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之凡尘劫》 第一章 青丘初见 青丘山,正值四月花开时。 落英缤纷,桃绵万里。花落叶生,远远望去,满山芬芳。 花以桃花为主,微风袭来,不知是哪朵花上的瓣儿顺着风滑进了庭院。 正眼打来看着庭院,一左一右威风凛凛的立着两只石狮子,漆红的柱子望上看去是雕刻着百生百灵的房梁,不知是什么能工巧匠能造出这等作品。 迟央宫,狐族太子住处。 院中则是种满了桃花,此刻飘飘撒撒的落在一个少年身上。 面冠如玉,修长却纤细的身材。细细看来不过十五六的年纪。 少年轻叹一声,后面的仆人素衣为他加了大衣,低声道:“太子殿下,公主在外面等了,现在可走?” 被唤作太子殿下的少年叫李白,在娘胎的时候便受了损伤,出生时其母狐后因血崩而亡,当时李白的性命也是堪忧,幸圣医扁鹊游历四方到了青丘,救了这青丘太子李白。 李白低声应了,转身和仆人出了庭院。 庭外的少女早已等的不耐烦,见李白这才出来不仅语气恶劣:“太子哥哥怎的如此慢,是宫人招待不好吗?待我回了母后,尽数把这些懒散之人给太子哥哥换了去。” 少女名唤妲己,是狐王新后的小女儿,自小嚣张跋扈惯了,出的言自然是好听不到哪去。 李白听了这话,急急摆手:“不,是本宫贪看花色,误了时辰,与宫人无关。” 妲己重重的哼了一声,可见等待让她早已心生不满 “今儿可是六族千年来首次聚宴,若是因太子哥哥而迟了时辰,说出去可是狐族的笑柄。” 李白自知理亏,跟在妲己后面便没有作声。 青丘狐族,西山凤族,北冥乌达族,苍穹鬼族,东海龙族,南天神族六族首次聚于青丘山,道是鬼族太子与青丘长公主交心,鬼族携众人前来提亲,事成后为表心意,亲事在青丘举办。 一朝有喜,千方来贺。 李白跟在妲己后面寻了座位,落座少顷便觉胸闷,低声和仆人讲后盯着狐族众人不满的目光离了场。 步伐不稳,李白踉跄了一下,被宫人素衣扶住。 “太子……”素衣担忧出声。 “无碍”李白摆摆手:“你先回迟央宫,我去旧室取药” 素衣虽心中惦记非常,但想到太子离席妲己公主定会去迟央宫中闹事,今年新分的几个小宫人可能镇不住场子。 “唔……”见素衣走远,李白才顺着墙壁滑下。 正所谓狐性本淫,到了三四月成年的狐狸没有几个不发情的。 刚刚成年的李白对这种陌生的感觉手足无措。 青丘山虽为狐族领地,那些仆人下人却不是狐族,大部分是凡间买来的贱奴,素衣便是如此,幸得前王后赏识才做了太子宫里的宫人,对狐族成年发情的事不甚了解。 而李白心高气傲怎会自行告知? 只能以旧室取药为由支开素衣,去找个凉爽池塘泡上一泡,热度自行散去即可。 李白气的不禁打了自己脑袋一下,这青丘山上,除了后山,哪里还有池塘? 只能去旧室了。 旧室虽是专为李白存药之处,却无抑制发的药物,却也能躲上一躲,但离招待贵宾的采月楼甚近。 若被旁人瞧见,狐族太子可能真的就成了笑柄了。 脑袋开始迷迷瞪瞪的,李白只觉撞上了什么人。 一身白衣盔甲,剑眉星目,天然贵气周身流转,薄唇紧抿,头顶龙角昭示这此人身份,是龙族皇孙韩信。 “这是谁家的娈童?”韩信见这人脸色潮红,不禁轻笑:“这是发情了?” “唔……”神志不清的李白抬了脸,眼中雾气甚浓,看不清面前这人的脸。 韩信则是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少年秀鼻樱唇,肤白如雪,小巧又精致的下巴,一双美目潋滟漾漾。这真是个尤物…… 若不是个娈童,倒可收了当妾氏。 身上无力的李白身子一软,倒在了韩信怀中。 韩信低头见少年脸颊红润,身上的香气极是撩人,燃起心底那不明火。 “嗯……”少年在怀里轻轻蹭了一下,瞬间蹭起了韩信的欲望。 韩信直接把人扛起,众人都去了宴席,整条路上也没见个人。 李白只觉得自己被扔到了一个柔软的大床上,身边凹陷,仿佛躺了什么人。 韩信是第一次,面对天生会媚术的狐狸自然是把持不住,瞬间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身下的狐狸的外衣则被野蛮的撕了开来。 一夜相缠。 释放后的白龙搂紧了早昏过去的狐狸,细细拂过这狐狸的眉眼。 这狐狸似乎还是雏儿…… 韩信此刻只觉得头疼。 得,又给自家爹爹惹麻烦了。 迟央宫这边儿处境也是非常尴尬。 不说妲己公主前来闹了一通,单说太子深夜未归,也足够让素衣头疼。 底下小宫人们无措的看向素衣,其中一个青衣小宫人问素衣:“姑姑,太子殿下怎的还不回宫。” 素衣头疼扶额道:“太子不适,去了旧室。” 旧室属于太子私地,绕是心腹素衣,也不得跟着前往 小宫人们也住了嘴,不再言语。 夜色渐浓,月儿被墨空中的云挡了一下,随后又露出脸儿来,许是害羞,没一会儿又躲进了云里。 远方更夫敲锣声渐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第二章 昨夜非梦 李白在一身酸痛叫嚣中醒来,此刻天还未明,透着一点亮让李白讲眼前这场景儿看了个仔细。 自己……与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交缠在床上?! 狐族太子号青莲剑仙的李白愣了许久,才接受了节操尽失这个事实。 李白可算尝到了发情的厉害,揉着酸痛的腰小心翼翼的穿了衣裳,见没惊醒那人溜着步子跑了。 回到迟央宫的时候宫人都还没醒,素衣趴在寝殿门口正睡的香甜,夜深露重,李白恐素衣着了凉,便脱了外衣给其轻轻披上,却不想还是惊醒了素衣。 “唔……殿下回来了”素衣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站起行礼 “嗯……”冷风一吹把酸痛之感吹的更清晰。 本不想麻烦素衣,现下只好让素衣备热水沐浴了。 那个男人事毕居然没有帮自己清理,李白想起来有些气结。 素衣备好沐浴用物后李白便让她退下休息了,虽然身子酸痛,但这副模样怎可让外人看去? 待素衣走后李白才开始除衣衫,站在镜子前检查身体损害程度。 那个男人真是畜生,感情不是他的身子,若凝脂的皮肤上印着点点红梅,甚至还有咬破皮的牙印。 这厮莫不是属狗的? 李白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入了浴桶。 伤还在火辣辣的疼,此刻和热水一接触让李白直直痛呼出声。 怕声音太大吵醒素衣等人,李白只能缓慢的清理着伤口,水都快凉了,才清理完。 擦干了身子,李白倦倦的躺在床上,片刻便入睡了 韩信醒来时没有见到昨晚与他抵死相缠的尤物。 是梦吗? 掀开被褥,床上的点点鲜红提醒着韩信——昨晚不是梦,那等尤物是真真存在的…… 还是个雏儿。 不管是谁家的娈童,做了这等事也只能是说韩信过于孟浪了。 罢了,去问清楚把人讨过来即可。 韩信这样想着,正好宫人捧着洗漱用物进来。 韩信靧面后出门,正巧遇上了自家爹爹。 东海太子东皇太一见了韩信,面色不善的重重哼了声,可见对韩信昨晚未出席的无礼行为不满至极。 东皇太一自己对这个长子很是无奈,自小调皮捣蛋没人能治的了他,家中正妃又对这独子疼爱得紧,更放纵了韩信这随心而欲唯我独尊的性格。 韩信也知昨晚行为确实不妥,本来想去,却不料在路上遇到一只发情的狐狸,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心虚的摸摸鼻子:“爹爹早。” 东皇太一没搭理他,径直略过韩信,没走几步背对韩信招了招手,示意韩信跟上。 众贵族食了早饭,便要回各自领地了。 期间韩信一直张望着,希望能看到昨晚那只狐狸。 然而并没有。 昨晚那只狐狸现在躺在床上烧的昏天黑地。 “素衣姑姑,这可如何是好。”小宫人无措的望着素衣,太子体弱,极易伤风感冒,这几年更甚。 在娘胎便伤了根基的人最怕这些。 素衣也是无法,皱着眉嘱咐道:“你们先去请太医,把烧……” “素衣姑姑……”小宫人提醒道:“我们轮流去请了三次,太医们都聚在妲己公主宫中了。” 对啊……妲己公主昨日醉酒,吐的昏天黑地,可真真是把狐王心疼坏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到妲己宫中。 那么,公主是狐王的骨血,太子便不是了吗? 素衣心中再愤慨,也只能默默的忍住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是青丘,这是狐族宫邸,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自己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没关系,素衣只怕连累李白。 前狐后的救命之恩,素衣尚未报,若是因自身而连累狐后唯一的骨血,素衣万死不能辞。 看着李白因高烧酡红的脸,干燥的唇,素衣见了真的心疼。 待众客散去,青丘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韩信走之前还不死心的寻那尤物,哪怕让他知道是哪家的男宠也好,以后再要过来…… 可是……并未见。 黄昏时分,李白的烧终于退了。 宫人们都松了口气,太子虽不受宠,却是狐王唯一的儿子,出了什么事不是他们一众下人能担当得起的。 远方布谷鸟一声声的叫着,许是这天热的鸟儿都待不住了。 夜色渐浓,有些人,也待不住了…… 第三章 东海龙宫 海上有帆,帆下有船,船底有浪,浪下为海海深则黑 一片漆黑的海底深处,却有某个地方隐隐约约的透着光。 顺光而去,远远可见一处名为东海的仙境。 东海深处有一宫邸,第一眼望到的是金黄琉璃瓦,朱漆贝壳墙,海底独有的深蓝映托着这庞大的宫殿,路上皆用夜明珠照明,盈盈光辉如月光般轻柔的撒在石子路上,本应灰暗的石子因有光芒流动变的好似有了自己的灵魂似的。 然,这只是门口。 门口的左右立着海马石像,厚重而华丽的石门上镶着两颗半蛇的妖怪头。 定睛一看,那妖怪头居然是活的,凑近了就会惊动它们,一双翠绿的蛇眼凶狠的盯着你,甚至能口吐人言:“从何而来!” 过了这大门,里面便是正院,院中央立着一根通天柱,名曰“定海神针”。 传说中定海神针是大禹当年治水之神器,漆黑的柱身锈迹斑斑,粗大的柱身占据了半个前院,遥遥上望,望不到柱首,只有黑茫茫一片,思来是海底本无光的缘故。老龙王虽不潜心于修炼,对收藏却是一等一的痴迷。看这东海的宝器,哪一个不是价值连城?哪一个不是绝无仅有?哪一个不是稀罕之物? 然,这定海神针不同,此乃连海与地脉之丝,牵天与地脉之线,若是挪动,天地撼。 三千年前曾有人借过定海神针,并取名曰“如意金箍棒”后成仙成佛,归还而来。 然,吊儿郎当如龙嗣韩信,整体便只晓得什么美人在怀,美酒执杯,逍遥快活,不问是非。 这点让其亲父东皇太一极是不满。打也打过,骂也骂过,肺腑之言左耳穿右耳,不往心里走也是没了法子。老龙王对着唯一的孙儿宠爱得紧,从小就是要什么给什么,没有的想方设法也得给他掏天挖地的取来 韩信虽性子不羁,心根却是善的。 近日韩信心中甚是烦闷,思得那只狐狸,没了贞操可如何向他的主人交代。 坐于紫晶珊瑚椅上,韩信看着眼前的庸脂俗粉一直提不起欲望,满心都是那只落逃的狐狸。 贵族极是看重娈宠贞操,娈宠失了贞操一般都是被施以重刑,碎骨断根,留一口气,等缓过劲儿继续折磨 周而复始。 若是那狐狸……因着自己而受这些刑罚,那心里是真真过意不去。 罢了罢了,韩信颇为头疼的扶额,抬手拂开美人素手执来的酒。 “太孙殿下可是厌了奴家,连杯清酒……都喝不得了”美人抽抽搭搭的低头拭泪,举手投足皆为风情。 “太孙殿下这几日可是冷淡奴家了?” “太孙殿下可是不喜欢奴家了?” 女人们柔柔软软的声线让韩信好不心烦。 “今日喝的多了,若是醉了,失了仪态,被父亲看到又是一顿好骂”对美人不能用重词,须得轻言软语哄着才好,若是把她们弄哭了,可不是一时半会哄得好的。 “太孙殿下……”长着虾须的宫人慌慌张张进来跪地禀报:“太子召您去大殿。” 第四章 若非喜欢 东海龙宫大殿坐落于龙宫正中,八角四棱红石瓦,青玉台阶被上方海水印的斑驳潋滟,铸成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其宽自八寸五分至一尺为定,厚以四寸至五寸为定。左右辅以整块紫晶石雕刻而成的扶手,顺着平地蜿蜒而上,磅礴的气势将皇族的贵气勾揽的淋漓尽致 台阶之上是龙族大殿,只有贵族可入。 韩信吊儿郎当的叼着棵水草,痞里痞气的用余光瞄路过的贵族龙女,龙女们都悄悄红了脸广袖半掩面的小声议论这位潇洒不羁的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一位身材矮小背着沉重龟壳的老者端端正正的向韩信行了礼,恭敬道:“龙王在等。” “有劳龟丞相。” 大殿内里是东海龙王之寝宫,现任东海龙王已经活了三万八千七百年,在龙中算长寿的了。 相传,现任龙王在年轻气盛之时曾和狐族一青年相恋,甚至要立他为王妃,老龙王暴怒,以龙族极刑逆鳞处之。 逆鳞之刑是龙族最残忍最惨无人道的刑罚,龙王虽挨了过来,却伤了根本,自此身体状况一落千丈。 紫玉玄石床上,一股垂死之气溢了出来。 龙王已无法维持最基本的人形,一条金黄色的大龙卧于诺大的床榻之上,龙须泛白,这是龙族大限将至的征兆。 东皇太一在床旁环胸抱臂,见到韩信似极是不喜,偏过头哼了一声。 “皇爷爷”韩信收了在外吊儿郎当之态,端端正正的行了礼,韩信性子虽野,对这位皇爷爷却是十足十的尊敬。 “信儿……”大龙倦倦的抬头,看了爱孙一眼又半阖了眸子,几千载病痛折磨早已拖垮身躯,即使身形巨大也是没了力气,只能微微偏了头,瞧了龟丞相一眼。 底下的龟丞相见了,转过身对韩信拱手道:“太孙殿下,有些话老臣虽知说不得,却还是要说上一说。” 韩信默立不语,一副你说任你说,听不听在我的态度 老龟正色道“太孙殿下,来之前身处何地?” 韩信悄儿眯的瞅了龙王一眼,心虚道:“孙儿在书房温书……” “本宫一直待在书房,并未见信儿,莫不是本宫眼花?”东皇太一对这独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韩信低头不语。 “信儿……大了……”床上垂垂老矣的大龙嗡嗡出声:“大了……就要有做事的分寸,不……不可随意耍小性子……”一个字喘一口气,这一口气迟早会上不来的喘息让人实在害怕。 “皇爷爷……”韩信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直视。 “孤……与你父亲商量,给你寻门亲事收收心。”龙王不给韩信反驳的机会,似是自言自语:“凤族三公主名昭君,贤良淑德,讨来为我龙族皇媳正好。” 韩信听了这话,张口欲驳,却被东皇太一扯了袖子,韩信不解的看向父亲,只见东皇太一拱手道:“父王所言甚是,信儿确实到了婚娶年龄,只是这伴偶还是让他自己敲定较好” 韩信听了这话猛点头,此刻甚是感激自己父亲。 龙王怔了一下,又是用了那自言自语的语气喃喃道:“也是……需得,寻自己喜欢的……” 这世间万物,多少无可奈何。上寻青天,下觅黄泉,终不得喜欢二字。 第五章 玄衣青年 青丘过了春季,夏花齐绽,本就是植被喜长之地,此刻更是郁郁葱葱,不同于春季的粉嫩,夏季的颜色总是带了那么丝刚烈。 “太子,太子殿下去哪儿了?”素衣执了苏绣锦扇,想是夏初气烦心燥,一下下的扇着。 穿素色广袖宫服的两个小宫人拧着衣服对前来询问的素衣姑姑摇摇头,齐声道:“禀姑姑,奴婢未见殿下。” 早时素衣入殿欲候李白洗漱,未在寝宫内见到李白,太子那性子,也不似那乱跑的野子。 “素衣”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素衣回首便见李白一身灰尘,捧着一丛水灵灵的不知名野花,刚刚成年的少年眸色清亮,笑中三分稚气,四分孩气,三分傻气 “殿下去了哪里”素衣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检查少年身体是否有何不妥。 “本宫前几日在路边见了这花,觉得配你甚好,今早儿便采了来”说着宛自掐了一朵,戴在了素衣鬓角。 素衣五官并不出众,却胜在灵秀,被这花衬出一分丽色。 素衣盯着李白的眸子,突地红了脸,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良久结结巴巴道:“殿……殿下可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就能糊弄奴婢!” “啊……本宫知错,素衣姑姑饶本宫这一次可好”李白递花来,眯眼笑道 若是家弟尚在,大概也会像殿下那么贴心吧,素衣红着脸想。 青丘正殿,一玄衣青年与狐王一同坐于主位。 “仙君若是想带小儿历凡尘,孤自然是同意的”狐王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青玉扳指:“可小儿的意见,不知仙君可否问过” 玄衣青年执茶道:“本仙君未问过。” “历代狐王皆需在凡尘走一遭,太白即为太子,圣君又无其它子嗣,此事有何不妥?”青年眯了凤眼,把茶放了下来 “……”狐王气结,反驳道:“孤还有两女……” “既然是女,如何继承大统?圣君莫不是要把青丘这千年基业让一个女娃娃来掌管?再说这还是继后所出之女,若你真有心有心……那便是贻笑大方!” “孤并未有过这个心思,仙君若是想携小儿而去,那便去好了!”狐王端着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上好薄瓷的四分五裂。 “啧”玄衣青年似笑非笑的看着狐王这过激的反应,不禁攥紧了茶杯。 姐姐,你的良人,终是负了心。 “即日启程?”素衣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是的姑姑”前来告知的乃是狐王亲卫,旁边站了几位皇后寝宫的侍女,不同于迟央宫宫人穿着的素净,一身琉璃花色广袖宫装,挽着流云簪是皇后寝宫的标配 这几位宫人不屑的瞧了素衣一眼,似是在皇后宫中做事就能抬高了身价似的。 “未免太过仓促!”素衣愤愤道。 “太子殿下若是缺了什么,告知属下,属下给备着便是”亲卫的态度强硬,不容素衣拒绝。 素衣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话来。 “本宫若是历了凡尘,你们几个在迟央宫难免受继后欺辱。”李白接过素衣递过来的换洗衣物,担忧的望着素衣。 素衣撩了一下被风吹散的鬓发,继而笑道:“无碍,太子还是担心自身较好,奴婢听闻圣医扁鹊并非良善之辈,虽是仙君之位,却从不按规矩来……” 李白闷声道:“这一下便为三年,本宫会想你们的”抬了眼望着笑的良善的素衣,李白抱住了她,在素衣怀里轻声道:“素衣就像本宫的姐姐,不,比长姐还要好,本宫舍不得素衣……” 素衣回拥住了李白,叹了一口气。 第六章 初入人间 马车吱呀呀的向前行驶,着了常服变去狐耳的李白看似规规矩矩的坐了这圣医扁鹊旁边,实则悄儿眯的瞄着扁鹊。 “何事?”这一路被看的实属心烦,扁鹊揉了揉眉心,似是对着这好奇目光非常不满,终于憋不住问出了口 “呃……”偷看被发现的号称青莲剑仙的李白噎了一下,有些羞涩的摸了摸鼻子才道:“本宫……” “出门在外就别守着青丘的规矩了。”扁鹊凉凉开口,都出了自己地盘儿了,还摆什么太子的架子? 被人在心里划为摆架子的李白还不知自己个儿的形象已经沦落至此,一声本宫在喉间百转千回溜儿了几圈终究咽了下去:“我饿了!” “台桌下有干粮”扁鹊目光已然十分不屑。 “本……我吃不惯”李白又不傻,自然知晓有干粮,然而这干巴巴没味道的吃食实在提不起李白的兴趣。 青丘之人虽不重视自己这个太子,在衣食住行上却没有过半分苛待。这刚刚出门便要吃着干粮,往后三年可如何过? “啧,不吃你就饿着,难不成还要让本仙君去给你寻吃食不成?”扁鹊语气虽嫌弃,却撩开车帘向外望去 车外人声鼎沸,似是到了个繁华之地。 “这是何地”被外面吸引到的李白好奇的瞪了眼。 “人间。” “好多雌性!”李白兴奋的搓手:“扁鹊师父,本宫能否下车一瞧!” 扁鹊的眼神更嫌弃了:“你当真是太子?礼数可学的周全?” 李白默然,良久抱怨道:“吃也不让吃,玩也不让玩,那我们来人间作甚!” “除魔卫道。” “除什么魔,为什么道。” “除邪淫之魔,为天下正道。” 李白切了一声,嘟嘟囔囔到:“说的好似个正人君子,骨子里不定多龌龊。” 扁鹊不做他语,对车前车夫吩咐道:“前方寻一客栈,停下歇息一下。” “是,公子”车夫恭敬回道。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一个客栈后院,车夫和老板似乎很熟的样子,看似感情甚好的交谈一会儿,李白坐在马车里,距离有点远听不清他们的话。 “公子”交谈完毕马夫回来对扁鹊道:“房已订好,您是老地方,太……小公子是在您的隔壁。” “嗯”扁鹊淡淡的应了,一抬手马夫就很有眼里见儿的扶住了,扁鹊下车后回头看着李白不悦道:“还不下来?” 李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也学着扁鹊抬手,希望马夫也能扶自己一下。 然而并无。 扁鹊眼底的笑意很浓:“辟玄是本仙君的护法,怎可伺候外人。” 李白恨的咬牙切齿。 灰扑扑的客栈让李白很是不满,小二带领李白上楼打开房门灰尘就落了下来,李白嫌弃的捂着鼻子:“这是何地?” “小公子,您啊,今晚就睡在这儿。” “这儿?!”李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板凳异常简朴的房间。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我睡这儿?!” 小二假笑道:“我怎么会骗您呢?” “那伺候我洗漱的侍女呢?” 小二:“……” “小公子,公子唤你用膳。”名为辟玄的马夫对李白就没有对扁鹊那么尊敬了,哪怕知道李白为青丘太子。 李白在这房间里很是拘谨,毕竟有的东西太简朴。然,再是拘谨饿了一天的太子殿下听到用膳二字,差点兴奋的把耳朵变出来。 第七章 梦魇之魔 客栈店主看来也是个抠馊之人,天儿都黑的彻底了,整个饭堂也只是点了五根蜡烛,映的气氛明明暗暗的阴李白觉得这顿饭吃的很压抑。 这圣医仙君性子怎的如此闷?虽说食不言,寝不语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这扁鹊未免也太无趣了些,而这无趣的人要当自己三年的师父…… 正当李白惆怅之际,扁鹊缓缓放下筷子,周身气场变的不善起来。 客栈正门跨进一人,此人姣好的五官带了分睡意,慢悠悠的动作说不出的慵懒。外套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肩膀和锁骨就那么露了出来,青绿的外衫在腰腹初被收紧,腰带还在后方系了个蝴蝶结,左右上臂也是装饰了两个蝴蝶结。 