 那一声“傅安你怎么了”仿佛来自遥远的云层,从模糊到清晰,终于意识到说话的人对自己有多重要。 傅安蓦然瞥眼,与对面趴在地上的人目光交汇,只在一瞬间,双方神色骤变。 时现心下一滞。 这个眼神里,残留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年少无邪,根本不是心思缜密且偏执的傅队。 “老师、我......”傅安反手捂在后颈,咬紧牙关,委屈地对时现诉苦:“这里.......好痛.......” 这个眼神语调,好熟悉,时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爬起身奔向傅安,眼前却突然暗下来。 疾驰的脚步落在萧顾温眼底,他恨不得拉住时现奔向傅安的双腿。 刑台下,人群中突然爆出嘶声力竭地惊呼! “蛇!魔蛇!” “啊——” 转眼间,头顶金色光芒快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黑色魔气,天地间瞬间陷入黑暗。 魔气愈发庞大,萦绕变幻,形成一条擎天衔尾魔蛇,落定傅安身后。 地面的人清晰可见它头戴金冠,发须深红,下半蛇身盘成一个∞,单看一片蛇鳞都能胜过一个球场,一双巨型金骨红钩的黑翅陡然展开,气势磅礴遮盖了大半个天幕,狂风巨浪无情地掀翻地面的一切,惊呼逃窜混乱不堪。 被殃及的时现双脚骤然离地,眼看就要扑倒,下一刻,便撞了傅安一个满怀。 “老师......小心!” 傅安搂住他的腰间,又紧又重,臂力实在惊人,时现疼的一口气没上来,呛咳出一口血沫,喷在傅安暴露的胸口皮肤上。 时现惊人的美貌全然气血流失,破碎的眼眸湿漉漉又黏糊糊凝着叫他老师的傅安。 傅安的目光青涩,却紧密的缠紧人,欲言又止,像带着点久违的火气,又像是压制的亢奋。 见到这般的傅安,劫后余生的时现嘴角露了笑,他不知他的笑意撩荡在眼角,傅安只觉胸口一沉,被击了个正着,转眼落在他粉嫩的唇瓣,吐息陡然加重,负气的心一瞬瓦解。 时现涨潮的情绪牵动内伤,喉间没压住,紧跟着一口血沫又喷了出来。 溅在傅安深陷的锁骨,血腥味被他吸入肺腑,铁锈味仿佛带着灼热渗透傅安最柔软的地方,再经过每一个血管骨肉,一根根红血丝爬满纯真无邪的瞳孔。 时现是他唯一的底线! 本能的愤怒和保护欲激起体内强盛的能量,瞬息间翻涌不息,不受控制的想要冲出体外。 萧顾温清晰地目睹傅安因为时现一口鲜血喷出,干净的眸子逐渐蓄起一股凶狠暴力,冷酷的眉眼魔气萦绕,转眼猩红眼底戾气横生。 问题是,时现的内伤是他觉醒异能造成的,转眼算在别人头上,还要脸!? 自萧顾温掌管异界以来,出现如此惊人异能觉醒还是在22年前,那个人便是时现。 时现是普通人,能获得异能觉醒一部分因为三位执事的辅助,更多的是一份机缘。 而董曼珠的女儿傅兰若与丈夫沈见山都是普通人,他们生下的孩子怎么会有异能觉醒的这一天,何况他觉醒的异能还是黑色和金色两种混种色! 黑金搭配异界前所未有! 只因觉醒黑色异能的人,心性嗜血残暴,冷酷无情,被视为异魔必成异界祸害! 萧顾温原本有个双生弟弟萧桀,一则王子双生必有一死,二则萧顾温觉醒的是王者血统金色,自然而然继承王位。 弟弟萧桀觉醒的异能是黑色,萧顾温念及手足之情,暗中放他一手,不想他招揽无数异魔攻打萧顾温,导致异界长年战乱死伤。 直到时现出现,几番交战打败萧桀,战败的萧桀本该是死刑,时现作为对手或许也有一丝心心相惜,萧桀的遭遇也令人同情,多番商量争取,最终萧桀被废掉异能关在地底水牢,安度残年。 以眼前傅安的黑金异能判断,一个偏差他便是异界的灾难! 此刻傅安周身再无一丝金芒,释放出的大量魔气将他环绕,身后的擎天魔蛇随着傅安滋生出的仇恨面目狰狞,目光凶狠,血盆大口一张山河皆可吞。 “快跑!” “啊——救命!” 先前义愤填膺闹着焚烧傅安的民众,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 傅安血红的双眼冷酷仇视,搂住时现的手在他腰间仿若优雅地按下钢琴键。 下一刻,狂风劲浪横扫而来,魔气笼罩天地,衔尾蛇翅膀末端的红钩如天柱遽然劈落。 第114章 一瞬间,灭顶之灾降临,狂风巨浪天塌地陷,建筑倒塌,昏暗中仓惶奔跑的人掉进地缝、狂风卷走、埋进建筑.......溅起的尘屑裹挟着惨叫,在风中此消彼长。 时现搂着傅安的脖子,意识刚有回笼,便惊愕目睹眼前惨状。 “......傅安?停下!” 傅安眼底全是愤怒,体内巨大的能量不受控制的喷涌爆发。 萧顾温的金色异能陡然从侧面袭击,但在傅安面前太微不足道,眨眼被魔气吞噬,身体遭到反噬鲜血涌溅。 “殿下!” 自身难保的护卫冒死冲上来欲扶走萧顾温,被他喝止:“别过来!退下!” 时现一手抓住傅安破烂成渔网状的神秘司作战服,一手抚在他耳际,摩挲着他滚烫的耳垂,一番安抚:“傅安,没事了,好了没事了。” 傅安终于垂下眼眸,见到美艳又惊慌的脸,柔软地期盼地望着他,充血的眸子这才定了定,抬手替时现擦掉唇角的血渍。 魔气笼罩下,彼此的身体紧密贴在一起,傅安眼尾魔气萦绕,看时现的眼神逐渐泛起一丝邪性|欲念。 时现今日的服装是萧顾温提前准备好的,白衬衣领口袖口均有同色系绣花覆盖,外翻领上纽扣竟是样式,颀长瓷白的脖颈下是流畅的锁骨线...... 傅安看得喉头滚动,呼吸粗重起来,掌心上不自觉把人腰际线搂得更紧,他偏头想吻时现。 大型血腥场景,时现实在没心情与他接吻,微微侧脸,伸手抚在他后颈将他按在自己颈窝,像安抚受惊的幼兽,来回轻抚在他喊痛的后颈。 “没事了,没事了。” 傅安沙哑的嗓音极具男性魅力,响在时现耳畔又是另一种心疼,“终于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时现心上紧绷的一根弦,忽地弹出一声脆响,弦一分为二,手上动作滞待。 先前叫老师的人眼神纯真,是少年傅洄没错了,眼下—— “你......傅燃?” “不愧是我的老婆一下就认出我。他坚持两天两夜身体早被蛊虫搞烂,傅洄单纯的灵魂只够觉醒异能,压轴的当然是你老公我,放心,老公会把他们通通杀光,不惜一切代价替你报仇。” 他承认是人格分裂后的傅燃,眼神笑着却叫人看了心惊胆战,语调把灭族也能说的漫不经心,好像随手捏死一只蚂蚁不费吹灰之力。 什么老婆老公乱七八糟的,时现呼吸都漏跳一拍。 叶晟果然预料准确,傅安又发病了。 领走前,时现曾去单独见过叶晟,针剂搞丢的事迟早他会知道,不如主动说出来。 短时间叶晟拿不出第二支针剂,为了生命安全考虑,叶晟不得已说出傅安过去有过人格分裂症。 而傅安得病的原因,是他目睹了他的老师,活生生被焚烧成白骨,之后人格分裂对外声陈一场大病,他配合治疗也是为了进神秘司。 显而易见他对他的老师仍执迷不悟。 暴雨中的傅安,烈火中的时少将,生死离别的梦境陡然浮现脑海。 颈窝灼热的气流在傅燃呼吸间,愈发滚烫不息,从颈窝传到心脏,再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他过分贪婪的深嗅仿佛填不饱肚子似的,时现被他嗅到情不自禁抽了一口冷气。 顿觉心口突然被什么掏空,疼的呼吸一窒。 时现身体有什么变化,傅燃感知力轻易察觉,猩红的眼眸斗转星移,对于眼前逃亡的生命毫无怜悯。 特别是一侧的萧顾温,傅燃眼尾魔气更盛,仇恨值直线飙升。 “什么三日后完婚!什么爱人愿意舍身献祭衔尾蛇!” “吾之仇必屠戮杀绝!” 话音刚落,蛇尾分明只是轻轻一动,萧顾温的金色防身异能瞬间在空气中破裂,下一刻,飞出去的身体将石壁砸出一个大坑,那身耀眼的殿下服装以奇怪的姿势凹陷进去,被大量涌出的鲜血浸染。 “快!快救殿下!” 转眼,金骨巨翅磅礴挥动,荡起毁天灭地的飓风,以千钧雷霆行屠戮之事。 这一招覆盖整个桃都,一旦落下,桃都定将不复存在,时现快速解开最上面一颗纽扣,把衣领拉倒肩,单手捏住他下颌,揉碎的潋滟目光含着点风情,更多的是一股不能拒绝的狠劲。 “我不要报仇,你给我回来,今天我还没有喝牛奶,半个胸膛都露出来了,你到底管不管?” 傅燃的性子刚烈,嗜血凶狠,他不仅能轻易夺得人格主权,他总能看准最佳时机出场,目的没有达到怎会轻易松手。 他对时现的那份心是疯狂的,强硬的,也正因此他要嚣张地席卷整个异界。 他单手拉拢时现的衣领,遮住他袒露在外的雪白胸膛,目视敌方低头亲吻了时现的额头,唇角勾起邪魅笑意,“老婆,别急,等我一分钟。” 屠戮之箭悬在数万人头顶,千钧一发之即,残桓断臂的废墟中爬出少年阿殊,头上血流不止,活像个血人,咳嗽间执迷地冲向恶魔。 “阿殊哥!” 后面踉跄跟着跑出那名少女,灾难降临那一刻她被阿殊护住,此刻她也想拖住阿殊不要去送死,“阿殊哥,求你,不要去!” 他俩都是时少将下属的孩子。 阿殊还未长开的双眼,视死如归,年少总是热血沸腾,想做什么总不顾及后果,天不怕地不怕浑身都是胆。 第115章 他愤怒的眼底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后颈突然迸出一道深红色光芒,少女被红芒能量震开,最后觉醒的能量风驰电挚冲向傅安面门。 惊喜的阿殊还来不及全力以赴,迸发出的红芒在傅安十步开外,便被窜出的魔气陡然吞噬殆尽。 “噗呲!” 鲜血洒在碎裂的石面,他捂着胸口跌跪在碎石上,俯首称臣不过如此。 不甘和愤怒让他五孔接连涌出热血,少女艰难地爬起身,跌跌撞撞走来扶住他,无力感让她痛恨这个世界。 阿殊不甘心,“你杀我族人,灭我族,我以衔尾蛇之名诅咒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不动脑筋的冲动孩子!诅咒有用还觉醒异能做什么?这一声声诅咒只会快速激起傅燃下狠手。眼看一道魔气利刃即将贯穿阿殊胸口。 箭在弦上,最快的办法——断箭! 时现无所顾忌地捧起傅安的脸,他猩红的瞳孔倒映血腥的战场。 时现偏头寻到他的唇,眯眼覆上。 风云之间,仿若一股电流窜入头顶,傅燃瞬间瞳孔缩小:“.........” 于时现而言,这已经不是与心爱之人情动的缠绵亲吻,这一吻,是战场,是人命,也是争锋。 吻好了,俩孩子能活下来,整个桃都也能保住,如果失败,谁也别活了! 第57章 神识 男人和男人想要做点什么越界的事,只在分分钟,尽管搞了无数次,有人却从没有想亲吻对方,甚至有人不想看见对面的脸。 是作为人最原始的本能需求。 但亲吻一定是一种溺爱的告白。 特别是忽冷忽热的时现,对傅安主动地吻了又吻,从外舔到里,咬着傅安唇瓣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一股血腥味充斥在交缠的唾液间,时现没有章法地舌卷吸|吮缠紧,唇齿间渐渐泛起交唾咂液的声音。 宽厚灼热的掌心从时现胸口游走,经过锁骨侧颈,最后手指插进他柔软的发间,按住他的后脑勺。 风云瞬息变幻,时现被傅安强势反攻,将先前撩拨的舌用力含住,慌乱的喘息也尽数被傅安吃掉,就着这个紧密相贴的姿势,傅安无法抑制的索要了一个更深更久更烈的亲吻。 对面众生血腥逃亡,他们方寸之间血腥暧昧。 时现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媚,轻轻动一下尾巴就撩的傅安失去理智生死不能,猛地将时现就地翻压,像极了爆发出强势压倒性的猛兽,饱含炙热的求偶欲望,焦灼的渴望燃烧了傅安整个身体,迫不及待撕扯时现的衬衣马甲,亲吻舔舐疾风骤雨般落下。 “傅安......我错了........你冷静点。”时现万万没想过主动送上门会引狼上身,马甲已经被撕掉,衬衣只剩最后一颗纽扣,时现顾不得后背有多痛拼命抵抗,朦胧的双眼望着情|欲爆发的猛兽进行安抚,“好了傅安,冷静下来,先听我解释.......” 时现张口说话的唇被夺去了湿热的舌,言语含糊更像另一种诱惑,傅安火热强势的占有更想做出独有的标记。 狂风暴雨里的浮萍,咬不到傅安右手虎口,只能指尖用力与曾今留下的牙印重合。 时现渗血的唇在滚烫中颤栗,“傅安?你是神秘司傅队,傅氏集团的总裁,解除异能好吗?我们一起回去?” 噎声似啜,泛红的眼尾含着水汽颤动,揉碎的盛颜尽数变成另类风情。 或许人格在争夺主权时,被这一幕震惊,又或许在尝到吃味后突然被猎物反做标记,归位的傅安盯着慌乱的时现一脸茫然。 下一刻—— 遮天蔽日的衔尾蛇魔气仿若黑云消退,大地万物重见天日,眼看就要落在城堡上的天柱红钩,仿若高涨的潮水在风中息退。 阵阵秋风拂过,裹挟着时现和傅安交织在一起的鼻息,奔向遥远的衔尾蛇,摇曳的桃林落了满地花香。 第一次爆发巨大异能的撕扯消耗,人格主权的争夺,潮涌般的失控感快速消退,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精疲力竭,席卷傅安的精神力和躯体,这次他撞了时现一个满怀。 傅安最惦记的事,“你.......亲我了?” 时现目光涩滞,喘着粗气,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 “你、是不是.......亲了我?” 傅安执念不休,时现迟疑后嗯声,嘶哑的声音挤出几个字:“人命关天,形势所迫。” 傅安才不要听他的借口,那声“嗯”就足够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时现眼底一片废墟人影晃动,抚在傅安后背的掌心带着安抚,也带着点奖励,“你没有错,做的很好。” 傅安以交颈的姿势靠在时现后背,又在时现的尾音里亲咬他的后颈,“不能献祭.......不能嫁人.......一起回去。” “你要和别人......我.....我.....会杀了他.....灭他九族。” “时现......不准离开我......让我眯会......就一会。” 话音还在耳际萦绕,无限脱力的傅安被倦意拽入深渊沉睡。 时现被他搞到虚软无力,但抱着傅安始终没让他磕到,受伤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 魔气散尽,救援一批一批赶到。 很快,时现和傅安周围被一众精卫团团围住。 被护卫拔|出龟裂石壁的萧顾温,一想到仇敌的孙子跑来自己地盘觉醒黑金异能,真不知傅安是羞辱了谁。 第116章 不论如何身为殿下的萧顾温,身心受伤都是最严重的,目光瞥见倒在少女怀里的阿殊,他们对强者支配的恐惧和无力感,又何尝不是萧顾温的经历。 第58章 谈判 城堡寝殿内。 异界突然惊天动地的爆出一个黑金异能者,且还是敌方孙子,很快就引来数十名高层异能者围堵在寝殿门外。 紧接着寝殿大门外争执的声音此消彼长,如果不是厚重的大门紧闭隔绝,估计已经冲进来手刃傅安。 时现以生命作为要挟,为傅安争取到他睡过的那张大床,床是萧顾温特意为时现准备的,被拉出龟裂石壁坑的萧顾温,身体各处鲜血淋漓,他的大度惊呆了当众所有人。 震惊后,彼此眼里心里都明白,时现关系几日后的献祭。 傅安昏睡前用网状烂衣与时现缠绑在一起,时现花了好些时间才剪掉,从衣橱里挑了一身正装背过大床快速换好。 缓步来到门前,时现隔着紧闭的寝殿大门轻描淡写提醒一句,“你们想吵醒他再度召唤出魔蛇我不介意。” 一瞬间,门口的争执陡然消停。 金碧辉煌的墙面靠上去很硬,时现眼角越过落地窗,远远看到萧顾温换了新装,身后跟着一帮人走在台阶上,萧顾温似乎察觉时现的目光,忽而抬眼。 隔着玻璃,四目遥遥不期而撞,时现对他复杂的眼神,没给任何回应。 有异能就是好,萧顾温被砸进石壁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伤筋断骨至少上百根,流失大量鲜血。 转眼间,经过异能医护治疗快速恢复,至少表面已人模人样,立刻挥师前来兴师问罪,时现拇指抚在被傅安咬破的唇,隐隐还有血丝渗出,身后大床上倒是传来沉稳均匀的吐息。 时现揉了揉疼痛的腹腔,深吸一气,走到寝殿门口。 大门无声地朝两边移动,时现与萧顾温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就着面对面一点点看见对方全貌。 横在他们中间的一道门槛,仿佛成为他们彼此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不管再重来多少世,萧顾温永远到达不了时现的心底,时现也不会为了此人折腰。 “今天你护不了他。”萧顾温眼底的温情被一种叫权力的东西覆盖,见时现提防他身后一众官员,更是毫不掩饰道:“即使他被万箭穿心也是民心所向。” 萧顾温盯着时现的唇以及没被衣领遮住的红迹,醋劲高涨的他又在时现苍白虚弱的容色下硬生生咽进肚子。 傅安靠异能觉醒救下两人的性命,眼下时现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躯,面对数十高层异能官员,想要稳住局势等待傅安醒来,谈何容易。 面前这群人口口声声说恨透了眼前这张脸的人,真真切切目睹这张脸时,脑海里全是满天飞的禁忌传言,除了发出不屑的讥笑,更多的是贪婪的窥视、邪恶的欲念,恨不得将人揣回自己的私营为所欲为。 时现慵懒地伸出一臂,修长的手指撑在门框,清了清沙哑的嗓子,“是吗?还是先听我把话讲完再说吧。” 谁都看出时现有伤在身,清瘦的窄腰不堪盈盈一握,偏偏他眼底桀骜凛冽,以身挡在门口,强硬的姿态不允许任何人跨进一步,包括他萧顾温。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10年前的时少将,杀敌手段血腥强硬高效,就是萧顾温都要礼让三分。 刻在骨髓里的忌惮令众人神色遽然一震,无人敢冒然跨前半步。 萧顾温眉梢骤凝,勉为其难:“说来听听。” 光影将时现削薄的身影在门框勾勒出脆弱又不失顽强的美感。 他不疾不徐说: “异界是多久没有诞生强者了?就先前一遭,除了少年阿殊异界还有勇者?且不谈傅安的身世,单他觉醒的黑金异能到底有多强,恐怕就连异界的小孩都知道了,异界为什么被董曼珠拿捏各位心里都有数,而他——” 众目光投向时现身后的大床,侧身而躺的强健体魄,正均匀的起伏。 “他是对付董曼珠最好的一把利箭,除此之外,异界还有谁能站出来?未成年阿殊?” 门口众息骤然凝滞,历往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利箭防不胜防刺中每个人的软肋。 半响,站出一圆润的中年男人,眼珠子哧溜一圈:“你只是一个半异人,10年前就因为一个普通人害我们痛失几名猛将,说来说去你都在包庇你的母族,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时少将?这10年来,没有一个异人不恨你,不是因为殿下说你同意献祭,你还有机会站在这说话!” 时现不去承接对方撒来的恨,目视萧顾温:“我想提醒各位,他只是疲倦了打个盹,不是玩废了,箭锋朝向哪,全在你们一念之间。” “外面多少人受伤流血,这场灾难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现在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你别在这拖延时间。” “灾难?”时现冷厉地盯着萧顾温,“我们一到异界,二话不说就是残酷的折磨,是你们逼他觉醒了异能,逼他做出自卫反击,为了活下来他有什么错?傅安伤过普通人就是没有杀过一个异人,董曼珠是神秘司首领一事至今他都被蒙在鼓,你们的信息可真全面。” 最后一句时现大胆过蒙,但内心认定傅安确实没有错,就连先前傅安对自己的粗暴行为,也是自找的,他所做的,皆是受到外界的侵扰所作出的本能应击! 第117章 “阿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萧顾温在时现底气十足的视线里,握紧了拳头,“我们现在不杀他,难保他醒来不做什么有损我异界的事。” 萧顾温眼角一瞥,身后众人就要动手。 时现:“你要动他!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献祭!” 萧顾温:“我就算不动他,我看你也被他迷惑!” 时现:“.......” 四目交锋,萧顾温气势威严,紧接着他身后虚空缕缕红芒乍现,异能眼看就要窜进屋内。 洁白袖口下的拳头终是舒展,修长白净的手指在身侧下令,悬在虚空的异能顷刻间退却。 萧顾温紧绷的脸色松懈下来,“祭祀这件事,你会同意的,除非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出生在哪里,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 众目下时现如临当头一棒,抬手虚抚在腹部,浓密的眼睫都在微微颤抖,萧顾温身后的官员也睁大了眼睛。 关于时少将的出生有许多妖魔版本,其中稍微正常的一个简版,他是一个异人与普通女人所生的孩子。 他遗传母亲的惊人美貌,实在因为长得太出众,见了他的人都打着坏心思。 不知怎么的他奄奄一息出现在海边,碰巧被路过的二执事捡回异界,那时他十岁不到,后来在三位执事的帮助下觉醒异能,之后成为时少将。 可是时现的记忆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想做一个无根的浮萍,他渴望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该去向何处。 萧顾温不吃醋不争权,其本人风度温雅,“关起来的那六个人他们可以告诉你。” 萧顾温曲起的手指几度伸前想扶时现一把,终是缩回,“所以,你拿什么认定他能成为我们对付董曼珠的利箭,你想挑拨他们血缘关系?” “不是我,是你们。”时现渐渐缓过来,“他觉醒异能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是吗?” 众人目光流转,哑声沉默。 对于从未出现过的黑金异能者,谁都没有把握能左右将来他是否会成为嗜血凶残的异魔,一致同意萧顾温的提议。 让傅安与时现一同献祭衔尾蛇,如果他能活着走出来,就接受时现的提议,让他成为异界对付董曼珠的利箭。 可是,如此一来,就算活下来的傅安也会失去时现,先前时现一口鲜血喷出,傅安就要灭了桃都,何况是时现断气。 最大的可能就是,纵使傅安能侥幸从衔尾蛇腹中活着走出来,等待他的也是死路一条。 这时,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众人目光警惕地越过门槛,对面大床上傅安又陷入沉睡,数双睁大的瞳孔顿时也跟着他的吐息渐渐放松。 目前他们虽然忌惮傅安,但傅安也需要时间消化能量,寡不敌众是事实,时现只能豪赌一把。 桃花眼半遮半掩,舌尖无意识舔了一下口干舌燥的唇伤,他不知道这个细小的动作,因为他这张脸而撩拨了身边多少双眼睛。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谁都在内心掀起一场大风大浪。 时现明明是主角,反倒成为事外人,再抬眼神色清冷,“这个年代竟然还有生献,进去死的几率在百分之百,如果能活着出来就不该还是别人手中一支利箭。” 时现手臂撑在门槛,内伤让他明显虚脱。 然而,当他再抬眼时,眼底坚定的理所当然,“他必要为王。” 猝不及防一道晴天霹雳,轰响在每个人耳边! 所有人顿时傻眼,直直的目光从时现脸上一点点移到现在的王——萧顾温身上。 这哪是商量,这就是赤裸裸的争权夺利。 时现背叛萧顾温毕竟涉及私人感情,但论及王位,他也敢想,想也就罢,偏偏还是替别的男人争夺。 众目光下,萧顾温挺直的背脊仿佛遭到无形的重击往前一倾,估计内伤不轻,脸色忽青忽白,谁都看出他此刻恨不得将时现拆卸入腹,又在极力压制一股熊熊醋火。 “你可真够狠的!” “是殿下想让我和他死,又何必在这计较谁更狠。” 时现面色犹如洁白无瑕的冰雪,漆黑浓密的羽睫低垂,双手插进裤兜,背脊依靠在门框,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在他伤口上悠闲的洒着煎出高温的盐。 “婚约必须取消,合约就算谈妥。” 萧顾温的脸色陡然一沉! 第59章 夫夫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片自私和残忍。 萧顾温也不例外,哪怕他没有得到时现的心,也要对所有人宣告,时现就算死了都是属于他萧顾温的! 突然被反捅一刀子,萧顾温气得差点吐血,咬紧牙关,身体紧绷成弦。 他身后一干人议论纷纷,时现丝毫不给他们机会,故意说:“看来大家也很赞同,你们就当是见证人。” “你胡说!殿下.......” 萧顾温抬手制止,眼凝时现。 时现既是萧顾温喜欢的人又是要献祭的人,现在,谁也拿他没办法。 萧顾温:“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这一步?” “你是殿下,异界的王,却和一个出生低微的半异人订婚,这是出自于感情还是控制?”时现迎上他的目光,“他威胁到了你,不过是留在身边方便掌控,何必要美化。” 又一次被戳中,他们根本不是一类人,他拽不住时现的心,时现却总能看破他! 当初,时现被二执事带回桃都收为义子,年迈的大执事收他做弟子,青年的三执事与他亦兄亦友处处照顾他。 第118章 在他们三人的关爱指引下,时现突然觉醒了异能,一天比一天厉害,直到整个桃都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萧顾温向三位执事表明自己喜欢时少将,三位执事占卜后同意他们订婚,时少将却早一步去人界,与董曼珠谈下盟约。 所以,定婚只是萧顾温的一厢情愿。 萧顾温仿佛被抽走了血液,脸色煞白, “你说的对,最初没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恨透了你,一个少年到底用什么阴谋诡计把三位执事哄骗住。” “直到见到你的第一眼,和你接触后,我就知道我的一生要什么样的伴侣,你的出生并不能阻止我对你的向往。” “你说过,人住的地方也有动物,何况只是不同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既然普通人能来我桃都安居乐业,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人界有一席之地?其他人敢想不敢为,而你用实际行动践行你的理论。” 时少将从来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花瓶,他有他的人生目标,为此,他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这样的你,难道我不可以追求?” 时现不想给他任何希望,“我是一个画家,也是一个海王,同时有无数炮友,并不是你口中心怀大义的时少将。” 但为了傅安他又说:“婚约不解除,难道殿下喜欢婚后第二天便成为我的遗孀?” 气氛骤然凝滞! 众目睽睽之下,萧顾温眉眼一拧,欲言又止。 身为王,他每天都在做抉择,王位与心爱,他都想要! 他那么努力,却一样都没有抓牢。 与此同时,寝殿内一道金色光芒闪耀。 异能者都知道刚觉醒异能的人,需要时间去消化异能,何况是强大如斯的黑金异能,都认为傅安此刻最虚弱,杀心却在谈话中不知不觉松懈下来。 大抵还是仗着人多势众。 就算如此,傅安从床上到时现身边也不过眨眼功夫,就连陷入情感与权力选择的萧顾温,也是震惊不已! 还在消化期的傅安,爆发出的金色光芒明显没有在刑台前涉及宽广和强烈,但也足以灼到无数双眼睛。 傅安的上衣被时现剪破扔掉,上身赤|裸,腰胯挂着松垮的睡裤。 原本就有着黄金分割线的完美体格,又有了异能加持,里里外外的瞳孔倒映着不同方位的傅安。 傅安肩臂宽厚,肌理精悍,优美性感的锁骨线下,是线条匀称且饱满的胸肌、结实的六块腹肌充满力量,最后紧致收入裤腰,加上挺拔高颀的体格视觉冲击相当震撼,同时又不禁为他的力量和性感着迷。 而他的脸——深邃的黑眸,噙着骄傲的唇线,散发着冰凉的邪魅。 对视间,不知他在看哪,眼神变化多端,当他突然直勾勾看过来时,明显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充满侵略的撕咬和压迫,让人不禁想到戈壁,荒漠,雪地里凶狠的野狼,让人心惊肉跳,呼吸一滞。 不知情况的时现被阴影笼罩,仰头眸子里便撞入傅安埋下的脸,一只火热的手掌从时现侧颈抚至他优美曲线的喉结,下一刻,眼底完全被阴影笼罩,唇上被炽热覆盖,被傅安纠缠后削薄的下巴一疼。 傅安傲慢的眼神扫过萧顾温与众多异样的眼神。 “我们成为夫夫,谁反对?” 在异界,王者血统异能为金色,以下的异能越高者在本能上更遵从王者血统,而那些越普通的异能者反倒没有这种因素困扰,一旦上层管理不善缺失强效束缚,就会出现刑台民众聚集事件。 寝殿在金芒照耀下金碧辉煌,就连他身前依靠在门框的时现,仿若镀上一层金芒的天神下凡,神圣不可侵犯。 此光景百年难遇,数十人皆是高层异能者,哪还敢有任何歧义,也不敢冒然承接萧顾温的审视,各自眼神躲避。 别人不知同类萧顾温却已探知,傅安的金芒已经冲出寝殿,白色城堡应该已经绽放出金光。 这还是他消化时的能量,若是异能全部吸收,他哪还是傅安的对手。 就这一会,傅安似乎失去耐心,金芒掺杂出一丝丝魔气,接下来有什么后果大家心知肚明,都是有家室的人,血腥场面能规避尽量规避,齐刷刷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萧顾温。 心急的老臣甚至委婉开口:“殿下......” 都以为萧顾温谦谦君子的仪态会彻底崩溃,大发雷霆被迫同意,岂料他冷静地正视傅安,“夫夫?能做几天?” 傅安冷笑一声,“白头到老!” 时现睁大双眼盯着傅安,一时分不清现在是傅安还是傅燃。 “怎么?你反对?” “......期待你们献祭那一天。” “那就快滚,别打扰我们!” 时现只觉腰上被傅安一把搂住,寝殿大门粗鲁地发出一声“砰”。 寝殿大门差点撞到萧顾温鼻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顾温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好像这场博弈他成了最终赢家。 有人忍不住擦着鬓角,同时听到门内传来夫夫对话。 时现:“谁同意和你成为夫夫?” 傅安:“是谁同意一起献祭?” 时现:“一码归一码,放我下来,傅安,你听我.....解释唔.......”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站在门外的人脸红心跳,各行脑补。 好歹还有清醒的人站在萧顾温身侧,勉力宽慰:“五天后便是祭祀日,一切将会尘埃落定,黑金异能到底是混血,殿下大可不必为此劳神。” 第119章 萧顾温神色异常冷静:“刑台前的受伤人数统计过吗?还有没有需要救治的人,都下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众人应声:“是殿下。” 脚步声逐渐远去。 寝殿内,傅安抱起时现,撑着最后一点清明积极配合的诠释了夫夫间的默契。 关于傅安消化异能这事,时现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但他能琢磨出一个大概,反正就是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 正合他意,趁机去找萧顾温见见三位执事到底是不是真疯了。 前脚刚踏出门槛,后脚就听到寝殿内物品被摔坏的声音,紧跟着从门缝里冒出丝丝黑气,把门卫吓得魂飞魄散。 这种时候的傅安极其敏感也深度酣睡,一旦嗅不到时现的味,黑金光芒便冲出殿外,吓得周围的人神魂难安。 让他们不解的是,时现每次推开门一次比一次冷脸,令人费解的事层出不穷。 上午要一批保守的正装,下午又要一批夜场性感服装,还要每天定量同款纯牛奶,这些好不容易解决,时现又要沉香洗浴用品,关于这个香味的洗浴用品桃都根本就没有。 没有! 魔气丝丝窜出门缝,值班的门卫只好找萧顾温出面。 看在都是要献祭的人,萧顾温妥协寻到桃都研香异能者,他在刑台侥幸只是擦伤,根据时现提供的香气信息全新研制。 好不容易搞定后,又来男男婚纱手办、刻字的手工花灯、cos服装......反常态的物品不断,让外面的人一度传开,而且越传越离谱,黑金异能者傅安是个人兽怪胎,能眨眼吃活人,都不由惊叹时现是怎么熬过来的。 更多的人逐渐把时现当成当年的时少将,因为只有时少将能战胜邪恶的异魔。 寝殿内,只有时现知道,傅安在强大的能量冲击下,人格分裂严重了! 有时候他会露出可怜无助的模样,委屈的缩在被褥里望着时现求抱抱;有时候醒来一脸野欲,拽住时现就是一顿狂蹭狂亲,求偶欲得不到满足就大发脾气。 傅安要求时现穿正装,傅燃要求时现穿性感装,傅洄要时现和他一起喝纯牛奶,做函数解析...... 三个人格唯一要求一致的是,时现的洗浴用品必须是那款国外的沉香品牌,和,不能对任何人笑。 几天里傅安人格主权时不时轮换,争执不休,时现抱着缺失安全感的傅洄安抚,尽量满足傅燃焦灼的渴望,只有傅安回来,时现最柔软的地方总被他刺得遍体鳞伤。 他吻着他,又像吻着他口中的老师,蹭在他颈窝忏悔,抱着他睡着后仿佛迷失方向的孩子,梦呓不断。 “老师........别离开我。” 第60章 回来 傅安被困在那场夜雨的烈火里。 天长日久,那份煎熬早已滋生出按耐不住的情感。 突然想知道,这10年来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眼下逮准他清醒时,耐心的提醒他一定要掌握主权,一旦出现残暴的杀戮,毁的不仅是桃都,外面的世界也会被牵连。 谁知,傅燃掌握人格主权后,酸醋硬吃,一边亲咬时现一边说他偏心,只会惦记傅安,心疼傅洄,眼看傅燃眼角一丝魔气萦绕,时现主动哄人。 还好身体上的伤被傅安用异能治愈,一人应付三个病人,时现身心疲惫。 这会,难得傅安没闹腾,时现终于可以眯会,很快又被惊醒,发现双手被领结紧绑在床头,偏头便见傅安枕着胳膊双眸紧盯着他。 漆黑的眼眸泛着盈盈微光,神情温柔,专注之余浓情蜜意。 这眼神?不会是傅燃又想搞什么花样,时现还在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是谁,“你唔......” 一个香吻落在唇上,紧跟着他的舌被含住,一通纠缠吸吮,时现挣扎的双手渐渐失力被迫仰起的脖颈,光影里削薄的下颌到喉结勾勒出优美的弧度,就连他挺起的背脊线在暗处覆上一层白光,仿若一弯新月皎洁撩人。 傅安宽厚的掌心缓缓探入,一股电流瞬间窜上脑门,时现顿起本能的晨反应。 “傅安....停,我有问题要......问唔.....”霎时,时现的软肋被拿捏,就连吐息都变得粗重,傅安竟然还在领结上用了异能。 “还是你先回答我,为什么我的上衣不见了?”傅安掌心裹挟着时现,“苦心为我争取王位,等我做了王,那你做我的什么?” 时现暗笑,活人献祭就是送死,还美的当真以为王位在等着他。 傅安痴恋地蹭着时现,“那夜过后,一直想找机会回报你,原来你比我还心急。” 那夜?他说的是酒精过敏那夜?现在的人是傅安? 思索间,时现逐渐滚烫的皮肤被傅安更胜一筹的相贴烙得一个激灵,挣扎绑在床头的手臂,但这个动作让身体扭动的姿势更刺激了傅安,眼底欲望愈发旺盛。 时现一向冷白的脸色染上羞涩的绯红,努力压制着被傅安搞变味的呼吸声。 傅安在耳边气息侵占,又咬耳突然呢喃一句:“我的胎记想你了。” 胎记? 上次记忆混乱傅安让他找过,时现记得他的胎记长在哪。 专业纹身师都不能纹出的致命诱惑,傅安娘胎里自带。 在傅安字字话音里,光想想,时现都羞红了脸颊,心里反复警告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傅安眼梢微挑,骄傲的唇角扬起顽劣的笑,五指加快了速度。 第120章 时现空色来回默念,极力忽略他带来的骚扰,“你.....说你杀了人......是他,对吗?” 犹如飓风海啸,傅安火热的动作霎时按下暂停键,眼底倒映时现媚而不妖的诱惑,视线越过时现眺望遥远的那个雨夜,瞳孔闪烁。 时现紧绷的神经总算略微放松,缓了缓,喑哑道:“他的死与你无关,是他自愿的。他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是消失在你的世界,而你答应他的事你做到了吗?” 傅安没有反应。 “傅安?” 在时现的召唤声中傅安终于神魂归位,他拉起被褥挡住时现的坦诚,目光舔过时现的眉眼唇瓣,一遍又一遍。 渴望的眼神望过来:“告诉你了,是不是就让我们在一起?” “不说算.......啊.....你......”还没消下去的火焰,傅安一个回马枪迅速变得更加狂热疯涌,“傅、安........” 傅安埋头含住他红润通透的耳垂,像只迷恋吃味的狼崽子,不知轻重的亲咬舔舐。 (这里发生了两个正常人的正常运动需求,傅安出手帮忙,时现拒绝帮他,因为他太累了,傅安心疼他只好看着时现自行解决*^_^*) 窗户内,狂风巨浪退潮后,窗内只剩雄性较劲后的粗重吐息。 傅安动作轻柔替时现解开套在床头的领结,吻着他的发心,将还处于亢奋余温的人搂在怀里,蹭在他颈窝不知厌倦的深嗅时现散发出来的沉香体味。 或许最近太疲倦,事后时现竟然在傅安怀里,枕着彼此交|融的气息睡着了。傅安听到他轻浅的吐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狡黠。 待到时现醒来,潜意识伸手触摸,身侧大床上已然一片空荡发凉。 仿若酣畅淋漓的合并只是一场青年的迷梦。 时现翻身爬起,快速洗漱穿戴,身体的伤都被治愈,唯有傅安留下的红痕还在。 推开殿门。 “时少将。” 门口护卫颔首招呼。 时现匆忙跨出门槛,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撞上两名护卫怪异的目光,时现确定他们的脸上是喜悦。回想过去几天,他们的眼神都在颤抖,一副宁死也不想来当这份差事的恐惧表情。 细思间,再抬眼便看到城堡花园里,站着两个衣着讲究气宇不凡的青年。 傅安竟然人模人样的在与萧顾温谈着什么,隔着百米距离,都能看到两人凝重的神情,庆幸没有一丝危险气氛。 与萧顾温而言,傅安是他的威胁,用好了就是他的垫脚石。 时现停在走廊上,视线不经意落在傅安修长有力的十指上,早上亢奋一幕在脑海回闪,体内瞬间涌动一股潮热,时现挪回目光,身边就已经多了一张扶手椅。 “时少将请坐。” “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两名护卫过于殷勤,只可能是听了某人的命令。 时现不禁又把目光挪向傅安,远处的傅安在无声中默契回应,阴郁的凝重随风淡去,骄傲的唇线在风中勾起富有成熟魅力的笑容。 下一刻,他抛下正与他谈话的萧顾温,伸开双臂脚尖轻点,腾空而起。 疾风铺面,傅安就已经落在身前,一把握住时现的掌心,一双修长的身影融在铅灰色天幕,狗粮洒得满地都是。 在高空的风声中,紧握的掌心浸出密集的湿汗,傅安带着时现漫无目的翱翔。 时现瞥眼打量傅安,墨黑的衬衣系着黑领带,同色系的马甲套装配着耀眼夺目的金色领带別环,马甲上垂挂三层金细链,就连黑色皮带上的腰扣和左右配饰全是金色系。 一套黑金系列裁剪精良,质地考究,修身长外套在风中猎猎鼓动,他睿智冰凉的成熟面庞,将黑金王者的禁欲风拉上极致。 就连茂盛的黑发都在风里肆意的张扬。 “我回来了。”傅安手里又紧了紧,将走神的时现总算拉回来,“不认识我了?” 对望间彼此默契一笑。 “总算清醒了。你一心想抓异人安定花都,突然自己觉醒异能,想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是能说的吗?” 傅安在时现的注视下神色肃然,一本正经回道:“把你带回去,你主内我主外好好过日子。” 时现不以为然,“你可真敢想,还是说点正经的。” “哪里不正经了。”傅安极其沉浸地眯眼深呼吸。 “没有潮湿的水汽,这个味不是那夜的味,但可以带着你飞在没有人可以阻拦我们的天地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时现吃着风,被话音触动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10年前,时少将握紧少年傅安的手飞向教堂,雨夜的高空凄凉寒冷,时少将仅剩的能量替傅安治愈了伤势,捂热了少年傅安孤寂的心。 时现清冷的神色更像在提醒他:“不要总是回头看过去。” 傅安睁眼,幽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神采:“对过去不断地怀念和理想的重塑,不合理的梦境狂想才会有实现。” 才会有时现。 霎时,时现怔怔地盯着他,半响垂下眼睫:“偏执狂。” “偏执狂是我你怎么不高兴了,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白色城堡最高处,有一扇玻璃窗前,窗台凸出有一米多七八宽,长有两米四五,萧顾温烦心时就会到这静坐冥想。 傅安带时现脚底落定,挥手一荡扫去灰尘,绅士般邀请时现靠窗落坐。 第121章 异能加身的人,做什么都在耍酷,时现抿唇浅笑,靠坐窗角支着腿,放眼望去,隐在天际的青山起起伏伏。 只见傅安变魔术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和黑得发亮的酒瓶。 “听说这里最好吃的糕点就是桂花饼,最香的酒就是桂花酿。” 傅安嘴角噙着笑,不让时现拿,坐到他身旁亲自打开油纸,拿着桂花饼喂他,一副奖励人的姿态殷勤地打开酒瓶盖,冲他挑眉坏笑,“少饮强身,多了也无妨我能帮你解决。” 早晨的狂浪再次闪过,时现掩唇咽酒,脸颊泛起红晕,一个怀疑的目光扫过傅安。 “异能治好了你的酒精过敏?” “如果没治好,你独饮是不是太无趣?” 时现品着桂花酒,不置可否。 “今早你问我答应老师的事做到了没,我现在正式回答你。” 夜深人静寂寥时,年少轻狂让老师做的三件事,会让他独自笑起来,也会压得他喘不过气。 “老师没有要求我做任何事,他唯一留给我的,也是教我怎么活下来。”傅安神色沉重。 四目相交。 傅安凝着时现:“是安现而后谋。10年来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去做。” 安现而后谋。 这个回答太意外,时现喉间一噎,半响吐出:“是安定而后谋吧。” “安现。” 每每傅安精疲力竭看不到希望时,这便是他和时现重逢的精神寄托。 他的意思太明显,时现懒得跟他争,填肚子要紧。 傅安眼底漆黑幽邃,坚毅偏执。 “你一定猜到我要求老师做的事很过分,所以都不问我是什么,对吗?” 第61章 释然 傅安滴酒未沾,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犯病。 时现拇指抹过唇角酒渍,傅安愿意直面伤疤这几天的辛苦也没白费。 “你说,我想知道。” 傅安坐在对面,眼底露出一丝讶然,后缓缓说来:“我出生在富足的家庭,许多平常的东西也都变得不平常,年少的我也变得很邪恶,总想考验对我好的人是不是别有用心。” “老师通过我许多的考验,我反倒更加不相信他,我让他穿cos服装站在校门口接我,就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棺椁里那一套,粉色长发,头戴玫瑰蝎子,只为全校师生嘲笑他,我迫切想看到他忍受不了,再狼狈退出我的考验。” 第一次醒来,到底是自己穿成那样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将他打扮成那样,目前还不好说。 这么说来就不怪傅安凝着他,却总是透过他的脸看他的老师。 “老师站在校门口目送全校师生回家,我就在三楼静静观察他。” “老师又一次成功后,我让他把学校变成花前月下,拉横幅,当着全校师生对隔壁校草唱情歌告白,其实对方是直男最讨厌gay;我还让他每天给我手洗袜子内裤,实际他洗好晒干后......我全都扔垃圾桶了。” 傅安的眉眼被阴影笼罩,话音里噙着悲伤也流淌着长年压抑的情感释放,他在深深的后悔和愧疚,当着时现的面。 可是他没有勇气说出最残忍的一件事,让时现消失在他的世界! 这句话像魔咒,他怕眼前时现听了又消失在他的世界,他没有几个10年再寻找时现。 傅安强颜欢笑。 “老师总是无所不能,魅力无限,cos装扮不仅赢得好评,那年升学率是历年最高;校草也被老师高调告白掰弯,主动找到老师说他马上毕业成年可以试试,我气得不行直接拉着老师的手告诉对方‘晚了’;没有人知道漆黑的夜里,我去翻了多少个垃圾桶,只为找到扔掉的袜子和内裤。” 高空静谧,忽而风狂。 对于这些,时现没有半点记忆。 人嘛,表面衣冠楚楚,内心总会有点要么折磨别人要么折磨自己的特殊癖好,比如他早上那句“我的胎记想你了”。 “少年不狂枉少年,你能活到现在说明他早忘记了那些....事。”时现有种现身说理的感觉,扯开话题。 眼前是望不穿的灰蒙云层,桂花酒进入肺腑,一股灼热暖和时现畏寒的身体,也香了他的肺腑。 “桂花饼不错,你尝尝。” 傅安没动饼和酒,只拿眼凝着时现,仿佛久别重逢怎么也看不够。 反倒是时现,要不是了解他,都怀疑他别有用心。 “我不后悔对老师的各种考验,因为考验我才彻底明白老师对我来说有多珍贵,但我恨我自己,没有留住老师,这10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直到你的出现,我看到了一线光明。” 时现终于确定,“所以你要求我必须用沉香洗浴用品,每天喝纯牛奶,穿衣风格保守点,不准对你以外的人笑,都是你对他的要求?” “老师不喜欢喝纯牛奶,穿衣风格总是很酷,待人也温和眼底似有若有总含着情,身边的人嘴上说讨厌他,其实都被他美貌和实力深深吸引,年少的我讨厌他招蜂引蝶。” 傅安抿唇,“长大后渐渐才明白,我只是想独占老师,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时现面露难色,“你说的这些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傅安嘴角浅浅一弯,“你不惧烈火挡在我的身前或许是因为被绑定的呼吸锁,没关系,但我不会放弃。” 时现垂眸,傅安一边认为自己害死了老师,一边又四处寻找老师,他这是严重的精神内耗,偏执又疯狂,难以想象傅安第一次吻醒他还能做到镇定理智! 第122章 忽然想起来,傅安当时好像哭了! 眼前的傅安黯然说着:“我一直认为,我爸妈只是负责把我捡回傅家,我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真相落实后,我反而不相信......我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宿,就像漂浮在浩瀚大气层中的颗粒。” 傅安指腹磨砂着衔尾蛇戒指,眼底装着饮酒的时现,“幸运的是,我睁开双眼的时候,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 时现咽下香甜的饼,又灌了一口酒,故意忽略傅安煽情的话题。 “你的身世未必有假,当时,异能是从你手上衔尾蛇戒指窜入你体内,或许,衔尾蛇戒指才是关键。” “你别安慰我,我的身世一定跟异人有关。”傅安抬腕看指,“这枚戒指,她告诉我,是奖励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礼物,小时候挂脖子上,到如今从来没有取下过。” “这么说来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你一问便知。”时现吃着饼,手里的酒瓶点在两人中间台面,“萧顾温说解开了呼吸锁,我很怀疑,我们先试试。” “好,别急,你别噎着了。” 好像时现噎着都是什么天大的事,傅安目睹时现点头才宽心,高挑挺拔的身形撑起来就将时现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一米九的个头极具威压,顿袭时现眉梢,随着他健美的身影,漆黑的眸子在空中凝着时现逐渐融进缥缈的白雾,强烈的压迫感才消散在空气中。 此时此刻,时现深刻意识到,傅安的实力已经升华到许多异能者无法匹及的高度,何况是他,他们的世界迟早会分裂。 直至彼此手腕上的手环发出警告,时现呼吸一窒,回过神来。 就知道呼吸锁没有那么容易解开,傅安快速飞身落回,单膝贴窗台紧张地注视时现。 时现不想傅安靠近,一拳朝他揍过去。 就是换作以往傅安也能轻易避开这一拳,有了黑金异能的他竟然硬生生受了,偏偏拳头落在那张成熟迷人的脸上,迅速泛起绯红的痕迹,这几天的折腾下来时现可不会心软,就势将他摁在窗台角落,高举的拳头即将重落。 时现提醒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傅安茫然:“什么?” 瞧着傅安任由处置的表情,时现瞬间觉得无趣。 “怎么,有异能就看不起人了?手都懒得还了。” 傅安一脸反省状态,是哪里出错惹到眼前的柔弱美人。 “对不起,我哪错了?” 一看傅安就在自行脑补,时现心有不甘退回自己的角落坐下,手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晃着酒瓶,反问:“你说了?” 傅安指腹抚在火热吃痛的脸颊,反省诚挚感人,“距离没有把握好,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揍.......” “我会跟你计较这个鸡毛蒜皮的事?” 窒息叫鸡毛蒜皮的事?傅安瞳孔放大! 时现懒得看他,总感觉他的人格没有完全回归。 揍他,是因为他欺骗了他。 “我已经知道呼吸锁不是你绑定的,你有苦衷就不知道想办法暗示我?你的聪明才智滚哪去了?骗我这么久很好玩是吧!” 傅安眉稍一挑,手肘撑在窗棂,指腹揉着鬓角,表情像个犯错的成年学生,偏偏乖乖的接受弱不禁风的美人老师的指责批评。 看着红了半张脸的人,时现偏头低问:“现在还不能说原委?” 傅安回想诡异的机械音,“其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真相”,为了时现性命着想,颔首点头。 时现晃酒瓶的手一顿,深吸一气,靠进冷硬的窗壁,被骗的闷气撒一半就这么中断。 “行吧。关于我们要找的地址就在祭祀台前的衔尾蛇腹中,当时,一为了确保我们的安全,二要解开呼吸锁必定要冒险进一趟衔尾蛇,所以我答应萧顾温让你与我一起献祭,说要对付你奶奶也是权宜之计。” 傅安应声,“哦。” 毕竟涉及董曼珠傅安却没感觉似的,垂眸听得很认真,时现瞧着反倒有些不自然,放慢语速继续说道。 “想必异界三位执事知道当年时少将的一些过往,虽然萧顾温说他们已经疯了,还是眼见为实,再则,我要找的真凶也在地牢,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找他们。” 时现霍然起身,却见傅安闷闷地坐在窗台上。 这是城堡最高处的窗台,空气清新,视野辽阔,脚下没有傅安带,时现踏出去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时现轻声问:“怎么了?” 傅安小心翼翼地拉住时现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抬眼仰望,仿佛虔诚的信徒仰望他的神明,雄狮露出他强悍背后的柔软。 “你在怕我?怕我会彻底沦为异魔?” 虚空中仿佛劈过一道雷电,时现身体一僵。 修身的风衣勾勒出他清瘦挺拔的英姿,风拨动他的发丝乱舞,纵使如此也只露出一段雪白修长的后颈。 发丝遮挡潋滟的眼眸,将他的情绪掩藏,侧脸在白芒中勾勒出一道冷白凌冽的轮廓。 在傅安的仰视中时现施施然落坐,拿起一块桂花饼喂给傅安。 傅安含着饼却不嚼,痴愣地望着时现等待他的回答,这模样叫时现总要多看他几眼,确定他此刻到底是谁。 “吃了我再告诉你。” 早上傅安那句试探,就像彼此内心深藏的一个暗号,时现的反应至少证明他记得中毒后产生的记忆混乱。 第123章 而时现也确认当时掌握人格主权的不是傅燃,是傅安。 傅安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人格分裂,去完成他必须要做而他本体不能亲自出手的事,这一点,可以说傅安是极其狡猾的,为了活下去,对自己的病体也要利用。 从傅安人格分裂来看,有一半异魔体质也就说得通,在他身世没有搞清楚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傅安到底把他当成谁来对待,已经不重要。在决定替傅安挡住烈火的那一刻,生死一瞬,什么都释然了。 时现迎着傅安灼热的目光,“我的确怕你。” 霎时,傅安神色如坠冰窟。 “怕你完蛋后我还要给你殉情,却没有人给我们造坟。” 傅安的瞳孔在时现尾音与风声中微微颤栗,眼神嘴角都在索求着什么。 时现视而不见,“走吧,这里太高风也大,我头晕。” 傅安握住时现的手,环在自己的脖颈,探手在他窄腰将他打横抱起,“不想头晕就抱紧我。” 傅安陡然盯着时现,惊问:“怎么,又轻了好多?” 时现都不想说他这个病人有多折腾看护,甩给他一道好好反省的眼神。 傅安在风中埋头反省,熟悉的香味随着飘逸的发丝窜入他的肺腑,时现的呼吸也入侵傅安的胸膛,烫得傅安想将时现揉碎了渗入自己的血骨,从此生死都不再分开。 “我现在有足够的能量,想不想变强?”傅安低沉的嗓音问:“机会难得要不要试试?” 几天时间里傅燃和他最过分,身上的红迹就没有断过,唇舌上的伤还是让傅洄治愈的,这会时现断然拒绝。 “我怕消化不良。” 时现撇向一边,环紧他的脖子,眼底撞入异界风景,紧跟着,两人的身体被一层金芒团团笼罩,立在天地间,仿佛被佛光眷顾的一对璧人。 “是吗?” 激将法不成功,傅安一个身形急转,身体骤然倾斜,碰瓷一般吻了时现的眉心。 极具富有男性魅力的嗓音在时现耳边响起,“可是,我好想试。” 话音刚落,唇上就被温热柔软覆上,香甜缠绕浸入肺腑。 有人浸在笑声里,“不管用?再试试。” 有人呼吸被堵,气息交缠。 时现第一次听见傅安笑的这么开心。 成双的鸟儿都被他朗朗的笑声吸引,尾音被风裹挟飞向广袤的天际,天地间都浸满快乐甜蜜。 . 桃都地牢。 地牢入口左右是冰凉的石头,通道阴湿昏暗且很窄,傅安提灯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时现一眼。 时现脸色冷白清冽,肃然教育:“看好你的路。” “今早你和萧顾温谈了一笔交易?” 自时现步出寝殿门槛,整个城堡的人都对他和傅安毕恭毕敬,后来还陆续收到前几日谈判的官员送来的贵重礼物,仿佛傅安以压倒性的实力成功坐上王位。 傅安提着灯缓步前行,“他说我的魔气让散乱的异魔残兵虾将又有了骚动,我就简单处理了一下。” 时现自然不信,“简单?” 傅安一脸正经,“我让他们先把经济教育搞上去再来找我。” 时现再度怀疑的眼神,“经济教育是我理解的那种?” “当然。”傅安道:“你忘记我是做什么的?顺手给桃都所有人画了一个大蛋糕。” 桃都多少人,这个蛋糕得多大,时现暂时猜不到是什么,只问:“是不是也顺手给我画了一个?” 第62章 疯子 幽长的石壁通道内,静谧得仿佛与世隔绝,都能听见时现的气喘声。 时现最近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傅安转身再度放慢脚步,“我没有给你画饼,但勾画了未来的蓝图。” “傅队的确要关心关心我这弱爆了的下属。”时现伸手扶石壁,傅安连忙抓回他的手腕。 “别碰。” 时现的目光挪在亲密接触的皮肤上,傅安手背上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彼此目光交汇一瞬,有人发觉被嫌弃,识趣的连忙把手拿开,神色有些困惑和失落。 时现眼神飘忽,今天一天都不想看到傅安那双修长令他血液沸腾的手,他情愿拉住他高贵的黑金外套。 漆黑发亮的石壁上,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斜长,傅安脚步放慢,时现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摆,前后一高一低陷入沉默,石壁上却勾画出一副温馨动人的画面。 地牢总共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犯人,占地面积最宽,他们被狱管带着到了第二层。 狱管领路解说:“这里不算牢房,被关的人都属特殊情况,人数不多,以门牌号标记,这就是三位执事的房间。” 狱管用异能打开铁门大锁,推开门的那一瞬,一股难闻的骚臭异味扑面而来,狱管都忍不住憋气,“我们经常打扫,只是三位执事......总喜欢就地解决.....” 狱管憋得满脸通红,傅安朝他挥手,他如获大赦快步跑出去。 时现捂住口鼻,视线瞟过石房里三个疯疯癫癫的邋遢男人,还没看清楚眼前便被一只掌心挡住视线。 傅安在耳边低语:“你去上面等我,我很快出来找你。” 这里的异味确实非同寻常,时现迟疑后闷声点头。 走到出口正准备上第一层,发现石壁上有个入口封印,狱管没有说起有地下第三层,这里面会关着谁?就连狱管都避而不说。 第124章 狱管上了第一层没一会,便见时现走上来,热情的主动迎上去,“少将想要见的人在这边,请。” 这里的人已经完全将时现当成异人时少将,多次解释都没有一个人相信,时现只好放弃挣扎。 时现问狱管:“这里是不是还有地下第三层?” 狱管颔首没做半分迟疑犹豫:“少将,我们这里没有地下第三层。” 时现思索后又问:“会不会有其他暗层?” “这个.......”狱管突然止声退下去。 随即一个华丽的身影撞进眼眸。 “阿现。” 萧顾温的唤声总是浸着温润,立在一道窗前仿佛已经看了时现许久。 时现承着他的目光走上前停在他跟前, “你在等我?” 萧顾温的眼神似乎在说他已经等了很久,到嘴边的话却是:“你看看这些人是不是你要找的?” 时现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户下,是一个下层式酷刑石牢,六个人一个没少分别绑在十字铁柱上。 窗前两人难得并肩而立,萧顾温目视窗外:“后天,就是祭祀日,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时现冷厉的眼神隔着窗户,一道一道抽过绑在十字铁柱上丑恶的嘴脸。 就连神色都陷入阴沉,冷冷道: “人人称我一声少将,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愤愤不平的质问抽动萧顾温的心,他的侧脸隐在暗处,只见紧绷的下颌线,话音仿佛浸在孤立无援的黑夜,悲凉又坚定。 “天亮之前总有一段时间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你说我能怎么办?” 时现目不斜视:“所以你就那么想我死?我死后天就真的能亮?” 萧顾温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过来的神色温润坚毅,“阿现,你是我的........” 转瞬间,话音与拥抱时现的手通通被一只精钢铁钳扼制住。 “殿下,请自重!”傅安肩宽腰窄,高挑精悍的身形极具高压,萧顾温必须抬眼去看他,这不符合他的身份,用力抽手后退一步,眼底恨不得能将一米九身高的情敌撕得粉碎。 傅安快速解决三位疯癫的执事,便闻着味急忙赶过来,护食一般护住时现,快速扫了一眼窗户之下。 “原来当天是你把他们带走,现在作为筹码要挟我家少将,身为殿下是不是用多了不入流的方式?”傅安惋惜地摇摇头,“难怪爹不疼娘不爱得不到所爱。” “你......”萧顾温挣脱钳制,脸色忽青忽白,他分明可以反驳却极力压制归于平静。 傅安一副冷冷淡淡风平浪静的攻击人,“我说中了?不好意思,本意是期待桃都能在你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片太平盛世,你还是人人敬仰的殿下。” 萧顾温冷哼一声,“你也最好记住我们的约定。” 傅安神色骤沉,稍纵即逝,沉声道:这里没你什么事。” 左右都是冷眼,萧顾温挪步经过时现身侧,用炽热的目光亲吻了时现的眉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时现在他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 和上次在电梯门即将关上那一刻,看到邪性的自己,嘴角扬起一抹邪魅。 阿现,你心里有我。 好张狂的眼神,这与温润如玉的萧顾温截然相反。 傅安将时现往身后一带,眼底意思萧顾温你没事就滚远点! 萧顾温很识趣的离开。 傅安冷眼目送他走出一层地牢,转眼看到时现脸色苍白,眼底无波手上动作却是醋劲明显,没有商量的将时现拥在怀里宣誓他的雄性主权。 “你心里是不是真有他?” 时现被迫蹭在傅安胸膛,久违的闻到专属他的草木淡香,看来三位执事的邋遢让傅安也很不爽。 没有理会傅安宣誓主权的醋意,时现眉眼微蹙,“总感觉他哪里不对,到底违和在哪?” 如果他是异人时现,一定一眼就能看穿萧顾温哪里不对劲。 傅安下巴蹭在时现柔软漆黑的发丝上,“刚才我故意激他,你发现没,他很在意缺失的爱,我家少将也是他能挽回的。” “总之他人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之下,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要小心些,别被他表面迷惑。” “你别降低我的审美标准,我不迷惑别人就不错了。”时现缓过气来就推开傅安,朝侧面暗道走去。 傅安身前一空,不满意的唇角立马噙着笑意紧跟其后,“请问少将,我能进你的审美标准吗” 时现下着台阶,眼底上下睨一眼黑得发亮金光闪闪的傅安,戏谑他:“是你让所有人都称我一声少将,黑金王子?” “啊?”傅安眼神转溜一脸茫然,视线瞥过石壁窗洞口,看到被绑的六个人。 忽地,脑海里浮现天使的盛宴,时现活取人眼球的血腥场面,傅安心下一沉。 “你和他约定了什么?”台阶走完,时现停下脚步正视傅安。 傅安转而神色轻松,“他怕我成为第二个萧桀,你不会也不相信我吧?” “你是神秘司的傅队,是傅氏集团的傅总。”时现语气坚定:“你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萧桀。” “就知道你会相信我。”傅安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问出什么消息没?”时现接着问关于三位执事的病情。 “我没有窥探他们记忆的异能,用疗愈异能试了试,发现他们的大脑被一种异能控制,短时间无法治愈,留给我们的时间太少。” 第125章 “或许时机没到,想活着出来,还是要撬开他们的嘴。” “这事就交给我。”傅安眼神幽邃,“解决了眼前这些人,我有样礼物要送给你。” “你开始给我画饼了?” 傅安当即捂住心口,做出受伤表情,“心痛,我一片赤诚想要打动你,你怎么能没感觉?” 这.......还是原来的傅安? 转眼进了入口,谈笑顿时凝住。 守在入口的狱卫,远远地对两人恭敬地90度鞠躬,其中一名狱卫敬小慎微介绍狱中情况,背后同职埋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傅安带给他们的威慑力是时现无法想象的恐惧。 每个犯人背后的铁十字架都有惩罚机关,一旦撒谎就会被电流惩罚,石壁上成列各种各样的刑具,各种用途大致说明后,两名狱卫脚底抹油般溜了。 被绑在铁十字架上的六个人围成半圆,处于昏迷状态,时现走上前,将眼前六个人一一上下打量。 喜欢收拾学员的孟教练双眼空洞凹陷,凝固的血渍挂在眼睑成线,面相恐怖。 衣冠楚楚的双董衣衫不整,消瘦了一大圈。 变态的梁医生在梦中痉挛抽搐。 腹黑阴险的魏警官中毒应该早不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是萧顾温让人救了他,吊着一口气等待他来惩罚。 高学历的严教授,眼镜腿都变形了还悬挂在鼻梁上。 富二代的炎东明,花心浪荡,很难相信他会参与这种卑鄙龌龊的事。 曾经不管多么嚣张,也会面临落下帷幕的时刻。 时现脸色冷白,傅安在得到时现的目光允许后,举手打了一个响指。 如丧家犬的六个人渐渐动起来,他们本以为这次到了异界又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被关起来,更没想到一睁开双眼就看到时现与神秘司的队长傅安。 可怕的是,眼前的傅安一袭黑金服饰,高贵神秘,几缕发丝下的黑眸更惧威慑力,令人不敢正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一个个刚清醒过来就傻眼了。 倒是炎东明率先套近乎:“现哥,好啊。” 时现没理他,走到冰冷的刑具前,风轻云淡选了一根带毒的刑鞭。 在地面上用力一抽,鞭过留痕鲜艳翠绿,地面冒起可怕的沸水声,扬起的尘土呛进六个人的喉咙,也震慑住恶毒的灵魂。 傅安笔直的背脊经过石壁,眼底倒映带血渍的刑具,这一次时现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转眼就被时现眼神示意,这是他的战场一边凉快去。 傅安悻悻后退两步,时现不满意,再退一步,他还是不满意,傅安只好安静地走到角落,双手一摊,时现这才冲他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就从你开始。”时现手中鞭子对指炎东明,“我问你答,撒谎的结果需要我说一遍吗?” 狼狈不堪的六个人警惕地面面相觑。 “不用不用,我等今天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炎东明的公子哥率性在六人中格格不入,“在外面很多事我不能说,现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你是内奸。”魏警官低沉道。 “不!”炎东明反驳:“我是间谍。” 现场气氛一滞。 “现哥,”炎东明努力博取时现的信任度,“我真是间谍。” 时现冷问:“你是寻找王子的殿下才对。” 炎东明抿了抿干裂疼痛的唇,“就知道你迟早会猜到。” “你是萧顾温派来监视我的?” 炎东明言语非常确定:“不是。” “你们联合起来玩我,炎东明再放消息给傅安让他来救我,最终目的就是把我们引进桃都,还说不是!” 其余五个人互看一眼,垂下头不作声。 半响还是炎东明开口:“现哥,我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他们耳后的烙印,知道大家都在桃都待过。最初在网络直播看到你跟傅安·······我知道你不是时墨,别人信,那是他们蠢。” “以前卖消息给时墨,也是因为他要给你办画展,我对他根本没那意思,他也只是替他妹妹传达心意。” 时现拧眉,“你为什么能认出我不是时墨?” 第63章 海兰 炎东明偷偷瞄一眼时现,面露羞涩,这画面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角落的傅安静静而立,双手插裤兜里,眉梢微蹙。 炎东明低声说:“十几年前我就喜欢你,只是我爸他········所以我给你发短息,真的希望你能做我男朋友,然后带你来桃都,或许你就能想起你曾是大名鼎鼎百战百胜令人闻风丧胆的时少将。 可是你跟傅安纠缠不休,迟迟不回,你和傅安的直播网络疯传,怀疑你是异人时现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告诉你真相,他们只想在你身上找到征服欲。” 时现打断他的话问其他五人:“你们都认为我不是时墨而是异人时现?” 被捆了几天几夜,再强的意志当看到身边人的惨状,怎么也会逐渐消减,甚至瓦解崩溃。 双董见没人发话,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顾忌。 “但凡来过桃都的人,都知道时少将的威名,就算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本人,民间传闻听得都不少。强大无敌又没有软肋的时少将,嘴上认同他爆炸身亡的人,不过是想认同比自己强的男人终于被干掉了,内心还不是各种猜测他金蝉脱壳去了哪,会不会再度现身?所以,承认你是整容成时现模样的人只是表面,实则内心都把你看成失去记忆和能力的时少将。” 第126章 “既然这么说,那将我看成异人时现的人应该不止你们六个人才对,为什么你们敢做出那番羞辱,”说到这时现骤然一停,自己点醒自己,眼底一片惊愕:“你们并不止于羞辱玩弄,你们最后并不是想引我来桃都,而是打算再次让我灰飞烟灭。” 傅安的双手抽出裤兜,眼底泛起杀气,最终看着冷静的时现,才得以浇灭心里燃起的熊熊烈火。 六个人无声地垂下了高傲的头。 说话的每个人都没有遭到测谎机关的惩罚,看来这些都是真的。 从他们不敢正视的眼中,时现猜测事情还有转变,“这么狠不是因为比你们强比你们好看这么简单吧?” 石牢正上方五米处有一扇窗户,是刚才时现与萧顾温并肩而立的地方。 斜角处的傅安背脊笔直,听得一字不漏,并且感觉上方窗户有萧顾温的气息。 时现体力有限,一鞭子甩出去在傅安眼里都像虚张声势,傅安指尖微动,尘土颗粒漂浮在光影中,地面被绿色毒液抽出一个巨大的x,是死亡也是警告的意思。 最先忍不住的还是炎东明。 他说出了一个令时现胆寒的真相。 异人时现的出生在人界,一个偏远落后的山村。 他的爸爸时骋确实是异人,但能力仅仅是可以让五十岁的他有着三十岁的男人能力,就是男人那方面的能力。 也正因为如此,他到了人界躲到偏僻地,反而过得比其他异人更长久。 他独居嗜酒,经常在居住的一片林子里等待落单的女人,时现的妈妈不是落单,是故意找上门的,时骋也是后来才想明白这件事。 她,美貌惊人,来历不明,只说自己在航海上遇到海浪,落入海中与家人失散,被人救醒后就失忆了,就连她的名字海兰都是村民给她取的。 海兰就算素颜也掩盖不了那张惊艳的脸蛋,村里不知多少男人求而不得,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求名分跟了大龄男人时骋。 时骋最初很爱海兰,见到谁都跟人聊起他美貌惊人的老婆,虽然性子冷,但贤惠顾家。 不久后,时现出生了。 小时现天生雪白,眉眼漆黑,比精致的芭比娃娃还要乖萌动人,惹来不少好奇的村民,小时现和他妈妈惊人的美貌成了村民茶余饭后讨论的热点话题。 时家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小时现不仅长的乖萌,晚上还从来不闹床,除非饿急了尿裤子不舒服才会哭闹,一旦得到解决,立马停止哭声。 有人就为一睹小时现和他妈妈的真容,带着土产翻了几座山,小时现也不丢人,就像知道对方来一趟不容易,逗得对方心花怒放,都说时骋上辈子拯救了地球老来得福,不仅有漂亮的老婆,还有聪明可爱的儿子,让人即羡慕又嫉妒。 时骋听了心花怒放,为了老婆孩子改掉一切陋习,天没亮就上山干活,晚上回家再累,看到漂亮的老婆和儿子睡觉都能笑醒,他还筹划着哪天带海兰和小时现回桃都。 明暗垂涎海兰的男人越来越多,闲言碎语也变了味,有人提醒时骋要看好他的老婆,他嘴上说海兰不是那种人,心里惴惴不安。 直到有天时骋因为忘记农具从山坡上回家,他推开门,眼前荒唐的一幕让幸福美满的家庭彻底沦陷。 一个长相俊俏的青年男人正和海兰在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的饭桌上做着不堪入目的事。 忍气吞声的时骋默默关上门离开,他以为海兰会有所收敛,不想后来得知一个足以让他发疯的真相,时现不是他的亲儿子。 而海兰宁死也不说出小时现的亲生父亲是谁。 从那以后时骋便将两岁半活泼可爱的小时现关进狗洞,和狗一起生活,小时现到了三岁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和狗到处爬行觅食。 家里欢声笑语变成吵闹哭泣,精灵似的芭比娃娃、爱笑又聪明的乖萌小时现,也不复存在。 出于对海兰背叛的仇恨,时骋想着法折磨小时现,拿着鞭子要他说话走路,学会笑,再把他牵到城镇摆摊,。 猴子给主人挣钱至少在大庭广众下,而小时现这只乖萌的芭比,为了得到一口吃的努力去讨好别人,身上经常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出于对母爱的本能渴望,小时现还是会拿泫然欲泣的眼神求助他的妈妈。 可惜,海兰铁石心肠,她看不上任何人,就像拿自己和小时现验证人类丑恶的灵魂,静静地观赏每个人的反应。 “时现,我们都是别人抛弃的实验品,你要学会用人类贪婪的灵魂去拯救自己。” 这是海兰对小时现说的唯一一句贴心话。 小时现听不懂,只拿稚嫩的脸蛋去蹭妈妈的手,海兰却把扒开他的小手扔下他。 有一天邻居经过,小时现飞快拉住她,稚嫩地哭诉:“妈妈不见了呜呜.....爸爸也不见了呜呜.....帮我找妈妈呜呜....我要妈妈.....” 邻居惊讶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一抬眼视线便与对面晾衣服的海兰相撞,目光一转,时骋置若罔闻躺在木椅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邻居吓得推开小时现快步赶回自家。 小时现的哭声也瞬间止住,他强忍伤心嘟着嘴,奶声奶气地对拿着木棍向他走来的时骋乞求:“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打我。” 被小时现吓坏的邻居实在看不下去跑到县城报了警。 第127章 所有的目光瞬间望向魏警官。 第64章 结局 地面的绿色毒液变成黑色。 他已经不配再拥有警官两个字的称呼。 中毒使魏的瞳孔里布满黑血丝,苟活下来的代价让他整个人都变形了,昔日风采荡然无存,谁也不知他盯着黑色的毒液在想什么。 当年是他和队长去调查的此事。 大家的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不成人形的他似乎也在痛苦中妥协。 “那天我们到时骋家,远远看到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吃晚饭,并没有像报案人员所说的虐待儿童现象,队长叫出时骋询问一番,得知报案人员和时骋因为一块菜地归属权闹矛盾,时骋老实巴交的说以后会多注意邻里关系。后来队长还亲自去回访过,时骋把菜地让给了对方,之后两家便和解。” “呸!你们警察是想快点结案吧,还是说你们被一个五十多岁的时骋给骗了。” 炎东明话音一落,就听到魏发出一声撕裂的痛嚎,所有目光再度汇集在他身上。 他的身体扭曲,背后的铁柱上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在撒谎! 下场便是血淋淋的惩罚,这让其他人很是震惊。 “这就是撒谎的代价,你死不了,但痛苦却能清晰感受到。”时现深刻体会这种痛苦,眼眸盯着魏。 “你很硬气,可惜贪婪的欲望终将是一场无耻的罪恶。” “我、说........我说。”魏的面部开始扭曲,艰难的说。 “当时、当时你暗中向我求救,我躬身捡笔的时候看到你双腿上的伤,你才四岁多,说不清是自己摔到磕到,谁愿意自讨苦吃相信一个四岁多的孩子去怀疑他的爸妈?” 角落里的傅安不禁踏出半步,裤兜里的拳头发出骨节咔嚓声。 时现手里的刑鞭微微颤抖,骨节握到泛白,含情眼冷若冰霜,气氛一度霜冻。 “我说......” “回访不是队长去的,而是我。”那是魏从高尚光辉的前程迈入黑暗罪恶的开始。 “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当天夜里队长让我便衣到访,在敞开的大门口,我撞见时骋酒后正在殴打年幼的你,便进院阻拦时骋,不想他借口将我带进屋子,并把他老婆一起推进来反手将门锁上。 时骋威胁我如果要抓他,他就告我借公务之便贪图他女人美色,并□□了他女人。 我以为女人会在我面前大哭,然而,她却冲我笑·······迄今为止,她仍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美艳动人的女人,当年还没有女朋友的我又怎么招架得住她的诱惑。” 魏仰头,冲血的眼眸里一片黑紫,他的灵魂回到那个疯狂的夜晚。 在被关起来的破土屋里,他和她交|欢数次,那以后,他试图在其他人身上寻找那种蚀骨滋味,却再也没有。 意外刷到时现的视频,尘封的前程往事陡然疯涌浮现,他控制不住开始欲望的计划。 “我一辈子的前程就毁在这个女人身上。我给他们出谋划策,以争菜地为由,最后让出一块菜地将事情平息下来。” 此刻,傅安看到时现异常冷静。 时现问:“后来你就没有再去过?” 魏苦涩牵动唇角:“当然有,她是让天下男人见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的女人,她对男人好像天生就有一套,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无法忘记她。但她,拒绝了我。” “明显是你贪恋美色,奈何是个愣头青,活不行呗。”梁医生突然的嘲讽引起其他人忍俊不禁。 魏冷哼一声,不屑与局外人争辩,他不会告诉他们,女人和他颠鸾倒凤时的醉人神态。 但如果时间能倒回,他还是会选择她,带她远走高飞,再把她锁起来,直到满头花白。 “闭嘴!”时现眼眸半垂,谁都看出他过于的冷静,就怕下一刻狂风暴雨。 “炎东明你继续说下去。” 炎东明扫了一眼其他人,像接到命令立刻执行。 时现6岁重感冒发烧,时骋铁石心肠把他扔进狗窝,以为过两天就没事了,哪知道小时现差点死掉,最后命是保下来但脑子烧傻了。 少了时现挣钱,家里唯一的积蓄被时骋花光,脾气也更大,发疯起来抓到谁就打谁。 他逼女人去找她相好借钱。 女人却找到六人中的双董。 双董被绑的位置与魏相邻,瞥眼便看到他撒谎后遭到的惩罚,精神受到极大震撼,顿时失去蒙混过关的勇气。 他垂下脑袋,颓败地如实说来:“当时大家都穷,我也还只是一个卖保险的,本来以为可以跑下一个工地老板的单子,结果老板说要他买保险,除非给他找一个没人要的傻子。 谁会要一个光吃饭的傻子,以为他在拿人撒气,当时心里堵得慌。 直到在你家院子里看到你漂亮的脸蛋,傻兮兮的一个劲去抢狗食,联想到将来一辈子也是痛苦,不如让、让你变成现,让身边的人还能继续活下去。 我便与时骋和他女人说,可以弄出一个真意外,一边保险能赔钱,另外再把孩子卖一个我认识的建筑商,如此两边都能收到一笔钱。” 人渣!畜生! 傅安眨眼冲到时现身后—— 光芒骤现,抬指就想给对方血淋淋的教训。 一只手臂压过来。 傅安与时现神色复杂的对视,时现冲他摇头,傅安薄唇紧抿,紧握的拳头在时现的注视下缓缓松开。 第128章 双董被傅安突然生出的杀气,惊吓出一身冷汗,瞳孔颤栗,眼神乞求时现宽恕。 “也就是那一次你找到提升业务能力的窍门,多年后成了某保险公司的片区老总。”梁医生好奇地问:“你见过那女人,是不是真像魏说的那样让人见之难忘?她能向借钱你,你和她肯定也发生过什么才对。” 双董忽地眉头一蹙,瞥见傅安的目光,还有数双审视的目光,那些不堪往事就像锋利的匕首,一刀接一刀捅进他的胸膛,他近似被目光惩罚,羞愤不已。 他越是忍住不说,众人的目光越是锋利。 “是!”双董几近哽声,“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彼此握住对方秘密,一根绳上的蚂蚱。” “哦,这就让人更好奇了。”梁医生说出所有人的想法。 “对,今天在这都把话说清了。”魏忍着撕裂的痛苦不甘心只有自己一个人掉马。 眼前这种情形双董自知躲不过,颓丧的放弃挣扎。 “我的性取向不同,从小就喜欢男生,那个时候在偏僻的村子里是很可耻的事,女人在外面偷男人会被关猪笼,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会被铁钉钉在木架上喂野兽。 一次在林子里与村里的少年情难自禁地发生关系,运气霉被时晟的女人看到,我整日整夜都担心害怕她会把事情捅出去,两个多月过去一直没听到风声,就在我快我把这事忘记的时候,时骋找到我说要给孩子买保险。 他其实就是想骗保! 那晚时骋喝醉,又开始打他的女人,我骑虎难下,只好帮她把时骋捆起来,时骋力量之大不是女人事先有准备我也搞不定。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女人终于露出她的真面目,她用那件事要挟我。 我独自站在他们的院子里胆战心惊,不知道她要我做什么。 她利用我惶恐担忧煎熬的心情,逼我进屋,里面一个蒙着头的男人趴在床上,下面一丝|不|挂,翘着圆润的臀部露出........” 双董喉头干涩,声音嘶哑,他不敢也不想去看大家看他的眼神,是恶心还是嘲笑。 “女人说她不会揭发我,因为她很好奇男人是怎么艹男人的,我要是拒绝她她就会把她看到的事传出去。 我一直以为她让我搞的人是她事先弄昏的仇人,为了让我尽可能答应给对方罩上头罩。 后来才知道对方的确是她的仇人,也是束缚她半生的时骋。 很久我都想不明白五十岁的时晟怎么会长着三十岁的下半身。到了桃都总算解惑。 女人前前后后借过几次钱,但陆陆续续也还上了,每次时骋喝醉的时候,她就会带着满身伤痕叫我过去。 然后靠在一边墙角,抽着问我要来的烟,看着我一下一下替她报复时骋。 那一处墙角,仿佛万丈光芒也照不进的阴暗,有时候她会发出大仇得报开心的笑声,等我转回头看她的时候,两行泪水挂在美艳的脸庞上,她像是浑然不知,吸进去的那口烟直接咽进肚子里。 那时候我认为我体会到男人们为什么都对她念念难忘,有的是精神上的,有的是肉|体上的。 没了小时现,她也不找我报复时骋,我业绩突飞猛进进了大城市,空下来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段蒙羞的日子。 经打听,小时现意外后,时骋拿着卖孩子的钱沉迷酒色荒淫无度,把城里的俊男美女带回家,对海兰做了相同的报复,海兰逃跑数次都被时骋抓回变本加厉折磨她。 海兰的美貌总能获得别人的帮助,她最终逃出去,至于去向无人得知,传闻有人听到海上传来她动听的歌声,从此生死不明。 有人说,她来自海上,魂归深海。 女人消失后不久,时骋也疯了,有渔民从海上将他救下,只是最后他还是跳海自尽。我到桃都还查过时骋,只有出的记录。” 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就此家破人亡。 人生羁绊,爱恨情仇,沉沉浮浮,不过黄粱一梦。 第65章 活桩 一时间,整个气氛变得都与先前不一样,压抑到落针可闻。 双董回想当年提出让时骋海兰卖孩子,良心上也是很挣扎,最终出于对她的记恨和自己的前程,意外的是她不经考虑便爽快答应。 她就像在等一场早已经注定的悲惨结局。 大家只见时现脸色苍白,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然而,傅安。 听到老师悲惨的童年,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不仅联想到曾经对老师的不敬和肆无忌惮的挑衅刁难,在老师的脸上,那双动人的眼眸从未出现过恨意,始终对他伸出温暖的手掌。 老师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道寒光支配了傅安的脑子,心脏快速跳动,傅安凝着时现眼也没眨一下。 众人跟随时现陷入缄默,炎东明低声打破沉寂,扔出一颗炸弹似的真相。 买小时现的建筑商就是炎东明的爸爸,他买一个六岁的傻子做什么? ——做活桩! 那段时间他承包在附近的一座桥梁,总共有六根桥柱,前五根都凿的很顺利,最后一根无论工人怎么凿也凿不到规定的位置。 各种办法都想过还是不见成果,众说纷纭是不是遇邪门了,只有用活桩才能搞定。 正烦心来着,一个卖保险的年轻小伙子天天缠着他买保险,他也是来气了脱口而出,让他找来一个没人要的傻子,结果竟然歪打正着。 第129章 看好黄道吉日,眼看就要把小时现丢进桩子,一个小男孩闯进来闹着要小时现陪他玩。 这便是娇生惯养的炎东明。 小时现的模样也确实很吸引炎东明的爸爸,他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像小时现这样天生就异于他人的惊人美貌,的确少见。 本来心里还在犹豫,见儿子开口便果断换了人。 那以后小时现成了炎东明的玩伴,炎爸也凭借关系找了不少医生给小时现治病,但都没有希望,炎爸本来将小时现当半个儿子来养,直到某天一场饭局,身边老总酒后一言。 “老炎啊,有人问我什么叫近朱则赤近墨者黑你怎么看?”炎爸当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在折射什么。 回家一琢磨,见到儿子和小时现,瞬间醍醐灌顶,跟什么样的人就成什么样的人。 儿子越来越黏小时现,一种可怕的未来涌上心头,本来就不太爱学习还天天和一个傻子在一起,怎么了得。 就在炎爸焦虑怎么解决这个严重问题时,他接到一个电话,是给小时现看过病的梁医生。 起初还以为小时现的病有希望,没想到是对方想让炎爸割爱。 瞌睡遇到枕头,炎爸是个商人,将在小时现身上花的钱一分不少的加上,额外添了一笔,算高价卖了小时现。 小时现就这样被关进笼子里,7岁彻底成为小白鼠。 在场的梁医生竟然笑着说:“我从来不过问研究院在哪,小孩都是对方派人来接走。 我只是负责给研究院内部搭线,平时接诊时,只要发现一些有残缺的孩子,身边的亲人自愿奉献出来就联系研究院,研究院会给出大笔抚恤金。” “说的那么高大上,无非就是人贩子的美化。”炎东明愤愤指责。 "请听懂我说的汉语,是残缺的孩子,身边的亲人自愿奉献。"梁医生接着说:“非要说人贩子那也是身边的亲人。” “别以为多几张盖了章的文凭就可以随意欺骗人,你的恶趣味在圈里还藏得住?”都捅破天窗的节骨眼,炎东明也管不了那么多,张口就来。 梁医生:“你、呵呵,那叫情趣又不是索命。” “我们都把细节说的很详细,你就这么糊弄大家?”炎东明揪着他不放,亦如他当时揪着双董一般。 梁医生没勇气地瞄了一眼时现,“时墨整容后,时建成让我给他注射了安乐死。当时没想到你会借时墨复生,这不能怪我吧,要怪也该怪时建成他太缺钱了,缺到连亲儿子也不放过。” “啪!” 傅安隔空抽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记住了,”傅安的眸子里满腔血海深仇,“你已经触犯神秘司特殊管理局刑法,我可以随时取你脑袋。” 梁医生白净的脸上突然多出一条绿色发出咕噜咕噜冒泡声,旁观者的心都跟着一滞。 疼痛的知觉到达,他这才发出尖锐的惨叫。 时现盯着还剩下的两人,什么也没说,孟教练失去双眼,但听得更仔细惊恐地抢着回答。 “我说我说!” “我是负责研究院里的管理,就是看管一些日常需要出来放风的研究对象,偶尔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健身活动。 我·····我不该贪图时少将的美色,我有罪,我错了·····” 炎东明愤然指责:“你这叫猥琐儿童!” “我....该死,我错了,求你们放过我.....” “真是窝囊,还是由我来说。”一直保持沉默寡言的严教授突然开口,语气四平八稳就像在叙述他的研究报告。 “外国人借国内人士注册了一家专门研究人脑和人体异能开发的项目,对外声称是一家福利院的慈善机构,收养一些有残疾的儿童或者青少年。 实际也有不少完全健康的孩子送进来,为什么能进来我不知道,渠道肯定不止医生那一条。 专业术语我就免了,尽量以你们能听懂的话说。 院内全面封闭只进不出,参观也是观看提前做好的视频,送来的家长或者亲人都以为给孩子找到一个最好的安身之处,其实不过是因为逃避责任后需要一种精神安慰罢了。 进来的孩子首先会全面体检,再做相应的测试研究,通常有脑电波测试,各种仪器设备连接他们的大脑和身体器官,总之是件非常刺激人体各个器官细胞正常运行的研究。 研究对象的长期痛苦是在所难免,如果前期仪器研究不出什么结果,而本人生命体征尚可的话后期就会注射药物配合研究。 这一过程对于被研究的人来说,非常痛苦煎熬,对于那些年少的研究对象,在他们眼里我看到最多的就是绝望,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有的研究对象身体会有很多针孔,身形长相严重变形,那是注射了各种配合研究的新型药物,最后失败就会直接送出国外做肥料。” “肥料?什么肥料?”炎东明不懂就问,满脸震惊。 “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遍,我也不知道。除非我想死,才会去搞清楚肥料到底是什么意思。”严教授并没有遭到铁柱机关的惩罚,说明他没有撒谎。 梁医生的脸算毁容,他知道送过去的孩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当残忍的真相摆在眼前他也被惊吓住。 “那····如果孩子都做了肥料,家属来探望你们拿什么交代?”炎东明又问。 第130章 严教授嘴角一抹轻笑,“很遗憾,没有一个第二次来探望的家属。就算有,你以为院方就没有办法解决?” 这是一块众筹的黑色链。 “时少将被送来就引起院内人士的关注,主要是他非常引人注目的漂亮脸蛋,和任人欺负他他也不会反抗尖叫哭泣,他只会把身体蜷缩起来,这无疑更方便大家轮流消遣发泄,教练就是其中一名。” 被点名,孟教练消下去的哭求声又提高了。 红颜祸水,蓝颜也祸水。 “我认为那比成为研究对象更没有尊严,很快就会被他们肆意蹂|躏,难以想象的摧残搞死,我更期待研究的价值,说不定研究成功还有一线翻盘的生机。 虽然在研究的期间教练和其他人都对你意图不轨,但都被我及时发现制止。 因为,我对你寄予厚望,总抱有你的结果会像你的脸一样给人惊喜,震惊。我舍不得动,别人也别想碰。 ” 炎东明质疑:“最后成功了??” 严教授的眼镜框悬在鼻梁上,始终镇定的脸上终于浮现情绪,怅然叹息:“失败了。” 炎东明惊愕:“也送到国外做了肥料?” 几人的视线都不敢看向时现,还是炎东明问出大家的疑惑。 孟教练强壮的身体也被绑出难看的姿势,他空洞的黑眼眶挂着两行黑血泪。 他的声线都在颤抖,“我打听过,运送时少将的那艘大船意外遇到狂风海浪,船被不明物体撞破进水,最后沉没在大海里,船上大大小小近百人都死在海里喂鱼了。” “传回来的信息的确是这样。”严教授接着说:“直到后来时墨办画展,我们才发觉我们的研究成功了,但很快又陷入灰败,因为你已经在10年前就死于爆炸。” “都以为葬身在海里,结果活了还成了时少将,都以为爆炸灰飞烟灭,结果活生生在我们眼前,现哥你不会属猫吧?”炎东明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严教授嗤笑,“葬身大海的并非时少将一人,爆炸尸骨无存的也不止时少将一人,这里面不凡有身手矫健、懂水性、异人,为什么偏偏就只有时少将重获新生?” “你想说他与别人不一样就是因为进了你们研究院,被你各种研究,以他的重生证明你的研究成功了。” 魏虽然奄奄一息,思维格外清晰,接着继续替大家分析:“可是,你不是说你们研究的是人脑,异能,死而复生是不是不在你们研究的范畴?还有重要的一点,葬生大海被救下虽然几乎不可能,但还是存在一线奇迹,而爆炸,尸骨无存,试问各位他拿什么来重获新生?” 重生不需要凭什么?! 第66章 祈愿 重生就是东方玄学。 被挑中的人不需要任何条件,便可以重获新生。 “有没有一种可能,葬身大海的是人界的时现,死于爆炸的又是异界的时少将,两个看起来是在地球上,实则是不同的平行时空?就比如桃都的入口诡异神秘,百年来至今没人能解释其中玄奥。”炎东明突发奇想,为此合理的逻辑激动不已。 “你小视频刷多了吧?”双董当即打击他。 还是魏对事件的嗅觉比较敏锐,他提出的问题也是严教授内心一直连接不上的困惑。 梁医生忍痛发表意见:“我看事情没你们说的那么复杂,就是时少将运气好重启了命运。” 一边的时现与傅安静静地听他们各抒己见。 六个人都是时少将生命转折节点的重要人物,谁都算伤害过时少将,但杀他的真凶到底是谁? 一切仿佛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除非—— 一直认为真凶是单一的一个人,这是一个误区。 有一种可能,真凶是这六个人的总和,或者,一个更可怕的念头闪过,时现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惊吓出一身冷汗。 没有想起关于自己的童年,自从经历过那场爆炸的梦境,自己是不是时少将,心里多少有点数,他需要证据和恢复记忆。 【你知道杀害你的真凶是谁】 久违的机械声响在头顶,时现抬头环顾,只瞥见窗户前眼神慌张避开的萧顾温。 时现无声地问:你究竟是谁? 【你只有找到正确的真凶,才能继续活下去】 时现神色凝重:六个人的确都算嫌疑人,但当时时少将并没有死,他的死不是在海里而是外界认为的爆炸,实则是被烈火焚烧而死,真正的凶手不是这六个人,也不是董曼珠傅安,而是时少将自己。 半响,机械声才发出【恭喜你答案正确,但过程错误】 时现:过程错误?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不知道的事? 孟教练突然对时现乞求:“你要我们说的我们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回去?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对!”其他人幡然醒悟紧跟着附和。 时现放回刑鞭,听到他说老婆孩子,除了炎东明其他人竟然还苟同,不禁发出嘲笑。 “各位记性可真好,我虽然是个盗版,但是,盗版也是会记仇的,你们对我做过的事几句话就想一笔勾销?未免把我想的太大度。何况你们在外面犯的错可不是小事,你们认为可以在桃都躲一辈子?” 六人瞬间彼此互看,意识到结果不妙,眼神暗示着什么。 “现哥,我进桃都只为等到你,再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当年的时少将,”炎东明神情黯然,坦然接受,“你要怎么罚我都愿意,只希望你放过我爸,他爱我纵我半辈子,我却没用,唯一能替他做的就只有这一点,求现哥成全。” 第131章 炎东明深知自己配不上时现,那晚能将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献给他,他也没什么再奢求的,见时现沉默算他默许,最后还想确定一件事。 “你真的同意与殿下解除婚约?” 什么时间还关心这些! “你就应该听你爸的,别把精力放在错的地方,找个对的人结婚过日子。”时现冷冰冰的说。 转眼听到傅安冷问严教授:“那晚你给时现吃的红色药丸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新型研究药物,会有什么后遗症?” “就算有应该也挺过来了。”严教授抬眸看向时现,笑起来,“你是我这一生研究出来最完美的艺术品,药丸只是刺激你的大脑快速恢复记忆,这种药从来没有失败过,你确定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话音一落,就连傅安看过来的目光都变得复杂,仿佛最要紧的宝贝就要被抢走,时现抿唇,直视傅安,彼此深深对视默契明了。 时现转眼对严教授说:“我怀疑你是在给我注入记忆,而不是恢复,毕竟除去那三天之后再没有出现有关过去的任何记忆。” 时现当着傅安和其他人理直气壮撒谎,那个梦境的共情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严教授,都什么时候你还在关心你的研究,现在保命要紧!”双董还算清醒。 魏发出一声鼻哼:“你以为我们是傻子等着殿下来抓我们就不留一点后手?我们一旦死在这里,桃都也不会安宁,我们并不想与桃都为敌,只想保一条命相安无事。” 炎东明茫然跟着念出,“后手?” “现哥我真不知道,他们肯定背着我商量好的。”炎东明摇着头对时现解释。 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嘲讽。 “可笑,你所谓的后手就是那些无能的废物吧。”萧顾温站在几米高的窗户前,对着孟教练浅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安心去吧。” 话音刚落一道金芒落下,只听“咔嚓”一声。 孟教练的脑袋一歪,脖子上的皮肤犹如纸张被撕裂开来,冒出里面的血肉,一瞬间,大量的鲜血涌出,下一瞬,他的头完全断裂,咕噜咕噜滚在地面。 场面惊悚恐怖,受到惊吓的人吊若木鸡。 眼看头颅快要滚到时现跟前,傅安一挥手指,头颅便飞出去砸在石壁上,顿时,孟教练鼻梁骨断掉扭曲,嘴巴直接歪在耳朵上,惨不忍睹。 萧顾温转眼看向魏,梁医生,双董,严教授,炎东明,下一刻—— “住手!” 时现出声制止,这些人踏着别人的尸骨血肉走到今天,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搞清楚,现在杀人更像是在灭口。 傅安反手与萧顾温对上,两道金色光芒撞在一起,炸出的金芒灼得睁不开眼,时现只听见一个个活生生的脑袋仿佛被拧掉的瓜,恐惧的吼声嘎然而止,紧跟着坠在地上的头颅面目狰狞血腥可怖。 