这是……雌性?还是……雄性? “这是梦魇之魔”扁鹊开口提醒李白才警惕起来,扁鹊谨慎的打量着那个梦魇之魔。 相传梦魇之魔最是能摄人心魄,潜入睡梦之中便能悄无声息的夺了生人的魂,民间有传被梦魇后的人大多都神志不清或不灵光就是因此。 那梦魇之魔微眯双眸打量了一圈儿,小二很有眼里见儿的凑上前哈腰道:“这位客人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梦魇的目光在李白这方停留一会儿,声音带了几分空灵,缓道:“一间上房,一些吃食。” “好嘞!” 李白睡的很是不稳,似有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呼吸不畅,迷迷糊糊间似是听到了隔壁扁鹊的声音: “信不信本仙君让你灰飞烟灭!” “仙君莫气~” “你敢暗算本仙君!” 隔壁扁鹊房中,烛火昏黄不定,床幔之中扁鹊衣衫半解一脸怒意,有一人覆了他身上,青绿的外衫褪到了臂弯,腰带此刻松松垮垮的缠了身上,布料贴合腰身,愈发显得腰肢纤细。 一双水眸波光流转,带了几分媚意,几分懒意,看那五官,却是今日的那位梦魇之魔。 扁鹊身上没了什么力气,梦魇之魔最能摄人心魄,哪怕是位列仙班有圣医仙君之称的扁鹊也是受不住这厮的偷袭。 “仙君怎的如此无趣。”梦魇又近了一分,扁鹊难堪的偏过头,若是在看这梦魇,只怕自己失了魂魄而不自知:“梦魇,今日之仇,我必报!” “不知仙君如何个报法?”梦魇笑嘻嘻的凑上扁鹊耳根:“就算报仇,也总得知道我名字不是?” 扁鹊递来一个恨恨的眼神,梦魇笑眯眯的收下:“我叫庄周。” “哪个管你叫什么,你今日辱我,我来日必偿”扁鹊恨不能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吃下肚去。 自古仙魔不两立,仙人看不惯魔者的粗暴不耻,魔者看不惯仙人的拘守正道。两方一旦看不顺眼了,就要起矛盾。 庄周嘿嘿一笑,凑了扁鹊的耳廓边,气吐如兰:“仙君这便生气了?那若是让仙君知晓……我倾慕仙君已久,岂不更气?” “你!”扁鹊面色发赤,思来定是气急。 “外人皆传圣医仙君是个高冷孤傲之人,现在看来嘛……”庄周对着扁鹊的耳蜗吹了口气,气息灼热烫的扁鹊不禁一抖:“仙君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嘛~” “身为男子,行为如此放荡可耻!不知羞!”扁鹊恨声道。 庄周怔了一下,随即坐立起身,与之前的妖娆模样不同,庄周的唇角紧紧抿着,似乎在憋笑。 良久庄周才抬眼问道:“仙君看我,可是男身?” 扁鹊挣扎了一下,发现体力并无恢复,心中不禁憋屈得慌:“自然!” “噗哈哈哈哈”庄周笑的很不雅。 “你笑甚,莫不成你是女子?”扁鹊鄙夷的上下打量庄周。 庄周实在憋不住笑,良久抬袖擦了擦笑出的泪水,道:“仙君可知我们梦魇一族并无性别之分?” “那又如何?” “被我们魇住的人,若是亲近女色,便视我们为女子;若是亲近男色……”庄周满意的看着扁鹊的脸越来越红,已濒临爆发—— “便视我们为男人” 第八章 故人已故 早儿的雀叫的人心烦 虽说青丘山上也是百雀百灵的圣地,但青丘山为六界净地,那儿的生灵都是有灵性的 比如他们从不会作死去打搅太子殿下李白的睡眠 叽叽喳喳的鸟儿叫的李白心烦,微眯开眼才发现天已大亮,他迷迷糊糊唤道:“素衣……给本……”突然顿住……寂默良久,李白才适应了过来 此处可不是自己那惬意的迟央宫,而是某不知名的小客栈 打开房门,便见那圣医仙君扁鹊似笑非笑立于门前,真真是把李白吓了一跳 身为青丘太子,李白随即镇定下来:“呃……扁鹊师父有何事……” 扁鹊周身皆是不悦的气场,语气中带了些阴阳怪气:“本仙君还以为太子殿下会睡到何时呢” 李白也知理亏,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本……我这不是……昨个儿累着了嘛……” 扁鹊哼了一声,随后犹豫道:“昨晚那个梦魇之魔……你瞧他……是男是女?” “男女?”并无听过这词汇的李白不解的偏头:“男女为何意” 扁鹊默。 李白随着扁鹊游历了几月,所到之处皆为荒凉之地。要么是深山,要么是荒河,要么是渔村,要么是海岛,而做的事也只有一件——行医。 李白对此十分不解,他不懂为何身为青丘圣君还要学行医这套,也曾问过这圣医仙君扁鹊师父,然而扁鹊淡淡回道:“历代圣君皆要寻一仙君为师,你降生之时恰恰为我所救,你的命格便认定了我”说完还会鄙夷的打量李白一番:“早知便不救你了,如今添诸多麻烦” 几月相处李白也知这扁鹊师父并非恶人,心口不一俗称刀子嘴豆腐心,话虽说的毒却并无恶意,李白又是个自由散漫见谁都熟的性子,所以纵使扁鹊一脸嫌弃,李白还是会笑眯眯的凑上前去道一声好师父 扁鹊望着在旁边撒娇的李白,眼神充满欣慰 “白泽姐姐,你的肚子里可是有了宝宝?”相貌不过十四五的小扁鹊好奇的盯着灵兽白泽的肚子 这灵兽白泽化作人形乃是一位灵秀女子,眉目温婉,她对扁鹊道:“是有个小宝宝,小鹊儿可想摸摸他?” 小扁鹊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随后在灵兽白泽含笑目光下放心大胆的抚了上去 腹中胎儿似是感到有人碰他,轻轻的动了一下 “诶?白泽姐姐,他动了诶!”小扁鹊惊奇道 白泽轻轻笑了一声:“他在唤你扁鹊舅舅呢” 可是…… 天雷轰隆隆的炸开,整个青丘山都笼罩在阴影下 灵兽白泽产子,天地灵气浑浊,妖魔横行 “啊!”白泽死死揪着床幔,豆大的汗珠昭告着她的痛苦,一声声尖利的痛呼让门外的两个男人揪心不已 “这是怎的回事!你不是说白泽姐姐是可以产子的吗!”扁鹊红着眼睛死死揪住青丘帝君的衣领,声音恨恨,似是要把帝君生吞活剥了方解心头之恨 “孤不知……”帝君看起来很是懊悔:“孤不知白泽她为何……不让孤纳妾”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与白泽姐姐救你这浪荡之徒!” 帝君痛苦的揪着头发蹲下身:“是孤的错,孤不该……孤不该……” 良久,屋内开了门,一个身着素色宫装的小宫人擦着泪走了出来 “如何!”二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急急上前问道 “帝君!狐后说……要圣医仙君进去……”小宫人又擦了擦泪 扁鹊跪在床头,紧紧攥着白泽的手,稚嫩的面庞之上满是泪水 “小……小鹊儿不哭”白泽另一只手想抬起来为扁鹊拭泪,却是没了力气软软垂下 “我空有圣医之名,却救不了我的姐姐,这让我如何甘心” “我本……就是灵兽……”白泽已经没有进的气了,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按凡尘的法子,救不了我” 白泽身下的床单已被血完全浸湿,一身白绸里衣被浸成血衣,十分可怖 “白泽姐姐……”扁鹊泣不成声 “小鹊儿,姐姐求你一件事……” “何……事” “姐姐求你,救救这个孩子……” 第九章 鸳鸯花魁 “师父?扁鹊师父?”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晃了几晃,扁鹊这才回神 “师父您在想什么呢?”李白好奇的凑上前 扁鹊立刻换了副嫌弃面孔推开李白,李白一个不稳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莫离本仙君太近”扁鹊很是不悦的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孩子……长着和白泽姐姐和青丘帝君相似的脸庞…… “师父好狠的心肠”李白索性躺在地上打了几滚,而后可怜兮兮的望着扁鹊 “起来!成何体统!”扁鹊的眼神还是软了下来,这可是……白泽姐姐的孩子啊…… “那师父能否给我一个答复?”李白乖乖坐起,甚是渴望的望着扁鹊。 “答复?”扁鹊不解 “就是刚才我问你的问题啊,我们什么时候去个繁华之地?” 扁鹊无奈的望着李白:“胡闹,你是来历凡尘的还是游玩的?” “我这不是怕委屈到师父嘛”李白笑嘻嘻的凑上前,环抱着扁鹊的手臂撒娇道:“这荒山野岭师父也吃不到好的,若是师父因此……” “本仙君不需要进食”扁鹊凉凉道 李白听了这话,垂了脑袋叹着气老老实实的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小模样好不可怜 扁鹊弯了弯嘴角冲李白道: “下一个驻地,长安” 长安城三个烫金大匾横于高高的城墙之上,方方正正的青石排成宽路,排成高墙,一左一右延绵向远方。中间诺大的门叫主门,门上门钉因年岁久远而生了些许锈迹,主门前方并无门槛,主要是方便车马通行。而左右开的两个小门设有门槛,是给行人通行。而长安城内也甚是繁华,房屋成排中有青石巷,黑瓦石墙四合院,靠近主街的则是一溜儿店铺,上有自家店名牌匾,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摊小贩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贩卖自家货物 李白兴奋的左瞧瞧右瞧瞧,四处都是他所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这让扁鹊更加嫌弃他了 白泽姐姐那么一个灵秀温婉的女子,怎的生出那么个憨货? “师父,这地儿我喜欢”李白回首笑道,纯净的眸子荡漾着欢乐 扁鹊一怔,似是回想起了之前的时光,眼神不禁变的温馨起来 前方的骚动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快快快,快去看看” “怎么了怎么了” “听没听说啊,鸳鸯楼的花魁今个儿要赎身” “哇,花魁赎身?” “是啊,说是自己个儿赎身” “哎哎哎我还听说啊,这花魁有意中人” “对对对,我也听说啊……” “师父,鸳鸯楼是何地”李白听完话好奇道 扁鹊飘闪了目光,表情似是颇为不耻,许久在李白的目光下尴尬道:“便是……青楼” “青楼为何地?”李白续问 扁鹊哗的打开新买的折扇半掩了面:“咳咳,青楼便是茅厕” “师父,我要上青楼” 扁鹊活生生的让噎了一下,哗的一下又收了扇,而后认认真真的给李白讲解了青楼为何物。 听完扁鹊的话李白恍然道:“这青楼莫不是寻伴侣的地方?” 扁鹊扶额无奈道:“若是在此地寻了伴侣,可是会被旁人笑话的……” “那花魁又是何物?是花儿吗?” “否……花魁是这帮人中最顶尖儿的” 李白续问道:“那赎身又是何意?” “便是那人获了自由,能自由……交配” 李白继而兴奋道:“师父,今晚可否去看那花魁赎身?” 第十章 他日重逢 长安城腹地是繁华之所,达官贵族皆在此寻乐。打眼儿望去,一片黑瓦中耸着几栋楼,红瓦砖青石墙,好不威武气派。 然,此地却是供人做那见不得人之事的。 楼前有一高台,台上立着几位甚有风韵的姑娘,原是为了今日的赎身,到了岁数的姑娘也可收拾打扮了等人瞧上赎走,若是无人瞧上,除非自己有赎自己个儿的本事,否则是要一辈子待在此地不得翻身的。 台下乌泱泱的皆为前来看热闹的人,举国皆知鸳鸯楼花魁倾国倾城惊才艳艳,平日待那楼里也不出来打个面儿,这鸳鸯楼又是出了名儿的奢靡,能进里的皆是达官贵族,家中不甚殷实的连门都进不得,更别提见这花魁了。 扁鹊与李白挤在这片人中,推推搡搡的人群挤皱了扁鹊的衣袍,踩脏了李白的鞋子。扁鹊面上表情已然十分不善,李白却兴致盎然的拉着扁鹊一直前挤。 “咚咚咚”台上龟公敲了三下铜锣,台下这才安静了些许 “众相公莫吵”龟公捏着尖尖的嗓子道:“今儿我鸳鸯楼几位姑娘赎身,若是众相公有瞧上的,找妈妈议价”台下又开始嗡嗡嗡的闹哄起来,龟公不耐的敲着铜锣:“今儿年于往年不同,今儿年我鸳鸯楼花魁如烟姑娘自赎,最后来和大家伙儿道个别,此后便要重选花魁了”龟公细儿眯的眼打量了一圈儿,见众人是认真的听他讲了,才尖着嗓子唱喝道:“迎如烟姑娘——” 台上帷幔缓缓揭了开来,中有一人,身子绰约,脸蒙轻纱,一双明目露了出来,似是白玉丸里养了两颗黑玉丸,行至台中坐下,执了琵琶。手指缓动,一曲就此缓缓开始 妾乃聊州人,战火绵故方。 兄弟皆战死,老父无钱粮。 家中尚有妹,还有病中娘。 无奈卖身去,幸得未解裳。 年年岁,岁岁年 被赏心甚感,终遇相公不嫌。 今日随他去,献歌愿君康健。 …… 台下众人听了这歌,都带了那么些许同情和哀伤。只有扁鹊。 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头上青筋跳起 常人眼中台上是一名美丽的女子,但在扁鹊眼里——此人却是个纤细了点的男人! 脑中泛起那庄周的话,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觉得现在梦魇太过猖狂,须统统除掉才好! 一歌终了,那人欠身行礼道:“今日奴家便随了他——去”手指轻点,正中扁鹊。 台下众人哄的一下便炸了开来, 扁鹊默,缓缓往旁边移了移。 扁鹊移,那手指也一直随着他指。 旁边的李白兴奋不已:“原来这花魁是我的师母……” “你且先待着,我去除了那妖!”扁鹊恨恨咬着牙根,对上了台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台上的人似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解开了面纱 庄周! 此人居然是那日**自己的梦魇之魔庄周! 庄周似笑非笑的望着扁鹊,无声道:“圣医仙君,别来无恙。” 李白刚要回首说些什么,便发现扁鹊早已不见。 而台上那位梦魇之魔庄周也退到了台下。 随即台上款款走来几名女子,身段柔细,明眸皓齿,极是惹眼。 台下有人瞧了,便私下找了妈妈议价。 李白站在这堆男人中,只身一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某楼上一青年兴奋的站了起来。 青丘一别未再见,本想着是哪家贵族娈宠何时讨来,却不料这尤物却出现在人间。 还去了鸳鸯楼这种地方 这青年正是韩信,鸳鸯楼名气不小,韩信又是好美人之色的浪荡子,花魁隐退自然要来瞧瞧热闹 韩信念了个诀儿,消失在原地。 第十一章 该去之处 扁鹊追着那绿色的影儿追到了鸳鸯楼中,一扇扇房门也不知他在哪间。 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很是气恼烦躁。 而鸳鸯楼是何地?那些房内时不时传出淫言浪语,扁鹊虽是见识广,这等场景却未见过。 扁鹊红了一张脸,心中更是记恨那庄周,恨不能将其剥皮拆骨再散魂。只能动用法力感知这妖魔到底藏在何处。 庄周本躲在房间中瞧儿眯的瞧着这一切,扁鹊的突然闯入让他吓了一跳,但庄周也是伪装多年见过大场面的如烟姑娘,只是吓了一跳随后又盯着扁鹊笑的妖里妖气:“仙君可是来寻我?” 扁鹊手曲成爪,狠狠的扼住了庄周的颈子:“你这妖魔三番四次辱我,是何用意!” 庄周在扁鹊手下咳了两声,复而笑道:“我说了啊,我钦慕仙君已久……” “你若是还这样,本仙君便要将你散魂了!”扁鹊气急,许是带了几分惊羞,面色如血。 庄周笑了一声,眼中也瞧不出是何情愫,但这副样子是让扁鹊讨厌的:“仙君为何不信?” “本仙君从未见过你这妖魔,你怎会……” “仙君……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李白被人挤的跌跌撞撞,差点站不稳。踉踉跄跄之时被人扶住:“小心” “谢……”谢字未说完,李白回头看清了那人的脸 剑眉星目,天然贵气周身流转,薄唇微挑,可见此时心情不错。与上次相见比较,少了那身霸气威武的白色铠甲和那对招摇的龙角。 “是你!”李白反应了半时随后震惊不已。 “小尤物,可是想起了我?”韩信眉角一挑,表情十分**。 “你这浪荡子!”李白恨恨的压低了声音,这周围都是凡人,让他们听去搞不好又是一阵骚动。 且扁鹊师父去降妖除魔了,若真引起骚动,自己这刚出青丘的拙徒肯定处理不好:“你暂且随我出来” 行至外方某巷,李白还未站定便被后方浪荡子扑了上来:“小尤物,你可让我好想。” 从未有过伴侣的李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腾的红了面皮,磕磕巴巴挣扎道:“你这厮,放开我!” “我若是不放,你待如何?”韩信把脸埋进李白的颈子,深吸一口李白身上的清甜之气。 “你是龙族哪一系支?看我告知你们族长打断你的鳍!”李白被按倒在墙上,气恼大喊。 “纵你告知,他们若是敢管我,打断鳍的可不是我”韩信认真的盯着李白:“我找你找了很久。” 在和韩信那一晚之前,李白一直是只雏儿狐狸,此刻被那么对待,甚是惊羞:“你找我作甚!我又不是母狐,无贞洁可言……” “那日你是雏儿”韩信皱了眉:“之后你和他人……交配过?” 李白气结:“尚未,你想怎样?” 韩信又把脸埋进李白的颈窝,闷闷道:“我也不知,许是再交配一次才明了……” 房内灯火昏暗不定,明明灭灭的印着扁鹊的脸 “仙君怎的不说话了?”庄周坐在椅子上,素手执瓷杯,动作优雅流畅,嘴角轻挑看向扁鹊 扁鹊抬头道:“本仙君不记得有那么一出儿,你许是认错了人……” “呵呵”庄周的笑声有些讽刺:“我许是认错了?那年赎身后,你说在城外等我,我等了一天没等到你,等来了暴乱的难民。黄泉路奈何桥我弃了转世的权,在弱水河等了你五千年,等来一句你本仙君回归了仙位。怎的,一碗孟婆汤,让你把我忘了个干净?” “就算……”扁鹊干涩开口道:“就算如此,那也是前尘往事,你为何不早早入了轮回……” 庄周似是听不下去了,站起身道:“这不用你管,你好好当你的仙君便是。早知如此,我何必犯傻再来招你!” 扁鹊沉默不语 庄周冷笑一声,走向门外。 扁鹊问:“你去何处?” 庄周道:“去该去之处” 第十二章 我便是你 夜色如墨,浓浓的压抑感就像松脂,人便像那被困住的蝼蚁,动弹不得。 韩信蹲在小巷子里痛苦的捂住那要了命的地方,痛意使他说不出任何话,待痛意缓缓散去他才吸着凉气道:“好一只脾气火辣的小尤物。” 踹了人家命根子的李白心情大好的回到了鸳鸯楼。鸳鸯楼此刻正表演着歌舞,李白本想直接离开,却又觉得丢扁鹊一人在这风尘之地不甚道德,便寻了一落边边角,瞧儿眯的瞄着台上女子表演。 扁鹊在那寂静的房里抱着脑袋想了许久,也不曾记起自己与庄周那么号有过什么露水情缘。 许是那孟婆汤后劲儿太猛,把这些凡尘旧事统统洗了去。 坐了许久,扁鹊才想起楼下还等着李白这号人物 李白等了许久等不来他的扁鹊师父,回身想着上楼看看,结果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扁鹊吓了一跳:“啊!” 扁鹊嫌弃道:“瞎叫唤什么,本仙君长的很吓人?” “师父你下次出现能不能提前说声。”见是扁鹊李白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您老人家的魔物可是除尽了?” 扁鹊道:“尚未。” “那我们快些走吧。”李白眼珠子转了一圈,唯恐那登徒子追上来发现了他。 “前些日子不是嚷嚷着要去一繁华之地吗?怎的?这地儿不够繁华?”扁鹊未想到自家爱徒是被登徒子非礼,他只认为是这只雏儿狐狸害羞罢了。 “快些走吧,这天儿也晚了,还要在这地儿留宿不成?”李白推搡着扁鹊,希望扁鹊能听了他的话快些走。 扁鹊虽是不解,却也道这雏儿狐狸定是害羞无疑。见着白泽姐姐的孩子如此天真可爱,扁鹊把刚才的苦恼全抛在了脑后:“妥,你若是不想待,那便不待。” 城外的树林枝桠遮住了月光,夜间白雾腾起衬的这夜色吓人。风带了些许寒气往人骨头缝儿里钻。 庄周踉踉跄跄的扶树走着,他本就是一执旧念不肯离世,后被梦魇主点化成魔,现在那股儿执念不在,身形略模糊,似是快要维持不住了。 “唔……”顺着树干坐了下来,庄周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即凄凉一笑。 是了,再无执念,不必挽留。 “你甘心吗?” 谁?是谁? “你为他候那么久,甘心就此离开吗?” 你是谁? “你为他被暴民凌虐致死,你为他弱水候五千年,你为他用你的七魄补他三魂,你为他变成这副鬼不鬼,魔不魔的模样,你为他弃了转生转世的……” “够了!”庄周怒道:“你是何人,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那声音怔了一下,随即笑道 “我便是你啊” “狄大人”少年一身劲装,身量娇小,虽看起来是个小小孩童,眼神却是凌厉的很:“西街弄巷又发现了一名女尸” 少年名唤李元芳,与这位狄大人是朝廷派下来专门负责这女子连杀案的 说起李元芳,那在少年武班也是一传说。一手飞镖使得出神入化,有人道这李元芳的飞镖像长了眼似的,故得一天眼神镖的称号。 “这是第几起了。”身着官袍被唤狄大人的青年无奈扶额 “第一十八起”少年道 “若是再不破案,你我双双都要挨板子”这位狄大人全名狄仁杰,字怀英,是皇帝亲信,官侍御史,以破案神速精准而扬名 第十三章 长安封城 “死者还是被剜了胞宫吗?” 李元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正是,不知这犯人用这……物事有何用,手段及其残忍,是在死者尚未断气之前用刀活活剖开的。” 狄仁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桌子,昏黄的灯光明灭不定,看不出他的想法。 “大人,可有眉目?”李元芳道 “尚未,本官也不知何人能用得到这女子的胞宫,”狄仁杰叹气续道:“许是妖魔所为。” “那便麻烦了……”李元芳皱眉 “这几日城内拥挤大量外地人,均是来看花魁隐退的,有妖魔混入其中也不是不可能。” “那……此案……” “查!”狄仁杰眼中带着坚定:“伤我大周子民,就算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那我们待如何?”李元芳问道。 “封城,一个也不能放过。” 李白昏昏欲睡的坐于马车上,道路颠簸摇摇晃晃。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不再动弹,听着外面的马夫辟玄跳下车和什么人交谈了一会儿,良久上车与扁鹊道:“公子,这长安城那昨儿便被封了,只准进,不准出。” 扁鹊沉思良久问道:“可说封多久?” 辟玄道:“官兵说,少则三天,多则数月。” “知道为什么封城吗?” “道是出了人命” 扁鹊托腮思考片刻:“不让出那便不出,左右也没什么事……” 这下李白可是清醒了,听闻封城一激灵。 若是只准进不准出……那个登徒子岂不是还在此城? 