炎东明脖子上没有任何东西,但一道金芒随着萧顾温浓郁的双眼而收紧,炎东明脸红脖子粗,张着嘴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他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眸子紧紧盯着时现,咧嘴说着什么,时现听不清也分辨不出唇语,下一刻,血淋淋的炎东明滚在地上,沾上毒液,只剩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直含情地注视时现,似乎极力想带走时现。 地牢成了屠宰场,血腥味弥漫刺鼻,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些血液的余温缠绕在身边,时现盯着炎东明一个没忍住干呕起来。 傅安单手抱起他,不让他沾一滴污血,纵身离开。 出来后视野开阔,一阵清风拂面,仿佛地下与地面是两个世界。 时现推开傅安走到一边干呕起来,如果他是时少将,此刻虚弱的身体反应是多么的讽刺! 傅安凝着脸色苍白的时现,安静的守在他身边,眉头已然紧蹙。 时现呕到胃部五脏痉挛,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难受的流下生理性泪水,转眼看到傅安递来的手帕,时现忍了忍,到底还是抓过来,手帕触及口鼻,一股草木淡香吸入肺腑,顿觉清新舒适。 时现擦拭后,嗅着属于傅安的味道,嘴上开始算账,“你明明可以阻止他杀人,为什么?” 傅安眸子里倒映着时现,薄唇紧抿,眼神转而看向远处。 “你和萧顾温一样想他们死?可是你是一个睿智聪明的人,该知道他们嘴里还有东西,人死了,有些事就.......” 忽地,时现神色骤变,僵滞的身体一点点靠近傅安,迎上他闪躲的目光几近撞上他的胸膛,“是什么事你和他都不想让我知道?” 方寸之间,灼热的气息缠绕。 “我没有。”傅安当即否认,“你能原谅这些畜生,我不能!就算作为神秘司队长我也有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你应该也清楚,萧顾温不是为了要挟你这些人早在几天前就被他弄死,难道你就能原谅他们的所做所为?恶人迟早要接受惩罚。” 傅安垂眸注视时现,他将手帕紧紧攥在手心里,神色沉郁,很难看出六个人的话对他到底影响有多大。 天色渐暗,冷空气让心情更加阴沉。 傅安不想勉强他,轻声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能确定真凶就算结案,萧顾温急于灭口的事迟早我们也会查到,当务之急我们要搞清楚衔尾蛇的来龙去脉,后天献祭才好脱身,你说了?” 时现尽量不去想炎东明的惨状,那些童年悲惨更像听一个故事,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反倒是傅安说的没错,后天还有一场生死战。 第132章 “马上就天黑了,你想做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傅安绅士地伸出手臂。 时现不想接奈何虚弱的身体无比诚实,傅安拦腰带起他,贴在他耳边轻语。 “不舒服就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一会到了叫你。” 时现的确需要独自沉静一会,但他靠在傅安肩头还是忍不住沉问:“你知道你老师的童年经历,他在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了变化?” 傅安跃在高空前行,用异能隔绝了外界的冷风,他偏头直直地凝着时现,那是极度危险的侵略信号。 时现呼吸一滞,双腿莫名发软,害怕什么似的连忙埋头,含情羽睫低垂,“好,我不问了。” 紧握的手帕放进了衣兜,枕着傅安宽厚的肩膀,再嗅着他暖暖的味道,时现竟然踏实的眯着了。 傅安听到均匀的吐息,减慢速度,甚至搂着时现立在一处山头不动,就为了让时现多睡会。 时现的睡眠太浅,很容易惊醒,他太缺乏安全感,回想两人从花岗高速遇见开始,时现不是在死亡现场等待他的呼吸,就是担心距离产生窒息。 再活一次,他也是一只脚都踏入悬崖,不快乐的童年既然忘记又何必再记起。 只要不存在大脑里的记忆,哪怕别人讲的再凄惨,都不会尝到本人亲身经历的痛苦程度。 那些壮烈悲惨的事就让他尘封在过去的岁月里,傅安对天祈愿—— 时现的将来,岁岁年年,安康长乐,千岁万岁,无忧无虑。 桃林在昏暗的天幕下温馨耀眼,渐渐地越来越靠近,花香扑面。 入口处,早已经等了许久的少男少女,正附耳窃窃私语。 突然看到傅安搂着时现从天而降,瞬间分开站直身体。 第67章 来历 时现脚底落地睡眼惺忪,忽见少年阿殊瞬间清醒几分,不仅拿眼看向傅安。 傅安抿唇一笑,面前少年少女惊讶的目光依然注视着时现和他。 “才几天不见,怎么看仇人的目光就变了?”傅安明知故问。 那日刑台见面满腔仇恨,阿殊和少女阿樱没有心情细看,今日近距离一看,俊俏美艳的成年男子赏心悦目,亲密无间的动作更验证了传闻。年少的羞涩很快展现在脸上,连忙将好奇的目光挪回。 看着这双快成年的孩子,泉下有知的将士应该没有遗憾,他们的子女很优秀。 阿樱撞上时现的目光,本真的红了脸,“少将。” 这声少将唤得时现心碎,阿殊眼里虽然没有之前强烈的仇恨,但也是勉为其难的样子。 时现垂眸点头,转而眼神试问傅安,天都黑了叫这两孩子来这干嘛。 傅安清楚自身带给对方的压迫感,他前倾上身,偏头认真看向垂眸的阿殊,“看样子是有收获,说来听听,你想知道的事我也都会告诉你。” “傅队,还是我来说吧。”阿樱声音很柔和,看了一眼阿殊,“他还有点不适应。” 看来是不适应和杀父仇人结盟。 “我们问了不同相关可靠的人,总结后情况大概是这样,你们看前面巨大的衔尾蛇。” 三人视线顺着阿樱望向对面雄伟的衔尾蛇建筑,昏暗中它更像蛰伏在天幕下庞大的怪兽。 “衔尾蛇并非桃都村民修建。 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也不叫桃都,村里的人也不和外界的人接触,朴实无华靠种田为生。 直到某天夜里遭到天降大石,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谁也没想到石头里包裹着一条巨大的衔尾蛇,第一批靠近衔尾蛇的人奇迹般有了神奇的力量,也就是后来组建桃都的先辈,我们的祖先。 但久而久之接触衔尾蛇的人也不能快速拥有异能,懂得易经八卦的先辈们认为这是吉祥神物没有得到应有的回馈所致。 便建议修建九根石柱将衔尾蛇撑起,每年中元节祭祀都会挑选一名心甘情愿献祭的人进入衔尾蛇腹中。据说献祭活人当时引起很大的风波,但最后村民还是都妥协了。 百多年来,进去的人没有一人出来过,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后来就有人反对献祭,那一年,也是异魔闹的最凶的一年,收成也不好,天灾频繁,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提出撤销献祭。” 时现与傅安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所思所想,这里面不排除有人为因素。 时现问:“后来了?” “后来发生地质变化,这里形成一条河道,神奇的是九根石柱并没有收到波及,反而耸立两座山的河道中央。 而周围原本只有寥寥几棵桃树,后来不仅桃树越来越多,更异常的是桃花常年花开又花落,从不结果,有人说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它们仿佛在等一个未赴约的人。” “那只是恋爱脑的认知。”阿殊突然接话说:“周围地质树木包括动物都受到衔尾蛇的影响,原本只在春天开花的变成常年花开花谢,山丘变河流,飞禽走兽变异,有的甚至能与我们心灵沟通,衔尾蛇就像外太空掉落在地球的巨大陨石,接触它的人或物本质上都发生了变异。” 时现望着阿殊想起能读懂自己的森林之王,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衔尾蛇,“说的不错,你们认为外太空会遗落这么巨大的陨石?” 阿樱没有开始那么紧张,接道:“我不认为,我认为衔尾蛇只是障眼法,真有陨石也在它肚子里,就像那天、傅队得到的黑金异能也是从衔尾蛇传到他体内的。” 第133章 “所以衔尾蛇的秘密很快被痴迷异能的人挖掘,少将也算其中一个。”阿殊说。 “我们了解到当初二执事在外界海边发现少将的时候,全身多处淤青和很多针孔,对于外界的人来说你已经断气。 二执事抱少将回桃都那一天,说的第一句话很多人至今都还记得。 ‘无论用什么办法救活这孩子,再让他带着异能去外界,最好搅的外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让他们也尝尝降维打击是什么滋味。’ 为了这句狂言,三位执事不辞辛劳请来桃都所有异人,然而都试过了,少将还是没有醒过来。” 人在执着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计算它的成本,一门心思往前冲,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也甘之如饴。 也在这些人的执着里,看清曾经的时少将跻身狼群有多艰辛。 “失败的打击非但没有让二执事放弃,反而更加大胆,更像拿少将在尝试新的东西,最后三位执事商量决定将少将带到这。 刚才阿樱也说了,每年中元节这里都会有一场祭祀活动,送进衔尾蛇口中的活人就是踏入地狱,或者说是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总之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三位执事背着桃都所有人将少将送进衔尾蛇的口中,那段时间也并非中元节,他们每天轮流查看几遍。 殿下知道后非常不高兴,担心他们这么做会污染了衔尾蛇的纯净,也有人说殿下是嫉妒未曾谋面的少将,少将什么都没有做就让三位德高望重的执事为你奔波操劳,醒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或许那时候殿下很不喜欢少将,也不希望少将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傅安顺着他话中意思说:“你想说殿下其实与少将的关系并不好?” “不是我说,大家都知道少将当初因为萧桀的事与殿下没少争执。”阿殊眸中闪着光,“从那个时候,我阿爹才真正佩服少将甘心追随,不是后来爆炸事件,我当初的梦想.....” 阿殊埋下头实在说不下去,但时现耳边响起将士的笑谈,“嘿,我家里那臭小子嫌弃我,只要少将做他老师,我的天,你们说我怎么好意思跟少将开口?好歹我也是少将手下的一名猛将。” 时现凝望着衔尾蛇的血盆大口,神色陷入晦暗,透过黑暗他仿佛看到衔尾蛇口中的血腥,里面的恶魔正在向他招手。 周围寂静无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傅安轻问:“那异界的重生禁术,有打听到吗?” 阿殊和阿樱同时摇头,“我们试过多种办法追问白爷爷,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告诉我们。” 傅安眼梢瞥向时现,“看来我们得亲自走一趟了。” “不用了。”阿殊说:“白爷爷知道是你们想打听,他说了,如果你们能从衔尾蛇肚子里走出来他会主动告诉你们,否则你们找不到他的。” 傅安当即不屑一笑,时现横他一眼,“行,时间也不早了,傅队答应你们什么条件,满足你们了吗?” 阿殊蓦然抬头,盯着傅安,傅安也没想瞒着时现,一只手臂缓缓抚在他腰间。 “这小子一心想替父报仇,见到我就双目猩红,直到亲眼看到我安抚下数千蠢蠢欲动的异魔,才勉强答应我开出的条件。” 傅安从外套里兜掏出一个挂了链子的弹壳,弹壳上布满龟裂,晃在四人眼底很明显。 “当年我回到爆炸现场,大雨冲刷过的废墟就连白骨都很难收齐,我只翻到这个保存还算凑合的遗物,我把他们合葬在教堂的后山,如果你们想去祭拜或者迁坟,我画了一张地图。” 阿殊目不转睛盯着悬空中快要碎裂的弹壳,眼眶顿时荡起莹莹水波,纤细的手指颤抖的接过弹壳链子。 情不自禁呢喃:“阿爹........” 傅安轻拍他单薄的臂膀,“他们不寂寞,每年我都给他们烧了纸钱,豪车,游戏装备,只要你们不出岔子,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才会安心。” 阿樱接过图纸收好,女孩总归心细,礼貌告别:“谢谢。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帮助你们顺利走出衔尾蛇,但桃都的老弱妇孺都不希望再掀起战争。” 傅安搂时现窄腰的手指带了力,时现配合的不动声色,他却在两个孩子和不远处的护卫面前努力证明他们彼此亲密的关系,歪头深情凝视时现,问孩子们:“你们看我们这样的人像是喜欢争地盘打架的吗?” 阿樱瞅了一眼,借图纸扶额遮眼,“但你们也要考虑考虑未成年的感受。” 阿樱转身离开,走两步,回来拽住阿殊手腕,言行举止与在刑台判若两人,“还不走干什么,东西拿到了总该回去辅导我做题了。” “你考不及格我也不会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你都输给我了还贫嘴,就说你错没错?” “错........错哪?”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一高一低的身影在拌嘴间渐渐隐没在林中,时现这才回过头看傅安,“傅队瞒着我做了不少事,我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时现的眉眼含着情丝,撩拨着傅安的心却不自知,傅安为此欲罢不能。 “都是小事。”傅安额头抵上时现的鬓角,灼热的气息洒在时现面颊,傅安柔软的唇瓣有意无意碰触他粉嫩的耳尖,低沉地嗓音仿佛攥住时现的心跳。 “情投意合的人,托付终身的人。” 第134章 时现垂眸唇角勾起一抹轻笑。 “我给你生不了孩子,你也给我生不了孩子,能算吗?” 第68章 喜欢 是啊,两个男人在一起怎么延续后代。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甚至比很多事都还重要。 对傅安而言,他十五岁就想过了,这十年来逐步加深确定,他的人生谁缺席他都可以忍受,唯独不能没有一个叫时现的人,他喜欢看到时现的含情眼对他噙着情|欲,也喜欢与他十指紧扣,平淡的走过人生的日出到日落。 傅安向往这种普通的生活。 情难自禁将时现搂入怀里,埋在他侧颈,低低问他:“少将觉得刚才那一双儿女如何?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都是遗孤,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收养他们怎么样?” 时现含情眼陡然发光,傅安不仅每年去给已故的将士上坟,估计把两个孩子的未来都想好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给时少将立坟,时现没好问出口,这一问就是触及他的病根。 眼前分明一片黑暗,却因为傅安这个病人的存在,时现看到光明的前路。 就在这时,有护卫急匆匆赶来禀告,祭祀的礼服已经送到等着试穿。 时现目光还停留在衔尾蛇身上,傅安就已经明白他的心思。 “你想提前上去看看?”傅安热和的指腹滑过时现的手心,与他十指交握,“我已经试过,行不通。” 时现回头看他:“??” “里面有机关,如果要强行打开蛇头就会坏掉,我想了想还是放弃这种想法。” 傅安骄傲的唇角带着笑,“还是回去试衣服。” “试祭祀服又不是新郎服,你高兴什么?” 傅安拉着时现含笑道:“我说就是新郎服了?你可必须试,我亲手设计的。” 傅安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事,彼此并没有分开就算有时间都很短暂,傅安得意又骄傲告诉他,这只是他做傅总的必修课,时间管理而已。不过他说时现已经都拥有了这项技能。 拥有傅安,就等于拥有傅安的一切。 . 时现从更衣室出来,傅安早已经换上黑色的新郎礼服,颀长的脖颈被黑色衬衣包裹,禁欲清冷系是时现的喜好,他坐在窗户下支着单腿,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旧书,视线专注地紧盯书页,时现走出来他也没有发现。 侍者正要走上去,时现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朝侍者挥手退下。 眼前这一幕,时现不禁想起在农家小院,他躺在美人椅上睡懒觉,傅安守在他身边捧着厚厚的一本书,这种既视感让时现很踏实。 傅安瞥见跟前一双白色鞋头,这才合上书含笑抬眸,眼前的时现令他瞳孔瞬间凝滞。 高质量裁剪出的白色衬衣套装非常合身,银色蝎子腰扣闪闪发亮,那是傅安专成为时现设计,白衬衣领口少扣一颗就是v领,本就颀长的脖颈更显雪白修长,线条流畅过分的性感忽又隐在衣领中。 看得傅安喉头干涩,不禁吞咽一口。 两人隔着黑头纱对视,傅安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他起身爱抚的替时现稳了稳头纱,只有时现的冰肌玉肤配上水晶皇冠的黑头纱才有如此神秘魅惑的致命感。 “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吗?” 傅安盯着戴黑头纱的时现便挪不开眼,时现看出他在极力隐忍克制内心的欲望。 时现眼底意思不怎么样,双手插裤兜,无聊地吹了一口黑头纱,“你喜欢黑色?” 傅安偏头凑近,他的唇目的很明显,缓缓朝着时现的唇贴近,在即将落下时蜻蜓点水般滑过,掌心抚在时现后脑,附耳缓声逐字说着。 “我喜欢你。” 时现神色一滞,下颌线紧绷,象征性推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傅安趁机抓住他的手腕,从后面抱住他,埋在他的颈窝,“别逃避了,你脸都红了,心跳也好快,像我这么深情又优秀的男人,你打着灯笼找也仅此一个。” 傅安温暖的胸膛拥着时现清瘦的身形,后背感受到他热烈的心脏跳动,时现知道推不开他的裹挟,长长地呼一口气。 寝殿里充斥着彼此暧昧的呼吸声,时现很快察觉到身后青年的反应,反手抓住傅安的手,将他抵在身后的圆桌,傅安顺势倾斜,桌上的物件摔了一地。 时现头顶上的黑头纱垂落在傅安胸口,时现隔着头纱垂眸示意他的身体反应来的太快,纯善的警告他:“喜欢我?我怕你招架不住。” “招架不住?”傅安唇角一勾,指上一带,时现只觉眼前晕眩,下一刻后背便抵在桌面上,某个地方被蹭疼,时现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傅安得意地笑出声:“是谁招架不住谁?没明白我可以再示范给你看。” 时现吐息间,面上的黑头纱跟着起伏,含情眼泛起潋滟光彩,似揉碎的神秘之媚无声的诱惑着人,瞬间拿捏傅安骄傲的心。 傅安气息变得粗重,目光在时现眉眼鼻尖唇瓣来回游走,时现盯着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仰头启唇,舌尖隔着黑头纱舔过他的喉节亲咬一瞬,又双眼迷离的凝着傅安,像在等待,又像撩拨人后的无辜。 傅安魂都被勾走,胸膛起伏不定,恨不能将人占为己有,落下标记。 “是我.......是我招架不住。” 时现的双手被傅安分别按在桌上,动也不能动,却转眼不认人,“既然胜负已分那就快让开,你忘了你曾发给我的作息表?” 第135章 “今天这么乖?”傅安不想嘴上争胜负,说完将时现抱起,大走向浴室,“那就再乖点,帮个忙。” 时现知道他口中的忙是什么,傅安有了黑金异能后,身体也随之变化,太过强大导致欲望也变得旺盛强烈,上了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觉,但傅安太贵强大,现在自身的状况和呼吸锁没解开都不适合离开他。 这个忙在浴室里演变成互帮互助,关键是傅安一直得不到满足,上床后又闹着时现要,最后时现也不知道怎么哄好的人,什么时候睡过去。 见时现睡着,傅安把时现枕着的手臂小心翼翼收回,拇指抚过他雪白细腻的脸颊,溺爱地吻他的额头,“好好睡一觉,我很快回来。” 傅安起身合上床幔,抬指间一道金芒将整个大床团团笼罩,这才安心走出寝殿大门。 他先去找阿殊口中的白爷爷,再去了一趟地牢见了三位执事,意外见到被废除异能的萧桀,之后到了桃林。 呼吸锁虽然能用异能消减距离,但时间有限,傅安打算快速再试试看能不能进衔尾蛇,眼底撞进萧顾温的身影。 四目遥遥对视。 傅安脚下是粉嫩的桃花,身形稳如泰山,在淡淡的光晕下勾勒出挺拔优美的轮廓。 “正想问你急于灭口,就是怕他们泄露重生的禁术?” 对面的萧顾温负手而立,脚下是细长的花枝,“跑了一圈就在打重生的主意?” “毕竟没有人献祭后还能活,有这个打算不是很正常。” 傅安冷笑:“你使用禁术重生时现,必须要有三位执事协助,但他们不同意便遭到你的毒手。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让我找到他,绕来绕去就为我和他一起献祭衔尾蛇,让我们同生共死?” 萧顾温发出一声嗤笑,“成大事不拘小节,所以你别妄想提前进入衔尾蛇,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傅安脸上陡然一沉,眸子里一道骇人目光紧盯着萧顾温,忽而嘴角一勾,“你要是让时现知道那件事,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顾温倏地回头正视傅安,眼底尽数讽刺,“聪明的舔狗,你的时间不多了。” 傅安十指紧握。 的确,不论哪方面! 第69章 献祭 晚上12点一过,时现和傅安就要进入衔尾蛇。 这时,时现竟然睡到自然醒,惺忪睁眼又见一双专注的眼神。 两个人枕着一个枕头,四目纠缠。 傅安专注的眼眸闪着微微莹光坚毅又深情,与他深凝仿佛坠入情网,时现慌乱一瞬,听他轻声问:“还有6个小时,你想做什么?” 时现眼前一亮,还有6个小时就可以摆脱呼吸锁获得自由,回到农家小院。 浅浅伸了一个懒腰,嘴上慵懒地说:“饿了,做点你的拿手好菜。” 傅安曲指滑过时现的鼻梁,温和含笑:“知不知道吃了我的饭就是我的人。”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时现勉强笑迎:“想得美。” 在他们记忆里,这6个小时变得珍贵又短暂,两人寸步不离黏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对方最大的心理支撑,实际上傅安还是带动时现做了有意义的事。 直到护卫奉命催促,时现已是疲惫不堪,傅安用异能疗愈给他康复,自己对后背的抓痛一副很亢奋的样子,时现是真拿他没办法。 . 12点的深夜四面寂静,桃林祭祀台前人声鼎沸,祭祀火盆里火光冲天,场面恢弘盛大。 穿着傅安设计的服饰,黑头纱在风中飘扬,抚在时现脸颊,温柔的像先前床上的傅安。 他不是喜欢黑头纱,是祭祀所需。 紧张的心情被傅安看破,灼热的掌心传递一种信号。 时现清楚明白,那是,别怕。 傅安紧握时现的手,在左右两边无数双发亮眼睛的注视下,走向摆放好的祭祀台。 萧顾温在台前等候已久,见到两人款款走来,那画面不像是献祭,步入死亡,更像是步入婚礼的殿堂,悬着的心虽然落下,取而代之的酸涩更不是滋味。 时现隔着黑头纱瞟到阿殊和阿樱,还有抱着婴儿的妇人,布满皱纹的老人,眼里含着复杂的眼神将他们紧紧盯着。 当他们走到萧顾温跟前,身后千人之多齐刷刷跪了一地,异口同声念着听不懂的祭祀语震得耳朵发麻。 如果不是因为场地原因禁止了人数,估计这是有史以来最轰动的祭祀。 萧顾温按照章程指尖点了碗里的鲜血,在他们面门虚空画了符咒之类的图案,又让他俩对着衔尾蛇焚香祭拜。 往年献祭的人都由萧顾温带入衔尾蛇,这一次,跪拜的人瞟到傅安揽过走神的少将腰间,在夜空中滑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萧顾温的异能符咒起了作用,他们脚底落稳,蛇口的机关在一道金芒闪过自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个无底深渊伸手不见五指,冷气飘过叫人心底发颤。 傅安挠了挠时现掌心,目光坚定,“不管发生什么事,安心的等我。” 时现已然明白傅安话中意,心里踏实多了。这一次,手心握着对方炽热,无论前路是否黑暗,他再也不是孤独面临。 “我相信你。” 十指紧扣,脚底踏入漆黑的石阶仿佛踩到开启键,另一个光亮的世界呈现在眼前。 他们并不知道蛇腹的白光很快将整条衔尾蛇照得通亮。 第136章 巨大的衔尾蛇仿若有了生命,白光四射,桃林方圆百米似如白昼。 现场顿时寂静无声! 唯独萧顾温神色黯然,陷入沉思,他的阿现临走时看也不看他一眼,唯一瞟了一眼的地方,也不是他。 这10年来辛苦谋划,眼看就要实现,本该开心,内心反而说不出的涩滞,呼吸都变得难受。 他成功在即,却还是不明白快乐是什么。 他已经开始想念时现的笑容,可是,他的眼底装的却是傅安。 萧顾温唇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这时,被照亮的衔尾蛇建筑,在万人瞩目下,窜出一条蓝白光芒带翅的巨蛇,势如破竹,腾空而起,遨游在黑暗的天幕。 天空被照出星光。 它这是要离开?献祭失败? 衔尾蛇离去,人人自危,他们的异能肯定会日渐消失,谁还想回到过去一无所长的艰难日子。 纷纷开始破口责备时现和傅安,一个半异人,一个半异魔,合起来就是灾星,只会给桃都带来灾难,就不该要他们献祭! 他们就不该私闯桃都,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不能消减大家的恨意。 难听的话越来越多,长吁短叹,有人甚至哭起来。 场面一度失控,深更半夜仿佛桃都如临末日,哀声哭声骂声一片混杂。 萧顾温充耳未闻,眼神平静地望着远去的衔尾蛇,不过一道光影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哭声令衔尾蛇回心转意,一点光源穿破黑暗,从天而降。 场上再度被照亮。 人群转悲为喜,高亢呐喊,激动跪拜。 衔着尾巴的蛇在圆柱上灵活地盘旋,光亮在每一张脸上仿若审视信徒,人群开始虔诚跪拜。 衔尾蛇徐徐盘回圆柱,仿佛贪玩的神兽玩累后的归巢。 人群跪拜此起彼伏。 至于他们憎恨的时现傅安早抛到九霄云外。 萧顾温纵身一跃,落在蛇口前静待。 官员和村名不明白殿下此番操作是什么意思,换做以往还有三位执事监督,如今众人既担心又不敢妄动。 踏入蛇口的时现,刺眼的白光使他下意识眯眼,等他再睁眼时,方感觉手中失去傅安,他脱口而出“傅安”却只能在脑海里无声的响起。 只剩意识感知让他明白,他陷入死亡现场了。 第一次是在花岗高速的棺椁里。 第二次是在时家别墅的浴缸里。 这一次间隔最长,现场从外界到了异界,估计这个死亡现场就是他的终结。 案子破了他不需要傅安都可以活下来才对,反过来说,破案子只是一个幌子,要活下去还是要靠傅安。 再次失去触感,看不见,听不到,嗅不到,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吞咽唾液,他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个人。 整个世界除了漆黑寂静还是漆黑寂静。 本能的产生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想的最多的就是傅安,把从相遇到现在来来回回想了不知多少遍,傅安的强制、狡猾、偏执、侵略、温柔、病态.......竟然都是那么.....可爱。 时现又有什么值得他偏爱的? 这时,机械声适时响起,时现才知道傅安迟迟不来吻醒他,那是他不知道该吻哪一个“时现”,他一旦选错,时现再无生还的机会。 压力可想而知! 蛇口与外界好像黑暗与光明的交接线,傅安一脚踏入,明亮的世界别有洞天,神奇诡异。 惊讶之余发现身边的时现不见了! 傅安定在原地! 望不到头的黑石通道,宽敞明亮,整齐划一立放无数晶莹剔透的水晶棺,这里仿佛成了水晶棺海洋。 少估也有一百多口水晶棺,棺与棺之间由红丝带缠绕,而水晶棺里站着时现,清晰可见,他的服装也换了。 白衬衣黑西服,领结打得特别好看,墨黑的发上戴着洁白的花环头纱,身体却被铁链捆绑,半遮半掩的羽睫下是看不透的神情。 “时现........”傅安欣喜走下石阶,上前用力拍着水晶棺,“时现!” 不对劲,这么大动静时现依然眼眸低垂,没有任何反应。傅安瞥眼一看旁边的水晶棺,里面同样站立着被捆绑的时现,接连经过数口水晶棺,如出一辙。 傅安单手撑腰胯,扶额无语——水晶棺里的人全都是时现! 他们穿着相同的礼服,戴着相同的花环头纱,被铁链捆绑成相同的姿势,这一定不是幻觉! ——死亡现场! 机械声得意响起。 【他们是以往的献祭者,他们无比渴望成为时少将,每一个人都能以假乱真】 【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平均下来每具水晶棺前停留不能超过八秒】 【你一旦选择错误,真正的时现将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而你将遭到他们致死的攻击】 王八蛋!!! 傅安:“如果我选对了他是不是再也不会面临死亡现场?呼吸锁也彻底解开?” 【你确定你不会认错】 傅安:这是我的事,你回答我。 【对,但这里面你使用不了异能】 傅安:“我知道,没你的事了,滚吧。” 对方似乎对冷静自若的傅安又气又恨。 的确,就是时现本人都不奢望他能找到自己,如果不能使用异能傅安怎么逃生,面对他的模样傅安肯定也下不了重手。 第137章 如果位置与傅安对换,时现也没把握能找到傅安。 难怪萧顾温忍辱负重也要他们献祭,一场死局! 如果能与傅安心有灵犀,就很好办,一个眨眼,勾唇,挑眉,动动指头都可以暗示傅安,偏偏什么也做不到,他像是一个点,又像漂浮在浩瀚的宇宙,自身渺小,无限落寂,忐忑,惶恐,紧张......... 复杂的情绪笼罩时现,臆想出来的脉搏愈发强劲猛烈,他快承受不住即将四分五裂! “滴答”一声,水滴溅出清脆的响声,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时间流逝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漫长就让人心慌意乱。 又好像静止不前,时现从来没有这么紧张的等待傅安,在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仿佛被一声重响砸中脑袋,臆想出来的疼痛很快消失。 紧跟着一声又一声,有东西被凿开。 熟悉的声音窜进脑海:“时现?真乖,一会不见你就躲在这里耐心的等我。” 时现,我来带你回家。 第70章 吻醒 与此同时,外界神秘ip以傅安名义开启直播。 【劲爆!傅少终于又开直播了】 【等了好久的直播,终于开了】 【傅少这次又玩什么新鲜刺激】 【标题——水晶棺的死亡现场】 【徒手斩断铁链,真的还是假的】 【震惊,傅少的左手是怎么回事,假肢?】 【瞳孔地震,水晶棺里的尸体是时画家?沃草这么多,居然还戴着新娘头纱】 【这种状况傅少吻下去岂不是太浪漫】 【每一次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 【加1】 议论叠加,气氛火热........ 从森淮和妹妹正挂断通话,手机界面弹出直播热条,连忙又给妹妹打过去同时点开直播! 熬夜加班的王绥看到弹出的热条,丢下工作果断点进去,顺手戳了一下叶晟! 入睡的董曼珠,被衣服都穿反的老顾叫醒,慌忙起身戴上老花镜捧着平板点开直播! 不知有多少人被傅安的死亡直播吵醒,或者说吸引更贴近。 “时现,准备好了吗,我来带你回家。” 傅安的话音很温馨,时现终于确定自己还没死透,还可以抢救一下。 可是,傅安又没声了。 前几次他也没有那么多废话,他一定还在犹豫,傅安你可别怀疑自己转向下一个目标! 直播外的观众都替他俩捏了一把冷汗! “我一定不会认错我的爱人。” 傅安望着头戴白纱的时现,只有眼前这个时现让他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砰砰砰! 快速有力,仿佛在指引傅安快点将他吻醒。 尽管如此傅安也不敢大意,担心有诈,用更多的时间去审视分辨眼前的时现。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看不出情绪的时现,正在狂喜和紧张之间来回横跳,傅安多犹豫一秒他就多煎熬一分,深怕傅安一去不回头选择错误的人。 时现不禁想起柏拉图的爱情,茫茫人海,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过客无数,能相遇相知是缘分,也是难能可贵。 他和傅安能不能再继续,与其说早已注定不如说在他们过去的相处中早已注定。 傅安钻进水晶棺,丝毫不敢松懈,谨慎打量,细心辨认。 最后傅安盯着时现鬓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握住时现双臂,微微偏头吻向小别的时现。 热流在唇齿间肆意蔓延开来。 时现冰封的世界,再次得到春暖花开,尝到暖流的时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好快! 为什么! 傅安的吻! 这一次很不一样,再不是以往平淡如水..........这男人、学坏了。 傅安隔着黑头纱落下的吻起初还算正常,但吻着吻着就不对劲,黑头纱被撤掉,捧着他的脸,炽热的舌尖撬开他的唇齿,贪恋的吸|吮又轻柔地舔|舐。 柔软又强势,深沉的想要把他血肉融进他的骨髓似的,时现努力的移动手臂,终于环住傅安宽厚的后背,尽最大努力迎合傅安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 傅安脸颊突然一热,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人,双目泛红,水波潋滟。 亲眼目睹时现委屈含泪傅安还是第一次,神色慌张,不知所措,“.......我、弄疼你了?” 时现垂眸,一滴泪珠滚出眼眶,傅安分明成功找到他,但心里真真实实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涩痛,让他欲言又止,双手环在傅安脖子上,将脸埋进傅安的颈窝,紧紧贴着他,贪婪的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淡香。 没有被抛弃,至少还有傅安不放弃他。 原来这就是浸着伤感的快乐! 在无边无际的宁静中,时现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担心你。” 霎时,傅安瞳孔放大,整个身体僵滞。 这10年里的每个日夜傅安都在为一句话赎罪,亲眼目睹时现被大火吞噬,还是偏执的像个傻瓜,天南地北的寻找他。 当在车祸现场见到时现,傅安内心都快疯了,却强迫自己克制隐忍,表现出一副冷静理智。 定格在10年前的画面,以为此生再也无法相见,因为时现的一个回应,他们又变得鲜活起来。 时现······好想你! 傅安,想你。 第138章 傅安激动地将时现回搂在怀,粗重的吐息萦绕在时现耳畔。 良久,傅安深情说出:“你的确让我好找。” “那你怎么.......”时现的嗓音很不自然,明显是伤心过后的低沉沙哑。 傅安在他发心落下一个安抚的亲吻,“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我要找不到你就活该孤独煎熬一辈子。” 时现:“.........” 傅安唤人:“时现?” 时现动了一下表示在听。 确定后傅安郑重道歉:“对不起。” 他的确让时现等急了,但此刻时现在他暖和的颈窝蹭了蹭脸颊滑落的泪痕,大度道:“没事。” “你都不问是什么?”傅安想看他的脸,时现却拗着埋进他的胸膛。 傅安眉眼一蹙,神情凝重,下了很大决心,“你说了没事就不能反悔啊,我可是听见了。” 时现心口莫名一疼,低沉问:“你有过女朋友?” 为了调解气氛,傅安顺口来一句,“有,还是我从棺椁里把他抱出来的。” 一句话让时现心情又莫名好起来,不吱声了。 傅安这才正经说来:“你先前不是问我关于呼吸锁的事吗?” “事情还要从你在夜市被围堵说起,当时我给你注射的并不是测试异能的针剂,”傅安声线七分自责三分愧疚。 “那是消除异能的针剂,让你遭受生死不能的痛苦,我.......后来,神秘力量用你的命要挟,在半个月内找到关于那一段话的地址,找到死亡现场吻醒你,你才能真正摆脱死亡,而你的命绑在我身上,一旦你我分开超过一定距离,你就会产生窒息。” 似棺非棺,入不了地上不了天,地狱在人间的地址就在这蛇肚子里。 时现能被吻醒,呼吸锁也彻底解开,时现再也不会陷入死亡现场,生命得到自由。 傅安眼眸炽热地凝着人:“时现,你自由了。” 时现眼眶再度泛红。 过往那些痛和羁绊都牢牢刻在身体记忆里,傅安不是始作俑者,时现虽然早有预料,但自由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不言而喻,时现隐隐感觉自己又被困在更严重的牢笼中。 “你以为我是时少将,所以给我注射消除异能的针剂,你就不怕消除异能后受到生命危险?” “我......当时太自信,认为你脱胎换骨便可以和我过上普通人的安定生活,我有能力让你不受到伤害。”傅安抱着时现靠在水晶棺角落坐下,音色疲惫,“哪想神秘力量总是盯着你不放。” “那手环了?” “一是担心你的性子说不清什么情况下跟我闹脾气,出现窒息我也找不到你,就比如在市政府办公大楼,二是,每次看到你痛苦我却无能为力,除了所感既所罚,我想不到其他替你惩罚我的方式。” 时现抿唇真想骂他傻瓜,突然想起,“斗酒那晚,你让我杀你,如果我真动手你我不都得玩完?” 傅安动作亲昵地扶着时现后脑勺,“我说过你在我心里已经很久很久,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只是,如果你对我没感觉,我也要让你记住,不论世俗眼光如何看待,这世上有个叫傅安的人始终对你至死不渝。” “从今以后,”傅安搂着时现,认真地逐字说:“你的将来必是,岁岁年年安康长乐,千岁万岁无忧无虑。” 时现指尖攥着傅安西装的地方已经皱巴巴的,有一瞬冲动,想告诉傅安记忆混乱时他买了一房间的毛茸茸玩具,扮女装做他女朋友,他都记得。 如果所有的记忆恢复,傅安是否要改口称他为老师。 此情此景,时现才看清自己,多愁善感,优柔寡断,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爱。 “你这是在向我告白?”时现表面风平浪静,“不浪漫,不接受。” 傅安神色先是一滞,紧跟着抿唇一笑,“出去后......” 突然,头顶上方光亮变幻,两人不约而同抬眼看上去。 桃花树! 一棵倒垂的桃花树,满枝头绽放着鲜艳粉嫩的花瓣,与此同时,水晶棺外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时现先起身,居高临下地将手掌递给傅安。 傅安痴迷的盯着这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被困在水晶棺里冷硬的身体,此刻鲜活地冲他笑,傅安抿唇,他其实已经做好准备说出实情后被时现一脚踹开。 时现偏头微笑,“你发什么愣,快点。” 话音刚落,时现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多年前的夏日蝉鸣,老佛爷的宵禁到了,少年心情不好想出门遛弯,带他从傅宅后院的狗洞钻出去。 身为少将的时现身形笔直立在狗洞口,踌躇不前。 墙外的少年不耐烦道:“老师,你能不能快点,每次遛个弯........都让我等你!” 忽地,少年的身影与傅安逐渐重叠,彼此掌心再次紧握,亦如初来,时现只觉傅安手臂用力,自己就被他的身影笼罩,他眼神示意,好好待在原地。 看着傅安走出水晶棺,时现从隔世中走出来,视线盯着被凿开的棺口,想到傅安的假肢。 棺外傅安神色肃然,警惕巡视。 周遭没有半点生人气息,倒是前方地面,一块拳头大小形状怪异的丑石头,自动滚到脚跟前又一动不动。 傅安蹲身细看,再与左右两边的黑石对比,正猜测是不是石壁上脱落下得黑石,黑石突然窜起飞到傅安身后,转眼一看,黑石正好被走出水晶棺的时现抓住。 第139章 就在时现抓住那一瞬,黑石在时现手里粉碎脱落,呈现出一个通体火红的珠子。 傅安起身,与时现对视,“这......” 意外的是,火珠哧溜窜进时现的嘴里,时现凝着眉喉间一哽,它竟然滑进喉咙。 四周瞬间陷入黑暗,多亏傅安在顶上点燃了一盏花灯,那点光亮在这宽阔的空间虽然微弱,但好歹彼此能看到对方。 傅安望着时现紧张的问:“你.....有哪里不舒服?” 时现痴痴地望着傅安:“...........” 这是什么眼神?这么可爱的时现让傅安情动又摸不着头脑。 这珠子······好热。 时现反而没有傅安那么慌张,还有心情调侃:“我是.........太饿了?” 傅安更紧张,“其他感觉了?” 时现手指在喉咙下方试探一下,很难受,“好撑,很热,想...........” “想喝水?还是想什么?”傅安试图提醒时现,一边环顾四周,布满水晶棺的蛇腹一定没有备水。 还没来得及说出内心的想法,唇上便被柔软的事物堵住。 傅安满脸震惊! 时现急切地将他抵向身后的水晶棺,强行索吻,傅安伸臂在水晶棺撑了一下,借力一带,时现只觉脚底离地,转眼将傅安壁咚在水晶棺内! .............. 第71章 火珠 这个夜晚注定翻江倒海! 直播画面上的俩男人缱绻缠绵,已然是恋人般默契亲密,从森淮狠心将时现送给他的挂件扔掉,摔的满屋子一片狼藉。 反倒是王绥乐得笑呵呵,“时现啊,就知道你会被我们傅总拿下。” 叶晟:“很想知道做事强硬铁腕的老佛爷看到这画面是什么表情。” 可能要让叶晟失望了,董曼珠面对孙子的取向,盯着屏幕异常冷静。 老顾匆忙跑来,颤声报告,“老夫人,小少爷的直播被投放在花都市最大的led广告屏上,目前还在查是谁搞的鬼!” 这无疑是当市宣布出柜! 傅家唯一的男丁宣布他爱上了一个男人,不论世俗眼光,至死不渝。 . 倒立的水晶棺内。 时现的感觉没有错,傅安的气息灌入他的体内,火珠的不适渐渐缓解。 珠子是被压下去了,可是傅安也压进来了。 “唔·····起、来·····” 傅安听话的抬起头,两人的脸隐匿在暗影中,既亲密又暧昧。 傅安的鼻尖碰在时现的鼻头,彼此的气息缠绕在狭小的空间,傅安的阴影完全将时现笼罩,像一种保护,更像一种裹挟的占有。 时现被他拢在怀里,喉咙没有那么难受,很快胃部、整个胸腔都开始燥热起来。 “火珠.........好热。” “.........好热。”时现体内灼热滚烫,满脸通红迎上傅安纠缠的目光,无所顾忌开始解纽扣,艰难地说:“······快想办法、拿出火珠。” 隔着布料傅安都感觉到时现的滚烫,还是按住他解纽扣的手,环顾四周,稍作沉默,“最快的办法就是时间倒回,但我不能确定倒回后你所在的位置是否原地不变。” “你担心.......再来一次找不到我?”时现不禁眺望外面所有的水晶棺,里面站立的盗版“时现”还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样。 “你不是说我在你的心里,已经很久很久?” 话虽这么说,毕竟涉及生死,傅安还是有所顾虑,眼底倒映时现等待的模样,傅安像得到某种肯定,点头道:“那、抱歉。” 说完抬手就给时现一个看似很重的手刀。 忽地,身边坚硬冰冷的水晶棺瞬间扭曲成旋涡,时现和傅安一同被卷入,在那之前,傅安已经抓紧时现的手。 时间倒回,一切重置,这是对时现行凶的结果。 傅安重回入口,眼角余光落在空荡的身侧,手指还保持抓时现的动作,时现却不见了。 机械声音响起【珠子不属于你们,吻醒他你就该带他离开】 傅安点燃花灯,左手假肢将花灯悬挂在黑石顶部,一声嗤笑:“你这么好心指引我们?是想让萧顾温得到火珠。” 【暴殄天物】 傅安一声嗤笑。 机械声嘲讽【属性不同别痴心妄想,回去后还能和他过过小日子,死在火珠上划算?】 他的话未必是假,傅安陷入沉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在这一片汪洋里寻找出真正的时现,其他都是后话。 有了一次经验,傅安沉静下来,不再理会对方,认真寻找。 按照每一口水晶棺停留时间,傅安快速辨认,在这期间,他顺便连那块黑色丑石头一起找了,这次他找到时现比上次快了整整二十秒。 但一直没有看到那块石头,极有可能救醒时现石头才会出现,这块石头跟时现一定有着某种渊源。 左手假肢再次发挥最大用处,猛烈凿开水晶棺,傅安擦拭满头的大汗,将自己整理好去见时现。 隔着黑头纱,拇指轻轻爱抚时现的脸颊,无比珍爱。 “让你久等了。” 傅安不再犹豫,非常确定的隔着黑头纱吻上眼前看不出情绪的时现,冷硬的皮肤像具石人,傅安灼热奔腾的气息灌入时现的体内,石像化的身体一点点破茧,逐渐有了温度。 神秘力量他说的没错,面对严峻的考验,傅安心里就只剩一个偏执疯狂的梦境——救活时现,带他回家,好好过日子。 第140章 权力财富只要他要都可以得到,他稀罕的是时现。 “停.......我醒了......你别唔........”时现呼吸被堵,这次傅安很不一样,他在狠狠烙下标记。 等待傅安的呼吸降临是时现最煎熬的事,无线漫长,胡思乱想。 得到傅安的呼吸是时现最开心的事,他又何尝不想无所顾忌与傅安纠缠到餍足。 一望无际的水晶棺,安静的只听到某一口水晶棺里传出轻微的异常响动,水晶棺内空间狭窄充满暧昧,青年的烈火旺盛势不可挡,身体的反应很快发展到不方便解决的地步。 “停.......不.......好。”时现试图阻止傅安。 傅安不听劝地附耳呢喃:“那么辛苦找到你,总该给点奖励。” “现在不是说奖励的时候。”时现用力推开傅安,“别胡来。” 好像被用完随手抛弃的物品,傅安眼底的欲望也没见消下去。 “胡来?”傅安拇指抹过唇瓣,“昨夜在床上,是谁抓我满身的印记?你可真够双标。” 时现眼眸微睁,傅安的汗都浸着他的香,西服套装也保持完整,看来这一次没有上一次严重,担忧的心总算放下。 顶上桃树依然鲜艳夺目,时现提醒傅安:“桃花,直播。” 傅安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强忍高涨的火焰,委屈求全:“回去我要奖励,要你胡来总可以?” 这种情况还要奖励说胡话,时现撇开火热的脸颊,沉声:“我去找火珠。” 傅安伸臂拦住他,率先走出水晶棺,“我去。” 眼底撞见一个身影晃动,“谁?” “站住。”傅安冰冷的脸上难以置信。 对面的背影在傅安强硬的言语里静立不动。 走出水晶棺的时现凝着眉目,愕然,“殿下,你怎么在这?” 对方还是不打算转身,朝入口走去。 傅安大长腿一晃,人已经到了对方跟前。 情敌面对面分外眼红,傅安强硬要求,“把石头拿出来!” 被识破的萧顾温,手臂不自觉压在衣兜,“要石头自己去找。” 萧顾温话音一落,他压在兜里的石头自动挤出来,逃离似箭窜到时现眼前,时现本能的后退一步,同时捂住嘴。 黑石头漂浮虚空,表面齑粉簌簌而落,眨眼间,一颗火红的珠子呈现在三人眼前。 它试图想窜进时现身体,时现紧闭双唇拿手去推开它,萧顾温见到珠子欣喜不已,上前夺珠,傅安上前一把拉开时现,火珠在悬空飞速移动。 时现被傅安紧紧护在怀里,不让火珠接近。 夺珠、躲珠,三人混乱在一起,火珠似乎有灵性,使出浑身解数见缝插针想窜进时现嘴里。 好在傅安身形高挑,将时现完美护住,萧顾温终于如愿以偿抢到火珠,毫不犹豫吞进珠子。 傅安和时现盯着他,他的身体反应并没有时现那么糟糕,相反,很顺利,就连萧顾温的脸色也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凤眼狭长,脸色红润,眸中阴鸷,一身戾气。 傅安扶稳时现,质问像变了一个人的萧顾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火珠认定时现,可是时现承受不住它带来的身体反应,而萧顾温所做的一切估计就为了得到火珠。 珠子极有可能是能量源。 再不见萧顾温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阴邪的脸上浮现嚣张的肆笑。 “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就成全你们。” “衔尾蛇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能量源,一直是个谜,但在10年前时现你死后,我们惊奇的发现百年来的秘密,你从衔尾蛇里得到的异能又在你死后回到了衔尾蛇肚子里。 后来逐步证实,从衔尾蛇得到异能的人一旦死去,异能回归,等待下一次寻到合适的寄主。” “异能源还有灵性?”时现难以置信。 “不是灵性。”傅安说:“是幕后神秘力量的选择。” “你果然不能久活在这个世上。”萧顾温接着说:“你得到黑金异能纯属意外,忍辱负重也要把你送来献祭,你吻醒时现,时现激活能量源,我获得能量源的时候也就是你们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死在这里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等等,筹划时现重生的是你,但关于能量源背后的神秘力量又是谁?”傅安追问。 萧顾温抬手握拳,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关于这点,我想可能是掌控地球的高维生物,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们连我都斗不过还想怎么着。” “斗不斗得过现在说未免太早了。”傅安唇角弯起弧度,“时现根本不是你重生的。” 萧顾温神色陡然看过来,眼底燃起杀气。 傅安眼梢落在时现脸上一瞬,转而盯着萧顾温,语气非常确定:“白老头说了,异界的重生禁术必须要有两个条件,一是要有重生者的尸体,再不然也要有重生者的全骨。这两样你都没有。 时现的重生很有可能真是严教授的研究所致,但他掌握你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杀他一人你把其余五个人通通杀死,想必多少还是有你的把柄在手里,大抵就是在外界替你监视时现,或者做一些你无法兼顾的事。” 时现突然一个激灵,头痛欲裂,掌心按住太阳穴喑哑说着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你冒充我的样子去蛊惑时墨,为此时墨后来一夜成名,办画展,改姓名整容貌,全都只为铺垫借他的身份让我重生。 第141章 你给我植入了爱政的假记忆,让我去找真凶,利用我和傅安帮你除掉那六个人,可惜我阻止了傅安,目的达到你只好亲自动手,萧顾温何时喜欢上了杀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被父亲关在地下仓库的时墨,绝望中他以为他见到了救赎的光,岂不知是恶魔指引的深渊。 时现在记忆里越想看清对方的脸,就越头疼欲裂,一切都被他掌控,值得庆幸的是时墨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残忍的真相。 那五个人也死不瞑目,炎东明替父受死也满腔遗憾。 “这样的萧顾温不配做异界的殿下!” 被时现时少将否认,萧顾温得意之色愈发阴沉,浑身泛起令人胆寒的戾气! “机械音是你,你没能力重生我又是怎么找到我,将我和傅安绑在一起开死亡直播?外界桃树反季开花,桃花树到底代表什么?” 过去种种浮现脑海,傅安第一次见到时现怪异的身体,叶晟第一次对时现做的体检,还有国外爸妈给出的建议。 时现的身体或许远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第72章 心爱 对于时现的疑问,萧顾温面色踌躇又耿耿于怀。 “当时的你不能激活能量源,因为你的身体太稚嫩,要想你的身体快速成长起来,只有借助他人的力量,你很挑剔,谁都激不起你的兴趣,唯有遇见他的气息。” “说起桃花树到底代表什么,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萧顾温凤眼睨过来,盯着时现脸颊下颌紧绷。 “如他所说,你的重生的确不是我,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个几岁孩子,毫无斗志,要你快速成长激活能量源,我只能给你绑定辅助器。 在众多候选人中是你选择了他,也是你选择了桃花树为直播媒介,收取大量人类情绪作为激发你的养料,你从棺材里醒来身体如几岁婴孩般稚嫩,很快身体细胞快速成长,都归功于死亡直播和你们不断踩雷时间倒回。” 反季桃花,每一次死亡现场都会有一棵桃花树,原来如此! 傅安:“.........” 表面风平浪静,内心炸开一片花火! 就算时现记忆里没有他,但身体和灵魂还是抹不掉他的痕迹。 萧顾温睨了一眼陷入回忆的傅安,耻笑问时现:“怎么,记忆还没有恢复?” 时现与傅安对视一眼,傅安默契地开口问萧顾温,“你本是异界之王,获得巨大能量源你想做什么?” “哈哈哈哈。” 萧顾温仰天而笑,忽而笑容止住,他狭长的凤眼阴鸷地看过来,“异人屡屡被董曼珠镇压,试问有哪一个异人不想到外界安居乐业,称霸称雄?” 傅安接着问:“可是你只要对时现动手时间就会倒回,你拿什么灭口?” “你是想袭击时现然后时间倒回重置再来吧,你大可试试。”萧顾温嘴角一抹得意。 傅安当真朝时现做了一个袭击动作,重举轻落,一秒、两秒、三秒......周围一切毫无变化。 “不妨实话告诉你,白老头只对你说了怎么重生,他却隐瞒了真正的重生禁术是让重生者成为傀儡,时现意志力太强傀儡失败,但没关系得到能量源才是我的目的,死亡现场已经彻底消失。” 头顶上的桃树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傅安降智试探就为等他这句话,确定时现再也不会面对死亡现场,一切就好办。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咔嚓的机械变形,傅安五爪嗖地向前,眼看抓住萧顾温前胸和臂膀,一寸之间,他陡然后仰双臂抵挡,五爪越过他面门撞在水晶棺上。 “跑!” “呵呵,还想跑!”萧顾温按下手里的机关遥控,“这里不能使用异能,是杀你们的最好机会,我怎么可能没有事先准备?” 水晶棺里的无数“时现”朝着棺盖就是猛地挥臂,就是傅安用假肢也要凿一会的棺盖,眨眼被劈开,这力道大的可怖,跟着他们朝着时现和傅安的方向汇集。 “他们都是献祭者,为异界做出贡献是他们最大的心愿,献祭者,杀了他们!” 没有异能加持,傅安算是回到最初,身形矫健,五爪利落迅速,但他为什么总是对献祭者留一手,伸出去的的五爪最后都撞在水晶棺上。 “他们不是我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样仁慈只会中了他的计谋疲于战斗。”时现提醒身前的傅安。 密集的“时现”眼含杀气,围攻过来伸手敏捷,傅安一时难以完全消化,收回爪子神色紧绷。 “我确实.......下不了手!” 一个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的人却对他下不了手,时现真想抽他,转身抵在他胸膛,抓住傅安左臂掌握主导,“我就在你身前清醒点!” 很快五爪子里的特杀搅乱涌来的献祭者,场面一片混乱,耳边听见“砰”的一声! 只觉一道热重力穿透身体,时现低头一看,心脏位置,暗红色快速蔓延西服,紧跟着四肢失去知觉。 一颗子弹竟然从时现的心脏穿透进了傅安的身体! “安........可、好?” 身后的傅安手臂环住时现,柔软的发丝陷进时现的颈窝,“我、在........” 转眼扑通一声,两人倒在地上,时现瞳孔里倒映着魔幻景象,无数张自己的脸里从中走出萧顾温,俊秀的脸阴沉邪性,嘴角一抹得意。 始终被傅安护在怀里的时现,温度快速流失,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听到萧顾温得逞的笑。 第142章 “少将,你们都败给我。” .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股暖流从唇间流入喉咙,蔓延至五脏六腑,四肢有了知觉,五感得到恢复,时现缓缓睁眼,撞进眼底的还是深情的傅安。 还能感觉到心脏的撕裂灼伤,时现有些虚弱地问:“我.......你、又一次找到我?” “没事了,不知道为什么时间又倒回了,”傅安见他眼眸泛红,这次与第一次的眼红心境一定不一样,瞧着他的心口,“还疼是吗?” 时现没有回答,傅安便埋头吻过来,是一个激烈的深吻,口腔里交缠的黏湿唾液都控制不住发出吟声。 傅安抬头看着被吻到面颊绯红的时现,满意的笑了,打横将他抱起,神色紧急地走出水晶棺。 “萧顾温一定还在找火珠,而火珠想跟着你,所以没有碰面之前,我们尽快赶到出口。” 时现环住傅安脖子,抿着被傅安亲麻木的唇,“或许是背后神秘力量给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必须吞下火珠。” “我算明白亿人成神的游戏宗旨,不论牺牲多少人他也要获得能量源成为神,所谓的神无非想掌控万物生灵的命运,火珠不能被他拿到。” “话所没错,可它对你的身体伤害之大,而这个伤害到底大到哪种程度谁也不能预测,也不确定出去后我能不能帮你拿出火珠。” 傅安大长腿迈出步伐,快而稳,视线警惕环顾,“关键是我们跳出一个坑又进入别人设计好的另一个坑。” “眼下还能有第三条路?”时现是没想到,“但他得到火珠的后果你我都知道,既然他说我能激活火珠,那我肯定能与它融合,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傅安没回话,时现抬头又见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紧绷。 “我死了那么多次都被你救回,已经算赚了,有你在我很放心。”时现接着说,“你肯定也不想外面的世界被他掀起战火,那样还怎么过小日子。” 这句话让傅安自动脑补时现愿意和他在一起过日子,但不是要时现只活一年半载,他要他们白头到老。 “你这是什么表情?命是我的,我决定就好。”时现拍着他胸膛,“放我下来······” 傅安没有放人的意思,嘴里低沉地说道:“你我性命,不分彼此,别想再丢下我。" 蓦然一震,傅安的喉结上下滑动,时现紧紧环住傅安后颈,吸取他灼热的体温。 是你从来没有丢下我。 还没好好吸收这分温暖,眼前突然一亮,“我好像感觉火珠就在前面,左拐往前两口水晶棺。” “往右,三口水晶棺,再一直往前。” 傅安抱着时现听他指挥,这石头真是成精了,估计被被萧顾温吞了一次学狡猾了,一直引导傅安和时现左弯右拐,最终目的竟是入口处。 时现总算被傅安放下,站稳脚步毫不犹豫直接上前抓住丑石头。 碎石齑粉骤然掉落,火红的珠子再次出现。 “把火珠给我!” 一声喝令响起! 耳后传来萧顾温的声音同时,傅安后背被一把枪口狠狠抵住,时现刚要吞下火珠,陡然仿佛按下停止键。 “你吞了我就开枪打死他!”萧顾温摊开另一只手臂,“火珠给我!” “就算我给你,时间还会倒回,不属于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时现试图拖延时间。 “你是在哪里都能得到偏爱,这次我不会打你心脏,但会让他成为废人,你不心疼那就让他自己疼。”萧顾温说着就要扣动扳机。 “好!”时现慌忙扬手阻止,“我本来就不稀罕这玩意,我扔火珠你放了傅安。” 傅安与时现四目对视,“别傻了,他拿到火珠只会生灵涂炭,你只要不抛弃我,废人我也不怕。” 时现冷硬接话:“你不怕我怕,废人我拿来做什么?” 傅安:“.........” 倒是萧顾温冷嘲热讽,“连体久了戒不掉了,你们曾经是什么关系都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再后悔吧!” “别,我换!”时现与傅安对视间彼此明了,时现快而狠地抛出手里的火珠,深信萧顾温此时会全力去接火珠,傅安趁机反手抓住枪口给他一个手刀,萧顾温握枪的手腕吃痛,枪掉落傅安的手中。 眼看快要接住时现扔过来的火珠,突然横空一只爪子撞飞火珠,随着飞出去的方向又落到时现手里。 下一刻,火珠已经进了时现的口,而傅安拿枪对指过来,局势瞬息变换。 萧顾温气恼地冲过来,“砰”,一颗子弹钉在他脚跟前,石面眨眼龟裂,火药的威慑力使他陡然止步,抬起双臂后退一步。 “不想死就站那别动!” 傅安睨他一眼。 “我们有默契的爱人,而你孤身一人,注定是失败者。” 大步退到时现身边,握紧时现的手腕,冲他挑眉:“我的爱人,跟我走吧。” 时现接不住他的话,配合度倒是很高。 没走几步,空中传来—— “嗖——” “砰!” 枪响和脱弓的响箭交织在一起,刺痛耳膜。 不明情况的时现被傅安仰面扑倒在地,手心摸到他腰侧,湿热粘液,在无边无际的安静里,时现听到自己颤抖地唤着生死与共的人。 “傅安...........傅安?” 第73章 安王 第143章 原来死亡如此可怕! 它可以毫无感情的将身边最重要的人掠夺,将彩色世界摧残成一片黑暗废墟。 尽管时现不知道面临了多少次死亡,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深刻体会到死亡的恐怖如斯,比窒息更难受,比死亡现场更霜寒。 以至于有着清醒的意识,却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明明被傅安保护的很好! 瞬间醍醐灌顶! 傅安! “你我性命,不分彼此。” 傅安深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时现的心脏一阵痉挛。 “时间......倒回。” 一秒、两秒、三秒........唇上传来那股温暖成了时现的幻想。眼前黑石水晶棺,在寂静中沉默,时间还在前进。 时间倒回成为妄想,再也不会发生! 视线从清晰变得模糊,对面的萧顾温被弓箭射中,手里的枪掉落在地,他指向时现似乎想说什么,扑通倒在血泊中,意外惊醒失意的时现。 必须尽快替傅安止血! 心跳回落,猛烈撞击胸腔,颤抖的手指从傅安衣包里掏出手帕,按在他中弹的腰侧。 不知道是在安慰谁,时现重复呢喃:“没事.......没事的......” 被他一按,傅安双目紧闭的俊脸有了表情,痛苦地睁开双眼,就见平日里对他忽冷忽热的时现,心慌意乱地红着眼眶,笑了。 傅安拿手覆在时现染满鲜血的手背,温柔抚向时现漂亮泛红的脸,唇角牵动:“别怕,死亡现场已破,你不用殉情,只求你、别抛弃我。” 这话怎么酸的时现胃痛,瞥眼不经意发现—— 他们身后的石阶上就是入口。 但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排大人物,他们听到傅安开口,迈出的步伐紧急收回,不约而同收起急促的呼吸,等待他的下文。 傅安情伤胜过子弹穿进他的血肉,较劲地说:“......你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另寻新欢?” 时现碍于身后众人欲言又止。 再仔细一看,瞳孔放大。 石阶上有白发老头,三位穿戴整齐的执事,还有阿殊阿樱,站在最后的人,身体羸弱面色苍白手里提着弓,他竟是—— 萧顾温! 地面上躺的萧顾温还在,时现眉眼一凝,抢火珠的人野心勃勃城府极深,果然不是真正的萧顾温。 时现垂眸注视傅安,他这个位置,视线完美避开身后的人。 傅安倔强的要这颗子弹充分发挥它的价值。 当着那么多人时现神色紧绷,想说:我会不惜一切救活你! 傅安却攥着他的西服领,彼此忽地靠近,艳丽血腥在那一瞬都变成暧昧的背景。 傅安成熟撩人的嗓音将时现拉入他的阵营,“火珠入体,你就不想再主动.......吻我一次?” 都被直播亲吻还怕什么! 只能说时现脸皮薄,僵持这一瞬,冰雪美人像绽放的芙蓉,粉中带柔,傅安忘记要为难他的本意,不顾伤口还在出血,克制不住主动送上门衔住时现的唇。 这让身后老家伙们看得一阵呆愣,年轻人就是好,可以不顾生死的你侬我侬。 “咳咳!”最前面的白老头掩唇假咳两声,拿手假装遮住眼睛的阿樱这才慌乱拽着阿殊转过身去。 时现羞涩地慌忙推开傅安,近几次亲吻傅安都好凶,唇舌又麻了,羞红了脸还要强装冷硬唬人, “不想我另寻新欢,就给我挺住了!” “那你........说一句,时现是傅安的爱人。” 每次都想趁火打劫,时现嘴角浅勾:“幼不幼稚。” “.......小气。” 傅安扭头对身后看好戏的老顽童,恋爱脑秒变稳重脸,“你们带着未成年观看,差不多得了,还不帮我尽快取出子弹。” 石阶上的几人唏嘘,一点不尴尬的走来,扶人的扶人收尸的收尸。 傅安不要别人扶,强硬撑着站起身,就是要让时现看不下去搭手扶他。 立在衔尾蛇入口,凌晨的风呼啸而过,裹挟着傅安的血腥飘向遥远的天幕,也卷走时现身体的火热,他竟冷的哆嗦一下。 祭祀台前,议论四起,忽见傅安与时现彼此搀扶,立在巍峨的衔尾蛇口,身边泛起朦胧金芒,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他们是百年来第一个献祭后能活着走出来的人,都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瞧着眼底一片人海投来仰望的目光,傅安提醒他们:“献祭就是一场阴谋,从此以后免去献祭,异能不是靠用别人的性命换取!” 场面更加安静,傅安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只可能是这些人灵玩不灵。 但,下一刻,不知是谁带头喊出—— “安王!” 紧跟着,此起彼伏的高喊—— “安王!安王!安王!” 民心所向,气势磅礴。 傅安身体骤然僵滞,目光与时现对视,彼此恍然想起事先与假萧顾温的谈判约定。 ——能活着走出衔尾蛇,傅安必为王! 眼前人心沸腾,好像傅安不点头都对不起这番盛大的民心景象! 这与傅安初来乍到被绑在刑台所遭受的泄恨侮辱,完全颠覆。 民众的心变化真快啊! 傅安偏头附耳问时现:“爱人,你要不要做我的王妃?” ......... 出了衔尾蛇离开桃林,傅安异能逐渐恢复,子弹取出后伤口快速恢复。 第144章 时现强忍着火珠带来的灼热,被三位执事拉去说是商量事情,他们看时现的眼神却很奇怪,一边的傅安冷厉插进去,把当前重要事务三言两语定夺。 死去的萧顾温是萧桀。 这个重大变故只限于在官员内部,对外就称萧桀突然死亡,火化了便是。 至于真正的萧顾温身体原因,因弟弟去世伤心过度,需静养暂不路面,养好身体再谈其他。 民众都称其傅安为王,众官员与三位执事都默认。 看到大家疑虑重重,傅安甩出一句话,“我要不要为王还得看时少将一句话,我听他的。” 众人视线齐齐移向时现,只是瞧了一眼,傅安瞬间上前一步,当众冷脸挡住所有人的目光。 霎时,时现无语凝噎,这一刻,体内火烧火燎再也抑制不住,扶着桌沿滑下去。 傅安:“时现!” . 天空布满阴云,时现走出宽敞的院子,二执事拍着时现的肩膀,轻言细语:“阿现,两界之间的纠葛本不该落到你的肩上,哎,是义父无用。” 三执事拍着时现另一个肩头,“阿现有这个能力,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 三执事催促:“行了,时间不早了,该出发了。” 几人回首,“殿下怎么还没来?” “不用等了。”时现听到自己冷若冰霜的声音,“走了。” 转眼时现见到一个少年,眉宇不凡,气质阴冷,睥睨一切,“你就是新来的的老师?” 画面陡然一变,少年闯进他的房间,看到纸条上的字,飞奔而去—— 时现拼命想叫住他,“傅安!别去!” 如果这个时刻能阻止傅安,许多事傅安就不会知道,不会目睹他被烧死,也就不会人格分裂。 也不会——对他执念不休! 时现全力伸手,却死死抓到一把柔软的被褥,双眼猛地睁开,怔了几秒,气息回落大口喘息。 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傅安,他连忙拿手试探时现脸颊,体温偏热,但绝没有火珠发作。 傅安反倒不好意思,“你......又梦见我了?” 在梦里,时现一直想看清三位执事的脸,可是再努力也没用,他们的面容始终模糊不清。 他们救过他的命,为什么有种想逃离他们的感觉。 而最终还是不能阻止傅安,虽然是一场梦境,心绪却无法完全抽离。 发现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傅安,时现扶额,揉了一把蓬松的头发,“嗯。” 傅安眼里闪着光,抿唇笑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我什么了?” “不早了,起床。” “我想知道嘛。” “起不起?”时现做出一副要踹他下床的样子。 “又凶我。”傅安委屈地抱着他求安慰,“心,好痛。” 被双臂禁锢的时现,无声的呼了一口气。看不见的地方,傅安又将他的强悍暴露给他。 附在耳边引|诱,“时现......好想你。” 想得到你的全部! . 地下石牢越走越阴冷。 领路的狱管步伐沉稳,火珠在身体里忽冷忽热,好在不一会,狱管在地下第三层牢狱洞口停下来,“少将,到了。” 眼底映入圆水池,池上四方铁链悬挂一块厚重的铁板,原本萧桀被铁链锁在上面,四周黑石森冷,这种牢狱憋屈孤独,不是绝望,就是在绝望中发疯,也不怪萧桀会夺取哥哥身体。 以为的善意,往往因为考虑不周而变成另一种恶意。 也正因为如此,往往做恶人比做善人容易。 此刻,铁板上放着一口普通的棺材,旁边站立的萧顾温听到脚步声,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萧顾温被萧桀替换关在这里长达10年,温润如玉被尘封在不见天日的阴暗里,想要身体回到以前可能需要长时间的修复,而心理遭受到的创伤,只有慢慢结疤,再烙下一个永远的疤痕。 “我来......我应该来。”看看你们,时现十指握成拳内心很不是滋味。 萧顾温见时现脚底轻盈而落,铁板没有一丝晃动,本想抬臂扶他中途只好落寂收回。 体内的能量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纵跃四五米时现还是可以办到。 贴近棺材,萧桀被丧仪师处理的很完美,白皙的脸双目轻瞌,中箭的心脏被新衣掩盖,安详的像睡着了一样,一点看不出傅安给他右眼留下过一颗子弹。 他嘴角那颗小黑痣是与萧顾温最好的辨别,但他把痣去掉了,他从小到大基本没机会和萧顾温共处,却对萧顾温的言行举止研究透彻,做到以假乱真,蒙混所有人。 时现本不想戳萧顾温的伤口,衡量后终是问出口:“你什么时候被他换的?” “传出你在爆炸身亡后,我来看他.......”萧顾温眸子里晦暗不明,“他一直败给你,让所有人轻视,背后却暗中获得禁术,被人轻视践踏太久,野心杀戮仇恨也将他填满,好在他未登场便被扼杀,免去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乱。” “是我给了他重来的机会。”时现歉意的接着问:“这些年你被困在这里受了不少苦,你应该恨我。” 毕竟当初是时现力保萧桀一条性命。 萧顾温眉眼凝重:“我曾经嫉妒你,为难你,也憎恨过你,强行定下你我婚约,你恨我吗?” 自从吞下火珠,时现身体很不适,全靠恢复异能的傅安每天辅助他消化,断断续续想起一些在桃都的记忆,他与令异魔闻风丧胆的时少将脱不了关系。 第145章 可现在的他,只想过平静普通的生活。 萧顾温见他陷入缄默,彼此的问题就已经得到答案,手指扶在棺材上,抬眼看时现。 “他很黏你,你也喜欢他?” 倏地,时现盯着他狭长的凤眼,愣了一瞬,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傅安,心跳都乱了,视线挪到棺材里的萧桀,又像看着另一个萧顾温。 呼吸锁解开,他和傅安都获得自由,原本强制绑定在一起,除了暗恨就是想摆脱,至于现在....... 傅安是另一个自己的学生,10 年过去,他已长大成人到成熟,要发展也是说的过去,但这份感情太复杂,加上记忆片段混乱,时现的心情也很乱。 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被他套进去,时现堪堪道:“怎么会,我和他不合适。” 躲在石壁后面的傅安,身体猛地前倾,胸口一阵痉挛,呼吸被痛楚扼制,他不得不撑在石壁上缓解。 第74章 胡来 最近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梦境,和突然窜出来的记忆令时现很头痛,傅安能提他减轻火珠带来的灼伤,却并不能感同身受。 有人哭就有人笑,萧顾温伤感的眼里闪烁着一丝光,“为什么?” 地牢阴暗,就连吸入的空气都让人气闷。 时现深吸一气认真建议:“他现在拥有黑金异能,如果殿下愿意换个方向招他为婿,两界必然和平万世,繁荣昌盛。” “阿现也学会开玩笑了。”萧顾温笑得很勉强,“你想把他拿来联姻,真舍得?” 时现神色微怔,碎发下只见令人心动的素白侧颜,“舍得。” 暗藏的傅安拳头握到骨节咔嚓作响。 时现与萧顾温对视一眼。 萧顾温余光瞥向角落,继续道:“短短数日,白老头的外孙被他治好,阿殊和阿樱也因他放下仇恨,三位执事也被他暗中治好疯病,数千异魔听他安排搞起经济,就连官员也被他说动给你送赔礼。 桃都的民众和异魔都被他收的服服帖帖,如今就算他要做上殿下之位,也是民心所望,何须他委屈联姻。” 关于这个问题,傅安噙着骄傲的唇对时现摊过牌:“少将你想做王妃我就做王,你想成为总裁夫人我还是那个傅总,总之你去哪我就在哪,我的身份你来定,反正我都可以胜任。” 直到现在时现都还没有给傅安答复。 “殿下过谦了,两界没有战火,民众过上幸福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话题点到为止,时现不想被套进去,转而说:“三位执事选好日子就把他火化了吧。我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也该回去当我的时画家。” 火化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能给予温暖的人转身就要离开,萧顾温全身都无能为力,去改变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不打算留下?” 就连尾音飘在空气里都是冬天的味道,可惜时现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没有利用殿下身份强行留人,时现很欣慰,恢复的记忆虽然不全,但10年前的萧顾温曾将他关在寝殿。 “记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想过简单的生活一直没变,希望殿下成全。” 萧顾温神色落寂,沉默良久,“你的院子已经维修妥善,去看看吧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帮助。” “我给你准备了一袋桃花和一棵桃树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别过萧顾温走出地牢,时现没有去他曾经住过的宅院,而是直接去了桃林。 躺在最大一棵桃树上,眯眼吃着桃花,到底为什么选择桃花树作为直播的媒介? 就因为喜欢吃?桃花再好吃也没有桃花饼好吃吧? 选择傅安又是因为什么? 想的正投入,耳边响起沙沙声,紧跟着眼前一黑,手被反绑在桃树上动也不能动。 遮眼睛的布料柔软细腻,还有草木淡香,随着更亲近的草木香吸入肺腑,就确定是傅安。 “傅安?你绑我做什么?” “......傅安?你说话啊。” 傅安倾身附在时现耳畔,负气地说:“少将也知道急了,可你真狠心,用完就扔,还把我扔给别人联姻,你就真不顾及我听到是什么感受?” “你........跟踪我?”时现蓦然回想起与萧顾温的谈话,“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就不用再说一遍。” “现在我25你20,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了?”傅安薄唇紧抿,拳头砸在另一棵桃树上,“吱嘎”一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栽倒的桃树。 芬芳的空气,一片死寂。 傅安不甘心地回头注视着被反绑在树干上的时现,低沉的嗓音问:“那我们之前发生的种种算什么?” 算什么? 被迫绑在一起为了活命,做出任何行为能算什么?都是成年人玩不起吗! 傅安脸色阴郁,在地牢就被刀狠了,跟到这来不由分说将时现绑在树上,避免被他的含情眼蛊惑,索性拿手帕给他蒙上。 时现终是狠心地说:“........我们、并没有........” “那是我太听你话了!” 傅安语气陡然加重,每次他都是在隐忍克制,到头来呼吸锁解开,时现就撇清关系,过去的寸步不离将变成见一面都困难,他必须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受伤你不关心我,忙着和官员处理事务,我不计较,可你的记忆恢复到什么情况也不告诉我,替你安抚火珠带来的难受也是我强硬要求,时现,你真的让我......” 第146章 “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我觉得我们无论年龄、身份、还是灵魂上都很锲合。”傅安太在意时现,慌乱中就乱了头绪。 听着傅安诉苦,时现无法开口说出自己的顾忌,但无数口水晶棺里,每一次位置变幻莫测,傅安却没有一次让他失望,试问这个世上有谁能对他做到这种地步。 时现艰涩地喉间吞咽。 久久地,傅安得不到答案,眼底突然发现时现因为仰头而暴露在外的脖子,细腻白皙,水灵灵的,因为吞咽喉结优雅的招摇起伏,傅安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一种惩罚方式在脑海蔓延,俯身拿脸迎上时现的颈窝,又在那魅惑起伏上来回舔舐轻咬。 蒙上眼睛身体的敏感度很高,对傅安突如其来的亲昵搅得挺直了背脊,异样的声音脱口而出,下巴又被傅安咬住。 看不到傅安表情,软硬兼施,傅安悄无声息将他自己揉进时现的灵魂血骨。 没有傅安,看不见世界的缤纷色彩。他两次一只脚踏入鬼门关,时现一次比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 呼吸锁解开,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竟然在这种状况下。 在难以控制的情感中呢喃出他的名字,“傅安.......” 体内灼热加深火珠发作,时现迷离迎合,领口纽扣被傅安单手解开,火焰与惩罚狭路相逢,时现恍然惊醒,“等等........傅安!” 傅安正在气头,置若罔闻。 “你先给我松绑,我们好好谈谈回去的事。”时现哄着如今异能最强的人,努力让彼此更清醒一点。 “还说不合适,看看彼此多了解对方。” 时现:“..........” 傅安拿掉手帕,时现眼底看到他的掌心,待他适应才拿开。 深邃的眼眸凝过来,时现红着脸避开他的注视,就见一棵桃树被砸坏连根拔起,他和傅安却被金芒笼罩。 “你或许记起了以前很多事,”傅安抿唇,因为得不到答案而委屈焦躁,“你可以罚我,就是不能再有抛弃我的想法,行我就解,不行我就.......” 危险的眼神焦灼饥渴,又在极力隐忍克制,除非时现想被傅安就在这棵树上给办了才会拒绝他的要求。 “好,不做王,一起回去。”时现话音落了许久也不见傅安动手,不免心下一紧回眸问:“你还想干嘛?” 傅安话音低沉:“他给的桃花不准要。” 萧顾温给的桃花?还真记上了。 “好。” 时现尾音拖长,像不耐烦又拿傅安没办法,傅安就喜欢看到他因为自己而被迫妥协。 “树苗也不能要。” “好,”时现横他一眼,声线无力:“还有完没完,我手臂很痛啊。” “你又忘记了,出了衔尾蛇要你的奖励。”傅安失了稳重又将时现眼睛蒙上眼睛。 “看不见我,是不是更想我?” “.......你。”时现咬住下唇,却咬住一双热和的手指,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消气。 金芒笼罩下紧贴的两个人,变得模糊不清,傅安打码了! 许久之后,数上的鸟儿听到金芒中,有人在哭泣,有人变着法哄人。 “爽够了还对我恩将仇报,你咬的伤你要对我负责。” . 傅安陪着时现去了一趟10年前时现住过的院子,一切寡淡如水,毫无生机。 时现除了想起梦中的院子就是这里,其他什么也没有想起来,看来对于桃都,他毫无留念。 说走就走,傅安半刻也等不下去,收拾好带来的物品,与时现一同来到异界出口。 两人并肩走向出口登记室,傅安说:“既然他们说你的石像从10年前就开始到处散布出去镇压鬼邪猛兽,回去就让它载我们一程。” 有了黑金异能还想骑老虎,明显是想消上次被折腾的气。 登记员正在看直播,听到有人扣玻璃声,抬眼一看脸刷地苍白,胆战心惊:“安王,少将.......” 直播主角来了,快速关掉! 傅安:“登记。” 登记员言语结巴:“啊?哦......好、好的。” 傅安回头见时现闷闷不乐,视线眺望城堡的方向:“少将最重要的人都在身前,还惦记谁?” “不告而别好吗?他们会不会生气?”时现神情凝重,一步三回首。 “他们?还是复数!在我面前对他们牵肠挂肚,我哪个地方让你认为很大度?”傅安不说还好说出来就更酸火,走路都没力气。 时现瞅他一眼,想到他的惩罚,不得不解释:“我说的是阿殊和阿樱那两孩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啊.......阿殊、阿樱。”傅安自知会错了意,故作冷静,双手插裤兜里,“我已经问过他们,如果少将愿意签下监护权他俩都同意,这短期间他们会好好做到人界的学习准备,只等你完全消化火珠以后静候你的佳音。” 话说到一半,时现从傅安身边走过,心道不早说,害人担心这么久。 傅安满脑子问号快步追上人,登记员霍然起身歪着身子探出玻璃,张嘴失声:“.........” 话音到底还是被安王极具压迫的身影完全镇压回去,连忙缩回去替少将按开厚重的金刚防爆门机关。 金刚门后是一片混沌,中央旋涡诡异的像魔鬼的深渊。 时现毫不犹豫踏进去,最后消失的手腕被傅安及时抓住! 第147章 这一脚踏出的是他们刚来时的入口,看见了石碑,对面枯树旁边趴着一只睡熟的老虎,而老虎的旁边缩着一个身影。 他俩对视一眼悄声走近,霎时,瞳孔缩小! ——洪杰! 第75章 拒绝 不真实的感觉在看到洪杰后变得更加惊悚。 听到响动,惊醒的洪杰抬头睁眼,他太多次被惊醒却在失望中结束,突然看到傅队和现哥出现,用力揉了揉眼睛,却忘记抹掉梦口水。 “傅.....傅队.......”洪杰骤然起身。 “洪杰.......你?” 傅安拦住想靠近洪杰的时现,拿话试探他,“你怎么先我们一步出来?不是让你在出口等我们?” “啊.......”洪杰茫然地摸着后脑勺,“傅队你是不是记错了,是你让我在外面接应你们,我根本没机会进去啊。” 时现:“那它.......” 洪杰面对神色紧绷的傅队纳闷,说起老虎就咧嘴:“等你们太无聊就想到试着驯服一下,估计是我身上还有现哥的味,成功被我驯服。” 洪杰得意的拍拍老虎屁股,“现哥,你的坐骑。” 傅安神色更加凝重,与时现对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时现轻松含笑:“洪杰,这次任务顺利完成,你只要回答出五险一金是哪五险一金,傅队给你买齐。” 傅安:“.......” “啊.........这不是坑我吗?你也没告诉我啊。”洪杰抹了老虎屁股的手摸着后脑勺,一脸苦楚瞧着周围:“你们抓到异人了?在哪了?” 进去是抓异人的傅队,出来已经拥有黑金异能,傅安脸色瞬间暗沉。 时现:“完成任务不一定就要抓住异人。” “想不起五险一金就请你吃路边烧烤。” “诶,傅队。”洪杰强烈指出:“你不是说要请我们吃傅府酒店里的大餐,不能质量下降啊。” 鉴定完毕,货真价实的吃货洪杰。 可是,被枯树枝缠绕成马蜂窝沉入河里的洪杰,画面历历在目。 如果眼前的洪杰没有跟进去。 当时那个洪杰又是谁?一个人产生幻觉,难道两个人都产生了同样的幻觉?传闻人界与异界入口诡异无人能破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傅安和时现同时眺望入口方向,仿佛看到隐匿在天际的血色瞳孔弯起笑意! 时现忽地回首,他与傅安同时眉头紧蹙,在对方眼里已经明白所思所想。 现在倒回桃都两人都实在没那心情,只希望萧桀的尸身火化不出什么乱子。 顺利出了皇山,已是下午。 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上了狂歌。 傅安靠在后排座,时现枕着他的双膝卷曲躺在傅安双腿上。 窗外的蓝天白云,山峦起伏,渐渐消失,随之是高楼大厦,车来车往喧嚣的都市。 在桃都经历的奇异,仿佛是一场荒诞的梦境,渐渐地离他们越来越遥远。 脑海里时不时浮现出混乱的画面,似乎在提醒时现,这个城市才是他进入噩梦的开始。 “傅安!”时现梦魇惊呼出声。 “我在我在,没事了。” 洪杰在后视镜睨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却看到傅队掌心对着时现腹部,一团滚滚金色光芒瞬间浮现,惊厥的时现逐渐被金芒安抚,如果洪杰不是老司机,这时一定翻车。 他抹了一把眼睛,再看后视镜,什么也没有,安下心宽慰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深吸一口气,笑着问:“现哥是哪里不舒服?” “不太好,先去医院。” 洪杰故作潇洒地转动方向盘,松了一口气,“好勒。” 花都市医院。 叶晟被同事叫去见相好,出乎意料的是相好竟然是傅安和时现! 没法给叶晟细说清这段时间的经历,只让他先安排全身体检。 消息很快传到董曼珠耳里,带着人火急火燎赶到医院。 “小叶,小安什么情况?出去二十天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回来就往医院里跑!” 很难得看到董曼珠沉着冷静的脸上变的家长家短,叶晟瞅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保镖。 “奶奶,你知道傅安做事一向谨慎,只是体检而已。” “体检?” 董曼珠何其敏锐,不回家就跑来体检,这体检定也不一般,把医院走的差不多也没见到另外一个人。 “他身边的时画家?” 叶晟抬眼示意:“他和洪杰在前面做血检,那,出来了。” 时现与洪杰刚抽了三管血样,粗壮的手腕上,洪杰按着止血棉签嗷嗷直叫,谁都没注意到对面气场强大的董曼珠。 洪杰哭丧似的:“现哥,你知道这三管血要吃多少才能补回来?” 时现戴着口罩拿着检查单子,刚要开口便停下脚步。 瞥见熟悉身影,时现目光清冷面色素白。 “现哥?”洪杰扭头发现时现盯着拐角出神,“现哥,你还在担心体检?傅队已经替我们打头阵,别怕啊。” “谁在怕?。”时现回眸盯着单子,下一项检查是心电图。 因为叶晟的关系,他们可以直接拿号去,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时先生,我们老夫人有请。” 洪杰一听老夫人,再见来人高大威猛从头黑到脚,与救死扶伤的医院格格不入。不用问都知道他口中的老夫人是谁,洪杰紧张起来,“我去趟卫生间。” 第148章 一道冷风拂面,黑衣保镖精悍的手臂横在洪杰眼前,“想去通知小少爷?你真想住院打针?” 住院就住院干嘛还说起打针,洪杰退回原地,一脸我已尽力的望着时现:“现哥,稳住。” 跟着男人来到医院住院部后院走廊,上面挂着茂盛的绿萝,看着它们攀附缠绕,仿佛看到健康蓬勃的生命力。 董曼珠背向他而立。 “老夫人。”看在傅安的面子时现取下口罩礼貌打招呼。 良久,董曼珠转身,苍白的发丝梳理在脑后,灰色中山服,大眼炯炯有神,肤白唇红。 她这个年龄迸发出来的独立女性气质非常撼动人心。 “回来了怎么不通知一声。”董曼珠语气很不悦。 时现毫不畏惧她的强势,深思熟虑后,“实不相瞒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迎着刀锋般的目光,时现双手一摊,高挑的身段柔弱无骨。 “谁都能看出我这具身体自保都困难,老夫人以什么断定我能救神秘司的傅队?” 时现偏头:“老夫人不说,我猜猜,你认定我就是10年前的时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老夫人又怎么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沉稳倨傲。 “我没有找你问直播的事你反倒问起我来,你还没那个资格。别再勾|引小安,立刻远离他,价你随便开。不想10年前的事再发生一次最好别等我动手。” 呵!好强的气势! 时现眉梢轻挑,这场面怎么像电视剧里的棒打鸳鸯?他可不是悲情角色。 不禁嘴角勾起一抹嘲笑,“开价之前老夫人说个理由,我也好寻个价位。” 宝刀未老的董曼珠冷声,“价在小安不在你。” “既然这样我就问一件小事。”时现盯着董曼珠:“傅家的家法为什么会留有针孔?” 董曼珠眼神闪烁,慌乱一闪而过,“你没资格问!” “你抽了我和傅安的血?”对这件事起疑是傅安黑金异能觉醒后,确定这个想法是刚才被护士抽走满满三管血液做血检。 “你不回答,傅安迟早会知道。” 董曼珠迈出步伐,经过时现身边一顿,“年轻人,做事前先搞清自己的身份。” 拐角的老顾递给时现一张没有填数目的支票。 接过手一看最高金额。 一声喟叹,傅安啊傅安,你在你奶奶心里也不过区区一千万。 时现当场撕碎一把扔向高傲的背影:“我傅安,无价!” 我傅安,无价! 好嚣张!董曼珠陡然止步,双肩起伏,似乎被气的发抖,下一刻,转身走回时现。 “10年前的你,为达目的欺骗小安最纯真的感情,现在他对你一往情深,你不配!” 董曼珠眸中冷冽,神色紧绷,几乎咬着字眼警告,“你所知道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知道的,这一次,小安为你付出的还不够?这10年你消失得无影无踪,打听过他是怎么过的?他的病和苦难都是你造成的,我决不允许你留下来再祸害他的未来!” 虚空中仿佛射出一支喷满汽油的火箭,射中时现的心脏,嘈杂纷乱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无声。 “我想知道真相。” “小安恨我却听从我的安排,知道为什么?”董曼珠侧身,看向远处人来人往,“不是进神秘司,是为你封禁一段视频。” “视频?”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时现身体轻微晃动,转身扶在石柱上,明知钩子送到嘴上却不得不咬上去。 下一瞬—— “砰!” 医院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炸响,顿时一片惊慌尖叫。 保镖第一时间护住董曼珠,老顾也吓得不轻,一道清瘦的身影从他们身边快速跑过。 缓过来的董曼珠挥手让保镖跟上时现。 整栋医院嘈杂四起,但很快因为没有意想中的火光冲天,几名医护跑向三楼的ct仪器室。 其中就有满脸通红冲进去的时现,却被一名安保紧紧拦下:“先生!里面可能二次炸裂,ct仪器出现故障请不要靠近!” “可是里面的人了?” “人?ct仪器漏电炸裂哪还有人,先生还是快到安全区。” “不可能!傅安?傅安!” 第76章 秘密 大部分情况下发生意外避都避不及,时现心慌意乱的与安保较劲就很突出。 安保洪亮的声音吸引慌乱离开的人,很快有了议论声,“那不是时画家吗?” “啊啊真是,他和傅少的直播太带劲了,死亡中的甜蜜多不容易,他们算是官宣了吧。” “好想去打招呼。” “得了吧,磕嗑cp图个乐子,还是生命最重要。” 围观的人还是渐渐多起来。 安保耐心地给时现解释:“先生,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等消防和专业人士来了,很快就会清楚。” 走廊上正巧走来几名制服人员,围观者被一一劝离。 与此同时,时现身后突然伸过一只手臂将他拽走。 快步中认出对方背影,时现迫不及待三连问,“傅安?你没事吧?怎么就发生爆炸了?” 傅安拽着他快步跑到消防通道,在僻静的转角就将时现抱了一个满怀,蹭着时现后颈柔软的发丝深吸。 “你.......怎么了?” “我没事,看到你为了我满脸通红和别人争论,你知道你有多紧张我?总算知道你推开我的时候你也会难受。” 第149章 时现陡然一震! 是啊,刚才紧张的要死,挤不进电梯直接奔跑楼梯,跑上去气也不喘跟安保争论。 被傅安抱住一提醒,后知后觉四肢发软,心都快跳出喉咙。 只能张嘴啃在傅安的肩膀上,忍不住眼眶发热。 “你.....又咬我。”傅安语气委屈,脸上却带着笑意。 “所以,你故意的?”时现声线低沉。 傅安不置可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时现耳际,“幸好我在前面,异能体质会与ct电磁波发生排斥,所以发生类似强烈的爆炸声。室内的仪器算是被我废了,院长已经同意不找任何相关人员来查看,我们的身份暂时不会暴露。”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为什么不先选择到神秘司?”记得当初傅安怀疑他是异人就用了神秘司的仪器测试,神秘司应该还有很多高端设备。 傅安松开时现,四目相对,“我现在只信你。当初进神秘司只是为了有个噱头方便找你,并不是想当什么傅队,但你会相信遍及天下各个角落的神秘司在花都就我和洪杰两个人?” 时现垂眸,傅安早对神秘起疑,这是来套他话了。 “你想说这个神秘司就是替身,你已经知道你奶奶掌管着真正的神秘司。” 花都近10年的安定是因为有她,而不是傅安。而她对时现有过致命伤害,傅安垂下双臂,长叹一气,面对时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到傅安时现就想到董曼珠口中的视频,问他肯定不会松口,不问却连他什么反应都不知道。 彼此对望,又陷入沉闷。 “傅安,”时现喊着人问:“你对我......真的不是出自于愧疚?” 感情有很多种,就怕把愧疚当成偏爱。 傅安食指滑过时现窄细的鼻梁,“就算文盲也分得清愧疚和喜欢,你想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傅安的确聪明,时现瞧着他深邃的眉眼,“刚才我见过你奶奶。” 话音未落,傅安放松的身形直了直,神色紧张:“她都对你说了什么?” 傅安还想说什么却紧闭双唇。 “这么紧张干什么?”时现接着说:“她说你珍藏了一段视频,是给我的。” 傅安瞳孔放大,遂而自然一笑,“她骗你,不过............” 时现紧跟着问:“不过什么?” “我的确有东西给你.......” “可我对视频更感兴趣。” 傅安脸色更加难堪。 这时,隔墙的走廊伴随着脚步声传来小声的交谈,“我真看到傅少拉着时画家朝这边小跑。” “你看哪里有人?” “下次看见了就不要回来叫我们,签名又泡汤了。” “前面有个消防通道,我们去看看,反正都来了。” 听到这,傅安抓住时现手腕就往楼下冲。 . 到了地下停车场,两人快速钻进车内,引擎发出轰鸣,汽车尾气很快消散。 时现靠在副驾驶座椅上,滚烫的体内后背却是凉的。 “看来还是直播惹的祸,我们先分开,不然太引人注目。” 傅安打着方向盘,脸色暗沉,他不想分开。 “听话。”呼吸锁终于解开,烦恼却没少一件,时现想独自静静,“我给森淮打电话让他来接我,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瞥眼就见傅安冰冷的侧颜,像精雕出来的完美雕像,好看却没有温度。 “表现好可以私下见见。”时现补充一句,车窗外的车水马龙,掏出电话打给森淮。 电话开的免提,放在两人中间,可以说对方秒接电话,时现都怔了一下。 “时少?”从森淮意外的声音响起。 “嗯,森淮我回来了,你到北一中旁边的菜市场来接我。” “好,我马上到。” 时现挂断电话,瞅着不为所动的完美冰雕傅安,“别小孩子脾气,跟断奶似的。” “我有点累,眯会,到了叫我。” 在等红灯的路口,完美冰雕把自己外套脱下给时现搭在前胸。 小声的对他说: “我要私会。” . “时现,到了。” 傅安唤他的声线意外的清亮,他叫的不耐烦了,但不影响他的声音很好听。 时现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车窗,没有傅安,只有一道长长的走廊。 震惊! 