若是那个登徒子说出他们之间的……那么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他青莲剑仙青丘太子圣医仙君座下得意弟子被一雄性上了! 清醒后的李白冷静的思考了一会儿问道:“辟玄,你去问问那些官兵,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比如很像妖魔神仙的……” 辟玄苦皱着一张脸道:“哎哟小公子,这些事儿咱问也不见得人家说。本就封城人心惶惶,再说……” “等一下。”扁鹊开口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看向李白:“你问这些作甚,莫不成你见过?” 李白霎那间那脸儿比辟玄还苦:“这不是师父您说除魔卫道嘛,所以弟子才多问一句的。” 扁鹊哦了一声不做言语,越是沉默李白越是心慌:“师父?” “嗯” “我们可是要寻一住地儿?” “嗯” 此次长安封城不同以往,不单是封住人东南西北四门,更是八方贴了镇魔黄符,长安古城现在真是连缕儿魂儿都飞不进去。 此刻的衙门大堂,狄仁杰气愤的摔了杯子:“谁让你们擅作主张贴了黄符的!” 下方衙役许是没见过这狄大人发那么大的火气,诺诺道:“是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他可知晓打草惊蛇四个字怎么写?”狄仁杰气愤道 封城是人之常情,毕竟出了连环命案,可是这除魔黄符一贴便是告知天下人此案的不寻常,更是让那作案之物更为警惕,搞不好急了眼,多伤几人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这些道士多半都是自称些什么道人,什么散人,真正的除魔的法事是扶不起场子的。 狄仁杰对这些很是了解,所以一开始便没想用这些人。 可是御史这个蠢货! 狄仁杰青筋跳起,思来定是气到了极致。 “你们都下去吧。”少年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大人告辞。”衙役见这主儿来了就像得了特赦令一样一哄而散。 见那些衙役都退了下去,李元芳才端着茶水走上前来:“大人莫气……” “本官如何不气!好好的计划被那么个……蠢货打断了!”狄仁杰端起茶水重重置于桌子上。 李元芳默默的站在旁边不语,任凭狄仁杰发脾气 待狄仁杰情绪较稳定后,李元芳才开口 “大人,有一人,不知用不用得。” 第十四章 李家遗孤 女尸的死相极为凄惨,肚子不知被何物剖出个大洞,从胸口直到下体,腹中胞宫(子宫)被活生生的拽出来。眼珠瞪的极大,疼痛与惊恐让她死不瞑目。 所幸刚刚初春,气温不甚暖,否则尸体发臭更是恶心。 很多人见了这凄惨的死相皆是不忍,更有甚者看了一眼当场扶着树呕吐起来。妇人捂着自家孩童的眼睛,男人搂着被惊吓到的怀孕的妻子轻声安慰。 女子家人父母伤心欲绝的望着着女子尸首痛哭,想上前最后触碰一下自家女儿的尸体,又被衙役拉开:“莫破坏了现场。” “真凶残啊。”李白啧了一声,随即对身后扁鹊道:“师父,这可不像常人所为。” 扁鹊淡淡的看了李白一眼:“嗯。” 李白自觉无趣翻了个白眼儿便去挑逗辟玄玩儿了。 扁鹊看着那女子尸体陷入沉思。 非常人所为……也对,常人谁会剖去女子的胞宫?莫不是妖魔用来修什么歪门邪法? 想到这里,扁鹊眯了眼儿,眼中情绪不明。 “你所言之人?可在长安?”狄仁杰沉思良久,抬头对李元芳道。 “正在长安。”李元芳从怀中抽出一份小小的画像,展在狄仁杰眼前。 画像虽小,却极为传神。 画中之人玄衣短发,一双凤眼儿极为危险的眯着,围巾蒙住了半张脸,仔细看来,此人居然是容貌尚且稚嫩的圣医仙君扁鹊。 “几日前有人曾在鸳鸯楼见过他。”李元芳解释道:“当年他为皇室驱魔之时几个兄弟曾见过他,能认出也不足为奇。” 狄仁杰道:“此人脾气古怪,你确定他会帮我们?” “大人。”李元芳收起画像,脸上情绪不明:“此人最看不过的,便是妖魔在这世间作乱。” 长安城上方一轮明月静静的俯视这这座城,柔软的光辉附在上面,城外夜鸟叫声凄凄,衬的这城愈发安静。 几日前传出此城妖魔作乱,专剖未婚女子胞宫修恶毒邪法,这长安城里里外外都贴了黄符,人心惶惶不过如此。 “先生。”李元芳着了常服,恭恭敬敬的站在房门前,本来便就娇小此刻更为稚嫩。 原本跟了几个仆从此刻也被李元芳支了下去。 客栈不大装修也是简朴,桌子凳子扶手皆被人摩擦的黑亮,可见此地虽简,生意却是不错。 “嗯。”屋内懒懒应了一声。 李元芳见此人反应叹了口气道:“不知先生可还认得我?” “你哪位?”这语气可以说是非常恶劣了,但李元芳却毫无恼意,依然毕恭毕敬道:“在下是先生十一年前救过的李家遗孤。” 门嘭的一声打了开来,门后的人一身玄衣,一对凤眼凌厉的眯着:“李家遗孤?” 李元芳低头恭敬道:“正是。” 扁鹊狐疑的上下在李元芳身上扫了一遍“十一年过去了你个子怎的还如此矮?” 李元芳咬了咬嘴唇:“在下……在下的根基被毁了……所以无法长高。” 根基是常人身体生长和法力武力修炼的根本,若是毁了根基,这人的身体便一世只能处于被毁阶段,也修不得法术,修不得武功 “你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李元芳乖巧的抬头,一双明眸半阖,小巧的脸庞完全是孩童的五官扁鹊见了这脸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 太像了…… 第十五章 叔侄初见 十一年前负有盛名的开国大将李家的长子因被一妖孽迷了心智拒了当时长公主的求亲。 皇室颜面被李家驳的尽失,先皇暴怒本欲逼婚,却不料李家长子早与那妖孽苟合,还生出了一只不人不妖的怪物。 长公主抽抽搭搭的找了她的弟弟,也就是那时的圣上。 圣上暴怒,以妖邪之名降了李家官职,后又因那妖孽心生愤恨居然使用降术谋害皇嗣连累了整个李家。 李家亡了。 痛失爱子的天子震怒,直接谴了锦衣卫去除了李家。 无论妇孺孩童,一个不留。 据邻家老仆人回忆,那夜李家惨叫不息,大大小小一百二十七人皆为惨死。那夜降了暴雨,门中渗出的水都是红的。 锦衣卫是天子的杀手锏,这个组织就像一条忠心的毒蛇,不知他何时便会猛的出现咬你一口。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李白坐在桌旁,好奇的目光一直在李元芳身上扫荡。 “咳。”扁鹊攥着拳头在嘴边咳了一下李白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 “这是何人?”李白小声问扁鹊。 “你师姐的孩子,名唤元芳。”扁鹊倒了杯茶放在李元芳的桌前,李元芳乖乖的道了声谢便捧起来小口小口喝着。 “我何时有的师姐?我师姐是那位?”李白震惊的望着扁鹊,失控大声质问。 “既然是师姐,自然是在你前面。”扁鹊瞧了瞧乖乖喝茶的李元芳叹道:“可惜你师姐几年前去了,留下这个孩子。” 李元芳捧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面上并无其它表情。 “那怎的没听师父提过?”李白有点心疼,毕竟自己也是打小便没了母亲。 “你又不问,元芳,喊师叔。”扁鹊对元芳道。 “师叔。”李元芳乖巧的抬着脸,软萌萌的模样激起了李白心中的母性。 “师侄真乖。”实在没忍住,李白揉了揉李元芳的脑袋。 “师侄今年多大岁数?”李白收回手好奇道。 “我……”李元芳咬着唇,似是纠结要不要说出来。 “这岁数还是什么隐私?让师叔猜一下,你今年可有十岁?”李白捏着下巴思考道。 扁鹊:“……” 元芳:“……” “猜错了?”李白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师叔许久不见孩童,对这岁数……” “师叔,元芳今年二十有一。” “二十有一,还是孩……”李白住了声,脑中转的飞快,凡人中的二十有一……似乎已经不小了…… 可是眼前这人,身量娇小,眉目稚嫩,明显只是个小小孩童,怎么可能是二十有一的成年男子? 似是看不过李白这副傻相,扁鹊放下茶杯道:“元芳幼时被坏了根基,所以……” 不管神魔妖人,都有根基这一说,根基被损,轻则元气大伤一蹶不振,重则一命呜呼碎魄散魂。 凡人若是伤了根基,身体样貌特征便会停在被毁阶段,重武力法力修炼更是不可能…… 看元芳这小小模样,根基被毁的年龄段大概只有十岁左右…… “何人所为?”李白表情不明攥紧拳头道。 “思华长公主,此人已死。”李元芳放下茶杯,面无表情。 可脑海里全是当年被那妖婆折磨的场景。 “你便是那妖孽之子?”化着精致妆容的思华公主居高临下的望着被侍卫死死按住的李元芳。 “我娘不是妖孽!”小小孩童从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呵。”思华长公主眉间一挑:“抢了别人家相公,又谋害皇嗣从而修淫邪之术,不是妖孽是什么!” 李元芳欲挣扎无果,虽是年幼眉目神情却极为刚毅,恨恨盯着思华长公主。 “还敢瞪本公主?”思华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然后对着那群仆人寻来那群的乞丐道:“这小东西,赏你们了。” “不……不要……”仿佛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李元芳有些害怕。 “你娘是妖孽,你也是妖孽,妖性本淫,今个儿本公主就让你好好享受!你们!伺候好李家小公子。” 侍卫撒了手,乞丐们蜂拥而至…… 李元芳回忆起那段时光都极为后怕。 乞丐们身上酸臭的气味,淫笑的声音,满口的黄牙……还有……身上难以忍受的疼痛。 刚开始还奋力反抗,最后失了力气的李元芳只能双目无神的躺在那群乞丐的身下,任由他们玩弄 后来啊……长公主殿下踢了踢半死不活的李元芳,对身边的侍卫道:“毁了吧。” 毁了吧…… 轻飘飘的三个字…… 第十六章 女尸疑云 长安的衙门坐落于长安城北,和那些建筑似乎是同一群工人建造,一溜儿的黑瓦青石墙,墙要比普通人家高上一些,许是这几日下雨的缘故,整个府衙都浸在雾蒙蒙的湿气里,不管是漆红的柱子还是门口的石狮,都显得无精打采。细小的雨珠儿落在了青黑窑瓦上,又流向低处,顺着瓦沿儿掉落在地下,声音空寂。 “滴答。” 大门上镶着三十二颗门钉,漆红的门身威武大气,门环是铸造的铁蛇成圆,被野兽咬在嘴里。 李白于站在扁鹊后方,辟玄在扁鹊右方为自家主子撑着伞。这点让李白有点想翻白眼儿,圣医仙君怎的就如此矫情? 李元芳上前敲了门,沉重的大门吱呀呀的开了,里面走出几名衙役。 “告知狄大人,我把扁鹊先生和爱徒请来了。” 一名衙役点头转身回了门内,另外几名衙役恭恭敬敬的迎了二人进了厅,厅左行进堂,而后出来两名穿着粗布白衣的仵作出来伸手指引对扁鹊李白道:“二位,请。” 进一屋,屋内站有一行人,见扁鹊李白来此皆恭敬的唤道:“先生。” 为首身着官袍的青年上前揖了一礼道:“先生肯来此是吾等之幸……” “女尸何在?”扁鹊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他现在只想查明到底是什么妖魔作祟。 青年愣了一下,可能混迹官场多年还没见过那么无礼之人,会省过来才将扁鹊往里迎:“女尸在屋内。” 行至屋中央,一架竹床停在屋内,女尸被覆了白布看不清五官,扁鹊上前撩开了女尸的蒙面布。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周围的的皆皱眉捂住了鼻子,毕竟时隔长,尸体腐烂也是常事。 扁鹊之前虽说见过那女尸,却也只是在人群外遥遥望了一眼,今个儿才仔仔细细的近距离接触到这惨死女人的尸身。 “先生。”狄仁杰一如既往的官腔:“这便是那被害者的遗体。” “嗯。”扁鹊淡淡应了一声,不做他语。 狄仁杰是何人,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立马会了意,对其它几个人道:“你们先出去。” 那几人行礼告退后扁鹊才有所动作,手微抬,竖食中二指聚了一点灵光。也不嫌那尸体污秽,直直点在那女尸额头,光芒若水,浸入了那女尸的额头。 一丝灵气开始在这开始腐烂的尸体里游走。 一行人大气也不敢喘,李白则是好奇的观望,毕竟他没见过这种场景,回去可得让师父好生教教。 不对…… 扁鹊觉得不对…… 这体内……竟是一丝妖魔气息残留也无。 若是如之前李白所言,此事是妖魔所为,那么不论什么妖魔都应留下气息,可此刻这尸体身内气息干干净净。 怎么可能。 “师父?”见扁鹊皱眉,李白上前查看,“可是有什么问题?” 扁鹊回神收手,表情依旧淡淡:“无事。” 狄仁杰见扁鹊收了手问道:“先生可是查出了什么?” 扁鹊回首,眼中意味不明:“这,还需劳烦大人给我讲讲这几名受害者的往事了。” 第十七章 仍无头绪 古有妖法,断男之根,汲之阳。取女胞宫,汲之阴。夺人性命,汲之怨。改人天命,汲之情。 即为妖法,便是天理不容。 若是修了,便是与天作对,该谴之。 山川星河,世法滔滔。林壑月海,大道莽莽。若修邪法,群起诛之。 窗外天儿见了黑,雨似是下的更大了,叮叮当当的敲着窗。 屋内灯光昏黄,扁鹊坐在案桌旁,指轻敲桌面,听着狄仁杰拿了卷宗诉这几名受害女子的往事。 李白抱胸靠在柱子上,也同扁鹊听着 若是做错过什么引人仇恨,倒是还能有些头绪,可这几位可怜女子偏偏都是老实本分未出嫁的姑娘,这就有几分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狄仁杰放下卷宗,对扁鹊道:“先生可有什么发现?” 扁鹊摇头,继而转头望向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李白 李白的沉稳形象装不下去了:“师父你看我作甚?” “你可发现有何不妥?”扁鹊成功的把狄仁杰的注意力转移到李白身上。 李白心中恨死了扁鹊这副我问你是相信你你答不上来便是对我不起的态度,脑中思绪转的飞快,灵光一闪。 “小先生可有思路?”见李白眼亮了一下,狄仁杰急忙问道。 “没……”李白讪讪挠头。 扁鹊啧了一声不做言语。 “烦请狄大人再把卷宗念一遍。”李白道。 “嗯。”狄仁杰应了,又把这卷宗念了一遍。 “这不行啊……”又听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的李白摸了摸下巴,“可知她们临死前几日有什么异常行为?” 狄仁杰想了想:“家里人说是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 “身体不适?” 师徒俩齐齐开口。 “对,”狄仁杰道,“说是身体不适,所以不常出门,没想到出了一次门便……被妖魔所害。” “若是真为身体不适,外出定有其因。”李白捏着下巴眯儿了一双眼思考道。 “狄大人,”扁鹊起身开口:“还是劳烦您带我们去这些女子家中瞧上一瞧,有的事我需要确定一下。” 狄仁杰虽有疑问,但还是恭敬道:“是。” 日光正烈,不但晒得人的面皮出了汗,连路边野草儿都软趴趴的伏着身子,恨自己没长那呼吸的口鼻,喘出这些热度。 李白跟在扁鹊后面气喘吁吁道:“师父,您到底要确认什么事情非要在这种天儿出门?” 扁鹊斜了眼儿撇了李白一眼,嫌弃道:“妖魔惧光,你道行尚浅,在夜间出行被什么鬼怪抓了去可怎么办?” 同行的狄仁杰与李元芳听了这话不禁抿了抿嘴,没笑出来。 “师父,我好歹也是……”话未说完便被扁鹊打断,李白瞧了扁鹊的面色,只见扁鹊使了个眼色瞧向了身边的狄仁杰。 是了,这人虽是个什么官,但就算是自喻为真龙天子的皇帝也只是一届凡人,让此人听到实为不妥。 李白眼珠儿一转改口道:“我好歹也是那么大的人了,哪有那么容易被妖魔所抓? 扁鹊还要张嘴欲言,耳边传来狄仁杰的声音:“先生,到了。” 第十八章 嫌疑人选 一行人住了脚步,眼前的破茅屋显得极为凄凉,似乎一场大雨便能摧垮了它。 破茅屋里住着一对老夫妻,一提到惨死的女儿都不禁的湿了眼,老汉强忍悲伤道:“我那闺女啊,前几天说不舒服,然后出去拿药,谁曾想在路上就……” 老婆婆此时已哭出了声:“我可怜的女儿啊……” 狄仁杰李元芳这几日见多了这样的亲属,纵使心生怜悯,也不再表现于色了。 相反是李白从小生长环境情谊冷漠,哪见过这父母为孩儿所痛苦的场景,想起自己青丘山上的那个所谓的父亲,心中竟隐隐有些羡慕这个受害的女子。 扁鹊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对这种场景没什么特殊感情,待老夫妻的哭声渐歇开口道:“你们女儿在临死……在出门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老夫妻泪眼相望思考良久摇头道:“没有。” “那你们可见过什么行为异常之人,比如说头顶龙角的登徒子……” “啧,闭嘴。”扁鹊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他现在只想搞明白一件事:“你们女儿之前可曾做过什么噩梦?” 老夫妻又相望一眼摇头道:“没有。” “真的没有?”扁鹊心中疑问渐渐加深,如果没有的话……那便可能不是庄周。 “大人诶……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我们怎可问那些事?”老汉擦了擦眼泪道。 “说起噩梦,我记得之前娟儿说过……”老婆婆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说了什么?” “娟儿说,她曾梦到自己穿着喜服,要嫁给什么人……”老婆婆说到这点,似是有点犹豫,好像在思考要不要把这小女儿的私**告知这群大男人。 “然后呢?”扁鹊手攥紧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有点紧张,许是怕庄周不好对付吧。 “然后说完就自顾自的笑,想着女儿大了,该是寻人家的时候了……”老婆婆说完又湿了眼,哽咽了擦着泪道:“我可怜的娟儿……” 老汉也是又红了眼圈,拉着老婆婆眼见就要跪了下来,被狄仁杰及时扶住:“老人家,这可使不得……”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没什么能盼的,唯一盼的便是家中安好,现如今我的女儿被人所害,我们老两口唯一的盼头也没了……”老汉低着头,不用看也知那泪定是湿了满脸。老汉喘了口气,悲伤让这个老人家变得更加的苍老:“我们求大人,一定要把凶手正法,不能再有我们这等的伤心事了……” 从受害者家中出来,扁鹊一直摸着下巴思考。 “师父,您有什么怀疑人选吗?”李白本想直接说出哪位梦魇之魔庄周的,毕竟是打过照面的,又怕吓倒狄仁杰和李元芳,于是聪明的转了个弯。 “嗯……”扁鹊一思考便喜欢摸下巴,他摸着下巴皱着眉,漫不经心的应到。 “先生可是有了头绪?”狄仁杰这一句话把李元芳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稍微……”扁鹊叹了口气。 庄周,不知为何,本仙君一点都不想伤你。 第十九章 庄周被捕 庄周醒来时,天已是阴沉沉的了。 他撑起身子晃了晃不甚清醒的脑袋,发现脑袋昏沉沉的根本回忆不出东西,只依稀记得在失去意识之前,仿佛听到了什么人说什么话,苦思无果,他便开始打量这个将他困住的地方。 一溜儿铁栏杆将他围起,就像凡人围的那鸟儿似的,底下还铺上了稻草。 这怕自己大小便是么? 庄周好笑的啧了一声,随即试着伸手触碰这栏杆,微微的刺痛让他更加肯定了。 自己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施了咒法的笼子关了起来。 不知那人什么时候会过来呢。 从笼中向外望去,似是一个大厅,空间甚是宽敞。 看来,是为了困住自己而专门设的囚禁之地。 他从不知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面子,被人专门针对。 庄周自知这样下去也是白耗力气,于是静静的坐在笼中考虑对策。 “喀拉拉……”厅外的门响了,随后是钥匙入锁的声音,然后……好像有什么人进来了。 庄周紧张的盯着门口,就像那人会一下子闪过似的。 “梦魇之魔,庄周。”黑影中走出一人,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 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 身后又跟出几名同穿着铠甲的将士,身材无一不壮硕。 “你是何人?”庄周眯了一双眼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 似是极度不爽这目光,那人啧了一声,行至笼前,穿过栏杆狠狠扼住了庄周的颈子! “你一个小妖,也配知道本尊的名字么?” “咳咳,就算是死,阁下也要给我个……呃……”脖间力道缓缓加重,面前人的眼神狠厉,似是一把利刃刺入了庄周的心房。 被扼着颈子缓缓举起,这下庄周真的是说不出话了,血气上涌,又被那大手死死的扣在了脑袋里。 那人看庄周呼吸的困难,随意的一松手,失了力气的庄周软绵绵的掉在笼中的稻草上。 庄周大口喘息了几声:“这位……仙君,小的一介小妖怎的得罪了您,您能不能和小的说明白,小的可不想就那么死了……” “啧。”那人执了属下递上的薄巾,细细的擦拭着手指,仿佛触碰庄周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待手指根根擦拭干净,赵云才居高临下道:“人界长安接连发生命案,这本只是小事,但那些死去的凡人皆为女子,还被剖了那生育之地,本尊怀疑有人修炼上古妖法,而近几日出现在长安境地的妖魔只有你一个,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庄周听了微微一怔,良久才咯咯笑出声:“我出现在那里,便是我做的么?” “赵将军……”从外面进来一侍卫,行礼后汇报道:“属下在长安寻了三天,并未见其它嫌疑之人。” 赵云赵将军一抬手,擦手的薄巾便被属下接了去。赵云似笑非笑的盯着庄周:“无其它妖魔,那便就是你了。” 第二十章 不良心思 长安的雨终于在三日后停了。 长安中央有一高楼,为燃烽火请外援所建,是为高楼之首 再高的楼也是沾染着浓浓的长安气息,同旁边的建筑般,黑瓦青石墙,墙地还翠绿着一片青苔。 黑瓦粱脊之上,坐着一个少年。身量娇小,屋顶有风,带着雨后的湿润拂起少年的红巾。 李元芳静静的坐在楼顶,望着下方的长安城。 下方的长安城照常的车水马龙,繁花似锦。 然。 那么的一个地方,却隐藏着一个可怕的杀人妖魔。 “元芳。”狄仁杰从后方楼梯爬了上来,见少年只身一人坐在屋顶好奇道:“怎的又一个人发呆?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吗?” 李元芳望着长安,手缓缓探了出去:“狄大人。” “嗯?”狄仁杰在李元芳身边坐定,应了一声。 “此案了解后……我便要走了。” 狄仁杰早知会有此结果,他微垂眸子不语多时,看不出情绪也猜不出想法,良久狄仁杰抬眼道:“为何?” 李元芳微微偏头望了狄仁杰一眼,随后又撇开了目光:“我留于长安,本就是为了报灭门之仇,而今女皇登基,思华长公主已死,我了无牵挂。” 狄仁杰攥着拳头,面上没有表情:“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能留下的……” “几时走?” “此案了结后……”李元芳把脸埋进臂弯:“狄大人,你知道的,我身边的同僚几乎都是……屠杀过我家人的人……即使我知道他们只是听命于那狗皇帝,我也……也……” 话未说完,便被什么人搂住了:“我知道。” “我真的……无法正视他们……”李元芳回抱住了狄仁杰,紧紧的皱着眉,稚嫩的五官染上了痛苦。 “我知道。”狄仁杰双臂又紧了紧。 “一看到他们,我的脑中全是家人惨死的场景……我留不下的。” 怀里的少年微微发着抖,似是回想起了幼时的可怕经历。 狄仁杰轻轻安抚的拍着他的背,眼中情绪不明:“我知道。” 风扬起了少年的红巾,扬起了青年的官袍,也……扬起了那不明的情绪。 “何意?并未见?”扁鹊坐于大厅,一双凤眼儿微眯。 带了些凶狠的脸色让眼前地仙抖了几抖,地仙不禁心中苦笑,这长安地界安宁惯了,大小妖怪都老实本分,地仙二十年便要换一茬儿,品行良好或者立功的地仙则会提高一级别,成为正式天官,品行不正或有罪过的地仙则会被贬为凡人或者直接散魂,而来到长安一向无事,长期安逸的生活导致身为地仙的他也懒散了起来。 而今这地界儿出了什么修炼邪法的妖魔,万一上边儿给他降罪,那可不是他一个地界小仙承受得起的。 况且……地仙偷偷的瞄了瞄眼前这玄衣短发,面色不善的圣医仙君,来到长安数十年,他还没有见过这等级别的仙君呢。 看来这事儿不小啊…… “禀仙君,小的确实没见那梦魇之魔……但……”地仙吞吞吐吐的音调让扁鹊极为不悦:“讲。” 地仙这才道:“但前几日小的在郊外城区嗅到了其他仙气,许是有别的仙君将那作祟的梦魇抓了去吧……” 扁鹊听到这句瞳孔猛的一缩:“其他仙君?” 剖宫修法之事若是被那些仙界之人晓得,那么占有第一嫌疑的庄周铁定是……活不了…… “是的……小的虽拙,却也识得这仙君气息…… 正是北极天宫的天尊赵云。” 李白懒懒散散的叼了颗草,窝在太师椅上看着这长安府衙的衙役们来来回回的忙活。 “师叔?”李元芳抱着卷宗从后室走来,见李白一人窝在这太师椅上,还叼了颗野草…… 这颗草怎的与茅厕旁的狗尾草如此相似! 李元芳一时忘记该说什么了,望着那颗草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师叔,你这草谁给你的。” 李白嚼了几下草根,然后呸的一声吐了出去:“哦,狄大人给的,说我如此清闲不叼颗草实在可惜……话说你们这里有清闲就要叼草的习俗?” 李元芳嘴角抽搐几下,磕磕巴巴道:“可……可能是狄大人看您比较配这颗草吧……” “原来如此……”李白的心思似乎并没有放在这话上。 “对了师叔。”李元芳把怀中卷宗递向李白:“这是狄大人要您熟悉的案情,均是这几日剖宫案的。” 李白回过神,接过厚厚的一叠卷宗:“好……” “师叔有心事?”李元芳就势坐在了李白旁边,偏过头好奇问道。 “是有一些事……”李白将卷宗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师叔有什么牵肠挂肚之事,不妨说给元芳听听。”李元芳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看起来懂事又乖巧。 “元芳,你说师父到底去哪里了?”李白托腮道。 “师祖不是说去寻什么故人叙旧吗?师叔怎的问起这个?”元芳偏头。 “啊……我就是见师父,去之时神色匆匆,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李白又叹了口气:“师父向来不是会隐藏神色之人,从来都是把事情闷在心里,不言不语的……” “师祖既然没有和我们说,许是小事。”元芳安慰般的拍了拍李白的手:“师祖有通天之能,定然无事。” “你们在干嘛?”一声质问从门口响起,狄仁杰面色有些不善,许是上朝被女皇训了的缘故。 “狄大人,你回来了!”李元芳看起来极是兴奋,蹦蹦跳跳的就扑了过去。 可能是身形对这脾性有影响,李元芳虽是二十有一的成年男子,有些举止却如孩童般幼稚 “啧。”这是李白见李元芳扑向狄仁杰不爽的声音。 “啧。”这是狄仁杰接过李元芳看向李白嚣张的态度 这几日李元芳的心思似乎都在这位师叔上,这点让狄仁杰心中非常别扭。 第二十一章 故友重见 北极天宫处于极端严寒之地,在以北之极,万年玄冰之上,千年霜雪之中。若是肉体凡胎入了北极,再厚重的衣物都无法阻挡寒气入侵血脉,三刻之内,人结为冰。 北极寒风卷起千层尘,入北极之地三百里开外皆为白茫茫一片,而风眼正中,便是那天宫。 北极天宫是掌管天地刑法之地。 天宫以冰为墙,以雪为房,入眼开来有正副二厅,正厅是天尊与各路神仙会晤之地,正央竖一青玉玄冰,冰上雕有七百四十四种刑法讲解。副厅则是交押犯人的地方,天地之间犯了罪过的神仙妖怪皆要送往北极天宫受刑。许是这副厅戾气太重,进身仿若处在一片黑雾之中,血腥之气熏人口鼻。 天宫之下,便是让众生皆恐惧不已的刑房与牢房。 牢房皆用玄铁为栏,施以咒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 庄周被钉在铁架上,衣物破烂已不敝体,双手双足被足足钉了三十七颗玄铁钉,惩罚的咒法周身流转,时不时的在内脏上割上一下。 庄周经过这几日的刑罚已然没了力气,就那么任由咒法作怪,软软的垂着脑袋,血于口鼻之中涌出,划出一道血丝,然后滴落在地上。 “这小梦魇还真是有本事,敢练那上古妖法。”一个狱吏对同伴窃窃私语道。 “也是他命硬,这几日用上了三十四道刑法,他居然都能挺过来了。”另一个狱吏上上下下打量了庄周一番:“听说这只梦魇与旁的梦魇不同。” “有何不同?” “旁的梦魇皆是生于混沌,活于世间。这只听说是前世为人,执念不放才转化为魇。”那狱吏左右看了无旁人才低低压在同伴耳旁道:“而且啊……我听说……” “喂,切莫乱讲。”吱呀一声,后方狱吏长推开门领着刑具走了进来:“你们这乱嚼舌根的毛病,我非得找个法子好好给你们治治。” 那两名狱吏笑道不敢不敢。狱吏长没好脸色的将刑具往前一递:“起火,今个儿上烙刑。” 庄周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了什么烙刑。 烙刑啊…… 便是将铁块在火中烧红,然后烙在人身上的刑法么…… 庄周脑袋清醒了些,准备迎接那灭顶的疼痛。 身边热度渐起,火已就绪,铁淬于火,红已见。 “你说这小子,练什么不好,非练上古妖法。”见狱吏长走远,那长舌狱吏才又对同伴道。 “就是啊,别的受那么几下,散魂也好归位也罢,总比这练了妖法的把刑挨个儿受遍的强。” 烧红了的铁块从火中拿出,那狱吏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庄周,叹了口气道:“若是早知道来北极天宫是做那么缺德之事,我当初便不来了” 说罢烙铁往前一送,生生的烫在庄周布满鞭痕的皮肉之上,滋滋的腾起一股青烟。 庄周狠狠的颤了一下,本来就若有若无的气息此刻因为剧烈疼痛完全憋了住。 没了叫喊的力气,庄周只能就那么憋着气,然后手指微微的蜷缩着。身体下反应的挣扎,却被那三十七颗玄铁钉钉了个结实。 那烙铁终在庄周身上褪了颜色,狱吏将那烙铁拿出,生生带下一块皮肉。 炉中炭火正旺,那带了皮肉的烙铁又重新淬入火中,烧焦的难闻气息充斥着刑室。 烙铁被拿下的那一刻,庄周心想,快结束了罢…… “这烙刑有一百二十七下,不知这小子会不会在今天挂了。” 嘭! 上方正厅的门似乎被什么人踹了开来,似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赵云坐于正厅,刚刚接手几个犯人让他有些疲惫,听着踹门声连头也没抬道:“你来作甚?” 敢踹北极天宫大门的,也只有那圣医仙君扁鹊了。 扁鹊很是娴熟的一路走来,坐下,并给自己端了杯茶:“要人。” 赵云懒懒散散的望向扁鹊,这昔日的多年好友经历了诸多风霜,容貌已不再稚嫩。以前鲜亮的衣色也换做了暗哑的玄色。之前因为各自的姐姐吵翻天而分道扬镳,多年不见竟是要人,赵云心思转了一下,大致猜出了什么人,他轻咳一声,道:“要什么人。” 扁鹊见赵云明里暗里给他装傻,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里面的茶水甚至溅出来了几滴,扁鹊没好气道:“庄周。” 赵云听了这话,端端正正的坐住道:“旁人你都可要去,唯独这庄周,你是要不得。” 扁鹊听了这话冷笑一声:“为何?” “他修炼了上古妖法,残祸世间。” “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庄周所为?” “长安界内唯有他一只妖魔,不是他是谁?” 赵云扁鹊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如刀枪交锋,互不谦让。 “单凭这点便断定是庄周作为,北极天尊真是好本事。”扁鹊的话语中带了满满的讽刺:“姐弟俩都是一身好本事。” 赵云听了这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面裂痕应声而出:“多年前的事情了,还被你拿出来嚼舌根?” “是了,你那个姐姐现在在青丘当帝后当的甚是惬意,我的姐姐却只能长眠于山脚之下。”庄周越说越气,越说越恨。 赵云烦躁的揉着眉心,道:“随你怎么说,这庄周我给不得。” “若我执意要劫呢?”扁鹊态度也很是强硬。 “那我只能将你收押进狱,判你个助纣为虐的罪名。” 扁鹊手指攥紧,关节发白。良久晦涩开口道:“庄周……是否还活着?” 赵云静静的盯着扁鹊,似是不明他为何如此在乎那梦魇的生与死。扁鹊也态度嚣张的回望。 二人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你为何要救这只梦魇?”赵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按他对扁鹊的了解,这人应是傲娇嚣张蔑视一切的才是。 “为了正道。”扁鹊回道。 “这梦魇乃妖魔,也算得正道吗?” “正道不存于仙,不存于人,邪道也不存于魔,不存于妖。”扁鹊微微垂眸:“但凡心正,皆为正道。” “哦?”赵云对扁鹊的态度转化表示了惊讶,毕竟之前的扁鹊可是仙妖人魔分得甚是明了,此刻这副但凡心正,皆为正道的理念让他颇为吃惊。 “所以,我来要那庄周,怕你这血腥之地,又多一分怨气。” 第二十二章 三月时限 厚重的铁门被几名狱吏喊着号子推开,扁鹊随着狱吏长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刑室。 门开的那刹那,扁鹊瞳孔猛的一缩。 那人被钉在了铁架之上,衣不蔽体,身上布满了可怖的鞭痕,隐隐约约能见到那森森白骨,胸前的皮肉被烧焦,血似乎快流干了,一丝一丝的往外流着。 那人软软的垂了脑袋,看不到脸,但能见到那苍白的下巴被鲜血划过,然后滴在身下,那人的脚下,已经汇集成了一个小小的血坑,如果不是赵云告诉扁鹊他没死,扁鹊或许真的就以为他死了。 扁鹊褪了外袍,小心翼翼的来到庄周身边,本想替庄周披上外袍,却不知为何看着那些伤痕,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竟会怕衣服贸贸然盖下会弄痛这只小小梦魇。 许是这只梦魇胆大妄为居然敢招惹圣医仙君的缘故吧。 庄周听了旁边有响声,只心道是又来了什么刑法,眼皮沉重无法睁开,脑中满满的都是绝望。 还……不如被散魂呢…… 散魂虽痛,却只有一瞬。 总好过这每天每夜的刑罚,这没完没了的痛苦。 况且这本就是欲加之罪,心中即使再是憋屈,也辩驳不得。 这世间也没什么能留恋的东西了…… “怎么,你可见到了?”赵云披了铂金山河刺绣披风走了进来,很是蔑视的望了庄周一眼。 “嗯。”扁鹊应了一声道:“你把玄铁钉起了。” 赵云啧了一声,手掌微抬,庄周手足处的三十二颗玄铁钉依次从庄周身上起出。 庄周就算再无力气,这痛入骨髓的感觉也是让他昂起头,带着无尽的痛苦啊了一声。 没了玄铁钉支撑,庄周软软的倒了下来,落入扁鹊怀中。 仿佛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搂了住,庄周吃力的抬起眼皮,然后就再也舍不得合上了,这几日的刑罚,这几日的痛苦,自己一个人承受倒是没什么,可是不知为何,见到扁鹊庄周心中便充满了委屈,眼圈儿霎那间便红了,嘴唇微颤气若游丝道:“仙君……” “嗯。”扁鹊执了庄周的手,温和的灵力流入庄周的身躯,缓慢的修复流转。 “你……”庄周刚想要说些什么便被扁鹊打断了:“别说话。” 纵使心中疑问甚浓,庄周也还是乖乖住了嘴,感受着被划烂的内脏皮肉在生长修复。 良久扁鹊才松开庄周的手,微微抬眼便看到庄周一直盯着他,腾的一下红了面皮:“你看我作甚……” 庄周此刻也有了些力气,咧着嘴道:“仙君好看。” 扁鹊心中愤愤的想,早知便不救他了。 “仙君可是羞……唉?”庄周话未说完,便被扁鹊腾空抱起,吓得他下意识的搂住了扁鹊的脖子:“仙……仙君?” 扁鹊没有理他,偏过头对旁边的赵云道:“他我先带走了,我找不出凶手便归还于你。” 赵云懒懒的伸出三根手指:“只限三月。” 扁鹊恨恨的咬牙道:“行。” “若是你不归还,我就判你个劫狱的罪名。”赵云笑眯眯道。 扁鹊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庄周经过这几日的刑罚,对赵云只感到了满满的惧意,正巧赵云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他哆嗦了一下往扁鹊怀里缩了几缩。 扁鹊感受到了庄周的惧意,臂弯也是紧了几紧。 赵云看到这幕,剑眉微挑,眼中尽是玩味。 第二十三章 一十九起 长安月下,万般寂静。 女子匆匆的揣着药包走过,神色慌张,唯恐被什么人发现。 “女子留步。”后方突兀的传来那么一声,把女子吓了一跳,生生顿了脚步。待哆哆嗦嗦转过身看清身后那人后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您可吓死我……”话未说完,便被捂住了口鼻,那人平时和善的眉眼此刻变得凶狠:“是你自己不珍惜,所以,对不住。” 随后腹部一阵剧痛,那人的手有着尖利的指甲,生生捅入腹中,那女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这是真的,这等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人的手死死的捂住了女子的嘴,她无声的尖叫被生生扼住。 然后那人的手在肚子里转了个圈,然后掏住了什么东西,生生的拽了出来。 “你切莫怪我,我也是有苦衷的。”血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人脸上,那人松开了女子的嘴,然后擦了擦脸。那女子在剧痛之中没了气息,一松开手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切莫怪我。”那人对着死去的女子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发颤。 长安的月光倾洒在这个小巷,照亮了女子惊恐死去的眉眼。 —————— “又是一起?”狄仁杰听了下属来报,气愤的摔了茶杯。李元芳想劝他莫气,斟酌了一下还是随了他去。 毕竟这个人将大周子民看的如同亲子,一向公正廉明,刚正不阿,遇到这种邪祟之事也是让他心颤了半天。 那下属心肝颤颤的在心里擦汗:“是在古巷那边,一早便没了气息,还是被人剖去了生育之地。”那下属是新派来没几日的新人,这种血腥场景见的少之又少,今早儿可是把他恶心坏了,那女子瞪大的双眼合也合不上,家里人在旁边哭着喊着,好不凄惨。 狄仁杰手气的发抖,这等妖魔,荼毒生灵,若是被他抓到,定要它魂飞魄散! “狄大人……”李元芳遇到正事,那二十有一的成年人的稳重便体现了出来:“这妖魔又开始作乱了,要不要先前去将那遗体看上一看再做定论?” 狄仁杰长长呼了一口气,似是能吐出心中的郁闷之气,良久道:“尚可。” 李元芳在走之前还嘱咐了衙役将李白叫上,衙役应了,去了后院并未发现这李白身影,想着回禀李元芳,却发现李元芳早早的被狄仁杰拽了去。 路上两人行色匆匆,李元芳的手被狄仁杰死死攥住,元芳娇小的身形有些跟不上狄仁杰的步伐,刚刚李元芳和衙役说了让李白同往,狄仁杰听到便要急匆匆的拉着他先走,李元芳也不知狄大人为何突然那么奇怪:“狄大人……李白师叔还未跟……” “不等他。”狄仁杰只管一味拉着李元芳向前走,也未回过头,但从生音中便能听出浓浓的不悦。 许是有发生了一起案件的缘故,李元芳在心里想着。 罢了,想来狄大人心中也是不会痛快。 想到这里,李元芳被狄仁杰抓住的手也轻轻的安慰般的回握了一下。 狄仁杰垂着眸,将那小手,攥的更紧了几分。 第二十四章 信白又见 扁鹊将庄周带回长安,只用了不到一天。 一路的腾云驾雾让庄周这只连飞都不会的小梦魇很是惊奇,在扁鹊怀里时不时的探头往下看上一看,随后又恐高似的随回扁鹊怀里。 扁鹊觉得庄周这副反应甚是有趣,没了平时那浪荡样子,倒是可爱了几分,嘴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 “仙君。”庄周缩在扁鹊怀里闷闷出声:“你为何救我。” 扁鹊良久不语,庄周有些慌乱,急急从扁鹊怀中抬起头望向扁鹊,生怕扁鹊露出什么厌恶的表情。 “为了正道。”扁鹊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声线让庄周有些心凉。 “我为魔,怎可是正道?” “正道不存在某一种族,但凡心正……” “我在那里的时候,”扁鹊话未说完,庄周便又把头埋进了他怀里,声音闷闷:“就在想,没人来救我,我便不活了。”扁鹊感觉道怀中人的手紧紧的搂住自己,庄周又道: “但若救我的不是你,我也不活了。” 且说长安那方,狄仁杰和李元芳走后,那衙役是死活寻不到李白,无奈只能先前去案发地点帮忙。 李白摇摇晃晃的摇着酒葫芦,进了那名为鸳鸯楼的罪恶之地。 上次随师父前来看花魁,却不料遇上那个龙族的登徒子,现下各地人心惶惶,那登徒子想是应早早的回了东海,这便让李白舒心了几分。 想来奇怪,李白这厮天生是更爱亲近雌性几分,这与雌雄之间的龌龊事儿无关,主要是李白在雌性身上能寻到久违的母性。 尤其是这鸳鸯楼,在长安这几日,李白是真没少来这地儿,也不是为了做交配之事,仅仅是那些女子围着李白笑谈娇嗔,也够李白投掷大把金钱呆上半天。 而且李白容貌继承了其母白泽的俊俏,身形继承了青丘帝君的细长,这让那些整日看多了大腹便便中年男人的青楼女子们甚是喜爱。每次李白一来总是一口一个好姐姐,一口一个好妹妹的喊着,这哪儿能让人讨厌得起来呢。 李白一进门,那眼尖的嬷嬷便迎了上来:“李公子又来了?” 李白见了嬷嬷笑嘻嘻道:“几日不见,妈妈又是年轻漂亮了几分。” 那嬷嬷听了这话,把那涂满了白粉的脸笑成了秋日的菊花:“你啊,这嘴可真甜。” “再甜也甜不过妈妈的笑。”李白从怀中掏出一小袋碎银:“像前几次那般,还是要那几个姐姐。” 韩信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李白在一堆女子中谈笑风生,三言两语便把那群女子逗的花枝乱颤,那咯咯咯的笑声刺痛了韩信的耳,女子伏在李白耳边轻语的样子扎疼了韩信的眼。 东海太孙内定储君之子娇生惯养的韩信紧紧攥住了拳,生生忍住了那口气。 这几日长安似是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父亲捎信来说,,此法天地众生齐诛之,到时候肯定会有级别甚高的仙君来处理此事,韩信身为东海太孙,理应见见那些仙君。 那狐狸生性如此浪荡,竟来这鸳鸯楼寻花问柳,早知如此,韩信觉得那晚自己就应该把这只娈宠狐狸办了! 第二十五章 百姓闲语 案发地点在长安以北的古巷,古巷历史悠久且巷深,若不是那女子家中见其许久未归,前来寻找,估计尸体发臭腐烂也发现不了。 那女子家人痛哭着,他们无法想象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家老实本分的女儿身上,这失去亲子的痛苦让这家人极为悲痛。 狄仁杰和李元芳来到古巷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官兵拦着女子的家人,生怕他们破坏了现场,老妇人哭软了双膝,老汉也嚎哑了嗓子。 旁边围了一群想凑近又惧怕那血腥场面要看不看的百姓,窃窃私语着。 “这是第多少起了?” “许是快二十起了吧。” “这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个叫狄什么的新官来到咱这儿,除了杀人还是杀人,也没见逮着个什么凶手。” “我听说啊……”那人左右看了几看,召着同伴凑近才小声道:“听说那新官是女皇的娈宠,才爬的那么快。” 其余几人一副了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猥琐:“原是个小白脸啊……” 站在旁边的李元芳听了这话不禁气结,想上前理论却被狄仁杰抓了住。 狄仁杰也是很想知道,自己在这些百姓之中是个什么口碑。 “大人。”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回头一看,身着劲装,看来是个官兵。 那官兵站定后对着这群人身边站了许久的青年道:“狄大人怎的不进去?可是这些百姓堵的太严实?” 那群本来吱吱唧唧议论的碎嘴子一下子就安静了。 狄仁杰微眯着一双眼儿扫了他们一圈,刚才还讨论的风声水起的几个人腿都快吓软了。 怂唧唧的模样让狄仁杰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而后牵着元芳走了进去。 “狄大人。”