左右全是穿着北一中校服的同学,来往的陌生目光全都好奇的汇集在时现身上。 时现也懵了。 “同学,请问.........”突然发现自己失声了。 虽然在自己的身体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进教室,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紧接着又走近另一个教室,嬉戏打闹的同学,认真写作业的同学,全都被突然闯进来的成年人惊住。 “哇,是新来的老师吗?好帅!” “他是谁啊?” 三五成群的同学议论起来。 “他在找什么?” “外面都传开了,你们不知道吗?” “你快说来听听。”对方摊手要奖励,同学直接与他击掌,“可爱多,吃到你打哆嗦。” “成交,”生怕对方返回,快速说起:“初三九班的学渣兼校霸傅安都知道吧?听说最近他不折腾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反而上课特别安分。 第150章 据说不是因为他改邪归正,而是他换了新目标,就是刚才那个超级帅,帅到爆的家庭导师。” “好年轻的家庭导师,他好惨。那他到是底在找什么?” “学校公告栏上已经写的很清楚!” 第77章 不问(别离) 围聚集起来的同学一听公告栏,瞬间散场,以百米冲刺冲向一楼。 公告栏早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高个男生体恤大家,大声念出来:“《挑战书》 时现,只要你在全校74间教室找到我,并让停电的全校感受到春暖花开,对隔壁高中部校草展乐唱情歌表白,初三九班傅安向你挑战逆袭年级前五十,你可以不玩,自动离职就行。” 74间教室找人! 冬天感受春暖花开! 最劲爆的是对高中部校草表白! 最容易打脸的是学渣逆袭年级前五十。 入夜冬日,顿时热血沸腾,口哨声尖叫声充满整个校园,高中部就在隔壁,早就有人把消息传过去。 还以为是学弟们幼稚搞闹剧,直到时现穿着单薄的黑色修身制服,在一间一间教室寻找初三九班的学渣校霸傅安,才意识到事情正在进行中。 时现只觉自己的胸腔里没有滚烫,也没有气虚,身体轻盈,健步如飞扫楼速度极快。 这个场景发生在11年前,时现19岁,一年前他和董曼珠私下签下盟约,做了傅安的生活兼行为约束的家庭导师。 而傅安14岁,正处于青春叛逆时期,起初并不搭理这个年轻又帅到爆的家庭导师。 傅安让他手洗内裤袜子、嘲笑他长的像个仙女、让他大雪天在门外站岗......时现越不认输傅安就越发过分。 找遍每一间教室,最后推开宿舍尽头的寝室门,时现迈出一步。 “啪!”用面粉混合成的白浆从门上哗哗倾泻,洒了一寝室,时现却连鞋头都干干净净。 而傅安躺在上铺玩手机,露出失望的眼神,瞧着时现默默地把寝室打扫干净。 夜色初临,全校师生都因为停电无事,却等来了一场桃花盛宴。 花都一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每一间教室里投影出鲜艳的桃花,落英缤纷,同学和老师甚至能闻到淡淡的桃花香和春日的温暖,以为是时现喷了高级香水,却不知是时现用了异能。 “花都一中初三九班的傅安同学,我要向花都高中部校草展乐表白,请你听好了。” 广播室里传来绿玉碰撞发出的清亮悦耳声,教室里的同学们还沉浸在踏春氛围,转眼就跑出教室。 “啊——你们快出来看!” 其他同学就连办公室的老师都闻声走出来,站在走廊上观望—— 他们的苦修之地变成告白桃园。 可是到底是谁告白谁? 教学楼的顶上滑落一对红色竖联,保安大叔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几层楼的同学都在走廊上,异口同声,比早读还整齐比晚自习还清亮。 “傅安之路,学渣是逆袭的筹码,破茧是成长的荣耀。” 一群同学激动地齐声高喊:“告白!告白!逆袭!逆袭!” 时现坐在广播室,如此轰动的场面他面不改色,像在扮演某个角色,对准话筒。 “花都高中的高三火箭班展乐,我喜欢你,虽然我们都未曾谋面,却因为傅安有了羁绊。” 沸腾的场面因为时现的告白,骤然变的格外安静。 “因为喜欢你能让一个学渣变学霸,我很乐意......他让我唱《不问ciaga》送给你。” 傅安居心叵测啊。 三秒后,音乐响起。 “我叹那春花秋月 不问别离 阁楼里 写一纸相思 未停笔······我叹那春花秋月 不问别离 长风起 孤城笛声里 全是你 当年的 后会有期遥不可及......” 学生们朝着广播室的方向摇摆着手臂,来了一个大合唱。 “你的一抹笑意又入梦里 宋词里 ...... 我独守空城还惦记你” 隔壁高中部也被热情带动,跟着凑热闹大合唱。 与其说他们是在隔空大合唱,不如说在学习的重压下借助歌曲表达一场对爱情的期待和追求。 此刻,时现的心里想的不是傅安,不是展乐,不是爱情。 盛大的合唱情感激昂澎湃,时现脑海一帧帧画面闪过。 抛弃他的母亲养父,想占有他的三执事,囚禁他的萧顾温,将他视作杀人刀的义父二执事,师父大执事对手异魔萧桀,全都是时现的噩梦。 身边的人,除了占有利用,他像大海中一叶孤舟,被凶猛的海浪打翻,在海浪里拼命折腾。 每当他精疲力竭想要放弃,命运又将他拉回,继续翻天覆地的对他欺骗、背叛、利用、侮辱! 鼓励傅安破茧逆袭,更像在告诫自己。 情|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破茧逆流而上是他唯一出路。 每次死亡直播出现的桃树,这便是选择它的来由,而选择傅安...... 朝花等一场暮雨 我在等一场相遇 . 时现睁开双眼是车顶,怔了一瞬,座椅被放平,车窗外应该是菜市入口人影晃动,一偏头便见成熟的傅安躺在驾驶座椅上,眼也不眨的注视自己。 “眼都红了,是不是梦里没有我伤心了?”傅安冲他挑眉,又讨好地叫苦:“为了看你我的手都麻了,我要奖励。” 第151章 时现侧身枕在手臂,含情眼静静地凝着傅安,深邃的黑眸,鼻梁挺直,薄唇弧度明显,轮廓流畅带着成熟的魅力时刻吸引时现去关注,一不小心再把他套进去。 臭小子长大了。 “不是吧,”傅安含笑:“你的奖励就是看我?” “这不是很公平?”时现盯着傅安,突然想起他办公室的电脑里,唯一收藏的一首歌《不问ciaga》。 傅安突然凑近,在即将碰到时现唇瓣却停止不前,“想我一定要告诉我,我等你私|会。” 时现一愣,淡淡忧伤:“家里老婆管得严。” 傅安瞳孔一震,瞬间就接上:“巧了我也是,折时不如撞时,我们......” 黏腻的贴近使时现的呼吸变的粗重,让傅安见了兴奋的扬起唇角,几乎贴在脸颊滑至耳畔,亲咬上去,耳鬓厮磨。 “嘶.......” “公平起见,让你咬回来。” “呵,”时现弯唇,“你知道我的。” 指尖点在傅安流畅的下颌线,像狐狸的尾巴拂过他的喉结,又在他心口画下一个危险信号x,下一刻,时现用唇轻轻贴在他的心脏,指尖已然滑落在皮带扣上打着暗示的圈。 这诱惑谁招架的住,傅安后悔了,随即反身覆在时现身上,捧着人便亲上去。 “现......我......” 时现不应他,撑手翻身傅安被他压在驾驶座椅,时现顺势骑坐在他腰腹,挑着眉俯视他。 接他话警告:“我很危险,可别后悔?” 傅安眼神是我愿为你沉沦,“我知道你在利用我消化火珠,不过,为你,我乐意。” 看来彼此真的很了解对方,又像雄性的野狼和温顺的兔子,互相招惹对方,享受彼此带来的无与伦比的欢愉。 傅安撑身搂时现脖子索吻,时现指尖勾起他的下颌,注视自己信徒一般给予他柔光。 坠入欲望的神明将忠诚的信徒抵在座椅上,去舔他咬他,唇齿纠缠,相互侵略。 狂歌车内比普通车宽敞许多,奈何架不住两个个子都高的人,彼此听到对方急促的吐息和心脏快速跳动,很快两人衣衫不整,拉链破开迫不及待 "咚咚咚!" 关键时刻,车窗被敲响! .......... 紧贴的两具滚烫身体同时看到从森淮与城管站在车窗前交谈。 狂歌停在哪里都是过分的招摇,引来城管查问,公关商务都会的从森淮很快解决好,车里的两人兴致缺缺整理好衣裤,时现推开车门,傅安一把拉回他。 时现撞进他的怀抱,被他紧紧锁在胸膛,嗅到他好闻的味道。 在沉静里傅安用体温告诉时现他的不舍,车窗外来回走动的森淮,让时现理智毅然推开傅安。 用身体也留不住时现,傅安一脸无奈一整衣襟,与在车内放浪时判若两人,沉稳大度将时现送上从森淮的车,最后冲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直到车身消失在他眼底,他才上车启动引擎,方向,市政府办公大楼,想掩盖他和时现的身份市长那头也很关键。 城市的喧嚣一点没变,变化的从来是人心。 把着方向盘的从森淮,专心开车,一点没有想要和时现说话的意思。 时现发现他最近瘦了不少,心有歉意,“你瘦了,放个长假吧,好好休息多陪陪雪染。” 窗外的风越来越冷,时现像打车遇见不会和乘客攀谈的司机,半响,他平静地说:“时少不用担心,我很好,上次是个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临走前森淮在酒店的行为确实很意外,能继续保持工作合作关系再好不过 。 盯着手腕上的白银手环发愣,呼吸锁分明解开,却没人提起取下手环。 好像自从带上它就没有讨厌过。 很快回到熟悉的小院。 森淮替他拉开车门,时现下车望着熟悉的小院,情不自禁。 “我终于回来了。” 说好离开半个月,回来已近二十天,工作上的事多少要对接,因为傅安的辅助疗愈,时现有精神与森淮对接,之后美美的泡了一个澡,没有傅安在身边黏着,一切变得自由。 时现深深地呼吸,长长吐出去,再憋气,反复来回确定真实获得自由。 这口呼吸喘的真爽! 第78章 把柄 体内火珠已经消化得差不多,身体自然与从前大不相同,时现即可在董曼珠面前扮柔弱,也可以飞檐走壁。 衬衣领带,黑风衣,飘逸的发丝随风儿飘逸,颀长的身姿纵入夜色。 有着地标性建筑的电视塔高可攀云。 夜风鼓动时现的风衣,他仿若一颗暗星俯视整片花都。 某个十字路口。 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将两辆因急转弯撞上的车硬生生撕开;猥琐男莫名被绊住当即血流不止,下夜班回家的女人顿时发现被跟踪匆忙跑回家;待产孕妇痛得血流不止急于去医院,车却堵在半道,前方拥堵的车辆奇迹般左右分开让出通道,孕妇顺利到达医院..... 在人类肮脏欲望中活出来的人,没有圣母心,刚才所做种种,时现在不同人的脸上看到生命的美好。 时少将,拼命争取得到的阳光,照耀了与他不相干的人,谁又懂得不相干的人把温暖折射到他身上,荆棘之路从此滋生一缕光。 自创光,光不灭,他不死。 第152章 他不死,自创光,生生不息。 傅安从市政府办公大楼出来便回了傅宅。 始终没想好如何开口问身世的事,便因与时现直播又延迟回家受到董曼珠的严厉家法。 望着傅安一声不吭离去的背影,董曼珠心情糟糕,刚拿起书想解气,便接到老顾递来的一通电话。 “喂?” “天冷了,借把火。” 董曼珠听出是时现,在他话音里神色骤然紧绷,电流声中异常沉静。 透过窗外看到对面祠堂亮着灯,“说个地址。” 时现吐字清亮坚定,仿佛在提醒董曼珠。 “教堂。” . 眼底教堂与10年前的教堂,仿若昨夜。 时现站在当年被烧成白骨的位置,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死在这。 这里是花都市神秘司总部,董曼珠的老巢。 她可真会选地方。 身后一辆豪车缓缓驶来。 车门如翼自动向上,董曼珠披着高级皮草脚踩圆头方跟的皮鞋,下车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她都做到优雅精致,真是在哪都有很强的气场。 傅安也是。 突然想到傅安时现心口隐隐气闷,握紧十指,平复下慌乱的心跳。 董曼珠冷睨时现:“还是黑色比较适合你,祸国殃民的美人冷得让人不敢靠近。” “老夫人就是会说话,话里总是好坏参半,让人永远摸不着你的真实意图。” 见面就是交锋,时现底气十足。 随着她步入教堂,里面的管事和老顾悄声交谈后便离开,之后老顾将教堂大门关上守在角落。 空荡的教堂除了无数整齐划一的空椅,就只剩他们和神像。 董曼珠凝视耶稣神像,“你现在找我,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视频比小安更无价?” “一码归一码,你对傅安有什么心思你心里最清楚。”以背相对明显轻视,时现顺势坐进椅子,“我用命给你换那段视频。” 董曼珠侧脸睨过来,眉目微凝:“你想借我手再死一次?” “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和你做交易,不是吗?”时现手臂搭在椅子上。 “但我必须要先看到那段视频。” “我怎么确定你看了之后不会反悔?” 时现轻笑,指尖敲在木椅扶手,仿佛弹奏一曲无声的战歌,“老夫人连傅安的取向都可以借助媒体扭转,我若反悔你不止会让我变成过街老鼠。” 董曼珠嘴角微弯,“聪明,老顾已经把视频发到你手机上。” 难以置信的爽快,瞥见角落里老顾手捧平板指尖触屏。 反倒让时现有些紧张,指尖在椅子上来回敲打,三十秒过去,他到底还是掏出手机点开。 时现的紧张不是没来由,半分钟不到,素白的脸上血色顿失,仿佛看到地狱恶魔爬出屏幕,瞳孔放大、震惊恐惧。 “啪!” 颤抖的双手仿若握住一颗定时炸弹,时现惊慌中扔掉手机,豁然起身,冲在董曼珠跟前。 控制不住的颤栗,时现眼眶泛红直直盯着她的双眼,逼问她:“不是真的......绝不可能.....你骗我!” 时现的反应在董曼珠预料之内,一脸为他感到遗憾的怜悯,但她的提醒更像一种嘲讽:“看来你从来没有对喜欢你却又背叛你的肖洁用过心,10年过去你还没有想起她是谁?” 肖洁—— 时现瞳孔闪烁,他的心跌至冰窟,不,是地狱。 肖洁是萧桀! 是他,一切就对上了! “哈哈哈.......”时现突然笑起来,清瘦的的身形摇晃,他癫狂的笑使眼泪溢出眼眶,“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眼前人更像疯子,董曼珠为之诧异但语气平稳:“他为了对付你,无所不能,我能和你结盟,自然会和他合作。” “所以,最后渔翁得利的是你!”时现泛红的眼眸憎恨地盯着董曼珠,满腔愤怒:......阴险、狡诈。” 时现拳头紧握,无形的波动震荡,教堂四处瞬间窜出高大威猛的黑衣人。 时现左右瞥过他不打女人,低沉的声音沙哑:“利用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利用傅安?你可是他最亲的人!” 一记重锤敲在时现心口,“傅安不是你的亲孙子所以你才这么对他?” “你....胡说什么?”董曼珠赫然瞪着时现,从牙缝里逐字蹦出来:“我决不允许你这么胡说!” “人可以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但,强者从来都是在无数逆境中淬炼打磨,没有苦何来甜!”董曼珠坚定的眼眸没有丝毫慈爱。 “你从荆棘走来,应该最懂才对。” “吱嘎”大门突然被推开。 “时现!” 董曼珠说着与时现才能听到的声量,“你的属下还有遗孤在世,记住你的承诺。” 时现十指紧握到咔嚓作响,紧紧咬住牙关,没有转身回头去看傅安。 “别过来!” 这10年来,为我封禁这段视频你一定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今日,我要还你自由! 慌张赶来的傅安神色陡然一怔,到底还是来迟了,“时现,你别做傻事,他们不会怪你。” 时现哽着声:“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一落,时现双手用力一拍身前椅子,整个教堂里所有物件顿时抖动摇晃,愈发快速,蜡烛倒下如燎原之火,点燃易燃物。 第153章 身形不稳的董曼珠被时现一把挥出,扑在傅安身上。 “老夫人!快救老夫人!” 数名精壮的黑衣人将董曼珠护住。 最担心害怕的这一天,还是来了,可怕的还是时现异能恢复,傅安把董曼珠交给老顾正准备上前。 时现双目赤红,含泪凝着傅安苦涩一笑,双掌缓缓抬起。 时现脸上是撕裂的心碎,傅安第一次看到如此强烈悲恸的他,刹那间,心随他而碎裂,痛得钝烈又漫长。 在风火中,在众人前,傅安恳求:“时现,求你,不要。” “不要。” 你是救赎之恩,是陪伴之情,而我心悦未言,深藏十年。 时现,求你。 滚滚烈火如歌。 除傅安以外,其他人当即反击被傅安横臂拦下,哪知下一刻,时现单掌一震,教堂瞬间如临狂风,火势轰然将时现吞噬。 “小安!快走!” “老夫人!” 火光汹涌,天摇地动,头顶的灯饰纷纷坠落,椅子碰撞歪倒一片。 大火焚身,昨日重现! 有着黑金异能的傅安当场石化,眼也不眨盯着逐渐消失的时现。 “为什么?又要.....抛弃我?” 傅安陷入恐惧悲痛,又与焦灼斗争,最终视死扑向时现。 “滚!” 异能波动将傅安遽然震退数米,再对视,时现悬于虚空,双臂撑开掌心一团滚滚火焰,身形意外与身后耶稣重叠,目光自上而下俯视。 “傅安,下辈子,别再缠着我。” “大火燃起,从此你我两清。” 绝情的话在炽热的火焰中无限漫长,仿佛腐蚀的强酸浇灌傅安的胸腔,他痛到失去作为人的能力。 他的神明弃他而去,唯有时现的声音挥之不去。 他们久别重逢,时现叫他。 “流氓。” “我、我叫、时现,至于为什么......” “我没害过一个人,若不信我,就当替天行道。” ....... 彼此相处——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我怎么感觉你在耍我。” “傅氏集团的傅总,神秘司的傅队,你该不会还是个瑰宝吧?” “我不是你的老师,你看清楚了。” “你想上的是这张脸吧。” ...... 彼此信任守护时。 “你没有错,你做的很好。” “如果能活着出来就不该还是别人手中一支利箭,他必要为王!” “安........可、好?” “傅安......混蛋。” “晚安,我的女朋友。” 在记忆的话音里墙壁龟裂,建筑倒塌,宏伟的教堂顷刻颠覆。 傅安双目通红,模糊的视线里火焰跳动,四肢乃至身体瘫软成泥,高挑体魄被几名黑衣人强行拉出教堂。 “傅安,下辈子,别再缠着我。” “大火燃起,从此你我两清。” 时现,你好狠的心!!! 几名黑衣人紧紧抓住傅安,他却不断往下滑,好像变成废墟的不是教堂,而是活生生的他。 事情演变太快,董曼珠也是虚惊一场,但赢家总会在最后露出强者的胜利微笑。 对傅安只有恨铁不成钢,“松开他。” 得到命令,黑衣人轻手放下傅安, 他跪在地上,魂不附体。 10年的辛苦淬炼算是白费,“长点出息,是他自己觉得他该死,不是任何人的错。” “起来,回家。一会消防就到了。” 傅安仍旧一动不动,像只沮丧的丧家犬,七尺男儿理当有野心勃勃的事业心,竟然耽溺男男情爱,这是董曼珠璀璨一生中最大的讽刺。 “给我拖到车上去。” 豪车在火光中呼啸而去,火势还在继续。 熊熊烈火,火光冲天,教堂一夜惨变,很快引人关注,消防警笛响彻夜幕。 傅安又当了逃兵,缩在房间角落屈膝环抱,把头深深埋藏起来。 窗外下起绵绵细雨,淋湿活着的行人,也淋湿死去的亡魂,唯独淋不到缺氧的傅安。 第79章 污点 傅安又犯病了。 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偶尔看到送饭菜的老顾,抱着他的双腿哭诉:“老师.......他又不要我了。” 把老顾惹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还是喜欢看见那个目中无人冷酷全能的小少爷,虽然肆意嚣张总好过被人欺负成可怜的哭包。 叶晟接到董曼珠电话,匆匆赶来。 早料到老佛爷会棒打鸳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座教堂都给毁了,傅安发病也在情理之中,他这病就是为时现得的。 纠结要不要给他来一针,就算傅安回来可能更痛苦,千辛万苦找到人,刚刚直播相当于官宣,在医院两个人你侬我侬,转眼又生死离别,哎,恋爱谈成这样还不如不谈。 单身狗叶晟竟有种幸灾乐祸的阴湿感,希望傅洄能坚持到傅安想通后回归,千万不要让他碰见傅燃。 偏偏惩罚来了,叶晟走进傅安房间,就瞧见一个体格健硕的赤|裸背影只挂了一条平角裤,肤色光滑的后背布满纵横交错的血色鞭痕,没有痛觉似的粗暴的翻着衣橱。 傅安要知道了估计现在也没心情生傅燃的气。 老顾还以为小少爷病情好转,叶晟却停在门口挡住老顾视线,对不顾形象翻找衣橱的人收敛肆意,小声问:“打算去哪儿?” 第154章 他头也不回,冷厉道:“找老婆子算账!” 这称呼,这嚣张程度,是傅燃无疑。 “算、算什么账,他可是你奶奶。”叶晟对暴虐倾向的傅燃心有余悸,站的远远的。 “他不把视频给时现看,时现根本不会.......”傅燃勉强取下一款黑色炫酷皮衣皮裤,“她知道只有时现死了那无能小子才会老实任她摆布,我可不会,我要她付出沉痛的代价!” 不妙要出大事,叶晟庆幸最后出发还是鬼使神差带了一管针剂。 虚与委蛇问他:“你想怎么做?需要我帮忙吗?” 他微微侧脸,睨一眼叶晟鼓动的衣兜,爬上一抹诡异的笑意,“又想给我打一针?” 叶晟:“.........” . 10年前,时现误以为傅安被人绑架,根据纸条上的留言紧跟着赶到偏僻之地。 傅安关系两界和平,时现必须保他平安。 当他心急地推开那道铁门,傅安被绑住双手悬掉在高空,见到他赶来,激动的想说什么,嘴巴却被胶带牢牢封住,他一动,整个身体都在晃动,导致他手腕上被勒出血痕。 时现收回目光,便见到七个臭名昭著的异魔,拿傅安的命要挟他,主动让他们七人挨个尝一遍腥,否则,傅安将被电死在半空。 时现假意靠近,下一秒便拔出他的细锥,毫不犹豫刺入对方心脏,快狠准,对方根本没有还手机会,眨眼间七人相继倒在血泊。 而他,热血溅了一身! 鲜艳和瑰丽,时现视为污点。 少将的军衔是拿无数人命打造,他杀敌铁腕强效从不心慈手软。 时现纵身割断绳索解救下悬吊的傅安,谁知脚尖刚着地对方反手夺刀刺杀,时现反应极快,虽中刀却避开要害。 鲜血顺着冰凉的刀刃一滴滴砸在地面,时现捂住伤口震惊地盯着对方。 “少将,你对傅安也太特别了,我好羡慕。 为了他,你竟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一击致命,他们可对你从无二心,宁肯牺牲家人也不愿背叛你,到头来,却被你召唤至此一击毙命。 你继续活在世上,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活在愧疚与罪恶的深渊,这是不是比苟延残喘还煎熬数十倍?” 时现愤然:“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他们明明是........” 这一回头不打紧,地上被他绝命的人,原本是一张张恶毒的异魔面孔,仿佛被清亮的水滴洇出全新的样貌。 每一张熟悉的脸庞都曾朝夕相处,生死与共。 怎么会? 刚紧握的细锥铿锵坠地,尾音仿佛承载着他们短暂的生命,在冷风刺骨中久久不能散去。 滚烫炽热的忠心升不了天堂,却步入了地狱。 “喜厌反行异能听说过吗?” “你讨厌我,所以看到喜欢的傅安,你珍视属下,所以看到憎恶的异魔,我轻易撕下时少将冷酷无情的假面,因为你爱恨分明,情浓失方寸。” !! 时现如遭雷劫,双腿僵硬地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眼泪滚落,浸湿属下的脸庞和衣领,也滴进属下的眼眶,交融织成属下的泪,滑出眼角时带着悲伤。 天地不惧的时少将在那一刻,被恐惧完全包裹,几度张口,声音早已嘶哑在喉咙里。 置身噩梦,噩梦不息。 直到他抱着属下死不瞑目的尸体,在暴怒中清醒,在悔恨中淬毒,在绝望中向恶。 爆发一股强力抓起细锥刺向刽子手,那更是致命一击,对方心脏被狠狠刺中,血流如注。 对方阴邪地抹了一把热血,另一只手抓住时现臂弯,将手上的鲜血抹入时现唇缝。 时现愤怒地吐在他脸上,猛烈拔出细锥,狠狠刺进去,用力拔出来,再狠狠刺进,再用力拔出来...... 反复七次,时现唇角攀上一抹复仇者的笑意。 对方胸口被捅出一个窟窿,倒在血腥的空气里,身体不停抖动,嘴里大口涌血,目光紧紧盯着时现。 时现终于看清那张隽秀的脸,是肖洁,也是萧桀。 “你中了........异能、怪术,我们.........再见。” 异能怪术! 异能怪术又名呼吸术,中此术的人死后被指定的人传入呼吸便可死而复生,在固定的场景可以时间回溯,反复死而复生,以达到增强自身能力。 某种意义上就是死者吸取活人的生命。 后来为什么是傅安? 时现恍恍惚惚,百万伏特的电击开启,想一死了之,却被赶来的傅安救下,他们前脚走出后脚就爆炸响起。 为救昏迷不醒的时现,年少的傅安割腕喂血,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呼吸术就此绑定。 漂泊大雨中两个血人,一个一心求死,一个坚强逆行憧憬未来。 然而,时现最终选择死在董曼珠手里,让傅安亲眼目睹记下他这笔情,某天董曼珠若要灭异人,希望他也能伸出绵薄之力。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后来傅安为此患上精神疾病,分明目睹他已经被大火烧死,却偏执病态的找他10年,为他封禁记录下他人生污点的视频,从不违逆董曼珠对他的苛刻要求。 长达10年,傅安竟然藏得那么好。 “对过去不断地怀念和理想的重塑,不合理的梦境狂想才会有实现。” 一句痴狂疯语承载如山海般情义,傅安偏执得很有才华。 第155章 你值得更好的。 . 农家小院。 从森淮忙完一切,倚在门口看手机等时现回来,出门没有打招呼他就一定会回来。 正刷到教堂起火的热搜,一道身影扶墙跌在地上。 “时少?”从森淮震惊,连忙收起手机上前扶他。 路灯下,他像受了重伤,站立都很困难,“时少,得罪了。” 抱起人进小院,反脚关上院门快步冲上二楼。 灯光下时现缩进被窝,腕上的手环一片黑屏,他却像握住珍宝又像嫌弃废物,举棋不定。 出门还好好的,这会像在外面受到严重伤害千辛万苦逃回家中的幼兽,狼狈不堪又痛不欲生。 从森淮瞧着他紧张又担忧,心都跟着拧在一起,“我叫医生。” “不.......”时现只是手脚无力,声音嘶哑,“.......订一张去m国的机票。” “你这样.......”从森淮立马改口,“好,什么时间的?” 时现沉闷哽咽,“.........最快。” 从森淮习惯了把事办好,不问东不问西,简单收拾两人行李,便开车去了机场。 待时现清醒时,就看到花岗高速路上,棺椁给山腹留下巨大伤口。 那是和傅安重逢的地点,已经物是人非。 再次清醒已经进了机场,瞥见森淮:“你怎么在这?” 从森淮知道他为什么全副武装,瞥开眼,“我脸皮厚,也想去国外。” 话没说完,时现竟转身走开,步履沉重,行走间带着悲凉,清瘦挺拔的背影孤寂又疏离,像一把利刃刺入从森淮心口。 他一身素白,仿佛与大千世界隔绝起一道屏障,让人心生钝痛又无法靠近。 没人知道时现的世界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往车辆化成属下死不瞑目的脸庞,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化成被刺中的心脏鲜血淋淋,先进的仪器设备也是另一个个属下死不瞑目的惨烈死状,广告上美貌的他变成绝望的傅安,仰望他恳求他留下。 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每一个经过的行人全是鲜血淋漓的属下,亦如当年,肝胆忠烈跟随他。 时现不敢去看,每一根神经都紧绷成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我崩断。 坐在飞机上,时现却意外睡着。 噩梦如影随形,被称为福利院的地方,是无数小孩的恐惧之地。 小时现因为烧坏了脑子,也正因为如此,那些研究员和教练都喜欢他惊人的漂亮脸蛋,在面对毫无人性的研究面前露出无畏又懵懂的表情。 看到对他言笑晏晏的白大褂,时现就知道他将连接各种复杂的仪器,再插入长长的针管。 其他孩子光是看到房间就会拼命哭喊,拼命往外挣扎,再不然也会嘤嘤哭泣求饶。 只有小时现,主动躺上铺着一次性的蓝色垫子,安静的接受一切人对他做出任何摆布。 他只是不喜欢房间里每次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偶尔他会很快睡着,更多时候是清醒的忍受身体上的非人折磨。 面对痛,他从不哭,那是弱小者得不到救赎的咬牙隐忍。 长时间注射不同药物,时现有时痛到吃玻璃渣子,有时身体红肿像个胖猪,有时呕吐出胆汁,有时滚到地上痉挛抽搐口吐白沫,有时会不断用头撞击任何坚硬物品。 两年时间足以摧毁他年幼的躯体和心灵。 突然有一天,他睁开双眼,周围不再是白晃晃的日光灯。 而是一片昏暗。 第80章 永生 这是没有光的世界。 阴暗潮湿,不断传来咳嗽,呻吟,哀求,自残,恶臭,强烈充斥小时现的五感。 他缩在暗角,摸到身上黏糊糊的,原来他的身体在溃烂流脓,恶心的臭气正来自他自己。 饥饿是人类最原始的本能,至于吃什么就是另外一回事,时现不想自己那么臭,也想填肚子,像条受伤的幼崽,舔舐着自己身体上的伤口和脓液。 有个巨大的生物来过几次,他不给吃喝,大吼几声又消失,后来昏暗的空间摇摆,动荡。 小时现最后一次睁眼,看到有许多透明发亮的东西,在啃噬他的身体。 数量越聚越多,时现完全被覆盖,时间仿佛在那一刻为他哀悼停止,他可以彻底死掉得到解脱。 再睁眼,他是一只巨大的蓝色发光怪物,迎面走来血淋淋的属下,求他还他们性命! "啊......." 时现猛然睁开双眼,心口湿了一大片,好在周围的人稀少别人翻个身眼不见为净。 身旁的从森淮关怀地递来一杯温热柠檬水,“现在很安全,喝点水压压惊。” 森淮眉眼弯弯露出小梨涡,阳光帅气,哪怕他静静坐在身旁,什么也不说,再烦躁的时现也会变得踏实,噩梦带来的心悸和沉重逐渐落回现实。 从森淮的视线在他的手环上停留数秒,在沉默中等待下机。 不知道时现突然飞国外想做什么,从森淮也不会问,他带了办公电脑。 住进酒店,时现亦如在小院,白天窝在被窝里打游戏,晚上还是窝在被窝里打游戏,工作都扔给森淮,与小院的区别就是一睡觉他就会梦魇惊厥,站在落地玻璃前发愣一站就是好久,长时间盯着手机发呆,把从森淮吓得不轻。 当着时现从森淮镇定自若,背着他就在网路上向网友求救,正忙着询问妹妹就打来跨国电话。 第156章 从森淮穿着拖鞋走出来问:“时少,雪染说傅安到了农家小院,问你要不要告诉他你的位置?” 时现眼前一亮,很快又黯然,“森淮,我忘记告诉你,我已经在他的世界里死了。” 从森淮神情震惊,半响低沉地嗯声,“知道了。” 转身走向落地玻璃,对雪染说:“让他别找了,时现已经死了,丧礼让他也别来参加。” “啊!”那头传来雪染的惊叫。 森淮只好小声给她解释,之后来到时现床旁,满脸焦虑:“我定机票用了你的证件。” “有人会帮我们打掩护。” 时现窝得整个人愈发颓废,泡个澡也忘东忘西,吃进去的食物总会反胃吐出来。 森淮试着递给他平时最讨厌的牛奶,洁白的牛奶仿佛在传达傅安强烈要求,想忘记的人又突然冒出来,时现一口喝下牛奶。 这次,没有反胃。 从森淮正在思考问题出在哪,时现突然问:“森淮,人真的可以赎罪吗?” 赎罪? 从森淮眼底一怔,眉眼低垂,不知道怎么回答。 沉默半响才反问:“不好说,就比如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我用行动来弥补,这样算赎罪吗?你会原谅我吗?” 顺着他的话意时现自动带入,却寻不到答案,森淮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算了,你去忙吧。” 近些天,时墨、爱政和10年前的人生记忆,如狂风暴雨一涌而出,头痛欲裂。 终结时墨的是他的重生,至于爱政,萧桀误导他给他植入的假人生。 七名属下被他错杀如重锤般压在心口,昼夜难安噩梦不断。 时现吃不下睡不好,噩梦缠身,想摆脱这一切又无能为力,画笔紧握在指尖,落在时墨的记忆里。 酒店里安静的只听到笔尖在画纸上哗哗声,桌面已经摆满废稿,每一张都很抽象不知道画的什么。 从森淮侧面走来,从中拿起一张感觉很有意思。 蓝色的伞状结构中央,有一个鲜艳夺目的发光器,又像一个人的大脑组织,而它有不计其数的触手,组成类似人的身体部分,精准的说像是人体的神经系统。 从森淮没有学过画画,但在时墨身边待久了多少还是会看一点。 要知道时现自从整容后就没有再握过笔,眼露欣喜。 “这画·······好奇特,是你新作?”其实时现自己都不知道在画什么。 经森淮一说,突然想起在飞机上做的噩梦。 拿过画纸又仔细看了一遍,联想到严教授说的话,他们不仅研究开发人类异能,或许研究的最终目的也是人类的向往。 ——永生。 “森淮,你相信人能永生吗?” 从古至今这个问题人类都在探索,到底能不能未来不好说,毕竟现在科技突飞猛进,但这里面涉及很多不同的理论观点,从森淮只是一个助理,这种高层次的话题,他还真给不了时现任何有建设性的话语。 时现凝着他说:"等见到傅安爸妈,或许就有答案。" . 研究院从外到内看守森严,从森淮跟在时现身后畅通无阻,但从森淮记得很清楚,他们根本没有预约,更没有与这里的人打过任何交道。 直到时现不经虹膜验证,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易推开研究室的门,从森淮盯着旁边的警语“未经允许不得入内”愣了几秒,里面穿着统一的研究人员停下手上工作,纷纷抬头看向两个便衣陌生人。 这可是在m国的高级机密研究院,非相关人员就是在院门口停留都会被赶走。 他们却在这里横行一圈。 室内空气瞬间凝滞。 “请问傅博士在吗?” 时现话音未落,走来一女性神色震惊:“小现?你怎么会......” 时现目光清澈,接着问:“空吗?聊聊。” 到了一家咖啡店,碰巧就在酒店斜对面。 退掉冰冷的研究服,傅安爸妈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 他的母亲傅兰若戴着眼镜,齐肩的短直黑,简练的职业装,但见她细眉大眼,薄唇轻言,不施粉黛天然矜贵,骨子里那份大家闺秀的气质,多少是受董曼珠的影响。 傅安爸爸沈见山也戴着眼镜,镜片后剑眉星目,眼神坚定,身形高挑清瘦,外表就是高级知识分子。 傅安随母姓,完全遗传了父母的优点,又具有他个人的桀骜、叛逆,生人勿近的高傲。 “小现你快坐。”傅兰若见时现一身长款白色素衣,内里皆是白色衬得他眉眼漆黑如墨,薄唇红润饱满,就是老两口见了也为之惊叹。 时现礼貌道:“事情紧急,冒昧将两位请出来。” 夫妻俩没见过从森淮,时现注意到他们的顾忌。 “他是我的合伙人从森淮。”时现眼神示意森淮坐下。 从森淮很识趣地说:“时少你们聊,我在那边等你。” 傅安爸妈视线从森淮背影转回来,仔细打量时现,眸子里掩饰不住好奇。 “小现,你这是跟当年一点没变。” “这.....说来话长,约见两位就是想当面问问,当年你们给我做检查的结果。” 没想到时现开门见山,亦如当年半点不会拐弯抹角,沈见山与傅兰若相视一笑。 傅兰若轻问:“那你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时墨还是小安的时老师?” 第157章 时现沉默,隔桌的森淮也正看向他,四目对视,时现挪回视线。 “12年前,我之所以答应老夫人做傅安的家庭导师,也是希望得到二位的帮助。 至于后来,我答应了傅安三个要求,最后一个就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所以现在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看到的那些污秽直播也是有异人在操作,他和我为了保命·······都不得已而为之,并非、自愿,异人已经被傅安妥善解决,你们放心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现在网络快速发展,直播的事我们都能理解,毕竟小安选择了做神秘司队长。”沈见山语重心长:“只是,当年你出事后,小安也出事了你知道吗?” 时现:“.........” 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当年某个夜晚,傅安不睡觉却闯进他的房间。 时现:“不睡觉跑到我这来有事?” 时现脾气很好,还给他倒了杯水。 “既然你这么厉害,给我补补课呗。”傅安曲着一条腿靠在门上,在时现面前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坏心眼。 “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不了年级前五十,前一百也行........” “你看不起谁呢,一句话补不补?” “补。” 从那以后,时现接回傅安与奶奶用过晚餐,傅安便跑到特别保安处,让时现给他讲解疑难杂题。 “这个题关键点在ab=cd,ae//bf.......” “老师,真好看。” 傅安总是在时现给他讲解的时候走神,歪着脑袋盯着他,冒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刁难他。 “老师,我变声了,是不是也快长喉结?你会教我撸管吗?” “老师,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特别保安处?我告诉你,你卧室隔壁就躺着一个死人,哈哈哈怕了吧?” “老师,我给你选了一套cos女装,你敢穿上让我看看?” “老师,你送我一对手办呗,要一男一女,男的叫傅安,女的叫时现。” “老师,我好嫉妒你,明明是要他们讨厌你,却个个都喜欢你,你到底好在哪里?” “以后你都别来学校接我。” “我希望你消失在我的世界。” 第81章 水母 当着外人,傅安却从不叫时现老师。 咖啡店女服务员端着三杯咖啡走过来。 “打扰了,你们点的冰咖啡。” 时现沉浸回忆没反应。 “小现?” 在傅兰若轻和的喊声中,时现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定了定,“我只想知道我的检查报告,还请两位实言相告。” 傅兰若拿出当年的报告单从桌面推给时现。 沈见山说:“说实话,当年这分报告出来,我们震惊不已。 说起来这像天方夜谭,我们从你的细胞里检测到类似灯塔水母的细胞,灯塔水母的细胞不可能与人类的细胞共同存活在一具身体,至今从未出现过案列。 而你就是那个神奇的存在。 所以我们初步判断,应该有大量灯塔水母进入你的身体产生变异后与你共存,或者你体内基因链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变异从而吸收了灯塔水母细胞,这是一场非常华丽的生命演变奇迹。 当时我们急切的想找你做一次更细致的检测,就听到你的噩耗。之后我们又拜访了业内相关人士,除了惊愕不可思议,我们得不到任何确定性的理论。” 沈见山口中的更细致的检测就是插管做实验吧。时现窝在酒店打游戏的时候已经查过有关这方面的资料,看到这份报告就是想听他们亲口证实他记忆里不可思议的奇迹。 傅兰若担心时现一时不理解,热心解释:“灯塔水母具有无限延长再生能力,当它们遇到威胁或者伤害时,比如饥饿或者海洋发生水温变化,它们便开始生命更新,形成一个几乎全新的生命。 而这种循环过程理论上可以不断重复下去,从而使灯塔水母在理论上实现‘永生’。” 身体细胞与灯塔水母细胞结合,基因链发生颠覆性改变,最终融合变异跟在福利院注射两年多的药物脱不了关系。 10年前,董曼珠用喷了汽油的火对付他,显然她早知道这一点。 关键时刻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是婴儿?还是蝌蚪?这一段记忆完全丢失。 被捅了七次的萧桀又是怎么复活找到几岁的自己?但他发现被绑定呼吸术的人不是他,而是傅安计划只好改变。 如果不是傅安,后面发生的死亡直播吻醒他的将是萧桀,这个结果想想都可怕。 整盘棋局都在萧桀掌控中,唯有傅安觉醒黑金异能,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胜券在握最终却因傅安失败告终。 捅了七次都没死,萧顾温对他一箭穿心,更不可能死。时现只觉后背一片发凉。 几张报告单在时现手里无比沉重,窗户外的大屏幕人来人往, “这么说不是我来找你们,你们也会来找我,现在满脑子还是想研究我?” “说实话,我们搞研究的,有的人花一辈子就为一个项目死瞌下去也没溅起任何水花,千年难遇的奇迹说不想肯定是骗你的。”沈见山坦然地说着,“现在,你亦如10年前的你出现在我们面前,足以证明我们的检查结果和推论没有错,诚恳的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研究团队。” 呵,又做小白鼠。 “而且,我们不能再失去小安。”傅兰若恳求:“将来要是小安遇到生命危险你愿意出手相助,傅安的秘密我们可以告诉你。” 第158章 时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知道秘密的人往往活不久,何况他现在最需要的人是你们。” “我们........”傅兰若与沈见山对视,神色为难,“研究正在关键时刻,我们,暂时脱不开身。” 时现黯然神伤替傅安失望,“他的事我不感兴趣,我也没有家国情怀大志向,我生命里最讨厌做的就是小白鼠。” “做腻了。” “小现!”傅兰若慌忙叫住准备起身离去的时现,“你就不想知道如今的傅安为什么与10年前判若两人?10年前你消失后对他而言,铺天盖地的打击让他又经历了什么,你一点不感兴趣?” “当初他和我约定,只要我消失在他的世界,他会安定而后谋,当初我做到了,如今他也做到了。今天我拿走这份报告,就算与傅家再无任何瓜葛。” “小现,你不能这样。”傅兰若心急地站起身,试图挽回时现:“小安患有多重人格的精神疾病........” “我知道,我还知道是因为那场大火,从此他怕火。”时现冷白的脸上没有情绪,“就在前几天,在老夫人的帮助下我一把火烧了教堂,让他再次身处恐惧的火光中。” 夫妇俩神色一慌,沈见山按耐不住霍然起身。 时现接着说:“冒昧地说一句,你们一年回去看他一次,有时甚至两三年回去一次,人生中最重要的成长在你们不到十次的见面就结束,现在你们做这些到底是为他,还是为傅氏集团给你们创造出来的财富?” 夫妇俩同时怔住,脸色瞬间难堪。 “对了,他的世界里我已经死了,估计他又犯病,你们要真关心他不如回国看看。”时现拿起报告转身就走。 突然止步侧了半边脸质问他们。 “傅安真的是你们儿子?” 傅兰若仿若被雷电击中,与沈见山的对视也变得复杂。 沈见山眉眼肃然,“你这话有证据?” 时现留给他一个好好琢磨的眼神毅然走掉,经过从森淮将报告塞给他,“订航班。” “是。”从森淮接过报告,回头看了一眼神色暗沉高智商的科研人员,他们盯着时现仿佛在目送一个怪物。 而时现抓了一把柜台展示的咖啡豆。 酒店就在斜对面,两人脚步如风,从森淮疑惑地问:“谈话时,你已经看了这个大屏幕不下三次,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快走!” 走到一小半,前路赫然冒出几名高大威猛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来势汹汹确定不是来交朋友的。 “几位........” 时现不等从森淮说完握紧他的手臂往自己身后一拽,右手朝黑衣人一挥,黑色小点精准地撞击在黑衣人的眼睛脑门,剧痛让他们直不起腰杆。场面太惹眼,周围人迅速退开一片哗然。 从森淮还在走神,时现已经拽回他朝着机场飞奔。 就因为这一跑,广场附近同时窜出高大威猛的黑衣人。 “get them!(抓住他们)” “时少,他们是什么人?” “被我打的是沈见山的人,现在这些不清楚。” “都是黑衣人还不一样?” “后面追出来的这些人有统一纹身!” 此刻,从森淮不知道是拉住时现还是跟着他奔跑。 就在这犹豫时刻,时现将他推进一辆违章乱停的大红跑车副驾驶,转身抱出驾驶位置金发碧眼的少年,轻吻他额头,用英语说。 “好孩子,谢谢。” 贴着座椅从森淮刚想说位置搞错了,就听见引擎发出急切的轰鸣,慌忙系上安全带。 金发碧眼的少年花痴般盯着时现开走他的跑车,摸着被时现亲吻的额头,兴奋的原地蹦起来。在疾驰的狂风中,这一幕让从森淮惊掉下巴。 “时少........那个、驾照........”耳边风声呼啸,从森淮听见自己的颤音,瞥见时现冷白的侧颜忽觉不妥,尾音都轻下去。 “关键时刻,别在我面前说驾照的事!” 他考了两年驾照,理论都还没有过。 但跑车速度直接飚到限速,黑衣人抢了路人的车又追上来。 这些大块头身手敏捷,纵跃奔跑非同寻常,必须是专业的猎手。 现在的时现异能恢复,单从视觉上讲,就变的不可思议。 他能在一秒内看到常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发现的事,异能不仅让他隔空取物,使出无形杀伤力,还让他的五感达到人类极致。 必须把追兵引到偏僻的地方才方便解决。 旁边的从森淮惊魂未定,时现今日种种异常,气质凌冽做事果断,好像变得无所不能。 车速风驰电挚,从森淮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从来不知道考不过理论的时现耍起方向盘那是一个绝,从森淮只觉时现带着他在阎王殿门口耍横,牢牢抓住扶手,双眼紧闭脚趾扣紧。 跑车开出城市,经过大海,最后停在偏僻的荒芜之地。 尾随跟踪的车早被时现甩掉,免去一场暴露身份的打斗场面。 耳边呼啸终于在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中戛然而止,从森淮飘在天上的身体终于接地气,推开车门跑到一边哇哇吐起来。 他可是在十八岁一次性通过拿到驾照的人! 足以证明他此刻在时现眼里有多狼狈,时现后背靠在车门无声地笑起来。 大红跑车身后是碧海天幕,一身素白的时现靠在车身,衬得他秾丽动人,从森淮不经意瞥见,竟忘记呕吐。 第159章 从森淮炙热的目光成了荒野中燃不尽的风火,令原本轻松的对视变得微妙。 与此同时—— 风声在耳畔卷动,吹响了远处无数油门引擎,无数摩托和越野掀起漫天尘土,精悍的武装分子迎面冲来,时现笑容顿沉,眉稍一挑。 “森淮!” 指尖异能挥出,红芒如洒出去的巨网,嚣张凶猛的敌人瞬间人仰马翻,车辆失控撞出火花,将冷寂的荒芜渲染得热闹又血腥。 从森淮还没有反应过来,刚把嘴擦了,手便被时现捉了去,舌尖尝到咸湿的海风,转眼已经坐到驾驶位置。 “去机场!” 第82章 落幕 黑雾暴涨随风蔓延,红芒被侵蚀消散,“砰砰砰”一阵激烈枪声,豪车侧身瞬间被打出马蜂窝。 从森淮慌乱中从副驾驶爬出去,声音在枪林弹雨中颤抖:“什么情况?” 那头时现沉闷说出:“中异魔埋伏了。” 从森淮还在反复琢磨异魔含义,时现修长的五指在他身前一抹,一团白光浮现,将从森淮整个人笼罩。 不明其意的从森淮眼见子弹迎面而来,“砰”子弹仿佛击中精钢铁门,反弹回去要了对方一条胳膊,惹恼其他异魔扔来一枚带黑雾的炸弹。 “轰!”尘土喷射几米之高,疾风吹散滚烫的烟尘,白光依旧柔和,防弹防爆,从森淮毫发无损。 身侧时现神色诧异盯着远处黑雾,“没想到国外竟然藏着这么多异魔。” “时少......你,”从森淮眼底发亮,“时少将,你真是他?” 此刻时现没心情与他认亲,“好好待着。” 时现脚尖一点,身姿轻盈纵跃在虚空中央,眼下全然清晰,原本的武装分子全是浑身黑雾萦绕的异魔。 出于礼尚往来,时现双臂震开,掌心红色火焰滚滚翻动,电闪雷鸣,红芒扩散,黑雾瞬间被狠狠压制。 子弹炸药与红芒撞击出黑色烟花,异魔本身对时现有畏惧之心,攻击接连失败损失惨重,不禁畏缩后退。 时现掌心一握,红芒骤然收拢,巨大的一个红球浮现,将异魔困在中央。 “时少将饶命!我们没有自知之明,罪该万死,求时少将放一条生路!” 来时汹汹的数十人转眼被擒住,与红球相比旁边白光小巧玲珑,里面的从森淮大眼露出震惊和深深的敬佩。 时现飘然落在红芒前,收了笼罩森淮的白光,眸光微敛,问异魔:“你们都听命于谁?” “哪有谁,异魔被时少将摆平,萧王关押地牢,我们逃到这无非想活条命。” “既然要活命,又带着武器来杀人,是想乘人之危?”从森淮做出要揍他的动作逼问,“说实话!” 浅灰色云层浮动,风在身侧翻滚。 从森淮这套对合作伙伴可能有效,对异魔不痛不痒。 时现薄唇紧闭掌心贴红芒,芒中顿时闪电纵横,异魔瞬间颤抖痉挛,口吐白沫,身体僵直。 从森淮看得双眼发愣,这还是窝在被窝里打游戏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少? 紧接着异魔受不了折磨,颤抖开口:“说.....我、说,是.......” “嗖!” 关键时刻身旁疾风席卷,人影晃动,瞥眼森淮脚尖离地腾空而起,他腰间缠着鹰爪被人狠狠拽飞。 爪子? 