那几个官兵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嗯,现场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狄仁杰的目光看向了那女尸,于前几次无异,皆是被掏了胞宫而去,因剧痛而面目狰狞。 那几个官兵面面相觑,随后摇头道:“未有。” 这就难办了啊……狄仁杰摸着下巴思考着。 此案再不破,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恐怕是…… “将尸体搬回去吧。”狄仁杰嘱咐道:“等扁鹊先生回来再商量对策。” ———— 扁鹊回到府衙的时候发现各人的气氛都很是紧张。 怀中的庄周经过那几天惨无人道的刑罚已经疲惫不堪,即使是扁鹊用灵力给他修复了很多,失去的体力却是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的。 扁鹊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先把庄周置于自己房中。 小心翼翼的将庄周放在床上,却不料庄周一下子就惊醒了,许是做了什么噩梦,眼中恐惧之意未散。 梦魇之魔居然会被噩梦吓到,这要是传出去,庄周可就别要面子了。 “怎么了?”扁鹊柔声道,此刻二人距离甚是接近,扁鹊说话呼出的热气甚至能喷洒在庄周脸上。 这下红了面皮的可就是那浪荡至极的梦魇之魔庄周了。 可是想起梦中的可怕场景,庄周还是抖了几抖,而后紧紧的抱住了扁鹊:“仙君……” “嗯?”扁鹊不知这小梦魇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仙君……”庄周搂着扁鹊蹭了几蹭,这让扁鹊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轻轻的应道:“嗯。” “越……越人……”庄周闷在扁鹊怀中,羞涩的声调喊出了扁鹊的字。 扁鹊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而后还是怕驳了庄周面子才勉强应了庄周一声:“嗯。” “若三月后未寻到凶手,”庄周顿了顿,然后又在扁鹊怀里闷闷道:“还请仙君亲手将我散魂。” 扁鹊还是那副表情:“嗯。” 第二十六章 李白遇兽 天色渐晚,一缕斜阳映红了长安城的黑瓦青石墙。 李白在鸳鸯楼醉醺醺出来的时候,就是那么个时间。他摇摇晃晃的扶着墙向府衙方向走去,行至一深巷的时候,突然被什么野兽叩住了肩膀。 之所以知道那是野兽,是因为李白听到了那兽喉间的低吼,那鼻间喷出的湿气吹起了李白颈子和后背的寒毛。 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这兽的攻击范围内,不管是何生灵,后背都是永远的弱项。若是被敌方把握住了后背这项命门,突然发难谁都不可逃。 意识到这一点李白的酒刹那醒了大半。 “你是何方兽?为何在这长安城?”李白虽是不敢动,但他向来不是藏掖之人,有何疑问都是当场问出。 那兽不语,在李白脖颈之间嗅来嗅去,嗅的李白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你切莫……唔……”李白话未讲完,便被那兽叼了那衣领,向郊外方向走去。 韩信本便就是想逗逗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才化作凡间野兽模样,此刻见了那狐狸这副紧张的小样子,不禁心情大好。 上次让这狐狸跑了,这次先将他弄去野外,办了再说。 即使酒醒了大半,李白全身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李白窘了一张脸。 若是让别人知晓青莲剑仙青丘太子圣医仙君座下得意弟子被一凡间兽挟住了命门…… 那这张老脸,便是真真要不得了。 “你放下我来,我给你赏可好?”眼睁睁的望着长安的黑瓦青石离自身越来越远,李白咬了咬牙,试图妥协。 韩信不禁在心里笑了两声,面上依是不语。 “我给你大大的赏!”李白见这兽不为所动,以为它是嫌赏低了才不理会,急急道。 韩信讲李白丢在林间草丛中,这地儿松软隐蔽,即使摔下来也摔不疼李白,而且……方便办事儿。 “哎哟……”李白被猝不及防那么一丢,整个人滚了几滚,沾了一身草屑。 李白这会子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那兽的模样。 韩信化的兽名为老虎,黑黄条纹,一双凶目威风凛凛,似是要将李白吞吃下肚。 “你挟了我来,莫不是那剖宫妖魔的同党?”李白颤颤的指着韩信,声音抖了几抖。 韩信不同这狐狸多废话,左右两爪死死按住李白的肩膀,这下李白是真真的被挟住了。 “你你你撒开我!”李白此刻心中皆是恐惧,这兽看起来便不是好惹的主儿,虽说青丘九尾狐不是凡间兽能随随便便杀死的,可咬上几口,那也是疼的啊。 胸前的衣服被韩信用嘴撕开,看似粗鲁,却无伤半点肌肤。 眼前如白玉般的景色,让韩信的眸色不禁暗了暗。 李白见这兽变了眼色,以为是自己白白嫩嫩的更惹这兽食欲,吓得紧紧闭上了眼,自暴自弃道:“你吞了我吧,但别咬的我疼。” 韩信垂下了头,这狐狸香软细白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哪怕是这副兽样下也要冒死再次尝试一下。 粗糙的舌面舔过李白。还时不时的吸上两下,留下深深的红梅印子。 这兽享用食物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得很,李白想着。 第二十七章 黄泉有女 古有巫女死不僵,而今黄泉候一方。 七情六欲熬圣品,世人唤作孟婆汤。 那女子坐于摇椅之上,执了盛汤的瓷碗,神情待了些许慵懒,向前递道:“来否?” 这千里黄泉万里路,除了过客与阴吏便只有这女子一人,平平无常的五官硬是被这岁月沉淀出了不同的味道,她眼儿微眯,盯着眼前被阴吏压制住还一直挣扎的男人,开口道:“这过我黄泉之魂,皆要饮我这汤,若是不饮,便滚去前方洛川河泡上几千年,你选哪个?” 男人挣扎着,吼道:“你们抓我做甚,我家中还有妻子等我归回,我不能死!我哪个都不选!” 阴吏已是压不住,这男人怨气太强,乃至将这桥前,都染上了一丝苦涩黑气。 “我且问你,你是喝?还是不喝?”孟婆指上鲜红的丹蔻若血般的艳,那指甲细细长长,尖端仿若锋利的刀。孟婆的指尖轻轻滑过男子的脸, 最后来到喉。 男子似是怕了这指,它似是随时能割断自己的喉管,自此灰飞烟灭。 “大人,我来来回回受了十殿的刑,凡间身死,我认,但能不能求求大人,且让我回凡间半日,看看那等我归回的妻子……”男子的脸上皆是泪水,闭了眼道。 孟婆盈盈一笑,平淡的五官多了些许妩媚,她道:“不可。” —————— 狄仁杰与李元芳回到府衙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携了庄周准备出门寻他们的扁鹊。 庄周休息了几个时辰,又被扁鹊渡了些许灵气,此时已无大碍。 “先生。”狄仁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拱手礼。 “师祖!”李元芳蹦蹦跳跳的抱住了扁鹊,很是兴奋:“您这几日去哪里了,我们好是担心!” 扁鹊向狄仁杰点头示意后摸了摸李元芳的脑袋:“这几日我去会了一位故友。” “故友?”李元芳抬头疑惑道,“谁?” “你不认得。”扁鹊又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咳。”庄周极为招惹的咳了一声,心中不免有些嫉妒能被扁鹊如此对待的李元芳。 “先生……这位是……?”狄仁杰注意到了扁鹊后方的庄周。 “这是……” “叫我子休就好。”庄周皮笑肉不笑道。 “啊……子休姑娘。”狄仁杰又恭恭敬敬的拱了手。 那庄周欠了欠身娇笑道:“公子好。” 扁鹊有些别扭,确切的说,是浑身别扭。 虽说早知梦魇一族无性别之分,喜女子便视为女子,视男子便视为男子……可是看着这么个在自己眼里的大男人被别人喊姑娘,扁鹊还是十分别扭的。 “子休姑娘好。”李元芳也跟着狄仁杰拱手。 “呵呵,小公子好。”庄周笑眯眯的学着扁鹊摸了摸李元芳的头。 天知晓,庄周多想捏爆这颗小脑袋瓜子。 “太白不在?”扁鹊左右看了几看,并未见爱徒李白。 “师叔今日并未出现,许是又去了……唔……”话未讲完,李元芳便被狄仁杰捂住了嘴。 “小先生许是在温习知识,这几日小先生很是勤奋呢。”若是被扁鹊知晓李白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公然去鸳鸯楼那穷凶极恶之地,那自己在扁鹊先生的心中会不会也变成像李白那种登徒子? 狄仁杰在心中捂住了脸。 “原来太白如此勤奋。”扁鹊赞许道。 “你还有个徒弟?”庄周好奇的凑近问道。 扁鹊点头:“嗯,前几次一直与我同行之人,便是我的座下徒。” “我可否见见他?” “可,劳烦狄大人带我们前去太白温习读书之地。” 狄仁杰这下是真真切切的捂住了脸。 第二十八章 寻白不见 扁鹊一行人来到鸳鸯楼的时候,天已是黑了个彻底。 庄周看着这满是风花雪月的故地,没忍住笑出了声,在扁鹊压抑的目光下才止了住。 “太白就在这里?”扁鹊回头看了看低着头的李元芳。 “是……”李元芳喏喏道,一双小手揪着衣角,想来定是不安。 “太白就在这里?”扁鹊声音拔高了一些许,又复问狄仁杰。 “是……”狄仁杰单手捂脸道。 “这好小子真是长本事了!”扁鹊恨恨的咬着牙根。 “仙……先生莫气,说不准他只是寻了那么个地方来修身养性呢。”庄周看似一本正经的拍了拍扁鹊的肩,实则已快憋笑不住。 “好小子,寻到他我定好好罚他。”扁鹊撸了撸袖子。 那鸳鸯楼即使没了那几日为花魁赎身而搭建的台子,看起来也是繁华至极。 印着剪纸画的灯笼挂在两侧,门前的女子娇笑媚人,香帕轻挥,当真撩人。 扁鹊刚迈出脚,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倒回来对着庄周捏了个决儿,生生将庄周变了副模样。这才推开那些涌上来的女子进了去。 庄周怔了一下,摸了摸这副平常无奇的面孔,兀自笑了起来,随后跟了上去。 那狄仁杰李元芳不出入这风花雪月之地,不识得他这花魁倒也可,但若是就那么贸贸然进了去,里面的那些客人可是识得他。若是就那么被认出来,这爱徒没寻到,反倒被他这犯人添了麻烦。 李元芳没见过这种能活生生把人变成另一幅样子的,不禁吃惊的张大了嘴。 “走吧。”狄仁杰相比较为淡定,他摸了摸李元芳的头,二人随后跟了上去。 “这几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未来过我们这地?”那老鸨见几人气度不凡,扭腰挥帕掂兰指上前迎道。 “我们是来寻人的。”见到昔日故人,庄周表现的很是熟络。 “寻哪个……呀!”老鸨一瞄到李元芳惊叫了声:“这孩童怎可带进来?” 庄周笑道:“我们寻到人便走,不打紧。” “那几位公子寻谁?”老鸨见着有孩童在场,腰也不扭了,帕也不挥了,也不掂兰花指了,生怕带坏这孩童。 庄周揽过扁鹊的颈子,低头小声问道:“你徒弟姓甚名谁?” 扁鹊对如此亲近的距离略有些不自在,红脸道:“李白,字太白。” “他名为李白,妈妈可曾见过?”庄周转头笑道。 这孩子……隐隐约约有丝熟悉之感……老鸨听庄周问了那么句才回过了神道:“何人?” “李白,李太白。” 老鸨转着眼珠儿想了一会儿道:“若说名为李白,那么他今日确是来过。” “他在何处?”扁鹊撸了撸袖子。 “他早已走了,你们在我这处是寻不到的,而且你们快些出去!”老鸨又望了一眼李元芳,李元芳觉着有人看他便对上老鸨目光乖巧一笑。 天老爷! 老鸨觉着自己在这孩子面前简直就是一坨污垢之物! “那他何时走的……”庄周尚未问完,一行人便被老鸨推搡着出门。 “天似黑不黑时走的,你们且去寻寻,说不准是醉在了哪里,以后别再带孩童进来了!” 一行人被送出了鸳鸯楼,扁鹊想回头找那不甚礼貌的老鸨理论,被众人拉了住。 “先生,我们还是在路上再找找吧……”狄仁杰叹气道,没看好李白他也是良心不安的。 “我可去你……!”扁鹊气的脱了靴子就要砸进去,又是被众人拦了住。 长安自打这剖宫案出了以来,每逢亥时举城商铺皆会关门,长安之城道是妖孽横行,人心惶惶。 此时天正黑,一行人走着回府衙。 “先生莫气,小先生许是醉在了别处。” “师祖……”李元芳小声喏喏开口,却又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讲。”扁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气急。 “按时辰来算,师叔在这时应该早早的回了府衙……” 扁鹊皱了眉:“何意?” “师叔长相柔美,会不会被那什么人当作女子撸了去?” …… 第二十九章 可怖妖怪 长安今夜府衙每位捕快都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扰了清梦。 说是府衙房中丢了什么人。狄大人和扁鹊先生都急的不得了。 捕快们揉着睡眼骂骂咧咧的爬起了床,在府衙集了合。 ———— 李白此刻被那兽狠狠的压制住,浑身因醉酒而酸软。 那兽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粗糙的舌面舔过李白的细白皮儿,唯恐被这兽一口吞了,李白有点发抖。 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李白身上,激起战栗。 “啊……”那兽的舌透着布料撩拨着李白,李白原便因醉酒有些红的脸愈发的潮红了。 韩信听到了李白的呜咽声,兴奋的打了个响鼻,然后继续动作了下去。 “你这不知死活的兽!本宫可是青丘国太子!未来的青丘之帝君!嗯……你若伤我,待我回头取你性命!”喊了这些话感觉自己霎那间有了底气,虽说身子仍然是没什么力气。 “……”韩信果真停了下来。 李白以为是这兽懂了人语,怕了他,复又急道:“你放开我,送我回去,我既往不咎。” 韩信仍是不语,静静的看李白半晌,随后蓦然起身,期间一直盯着李白。 李白仍是全身没什么力气,但看这兽的反应此刻确实是不会继续伤他了,这才放下心来。 韩信盯着李白一步步的后退,然后回首奔走跃进深林消失不见。 一只斑斓猛虎跃于草间,而后蓦的腾起一股青烟,猛虎变成了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 青丘国太子……他居然是青丘国的太子…… 那个身份比自己还要高贵,按照辈分自己还要喊一声叔叔的青丘国太子…… 韩信觉得脑仁儿都快炸了。 这可如何是好…… —————— “大人,城中都寻过了,并未见李公子。”捕头抱拳道。 眼前官衙众人皆举着火把,将这夜墨长安映出一片亮色。 狄仁杰皱着眉道:“去城外找。” “大人!”一年轻捕快急急跑来大声道:“那边有东西!” 扁鹊听了这话先奔了过去。 地上静静的躺着一个酒葫芦,还有一些野兽的抓痕。 扁鹊瞳孔一缩,这……正是李白的物件。 后面赶来的众人也看到了这些。 “先生……”狄仁杰出声未讲完,扁鹊便回头道 “找!” 那眼神,竟让混迹官场历事众多的狄仁杰忍不住抖了一下。 既有兽痕,那兽定是在城内待不了。众人立即准备了马匹准备进发城外 深夜天气乍寒,李元芳也是又急又冷,伸出小手哈了口气,狄仁杰见了,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披风解了披与李元芳。 旁边的庄周见了,又望了一眼扁鹊,不禁笑了一下。 此笑是苦是甜,谁晓得呢? 城外李白以为是那兽怕了他,静静的躺了良久也没见有什么异常,便慢慢的揉着酸痛的臂膀坐了起来。 衣裳还未穿得板正,便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远方一片马蹄声,又听得什么人在叫喊着:“是这里,是这里!” “前方可是小公子?!” 李白扶着树站了起来,身上也有了些力气,远方火烛愈发接近,这才看清是扁鹊等人寻他至此。 扁鹊一向嫌弃的面上看起来居然焦急得很。 “师父!” 扁鹊翻身下马,见了李白看起来是松了口气。 李白见扁鹊等人终于到来,激动的一个箭步上去死死抱住了扁鹊:“师父!那只妖怪好生可怖!” 扁鹊还未开口询问,李白又道:“它按住徒儿,在徒儿身上可劲儿的撕咬!” 扁鹊一听,紧张的道:“撕咬?可曾受伤?” 李白放开扁鹊,解开衣带漏出胸膛道:“你看,你看!” 白皙的胸膛上的红梅乱了扁鹊的眼,扁鹊只觉得面上腾的一下红了个遍,这是何物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身后刚刚下马的狄仁杰面上无太大波动,只是默默的捂住了李元芳的眼睛。 “狄大人?”身量娇小的元芳还没有看到李白师叔口中可怖的伤口便被捂住了眼,心中不禁疑问满满。 “别看。”狄仁杰柔声道。 “师父你看啊!这只妖……唔”嘴巴被扁鹊狠狠捂住,衣领也被扁鹊一手拢了个结实:“你可闭嘴吧!” 第三十章 女医郎中 夜已至深,月挂在空。三更敲锣,星光映天。 一行人回到府衙时,东方天际已经吐出了鱼肚白。 “说说吧。”扁鹊大大方方的在主座上落了座,似笑非笑的盯着李白。 “师父要我说何事。”李白心虚的垂了眼,很是心虚。 “自然是说说你去青楼是如何寻欢作乐的!”上好的官窑薄瓷被气愤的摔成碎花儿,扁鹊站起身气抖抖的指着李白的鼻子道:“若是单纯的寻欢作乐倒也罢了,你堂堂青……你什么身份不自知吗!居然就那样被欺辱至此!”说着说着又是气急,重重的拍着桌子一字一顿吼道:“欺!辱!至!此!” 李白仍是心虚的不做他语,倒是旁边的狄仁杰有些不忍心,劝道:“好了好了先生,小先生无事便好,今晚诸位定是都乏了,且休息一晌再训斥也不迟。” 扁鹊揉着眉心:“狄大人,我这徒弟是他父亲百般不舍才交与我的,若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岔子……”说到这里扁鹊又是恨恨的不能打上李白一顿:“你若是出了岔子,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如何向你死去的母亲交代!” 而原本低头的李白此刻却是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脸上均是欣喜:“父亲百般不舍的……师父此言可真!” 扁鹊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父亲……自是不想让我带你历这凡尘,然而他并不是因为不舍……可是若是贸贸然讲出,定会伤了这孩子的心吧 “自然!”扁鹊梗着脖子道。 “原来父亲是在意我的……”李白似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嘴角勾起,手臂微微弯曲,似是抱住了自己。 扁鹊是真的说不出话了。 李白如此在意父亲对自己的看法,虽说是去了寻花问柳之地,却天不黑便走了,思来定不是因为那些龌龊事……这孩子似乎是极喜亲近女性,可能是因为出声便没了母亲的缘故。 李白的母亲…… 那身着白衣的温婉女子转身对扁鹊笑道:“小鹊儿若是再跟不上姐姐,今天可就吃不着晚饭了。” 姐姐…… 扁鹊情绪忽的便低落了下去,面对姐姐留下的唯一的孩子,他是半点火气都没有了。 扁鹊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了李白,轻声道:“他是在意你的,所以以后不要行这危险事了。” 李白被扁鹊抱着,此刻竟有了几分李元芳的乖巧,他点头柔声道:“是徒儿的错,让师父还有诸位担心了。” ———— “这是哪位?!”众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食午饭,李白终是注意到了扁鹊身边那位绿衣绿发的人,奇怪的是,绕是李白再怎么仔细瞧,也是瞧不出男女。 那人本是低着脸,听了李白的询问这才抬了头,那脸精巧细致,仿若是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儿,尤其是那双眼睛,虽是如同秋水般柔媚,却又如同寒星的高远。 那人抬了细细的腕子,用长手指指了指自己,道:“我?” “不可无礼,这是我……额……”扁鹊当时甚感词穷,他不知该怎么表达这位北极天宫囚犯的身份,良久才挤出了三个字:“的熟人。” “原是师父的熟人,敢问如何称呼。”醒酒后的李白仍是那个礼数周全大方得体的太子殿下。 “子休。”庄周眯了眼儿笑,悄儿的打量这位圣医仙君高徒。 “你们若是不来,这饭菜可就都凉了。”李元芳见几位长辈都没有落座,他自己更是不敢落座,又实在饿得紧,这才出口催道。 “这便来。” 落座后扁鹊左右看了几圈儿,并未见狄仁杰,偏头与李元芳低语问道:“怎的不见狄大人?” 李元芳皱眉道:“昨夜气温偏寒,狄大人将披风解了借给了我,又彻夜劳顿,许是乏了,这会子还没有起罢了。”见扁鹊的眉也皱了起来,元芳才道:“我已差人送了食物与药,想着师祖与师叔在此人生地不熟,若是没有人陪同会觉得尴尬,无碍,咱吃了再去看……” 话虽如此,早早起床的元芳却是在狄仁杰的房里守了很久,见狄仁杰确实无事这才放心离开。 当然这些与扁鹊自是说不得。 “我去瞧瞧。”扁鹊听了也是惦记,随即起身道。 “诶?师祖不必……” “你可知师祖我精通何术?”扁鹊道。 对扁鹊师祖的了解除了那晚被他救下,其他便都是听了母亲说了,李元芳扬着小脸道:“娘亲说,师祖有通天遁地之能。” 扁鹊也没有反驳,挑了挑眉道:“既有通天遁地之能,治个病有何难?” 狄仁杰靠在床头,一副病殃殃的模样。见到扁鹊身体还是乏累,只能颌首示意道:“先生来了。” “元芳道你身体不适,我来看看。”毕竟狄仁杰是为了帮自己寻找李白这才身体不适,漠然相对总是不妥。 “先生不必麻烦了,已经请了郎中……”话未说完,门外便有人来报:“大人,孙郎中已到。” 狄仁杰道:“请。” 门外先是踏进了一只绿色红牡丹绣花鞋,随后是细细白嫩的脚踝。 翠绿罗衫裙,白纱外罩卦,素手提了药箱。 这郎中……竟是女子? 那女郎中走进门来,明眸皓齿,柳眉樱唇,皮肤白皙。束发于两侧,看起来带了几分少女的气场。 “大人。”女郎中点头示意道。 虽说狄仁杰此刻需要她的救治,可一小小的郎中见了父母官不下跪行礼也是罕见。 扁鹊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儿,发现身量纤细的女子腹部有些许的凸出,女子周身气场平稳,看来是有了几月身孕。 女子此刻也用了余光打量这扁鹊,似也是觉着了扁鹊与旁人有些许不同。 “孙郎中,真是麻烦你了。”狄仁杰伸出手腕对这女郎中道。 这真的是更加奇怪了,撇开之前郎中无礼行为不讲,单是这狄仁杰对这女子的尊敬之意便是极为不妥。 女郎中似乎是直接无视了扁鹊的存在,径直走向了狄仁杰,在床边板凳坐下,也不道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就那么搭上了狄仁杰的腕子。 少顷,女子站起身来对狄仁杰道:“大人是累着了身体,故而感染了风寒,我且去开些药,大人喝了不出两三日便好。”说完这番话,她又瞄了扁鹊几眼,见扁鹊也在看她便移开了目光。 女郎中?真是罕见。 第三十一章 青丘帝后 青丘山,荇悟宫。 宫殿内东南西北立着四根红柱子,地上是以金与红为首色的绒毯,左右放了两个香炉,正冉冉腾着青烟,两名宫女伺候着这香炉。 顺着往上望,那宫殿正央有一金铸椅,椅上坐着一人。 青丘帝后青鸾,一身浅青皇后服摇曳垂地,反复的银线刺绣呈现锦绣河山,与赵云的披风很是相似。 浅青皇后服之下,是正红罗衫裙,翻领处绣着密密麻麻的万物花草。 头上的凤冠被她偷闲似的化了简,比起前任帝后白泽自是轻松朴素了不少,左右三支金步摇,端庄又大气。 青鸾斜斜着坐在那金椅上,素手执了彼岸花,眉目看起来甚是清纯,一颗泪痣让人更是心生怜爱,她斜了一双眼,笑盈盈的望着眼前人。 北极天尊,她的弟弟,赵云。 “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青鸾随手丢了花,拖着长长繁缛的后摆,在高台椅上抬了手。 有眼里见儿的宫女立刻上前扶住了这尊贵无比的青丘帝后。 “想着来瞧瞧姐姐,再瞧瞧我的宝贝外甥女。”赵云在青鸾面前完全没了北极天尊的架子,笑的弯了一双眼儿。 “就会贫嘴。”青鸾行至赵云前方,打量了自己弟弟一圈儿,道:“瘦了。” “我此番来,可是给姐姐带了个好东西。”赵云神神秘秘的掏向袖口。 “什么物什?” “你看。”赵云掏出了那物,青鸾一见此物,立刻笑着连赵云的手和手上的物攥了个结实:“果真是子龙懂我。” 赵云将那物覆手放于青鸾掌心,便是拱手行礼道: “祝帝后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 北极天宫阴暗潮冷,赵云坐在桌前,如豆的灯火印的他表情阴暗不明。 赵云抬起了手,手指被光照的近乎透明。 “赵子龙,你必将堕入阿鼻地狱。” ———— 长安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了窗传入了扁鹊耳中。 扁鹊立于一小竹床旁,床上停着前几天遇害的女尸,尸体微微腐烂,臭味散发了开来。面目浮肿。 扁鹊手指轻点女尸额头,像第一次一样测探女尸体内有无灵气。 依然没有。 没有…… 扁鹊心有些烦。 这种事情扁鹊这几日已经重复好几次了,依旧徒劳无功。 “师父……”李白在门外轻轻扣了扣门轻声喊道。 “进。”扁鹊洗净了手,擦拭应到。 李白推门而进道:“师父,可有眉目?” 扁鹊摇了摇头,叹气道:“尚未有眉目。” “这是这几日狄大人统计的城内有嫌疑的人名单,请您过目。”李白递过一张宣纸,上面列着几位人名。 扁鹊抬眼瞧了,接过浏览了一遍,对着一个有些相熟的名字念了出来:“明世隐?” “这明世隐是从西域过来的异士,行为怪异反常。”李白重复李元芳告知他的话:“总体还是较为老实本分的……师父认得他?” 扁鹊勾着嘴笑了几声道:“前几年游历西域之时于他相识,却不知他竟来了长安。” “此人品行如何。” 扁鹊道:“几年前尚是端正之人,现在不可定论。” 众所周知,西域的邪法甚多,若这明世隐想速成**而将其修炼,也不是不可能。 第三十二章 前来缘由 青石黑瓦的巷路中,油纸伞交错而过。 长安善雨,延绵未绝。 扁鹊孤身执伞匆匆而过,溅起一路水花,湿了衣摆。 各种挞挞挞的脚步声交错而过,众人皆默而不语,气氛及时压抑。 长安中有一深巷,专住外来之客。 那些客人偏偏就是喜欢这种带有长安特色的房屋。 扁鹊立定站于一门前,心中斟酌了几遍李元芳所说的地址,确认无误后曲起食指,敲了三下门。 门内有人喊问道:“何人?” 扁鹊清了清嗓子道:“闻道明先生来到了长安,我前来瞧上一瞧。” 门内细细嗦嗦的声音响起,良久门被一少年推开,那少年看来不过一十六七的年纪,一副西域拓族人特有的五官面庞,浅蓝绣花衣,额前碎发蓬松,脑后的发是极长了,草草的扎了个马尾。 “我家师傅说,那么不礼貌讲话的也就只有扁鹊先生了。”少年丝毫不怕扁鹊会生气,就那么望着扁鹊的眼睛,随即往里迎道:“扁鹊先生,请。” 屋内焚着香炉,白雾邈邈,那传说中的西域异士明世隐便静静的坐于屋内。背朝着外,不见其面。 “凉城一别,大概是七年没有见过扁鹊先生了。”明世隐转过身,深邃的眉眼内有旁人读不清的内容。 “嗯。”扁鹊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做了下来,旁边的少年不满的将要出声,被明世隐一个眼色呵住了:“奕星,还不给扁鹊先生倒茶?” 奕星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还是应了一声,乖乖的去了后厨备茶。 “你可知我为何而来?”扁鹊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明世隐听了这话,低着头良久不语,奕星都端了茶上来,他也只是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这才道:“不是我。” 扁鹊静静的看着这西域的茶水,果然是一直喝不惯,放下茶杯道:“你说不是便不是?” “你要信我。”明世隐抬了眼,浅褐色的眸子里波光微澜。 “为何信你?”扁鹊一直那么看着明世隐,那眼神有着来自上位者的施压,让明世隐喘不动气。“你之前一直在西域,为何突然来了大周?” 奕星毕竟是岁数尚小,年长者之间的谈话总是压抑的,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躲了明世隐身后,乖巧的站着。 “我此番前来长安,是为了寻一人。”明世隐抬手掩了眉眼道。 “寻何人。” “梦魇之魔,庄周。”明世隐放下了手,神情中竟是带了几分哀伤。 扁鹊听了这话只觉眼皮一跳:“寻他作甚。” “你已知我来长安的目的了,为何还不放过我。” “三言两语只道寻人,又不讲做甚么,你让我如何信你?” 明世隐偏过头,似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所以你寻梦魇之魔所为何事!”扁鹊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不得知。 “讨债。”明世隐敷衍道。 “讨什么债。”扁鹊死死追问道。 明世隐的手揪住衣角,在扁鹊的注视下缓缓吐出两字: “情债。” 第三十三章 小儿走失 长安花前敲月声,三更鸳鸯风徐行。 明世隐第一次跟着阿娘来这传说中的万城之都——长安。 灯红酒绿,那繁华的景象让在西域长大的明世隐新奇不已。 阿娘原是长安的皇家郡主,后来被派到西域和亲。 明世隐在懂事的时候便觉得,阿娘不幸福。 即使父汗对阿娘百般宠爱,即使阿娘衣食无忧。 可是她不幸福。 许是习惯了这长安繁华的缘故,西域的荒凉让阿娘看不上眼也是情有可原。 阿娘并非父汗的王后,所以明世隐才将自己娘亲唤作阿娘。 阿娘说,汉人都是管自己母亲叫娘的。 因为不是王后所生,生母又是汉人的和亲郡主,明世隐在兄弟之中并不被父汗看重,因此王位与明世隐也是多半无缘。 管甚多如何,有阿娘即可。 此番回来是因为阿娘的长兄——明世隐的大舅舅家中嫡妻生了小世子。 这虽然在国之间看来虽然算不得大事,可是此番回来的机会是阿娘和父汗苦苦哀求好久才换来的。 阿娘今天看起来甚是高兴,穿上了一直压在箱底的翠衫罗布裙。已然有了白丝的发细细的用簪子挽了个发髻,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阿娘今日带隐儿去看灯会如何?” 明世隐听了振臂欢呼了好久,阿娘给明世隐换上了本地的衣衫,由于长的比较像阿娘,所以换装后的明世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小的汉人。 灯会很是热闹,很多的新奇玩意儿让明世隐倍感新鲜。 “阿娘阿娘,这是何物?”眼前的红红的果子被竹签签了一串儿,透明的糖衣在夜晚的烛火下映的发亮。 “这啊,叫糖葫芦。”阿娘笑的极为温柔,道:“隐儿想吃吗?” “可以吗?”明世隐欣喜的望着阿娘,又望了望糖葫芦。 阿娘掏出铜板付了钱,然后对明世隐说:“阿娘去办个事情,隐儿在这里乖乖等阿娘,不要乱走哦。” “嗯嗯!”明世隐咬着糖葫芦,高高兴兴的点头。 当阿娘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明世隐才觉着害怕。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藏着什么怪物,随时会扑出来将小小的明世隐吞吃下去。 紧紧咬着串糖葫芦的竹签,明世隐怕放开竹签自己会哭出来。 夜愈深,人愈多。 明世隐只是一介小小孩童,人流迫使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终于不知往了何处去。 “这是谁家的小儿?”那吵吵闹闹的女声在人群里整个儿拔了几度。 明世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被挤了什么地方去了,眼前是一栋灯火通明,繁华至极的高楼。 楼前立着几名女子,此刻正好奇的望着他。 那出口询问的女子穿着和阿娘衣色相近的露肩裙,微微低身甚至能从锁骨望到…… 明世隐急忙忙捂住了眼睛,阿娘说过,女子的这物看不得,看了眼中可是会长疮的! 庄周见这孩童的反应甚是好笑,不禁捂了嘴咯咯咯笑出了声,良久才问道:“小儿,你娘呢?” 阿娘……阿娘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明世隐顿时慌张不已,方才还捂着眼睛的手放了下来,望着眼前的庄周,终是憋屈不住,哭了出声:“阿娘……阿娘……” “这怎的还哭上了。”庄周最不擅长对付这种孩童,见这小儿哭闹,庄周很是头疼:“别哭了!” 明世隐这才止住哭声,委屈的抽搭了几下鼻子“阿娘……” 第三十四章 性别为男 “后来呢,后来呢?”勘天宫的学童好奇的问道。 已然十四五岁的明世隐笑了一声,哗的一声挥开折扇。 后来那女子便将自己收留在了那地半日,西域荒凉,很多见不到的事物让明世隐都忘了和阿娘走失这件事了。 “可是饱了?”庄周伏在案桌上,趴着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进食。 明世隐并不是很饿,只是这中原糕点做工细腻,十分爽口,比着西域那些随便对付的吃食不只是好上了多少倍,加上孩童嘴馋,这才吃的急了些。 “饱……饱了……”明世隐意识到自己进食神态十分不雅,听了庄周的话腾的一下便红了脸。 “饱了便好生歇着吧,等休息爽利了再出门寻你母亲。”庄周见这孩子有些羞涩,不禁笑了起来。 庄周乃是梦魇,梦魇一族的容貌都是祸国的角儿,这一笑倒是不打紧,把那明世隐的心笑的跳的飞快。 西域戈壁的女子大都是豪放粗旷的,况且明世隐虽为王子,却是大唐的郡主的儿子,注定与王位无缘。贵族的名媛都不肯在这样一个毫无前途的王子身上花费功夫。 除了侍候自身的宫人,明世隐并未接触过其他女人。 庄周是第一个。 年幼的明世隐就这样在心里泛起了涟漪。 门外急切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场景,庄周望了门外一眼:“莫不是你家众人寻了来?” 明世隐这才想起要自己在原地等待的阿娘。 庄周刚刚开了门,门外便闯入一群官兵,一个大高个儿直接就拎住了庄周的领口:“明王子可是在此?” 庄周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待说话,身后便传来那孩童的声音:“本王子只说一遍,放下她!” 庄周刚被那官兵甩到了地上,明世隐就急急的扑上前来检查庄周身上:“可有曾受伤?” 庄周并不愚笨,眼下什么情况心里已是猜中了七八分,心思一动,这眼中立即就有了泪珠打转儿:“并无事……” 美人落泪最是让人心疼,还是对自己那么好的美人。 明世隐狠盯了那官兵一眼,那目光竟是似刀般的刺人:“进门话也不问一句直接伤人,这便是大唐的礼仪吗!” 即使不被看重,这贵族的威严还是被明世隐发挥的淋漓尽致了。 官兵张了张嘴,自觉理亏,垂下头心虚不做言语。 明世隐将庄周缓缓扶了起来,见确实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家人寻到了你,你便回去吧。”庄周摸了摸明世隐的头,又看了看那群官兵。 “嗯……” 明世隐也知道自己再不回去阿娘便要着急了,这才将怀中东西掏出,那是一块小小的玉佩翠绿如豆,小巧玲珑。 明世隐将此玉攥在手中良久,才下定了决心,将此玉塞入庄周手里。 庄周诧异道:“这是……” “这是我的宝贝,你、你可要好生给我存着!”明世隐红着一张小脸,闭着眼道:“你、你在此候我几年……我、我一定……” 庄周懂了几分,只当这孩童是说笑,不做他语。 ———— 贞观十九年,大唐道是西域对己不敬,故而开战。 贞观二十年,凉城成为了两国主要的交战之地,此地居民民不聊生。 贞观二十年十月,当年远嫁西域的大唐郡主安悦因家国两难,自刎于凉城城头。 那几年,明世隐只觉得是被人扼住了心,剜心嗜骨,不能自已。 贞观二十年十二月,天降大雪,道路不通,西域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西域历任国师都要在皇室贵族中挑选,以保忠诚。 而国师都是以师徒的形式传递下去,也就是说,由这任国师挑选下一任国师。 这现任国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挑中了明世隐。 西域中,国师是勘探天象,算尽苍生,兴亡昌盛全为知晓的角色。 但贵族中的孩子若是被挑了中,便是于爵位无了缘,而在西域,众生都是平等,只要有那个本事,不论是嫡庶都能继承爵位,因此不管是谁,都不太愿前往。 况且,历任国师皆是贵族所出,明世隐虽为贵族,确实大唐那边的郡主所生之子,被培养为下一任国师实为不妥。 而国师似乎是铁了心,一心只要明世隐。 贵族那边议论纷纷,终究还是同意了。 年仅十三岁,刚刚承受丧母之痛的明世隐便那么跟了国师走了,入了历任国师居住勘探天象培养继承人的勘天宫,成了下一任的准国师。 在勘天宫的日日夜夜,明世隐想回大唐寻找那人的心,越发强盛。 十七岁,正是少年思春的好年纪。 而此刻十七岁的明世隐却哆哆嗦嗦的在捡龟壳。 那是他情绪过于激动不小心弄翻的。 方才他试着师父教的法子,顺着心心念念之人的面相算了一卦。 卦象说。 命格为魇,命气为煞,性别为男。 性别为男…… 性别为男! 明世隐哆哆嗦嗦的又算了几遍,结果皆是如此。 冷静后的明世隐只有一个念头。 寻人。 第三十五章 军进长安 窗楦沐雨声,随风寂入耳。 屋内仍是寂静,明世隐就静静的垂了头,执着杯,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萨摩杯沿。 “你道是庄周欠了你情债,那么是何时所欠,因何而欠!”扁鹊也不是自己为何会气急至此,这只杀千刀的梦魇还在外面留了什么风流债? 嘴上说着喜欢自己喜欢的紧,私底下又招惹了多少旁人? 莫非梦魇都是如此花心? “你无需知此。”明世隐道。 “我……!”扁鹊攥茶杯的手又是紧了紧。也是……也对……虽说庄周吐露过心声,可自己有几时回应过? 况且,自己堂堂一介仙君,怎么可以和梦魇扯上关联? “你所需知的,是我为何而来,但却不必知道的太详细。”明世隐放下了茶杯。 扁鹊与明世隐对视良久,这才移开目光:“那你可能算出,到底是谁?” 明世隐这才软下眉眼,轻笑一声:“扁鹊先生只是执著于定是妖魔所为,却忘记了……” 比妖魔更穷凶极恶的,是人心。 —————— 长安这几日可算开放了道路。 因凉城边战的长城守卫军首战大捷,特回京都向女皇复命,碰巧路过了长安。 那一日,守卫军的身影在远远便能见到。 城中人熙熙攘攘围在门后,其中不乏期盼儿子回家的母亲,和为着外战盼尽了泪水的妻子。 随着一声起,关了许多日的城门徐徐打开,众人先是望见了两对马蹄,然后是如雪的马身。 定然细望,那马后,有着千千万万的马骥! 白马上坦然而坐着大周最骁勇善战的王爷——兰陵王。 传言兰陵王容貌俊秀如女子,上场杀敌被敌军嘲讽没有气势,便给自己的脸上戴上了古凶兽的铜假面,以弑柔气。 不同身后的将士,兰陵王身上并未着铠甲,而是穿了家常的短袍,许是路上风尘多扬,沾染了几分尘土气。 城门已大开,长城守卫军徐徐而入。 跟在兰陵王身后的,是一个传说中异常凶猛的将军,名叫花木兰。 这花木兰身量较那些男人偏小,但是在战场上的风度却不输于任何一人,甚至还要勇猛。 传言这花木兰能手撕人身,而且吃人肉喝人血,就像那郊野的饿狼般。 花木兰骑着一头黑马,长发束尾,容貌却是极为娟秀,只是眼中煞气逼人。常有人跟孩子讲这花将军的传说,以治小儿夜啼。 在后便是跟着一对兄弟,一白一红两名小将,是边关新收的兽人种族遗孤,复姓百里。 年龄看起来大一些白袍小将名为百里守约,气势沉稳,面不露笑,手持西洋长枪,那枪是稀罕玩意儿,据说威力极大。 年龄看起来小一些的红袍小将名为百里玄策,与哥哥的沉稳不用,百里玄策看起来邪里邪气,歪头一笑,漏出两颗小虎牙邪祟至极。 玄策和守约挨的极近,轻声说着笑,似是对这长安景色不屑一顾。 队伍行至一长桥边便停了下来,队首的兰陵王左手轻挥,身后的将士皆翻身下了马。 定睛一看那长桥尽头,竟是一群妇孺孩童,他们身着素衣,腰上系着红腰带,个别少妇头上还挽了朵红花,那是为了回归的丈夫而挽。 兰陵王面色凝重,两条剑眉纠结在了一起,身后的将士们也是均低头不语。 这些是先锋队的家属,先锋队是队伍的前端,如果说长城守卫军是一只利箭,那么先锋队便是冲在前方的箭尖。 也可以说,每次行军打仗,先锋队总是伤亡最惨重的。 而这次…… 先锋队一百二十五人,无一生还。 第三十六章 五月身孕 桥头为首的家眷,绿衣红带,容貌姣好,看起来甚为年轻。 她的丈夫是先锋队的千户,也是当时冲的最拼命的一个。 长安妇人无一不晓,此女名为孙尚香,是长安城里唯一的一个女郎中。 见军队走进,众人熙熙攘攘面露喜色,但无人敢上前询问。 孙尚香也是犹豫良久,这才上前询问道:“王爷……请问先锋队……可是回来了?” 兰陵王揪住马绳的关节泛了白,面具下的脸自然是望不见表情:“先……”声音极致沙哑,许是在战场上嘶吼斩杀的缘故:“先锋队……” 见兰陵王吞吞吐吐讲不出话,众家眷的声响也渐渐小了下来。 良久的沉默让家眷们心中多少有些了然,有的心思细腻敏感的女子眼中已是泛了泪。 孙尚香是何等聪慧的女子,但还是倔强的问了一句:“王爷,先锋队可是回来了?” “先锋队是大周顶顶的好儿郎!”兰陵王仍是无法说出那句话,无法和这些泪眼盼夫归的女子们交代。 孙尚香红着眼,咬牙又尖利的问了一遍:“王爷!先锋队可是回来了!” 兰陵王也是沉默的低了头,这才道:“各位嫂子……对不住……” 众家眷中终是传出了第一声哭声,而后又连成了一片。 纵是孙尚香这种见识过万事的女子,也不禁一个踉跄:“那尸首……也……” 也……回不来了吗? 行军前还信誓旦旦说要回来与她归隐的夫君……终究是……回不来了吗…… ———— 扁鹊皱着眉,食中指搭在榻上女子的细腕之上。 果不其然…… “此女有孕,已五月之久,因身体赢弱又喜好穿宽松衣物,故此外人瞧不出。”扁鹊又细细的把了一下脉:“突闻噩耗,气血不稳,这才晕了过去。” 狄仁杰默,良久道:“是大周欠她们太多。” “战场生死皆看天命,怨不得国。” “嗯……” 古往今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众人一时无言。 “师父……那么寻剖宫妖魔之事……?”李白讪讪问出口,他知晓师父去寻了那西域异士明世隐的事,心中思量不定。 言至此,庄周也望向了扁鹊,正巧迎上了扁鹊同样望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中似是带着刺,让庄周心中不由得虚了一下。 “犯人并不是明世隐。”扁鹊收回目光,原本想质问庄周与那明世隐的前尘往事是否属实,思来定去看这屋内闲杂人等太多,决定晚上在细细盘问为好。 “那岂不是又要从头寻起?”李元芳失望道。 “否。”扁鹊收回把脉的手,站起身道:“那明世隐是个奇人,有勘天算地之能,他告知我,为此事之人不一定是妖魔,也可能是凡人。” “师父,这个明世隐的嫌疑还未洗清,你怎可相信他的话!”李白还想说些什么,床上的女子咳了几声。 众人这才上前查看,发现孙尚香已经醒了,脸色苍白,双目无了神,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屋顶。 “孙……孙郎中……”狄仁杰的担忧浮现于表:“你切莫太过伤心。” 孙尚香还是那么定定的望着,神情不为所动。 “即使人已经死了,你也要活下去。”扁鹊凉凉道:“难道没了大的,你还想没了小的吗?” 孙尚香听了这话才有了些反应,偏过头看向扁鹊:“何意。” “你已有身孕,五月有余。” 孙尚香的眼中泛起了泪,眨了眨眼睛,那泪便流出没入了发鬓:“当真?” “当真。” 似乎是情绪终得释放,孙尚香这才嚎啕哭出了声:“玄德……你怎么如此狠心!你这一走,我们母子可如何过得!” 第三十七章 妖魔初现 “仙君!”扁鹊的步子迈的很快,庄周比扁鹊矮了一些,有些追不上。 “仙君!”庄周绊了个踉跄,正巧拽住了扁鹊的长袖。 “本仙君在呢,瞎叫唤什么!”扁鹊本是想扶住他,可是想起他与明世隐居然有段往事,这气便从心中来,语气十分不善。 似是被扁鹊的凶恶语气吓了一跳,庄周有些委屈,他不知扁鹊的态度为何突然恶劣起来,便松开了拽住袖子的手道:“我……我只是想问问关于剖宫……” “怨不得你如此上心,”扁鹊哼了一声复又道:“若是本仙君查出了,便可免了你牢狱之刑;若是查不出,本仙君也跟着你受罪。” “不是的……”庄周张口预言,却又被扁鹊打断:“真是一箭双雕。” 庄周这便低头不语了,他也不是不知晓扁鹊的秉性,这会子越解释,他这牛角钻的越深。 扁鹊能问出这番话,也可见庄周在扁鹊心中的分量。 倒也说不上心寒,只是觉着有些堵,心口闷闷的难受罢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料庄周的这副态度更让扁鹊不爽:“你别不是心虚!” “我没有!”