是傅安 就在这半秒迟疑,时现紧跟着挥手夺人,在即将触及从森淮时,锋芒斗转,目标变成凶手。哪知对方早有预料,一把将从森淮抵在胸前。 时现第一反应此人是熟人,极其了解他的作战策略。 “动手啊,时少将,哈哈哈哈。” 对面山头,从森淮双手被金丝爪线捆绑,他的肩头歪出一张黑白笑脸的面具人。 面具人沙哑厚重的嗓音带着几分讥讽:“你手下的亡魂也不怕多他一个,下不了手就乖乖臣服于我。” “你少做梦!”从森淮的挣扎使手腕很快渗出鲜红的血液,足以证明他有多不想做时现的绊脚石,“时少,我是教练出身,你不用管.....啊!” “咔嚓”一声,从森淮手肘被爪子折断,小臂仿佛无根的浮萍飘荡在金丝线外。 那一刻,时现下颌线紧绷,仿佛在风里嗅到强烈的血腥味,朦胧中属下血淋淋的脸庞渐渐与森淮重叠。 “好!”时现眉眼暗沉,冷白面色看不出情绪波动,“先放了他。” “你先放了他们。”面具人说完做出折断另一只手的动作威逼时现。 时现瞥一眼红芒中口吐白沫的异魔,一把收回禁锢,盯着对方要求放人。 “走到我这来。”面具人语气阴沉,笑脸就愈发诡异,“不要太快,对,一步步慢慢走过来。” “跪下!”面具人对走近的时现突然命令。 "走!你是时少将,怎么可以给这帮卑鄙无耻之徒.......”从森淮脸色瞬间难堪,咬牙单膝跪地,他的膝盖骨被另一只爪子敲断。 森淮咬牙从齿缝中艰难蹦出:“......不能、跪下。” 面具人阴险狡诈,其余三爪分别点在从森淮的大动脉,心脏,命根子。 “时少将你再不跪下,是要他把另一条腿也断掉?还是让他死了也变成太监?” “.......时少,”此刻,断骨的剧痛和动脉的扼制使从森淮看到真正的阎王殿,“别........” 素白的双膝砰然跪下,像一记重锤敲在从森淮跳动的心脏,沙尘吹进他的眼睛,泪珠砸进黄土。 第160章 身后异魔刚被电的心里扭曲,在时现后面狠狠踹一脚,“叫你威风!狗日少将,还不是杀人的刽子手!异魔也是爹妈生的凭什么就该死!老子今天也要踹死你!” 骂声在空中气焰嚣张,踹声愈发密集。 笔直伟岸的少将折了腰,深沉的眉眼盯着面具人方向:“放——人!” 面具人忽地吹起一声口哨,身后异魔狂涌,冲下荒坡将时现团团包围,杀声震天,初步判定有千人之多。 以为甩掉跟踪者,没想到国外竟然暗藏这么多异魔,时现早已对生死无畏,可他忘记跟在身边的无辜者,看着从森淮,心底涌起的情绪翻江倒海。 从森淮热泪滚动,身体和心灵同时被震到碎裂,他不值得时现为他牺牲,是他害了时现! 黑压压的异魔淹没了一身洁白的时现,冷风裹挟暴力与狂笑在广阔的天空中久久盘旋。 “住手......王八蛋.....我艹你们祖宗!” “咔嚓。”从森淮刚骂完人,另一条腿也被打断,双腿折断后端端正正面相众魔跪下,垂落的臂弯更加狼狈。 面具人见大势得逞,将从森淮身上的爪子松开打算去对付时现。 意外的是从森淮用唯一没有骨折的右臂,抓住爪子顺着爪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刺入面具人的心脏。 不确定穷凶极恶之人的心脏是不是和普通人的位置一样,从森淮借技巧尽全力也要对方倒下,只为救出时现。 他是他心中高洁的雪莲,世人可以用艳羡垂涎的目光瞻仰,唯独没有资格让他承受胯下之辱。 从森淮成功刺入,兴奋地转身之际,脱臼的左手在衣袖里仿若假肢,带起钻心刺骨的剧痛在风中来回晃动,他自己不知道汗水打湿鬓角,惨白的脸上无限光荣。 “杂种们,他被我杀了,还不快来报仇!” 群魔被他撕裂的破音拂耳吸引,纷纷抬头看过来,就连被打趴在地的时现,在群魔缝隙里也看到森淮冲着异魔叫嚣。 群魔却突然发出哄堂大笑:“傻逼!” “有种的来.......”从森淮眉头一紧,握爪子的右手突然被人握住,当着众人拔出转向刺入他的心脏。 速度一秒不到! 一切转变发生的太快,叫人措手不及。 “.......杀、我......”从森淮话音还含在嘴里,铁锈腥气翻滚而喷,身体顷刻笨重,低头看到鹰爪钻入心口,灰色西装快速浸湿,渲染的瑰丽仿佛从地狱派遣来的恶魔快速吸走他的体温。 彼此遥遥对视的缝隙里,在无限拉长的寂静中,时现听到自己绝望的沙哑声近乎低语:“森淮.......” 从森淮双眼弯弯望过来,露出迷人的小梨涡,他对时现倾诉着什么,唇齿被血液覆盖,不知道是不是在交代要照顾好雪染,唯有路过的风知道。 面具人靠在从森淮身后,伸出正常的右臂从胸口掏出一片银光闪闪的软锐甲,阴邪至极附耳呢喃:“少将喜欢夺人心脏,我了,只是早有准备,傻逼。” 得意的笑声还响在空气里,从森淮就被一脚狠狠踹开,“想杀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断掉双腿和一只手肘的从森淮以诡异的姿势滚落,竟让异魔纷纷后退让步。 他滚到了时现面前,四目生死相对,他的瞳孔仿佛无底的深潭,里面依旧有个极小的白影,散发着灼灼光芒,那是他心中任何人都不可玷污的白莲——时现,时少将。 阳光帅气办事效率极高的好男儿,谁会料到转眼之间扭曲变形,令时现还没走出前一个深渊又跌入另一片沼泽。 时现动了动唇,沙哑而低沉,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放心,我会照顾好雪染,我会替你杀了他,森淮.......” 时现胸膛起伏,末了哽咽失声,迎着森淮注视的双眼,仿佛他还在讨要时现未尽的承诺。 一张洁白的手帕覆在他脸上。 但愿在天堂的路上,你再也不要遇见像时现一样糟糕的人。 短短几天,时现再一次目睹身边最重要的人因为他命丧他乡,不能魂归故里。 愧对七名忠烈,愧对办事效率高却对他毫无怨言的森淮,愧对替他封禁污点10年的傅安。 愧对所有对他好的人。 震天的伤痛蔓延数千里,被某处的监测放大,红光闪烁。 “先生,代号shr00011启动了灭世,不过.........仅、一小层。” 第83章 沼泽 那一眼的炙热,永远停留在咸湿的海风和贫瘠的荒野,不可否认的刻进时现的心田。 他还那么年轻,没有看到雪染步入社会,没有娶妻生子,他的人生才茁壮起步。 真正的刽子手,叫时现啊!!! 时现内心呐喊,牙关咬到发酸,十指渐入荒土。 笑脸面具人身形瘦削,着装蓝灰休闲,左手假肢单外观来看做得跟傅安一摸一样。 面具下的声音更加恶意讥讽:“少将你看你多有福气,身边的人都会因你而短命,你要永生,这世上得多少人替你陪葬。” 趁时现悲痛他挥出爪子又把从森淮的尸体捞回去,手帕缓缓飘在空中,仿佛在寄托他对时现的恋恋不舍。 下一秒,从森淮死不瞑目的脸遭到黑鞋底的反复蹂躏,变得面目全非。 “叛徒。”他嫌弃地拍着手上沾染的血迹,冲异魔下令:“把人带走。” 第161章 眼见森淮死后还被人羞辱,时现悲伤低落的心情瞬间激起浪花,削薄的身形缓缓从地上站起,仿若即将冲出突围的白鹤。 风掠过沾染污垢的白衣,将他满身仇恨和杀气的影子投在荒芜的硬土,近身的异魔眼中顿见恐怖死气,吓得一阵后退成浪。 团团黑影中央白影鹤立,眉眼低垂掩去所有情绪,唯有那道冷硬如刀的姿态,瞬间让周身泛起朦胧光彩。 不是柔和的白光,也不是刺眼的红芒,第一道黑、第二道金、第三道红........紫、绿、蓝、白七种混合色同时出现,以时现为中心仿佛绽开的烟火,将笼罩他的黑雾轰然炸开。 漫天的彩光粼粼,似揉碎了大地的柔波,时现仿若落入人间的仙神,群魔惊恐的的眼神更添几分恐惧。 七色合体威力之大,外人不知生为异魔又怎么会忘记,传闻中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能量。 刚恢复异能的时现怎会到达如此程度,在异界,数百年来仅仅出现过一个人,半异人的时现又怎么无师自通? 原地僵硬失去反应的所有人,瞳孔里倒映着七彩光芒风驰电挚,又如闪电从天而降。 耳边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他。” 染上彩色光芒的声线带着无限的空凉渗入面具人的心脏,他感觉到强烈的死亡气息正逐渐逼近,慌张的接连后退。 以同样的速度,汇聚的彩色光芒不着痕迹的穿过面具人的身体。 顿了一瞬,无事发生,面具人发出劫后余生的笑声。 下一刻,黑白笑脸面具爬上黑色龟裂,啪地一声破碎瓦解,露出一张龟裂的恐怖脸。 原来是你。 ——时建成。 从看守所里被人捞出来利用皮囊为非作歹。 时墨你先走一步未必是坏事,这人和皮囊我杀了。 惊恐中的异魔每个人屏息凝视,耳边是时建成身体里发出来的骨头绞碎和血肉撕烂的恐怖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时建成整个人由内而外炸开,无数碎裂的肉渣骨头喷溅高空,仿若浮尘无根飘荡。 转眼七彩光芒强行撑开覆盖天空,将整片荒芜贫瘠之地全全笼罩。公路外的海水波涛汹涌。 庞大的黑雾瞬间被侵蚀殆尽,群魔见状就算想逃都没有机会,齐齐苦苦支撑铺天盖地的撕裂巨力。 “快撑住,想要活命就通通给老子顶住了,别暗戳戳留着能量逃跑。” 有人开口:“七色合体,必将发生大战乱,就是数万人都不是他对手,我们算什么,干脆.......” “给老子咽进去,没一点出息,他有那么厉害还护不住身边一个助理?还不是被我们揍得鼻青脸肿,少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他也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便会爆体而亡。” 群魔不仅仰头瞻望,哪有鼻青脸肿,人家漂亮的脸在光芒投射下那叫一个美的惊心动魄。 “可是.....时建成都......” 此刻,虚空中的时现冷若冰霜,唯有衣角在冷风中热烈鼓动,千人性命只在他一念之间。 “你们揍了我我差点忘了,轮到我还手的时候。”彩色光芒下时现身姿清冷挺拔,周身却萦绕淡淡的哀伤,“从森淮是傻瓜,因为跟了我,纵使你们聪明,千人,万人,万万人又如何?” 时现目光微沉,落在森淮扭曲的尸体上自带三分含情,眉眼间是一片化不开的郁结:“我可以被你们揍,但决不允许你们辱他杀他。” 世间再无第二个从森淮! 七色合体一举倾覆,脚下群魔顷刻土崩瓦解,黑雾尽散,群魔甚至没有机会发出怒吼哀痛,随即,彩风中溅起大片染上血色的碎沫残渣,荒芜贫瘠转眼血流成河,唯有从森淮尸身处仿佛凝起一道无形的屏障,不受任何侵扰。 森淮,你看到了吗? 大仇得报。 心口血液翻涌而出,扬起一片红色腥沫,仿佛一副巨大的空中彩绘。 彩色光芒逐渐淡去,卷起时现的发丝,风声裹挟他的痛楚和悲凉,赴向遥远的天际,颀长皎洁的身影宛如坠落的白鹤惊鸿,带着未尽的心愿坠落荒芜。 耳边风声四起,森淮音容笑貌重现眼底,一帧帧快速闪过,光影中突然有道身影晃动,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急切的飞奔而来。 “时现——” 傅燃惯来凶狠暴力,唯有他出现可以轻易逃出董曼珠的掌控,傅安太会利用这一点,出了傅宅却没有顺利夺回人格主权。 傅燃否定傅安的想法,认为能彻底摆脱一切束缚的只有他傅燃,与时现厮守在一起的也只能是他傅燃。 时现将全部力量暴动,是奔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满天的奇异光芒也让傅燃顺利找到他。 油尽灯枯的身体突然坠入有力的怀抱,在熟悉的味道里时现仿佛卸掉精钢战甲,暴露出伤痕累累的血肉身躯,将冰凉光滑的皮衣染上脆弱的血腥。 “森淮.......” 带森淮走。 漫天的血腥强烈充斥着五感,目光扫过异魔躯体,被扭曲的西装尸体应该是从森淮,而怀里的时现艰涩的喘息,破碎的声音像揉碎的的金刚,淬成世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傅安.......我、好痛.......想死。” 倏地,傅燃心口仿佛被那把刀反复刺中,神色陡然阴沉,眉眼有怒。 如果不及时赶来就真如他所愿。 第162章 时现无力地缩在他怀里,仿佛在逃避巨大的灾难,陷入泥潭的身体始终爬不上岸,呼吸愈发艰难。 响彻耳畔的悲恸,顷刻间融化了傅燃坚硬的心,快速跳动的心脏钝痛沉闷。 此时此刻,傅燃只想替时现承受所有的痛苦,让他亦如平常笑着骂人,不务正业做一条摆烂的美人咸鱼。 埋下头,努力把炽热的亲吻交织成活下去的勇气,顺着流动的血液传递到他内心最深处。 时现,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傅安被时现的“好痛......想死”震惊,再度与傅燃争夺人格主权。 这一次,傅燃没有和他争斗,而是黯然退场,他知道,就算刚才缠绵交融的爱意,时现也是把他当成傅安,他需要的从来只有傅安。 他和傅洄只是傅安当逃兵时的棋子。 “怎么会了?”傅洄说:“我们性格不同,却都深爱着老师,在这世上老师孤苦伶仃,他已经承受够多苦难,所以他才会三番两次用死亡逃避,现在多一个人深爱老师,难道不好吗?” 傅燃眉眼垂落,不置可否,挺拔潮酷的身影消失在广阔的暮色。 傅洄越来越看清成年人的艰难,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让老师快乐起来,他可以无所不能,只要老师需要,他会永远陪着他,就如当初老师从不抛弃他一样。 战乱留下来的总是生与死,活着的人所承受的伤害总比死去的人多。 时现,你又骗我,你我怎么可能两清。 怀里的人像受尽了委屈,有力的臂弯成了他的避难所,带起的沉声痛泣都在克制压抑。 傅安的逃避分裂出傅燃傅洄,时现能做的就只剩死亡。 海上的风浪很大,很冷。傅安紧紧抱着时现,眼底是一望无际碧波浪潮,洁白的海鸥成对翱翔倒映在傅安的瞳孔。 傅安嘴角覆上一抹浅笑,“时现,别放弃,我们还可以展翅。” 金芒在时现发心停留数秒,他便不用承受痛苦到想死的地步,沉睡可以让他暂时逃避一切。 虽然这只是肉|身疗愈,傅安相信他可以让时现走出阴霾。 从森淮的尸体空运回国,交给专业人士冷藏,时现这种情况也不好告诉从雪染,傅安让洪杰盯着点从雪染,时现工作室的事不好全部扔给王绥,重要的傅安亲自妥善解决。 他要带时现去看他的心。 . 南山有湖泊,对面有栋洋房。 晨风掠过檐角,卷起低低的沙沙声。 柔光洒进窗户,光洁的地板泛着柔和的光亮,时现缓缓睁开眼,乌黑的墨发撞入眼底,枕在脸下的手腕上,明晃晃的手环晃的时现又闭上眼睛。 “嗡——” 窗外突然传来洪亮的鸡鸣声,被惊醒的傅安霍然起身走到窗户前,轻手轻脚拉开一个缝隙,对楼下的人压着嗓子:“南叔,你能不能给那只鸡戴个口罩?” 第84章 伴侣 楼下南叔说什么时现没听清,傅安关好窗户转身。 四目撞上的那一刻,空气都变得稀薄,时现在傅安惊喜的目光中温和的迎着他。 “醒了。想吃点什么?”傅安带着局促走到床边,又一脸肃然坐下。 “南叔?”时现听到自己诧异沙哑的声音。 “对,不用想,就是曾经受过你恩惠的南叔。”傅安倒了一杯热水,先咕噜咕噜吞咽一大口。 接着走向时现,一米九的身形极具压迫,单臂撑在枕边,时现就被他的阴影笼罩,他垂下脸庞偏头吻上来。 只觉唇上一热,热水浸入缝隙,逼得时现张嘴迎合。 傅安喂了他水,身体渐渐黏上来,手掌握住时现的后颈,心慌意乱将炽热滚烫的亲吻落下。 他在饥饿中索取,在思念中占有。 他的时现回来了,他的心爱还要他。 起初总怕弄疼时现,轻舔他的唇,缠绕他黏湿嫩滑的舌,难耐的情|欲逐渐像发情的野狼,得不到满足便将近日的委屈加深了尺度,在时现后颈留下他的牙印,亲咬时现的耳廓喉结眉眼直到他受不了,才悻悻收起渴望的爪子,乖乖地抱着人诉说他失恋的痛楚。 望时现的眼神却黏成丝,“前几天我刚失恋,好时现,我需要你的拯救。” 傅安旺盛的欲望总能让时现刻进骨子里,被他狂热的纠缠,虚弱的身体在激烈起伏的情绪中根本没有平复下来。 刺得他喘息未定,麻木的双唇发出颤音:“.......森淮了?” 傅安当即一滞,随后将时现脑袋按在自己心口,“醒来第一句话竟然与我无关,你听听,心脏都碎成渣了。” 摸不清现在时现是什么状况,傅安只能顺着毛撸。 “先养好身体,有我在,什么事你都不用操心。安王的能力你还怀疑?” 时现按了按鬓角,近乎低语的声音揉在傅安的耳畔。 “那你,快去做饭。” 傅安拿眼盯着他,眉眼忧心忡忡,激烈后的红唇轻启又紧闭。 他在担心什么时现很清楚,当傅安热切的把水从唇间传进掏空的胸腔时,那一股暖流和傅安深情的黑眸,如狂风巨浪将封藏他们过往的堡垒顷刻瓦解。 森淮意外死去,时现深刻醒悟有些人有些事他根本无法清除。 “去吧。” 肚子配合的咕噜咕噜闹腾起来。 第163章 傅安忍笑这才放心抬腿下床,一步三回头走出房间。 一出房间,傅安脸色骤然苍白,胃液里腥气翻涌,按住胸口撑在墙壁努力压制。 近日为给时现疗愈,他过于心急反倒伤了自身,好在时现安然醒来。 后背靠在冷硬的墙壁,翻腾的五脏六腑被他强行压下,有点好转便挪腿下楼走进厨房。 10年前时现原本打算脱身后隐居,在这里修建了一栋房屋,找来认识的南叔帮忙打理。 后来他被萧桀找到隐居泡汤,这里估计就被傅安在时墨之前占领。 站在阳台上望出去是一片宽阔的湖水,四周青山绿水,空气清新,与城外小院少了许多烟火气息。 哪里看上去都很熟悉亲切,却哪里都看着缺点什么,只有傅安的身影落在眼底,心里那块空缺才得以落实。 七名属下去了另外的世界,森淮只是出差,或者辞职散伙投奔下一个老板,他们都还活着,只是与他每次都会擦肩而过,再也不会有交集。 为此,时现看清自身懦弱,积蓄的人类情感可让他生,也可让他死。 南叔出现,虚浮的脚步找到落脚点。 五十多岁的南叔,神态亲和,缠着头巾一身棉质素衣,黝黑的皮肤上爬着细细的皱纹。 “南叔。” “小时?”南叔丢下手里的蔬菜,起身在围裙上擦了两把,激动地说:“你可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两天三夜了,你是没看见小少爷那急得像是要他的命。” 两天三夜这么久? 可他一个梦也没有做,睡的还很沉,时现不禁侧目,傅安竟能让他摆脱噩梦安然入睡。 身边傅安欢喜的迎接时现深深的注视,眼稍余光都在求奖励,时现没理他走下阶梯。 按时间算,时现今年应该30,傅安却告诉南叔时现今年20,身体完全像,说18都不为过,唯独他削薄的身影冷硬挺拔,言行举止英气虽在,却总有一抹饱经风霜的苍凉感。 暖阳照射在他本就精致美艳的眉眼脸颊,都徒增几分苍白脆弱。 南叔的话却让时现莫名想到傅安用力吻他的深沉,最后有人在耳边说。 勿忘傅燃。 傅安犯病应该刚好不久,怎么夺回人格主权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醒来能见到10年前的故人,这算是给时现一个不小的慰藉。 果然,这世上,了解他的唯有傅安。 傅安还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饭后总想晒太阳。 藤椅轻摇,躺在里面悠闲舒适,时现夺了傅安手中正在观阅的书,拿来遮了面。 盯着木桌上重叠起的书,傅安又瞧一眼抢他书遮脸的时现,只好认了,拿起另外一本守在他身边安静地看起来。 入冬的太阳晒得人慵懒无力,时现从书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看书吗?” 傅安坐的位置背着太阳对着时现,他沉稳含笑:“是啊,为了见到某人,我不努力学习怎么可能创造出现在的缘分。” “你确定是缘分不是厄运?”时现反问。 “厄运?”傅安捧着书,翘着二郎腿,偏偏看上去还很绅士,“这么巧,我这个人就喜欢厄运,说来听听。” 与书相贴的时现听到自己沉重的吐息,不敢面对傅安像有燃不尽的炙热,好像这样说话就连尾音都卷带着书香,傅安听了就不会暴怒。 “花岗高速路上棺椁里,我的非人模样你还记得吧?” 傅安怎么可能忘记,当日,时现的红色心脏被一层透明的蓝膜包裹,特别醒目,但并没有跳动,周围附近布满了细长的触手,又如轻盈的纱裙,那是—— 灯塔水母。 傅安抿唇掩饰不住喜悦,“非常漂亮,我很喜欢。” 时现所有情绪被书遮住,在无声叹息里沉默。 “10年前并不是因为救你我才被大火烧死,我与你奶奶私下结盟,我利用......” “时现,”傅安叫住他,眉眼半垂,目光落在书面仿佛穿透厚厚的书页吻上时现的眉眼,沉静的语气都带着他没有察觉的兴奋。 “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好久,你就说我该怎么罚你?” 时现在书下深思,最终在暖风掠过时清醒,“我残忍利用未成年,你应该大发雷霆。” 傅安抿唇无声笑起来:“所以,你要用一辈子来弥补我。” “不可能。”时现偏头,半躺的身影依然冷硬:“做梦或许可以。” 就知道这个结果,傅安偏头:“那只好我补偿你,直到你厌倦。” ——至死也不会让你厌倦! “你与我奶奶结盟也是为了两界和平,我能有你利用的价值我感到很荣幸,不然,这辈子就算我听再多你的传奇故事,与你也仅限于传说,那将是我这一生最可怕的事。两界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评判你的过失。” “明白吗?” 时现忽地拿掉书,泛红的眼眸垂落在雪白的双手,语气低沉而清晰:“我手上沾满鲜血,无数亡魂在午夜向我索命,在我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你就当我在那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又何必自讨苦吃。” 傅安沉重地放下书,上前一步蹲在他眼前仰视他,“你看着我。” 他不看,傅安就拿手指勾过他的下颌,被迫看过来的目光潋滟含情,傅安最柔软的地方忽地一疼。 第164章 偏头温柔地含住他的呼吸,时现推他的臂弯被他反手将人按进椅子里,椅子发出难以胜任的吱嘎声。 傅安不管了,对着失而复得的时现狠狠地亲咬索取,耳鬓厮磨间承载着深沉的情感,腿脚缠绕难分你我,就连时现难耐的喘息和水液都被傅安掠夺吞咽。 “时现,你记住了,现在要我离开你,除非10年前你没有做我的老师,没有陪我整整两年,没有接送我上下学,更没有替我洗内裤袜子,放洗澡水,挤牙膏,暖被窝.......” 傅安长长叹息:“太多了,你我之间早已纠缠不清,别再想方设法摆脱我,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傻瓜,你还不明白。”时现的尾音在暖阳中带着温情的残忍传进傅安耳畔。 “森淮回不来了,如果是你也回不来,而我,却可以循环再生。” 如果傅安被害。 他会让桃都和花都悄无声息的变成空城,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死亡盛宴。 画面浮现一片死寂的空城,时现一阵心惊肉跳去推傅安,他竟然为了傅安黑化到失去人性。藤椅太窄没有推开傅安反而被傅安紧紧拽进怀里。 脸贴在傅安颈窝脱口而出:“你不能死。” “放心,我一定活到两鬓斑白配不上你的时候,那叫正常老死。” 听到配不上三个字时现生气地弯唇。 傅安蹭着他的发心,灼热的气息熏得时现犯晕。 “循环再生?”傅安的轻笑浸着微微苦涩,“那你再生之后就像这次,完全将我忘记?还是在触发某种条件才会想起我?” 时现垂下眼眸,浓密睫毛在雪白的皮肤上洒下一弯暗影。 “这次是受萧桀超控,我先中了他的反向行为异能和呼吸术,才会和你发生种种死亡直播,正常情况会到另外一个全新的世界继续生活。” “原来是这样。” 落下的话音在云淡风轻里糅杂着淡淡的情伤,心里仿佛已经走到那一步,生死永别的分离疼得傅安呼吸都漏跳一拍。 待缓过来,握住时现的手浅浅勾唇:“那就好,如果还保留记忆,永生就太痛苦了。” “是啊,永生未必幸福。” “我现在才明白当时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小白鼠,你骨子留着被研究的伤疤,你讨厌被人当成试验品。”此时此刻,傅安想用尽所有温柔抚平时现所遭受的一切身心创伤。 然而,他除了紧紧拥着他,把一身滚烫炙热传递给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分裂另一个自己的时候一定很痛苦,但外界给你造成的绝境更让你痛苦,所以,即使明知道很痛很煎熬,还是义无反顾选择去另一个世界过全新的自己。” 时现单薄的身体搂在怀里,有种不搂紧他就会飞向另一个世界的危机,那是傅安寻不到的世界。 “时现。”傅安近乎对自己残忍地说出口:“你的选择没有错。” 时现被傅安的草木香和火热包裹,有温度的香气清冽绵长,进了喉咙微辣刺激,是不解渴的烧酒却叫人渴望。 在醉人的烈酒里,在傅安极具磁性的嗓音里,快被冻死的无根浮萍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这个世上,知道他能循环再生的人,都想利用他,研究他。 唯有傅安能与他切身体会,所谓的永生是怎样一种绝境蜕变。 时现动容的贴在傅安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近乎呢喃:“傅安........” 他不知这一声呢喃落进傅安耳里,勾得傅安意乱情迷,藤椅内熯天炽地,近在深处的危险愈发可怖,时现惊恐地听到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傅安!你干什么?” 与此同时。 “吱嘎,啪!” 结实的藤椅不堪重负为人捐躯,纠缠的身体随着破碎的藤椅砸在地面。 第85章 脚链 青石板泛着温热的柔光,被坍塌的藤椅发出惊心的巨响打破,惹得南叔快步跑过来。 傅安一米九二身高,肩部宽厚臂膀结实,时现矮他几公分,但身子薄削,完全被傅安搂在怀里,下面双腿交缠,结实的藤椅在他们身下稀碎。 这一幕,让南叔说什么好了。 时现傅安只好装无辜当受害者。 院子里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都带着浓烈的尴尬,南叔挠挠额头:“回头我做个加固型的。” 时现尽量藏住被傅安拉开的拉链:“..........” 傅安尽量藏好自己蓬勃旺盛的坚|挺:".........." 南叔藏起作为过来人的尴尬,讪讪中带着茫然,转身僵硬地挪动脚步。 腾出空间给傅安收拾残局,时现整理衣裤。 为了平复高涨的火焰,时现走出院子溜达,思绪渐入正题。 萧桀没有死是必然的,时现必修揪出他弄死他,森淮才能入土为安,桃都和花都安享太平,傅安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傅总或者傅队也行。 时现单薄的身影染上忧思,沉重的脚步带起风尘渗透院子。 “南叔。” “小时。” 南叔连忙停下手中活,时现眉眼间一片平静淡然,南叔不禁动容。 表面上,彼此都把先前一幕忘的一干二净。 南叔多年来的担忧如鲠在喉:“当年我一直以为你出事了,但看到小少爷一直不停地找你,才让我坚持到现在。小少爷交代我一定要维持这里的原貌,说你回来了才不会有离开的念头。” 第165章 院子里花草树木,桌椅板凳都整洁有序,葡萄架也被修剪到位,城边小院与这里如出一辙。 南叔红着眼喟叹一气。 “说真的,我一直认为小少爷是因为傅家愧歉你,痴人说梦话说你没死天南地北寻找你,没想到有一天你真的回来了,谁年少不犯些错,这10年我也算看着他走过来的,真的挺不容易,你就原谅傅家。” 时现抿唇,10年时间足以让人由内而外改变。 有的人山盟海誓转眼三五两个月忘的干干净净,有的人却抓住生命中的过客在漫长的岁月里疯狂沦陷。 傅安就为了七百三十天偏执寻他10年,如果他不出现又会怎样? 暖暖的空气里时现心口变的沉闷,视线停留在一棵三米出头的花灯树。 南叔掩饰地抹了一把脸,瞧着满地的空瓶子又笑了笑说。 “小少爷最初让小杰送过来很多脉动瓶子,他说用那些空瓶子可以做成莲花花灯,起初我还以为小少爷怕我闲着没事干做出来卖。 小杰告诉我,他们出任务需要点亮一盏花灯,而小少爷没多久就会来这,不是做花灯就是挂花灯,一做就做到现在,这不,墙角落里就长出一棵花灯树。” 莲花花灯小巧精致,手里脉动瓶子转动,“点燃过吗?” 南叔摇头,“花灯一旦挂上树,小少爷便不准任何人靠近。我曾问过他是不是做好后送给他奶奶庆祝寿诞,他只说花灯在等一场什么来着,你看我这记性。” “花灯在等一场绽放。”傅安在等一场重逢。 那首歌曲最终成为傅安漫长的等待。 洪杰说过他们每次出任务都会点花灯,傅安却从不解释,这叫他怎么好说出口。 时现死过太多次,每一次又在傅安传递炽热的呼吸里脉动起来。 傅安是土囊里交织的庞大脉络根茎,是时现的脉动之源。 这份羁绊不管出于爱,还是依恋,都成为时现活在这世上最大的羁绊。 南叔接着说:“这里的空瓶子做完树就挂满了,小少爷应该会点燃花灯。” 眼底全是蓝色花灯,时现含笑说:“这么多花灯点燃让他许愿,能把他几辈子的心愿都许了。” “哈哈哈,小时你比以前更会说笑了。” 时现抿唇,不经意在花灯上仿佛发现间谍密报,仔细看了又看。 “怎么了?不会是放久了有破损?”南叔眉眼露出焦虑。 “哦没什么,花灯手工剪得很精致,莲花花瓣的边缘一点缺口都没有,刀法不错。”时现如实说着,抬眼去寻院子里的傅安。 不想傅安已经立在二楼阳台,四目隔空对望。 此刻,傅安沉稳的冲他淡然一笑,笑进了时现的心。 他却突兀地叫人:“时老师,你今天的牛奶还没有喝。” 时现面色顿沉,转身走开,在没有傅安注视的情况下,把他准备好的牛奶悄然喝下。 靠在角落的傅安,看到这一幕无声的笑了。 晚上,总算等到南叔休息傅安洗澡的时候,时现独自来到花灯树下。 花灯上面刻有字,南叔估计眼神不好,晃了这么些年也没发现。 在手机电筒的强光照射,花灯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并且每盏花灯都有字。 6月7日长风时 花灯现 满世界 全是你 7月9日 时现 祝你生日快乐 7月12日 以后你穿女装 只能在我面前 7月13日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心动 7月19日 他们说我病了 我没病 只是太想一个人而已 8月25日 大把大把的药被我冲进马桶 可能我真的病了 10月31日 我要去训练营 等成年 可以借肩膀给你 5月24日 我回来了 好想你 5月25日 你还生我的气对吗 可我想你怎么办 6月7日 加入了神秘司 我要找到你 终有一天 7月9日 生日快乐 想你是一把刀 将我体无完肤 8月27日 我成年了 嫁还是娶你选一个 8月28日 买不到安眠药 梦不见你 想你 12月25日 你出来 时现 求你了 12月26日 时现 我快支撑不下去了 1月29日 时现我需要你 3月28日 时现你在哪里 4月4日 你在哪 时现 4月5日 在哪 在哪 4月6日 我快要疯了 4月7日 想随你 一起 死 ................. 字迹或工整或癫狂,寥寥几字,全是少年到成年的内心煎熬,和不能释怀孤枕难眠的内心独白。 字里行间可见有个孤寂的身影收集着脉动瓶子,每当夜晚来临,他关进房门在灯光下剪着莲花,花瓣上刻着内心最想对时现诉说的话。 有思念,有怨憎,有期盼,更有一份偏执的长情等待,还有沮丧的绝望。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愧疚裹挟着病痛和想念,在无数个日夜浇灌下,疯狂长出一份既沉重又带给傅安缱绻的希冀。 目测三米多高的花灯树,数目之庞大,全是傅安对他赤裸裸的情愫,也是傅安这些年的心理路程,独自披荆斩棘做到人人艳羡光芒万丈的总裁和神秘司队长。 时现实在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心被困在傅安的世界。 仿佛看到重压之下的孤城一片漆黑,傅安孤寂凄凉的身影融入夜色,他脚下是顶楼天台,唯恐他一个不小心就摔的粉身碎骨。 第166章 他却全然不顾凝着漆黑的远方,那是一条裹着荆棘的沼泽,随时可以让他深陷窒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忽地,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紧紧环住时现,熟悉的味道渗入口鼻,灼热气息入侵时现颈窝。 低沉的嗓音传来一根剪不断的情丝。 “被你看到了,我的血肉灵骨全刻着你,你叫我放手离开,等同于让我窒息而亡。” 坚定执着的尾音在风中染上柔情与恳求:“让我们在一起好吗?” 时现被他蹭得耳畔发烫,不知怎么回答,浓烈的草木香顺着鼻腔吸入肺腑,时现被熏得意乱情迷,人软了下去。 反靠在傅安肩膀与他交颈亲密,吐息间发出沉吟:“你.........对我、做了什么?” 隔着衣料都感觉傅安微微颤抖,话音却带着强烈占有欲:“时现,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我送你一对漂亮的脚链好吗?” 在国外那一战,时现的异能完全消耗,身体还在恢复,傅安嘴上说的诚恳又温柔,行为却简单狂野,时现在震惊中意识被夺走。 等到清醒过来,他躺在温暖的被窝,已经半夜。 “嗡——” 那只雄鸡又逃出南叔的控制,半夜嚣张地朝天鸣叫。 时现伸展四肢,脚腕却被绊住发出奇怪的声音。 掀被一看,时现眉眼顿时一紧,轻而稳的声线里都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傅安,出来。” 门外传来傅安轻快的声音,跟那只雄鸡一样兴奋,“来啦来啦。” 听到他用脚踹开房门,双手捧着亲手下厨的夜宵,热气腾腾的瘦肉葱花粥,爱心煎蛋配牛奶。 “刚起锅,趁热啊。”傅安背对时现放下餐盘,“需要我喂吗?” 他系着围裙,趿着拖鞋,但他高挑挺拔的背影依然给坐在床上的时现很强的压迫感。 花灯上刻的字字句句,犹如天书一般浮现在脑海,心中怒火顿时消散,语速亦如从前温和轻缓:“心虚了?你转过来看着我。” 傅安当即一怔,是久违的熟悉语调,反倒以另一种责备让傅安心脏快速跳动。 时现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恨他还是怨他?在踌躇中傅安忐忑不安。 瞅着他背影时现又补充:“我不生气,你转过来好好说话。” 傅安捧着爱心粥从容转身坐到床边,绅士儒雅:“先把粥吃了,有什么我们慢慢谈,好吗?” 瘦肉粥里摆了一个爱心葱,葱肉交|合香味扑鼻,时现拒绝的话被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打断,只好把脚镣摆在傅安眼底,他视若无睹。 时现耐着性子尝了一口粥,嫌弃的说:“好甜。” “啊?我没放糖。” 傅安刚要尝一口,突然意识到时现在逗他。 “老师真会夸人。”傅安莞尔试探,又把煎蛋牛奶递上来,那眼神就是不容拒绝。 10年前,傅安强制他喝牛奶是故意刁难他,这一世,他不仅强制他喝牛奶,还要穿他喜欢的风格,就连洗浴用品也不例外。 时现沉静的把牛奶喝了朝傅安挥手,听话的傅安刚凑过来就被时现捏住下颚,偏着头硬是一点点把嘴里的牛奶灌给傅安。 末了不忘替他擦干净嘴唇,“再叫我喝牛奶,我就这样回报你。” 话音落下忽觉欠妥,视线从傅安脸上移到脚腕上的锁链,“就没有这样的学生对待老师的。” 傅安舌尖绕唇纯善一舔,在时现尾音里兴奋的像头饥饿的狼,扑上去衔住时现的唇瓣,掌心从时现侧颈潜入锁骨,舔舐吸吮不断深入。 谁说粥不是甜的了。 傅安煎蛋手艺也超好,时现照单全收,只剩残渣的光盘让傅安露出满意的微笑。 起身收盘转身,时现嘴也不擦连忙逮住他转身带起的围裙角边。 臭小子长大了,学精了。 “说好的慢慢谈了?” 第86章 胎记 傅安放下餐盘,取下围裙抬腿上床,双腿一盘,好像两人要促膝长谈,纯善的望着时现。 时现把脚链抖得哗哗响,“乖,钥匙给我。” 傅安眉眼低垂,敛了情绪深思熟虑做出重大决定似的:“等我,我这就去拿。” 再次看到傅安走进房间,他手里多了一个方正的深灰色保险箱。 在时现的注视下又盘腿坐回他对面,接着目不斜视盯着时现,将保险箱里面的东西全倒在两人中间的被褥里。 琳琅满目,看得时现目不暇接,更多的是疑惑,他要的是脚链钥匙,面前这一堆是什么玩意。 就知道时现是这个表情。 下一刻,傅安像派牌的性感荷官,发扑克牌一般整齐发着一摞房产证,就算时现活了几世他对这些必是萌新。 傅安发一本介绍一本:“花都南门豪庭皇冠,北门御都城,东门福庭嘉园,西门世纪盛都,其余小型公寓大型别墅,除花都以外其他地方还有十多套。” 时现自带含情的眼眸瞅着傅安,意思是这能当钥匙解锁? 傅安眉梢微挑,“不满意?” 性感的荷官接着又发银行卡和存折,时现的眼底噙着非常不满,性感荷官继续发酒庄、饭店、黄金店......等等股权证明,时现眼前一亮,视线落在一堆明晃晃的钥匙上。 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去抓钥匙,指腹刚摸到冰凉,眉头一蹙,全是车钥匙! 第167章 傅安捉住他的手,“你满意了就算答应我们在一起。” 时现轻笑:“你给我这些资产就为了在一起?” 傅安深邃的目光带着成熟男人的情丝落在手环上,出了衔尾蛇呼吸锁解开,手环完全可以取掉,时现目光闪烁极快解释:“我不知道密码所以没取下来。” 有异能还需要密码?傅安没有说破更替他圆场,点击输入密码。 “求婚也不够浪漫,这点俗物就只够求个男朋友,点个头呗。”傅安奢求的眼神望过来,时现撇开脸不答。 傅安继续表白:“这个手环戴着伤手,t是时间的英文开头字母,n是现在的英文开头字母,所以微信上的tn不是别人,是你时现。” 时现:??? 心慌意乱的反省当时怎么那么蠢,一对手环就被傅安放进保险箱,倾着上身伸手摸进被褥。 “你做什么?”时现骤然偏身躲开,却见傅安缩回手臂,手指上挂着一把钥匙。 钥匙竟然在枕头下面! 愣愣地盯着傅安抬腿下床打开床角的链子。 脚链锁上都有傅安黑金异能加持,钥匙就是做给时现看的。 “不是让你给床脚解锁,是让你给我解锁。” 在时现强烈不满的抗议声中,脚链带起哗哗声,时现被傅安强行抱起。 这个时候的挣扎就算带着警告也是徒劳,时现愠怒:“我问你做什么?” 傅安体魄强健,步伐带风进了浴室,“你没有回答我。” 冰凉的浴室渗着朦胧的潮湿,时现神色不免紧张:“什么?” 傅安反脚关了浴室门:“让我们在一起。” 时现骤然一顿,浑身都在隐隐发颤:“........” 浴霸让浴室很快有了温度,浴缸里哗哗的水流声不断,傅安从容不迫冷静自持将时现放进浴缸,温柔的将他双腕锁在头顶上的水龙头。 “傅安........”时现怀疑眼前的人又犯病,“感情是不能强迫.......” “不强迫。” 傅安答得很快,沉静的目光落在时现被水浸泡的冰肌玉肤,如有实质似的审视他的脖颈,锁骨,肩头,隐隐约约的珠果....... 热气氤氲时现的脸庞,也肉眼可见的红到了耳根,连带着锁骨在胸膛起伏间都泛起了红晕。 成熟的傅安道行渐长,顶着波澜不惊的脸镇定地说:“待会,老师不想被我弄疼的话,最好配合我一下。” 浴缸里的水很暖和,时现却因为傅安颤了颤,脸热心跳虚虚地问:“你.......” 傅安眉眼都含着认真,盯着时现将他睡衣纽扣一颗颗解到底,彼此身体虽然都坦诚打过照面,但现在这种场面时现很难为情,视线从傅安脸上转向溅上水珠的瓷面。 话音低沉沙哑却直击傅安心神:“你去见见叶晟。” 话音落下,傅安带着负气将他睡衣拉开,时现雪白的胸膛腰腹完全暴露,微微泛光,衬得清亮的水都黯然失色。 白色泡沫涂在时现腋窝时,傅安感受到时现受惊的身体颤栗,引得傅安黏湿的目光对时现的脸和身体想看又不敢多看。 嘴里发出冷冰冰的质问:“老师还想把我推给谁?” 身体上热气蒸腾,内心已陷入凉意,时现撇开脸,红唇轻启:“傅安,你能不能成熟点。” 傅安轻哼一声,“成熟?这只是热身。” 时现震惊的回视他,什么叫只是热身? 傅安缓身蹲在浴缸旁边,锋利的刮胡刀在时现眼前一晃,刀口便落在腋窝,冰凉带来的刺激使时现身体本能的跟着颤抖,听到断掉的腋毛发出脆脆的哧哧声。 傅安动作极其温柔,刀法利落,时现并没有受太多委屈,但他面浅,处处白里透红更加诱人。 热身结束,正题才开始。 时现的身体经不住碰也经不住泡,被傅安捞起来就见大片大片红印,傅安既心疼又燥热。 将绑起的双手挂在花洒的卡子上,时现个子够高,脚轻松踩到浴缸底部,傅安手指勾开时现的松紧带,垂眸瞧了瞧里面,安然睡着没有动静。 傅安眸光微敛,略有失望:“是我魅力不够还是老师的定力够强?” 时现不喜欢在强烈的光照下将自己完全展示在别人眼底,但在傅安深邃的眼眸里,他又是那般的无力。 那一层腰带缠着傅安的不满滑落到膝盖,直到最后一层遮羞布被剥夺,时现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 骂他的脏话到了嘴边都变成语重心长:“你已经不是小孩.......你、别这样。” 傅安置若罔闻,这个位置他已经很熟悉,时现属于只长茂盛的头发而外,其余地方像定制一样,不见长,就比如傅安刮两次胡茬,时现还可以再等等。 隐秘的位置也不算茂盛,傅安涂上白色泡沫,也不知是被水熏热了还是被时现身体惹的发热,汗流浃背,换上浴室里的背心短裤光脚跨进浴缸。 面不改色再三叮嘱:“那老师配合点,我就不会弄疼你。” 只挂一件背心的傅安,埋头间脖颈颀长线条流畅优美,精瘦的臂膀,完美的体魄,就连手背青筋凸显,都是无声的向时现展示他极其性感成熟的张力。 时现莫名心慌意乱,陷入复杂的无力:“........” 一时间,都不知道傅安是怎么做到一口一个ls一边冷静自持给他剃毛,而他的手指每一次触碰时现都感觉隐隐发烫。 第168章 到底是哪里教错了他。 傅安垂眸目光落在衔尾蛇戒指,极具磁性的嗓音问:“记得我的胎记在哪吗?” 一道闪电惊现,时现恍然大悟,身体绷得更紧了。 “放松点,太紧了。”傅安手上的刮胡刀好不容易一点点深入,刀口处传来轻缓的呲呲声。 “你想.......怎样?” “不怎样,就纹个身。”傅安低沉的嗓音尽数蛊惑:“这样每次你想要的时候就能第一时间想到我。” 傅安给予的轻柔雨露骤然变成迅疾的惊雷,时现双眼一闭,生气地冷哼:“傅安,你真的很无聊,你敢纹在那试试看。” “换个地方你就能让我进去?” 时现睫毛微颤:“进......” 傅安眼底发光,欣喜地接过话:“好。” 内心一直对时现在教堂点火自焚耿耿于怀,时现心里有他又好像完全可以狠心做到没有他,为此,傅安总感觉抓不住时现,患得患失让他身心煎熬,只要落下衔尾蛇胎记。 时现从此就只属于他一个人。 而时现是想问进哪里,刚吐出一个字就发现问的多余,挂着一个字更不妙,“我不是那个意思。” 僵持间,傅安用异能给时现纹下一个与他相同的衔尾蛇胎记,时现竟没有一丝察觉,倒是傅安眉眼紧蹙,遂而露笑,满意地盯着自己的杰作。 衔尾蛇胎记他左时现右,完美成对。 傅安一边帮他清洗,一边戏谑人:“老师的声音好无力,能不是吗?” “不是!”时现带着气恼提声,“闹够......啊......” “在我面前不需要克制,我能帮你。”傅安跪在浴缸,埋头用手温柔地打着招呼,时现不禁双腿抖了抖。 直到傅安吃进时现,炙热黏湿的甬道令时现听到自己发出急促又脆弱的异样声音。 傅安话说的很温柔,做的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喘着粗气,眼底仰望时现时尽数疯癫的痴迷。 他要时现记住他的温柔同时也记住他的烈。 傅安剃毛的技术的确好,口口更是让时现体会到一绝。 浑浑噩噩的时现瘫软成一汪柔水,刚被放在床上,沉重的身体随之覆上来。 或霸道或温柔的入侵索取,唇舌交战,被他吃掉呼吸的时现顿感死亡现场的亲吻不过是傅安的热身前奏。 这才是傅安的吻|技,明知被他牵着走却欲罢不能。 “.........哪、学来的?”时现冷淡含糊的话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酸。 纠缠正激烈突然分离,彼此唇角挂着水痕相连,傅安回舔干净,吞咽一口,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偏头一笑,又迷人又让人生气。 时现枕在傅安臂弯,桃花眼里水色氤氲,话里更酸了:“忘了傅少是傅总,送上门来的就不少。” 傅安依旧宠溺地将人禁锢在怀里,偏着脑袋,眼神在时现红肿的双唇和泛着水色的眉眼来回审视,好似发现了宝藏又不能让别人知道压抑着兴奋。 舔着薄唇一咬,如实回答:“的确,那些人为了能得到我的签字,为我量身打造各种不同的男女送到顶级会所让我笑纳。” 年青时没见过醉生梦死的糜烂世界,总是会好奇的赴约。 第87章 停停 傅安深邃的黑眸陷入回忆。 “我记得有个叫坠落的天使,男人只遮了三点,戴着白色翅膀和天使面具,身体被无数黑线缠绑吊在一张铺满黑玫瑰的大床上,红唇紧闭我不知道他是真喜欢还是假愿意。” 说到后面傅安怕揭开时现的伤疤,尾音低了下去,四目对视,时现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给那九个渣男刻上羞辱的字母。 早已释怀,一笑而过,“继续。” 傅安奖励似的吻了他的眉心:“还有一个天价圣人,和他睡需要付800万,他的姿色和身段相当绝色,据说他可男可女,有很多让客户尽兴的深入技术。 嗯,还有一个叫野兽仙女,她穿着性感野性皮衣,能徒手击败高级保安十几名,但当她换上白色纱裙,莞尔言笑,塞过天仙。” “这还只是你记得住的?”时现面色镇定自若,内心波涛翻滚,心里已经将眼前迷人的男人打趴在地上,脚踩在他要害狠狠教育让你乱搞。 傅安当然不知道时现在脑子里想断他后,淡然地诚实地摇头,“当然不止。” 时现笑意更深了:“你的各种技术就是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学的?” 傅安瞅着时现又摇头,深如潭水的眸子既坦诚又真挚,糅杂着三分不解。 “看到老师就会了,这还用去学?” “是吗?”我都不在你看的什么? 时现含情眼的笑意渐渐笼上一层寒霜,“那你还真是天赋异禀。” “或许吧,看到那些人的诱惑,脑海里想的全是你。”傅安直勾勾地盯着时现,搞得时现想抽他。 “避开人对着你的照片和······忍不住就······” 时现睁大双眼:???被意|淫?!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傅安说的慢条斯理,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心理需求,“所以我说看着你就会了。” 刹那间,时现扶额,按照傅安所说,那他这么些年都在对着他的照片和什么来着宣泄? 傅安眉头微拧:“你不会什么都没看过吧?那你不需要吗?” 第169章 时现脸上瞬间有点挂不住,踢他一脚,“你当海王是什么?” 一瞬间,踢出去的小腿被傅安紧拽,抵上来的危险更加惊心,时现脸红到耳根心跳迅猛。 傅安饥肠辘辘渴求的眼神望过来。 “时现.......我想要你。” 时现,我想要你。 仿若一道闪电惊雷击中时现的心脏,不停地狂跳,转身想逃被傅安牢牢锁住,危险事物来回蹭着腿根,时现心都颤了颤。 傅安音哑地说:“刚才我以身示教,老师还没学会,要不我再示范一遍?” 从一开始聪明的学生就对笨老师循循善诱。 “时现?” 这一声时现叫的时现本人都分不清傅安到底是在恳求还是在撒娇。 时现怔了一瞬,“傅安·······” 彼此唤着对方,直直的看着对方,却浸在紧张暧昧的氛围不知该不该诉说衷肠。 傅安惴惴不安,“时现,其实、我......” 时现被他显露出的傲物震惊,在他脸上却看到与此景完全不符合的纯情。 在桃都就掌握如何安抚犯病的傅安,但眼前的傅安明显没有犯病,他就是变着法想要他。 此情此景,傅安,真的好可爱。 时现牢固的防守顷刻土崩瓦解,拇指抚过傅安的脸颊,又抵在傅安的齿龈,窗外夜色被雾气染湿,黏湿又乱情。 唇舌间弄湿傅安膨胀的欲|望,时现捧着他的脸庞。 “傅安,你要让我快乐。” 傅安眼底骤然惊喜,时现含情眼里承着浓郁的香艳,对于傅安,时现就是诱惑。 “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第一次0会很痛,上面的1因为缺少经验也会很难得到满足,所以,他要让时现感觉不到痛,要他在满足中快乐。 时现又有些担忧,毕竟傅安那个地方太危险,“喊停就停。” 事实上,事情进行后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傅安要时现。 在很早以前他就有了这个冲动,更没说出口的是霸占欲。 感受到傅燃可以明目张胆强迫时现独霸他,傅安内心深藏的占有欲骤然暴发。 不仅要时现的湿软唇舌,更要他含苞待放的花蕊,要他的温度,要他的泪珠,要他身体和灵魂,要他的一切都烙下傅安的名字。 他满意地笑着,不忘用力往前,“我不想停的时候,可以让让我吗?” 时现:.......... 他太想要时现。 想了好多年,想到快要发疯,想到无药可救。 他咬他,霸占他,时现只能由他看,只能由他用力欺负,再哭着求他。 傅安惊奇地发现,“时现,变小了呢。” “乱说,是你、长大了。” 太大了—— 快撑坏了。 时现分不清是疼还是爽,在傅安的颠簸中失去方向,傅安不让他埋进乱糟糟的被褥里藏起他的难为情。 想一直看着时现,看着平时对他忽冷忽热的时现因为他而变得眼底水色潋滟,梨花带雨的不能自拔。 傅安去咬他,让他浸泡在彼此的湿汗里坠落、沉沦。 一切跟传闻的不一样!