庄周的脸不知何时已被泪浸湿,可能由于他自身也不知晓,所以并未拭去。 “你……”扁鹊虽和庄周相识尚晚,却也知庄周并不是好哭之人。 而每一次,他的泪,都是为自己而流。 庄周见扁鹊不说话了,心中又是委屈了几分:“我没有!” 扁鹊也知自己这嘴着实欠打,态度立即软了三分:“没有便没有,你哭做什么。” 庄周这才察觉自己竟是哭了出来,急忙忙的用袖子擦了脸,这才道:“仙君若是觉得我心思至此,那我走便是。” 扁鹊叹了口气,随即拉住了庄周的手:“进房间说。” ———— 长安月被黑云遮了去,城内近外的竹林中,一道身影略过,带下几片竹叶便没了声息。 片刻,又追上来了一道白影,那白影手持透甲枪,那枪如箭般被掷出,险险的擦过前面人的脸插在了地上。 那人得知自己已经逃脱不掉了,索性住了脚步,手中紧握匕首,看来想和身后之人打上一架。 那白影也住了步伐,手虚握,投掷出去的枪便像有了灵识似的自己飞了回来。 天然贵气周身流转,白袍白发,剑眉星目。 正是东海太孙韩信。 “你这妖,休想逃!”韩信手握透甲枪,戾气膨胀,蓄势待发。 “那便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此人通身黑色,看身形瞧声音断不出男女,黑布遮了面,只漏出一双眼睛阴毒至极,那匕首刃上蓝光一闪,思来定时淬了剧毒。 透甲枪身一横,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直直的向那人刺去。 那人身形一晃,虚影闪了一下,竟是飞快的转到了韩信身后。 韩信好歹也是东海太孙,被各个长老训练的警觉性十分的高,空中旋了个身,长枪一挑,差点便挑飞了那人的胳膊。 那人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被透甲枪挑破的伤口。 透甲枪是用了定海神针上的一块玄石锻造而成,但凡身有魔气,被枪略过皆会造成不可愈合的伤口。 枪身一转,被韩信横于身后:“听闻近几日有修炼邪法之魔,看来是尔无疑!” 那人道:“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左右你也是抓不住我。” 韩信并未再多言,直直的持枪向那人前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 “噗”的一声,透甲枪却扎了个空,平地腾起一股青烟。 幻象? 韩信皱了眉。 好不容易碰上了这妖魔,却被他跑了。 该死! 第三十八章 若非吃醋 远处的蛙鸣了几声。 庄周坐在床侧,扁鹊站的有些远:“那你是着实不记得明世隐这号人物了?” 庄周摇头,道:“若是他要寻这玉,我还与他便是了,何苦说那些话让你我二人产生误会。” 扁鹊哼了一声:“那便早日还他,省的夜长梦……”说到此,扁鹊的音量骤小,似是心虚。 “梦……什么?”庄周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仙君如此气愤,原是吃了个小小孩童的醋。”论起二人的年纪,明世隐确实是小小孩童。 “放肆!我堂堂圣医仙君,怎么会吃醋!”扁鹊面上气愤至极,甩了袖子。 庄周起身来至扁鹊身旁,眯了一双眸笑道:“仙君可没吃醋,是与不是?” 扁鹊不太习惯的挪了挪,道:“自然。” 二人良久未语。 庄周这时扯了扯扁鹊的长袖道:“这夜深了,不知仙君就寝否?” 扁鹊望见窗外已然漆黑一片,已然到了凡人歇息的时刻,想到庄周是由人化魇,目前还维持这凡人的作息也不是不可。 思至此,扁鹊轻咳两声,道:“那你还不收拾收拾到地上睡?” 庄周听了,甚是可怜儿见的眨了眨眼:“仙君是让我这刚刚死里逃生尚未恢复的人睡地上吗?” 扁鹊狠了狠心:“那我睡地上。” 庄周未能忍住笑声:“仙君非要与我共处一室吗,让狄大人再安排一间不就是了。” 扁鹊狠狠的望了庄周一眼,道:“你这厮,待此事过后定然要散了你的魂!” 庄周笑眯眯应到:“喏。” 长安弄巷,一道黑影闪入一处民宅便不见踪影。 乒乒乓乓的搜出药包和剪刀,火光一闪,房中亮了起来。 灯火如豆,印的那脸明明暗暗的深沉。 用烛火簇了剪刀,轻轻地剪下了伤处的衣服。 此人死死的咬着牙,苍白的面皮上布满细汗,许是极度疼痛时不时的颤抖。 那布料终被清理干净,漏出那被长枪挑破的伤口。 桌上凉掉的茶水清洗了伤口周围的布屑与碎肉。 那人单手用布条将手臂堪堪扎了住。 向下望去,伤口发黑发焦,隐约渗着血丝。 在药包中翻了几翻,找了几找,终是找出了一把蝉翼小刀。 单手扯了几缕纱布卷了几卷,成布条咬于嘴里。 烛火终是接触了刀,贪婪的舔了几舔,在刀上留下了几丝黑痕。 此人终是狠了下心,将刀伸向了伤口。 若是不将这接触了仙家法器的皮肉统统削去,这处便好不得。 那刀锋极利,着了赤黑的肌肤皮肉立即翻卷开来。 似是有前根针,万条鞭作用在这皮肉之上。痛楚立即传遍了躯骸。 弄巷人家住的极密,声音稍微大一些便会被左邻右舍听了去,况且现下夜深人静,那声音便是更加明显了。 不能喊……不能叫……那咬在嘴里的纱布渐渐晕出了几丝血迹,看来是咬破了牙。 天边漏出了鱼肚白,这才将那些灼焦皮肉清理完。 那人熟练的上药、包扎,一切处理完后才苍白着面皮疲倦的伏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第三十九章 兰陵拜见 这几日琐碎事很多。 不说这剖宫命案,单说长城守卫军来至长安的安排事宜便是让狄仁杰一头两大。 而狄仁杰尚在风寒,身子自然是受不住累,时常头晕目眩,把李元芳好一个担心。 这长安自然并非狄仁杰一个高官,然而其它官员都是外边儿硬气内心空的架子鼓,处理事情并非十分得当。 “狄大人,王爷来了。”下人进门通报了一声,狄仁杰这才从漫天的文件中探出头道:“快请。” 兰陵王依然是没有摘那面具,这样也好,听说兰陵王长相柔美,也免得看了减少其在心中的威仪。 “狄大人这几日果真是辛苦了。”兰陵王迈过高门槛,朗声道。 狄仁杰立马起了身,拱手正欲行礼被兰陵王拦了住:“这私下不必多礼。” 狄仁杰这才道:“为大周尽职,不辛苦。” 兰陵王叹道:“姐姐纵使再铁腕,也是介女流,若是没有你们忠心耿耿前前后后的打点,她也坐不稳这皇位。” 这种大不敬的话也只有女皇的亲生弟弟兰陵王高长恭说出来不会被砍脑袋。 狄仁杰未曾多言,轻笑行礼指着主位道:“王爷坐。” 兰陵王步子很稳,一看便是能断事大谋之人,即使常年的行军打仗也没能让他忘了贵族的礼,他并未坐主座,而是在次座旁站定,纵使自己是堂堂亲王,也不能忘了这是谁的地方。 狄仁杰见兰陵王如此,心下当即便夸赞了一声。 早知这位常胜王爷与其它贵族不同,先在看来果真如此,贵族的嚣张跋扈并未体现在兰陵王身上。 “大人也坐。”兰陵王见狄仁杰没有落座,自己也一直站着。 二人客气许久,这才双双落了座。 仆人上前奉了茶,兰陵王道:“早些便该来拜访,实在是部下不甚省心,误了功夫。” 狄仁杰摆摆手道:“王爷前线战急,诸位将军也是初来长安,不习惯也是情理之中。” 兰陵王左右看了看,狄仁杰会了意,对周围众多的奴仆道:“本官与王爷有要事相谈,你们且待退下。” 见奴仆退净后兰陵王才开口:“大人,我们本应直接回京都,可是姐姐传信说实在是想念那个孩子,故而让本王来……” 狄仁杰脸上只一味的笑着,看不出太多情绪:“女皇若是思念元芳,直接召回京便是了,何必劳烦王爷亲自过来?” 兰陵王听了这话皱了眉,语气中怎的有些不满? “我一会儿便让人传元芳过来,不知王爷何时回京中复命?” 此话的言下之意便是要撵人了,兰陵王并不愚蠢,自然听得出这意思。 但兰陵王只当此话在脑中一过,并未放在心上“此番前来,除了要见那孩子,也是有个要事与大人相商。” “何事?” “姐姐登基五年,尚未有子嗣,若说至亲,也只有本王这介粗人。”兰陵王见狄仁杰面上笑有了些许裂痕,也还是说了下去:“大人也知,行军打仗本王尚可,可是处理国事一窍不通,江山必须后继有人,所以此番也是要将元芳带走……” “不可!”狄仁杰弃了这礼仪阵面,直接驳了兰陵王的话:“元芳在此多年,实属不是做君王的料,女皇与王爷要慎重。” 兰陵王并未计较狄仁杰的失礼:“本就是本王与姐姐欠他一世安稳,这江山也只是暂且在姐姐这里存着而已,而且……”兰陵王眼儿转了过来,那犀利的目光让狄仁杰只觉得心中万蚁噬咬,难受麻痒至极:“他是不是做君王的料,狄大人可不能随便下了判断。” 狄仁杰张了张嘴,终是闭上了。 第四十章 好久不见 这几日狄大人在府中的时日长了许多。 许是守卫军已经安顿好了的缘故,李元芳近几日感觉狄仁杰清闲了不少。 至少三餐是每日一起进食的了。 李元芳前几日被兰陵王召了见,那先前一直活在百姓传言中的兰陵王是左左右右的将他看了好几遍,别话不说,只是开端道了一声好,随即拍了拍他的身板,问了些寻常事。 虽是较为正常的问话,可是狄仁杰的眉一直皱着。 李元芳不知狄仁杰为何如此,许是怕兰陵王宽厚的手掌拍坏了他单薄的身板吧。 李元芳并非看不出狄仁杰这几日有挂心之事,只觉是剖宫案烦了狄仁杰的心,故而并未多言。 反观扁鹊师祖,因着子休姑娘的催促,对此案真是十分上心,时不时的翻卷宗,进户调查。 李元芳叹了口气。 夏天的劲儿过了,秋意袭上了枝头的叶。 那叶泛黄,边卷,柄处被秋刀削去了定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树下的青年惬意而懒散的眯着眼,嘴中叼了根儿草,以手做枕,旁边还有个喝空了的酒葫芦。 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李太白。 那片叶不长眼的落在了李白的面上,惊了李白一下,发觉是片落叶后丢掉又哼哼唧唧的翻了个身继续微眯。 “师叔?”嫩嫩的幼童音唤起,李白便头疼的翻了个身。 得,这半日闲都没有了。 李白也只能认命的随了元芳去受害人家中与扁鹊会合,顺便带了手抄本记录。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派**景象,哪看得出半分妖魔迫害的影子。 倒也甚为奇怪,这短时间并未出现过命案。 百姓都道是由于长城守卫军到来的缘故,军气与那兰陵王的战神威压让妖魔不敢造次。 一时间,兰陵王的盛名传了开来。 李白嘴里还是叼着草,吊儿郎当跟在元芳后面。 倒真不是他想偷懒,而是他学识浅薄,杂事又有那庄周跟着师父处理,他跟着也就是杵着当个累赘摆设,着实无用。 这样也好,倒落的清闲。 “狄大人这两日风寒似乎又加了重。”元芳和李白唠起了家常。 “不是一直喝着药?为何会愈发严重?”李白也甚为疑惑。 李元芳叹了口气,小小孩童模样老成起来十分好笑:“大人前些日为琐事所忧,日不静夜不眠,故而病情加重。” 李白正待欲言,忽的撇见了远处有个什么人。 那人也望见了李白,邪邪的弯了嘴角。 李白只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耳边嗡嗡作响,当即拉着还在长吁短叹的元芳疾步快走。 “师叔?”李元芳个小腿短踉跄险些绊了步子,稳了步子疑惑问出口。 “你不是说狄大人因为这些事吃不好睡不好嘛,那我们应该尽快早些完结这命案才是。”李白说着此话,眼睛又是对着那方向一撇。 那人已不见踪影。 李白放下心的呼了口气,一转头却被吓了个激灵。 韩信站与前方,一脸娴熟道:“太白,好久不见。” 第四十一章 姓韩名信 天昏染黑,扁鹊与庄周回来之时诸家已零零星星的染起了烛火。 韩信坐于正厅,主座上的狄仁杰颇有待客之风:“韩公子目前是在何处高就?” 韩信道:“谈不上高就,只是做点小生意……”眼神儿往着李白那方瞧了瞧才复道:“糊一家之口而已。” 那一家之口四字让李白着实气愤,那眼神也是**至极,可旁人只以为他们是多年好友未见,亲近了些罢了。 李元芳撇见了李白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多年好友重逢不是一件甚喜之事吗? 纵使身着平常布衣,可在东海万万人之上养出的贵气却掩盖不了,若是没有猜错,此人应该是哪国皇族。 可如此一人,却说自己仅仅是做着糊一家之口的小本生意,狄仁杰是不信的。 那么他为何要弥谎来骗别人呢? 狄仁杰虽怀疑此人动机不纯,却并未察觉到恶意。 对大周无害即为友,狄仁杰面上又笑了一分。 “今晚怎的都在?”扁鹊一进门便见人齐刷刷的坐着,中间还有个自己不认得的。 “先生。”狄仁杰拱手道。 扁鹊回礼,身后的庄周刚赶上来,见到韩信微微一怔,也行了礼。 “师父。”李白见了扁鹊心里也有了些许底气,想着想方设法的把这登徒子赶走。 师父?韩信心中开始了推敲,李白是青丘太子,传言一年前青丘太子随了圣医仙君而去,若李白叫了师父,那么此人是圣医仙君扁鹊无疑。而圣医仙君身后的,若是尚未看走了眼,应该是鸳鸯楼前几日刚赎身的花魁。 如此看来,那花魁也不是凡人。 小小长安城,不知藏了多少能人。 “怎么?”扁鹊不知自家徒儿又惹了什么祸,平日里都是些许微惧,今个儿居然主动唤自己。 “我……”李白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韩信此时轻咳一声,扁鹊这才注意到这位并未见过但有些面熟的年轻人。 扁鹊道:“这位是……?” 韩信拱手道:“在下韩信,东海人氏,想来先生必定听说过。” 东海? 扁鹊又摸起了下巴思考,眼前的年轻人眉目俊朗,贵气流转,想来定不是平常人氏,尚未思考完,韩信又道:“在下是太白的好友,听闻太白离家随先生修行,特来寻他。” 扁鹊这才被点透。 东海韩信,正是四海龙首之地东海龙宫里的太孙殿下。 怪不得有些眼熟。 想到此不禁望了身边的庄周一眼,看来此事闹的确实不小,居然把东海的人都招来了。 “原来是太白的好友,幸会幸会。”扁鹊并不是不知李白只是个幌子,但东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拿他当幌子,他们之间定然相识,思至此,扁鹊向李白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李白心中憋屈非常,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话。 狄仁杰见气氛略为尴尬,开口道:“天色晚了,想必韩公子奔波劳累甚是疲劳了,本官让人收拾了房间,韩公子在此住下即可。” 韩信笑道:“那便叨扰大人了。” 第四十二章 情不由人 “这便是你来长安的缘由?”墨夜花架下,扁鹊与韩信立于架下。 三更已过,不论人畜都早早的入了睡。 唯有圣医仙君扁鹊与东海太孙韩信还未入眠。 “是的,父亲让晚辈前来辅助仙君。”韩信说至此拱手礼道:“这世间定不可妖魔横行。” 扁鹊垂眸,良久才道:“并非身为妖魔便是极恶之魂,且看他道正与否,心存何风。” 韩信面上瞧不出神情,只道了一声是。 “说起来……”扁鹊的眼儿似笑非笑的望过来:“你于我那徒儿,之前相识过?” “额……”不知怎的韩信有些心虚,手指轻轻的握紧。 扁鹊只以为是二人幼时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好笑事,也只是轻轻一笑不再在此时上言语。 韩信见扁鹊不继续追问,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几时又道:“东海深处已察觉了异样,想必不止东海,四海之内,但凡离地脉近的氏族都察觉到了。”虽知说此话不太沉稳,毕竟扁鹊非龙族,但地脉有异动,想必此事已瞒不住了。 “此事我之前听说过。”扁鹊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先前游历四方之时,听你父亲与我讲过。那时只道是凡间地动尚未以为然,现在看来,确是有变。” “地脉为万物之根,天脉为万物之灵,若是地脉有异动,怕是有人行了那遭天屠的事……”韩信试探道:“例如剖宫修法?” “恐更为极恶。”扁鹊叹气道。 韩信诚然道:“若说极恶,晚辈也着实想不出有什么是要比练上古邪法更为凶残的了。” “自然是有的。”扁鹊垂了眸,眼中似是有着无尽伤感:“自然……是有的。” —————— 今儿李白醒了个大早,因着窗外练功的声音着实让人心烦。 烦躁的翻了个身,李白实在是受不了这扰他睡眠的人,下了床,穿了鞋,啪的一声推了门:“吵个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庭院里的少年身着白衣,听了李白的声这才止住动作,有些欣喜的回过头:“太白!” 而李白则是没好气道:“太什么白?太白这个字也是你能叫得?” 韩信听了这话也没有生气,只是讪讪笑着摸了摸头道:“是我唐突了……” 李白哼了一声,随后关门续眠。 韩信尴尴尬尬的立在院子里,手中长枪握紧又松,良久才叹了一口气,收枪回屋。 李白因着那些事对韩信不喜,也是情理之中,何况韩信也自知是自身太过孟浪,并未多言。 房内的韩信愁苦的叹了口气,微垂眉眼,不知所想。 —————— 这几日狄仁杰粘李元芳粘得紧,而且身子愈发的虚弱了。 李元芳皱着眉看着连文件都要他陪着一起看的狄仁杰,心中甚为担忧。 “咳咳……”狄仁杰觉得喉痒难耐,不禁咳了出声。 狄仁杰还未伸手,李元芳便递来了茶水。 “狄大人……”狄仁杰有些咳猛了,喝水的时候呼吸有些急促,李元芳便乖巧的给他抚背顺气:“有没有好一些?” 狄仁杰放下了茶杯这才道:“无碍。” 李元芳并未多言,他也知话多了狄仁杰也听不进去,见狄仁杰气息平稳又道:“不然您歇息几天……” “狄大人,孙郎中又来给您送药了。”李元芳话未说完,门外侍卫便前来报了。 “嗯,让后厨收着便是。”狄仁杰又执起一本卷宗,却被一双小手夺了去。 抬眼一看,正是气鼓鼓的李元芳。 见李元芳这副神情,狄仁杰不禁轻笑出声:“怎么了。” 李元芳只以为他想将卷宗拿回,不禁向后藏了一下:“孙郎中来了,您也不让把把脉?” 狄仁杰也只以为他在胡闹,长臂向前探道:“待我批改完卷宗,便让孙郎中把脉可好?” “您可别又说话不算话!”李元芳身量小小,自是敌不过狄仁杰的抢夺,只能死死的将那卷宗藏在腰后。 “我答应你便是。”狄仁杰虽为文官,力气确是不小,加上李元芳顾及狄仁杰身处病期,不敢挣扎太过…… 便就那么被狄仁杰揽在了怀里。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元芳面皮腾的一下便烧了起来,脸上的满满烧灼感。 终于抢到卷宗的狄仁杰这才发现自己揽住了这小小的人,而且这人的面皮红似滴血。 这小家伙在害羞呢。 李元芳等着狄仁杰自己放开他,躲躲闪闪的不敢与他对视。 狄仁杰眸色一暗,双臂又紧了紧。 李元芳对狄仁杰的反应有些不安:“狄……” “别说话。”狄仁杰将脸埋进了李元芳的肩窝,灼热的呼吸似乎透过了薄薄的衣料撩着李元芳的肌肤。 这……这成何体统…… “可……”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真的。 在以后独留我一人的时日里,我能靠这个拥抱回味一生,我很知足。 李元芳也放弃了挣扎的力道,两只小手回拥了他。 窗外的绿衣女子藏在红漆柱旁,有些不可置信的捂着嘴。 她看见了什么…… 双眸微眯,良久透出恶心的意味。 肮脏! 这让人欲呕的肮脏! 第四十三章 百里玄策 城郊又出一起剖宫案。 且作案人似乎很是心急,不出三天,又是一起。 这下百姓又是开始恐慌了,传言道连兰陵王的战神威压都制不住此妖魔了。 不止谁掀起了一股联名上书的热潮,女皇那里也是收到了好几封文书。 女皇震怒,给了狄仁杰半个月的时间。 查不出,便降级。 狄仁杰自是不怕降级处分,可在这群为官者中不是贪污腐败,便是为官不正。 若是自己下了去,这长安定然是一片灰败之气。 可是百姓觉得这种处罚过于轻,认定了狄仁杰是女皇身边的小白脸。 为官者自是镇不住百姓的闲言碎语,狄仁杰本就日不休夜不眠,此刻更是被这些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身子愈发的不好了。 李元芳也只能皱着眉看这那人撕心裂肺的咳。 每逢李元芳劝他歇息之时,那人总是笑了道:“小小风寒,不惧乎此。” 可李元芳总是担心,这几天总是觉得心惊肉跳的。 ———— 最近那起的女尸是城西豆腐坊的女儿,平时为人贤惠老实,不知为何造此虐杀。 扁鹊皱了眉,摸着下巴思考。 想也想不出什么思路,扁鹊索性让那些官吏将人抬了下去。 那女子轻微腐烂的尸身刚被抬起,一直盯着尸体的李白突然出声道:“且慢。” 众人目光都望了过来,只见李白行至尸身旁,仔仔细细翻了几翻,找了几找,最终在尸身的指甲缝中寻到了几丝绿色的线絮。 “师父你看。”李白并未将线絮挑出,而是直接将那手伸给了扁鹊瞧。 “我方才寻思,一个平凡女子遇到这类事情,基本都会因着恐惧而挣扎,这期间免不了和凶手接触,身上定会有残留。”说到此,李白顿了一下,望向扁鹊复又道:“师父可识得这是何布料?” 扁鹊走近,挑起一丝线絮道:“不识得,需问了布店老板才好。” “这个……”那中年发福的布店老板仔仔细细的瞧了,得出判断道:“官老爷,这是粗布衣服上的线絮。” 李白问道:“近几日可有人来你这里买过这种布料?” 布店老板望天思索良久,摇头道:“这布店生意杂,来来往往客人多,记不清了。” 得,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又是一场空。 扁鹊点头礼道:“有劳。” “能为官老爷办事儿是小的的荣幸,那谈什么劳不劳。”老板点头哈腰,一副奴相。 扁鹊有些烦躁的摸了摸下巴,这三月之期只剩一月,北极天宫那边时常派人前来盯梢,实在烦恼得很。 况且……扁鹊望向了远处混在百姓之间的庄周,庄周见扁鹊望见了自己还很是兴奋的招了招手。 若是被北极天宫带回去,这人一定会被活活折磨致死。 那实属残酷。 还未想完,之见远方传来了哭号,细细一听,正是那受害女子的家人。 扁鹊对李白道:“走吧,先上前问问家里人,看看能寻到些什么线索。” 那老妇已然瘫软在地,站不起来,想着爬去瞧上一瞧自己死去的女儿,还被官兵拦了住。 “我可怜的小女子啊……”老妇即使嗓子已嚎到发哑,也唤不回逝去的女儿了。 “老人家。”扁鹊上前扶起那老妇,任凭那老妇身上的眼泪泥水蹭了一身。 “我的小女子啊,才十五岁,怎的就遇到了这丧天良的事啊……”见这官府之人前来扶自己,老妇实在忍不住了那委屈:“你们官府不是说很快便能查出吗!不是你们说让百姓先安心吗!”老妇抽搭了一下,随即狠狠推开扁鹊:“你们拿着百姓的税,便是养了一群白吃白喝不做事的猪吗!” 李白实属有些气愤,因着此事狄大人身子累垮了,这官府中虽是有着吃软怕硬贪污又不做事的废人,可也有着狄大人这类为百姓勤勤恳恳忠心办事的好人,这老妇怎的不分是非黑白,以偏概全一通乱骂! 