时现根本控制不了傅安积蓄的节奏。 就算时现喊停,傅安根本就停不下来。 深、好深。 意识在疾驰中碎裂,无声的求着傅安。 傅安,太—— 停—— 傅安却恶意的坏笑,含住时现的呼吸。 破碎氛围愈演愈烈,傅安方才把嘴唇贴在时现耳边,“ls,叫我。” 时现却把酣畅的大喘和满足的快乐都埋进被褥里,藏进这个卧房的最深处。 傅安喘的也不轻,在那厚重的喘息里危险地笑出声,时现越让他停,他越用力,一边又求着时现。 “ls,叫我。” “傅、安——” 时现混杂的颤音里说着爱意,桃花眼眸溢出迷离,在傅安给予的凶狠拍打里颤抖到断续。 傅安步步紧逼,时现根本没法躲。 “求我啊。” 水浪溢出含情眼,淌了眼角一片。 “傅安,求——” 你。 要死了。 傅安覆上汗涔涔的时现,吻掉他眼角快乐的水珠,也吻掉他心口上散乱的残液。 鼻息交错间傅安右手与时现十指交扣,“时现.......我们结婚吧。” 散乱的思绪早已经被傅安织上情网,逃不了的时现迷迷糊糊应声:“.......好。” 衔尾蛇盘在他们紧扣的指间,一道光芒窜出,又散落在时现和傅安身上,仿佛洒下的天光又像细密的白雪。 他们盛开在云端,也盛开在雪地。 末了,傅安不忘在时现耳边呢喃:“老师,快乐了吗?” 口口声声把老师叫的那么尊敬,做的就不是好学生该做的事,傅安的执念就在于此,时现不跟他计较沉沉睡过去。 不知傅安抱起他进入浴室,在清洗时又忍不住欺负他。 光亮下,时现恍惚看到什么,再定眼一看,什么时候被他纹身了?! “傅唔......” 花洒的水密集地拍打在娇嫩的桃花花蕊,反反复复又凶又狠,柔软的花朵化成一汪潋滟春水,时现喘得厉害,胎记纹身也在强烈的撞击中忘掉。 傅安终得偿所愿,卷起柔软的被褥,将心爱笼罩入怀,不能让月色偷了时现的香。 第170章 时现疲惫中浸着欢愉,在雨声中与傅安相拥。 那一夜,山间洋房被光芒笼罩,七彩波光粼粼,汇集成擎天柱直冲云霄。 一声惊雷炸响,狂风暴雨倾泄而下。 . 半夜,时现反手摸着身边的傅安,却摸到凉凉的床单。 他陡然惊醒撑起身,“傅安?” 房间厕所都没有回应,时现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抬腿下床迅速拉开房门。 眼底撞入一片渗着浓浓寒气的黑暗。 一转眼,融入夜色的高挑背影正屹立在阳台,面向湖水,微微偏头,他盯着花灯树发愣。 挺拔的肩背尽管穿着睡衣,趿着布拖鞋,依然看得出黄金比例的身段,宽厚的肩背隐隐勾勒出窄细紧致的腰身,大长腿令人遐想连篇。 好看的人连背影都能迷惑众生,但他选择将活色生香融入夜色。 白色雾气渐渐披在傅安肩头后背,又像落了他一身的雪,时现莫名想替他吃掉。 一直以为他心里天天装的都是与他颠鸾倒凤的涩涩生活。 或许傅安习惯了在没有人的夜晚,睡不着便起来把愁闷托付给黑夜。 他凄凉的望着过去,回味得到的快乐。 时现悄然走近,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劲腰。 傅安沉稳的握住时现的手,微微偏头与时现交颈,语气里带着歉意:“吵醒你了。” 刚才惊醒的那一刻,时现不敢再回味,这世上,他只剩傅安,他经不起失去。 臂弯紧紧拥着傅安,想吸走他身体上所有的寒意和读懂他的烦恼。 “想什么了?” 夜色里傅安沉重的神色被溺爱覆盖,“想你。” “嗯。”时现贴在他肩膀狠狠下口,轻轻落齿,“雨后湿气重,我把你叼回房间。” 被叼清醒的傅安,这才发觉握着的手冰凉,垂眼一看,眉头一紧,反身将时现打横抱起,全力将他拢在怀里,深怕寒气入侵他。 先前的成熟稳重顷刻间变成生活气息浓重的絮叨:“大半夜的,出房门怎么能光着脚?很容易着凉你知不知道?身体才刚好一点,你是要我生气还是要我着急?” 时现窝进他的胸膛,假装知错。 生活上傅安就是个爹系,而在床事上他的每一滴汗、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字都透着年轻人的蓬勃朝气。 第88章 交锋 傅安总有用不完的体力,让时现得到满足的快乐。 恐惧的噩梦因为傅安在枕边而消失,满腔的委屈也在与傅安严丝合缝后淡化,天空下的世界又变的美好,那是下面多了一个并肩的人。 清冷的院子也因为傅安对时现浓烈的爱意,变得生机勃勃。 把南叔布满岁月的脸都熏染成大团圆的幸福笑容。 裤角鞋底沾满泥土气息的南叔,挎着篮子刚从地里折菜上路,老远就瞧见出远门的两人并肩而归。 山野间,他俩并肩行走在湖泊边缘,金光闪闪让人挪不开眼,这就是年青人眼中所谓的养眼吧,南叔暗想。 时现和傅安去了一趟桃都,打听到萧桀的尸体在火化的头一晚失踪,跟着失踪的还有萧顾温,桃都内部乱成一锅粥,到底是萧顾温带走了萧桀,还是萧桀诈尸带走了萧顾温,时现更倾向于后者。 安王突然出现,人心终于稳住。 傅安与时现不能见死不救,与桃都内部官员三位执事商量好应对策略,最后傅安带着礼物去看了阿殊阿樱,站在远处树下的时现,眼底是一间简陋的房屋,旁边两棵半大榕树正在茁壮成长。 时现立在大树后,露出半边沉重的身影,眼也不眨地望着傅安与他们交涉。 再等等,等杀了萧桀,再来向你们谢罪。 “在想什么了?” 傅安温和的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时建成是被人保释,而保释的人落的是你的名字。”时现凝空缓息,“我更相信那是萧桀。” “萧桀阴险狡诈,专攻奇门怪术,就连时建成的皮囊在他手里也能发挥作用,火珠他是得不到了,那他想要什么?”傅安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资料。 联想到与萧顾温那日分别的谈话,时现更担心的是萧顾温。 傅安神色凝重:“我能想到的就是你。” 时现一时走神:“嗯?” 傅安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点,当时在衔尾蛇水晶棺,萧桀说找到时现只有几岁,可时现出现在花岗高速棺椁里已经是成年身体,叶晟说他的身体细胞稚嫩却在快速成长,但并不是几岁。 中间这段时间时现和萧桀到底发生过什么,时现闭口不提,傅安想追问又怕破坏刚在一起的感情。 压在傅安心口最大的石头还是自己的身世,就算傅燃拿命逼问董曼珠,他的奶奶,拒绝透露一个字。 入冬的山里寒意入侵皮肤,傅安侧目凝着时现:“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很难琢磨,这种人表面人畜无害,转眼可嗜血,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万事小心。” “傅队,你变了。”时现含情眼里带着三分嘲意,“慎于冒险,保守为攻,这可不像你。” 傅安不顾南叔远远的眺望,胳膊挽过时现手臂,佯装叹息:“我还是更想把全部的攻力用在你身上。” 傅安都快挂时现身上,这哪像当初嘲讽他弱到爆的傅队,黏得跟502一样。 第171章 “别闹,正经点。”时现拿他没办法,带着他放慢脚步,“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有个办法引蛇出洞,要不我们试试?” 傅安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薄唇轻启正要讲诉,就听见身后传来摩托的引擎声,两人同时回头。 村里打摩的的男人载着洪杰,他在后面挥舞粗犷的手臂,迎着风声喜笑颜开高声招呼:“哈喽!傅队!现哥!” 在这里看到洪杰好像看到乌云密布,傅安的脸骤然暗沉。 洪杰千里迢迢赶来,带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从森淮的尸体在冷冻库不翼而飞,我和叶医生都收到对方发来短信,说想要回尸体就.......就让现哥今晚一个人去电视塔。” 傅安与时现目光交织,巧了那边尸体丢了这边尸体也丢了。 洪杰在气喘中瞅着不顾上下级关系在他眼前搞亲密的两人,时现雪白的脖子上数道被某人留下的红痕,想视而不见但闪烁的目光又在上面飘忽不定,心想傅队这是成功拿下了? 时现眼梢睨一眼傅安,微微侧身,“知道对方是谁吗?” 洪杰想隐瞒的表情明目张胆。 傅安尾音都带着不容违抗的指令,“说。” 洪杰怯怯地撩起眼皮瞅到同一阵线的两个男人,只好掏出手机点开短信。 傅安见不得他扭扭捏捏,直接拿过他手中手机,定眼一看。 “亲爱的,想见从森淮今晚来电视塔找我,记住这是你我的私会,你的尾巴最好剪掉,不然,会发生一些你后悔至极的事。” 目光都落在傅安身上,流畅的下颌线紧绷,挑眉勾唇都溢出一丝酸味,意味不明地盯着时现。 山风卷起湖面的清冷,吹乱时现微分的碎发,寒意下他的眉眼始终沉静,“疯子的话不能全信,水晶棺里你也是见识过的。” 傅安毫不避嫌揽过时现的腰,让他正面迎人,深怕洪杰看不到他在时现身上留下的专属权利。 又暗处掐了时现一把腰,要不是时现定力好,就在洪杰面前叫出来了,时现横他一眼,他却笑盈盈说:“今晚我会让他再也开不了口。” 日头渐渐落尽,夜暮悄然入侵,万家灯火霓虹闪烁,也消除不了天地间被笼罩的一层寒意。 花都电视塔高哒697米,塔身以春夏秋冬四季花色的彩灯轮番闪烁。 塔端顶部围栏环绕,时现立在围栏前,微分的碎发掀起浪潮,内着白色禁欲系衬衣,修身呢子大衣在风里翩翩起舞,唯有手腕上玉珠红线耀眼。 再次亲临踩在这个位置,眺望整片花都,在无尽暗色的黑夜他甚至看到最远处的海面。 “少将,在想我吗?” 清亮的嗓音从遥远的身后传来,时现头也没回静待对方出现。 话音还飘在空中,一道身影就已经飘然落在身侧。 他贴身过来,时现后退避开他的亲密举动,沉声警告:“仇人,你在找死。” “少将都迫不及待在这冷风中等我,怎么又玩起清高来。” 时现抬眸,撞进眼底的男人比10年前成熟,深灰镶金边的军装披着一件纯黑军大衣,在风中猎猎鼓动,黑色军帽盖住银白色碎发遮住他的右眼,嘴角一勾,仿佛与陷害自己杀死属下的恶魔不是同一个人。 时现环视一圈,在空荡的暮色里眉眼骤然沉冷,清冷的话音都带着三分仇恨,“萧桀,你藏萧顾温可以理解,从森淮都死了你拿他做什么?” 萧桀凤眼冷冽,嘴角却挂着笑:“你这样单刀直入会让人很不爽,旧情也不是你这么叙的。” 时现余光睨过他嘴角那颗黑痣,这个恶魔亲手将自己拉向深渊、被噩梦纠缠,杀气骤然翻涌,桃花眼盯着他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剑,狠狠刺入他的咽喉。 时现稳住,仇我们迟早会报。 在冷空气里傅安沉稳的声音传进耳畔,时现无声地长缓一气,“是该好好叙叙,战场对敌、个人仇恨,我只想你下地狱。” “少将难道不懂私会的意思?” 萧桀脚底点在围栏朝时现走近,视线落在时现手腕上的红线玉珠上,讥讽道:“少将还是亦如从前多情,为你的敌方在数官员弹劾下求情,原谅把你当刀使的义父和不怀好意的三执事,更对萧顾温的囚禁毫无反抗,最后还对夹在两界中间的人质傅安动心,时少将,你愿意见我不就是同意我的私会。” 神经病,有谁私会会私会到电视塔顶端。 时现眼底倒映炫彩灯光,肤色如雪的他眉眼漆黑,削薄挺拔的身影像天幕下一尊完美的艺术雕像,高冷无情拒人千里。 “交出从森淮。”时现又后退一步,“给你三分钟,我再看不到他谈判结束。” 萧桀一副不屑,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对情人诉说情话:“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当初我找到你才五六岁,你就没想起我是怎么待你的?你我之间可发生过许多有趣的事。” 暗处的傅安握紧的拳头倏地绷开,手心一片湿热,心都提到嗓子眼。 萧桀终见时现陷入沉默,嘴角攀上一抹轻笑,再次靠近,近距离细细打量,他的眉眼漆黑如墨,窄挺的鼻梁线条优美,唇形更是一绝,在红润饱满里总勾着人想与他更进一步。 在水晶棺前给了他一枪,只等拿到火珠他再次重生,便将他养在身边再也不让姓傅的横插一脚,谁知他和傅安又获得时间回溯。 第172章 大功告成就在一线之间,幸运却给时现开了一道后门,他输得一塌糊涂! 目光亵渎猥琐,时现见多了,但没见过萧桀这种,他们自认识就是对敌,眼里心里只有交锋、血腥、死亡、仇恨。 然而,此刻。 军帽下碎发间的左眼,三分冷厉三分不满,剩下四分全是炽热的情|欲,他竟然....... 长空风疾,吹醒时现混乱的思绪,在稀薄的空气里一阵恶心让他感觉荒诞至极。 没有后退但也没让他碰到自己,身形稳如泰山,撇开脸眉眼幽深,声线比夜里的寒意更渗骨。 “你都这样看你的敌人?阴邪事做的多心思自然龌龊,擅长异能怪术也轮到谄媚求原谅?” 如临一盆凉水当头泼来,萧桀清醒的同时发出笑声,如同他的名字,桀桀怪异渗人。 “你现在应该非常后悔当初求着别人留下我这条贱命,让萧顾温看望我的时候,有机会对他实施异能,从此他与我的性命绑在一起,只要其中一方不死,另一方无论死几次都可以借对方重活。” 时现心下一沉,终于明白,“前提应该必须是双生子。” “你很聪明,但你对异能怪术知道的太少。”萧桀目及遥远的黑夜,凤眼里流露出淡淡的怅然。 “你问我他在哪里,他不甘心做我的养料,自杀了。” 第89章 惩治 时现瞳孔里倒映着萧桀,仿佛看到萧顾望着自己言笑晏晏,耳边萧桀带着怨气的声音又将他拉回现实。 “他是这世上唯一说过爱我的人,却当着我的面眼也不眨跳进池中,最后连一片衣角都不曾留给我,他狠心绝情宁愿将自己葬身在池水,也不愿看我达成所愿,我恨他!” 他口中的池水应该是桃都的灭绝池,里面的清水无波无澜,却是一个能化掉金刚的恐怖水池。 萧顾温,一代王者,温润如玉,眉间有山河,心中有丘壑,唯一让时现挑出毛病的就是被他囚禁那几日,他这样的性格真不适合做王,偏偏老天捉弄人赋予他金色异能。 再回想那日分别时的对话,时现顿觉心口一把重锤落下,分明不冷,却感觉身体掉进深深的海水被切骨之寒浸泡。 萧顾温,愿你在另一个世界不再为王,随性自由,做你想成为的人。 对于眼前与萧顾温长相相同的人,时现恨之入骨,“他不爱你就不会让你胡作非为这么多年,直到最后也让你活在这个世上。” “你却利用我失忆胡编乱造,我获得异能,他从来没有对我产生嫉妒憎恨,在桃都如果不是有他,我不会听命三名心思不纯的执事,也不会前往外界与董曼珠私下结盟。” 萧桀加重语气:“可是他囚禁了你。” 时现轻笑,曾经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始作俑者还不是你。” “我与傅安初到桃都,失去记忆的我很难分辨你们,但官员们可以,他身边亲近的人可以,你却对所有不服从你对你起疑的人赶尽杀绝,十年后他重回宫殿,物是人非,他付出太多忍你太多,他活下去的机会却被你亲手毁掉。” “如果不是他自愿给你重活的机会,你认为你能轻易对他施异能邪术?是你逼死了他。” “不可能!”萧桀挥袍愤然,“我走到今天也是因为他,他生下来锦衣玉食,我了?同样的爹妈却流离颠沛,如过街老鼠生活在阴暗的石窟,死对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萧桀的军袍猎猎躁动,剩下的一只眼忽地敛了狠劲,迎着风声在长空中溢出一副看破红尘般的淡然,似乎在哀悼被他折磨逼死的亲哥,祭语却一点不敬。 “是他欠我,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落在时现眼里就是欠揍,“生不如死比死更痛苦,他一直努力去改变不是他犯下的错误,而你却像个傻子,这么多年都看不透!” 亡魂会点缀浩瀚星空,原本的璀璨星光仿佛全栽进地面,住进万家变成灯光,萧顾温会是哪一盏明亮的灯光,哪一盏又是从森淮? 时现一副对牛弹琴的不耐烦,人都不在了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把森淮的尸体还给我。” 萧桀那点伤怀转眼即逝,勾唇扑上时现。 冷风袭来,时现侧身落在环绕围栏与电视塔柱中间,萧桀似乎早有预料,转身将时现壁咚在电视塔柱,疾风卷起两人的衣角,在空中厮杀叫嚣。 萧桀虽与萧顾温五官相同,但白发遮掉右眼的他看上去阴晴不定,军袍加持下身形更加魁梧健硕,瞬间让单薄的时现成为他的笼中鸟,灼热的吐息萦绕面门,气氛瞬间偪仄。 “要一具尸体还不如要我,我更能让你满足。” 时现面色冷白不屑看他一眼,一道身影骤然疾驰而来,人影晃动,紧接着虚空中撞击出激烈的打斗,时现趁此寻找从森淮。 忽地,身侧突然飘来一道身影,卷起一股阴冷骤风拂在时现面门,在嗖嗖金属摩擦声中时现撩起眼帘。 眉眼抬起那一刻,神色骤然一怔,一张毫无生气却分明睁着双眼盯着自己的熟悉面孔。 两眼弯弯梨涡隐隐的从森淮,换上冰冷的束身战衣就成了陌生的冷面战士。 时现听到自己微颤的话音染上不可思议:“森淮........” 他手脚被废,心脏被刺中,身体扭曲滚落在眼前的画面历历在目,此刻却四肢健全站在跟前,而他的左手—— 第173章 没有完全收回的爪子再次收缩,联想到刚才发出的金属声,他左手安装的假肢和傅安一样,还有时建成。 萧桀把森淮的尸体也做成了傀儡! 他的脸苍白,虽然在看,目光却是空洞无神,肢体也很僵硬,活死人不过如此。 “森淮。” 明知没有结果,时现还是情不自禁想唤出奇迹,对面的人的确被他唤醒,眼神陡然一转,左手假肢骤然五爪全出动,目标直击时现要害。 时现脚尖一点,纵跃而起,五爪卡在围栏,森淮用力一抽,围栏发出撕裂的哐啷声,时现见状趁机抓住他的肩头,在旋转中利用他的爪子钢丝将他牢牢捆绑。 两道黑影被黑金雾气萦绕,他们在高楼上闪动,金芒炸开火焰,黑雾散去又重现,战势激烈,时现喊人:“傅安,回来。” 听到时现的喊声就知道得手,傅安金芒炸毁黑雾,在萧桀胸口重击一拳。 “他是我的,别再找死!” 萧桀捂住痛处阴森森地望着傅安,“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把他养大再送到你的眼前?” 傅安深邃的眼眸忽地一怔,随即眉梢一挑,唇角淡淡勾起,“打不过想耍嘴皮子?难怪异魔都说你连做魔都不配。” 萧桀的面色更加阴沉,这个人的心与他笔直的背影一样坚韧挺拔,很难折断他的腰,但也不是不能。 傅安来到时现身边,见到立在眼前的从森淮眉眼微微一蹙,时现就把人推给他,“带他走,这交给我。” 身后传来萧桀的讥笑,凤眼像刮在风中的刀子。 “想走?你们最好先看看全城的广告屏幕。” 有着地标性建筑的电视塔,他们置身高空,空气稀薄,就算市区最大的广告屏幕,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点。 萧桀飘然落在围栏上,滚滚黑雾让他整个人变得邪性,他体贴地放大最近的一处屏幕落在围栏前端。 屏幕里的画面仿佛就像置身眼前的实景。 从森淮穿着紧身战士服,在众目睽睽大张旗鼓下,手段刚烈干练,抓了傅若兰沈见山和花都市其他重要官员。 而傅安和时现同时看到阿殊和阿樱也被萧桀抓到花都。 不仅是广告大屏幕,各种多媒体手机全面覆盖,播放同一个画面,民众不知道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反正不会是末日降临于己无关,看闹热停在广告屏幕下围观,要不然在角落垂头盯着手机观看。 又或者放下手里的工作或者学习或者运动或者吵架........所有人都专注在一场重大绑架案直播上。 “尼玛,那不是时画家的助理从森淮吗?” “跟个<a href=https:///tags_nan/jiangshi.html target=_blank >僵尸一样,不会是中邪了吧?” 大学某课堂上,发出一片唏嘘,“雪染!你快看手机,你哥.........” 雪染慌忙翻出手机点开,视频内容让她无法理解,连忙拨打电话: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寒意入侵的夜晚在这场重头戏里变得热气沸腾,从雪染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哥。 细心的观众发现总共抓了十八个人,绑在十字架上的人质还在昏迷中,地理位置应该很阴暗,想必人质本人还不知道已经被搬上大荧幕。 一道白影晃动,时现就已经冲上去拽住萧桀的衣领,一拳头砸在他脸上,萧桀竟然没有躲避硬生生接住,脸上瞬间红肿,嘴角来血。 与此同时,屏幕右上角出现小屏幕,电视塔上的四人,彩灯闪烁晃动他们窘迫的画面,这一幕更让观众好奇。 傅安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时现,画面将镜头拉向一边吹凉风的从森淮。 【军装那人好特别是在角色扮演吗】 【哇傅少这身黑金套装太适合,性感的张力溢出屏幕,截图做屏保】 【哥们想舔屏直说】 【啊啊啊啊凶手就在旁边】 【难道死亡直播出柜后换新套路了】 【被绑的人需要再加一个不】 【僵尸太逼真可获最佳影帝奖】 ..................... 快速闪动弹出的评论不断覆盖,一波又一波。 下一刻,从森淮仿佛接受到某种波音信号,脖子僵硬的一点点转向正前方,像个冷白漂亮的木偶机械般播报。 “第一位,赵e,身为百姓父母官贪污募捐慈善基金上千万。” 镜头给父母官赵e拉了一个特写,接着一系列贪污募捐的罪证画面。 屏幕外安静的群众听着从森淮播报,逐渐从人群中传出骂声。 旁边的萧桀打了一个响指,人质头顶上亮起一排白灯,他们对面中央亮起大屏幕,屏幕里全是不同地点的观众,右上角小屏幕人质陆续醒过来。 赵e睁开眼看到大小屏幕里的画面,突如其来的毁灭如同被当众一把扯开遮羞布,老道的他硬是愣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从森淮不管这些,继续他的播报:“第二位,李ky,身为教育局长私下却迷恋未成年。” 李ky的特写油腻大叔,打了厚码的性侵画面不堪入目,当最大的骄傲蒙上羞耻,他居然只记得那些爽。 是哪个龟孙子干的,看我出去翻盘后不把你撕个粉碎老子就不姓李。 偏偏他这些龌龊的心声配上字幕被观众看见,祸害祖国花朵的恶魔就该立刻执行死刑。 从森淮依旧像个漂亮的木偶播报机:“第三位,黄x,身为法官却官官相护受贿金额高达上亿,将受害者变成行凶者,至多起受害者不堪侮辱自杀身亡。” 第174章 屏幕上黄x的特写神色肃然,眉眼带骜,当看到过去种种被搬上屏幕,心知肚明翻身是不可能,死刑在向他招手。 旁边的萧桀目视屏幕积极配合,该笑时绝不吝啬,该严肃时绝对敛笑,该鼓掌绝对最响亮,加上他特别的外形,举止中带着对恶魔的深恶痛绝。 他的角色似乎是正义。 第90章 双标 他在扮演惩治恶人的忒弥斯,但他忘记,他才是最大的恶魔。 惊人的爆料,一个比一个大,停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真真假假三观震碎。 这头从森淮正要继续说下去,傅安一把拧断他的左手假肢,掉出来的爪子顺手塞进他的嘴里,假肢就这么悬在手肘卡在他嘴里,像卡壳的木偶口齿不清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 再说下去花都真的就要万劫不复。 弹幕—— 【傅少这操作是要隐瞒什么】 【这些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我接触过其中的受害者】 【花都多少人会被绑架他们心里没点数】 【充满欺骗的世界才是最真的世界】 【我相信黑暗之中一定有美好】 【还有剩下的人快讲快讲】 ..........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在屏幕里传来的喧闹声中缓缓睁眼。 并没有太多恐慌的阿殊盯着斜上方转动的黑孔,问所有人:“那是摄像头吗?” 狼狈不堪的一众人起初还以为是被仇家绑架,一看身边全是认识的高层重要人员,又猜测遇到政变,但在看到阿殊和阿樱又陷入迷惑,还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见无死角的摄像头,和电视塔顶端站立的四人。 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全都认识傅安和时现,另外两个奇怪的人反而面生,心中的疑惑宣泄而出,追问声迭起。 怔在原地的时现和傅安彼此对望,神色紧绷,没心情回答这些知法犯法者的追问。 阿殊和阿樱正是年少天真如朝露,旭日初升,光华流转堪比极光之美,让时现和傅安想保护这份美好,尽可能延长期限,但萧桀偏要抖碎这份他不曾拥有过的过分美好。 时现和傅安眼里变的复杂。 萧桀却忽地笑起来,拍掌叫好,肆意的笑声充斥在耳边回荡在夜空,没有任何的恶意,就是纯属放纵的大笑,却把时现和傅安笑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就连屏幕外的民众和被绑架的人都在他的笑声里安静的出奇。 时现侧目,唯有傀儡森淮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半垂着眼眸还在卡顿他的台词。 傅安目光在时现脸上扫过,时现的目光盯着萧桀仿佛想把他就此钉死在电视塔柱。 傅安不顾直播,上前掐住萧桀的脖子将他摁在塔柱,喉咙气管被死死扼制,四面八方的笑声戛然而止。 “笑不出来了?把人给我放了!” 萧桀仰着脖子挣扎喘气,苍白的脸瞬间胀红,脖子上的青色鼓起,下一刻仿佛就要膨胀破裂,一阵疾风吹起他的白发,带着眼罩的右眼赫然暴露在傅安眼底。 傅安冷哼一声,“我不介意拿走你另一只眼珠。” “你们不想知道沈见山和傅兰若在国外到底研究什么?”萧桀左眼越过傅安睨着屏幕,里面的观众以及被绑架的人带着诧愕又好奇地等待他的下文。 现在,也就是说遍及网络下的民众、被绑架的十八人、电视塔三方连麦共享。 面对傅安和时现的不屑一顾,萧桀从气管里艰涩的发出沙哑声:“但是他们想。” 无数弹幕疯狂弹出—— 【对!傅少放开他让他说】 【必须支持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1】 【+1800】 【+99999】 【+99999999】 【+.......】 人数急剧飙升,时现握住傅安的手捏了他掌心,眼底冷静,“不用担心,该来的迟早要来。” 听见时现亲和的话音,瞥见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红线玉珠,傅安杀人的心渐渐平复,咬着牙根愤然松手。 “少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装着什么都不记得,他和你才多久?”萧桀眼里那份嫉妒恨意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我养你10年.......” “砰!” 一道白影晃动,屏幕外的观众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萧桀便被时现揍翻滚出塔,身体直线坠落,喷出的血腥在塔光中绽放,随即照亮追来的时现。 他似一道闪电,风驰电挚一把抓住萧桀的肩膀骤然往上空一抛,紧跟着拳头落在萧桀结实宽厚的胸膛。 这一幕傅安始料不及,探身去看萧桀又被抛上来。 他脚尖刚占地,追来的时现又甩他一拳,不知为何萧桀纵使如此狼狈也没有还手,时现的一拳再不似以往的绣花枕头。 现在的他,时少将,拳拳砸下如金刚少说也有千斤重,他含情眼带着薄薄笑意,头也不回手臂伸向傅安,傅安盯着他白皙泛红的手掌,心领神会,摸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放进他的掌心。 时现拿着洁白柔软的手帕擦了手,细眉微抬,唇角勾起的笑意像把锋利的刀刃直逼被撞在塔柱的萧桀。 时现声色云淡风轻,“你最后一句再说来听听。” 萧桀内脏翻滚,他按住剧痛的胸口止不住喷出一大口鲜血,袖口抹过泛白的唇,这是他最后一次生命,不是他不想还击,失去萧顾温身体明显不如以往,他实在太心急,醒过来就筹划这次行动。 第175章 苍白的脸色尽显无力感,声线都在碎裂微颤:“你养我10年。” 字音把“养我”咬得特别重,谁知时现举拳重落,萧桀抬臂硬挡,脆骨声隔着屏幕都感觉到剧痛。 他的手臂算是废了,时现冲他抬了抬优美的下巴,“再说一遍。” 怎么说都是错,萧桀紧贴塔柱艰难地站起,提着一口气一整血迹斑驳的衣襟,在巨痛与羞辱中都以为他要全力反击。 谁知路过的疾风骤然带起时现的碎发,发梢拂过萧桀的脸庞,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留下炽热的电流,萧桀几乎失神地凝着时现。 白皙的肤色透着寒意,亦如一片白雪,稍稍靠近便看到脖子上淡青色纹路和淡淡的红痕,看得萧桀喉干舌燥,内心扭曲的想要扑倒时现让他在胯|下求饶。 时现凛冽的双眼分明潋滟含情,此刻,那份让他从头到脚陷入冰窟的寒意,竟然令他不敢直视。 所有人在他沙哑声中听到他的认输:“我、什么都没有说。” 一片哗然。 时现嘴角似有若无的勾了勾,擦了手的手帕没有落傅安的字,随手一扔,冷冰冰地说:“继续你的直播。” 这让一边的傅安看了偏头好笑,对时现附耳:“刚才制止谁了,我老婆可真双标。” 哪知时现横他一眼,“没看出我是在为你出气?” 哪知他们私下的悄悄话也被观众听了去,围住他们的屏幕上弹出弹幕。 【哇哇哇都叫老婆了】 【甜死了】 【老婆怎么养得这么厉害】 【天塌了,刚才那个真是时画家】 【白毛喊的少将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 【少将在封口还说是为老攻出气】 【老攻不会被绿了吧】 【滚,你看人家两个对视的眼神黏成丝谁和谁是cp还看不出来】 ....... 他们没心情去看弹幕,忽地神情一怔,都听到塔底传来异常的喘气声,谨慎探身。 “洪杰?” “哈.....累死了。”穿了一件黑熊猫体恤的洪杰驮着大包袱,一看外包形状就知道是热武器,满头大汗,伸手让傅安拉他一把。 傅安不欢迎地眉头一皱。 “傅.......哈队。” “哈什么队。” 洪杰抓住傅安递过来的手掌,爬上来不管不顾一屁股瘫坐,在傅安的注视下大口喘着气。 “傅队,还有、我们。” 后面还有两尾巴,叶晟,王绥。 傅安盯着坐成一排喘成狗的三人,憋住的火还是爆发了,“近七百米爬上来陪我们吹夜风?!” “傅队,”洪杰拿眼先瞅了萧桀,“电视塔干扰过大,直升机不能靠近,我们也没办法。” 一转眼,洪杰瞟到还在卡壳的森淮,惊掉下巴,“小......小闷梨.....活了?” 时现随即提醒来劲的洪杰:“僵尸傀儡。” 洪杰顿时又一屁股无力地瘫软下去,眼底泛着水光,想哭又不敢哭,一脸憋屈。 刚才时现飞身揍人的那一瞬被爬在塔梯上的洪杰叶晟王绥看的清清楚楚。 王绥是在加班的时候被洪杰急吼吼叫出来,爬这么高可真难为穿着衬衣西服的他,在时现的注视下笑颜相迎,“现哥,傅总,那个、你们继续、继续。” 叶晟今天没有手术,正在洗澡被群消息叫出来,他的一双手就是人命,不敢过度使用,运动服的腰上还掉着连接王绥的绳子,而王绥掉着洪杰,在塔底一副生死与共的样子在697米中一米一米被风吹散,只剩四肢无力身体发颤。 叶晟脑袋发胀跟着王绥附和,“现哥,傅总,你们继续、继续。” 听到王绥喊“傅总”傅安有一瞬感觉回到集团工作的错觉。 可是现在到底不是在上班,时现和傅安同时把视线挪到萧桀身上。 时现揍到他重伤吐血他也不还手,却无法揍到他停止直播放了人质。 就算萧桀愿意,现在围观的民众恐怕也不愿意,十八个人质被他死死捏住,人质没有得到解救他的命就还要留着。 他在根本无法战胜傅安和时现的情况下,搞出绑架人质全民直播,沈见山和傅兰若控制了傅安,而阿樱和阿殊控制了傅安和时现。 但从开播到现在,傅安的视线没有正视过沈见山和傅兰若半眼。 特写里的他们与其他人很不一样,他们对视的眼神看上去患难与共,极力躲避镜头。 萧桀勾起一抹疯癫的大笑,时现每一次对他身体的泄恨,那都带着时现的滚烫落在他身上,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和占有。 过于激动他又喷了一口血,随手狠心一抹。 “别急,还有一位最重要的大人物在路上。”萧桀凝视黑夜,锐眼微眯,“很快就到。” 他口中的大人物时现已经猜到,“她不是好惹的,你在自寻死路。” 萧桀仰视电视塔顶尖,嘴角一弯,黑痣陷进唇角,他挥起手臂,军袍在风声里猎猎威风,话说的轻松却直击人心。 “这是一个全民审判直播,愿意效劳的人数之不尽,各位敬请本真表演,鹿死谁手走着瞧。” 萧桀掌控终端网络系统,屏幕下的民众反应镜头截图上传搬到围栏前,一张接一张如同围栏一般的屏幕以电视塔为中心将他们团团围住。 看热闹的民众五花八门,表情更加多元化,从屏幕里突然看到自己的头像挂上直播,激动欣喜狂欢复杂,表情难以复述。 第176章 唯独不见唇亡齿寒的焦虑。 第91章 压轴 凭借萧顾温萧桀才能恣意生命,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用心急来解释他这次行动也太对不起他的阴险狡诈精于算计的性格。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时现始终想不明白。 藏青色通常代表稳重深刻且内敛低调。 高定藏青中山服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紧跟着十几名身穿黑风衣头戴黑帽的随从跟进来。 镜头捕捉到中山服的面孔,眉眼带着细纹却分外有神,红唇和白发格外精致,由内而外的威慑不怒自威。 董曼珠快速将绑架现场打量,正中央的屏幕瞬间吸引她的注意。 傅兰若委屈的几近带着哭声在后面呼喊,“妈。” 董曼珠盯着屏幕上的人,没有回答身后任何人。 夜色渐深,天地间传来一阵寒意,每个人因为这场直播愈加沸腾。 萧桀站在电视塔上,被时现揍红肿的半边脸吹在风里,全是变态的享受。 年轻的话音顺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网络传遍天南地北。 “神秘司部长老佛爷,终于等到你。” 董曼珠盯着屏幕里面的萧桀,眉眼微敛,极其冷静眼眸更像随时出鞘的利箭,“萧桀,你想怎样?” 有过合作萧桀非常了解她,单刀直入:“老佛爷,时至今日,你女儿女婿到底为你研究什么项目是不是应该公之于众?” 傅安和时现都可以让萧桀死,强行直播结束,但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有这么做,彼此心知肚明萧桀要翻傅家的底,翻董曼珠的底,这里或许就是一切罪恶的结束。 只是,有些人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董曼珠衣袖下十指微缩,下属都望着她等待指令。 每个屏幕上安静到气氛一度压抑。 最后傅安磁性的嗓音响在长空,“他们在研究异人的脑神经。” 沈见山夫妇眼眸里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傅安淡淡回应一眼,在董曼珠的注视下,全网络观众的注视下,他神情沉静。 “但那些异人犯下过刑事责任,自愿签署研究合同。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不可能干等异人强大后才实施计划,了解异人迈出这一步即使不是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去做。” “小子,那只是表面。”萧桀与他对立,眼底蓄着恨,嘴角带着嘲,“你就没想过年过六旬的老佛爷为什么能稳坐神秘司部长?” 时至今日,当看到从小叫到大的奶奶带着部下闯进屏幕,傅安心里那个疑问才作实。 爱养花逗鸟的奶奶,是神秘司部长。 她花上千万打造一个神秘司给他玩,这个玩具实在太重。 萧桀面向屏幕,“你的爸妈在为她制造更厉害的异能者。” 【???】 【这个直播让人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震惊异人又出现】 【被异能者包围普通人怎么活】 【还有什么震惊黑料全抖出来】 ........ 傅安不禁看向屏幕里的沈见山和傅兰若,转眼冷声:“有本事拿证据出来。” “傅安啊傅安,你的聪明了?你用那些研究出来对抗异能者的武器能百分百抓住我控制我?” 萧桀指着被绑起来动弹不得的从森淮,“看看结果,他一直是我的眼线,你们察觉到了?” 如果一开始从森淮是萧桀的人,时现的一举一动都在萧桀的掌控中,很多事迎刃而解,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这个结果对时现太残忍,傅安瞅了时现,他正失神的注视从森淮。 傅安轻咳两声,“卑鄙!” “是你们愚蠢。”被重创的时现在萧桀眼底那是一种胜利的果实,终于在畅快大笑里讥讽,“少将还多情到为他复仇去死,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哈。” 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时现和仍旧卡壳的从森淮身上。 时现指尖摩挲,淡淡轻笑,“他最终不也拿命背叛了你,相比之下,大家更喜欢听你把异能的事说完整。” “少将果然大度,袖手旁观看我把傅家搞垮,傅安你要听仔细了。”萧桀的衣角翻飞像它主人一般张狂。 “所谓异能,不过是脑神经对外物拥有超乎寻常的掌控能力,天生是极少数,大部分可以后天激发。而你的爸妈更是突破这两点,利用研究出的脑神经连接器直接对异人窃取。 这像不像从银行里偷偷把别人的钱转走?但窃取和输入都是需要符合标准,加上没异人就没有收获,他们便把重点放在激发普通人异能研究项目上。” 从萧桀话里,傅安似乎更明白桃都的入口为什神秘诡异。 桃都一旦完全暴露,后果不堪设想。到底是异界入侵人界还是人界入侵异界,已经说不清。 让傅安割腕般痛苦的是,当年年幼的时现被送去做过研究,像他这样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这种研究不是谁都能办到,从对口专业和庞大的资金链。 傅安盯着他的爸妈,他们眼底看不见傅安,陷入难堪。 萧桀故意挑刺攻击傅安,“曾经几岁的少将就遭受种种惨无人道生死不能的研究,你们傅家对他的伤害有多深知道了吗?父债子偿,剔骨刮肉你也还不清。而董曼珠脚踏无数人的痛苦和鲜血,站在顶端,带着神圣的面具做着除恶扬善守护安定的正义之事,呵呵。” “你们傅家没有一个有资格叫人!” 第177章 傅家不干净傅安早知道,他的重心是找回时现。 时现恰到好处的握紧傅安的手,目光含情能把旁观者溺死,一个字也不用说,就把萧桀气的挠心抓肺。 “不要回头看,我已经在你身边,锦绣前路还等着我们撰写。” “少将,你会后悔选择了他。董曼珠之所以全力阻止异人,并不是她心怀天下,而是因为傅安。”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 屏幕里的沈见山突然开口,“小安,不管我和你妈妈还有你奶奶做过什么,这些都与你无关,但我们一直都很爱你。” 爱?真的是这样吗?傅安仿佛被罪恶的魔抓拽拉进深渊,耳边痛苦的听到那叫爱。 就在这时,董曼珠带来的部下刚接触人质,木十字架上弹出长针部下堪堪避过,就在这一瞬间,另一个部下莫名被当场割喉倒在血泊中。 慌乱中大家都把目光挪向一个地方,对面一个部下握着血淋淋的刀,在众人审视下更加惊恐,颤抖的双手扔掉刀,“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正上方的屏幕出现萧桀的脸,他眼里透着狡黠的光芒,“老佛爷,替你卖命的部下惨死在你眼前,你会心疼吗?知道你们为什么能快速找到人质,因为是我传给你们的消息。” 董曼珠意识到有内鬼,眼眸一转,将在场部下横扫,最终落在扔刀的那名部下。 “咔嚓!” 脚底骤然一空,所有部下掉进地下机关。 萧桀泄露这么多令人咋舌的信息,董曼珠始终立在原地,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石,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 被捆绑的人质看得更加恐慌,如果连董曼珠都从内部烂掉,花都将面临一场浩劫。 董曼珠眼角眉梢都有着久经风霜的沉静,“萧桀,不要利用网路科技来毁灭花都市,这个后果够你死一百次!” “老佛爷也慌了?”萧桀咳嗽几声,内伤让他压低嗓门,“压轴戏马上登场。” 电视塔上,洪杰一直盯着被捆绑卡壳的从森淮,心中甚是凄凉,那个人见人爱的小梨涡死了,教他煮馄饨的从森淮是内奸,最后又拿命去救现哥。 真想揍醒他问个明白。 王绥和叶晟也缓得差不多,连在一起的绳子被解掉,“傅总,接下来我们不做点什么,任他这么嚣张地污蔑” 叶晟站在王绥身边,拿手肘戳他臂膀,“你别挑事,他会异能你有吗?” 王绥瞥他一眼,“可是,我们辛苦爬上来是为什么?” “你们不用心急,接下来有你们做的。”萧桀伸开双臂冲屏幕大声道。 “观众们轮到你们上场的时候到了,只要拿起你的手机,就可以看到罪犯的身份背景和所犯刑罚,只要按下你认为最该判死刑的人名,最终以票数前八的人获得死刑,而投票的人有机会中千万大奖,更大的惊喜是人人有三次投票机会,也就是说你们有三次机会中千万大奖。 就算没有中奖,也能亲手惩罚食人血馒头的罪人,亿人成神正式开始,开启你心中的正义审判!” 激情昂扬的解说后,观众一片寂静! 几秒过后,不知是哪位观众大声高吼,紧跟着一片哗然沸腾! 【真的假的】 【全民可都参与了】 【千万大奖啊啊啊】 【三次机会】 【点还是不点】 【点谁谁罪该万死】 【都是恶人有什么犹豫的】 【里面有孩子】 【现在的孩子动刀的还少吗】 【个人资料都不用看肯定是十恶不赦】 【孩子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挑他们两个人手上肯定有人命案子】 【可是要中千万大奖肯定不会在这两个孩子身上】 【点击谁谁最该死】 .......... 让人左右为难是萧桀最擅长的事,他疯癫地笑起来,屏幕的光打在萧桀削薄的脸颊,仿佛有一道流光包围了他,他整个人散发着光华。 分明是一个恶魔,却让人只觉他像面目狰狞的佛像,金光耀眼。 萧桀敛了笑,一脸纯善地隔屏问董曼珠:“老佛爷,你为私欲成佛,你告诉我,我萧桀为什么不能做个人?” 萧桀凤眼微挑,血唇映病态苍白的脸,白发军衣邪性中透着威慑,董曼珠盯着他在他不甘心的尾音里恍惚回到过去。 年轻的萧季白,就站在她对面。 他伤心难过又深深的不甘心,鲜血长流,提着一口气还执念向她讨要说法:“董曼珠,你告诉我,我萧季白为什么不能做个人?” 她十八岁时救过一个异人,萧季白。 过去她在阴冷深渊中沉浮,想要冲破权势高台,必将堆砌尸骨与鲜血,一步步踩着尸骨走到今日,他利用了萧季白对她的诚善和爱慕。 最终萧季白用他的生命成全了她。 那日时现摧毁教堂,傅安当众落魄绝望,而她只能背着人凝望火焰中逐渐成为废墟的教堂。 用她有生以来最柔软的目光将年轻的萧季白和董曼珠埋葬在废墟之下。 萧季白,董曼珠亏欠你,在你死以后。 萧家出情痴,也出恶魔,横竖避不开。 董曼珠目光冷淡如炬,沉着冷静,隔着屏幕像在回答萧桀,又像透过屏幕对遥远的亡魂说,“你本来就是人,问我也没有意义。” 第178章 萧桀目光一凛,“是吗?可是你没有心不是人,却活在人世间受人敬仰,凭什么!” “凭什么”字字回荡在每个人耳畔。 “妈!救我!” 傅兰若凄惨的喊声打破他们的对话。 董曼珠冷面无情:“萧桀,你已经破坏两界定下的和平规则,尽快收手,局势还不至于无法挽回。” 被爆出的几名人质到底心虚,不想沦为死囚,对着屏幕里的萧桀哭求:“求你放了我,只要放了我我会给你好多好多钱!” “放我!我身上限量款手表金链子家里的金条全都给你!” “放我!你让我做你身边的一条狗我都愿意。” 疯狂沦陷的人心让萧桀内心得到极大满足,就连他帽子下的白发都在肆无忌惮的飞扬。 第92章 bug 有多少人相信萧桀的话,时现不知道,一直忍着就等萧桀自曝内幕。 但真相有时候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 董曼珠是盘在花都市最大的毒藤蔓,站在顶端的人,往往只剩最后一个目标。 永生。 他和傅安暂时都赌赢了,同时无形的伤害让傅安神色复杂。 收网的时候到了。 屏幕上的观众几近疯狂,为了嘴里的正义审判也为了三次中大奖的机会,热情高涨忙的不亦乐乎,谁都不容易但并不表示就该去伤害别人。 就在傅安要动手时—— “老佛爷,是不是怕我说出你的秘密?”萧桀冲傅安挑眉,那一挑都带着看不见的血腥,“这可跟你有关哦。” “你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傅安目光如刀,“萧桀你离死期越来越近。” 萧桀食指抹过唇瓣,“你不好奇你奶奶的脏事,反倒关心我,看上我了?” 萧桀忽地凑近傅安将他逼在塔柱,拿手去伸向他的领口,一只白皙的手臂牢牢抓住他的手。 “拿开你的脏手。”萧桀被突然出现的时现一把推开,一个趔趄。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不过想看看他身上传说的疤痕。” 时现与傅安在疑惑中对视,神色微怔,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萧桀盯着屏幕里的董曼珠,“傅家有家法鞭抽针扎,其中的秘密我知道。” 傅安回想到傅家祠堂的帘子后面摆着一张老式木椅,每当傅安犯错又或者没有达到奶奶的期望,他都会主动坐上那张木椅,接下来几道电流麻痹他的身体,细长的针头扎进血管。 时现替傅安遭过一次。 “如果你认为那是董曼珠对你的严厉要求,那你就太天真了。她曾经为了你的爷爷背叛了萧季白,又因为你害死了萧季白,她费尽心思救你可不是爱你。 少将当初进入傅家,不止做你的家庭导师,董曼珠更要求他守住地下室冰库里冻着的尸体。可惜少将从未好奇去看看尸体,在那具尸体里你爸妈检查出有异于常人的细胞,后来我才知道那可是人类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东西叫永生。” 萧桀的语调把握的相当到位,所有的屏幕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时间都停止在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在倾听他的惊世发现。 萧桀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你奶奶现在注射延缓衰老的药物,这里面不凡在你身上提取的年轻活跃细胞因子,你的爸妈最终研究项目是长生,而你就是他们的帮凶,提供金钱,提供养分。” 一颗惊雷被萧桀投下,天地都沉默了。 事到如今拥有黑金异能的傅安,已经没什么能让他感到可怕,“一面之词。” “董曼珠是不是从来不让你进地下保安室的隔壁密室?” 傅安的目光越过时现,在逝去的岁月里看到年幼的自己,心惊担颤地走到地下密室,冰冷阴森的房间一直锁着,那天偏偏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他悄悄推开一个门缝。 一个成年人躺在冰棺里,冷气萦绕,年幼的傅安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只听有人对奶奶说,“从那架破船里带回他已经有三十多年。” 奶奶很谨慎,对方声音更低了,后来他们说什么傅安一句也没听清。 如果萧桀没有撒谎,傅安的亲爸就是他在门缝见过一眼的那具尸体。 那他是试管婴儿?傅安觉得可笑。 “你不信的事还很多,你看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爸妈。”萧桀传上一段视频。 大屏幕上沈见山的胳膊被傅兰若死死拽住。 人前文质彬彬的沈教授,转眼对妻子怒气横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是都怪你,你怕耽误前程不生孩子,那些冷冰冰的机器养出来的孩子能和自己生的一样吗?放手别缠着我!” 来回推搡傅兰若头发凌乱,高雅气质不复存在,手里像拽着仇人也像拽着救命稻草,“当初要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只能做试管婴儿,小安何至于出生在冷冰冰的容器里?” 沈见山冷笑:“但我要的是属于我的孩子!” 傅兰若眼神逐渐暗沉下来:“你什么意思?小安怎么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到现在傅安都25岁了,你还被你妈蒙在鼓里?”沈见山的冷笑更深了,“当初给的精子根本不是我的,是那个死人的。” “你胡说!死人怎么可能有精子?”傅兰若脸色极具难看,“你撒谎!” “这个问题你要去问你妈。” 第179章 沈见山眼神由同情变的讽刺,“她要的技术我都掌握,实话告诉你,我在外面早已经有人,孩子今年已经上高中。” 傅兰惊恐地睁大眼睛,她虽然拽着相伴二十几年的枕边人,却像拽着一个可怕的魔鬼,在他吐出的字字里血液一点点失温。 下一刻,面色苍白的从森淮出现,毫无感情的将两人抓走。 画面就此断掉。弹幕随即弹出 【狗男人!抛妻弃子!该死!】 【什么老佛爷就是食人馒头的老妖婆】 【渣男就该死刑】 【全家都该死刑】 ........ 原本还在底线徘徊的民众,此刻仿佛被擦燃的火柴点燃放纵的源头,无数人按下了惩罚的按键。 不计其数的民众按下他们心中的罪恶人名,绑架人质的大屏幕上蓝色数据急剧攀升。 与此同时,时现双腿莫名发软,本能的伸手去扶傅安,傅安还沉浸在尸体容器与爸妈的交替中。 “傅总现哥!” “傅队现哥!” 洪杰三人纷纷围上前,视线里的萧桀和身侧的从森淮同时倒下。 “你们快看!” 顺着叶晟的目光看过去,三人瞳孔倒映着大屏幕里被绑架的人质,包括董曼珠都出现与傅安时现同样的状况。 叶晟快步跟着围栏绕一圈,上面的观众屏幕里所有的人也是如此,洪杰王绥望着叶晟惊恐的张嘴,彼此都说不出一个字。 世界诡异的安静下来。 现在,此时此刻,只剩下他们三人清醒的站着。 目光直直遥望整个城市,骤然安静到可怖,仿佛时间不存在,整个世界被按下暂停键一切归于死寂,只剩电视塔顶的三个男人沉缓的呼吸和紊乱的心跳。 “到底怎么回事?” 洪杰无比费劲的吐出四个字,像清脆的喇叭刺破浓如墨的夜,回响在浩瀚的天空,吓坏了洪杰本人。 见过无数生死的叶晟,但此刻他深深感觉到被巨大的阴森恐怖笼罩,全身由内而外凉个底。 “我、有点害怕。” 作为工作狂的王绥,冲出脑海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天天累死累活加班攒钱养老,在突如其来诡异危险面前竟是那么渺小,沧海一粟。 但他的第一句话却是朝身边的叶晟说:“叶晟,去发挥你的长处。” 叶晟还沉浸在恐惧中,王绥沉重的掌心拍在他肩头,目光落在对面紧紧抱住时现的傅安身上。 “我看他们面色还不错,应该还有救。” 在王绥的话音里,从未身临其境见过如此大场景的洪杰,方才清醒几分,从背包里拿起他的武器,目光警惕镇守在傅安和时现身前,经过萧桀不忘踹他一脚。 “那个.....叶医生,稍后你能不能给小闷梨看看?” 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从森淮身体上,以叶晟多年的经验来看,那分明就是一具被保鲜了的尸体。 叶晟在沉闷中发出一声“嗯”。 在王绥直勾勾的监督下叶晟进行专业的检查。 “我爱豆怎么样?” 叶晟目光还停留在傅安身上,乍一抬眼,对上王绥炽热的眼神,心下莫名颤了颤。 “他很好,脉动强而有力,他们应该在某种应激下陷入昏睡。” 傅安的身体状况叶晟比傅安还了解,以他现在的脉象体征,醒来同时破坏花都市所有医院的ct仪器都不是问题。 这还是上次体检数据初步判断,而时现,他的血液检查数据和其他相关检查都很正常,就是太正常,叶晟反而觉得隐隐不安。 王绥悬着的一根弦总算有着落,无声地呼了一口气。 “依你看他们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们不可能一直待在这。”王绥冷静又淡然地说着冷笑话:“就算末世来了我们也要储备口粮吧。” 王绥给叶晟的感觉就是天塌下来他最重要的还是工作,第一次在他嘴里听到腌过人间烟火的话来。 这让浑身处在颤栗中的叶晟自叹不如,扶了扶眼镜腿学着他淡定地打趣他:“果然还是王助最冷静考虑周到。” “但是就算带着他们下电视塔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全民的晕倒并不是空穴来风,我们挪动他们身体也要担风险,我提议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洪杰紧张的心在他俩的对话间逐渐放松,视线时不时瞟向某个地方,曾经多好看的人,现在却像个石雕硬邦邦的躺在那。 “那个.......” 没等他说出完叶晟起身走到从森淮身边,掀了他薄薄的眼皮,不用做其他,手感的碰触就知道结果。 “怎么样?”洪杰还不死心的带着希冀倾身过来。 叶晟摇摇头,目光从从森淮转移到萧桀身上,眼里除了愤恨更多是无耐,“他之所以能动就是受他的异能操作。” 浓烈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里,渗透脊梁骨的寒冷让刚有点生机的内心又跌入冰点。 另一处,同样的电视塔上,一阵狂风刺面,时现双腿发软本能的扶向身侧的傅安,傅安及时揽住他的腰,只是他脚下一绊,抱着时现转了一圈,动作就变了味。 傅安略显粗暴顺势将时现壁咚在塔柱,粗重的气息使他迫不及待埋头欲吻时现。 时现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空地,眉眼微敛。 压在身上的人别样的沉重,隔着衣料都感觉到他焦灼的气息,喷洒在时现侧颈滚烫又暧昧,沙哑的声音带着情|色,控制不住的欲望呼之欲出。 第180章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 第93章 巨人 时现又避了避他的热烈攻势,一声轻唤打破唇与唇之间的靠近,“傅安?” 骄傲的唇线骤然一顿,“嗯?” 时现薄唇轻启:“胎记.......” 他几乎吃尽时现的呼吸,骄傲的唇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胎记?” 时现眉眼骤凛,“你不是傅安。” 正要一掌打出去,一道疾风袭来,面前假的傅安砰地被震开,腾飞在虚空中的身影从头到脚刷地全然变换。 军大衣随风飞扬,军帽压着肆意的白发,军靴正要稳稳落在围栏上,身影晃动,黑金光芒混杂,暴击声响彻夜空。 “我忍你很久了!” 金芒骤然炸开,萧桀浑身黑雾逐渐被吞噬,身体砸进一处高楼天台,重创的身体被金芒拔起反复狠砸在道路上,不断的巨响中身影所过之处全是龟裂的深坑。 “这七拳,是时现七名属下的,这一拳是当年骗我的,这一拳是陷害时现的。” 夜间惊恐的路人在回避中发出一片尖叫。 萧桀嘴里吐着血沫,咧嘴无声地嘲笑,“你、会死。” “从森淮!” 呼喊声响在天空,紧跟着从森淮凭空出现,五爪风驰电挚偷袭傅安后背。 傅安耳廓微动,反手一掌带出的金芒在空气中震出剧烈波动,强烈气压震回爪子反弹主人。 从森淮眼眸半垂,侧身后仰避开,随即毫无感情执意扑向傅安,每一招都是想捞回呼救他的萧桀。 时现察觉不对劲是因为在塔顶没看见洪杰三人,而从森淮也是突然凭空出现,塔上的大屏幕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上大屏幕也正常播放着美妆广告,事先绑架人质的直播游戏眨眼间不复存在。 时现飘然落在傅安身边,抓住傅安的手臂质问萧桀。 “萧桀,你不想死最好老实交代,洪杰他们人了?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桀闭口不谈。 花都还是花都,电视塔顶还是那个电视塔顶。 发泄后的傅安这才惊醒,城市里一片祥和,哪怕萧桀被他揍到爬不起来,周围的人也只是尖叫看一眼便离开,正常情况下报警才对。 萧桀危险解除,从森淮站在一边形同机器人一动不动,萧桀口吐鲜血也是强忍内伤自己爬起来。 傀儡就是傀儡,没有心和脑。 萧桀抹过唇边血渍,整整衣襟,他极其欣赏的注视眼底的万家灯火,带着兴奋的声音传进时现和傅安耳朵,“少将应该还记得你在死亡现场反复时间回溯,桃花反季盛开,你吸取从中力量才在极短的时间恢复身体。” “而今夜,但凡观看和参与亿人成神的审判游戏,我便借助他们的情绪复制出这个虚拟数字世界。” 萧桀咬牙切齿:“在这个世界我本可以和少将白头到老,却因为‘胎记’两个字被识破,加上出了点小小的bug,否则傅安你绝不可能走出黑暗迷宫!” “你说的bug是洪杰他们三人?”难怪明显处于弱势的萧桀敢邀他们上钩。 傅安眼眸漆黑如墨,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很快凝重的眉眼一片清朗,对时现发挥他作为学生和男朋友的最大价值。 他宠溺地勾了勾时现衣袖遮住的红线玉珠,摩挲着染上时现体温的玉珠,缓缓说来:“你是按照最新元宇宙的创意创建出与现实世界相同的数字世界。” “听起来是不是像一个平行宇宙?”傅安偏头问时现,见他不理解,“数字世界比现实世界更具有快速无限想象和创造性,所以严格意义并不是。” 看到时现眉头深沉,傅安唇角浅浅一勾,“我这样说你就明白了,我们现在被他困在一个看似美好实则是黑匣子里面。” 傅安指腹顺着时现掌心与他十指交握,“洪杰他们是最大的bug,我们要与他们有点默契精神。” 时现目光落在他与傅安交握的手上,仰头望向远处的电视塔,“回到原点,与他们汇合。” 时现忽地语气加重:“但萧桀必须死!” 风带走时现的尾音毅然决绝落进傅安耳里,傅安只觉身体一轻,时现凝着他的双眼嘱咐:“去电视塔。” 转身对着萧桀就是白光穿心,谁知萧桀手掌一带,从森淮抵在他身前,时现骤然收力。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高楼建筑一点点溃败坍塌,铺天盖地的碎裂融化成彩色染料一般的浓雾,徐徐上升遮住半边天空,形状渐渐凝聚成一个彩色人形。 他手可摘星辰,脚踏天摇地动,巨手仿佛如来佛掌,被时现抛出去的傅安只觉从天而降一股飓风袭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点亮城市的灯光骤然熄灭,仿佛被一道海浪侵袭吞没,城市陷入黑水般的沉寂。 旁边的萧桀看着傅安侥幸躲过一击,转眼落到时现身侧。 是傅安道破了他的计划,他用异能构建的数字世界因为出现洪杰三人的bug,终端就出现删除傅安这个病毒任务。 站在数字巨人的阴影下,宁静的夜晚被耳边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刺耳的喇叭鸣笛打破,乱成一锅粥的城市倒映在萧桀的瞳孔。 他近乎癫狂地欣赏人类的最脆弱的一面赤裸裸被剥开展现,疯狂的大笑被风吹散在整个天空,他忽地垂眸,他并不是真的开心,甚至心脏像是被一根丝线紧紧拽住,无法回落痛楚难耐,他骤然跌跪在冰凉的地面。 第181章 “萧桀,你醒醒。” “萧桀,你是来救他的,快放手!” 谁?你是谁?要我救谁? 于此同时,时现耳边也听到奇怪的声音,“代号shr00011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数据正在进入自毁程序请快速回舱。” “时现!你怎么了?”傅安一把握住时现带起他躲过巨人的强势攻击。 时现神色诧异:“你没有听到吗?” 傅安愕然:“听到什么?” 在傅安深邃的黑眸里,时现有些混乱,“那我可能听错了,小心!” 而萧桀脑海里奇怪的声音不断重复,头痛欲裂,浑身黑雾愈发浓烈,翻滚不息的黑雾亦如他心中的怨气将他团团包裹,转眼瞥见从森淮,想起时现拿命为他手刃千人,他却连时现一个眼神也得不到,彻骨寒意瞬间爬上萧桀每一寸皮肤和涌动的血液,眸子里霎时一片猩红。 我才是那个最需要被拯救的人! 地狱爬出恶魔,眼底只剩恶,“别怪我,这是你们咎由自取。” “从森淮走。” 两道身影在战乱中冲破夜空,落在电视塔顶端。 地面上的高楼建筑、商场、游乐园、学校、汽车......通通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接着巨人拔地而起,有种冲破云霄的震撼,浑身彩色线条如人体肌理饱满紧实。 一看就不好对付,时现和傅安在踌躇满志中意识到危机紧迫。 几番缠斗下来,发现擎天巨人的目标是傅安,巨人不是血肉之躯,断手断脚也能在眨眼间接回去,断头可继续,去脏通风照常耐打。 落在萧桀眼里,傅安和时现像两只极小的飞虫,在巨人身边飞来绕去,他们的异能最大限度不过覆盖巨人一个头部面积,萧桀只需站在塔顶,耐心等待时现前来跪地求饶。 庞大的巨人身躯和重力带来的天摇地动,震撼与低气压让傅安和时现呼吸困难。 时现正要使出七彩合并,却见傅安目视巨人双手凝聚全力,他瞳孔猩红仰天发出狼嚎声,金色巨狼骤然现身,把整个夜空照得金碧辉煌,金芒分明是傅安散发出来的,时现的瞳孔却像镀上一层薄薄的佛光,仿若一尊小佛像立在傅安身侧。 那一刻,时现终于理解异人的王者为什么必须是金色异能。 擎天巨狼用锋利的前爪直接拧断巨人脖子,撞翻巨人的身躯,将巨人踏进泥土再不能重启。 时现和傅安还没来得及高兴,地面大到山海小到一草一木,快速融化、重组,很快形成巨人迎面走来。 时现和傅安神色凝滞,眼前从二对一变成一对三对十........ “傅安!”时现呼喊已经来不及,傅安还是启动了黑色异能。 巨大的红冠金翅黑蛇,赫然浮现遮住半边天,翅膀扇动,蛇尾挥起,巨人身体趔趄,金狼猛扑,天地间,排山倒海硝烟弥漫,漫天撕杀亦如地狱。 继续下去只会被耗死。 “代号shr00011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数据正在进入自毁程序请快速回舱。”机械话音反复响在时现耳畔,头痛使他无法全力迎战。 时现冷白的脸庞泛着热气,让他在战乱中美的惊心动魄,就连喘息间都牵扯远处的萧桀,眉眼暴露他的浮躁。 时现站在巨人头顶,眼底全是密密麻麻攻击他们的巨人,终于寻找到熟悉的身影,自从有了黑金异能傅安就没有再用过他的五爪,此刻五爪分别发挥更大的威力,毒、电、腐、杀、绝,但巨人太多,多到不知何时是个头。 时现顿时有种他们拼劲全力不是要杀萧桀,而是在与天斗,与看不见的巨大神秘力量斗。 头疼使时现眉眼渐渐晦暗不明,最后落在远处电视塔顶,杀气浓烈,双臂一挥,七道色彩光芒骤然亮在高空,萧桀神色更加阴沉。 时现启动了全力,能量却并不是他所想象的毁天灭地,顶多把擎天巨人震慑三秒,时现再次调节能量一次发动,好像重拳落在棉花上,又好像能将天地毁灭的核弹是个哑炮。 反复试过几次,反倒让对面的萧桀嘲笑起来,时现疑惑不定体内分明没有虚空。 衬衣被汗水打湿,时现解开最上面两颗衬衣纽扣,这或许与脑海里的声音有关?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没事,不要放弃。” 不知什么时候傅安已经甩掉巨人来到他身后,在他耳边像情人的呢喃:“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傅安每一次的温柔都像天地间的朝露滋润着即将干枯的时现,他微微侧眼,即使傅安启用了黑色异能,最终神志也无比清醒,到底是他多心了。 黑金的身影散发出傅安淡淡的草木香,时现吸入肺腑仿佛灌了一口世上最烈的酒,点燃他旺盛的斗志。 屏息凝神,气沉丹田七彩再次合并,势如破竹扩散苍穹,无数擎天巨人在光芒下突然静止不动,惊天动地的打斗声戛然而止。 时现没有灭世,耗尽全力只为静止一切暴力。 萧桀笑容渐渐消失,睨了一旁的从森淮拳头紧握。 时现嘴角勾起一抹松懈的浅笑,对身后的人说:“傅安,我们成功了。” 在寂静中听到傅安低沉的回应,“嗯。” 时现知道能成功有一半原因来自傅安,他的掌心炙热从后背源源不断传入异能,他们合力静止了这个数字世界,下一个轮到萧桀。 第182章 萧桀的脸色越来越难堪,最后跌跪在塔上,功亏于溃气怒之下口吐鲜血,他偏头冲着时现诡异的含着血液笑起来。 没有重伤的憎恨也没有失败的沮丧,满意而畅快的笑,尽管剧痛使他看起来很勉强,若要问他为什么战败还笑的出来,他想,他可能因为时现彻底疯了。 而时现立在他跟前,一道白光毫不犹豫亦如一把森冷锋利的刀子深深扎进萧桀的大腿。 时现沉冷地盯着他,“这一刀是黄刚的!” 萧桀痛到抱腿嘶声,左眼盯着时现,他和傅安报仇的方式都踏马一个德行。 接着金光闪过,萧桀另一条腿鲜血狂涌浸湿他的军裤,一时没忍住叫出声:“啊!” “这一刀是陈轩的!” 时现话音一落,红芒又快又狠扎进他的腹部,“这一刀是薛成的!” 萧桀痛到抽心,挣扎中军帽掉落白发凌乱,隐在发梢下面的面孔扭曲狰狞,“别.......” 时现不给他机会求饶,紫芒一闪而过,萧桀外套胸口多出一道口子,血液翻涌。 “这一刀是赵学易的!” 绿、蓝、黑、白、金...... 每一刀时现都将他的肉骨捅穿,每一个字时现都在爆发积压许久的冤屈与血海深仇。 时现手指小心翼翼取下卡在围栏上的蒲公英,轻轻一吹,散开的种子飘向大地的每个角落。 千疮百孔是萧桀子找的,灵魂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也是他应得的。 黑刀捅穿萧桀的心脏,时现的声音在染满血腥的寂静中回响。 “这一刀是全民对你的感激。” 耳边突然听到王绥叶晟洪杰他们遥远的呼喊声。 “傅总?” “现哥?” “你们快醒醒!” 第94章 流星 叶晟一直关注傅安的变化,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他的心率超出正常并且还在不断上升。” “那怎么办啊?” “要不试试看能不能喊醒他们?” 三人大眼瞪小眼之后无计可施,轮流喊魂似的声音响在沉寂的高空。 虚拟世界里,萧桀支离破碎倒在血泊中,深红的血液不断蔓延。 傅安冷厉的眼眸盯着死透的萧桀,语气轻而稳:“虽然是虚拟世界,身理系统因为亲历死亡本体也会受到重创,甚至心脏骤停当场猝死。” “就算他没有死,刚才的痛苦也够他受的。”时现面色冷白,气息在死状恐怖的萧桀身上渐渐平复。 “黄刚,陈轩,薛成,赵学易.......你们的仇我报了,你们的家人我会替你们照看,就安心走吧。” 温热气息从身后将时现包裹,傅安紧紧搂住他,而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时现。” “嗯。” 傅安嗅着时现的雪白也享受他的灼热,在他耳边近乎压抑地说:“现在,我不用变都是个怪物。” 时现抿唇握住他的双手,“现在总算公平,你说水母精配狼好还是配蛇好?” 几乎快被压垮的傅安,到了时现这,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让他豁然开朗,傅安偏头一想极有道理,“那胎记是不是特别好用?” “嘘,“时现做噤声动作,”小心隔墙有耳。” 傅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算你有眼光,你想要哪款我都给你。” 时现回头,像只小狐狸轻轻咬过傅安下巴,想验证真实性,“我现在想要狼怎么办?” 总感觉萧桀死的太愚蠢,如果说之前他的智商是160。那么现在他降到了58,更像急切的完成某种任务。 这给时现造成一种危险才刚开始的错觉,他在傅安身上使坏想找回一点真实性。 傅安捧起时现的脸都不敢用力,偏头侧脸去迎合他,霎时彼此呼吸变得粗重,傅安轻轻碰了碰他柔软红润的唇瓣,“宝贝这里随时会坍塌。” 在傅安磁性的嗓音里时现只觉脚下一空,傅安将他抱起,“我们出去收拾了烂摊子就回家,南叔也好久没放假了。” 宝贝心有不甘,捧起傅安的脸,硬是亲到彼此双唇麻木唾液在口腔发出声音才松口。 就在这时,时现脑海里又响起那个莫名其妙的的声音。 “代号shr00011请快速回舱,不要贪念虚拟情感!” “请快速回舱!” 时现突然抱头难受,傅安紧张地问:“怎么了?” “有人......叫我、回去。”时现话音刚落,身体就被无形的力量拽出去,傅安及时牢牢抓住他的手臂,两个人同时被拽进黑暗的旋涡。 时现睁开双眼,眼底便撞进叶晟和王绥关心的眼神。 他们欢天喜地说着:“醒了醒了。” 被拽进旋涡的晕眩感让时现头脑昏沉,索性又眯眼,头顶热气萦绕有人低问:“纯天然声控靠枕还满意吗?” “让我缓缓,头晕。”时现眯眼缩进傅安胸膛。看得某些人好不自在。 傅安倒是当着人大方搂着时现,问对面的三人,“你们都还好吧?” 叶晟把过傅安的脉搏,隐隐不安,“我们都没事,倒是你们怎么突然全部晕倒,偌大的花都就剩我们三个人,你知道有多恐怖!” 傅安简明扼要解释萧桀用异能创造出虚拟世界只为想困住他,结果反倒害死自己。 “你们快看看他是怎么回事?”洪杰语气里都带着惊慌,哪怕萧桀左眼紧闭总感觉这个人阴邪诡异。 第183章 作为医生的叶晟,这幅濒临死亡的患者他反而不怕,也不怕萧桀嘴里涌出的血渍溅到身上,蹲在一旁冷静肃然的给他做检查,高尚的职业操守让一旁的洪杰暗自佩服。 时现悬着的心思终于得到验证,傅安的眉眼渐渐舒展,神情放松,浓密□□的睫毛有活力的扇动,将时现飘然的心给扇落地。 “傅安?” “嗯?” 时现睁开双眼便与傅安对视,大仇得报仿佛做梦一般,虚拟世界让他们虚惊一场也让感情更加深一层。 时现背着三人神色自若,环着傅安脖子将他往下拉,温热的唇瓣触及生情,舌尖心急的与之交缠,傅安右手落在时现肩膀,情不自禁抚上时现后脑勺,热吻逐步深入正上瘾时现咬了傅安全身而退。 绝对故意的! 吃了腥的傅安回过味来,时现关怀的眼底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坏笑,“扶我起来。” 傅安附耳慵懒呢喃:“你压着我了。” 前面的王绥与洪杰并肩,瞧着叶晟救死扶伤心有不明,“他这样的人救他干嘛。” 叶晟专注到似乎没听见王绥的话,刚要起身手臂就被人拽住,回眸一看。 王绥一脸正经,“他不值得你救,起来。” 叶晟神情黯然,正想说救不了他,虚空上的大屏幕里突然传出巨大的爆炸声,将他们五人的视线拉过去。 随着参与萧桀的亿人成神网络审判的民众越来越多,数据显示票数最多的不是教育局长或者法官,而是董曼珠,紧跟着才是教育局长法官沈见山。 有了排名后,大屏幕里的董曼珠突然被昏暗空间里窜出的电流击中,全身痉挛抽搐,突然一声炸响,人们口中的老佛爷,那个一直冷静如斯的董曼珠在爆炸声中灰飞烟灭。 紧接着以排名顺序的人被电流击中抽搐爆炸,最后在一阵朦胧的烟尘中化为灰烬。 观众屏幕里,所有人都惊呆了,剧烈的爆炸声里弥漫着无限漫长的恐怖气息。 民众难以置信亲手处罚了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只是现场死亡的形式太过惊悚。 购物广场的大钟上分针滴答滴答前进。 时现回眸,血泊中的萧桀近乎死透,又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一分钟过去,终于有人意识到他们眼中的恶人已经就地正法,欢呼雀跃,激动泪目......无数复杂的表情都在倾诉一件事。 平庸的人联手也可以干出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整个城市在爆炸声中几近疯狂,因为所有投票的人都中了大奖! 大奖就是骗术! 而傅家彻底沦陷,时现侧目去看傅安,洪杰王绥叶晟齐刷刷的目光也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在很短的时间傅安恢复如初,镇定,冷静。 就算迎上时现的目光,也没有露出一丝傅家突遭灭亡的痛彻心扉。 傅安的身世暴露在全天下人面前,一具尸体身上得到的精子与容器的培育,将来谁都可以骂他一句怪物的儿子,光芒万丈的傅总傅少顷刻间坠入肮脏的沼泽。 谁不喜欢看这样的戏本。 大家都明白他在努力压抑克制,换成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会崩溃,所以,这个时候任何一句安慰都显得特别苍白无力。 漫天的喧哗隔绝在屏幕里,这一刻仿佛空气都被凝滞,气氛一度压抑,却听到傅安喉咙里挤出几个沉闷的字眼。 “我去救阿殊......” “噗嗤!” 话音刚落,傅安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跟着软下去,时现眼疾手快扶住他。 “傅安!” 在萧桀的虚拟世界,傅安知道他们中计,好歹时现安全出来,何况萧桀死在他前面,已经够本。 只是,望着身边因为他而紧张到红眼的时现,傅安又很不甘心,千万个舍不得。 同一时刻,围在电视塔围栏上的观众屏幕和人质大屏幕,仿佛玻璃屏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突然敲碎,发出龟裂的刺耳声,无数碎片纷纷坠落夜色。 洪杰握枪杆子的手浸出密集的湿汗,听到自己颤声地问:“这分明是虚影屏幕,怎么.......实质化了?” 时现管不了这些,扶稳傅安靠塔柱坐下,使用疗愈异能替傅安治疗,奇怪的是他的异能刚碰到傅安就被反弹,接连几次都是。 时现眉眼深沉,叫住身边盯着异象发怵的叶晟,“叶医生!” “叶医生?!” 叶晟在时现急切的重复喊声中惊醒,视线落在傅安染上血渍的脸上,又扫一眼快死透的萧桀,再莫名扫到大家都忘记的从森淮。 虽然走到傅安身前停下,叶晟伸出手却不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走神的状态让时现急得吼人:“叶晟!!” 刚才检查过萧桀的身体,他的体内五脏六腑全部破碎,就靠外面一层皮包裹,偏偏他还挂着一口气没死透,前所未见,匪夷所思。 而眼下,傅安的生命体征正在流逝......正在步入萧桀的惊恐症状。 叶晟大惊失色吓得后退坐在地上,时现在他恐惧的瞳孔里仿佛看到地狱的召唤,心都提到嗓子眼,张合的双唇竟然问不出一个字。 而他们前方的洪杰和王绥,仰望昏暗的天空,瞳孔里倒映一抹如利剑似的白光,裹挟着淡淡红芒风驰电挚划破夜空,落在地面,炸起一道火焰。 是流星,紧跟着夜空中一道道流星优美的划过天幕,落地便炸开一片火焰。 第184章 还没回过神的他们被光芒照亮,震惊的脸庞,瞳孔里止不住的闪烁,卷起的狂风掀起他们的发丝衣角,破坏性的火焰很快在城市里蔓延,沉浸在英雄梦中大奖的民众发出的狂喜转眼淹没在轰炸声里。 漫天的流星雨从天而降,整个天空从未有过的华丽夺目,疾驰落下那一刻,绽放出毁灭性的轰炸,美与丑,善于恶,往往不是分类,而是汇聚一身。 王绥的脸仿佛被落下的流星镀上一层没有瑕疵的白光,声音低到近乎呢喃:“.......流星雨、灭世?” “怎么会这样?”洪杰几度开口,最后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现哥.......怎么办?” 时现凝着重伤的傅安,他们共同进入萧桀的虚拟世界,共同打赢了萧桀,杀萧桀也没让他动手,为什么伤这么严重? 只可能萧桀蠢到极致,他复制的虚拟世界里,只要他出现意外,其他人都只能进不能出! 就是一个死匣子。 而他一番激烈战斗后毫发无损,依然.....依然没有半点倦怠,能量从消耗再到恢复,速度比上次简直天壤之别。 电光石火间,时现已经大致猜到,傅安用身体护了他周全。 傅安你真傻。 流光照映在时现冷白的脸庞和单薄的身体,勾勒出优美挺拔的腰身比,此刻,他就像流星雨中坚韧不拔的雪松,泛着水汽的眼眸神光坚定。 在排山倒海血雨腥风的混乱中,他的语气轻而稳:“挡住这场流星雨。” 三人面面相觑。 傅安的体温正在流失,异能给不到他只能脱了大衣将他裹住试图将他捂热,“傅安,你的承诺还没有完成,你不能食言。” 傅安长长的睫毛柔软的扇动,极其疲惫的缓缓睁开,艰涩地从喉咙里溢出低沉的闷声,“嗯。” 傅安气若游丝的回应,也掉住时现不安的心。 流星雨愈发密集,面对城市乃至世界进入地狱般的毁灭,王绥和叶晟没有能力挡住流星雨,洪杰发现此刻无论是大炮还是核导弹都赢不了漫天的流星雨轰炸。 半垂的眼眸凝着千辛万苦背上来枪杆子,“你我怎么能斗过天。” 走到塔柱前的从森淮跟前,扶起他靠塔柱而坐,手上替从森淮整理缠绕的假肢,嘴上开始他的话痨:“你妹妹从雪染在学校过的很开心,她的生活能力你完全放心,有个男生一直在追求她.......” 丧到极点的画面在傅安醒来的那一瞬,时现意识到这个世界不能就这么被摧毁,他把傅安轻轻放下,“你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们回山里去,你做的莲花灯还等着你点燃。” 傅安朝时现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内部的痛楚让他无法再吐出一个字,时现在即将起身的时候发现他的手指勾着他的腰带,身体那么诚实的表现出不愿意时现离开他,眼角余光都在渴望时现留下来。 第95章 别哭 电视塔处在最高点,俯瞰一切,海水掀起数十米巨浪,火焰炸毁鳞次栉比的建筑,流星雨将地面转眼变成一场炼狱。 “........别哭,我、不疼。”傅安想替时现擦拭眼角的泪水,多么简单的动作,傅安却疼到难以完成。 时现看在眼里心脏绞痛,颤抖的手将他的手握在自己脸上,“嗯,有你在我怎么会,再坚持一会,我会把这里再静止一次。” 两个人都在极力隐忍因突然变故带来的灾难。 时现耳边突然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先生,代号shr00011号已经自毁,重生形态请下达。” “上次你说.......” “可以是精子,胚胎,婴儿,1-99岁都没问题。” 那头陷入漫长的沉默。 “先生,代号shr00011启动了灭世,不过.......仅、一小层。” 想起来了,这些他都在梦里听到过,被噩梦纠缠的他从来没有在意过。 “代号shr00011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自毁程序已启动,请快速回舱。” “代号shr00011你已经成功完成任务,自毁程序已启动,请快速回舱。” 时现起身背对傅安,“你是谁?出来!” 一道凭空出现的身影迎着时现,脚尖轻盈落在离他几步之遥,旁边就是萧桀。 束身战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凸显身材婀娜,容貌绝美冷厉,视线不带任何感情扫过萧桀正视时现,刹那间,时现瞳孔扩张。 24年过去,她与记忆里的人在形象与气质上算是截然不同,但她独特的惊世容貌和时现对她那份独有的情感,让时现一眼就认出她。 海兰! 但显然她不是他的妈妈海兰。 一旁的洪杰三人没见过海兰,只觉突然降临的美女宛如好莱坞大片里的女战神,冷酷漂亮透着森森杀气,洪杰不禁把枪端的更紧。 时现还在质疑她的身份,她倒先开了口,“代号shr00011,自毁程序已经开启请跟我离开。” 时现盯着她,警惕地退到傅安身边,“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与海兰长相相同的她神色气质大不相同,她思考后回答:“我的代号shr01073,现在的任务就是带你离开这里。每一个shr人都会在不同的虚拟世界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你的任务是恢复灭世能力,当你完成任务这里的一切数据会启动自毁程序,回去后你原有的记忆也会恢复。” 在代号shr01073的话音里,洪杰王绥叶晟惊恐的互相对视,眼神里全是震惊! 第185章 虚拟世界?! “笑话,说萧桀是程序我倒乐意相信,我身边的人有血有肉他们怎么可能.......” 下一刻,有目共睹地面上的海水,房屋,道路,人群,浓烟滚滚.......都在转化成一连串数据。 和前一个虚拟世界一样,不同的只是前者在他和傅安的努力中静止,后者被天上的流星雨摧毁。 时现不禁侧目,与傅安四目对视,都能从傅安炙热的目光感受到滚烫的热情,因为两年的陪伴他偏执寻他10年,在变化多端的水晶棺里他总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他,这不是靠运气,是傅安太了解他。 再看代号shr01073,虽然长着海兰的模样,眼底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代号shr01073看出时现的心思,“前一个虚拟世界他就该被删除,意外的是他提前将你的性命绑定在他的身体里,现在只能先带走你这里才能完全被删除。” 时现回头注视傅安,他虚弱的神情冲他苦涩一笑。 回想一下,最有可能是那次纹身,傅安提前把最坏的打算都安排好了,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时现呼吸一滞,对她冷硬道:“我要是不走了?” “你将与他们全部被删除,再进入另一个全新的系统重启。”代号shr01073说:“但先生不想再等了,所以你必须跟我走。” 代号shr01073说着就要带他走,脚上却被绊住,萧桀竟用最后一口气抱住她的腿,扭曲变形的嘴努力挤出怪异的嗓音:“11.....用、灭世......快。” 代号shr01073抬臂伸手,手指前释放出一个透明的气泡,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响在每个人耳边,第一次摸枪的王绥一点不怯场,气泡在他们眼底破碎,打出去的子弹冲破气泡在即将碰到代号shr01073时,她只是挥了挥手,对准她的数颗子弹顺着她优美的手指调转了方向。 “艹” 意外来的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觉身体被坚硬滚烫的东西穿透,在数颗子弹的重力下两人被震开。 “扑通!” 鲜血溅在叶晟脸颊,他抬手一抹,炽热无比,条件反射爬起身冲上前,手忙脚乱替洪杰王绥止血,汗水顺着鬓角流淌,他极力说服:“疼吧那就对了,她是骗子!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我们努力活着的意义,你们给我撑住了!” 代号shr01073对着一切视若麻烦,修长的指尖一挥,气泡飘向地上的傅安。 下一刻,罩住的人却是临死前最后一搏的洪杰,代号shr01073眼看有人送上门,眼底扫出一道蓝色激光对准洪杰大脑扫过。 “傅队......活......”转眼洪杰身体如溃散的黄沙从头开始变成一连串的数据代码。 地上传来萧桀几乎吹散在风中的破音,“快......灭......11。” 代号shr01073眼底蓝色激光收回,抬起另一只脚,耳边分明听到血肉骨头碾碎的响声,时现眼底却清晰倒映着仇恨至极的萧桀化成无数复杂的数据代码。 “洪......”眼睁睁看着洪杰消失,傅安当即一口热血喷薄而出。 残忍的一幕如惊天霹雳,时现颤抖的手臂扶稳傅安,恨意与愤怒毫不掩饰:“你住手!他为什么叫我11?” “他是唯一一个把shr人当成正常人来对待的人类,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愿意陪你完成任务的人,竟然在垂死消失前想起你,这里除了你和他的意识其他通通只是数据代码。” 这些话代表的残忍真相时现能想到的傅安也能想到,他必须静止这里的一切惨状。 而她的另一只手快速伸过来,气泡里瞬间多了一个人影,不是时现,是王绥。 “爱豆.....我家人、拜托、你.....” 蓝光扫过王绥化成数据,紧接叶晟上前挡住气泡,“护好傅安,我们都拜托你了。” “叶晟......”五脏六腑筋骨撕扯由神经传递脑髓,傅安不是常人,但他也会痛到不能呼吸,强弩之末下,挚友下属消失成数据的打击令他血气上涌。 “噗嗤!” 大口鲜血争相喷出,傅安脸色煞白,掌心颤抖地抹过唇,那么滚烫炽热,傅安无声露笑,“我们有的、一切,你有吗?”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时现眸中猩红,剧烈的头疼让他几次启动异能均失败,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倒下最后只剩他和傅安,赴死的决心将全身能量在怒气中爆发。 不放弃就会成功。 七彩顺着电视塔尖赫然冲天而出,面积从一点逐渐扩大蔓延在夜幕,仿佛一把擎天巨伞挡住迅猛疾驰的流星雨。 傅安凝住最后一口气将异能汇聚在五爪,分别钉在七彩的五个角,形成五根牢固的伞骨。 伞与伞骨的配合默契,挡住半边天的流星雨。 “徒劳无益,先生不会再让你任性。”代号shr01073刚说完,光芒之上一只巨大的手掌压在伞骨,伞骨龟裂爪子松动,最后撑不住嘎嘣断裂。 傅安咬着牙根,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就会蹦出一口碎块血沫:“时现......不要、放弃,不论山海平川,我会守着你。” 一直守着你。 数据人会有血有肉有感情?不会,所以傅安不是!不是! 靠坐在塔柱上的从森淮假肢被洪杰修复好,半垂的眼眸落在时现身上,眉眼微动,五爪骤然伸向天空加固了力量。 立在电视塔顶端的三个身影与浩瀚的夜空相比,无比弱小,却光芒四射,在夜幕中撑起一片明亮的天空。 第186章 然而,时现始终无法静止一切,他的力量被扼制,从森淮的五爪在沉重的巨压下相继毁掉,僵硬的身体空洞的眼神逐渐化成连串的数据。 傅安背脊早已弯曲,最后膝盖一软单膝磕在地面,紧跟着剩余四爪在阵阵嘎嘣声中被摧毁。 “噗嗤”鲜血洒在时现洁白的大衣上,傅安四肢百骸在那一刻顷刻全碎! “傅安!”时现不敢回头,只觉头顶重压愈发沉重,他一鼓作气又撑回去。 傅安靠着一层没有碎掉的皮躺在血泊中,身体不断抽搐痉挛,碎裂的内脏随着大口大口的血沫不断喷涌。 尚且清晰的瞳孔倒映黑、金、红、紫、绿、蓝、白七彩,只属于时现的彩色光芒将濒临死亡的他照的发亮。 映在他脸上又好像时现柔软的指腹,轻轻抚摸在他脸庞,他是他的药,疗愈他破碎的身躯和病态的灵魂。 时现,傅安的血是热的,心也是热的,傅安愿意做个只为你而存在的存在。 只是—— “.......不要......回头......时现......别哭......” 傅安颤声诀别,时现仿佛看到他满身盔甲被人刺穿,破碎的五脏六腑狂涌喷射,混在血沫里的含糊话音顷刻间将时现肢解。 太痛了! 他静止不了! 他食言了! 他该死! 时现,不要责怪自己。 傅安永远是那个睿智骄傲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学生傅安,也是被你推上王座的安王,伟大的王不能让百姓失望,更不能让我的时现为难。 时现,别难过。 在数据没消失完之前,我以安王的血骨启动异能怪术,傅安愿散尽血肉百骨和灵魂化成天地万物,做个永护天地长存的病毒。 时现—— 我也要你的将来,岁岁年年,安康长乐,千岁万岁,无忧无虑。 第96章 小公主 傅安眉心浮现血色咒纹,异能怪术达成。 随即传出巨鲲穿透深海的长鸣,天籁之音带着凄厉尖锐与摧毁的轰炸声交织成曲,盘旋在夜空,正在经历血雨腥风丧失亲人的人,在巨鲲的凄厉声中泪流满面。 巨鲲似乎在替世人向天道不公,朦胧的血腥已从破败的电视塔飘散,逐渐变成星星点点的荧光,遍及天南地北。 始终撑住一片天的时现,痛到声嘶力竭:“傅安——” 手腕上的红线玉珠在时现痛喊声中散落,随着冰冷的风和鲲的哀鸣化成一串没有生机的数据,也毅然决然离开时现。 滚烫的热泪滑过时现冷白的脸颊,唯有含情眼无比坚毅,他要撑起一片天不被流星雨破坏,这片天地有他和傅安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shr01073:“原本带走你才能删掉他,现在他自毁你不走这里也将被清零。” 时现碎发翻飞,染血的衬衣下身体紧绷到极致,单薄挺拔的背影仿若天地间一根即将离弦的箭。 “滚!” 话音一落,周围白光晃得他眯眼,他的背脊骤然一弯,身体被打入无底深渊。 一切都结束了,但他把傅安搞丢了。 傅安。 “傅安.......” 当时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密密麻麻的数据被清除,无尽黑暗和寒冷侵袭他所剩的意识。 曾经让他无数次恐惧又不耐烦的熟悉场景,此刻竟然充满温暖,仿佛一切重新回到死亡现场,只需要静静等待傅安的亲吻,便可以重获新生见到傅安。 可是,这一次。 等。 从欢天喜地到胡思乱想,极力安慰自己傅安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继续等。 思绪愈发焦灼不安,傅安还是没有出现。 再等。 时现的情绪陷入一团死结,只觉快要发疯。 他彻底明白,这一次,傅安再也不会到来。 那一刻,仿佛有千万根钢针扎进他的意识,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仅剩的理智不停地叫嚣,逃出去,逃出去找到傅安! 他拼命往外逃,他像一颗极小的尘埃被风推来挤去,始终逃不掉,周围从漆黑变成灰蒙蒙的。 他能感知到这个过程,他经历了很长很久。 他一气之下拼命冲破束缚,新的环境混乱不堪,整理出来竟是他与傅安经历的一切,看清这一点意外发现这里只是另外一个黑匣子。 他逃出匣子继续漂浮,看到他和傅安be和he不同版本的结局,令他恼怒又焦躁的是,他能见却不能触碰一个也融入不了。 沉重的打击使他极其沮丧,几近崩溃,疲惫不堪四处流浪,不知去了多少地方,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 最后他看到一片雪白地里长着一棵花灯树,朵朵蓝色莲花耀眼的心颤,木架横拉的线上并列夹着无数张黑白人物画。 这一次,他轻易进入画画人的身体,仿佛自己就是他身体里的一滴血,快速与他汇合凝聚。 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画里讲着两个男人的故事。 高速公路上一具棺椁撞进半山腰,散发出照亮夜空的蓝白荧光,高挑英俊的男人俯身亲吻里面的人。 浴缸的水被血染红,男人蹲在浴缸前,一脸不乐意的替躺在浴缸里的美男包扎手腕,最终俯首吻向进入死亡循环的美男。 黑风衣的男人拿着针剂扎进身体虚弱的美男脖子;男人给美男戴上刻有字母的手环;从此男人要求他每天必须喝牛奶,穿衣风格也要经过男人同意,就连洗浴用品也必须用男人指定的品牌,他每次遭到别人的欺负,男人都会拼尽全力赶到,但他恨男人让他做小白鼠,让他面临窒息的恐惧,他无数次幻想如何杀死男人才痛快。 第187章 当他们进了桃都男人即将被处死,他却本能的替男人挡住火攻,男人觉醒异能,在变幻无穷的水晶棺里,男人总能敏锐准确高效的找到他,让他脱离死亡回到现实。 他却因为诡异的水母身体,在男人面前假死脱身,他忘记男人找他的本事很大,再次重逢,他瑟缩在男人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在那个美好的夜晚,他们无比信任的将身体献给对方,一起手刃仇人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有个声音问他。 花花世界里,这真是一个普通又无趣的故事,为什么还不放弃? 为什么? 时现唇角噙着笑,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喜欢。 胜过世间万物的喜欢,失去他会心死,看见他会脸热心跳。 画纸在风中飘飘扬扬,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他们的故事歌唱,也似乎在为他们不平。 这里没有炽热的太阳,也没有冰冷的黑夜,光华定格不知岁月。 画上的男人渐渐五官变得模糊,墨水一点点消失,时现不知疲惫的反复修复,可他越是心急墨水消失的速度越快,他举着画笔,脑海里突然一顿。 大脑卡壳一瞬,他在做什么? 他要画谁?画谁来着? 他丢下画笔发疯一般去翻找他的笔记。 树上的莲花灯里刻着字,里面有个人每天每夜都在寻找他,思念他,于是,他把所有的字按时间顺序整理出来,记录在画纸上,他颤抖地不断翻找。 6月7日 长风时 花灯现 满世界 全是你 3月3日 时现我们在一起了 成年这天 3月30日 每天都想要你 4月7日 时现等我 我每天都在努力 5月25日 梦里你穿婚礼服 想亲你 6月2日日 时现 你说你到底哪里好 9月25日 你出来 时现 求你了 11月26日 时现 救我 1月29日 时现 我真的很需要你 3月28日 第三千一百九十次失败 4月4日 别躲了 4月5日 在哪 在那 时现 4月6日 我快要疯了 4月7日 想随你 一起 死 .......... 画纸被他翻的漫天飞扬,散乱在雪白的地面,在近乎窒息的绝望中脑海里冒出一句对话。 时现血液升温,心脏迅速热烈地跳动。 记忆里他喘着粗气恳求: “时现,我们结婚吧。” “嫁或者娶,你随便选。” 终于想起来,时现噙着热泪,低低念出声:“好,傅安......我等你。” “别哭。” 翻涌的情绪滚滚不息,滑过眼角将喉咙烧的滚烫。 两个男人于人间来说太渺小,于维度来说他们连浩瀚无垠里的沙尘都不是,留下的伤痛却仿佛汹涌的海啸,唯有刻骨铭心的两个字再也不会忘记。 傅安,他叫傅安。 时现死灰的灵魂住进傅安,从此长满荒草的灵魂变得生动。 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忽地一停。 “你玩大了哈。所有执念都是一场虚妄,却用最美好的东西去换,值得吗?” 嗓音成熟富有磁性,似曾熟悉的感觉令时现心下为之一动,在他尾音里又静下来,继续修复他的画。 风声卷起海水的咸湿刮在时现脸上,他手里的画眨眼通通消失,他摇晃在一叶孤舟上,巨大的海浪一波接一波。 花灯树最终沉没在碧蓝的海水里。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苦海,放弃你的执念走出去,新世界里,你会得到无限荣耀,万人敬仰。” 时现几次险些被海浪打翻跌入大海,全身湿透的他抹了一把脸,“无限荣耀每个人都渴望,可是有他吗?” 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削薄的下颌线流畅冷硬,在沉默中便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俗人。 下一刻,一道力量突然重击在时现后背,毫无防备的时现一头扎进海水。 “知道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执念不休?!”他的话充满责备愤怒,时现却觉得无比可笑。 海水愈发沉重,压得时现喘不过气,也挣扎不了,咸涩的海水灌进嘴里强行咽下,时现囫囵吐出。 “有他的地方、再来找我。” “那你就沉入海底,直到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海水淹没时现,将他身体打入深不见底的海窟,水光潋滟,唯有鲲轻柔的鸣声将他温柔的团团拥抱,恍若傅安将他拥在怀里倾诉着对他无尽的思念。 . 黑白废墟在重组与失败中反反复复,永无休止。 某日奇迹般出现彩色的旭日东升。 又于某日夕阳西沉,光华流转日夜交替。 炽热蔚蓝的天空中,落下如墨般的黑点,飘来飘去,越来越清晰,一枚戒指降落。 笔直的身影行走间听到哐啷一声,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回头一看,泛着点点星光的石油路上竟然躺着一枚黑的发亮的戒指。 衔尾蛇。 她抿唇浅笑:“今日小安出生,看来你们也是有缘。” . 烈日爬上头,南叔正在挑水浇菜,汗水顺着鬓角流进眼眶抬手抹了一把,瞧清远处草丛间冒出一个几岁的娃,破破烂烂的衣服染着血迹,肩上扛拉着什么重物,艰难的好像踩在雪地里。 南叔正纳闷娃就突然栽倒,吓的他身体一颤。 大热天的,是谁家的娃啊?南叔水桶一扔,步伐稳健飞快跑过去。 第188章 . “小杰啊,小少爷.......小少爷他、他回来了。”南叔气喘吁吁报喜,“就是奇怪的很,他是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拖到我这来的,孩子身上还有不少伤,身子也很虚弱,你说他怎么能拖动一个成年人?你赶快带个城里的医生过来..........” 南叔话音戛然止住。 受伤虚弱的孩子光着脚丫,身上套了一件拖地的成年体恤,小脸蛋雪白,五官精致,黑发亮锃锃的,像个绝美的小公主盯着南叔一步步走来,目光灼灼,声音却奶声奶气:“我的人了?把他还给我!” 南叔竟被他这气场震慑,愣了愣,瞧着娃对话筒低声说:“听到了吧,他竟然爬起来向我要人,估计奶都没断,不过眼神倒挺凶的。” “欸,小公主你别动手啊,爷爷可没说你坏话。” 精致绝美的小公主一屁股坐地上,揉着双眼,“你还我人!呜呜呜呜~~~~~~~~~还我人呜呜呜呜~~~~~~~” 远隔千里的人都在话筒里感受到局势紧迫,青年洪亮的声音传过来,“南叔?南叔你先稳住!我们这就赶过来。” . 每次梦见大雨漂泊,里面总会有一个血淋淋的少年背着他的老师,深一脚浅一脚行走在希冀的泥泞。 这一次换我扛你回家,我陪你两年你还我一生。 这一次,你要好好将养我大,之后........ 我们,再慢慢清算。 小贴士: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