旁边的群众百姓看来也是极为赞同老妇的观点,开始对官府这一行人指指点点。 扁鹊被老妇推了一下,心中本就有些憋屈,听了这些话更是想将这些人现场散魂,但他看了看藏在百姓里一脸担忧往这里看的庄周,攥了攥拳头忍了住。 “官府说能给你们一个交代,那便是能给你们交代。怎么?你们不信官府?不信女皇?” 声音透着几分清朗,是个少年的声音。 回首一看,那人手中闲着无聊抛着个苹果,走了近,朝着李白扁鹊邪邪一笑,漏出两颗小虎牙。 是之前长城守卫军里的那位名唤百里玄策的红袍小将。 百姓见了军中之人,那嘴便老实了。 百里玄策手中苹果落定在手,对扁李二人点头示意,见二人回了礼,这才转了身对那痛失爱女的老妇道:“散布谣言可是要砍头的。” 老妇只是闷闷着哭,见着百里玄策有些凶不敢作声。 百里玄策见老妇老实了,将手中苹果咬了一口这才又复道:“你这女儿临死前有什么异常,你要把你知道的告诉这些大人,早日破案才能报仇不是?只一味的怨官府有什么用?” “我的小女子死的冤啊……”老妇也是被吓到了,又是瘫软在了地上,一边哭一边嚎,百里玄策本就是偷偷与哥哥溜出前来看热闹的,见老妇一直埋怨官府这才出声,此刻着实有些烦躁。 李白见那老妇实在没有哭的力气了,这才招了招手示意旁边的官兵将老妇架回官府,细细审问。 远处的百里守约靠着柱子,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繁华长安,不过如此。 第四十四章 唯一女医 “我且问你,”扁鹊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老妇人:“你家女儿在出事之前,有何异常?” 副堂寂而无声,四周气氛沉沉。 狄仁杰忙于长城守卫军的回京事宜,道让扁鹊先行审问。 虽说扁鹊非官非兵,但碍于狄仁杰,众官也不敢多言。 一提到惨死的女儿,老妇人又是抽搭起了鼻涕,断断续续道:“也没什么异常的,只道是身子不爽利,前去寻了郎中瞧瞧。” “身子不爽利?”扁鹊凤眼微眯。 “是,孙尚香孙郎中可以作证。”老妇垂首拭泪。 先前去了好几户人家,都道是身子不适。 而受害人都是未婚女子,一般不可能去寻男郎中。 所以作为长安唯一一位女郎中孙尚香接触受害人的可能性极大。 扁鹊想了想,寻思着去拜访这位女郎中。 ———— “大人所问何事?”那刚刚丧了夫君的女子发鬓还簪了朵白花,一袭黑衣衬的嘴唇也是有些泛白,整个人气色也不是很好。 扁鹊环顾了一下屋内,设施简朴,不似甚么有钱人家,见这女郎中也未奉上茶水,不禁轻咳几声,这才道:“冒昧打扰,娘子见谅。” 孙尚香面上瞧不出悲喜,凉凉道:“大人要问什么,只管着问就行了,何必拐了弯抹着角。” 扁鹊见这女子也是真性情,也不曾继续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日剖宫杀人案娘子可知晓?” “尚有听闻。”孙尚香垂首道,不见其面,不辨悲喜。 扁鹊踌躇良久,这才问出口:“娘子在那些女子生前,可曾与她们见过?” 话音刚落,孙尚香便抬起了头,脸上有丝不可置信:“大人这是何意?” “并无他意,只是劳烦娘子回答问题,娘子在那些个女子生前,是否与之见过。” 孙尚香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扁鹊居然会疑心于她。 是了,眼前的妇人刚刚丧了夫君,正是受朝廷庇护之时,平白受人揣测着实不妥。 但扁鹊向来便不是柔心软肠之辈,直言道:“若是娘子见过,那便讲出来,不要耽误官方破案。” 孙尚香眸子轻阖,良久道:“见是见过的。” “何时?” “不清。” “何地?” “就在医堂。” 扁鹊摸了摸下巴,一直瞅着那孙尚香会有何异常。 然,那孙尚香也只是淡淡的望向扁鹊,并未有异常罢了。 扁鹊又问道:“是受害女子都见过吗?” 孙尚香轻笑一声望向远方:“这长安唯我一名女医,妇人有了不适通常都是来我这里瞧上一瞧,天天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大人如此问我莫不是为难我?” 扁鹊见实在也是问不出东西,这才起身道:“如此,便叨扰娘子了。” 孙尚香也起身回礼:“只盼大人能早日破案,还长安一片安宁。” 扁鹊眼尖儿的望见了孙尚香的领口。 守丧期的女妇外是要着黑色白花,里便是家常衣物。 那孙尚香的领口漏出了一丝浅绿,看起来不似绫罗绸缎,倒更像粗布麻裳。 扁鹊留了个心眼,记住了这布的纹路和花样。 “当然。”扁鹊笑答道。 第四十五章 推理敲定 布店着实生意繁忙,那大肚子的老板前脚不沾地后脚又起,不可开交。 上次扁鹊前来让老板辨识布料,伙计们都识得他,一眼尖的小伙计见扁鹊来了,急忙忙的和老板通了话。 那大肚子老板这才瞅见扁鹊,一边吆喝一边走来,一脸谄媚:“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扁鹊也只是淡笑道:“老板可记得上次我拿了一线头让您识布?” 老板点头道:“记得。” “那便劳烦老板,能否讲那种粗布所有的样子和花样拿来与我瞧瞧?” 老板谄笑:“自然是可以,这种粗布样子和花样不多,找是好找。” 扁鹊眼儿微眯,笑道:“有劳。” ———— 今日狄仁杰咳了血。 吓的李元芳吩咐衙吏急忙忙请了大夫。 那绿裙花鞋的女子又前来,把脉检查后,开药取药查药。 孙尚香对李元芳道:“再继续服药,药停不得。” 李元芳便拖着小小身子抹着眼泪去了后厨嘱咐厨娘熬药,那厨娘也是甚为狄仁杰担忧。 这小小风寒,怎的还治不好? 那扁鹊先生也是把了多次脉,次次皆为无事,那怎会如此厉害? 扁鹊这次回来有点怪。 李白正与韩信打打闹闹,碰上了有些失魂落魄的扁鹊。 “师父!师父!”扁鹊的思绪这才被唤回。 “师父怎的不理人!”李白鼓了鼓腮帮子。 旁边的韩信是从未见过李白这副模样的,当即笑了一下,对扁鹊解释道:“先生良久不应,太白以为先生是被什么妖物勾了魂。” 扁鹊并未受理这个有些冷的笑话,只是抬了手摸着下巴思考道:“你们说,这剖宫之案,会不会是凡人所为?” “凡人?!”二人异口同声,似是不信。 李白先问出了口:“凡人怎会如此?” 扁鹊继续摸下巴道:“前些个尸体体内皆无妖魔之气,也无仙人之气,说明凶手是非妖非仙。” “那也可能是修真的道人……”韩信疑惑出口。 “若是道人,也会有微弱气息残留,毕竟邪法大成不容小觊。” “可是……”李白犹犹豫豫问出口:“师父既然说此事是凡人所为,那么一定是有怀疑对象了?” 扁鹊点了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小方布片:“你们看这是何物?” 李白接了,韩信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凑了过去。 “这是前些日子在死者指缝中发现的棉絮?”李白道完望向扁鹊。 “正是。”扁鹊点头:“今日我去了孙尚香家中,不料发现了她家中有这等布料,于是记下了纹理和花样,前去布店询问,不曾想这老板还真识得,告知我那最多用这个样子纹路的只有孙尚香孙郎中,况且粗布大多都用来制作抹布或者窗帘被褥,衣裳很是少制,最多用来制作衣物的,就是孙尚香” 李白突然大悟:“孙尚香是全城唯一女郎中,而那些女子身体皆言不适,找她看病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韩信皱眉问道:“光凭这布片便断定凶手,是不是太过草率?” 扁鹊点头,随即放松似的吐了口气:“总之,这嫌疑之人,是确定了。” 第四十六章 大逆不道 夜幕印星,微风徐徐。 明世隐一袭白袍,立于庭院正中。 面前案板置于神符祭品,明世隐手执拂尘,捏决问天。 蓦然突生变。 夜风突起,月转星移,天象突变,是为大凶。 明世隐捏决儿的手有些抖。 此次问天,结果不吉! 明世隐手与额有些爆起青筋。念咒的嘴也似乎被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强制合上。 这是天不让问,这是地不准说。 为何! 明世隐已然多年没有问过天,随为国师,掌一国之密,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问天来答的。 明世隐做法之时不许奕星靠太近,万一冲撞了神明,他学业多年尚有法可解,可是奕星年纪尚小,身骨稚嫩,可不是闹着玩的。 “师父!”奕星被那突起的夜风刮的靠近不得,只能灼急唤了一声。 然后奕星遍见那明世隐似乎是放弃了,身子一软,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风也无了,天也似往常了。 明世隐有些怔怔的跪在地上,口中弥漫腥甜。 他对方才所听到的回答颇有不解。 大逆不道! ———— 入夜之时,长安月不知被什么邪祟蒙上了一丝血红。 那黑巷尽头,现出一名黑影。 那黑影线条柔和,看起来似乎是一名女子,腹部微隆。 巷子深处有着一个女乞丐,女乞丐家在南阳,发了水灾才无家可归。女乞丐旁边还有着两个女孩子,女孩子年纪不大,也是灰扑扑的穿着,看起来似乎是女乞丐的女儿。 原本照在脸上的月光被什么挡了住,女乞丐皱了皱眉,刚刚睁开一条眼缝便被那黑影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 旁边的女孩子也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睁眼一看吓的当即就要出声哭起来。 “别出声!”那黑影另一只手那么一挥,两个女孩子便是什么声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瞪着恐惧的大眼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影屈手成爪,然后噗的一声捅进自己母亲的肚子里。 一场惨案无声的进行着。 那黑影的手在女乞丐肚子里翻了几翻,找了几找,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物事,然后缓慢的拉了出来。 女乞丐还没有断气,她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已然被搅了个乱,痛到极致便是只能抖。 那黑影的眼,在月下极为凶狠。 两个小小的女孩子在墙角无声的哭,她们看着自己的母亲望了过来,然后做了个口型:“跑。” 黑影正贪婪的握住那腹腔掏出的胞宫,之前那块软肉在她手中慢慢的化为血水,然后被手掌吸收掉。 如果那两个女孩子不跑,下一个被掏肚子的可能就是她们了。 年纪比较大的姐姐突然就拉住妹妹连滚带趴的跑出巷子,略过黑影的时候还怕她会出手拦住她们。 幸运的是,那黑影正贪婪的享受她们母亲的胞宫,并未及时出手拽住。 无法发声,无法求救,午夜的长安穿窜着两个被吓破了胆的女孩子。而那黑影已经享受完了那个器官,正追在她们身后,愈来愈近。 “什么人!”好在这几日不太平,常有官兵巡视。正巧碰上了这两个女孩子。 “呜呜!”那大点的女孩子见了有人,死活是拽着妹妹跑了过去。 那黑影原本快要追上了,见官兵人数多,就此作罢,这才离去。 第四十七章 噎膈之症 “你可曾看清那人长什么样?”那两个女孩瑟瑟的跪于堂下,身上还有点不小心溅上的血污。 “看清了。”那个姐姐看起来还比较有理智,知晓眼前这人能帮母亲报仇,才又开口:“那人身上有着一股药草气,穿着绿衣,其余的看不大清。” 她搂着发着抖的妹妹,轻拍后背安慰。 长姐如母,也便如此罢。 狄仁杰听了这话皱了眉,这几日的凶杀频的猖狂,若是任由这厮为非作歹,长安不知还要丧多少无辜女子的性命。 穿着绿衣……身上有药草气? 思至此,狄仁杰脑中似乎是想到了谁,肢体冰凉。 ———— 药室内烟雾缭绕,旁边燃着的香炉散出了药草的香气。 室中两椅一桌,孙尚香正为突然来访的扁鹊斟茶。 眼前女子眉目温婉,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比前期圆润不少,气色也是好了很多。 “上回子大人前来,家中未备茶水,此番奴家新进了些新茶,大人尝尝。”孙尚香过了哀期,发上并未簪白花,身上也并未穿着丧服,一身绿衣极为扎扁鹊的眼。 “为何如此?”扁鹊面上并无其他表情。 孙尚香眉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坐于旁边椅上:“大人所言何事?” 扁鹊执了杯,抿了一口,随即懒懒抬眼望向那女子,那女子依然温婉浅笑,但眼中并无波澜,单单是那副面皮在笑罢了。 “你说呢?”扁鹊放了茶杯,同是回望了那女子一眼。 仿佛是做好了准备,孙尚香不见丝毫慌张素手撩了一下耳边鬓发,没有再看扁鹊:“大人心知便可,何须多问?” “为何如此?”扁鹊又问了一遍。 “我夫君身死,腹中尚有遗子。”孙尚香头微偏,眼儿一斜,瞅了扁鹊一眼,这个动作带了几分小女人的可爱。见扁鹊仍是没有表情,她咯咯笑了起来,良久才止住笑。 扁鹊只是皱着眉望着她。 “奴家早早便知身怀有孕。”孙尚香见扁鹊眼狠厉的眯了一下,并未害怕,反而懒散的靠在了椅背之上:“大人只知我做了错事,可知我因何而做?” 扁鹊不语,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夫君前去沙场,我在此守家,身怀有孕。”孙尚香眼角微垂,笑的有些诡异:“可是在我刚察觉有孕之时,却发现自己得了噎膈之症。” 扁鹊有些不信的望向孙尚香。 孙尚香也知扁鹊不信,继而道:“大人也懂些医术,可知晓噎膈为何物?” 上高下深,岩穴之状,颗颗累垂...毒根深藏,穿孔透裹,按之推移得多者,可用取法去之,如推之不动不可取也,是为噎膈。 扁鹊静道:“恶毒之症,得不过三月,身死神伤。” 孙尚香神情已然不太正常,随即道:“是了,若是天赐我一子,福至将我,又为何早早夺了我性命?” “如此,你便夺取他人性命来修炼邪法为己续命?”扁鹊冷笑一声:“莫不是让人笑掉了牙。” 孙尚香一双杏眼瞪的圆润,死死的盯着扁鹊:“先生既然知晓奴家练了邪法,为何还敢一人前来?不怕奴家杀了人灭了口吗?” 扁鹊眼皮微抬,不屑之情浮现于表:“你大可试试,能奈我何。” 孙尚香盯了扁鹊良久,神情有些古怪:“你莫不是真的是天上派来取我性命的仙人?” 扁鹊指尖抖了一下,随即狠厉的目光刺了过来:“谁告诉你的!” 孙尚香见扁鹊这副反应,便是更加确信了那位告知自己的话:“你果真是仙人……”话未说完,便觉喉间一紧,孙尚香被一道白光死死的扼住了喉,犹如案板之鱼,生死一瞬。 扁鹊这才深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不说孙尚香一介凡人如何得知邪法之术,单说他尽力隐瞒可此女仍知他身份便说明幕后定是有人。 “先生……今日杀我无妨……”孙尚香喉间力道再重一分,便会骨裂身死。 扁鹊警惕的看向她,觉得这妇人定是还有什么秘密未讲,于是手下法术轻了一分,那孙尚香喉间的白光便也轻了一分。 “你还有什么话讲?”扁鹊皱着眉,想问出更多。 “先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扁鹊听了这话,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炸,仿佛回到了昔日之年,那白衣的女子浑身鲜血,奄奄一息道:“小鹊儿,姐姐求你,救救这个孩子。” 第四十八章 双重面皮 入门时青天白日,出门时便是暴雨将至。 扁鹊并未带伞,他的心思也不在此处。 虽然深知此事不对,可他还是一时软了心,放了孙尚香。 待子诞出,再取性命。 扁鹊真觉得自己是太过心软,甚至还帮那女子续了够用的命。 思至此便懊恼非常,那孙尚香腹中胎儿是一条性命,那些被害女子便不是性命了吗! 可是……那孙尚香的性命是迟早要取的,等孩子降世取和现在便取,又有何分别? 至于赵云那处,思来若是他知晓了凶手为何人,料也不会为难庄周。 毕竟一开始便是说查找凶手,可未曾约定帮他擒住。 如此斟酌,扁鹊心中便轻松了不少。 ———— “大人怎么还没回来?”李元芳在房内急急渡步,转了一圈又一圈。 “小公子暂且别急,说不准狄大人是因着什么事耽搁了”庄周心中也是等着扁鹊回来,有些焦急。 “说到此,师父也是早早的出了门,现下未归。”李白靠在门前,向着外头瞅了一眼。 “韩公子去寻了,许是就快回来了。”庄周拍了拍李元芳的肩,让他安心。 李元芳满面急容道:“平日天未黑便会回来,可今日都这时了还没回来,也没带个侍卫……真叫人担心。” “安了,许是路上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小公子莫急。” —————— 狄仁杰立了那门前,踌躇不定。 若是现下贸贸然进了去,孙尚香什么都不说,不单打草惊蛇,还损了这表面的情谊。 而且眼下什么证据也无,狄仁杰也只是单单找了画师画了肖像给那两个女孩子瞧,女孩子说正是此人。 一面之词,如何可信? 那两名女孩子是从水患之地背井离乡流浪在此,若是心性顽劣成心陷害,那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若是单单用这些便捕了孙尚香,莫不是让其他人笑话? 而且长城守卫军在此,孙尚香是军人遗妻,兰陵王那里恐怕也不会答应。 所以狄仁杰前来询问探望,看看能不能问出线索。 孙尚香一早便觉门外有人,只是站了门前趴了缝看,看到狄仁杰便知大事不妙。 扁鹊尚且能用上头主子的法子卖个可怜糊弄过去,这狄仁杰公正廉明,若是他有了疑心前来捉拿,自身又是肉体凡胎…… 妖乱杀人之罪,不管自身是不是个孕妇,也要立刻斩了…… 门外狄仁杰终是下了决心,屈了食指在那厚重旧门上敲了几敲:“孙郎中,在否?” 孙尚香现下正思索事情,猛的被冷不丁吓了一条,反应过神当下眯了眯眼。 一不做,二不休。 狄仁杰敢断了她和腹中胎儿的性命,她便反手要了狄仁杰的性命。 反正这几日借着风寒的名义,给狄仁杰喂了不少好东西。 思至此,孙尚香当下便下定了决心。 她本就是阴险狡诈却又装的委屈又善良的女子。 “狄大人。”门吱呀一声儿开了,孙尚香面上有些疑惑:“大人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狄仁杰欲言又止,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鲁莽。 见狄仁杰这副模样,孙尚香面皮笑了一下,往里迎道:“夜深露重,大人快进来。” 狄仁杰应了一声,便踏入了那门。 第四十九章 将死之人 天墨星繁,忽而狂风作,如妖嚎不止。 “师尊,外面是怎的了?”奕星与明世隐坐在屋内,围着暖炉。 明世隐是极其畏寒的,即使是夏日也要着了厚衣,偏偏还不出一滴汗,这倒也奇怪。 明世隐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象,天狼星异常明亮,定是出了大妖作乱。 然,想起那日问天的答案,明世隐还是垂下了眸:“莫听,莫看,莫管。” —————— 狄仁杰打进了屋便觉得怪怪的,只以为自己风寒未愈,娇气了一些。 “大人坐。”孙尚香给狄仁杰奉上了茶,见狄仁杰落座才跟着落了座。 “孙……” “大人所为之事,奴家心里明白。”孙尚香又是扯了面皮子笑,纤指绕发,静看狄仁杰如何问。 “所以是不是你。”寻常妇女若是真知晓了,定然不会是这副反应。 “自然……是了。”孙尚香目光忽的寒光一闪,让狄仁杰心里惊了一下。 “真是你?”狄仁杰立即站起后退了两步,孙尚香如此承认的爽快是他没想到的。 “狄大人,奴家是真没想害你,谁让你事事仔细,非要查到奴家这里来。”孙尚香捏了个短决儿,狄仁杰脚下便延伸出一张光网,丝丝缕缕都扑向了狄仁杰。 狄仁杰心中又是一惊,想着后撤躲开那网,却发现那网是长在自身脚下的,完全躲不掉。 “今日就劳烦狄大人,去了地底下照顾那些未婚先孕不检点的女子了~”孙尚香手虚一握,那网便将狄仁杰吊在了房梁之上,犹如猎人捕获了的猎物。 “为何。”狄仁杰仍是有些不信,心中亦是纠结。 一面信者那两个女孩子的话,认定的孙尚香是凶手;一面又觉着孙尚香的医术对长安女子功不可没,断定是不会伤害那些女子。 “为何?”孙尚香有些癫狂,厉声道:“这些女子婚前不检点,还没出嫁呢就不知怀了哪里的野种!” 狄仁杰皱了眉,仍是听着孙尚香讲。 “那奴家便好心将她们不要的东西取了去,大人,奴家可有错?”孙尚香斜了眼,望着狄仁杰。 “所以你剖宫杀人,只是为了取她们腹中婴孩?” 孙尚香笑出一口白牙:“自然不是。” 狄仁杰只觉被那网缠的紧,勒的喘不过气。 “那是为何!若是因着这些,为何不给她们一个痛快!” 孙尚香仿佛被惹恼了,手虚一晃,幻化成刀。 狄仁杰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只觉得很是惊悚。 “将死之人,何须多言。” 狄仁杰见着那寒光一闪,认命的闭上了眼。 然,痛感却迟迟未到,疑惑良久,才睁开眼想着瞧上一瞧。 那绿衣的女子被一杆长枪穿胸而过,绿衣被血染红,呈现了泛着死意的黑。 那长枪浸了血扔难掩锋芒,银光利刃,是把仙器。 孙尚香手里还举着刀,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缓缓向着传来痛感之处看去。 那长枪柄尽,是名剑眉星目,一身贵气的少年。 “韩公子!” 孙尚香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开嘴,那长枪便无情的抽了回去。 血如泉涌。 那枪本就是仙器,自己这种修炼邪法的人,已然算个妖邪,仙器伤之,口不能愈。 韩信红着眼睛,龙族本就是嗜杀的种族,若不是韩信自制力强,恐怕早开了杀戒。 “狄大人,对不住,我来晚了。”韩信歉意道。 狄仁杰这才绽开一个笑,道:“无妨,能抓住此女实乃大周长安百姓的福气。” 韩信眉目凌厉,长枪指向倒在地上的孙尚香,那绿衣的女子还未死绝,睁着眼睛喘着气,可能是剧痛使然,孙尚香眼角有泪,双手捂住了肚子。 孩子…… 这个可怜的孩子…… 韩信自是不懂孙尚香这份心情,那枪尖儿又近了一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五十章 峰回路转 扁鹊刚回府衙,便听到狄仁杰久久未归的消息。 不知为何忽的想到了前几日狄仁杰从那两个女孩子口中听到凶手为孙尚香那半信半疑的态度。 细细算来时间,女皇给的那半月时间也是快到了头,狄仁杰若是心急去寻了孙尚香倒也是正常。 可……孙尚香…… 想到孙尚香扁鹊心中便是软了几分,那么多年,能让他想起姐姐的女子这还是头一位。 况且腹中孩儿着实无辜…… 腹中孩儿! 思到此,扁鹊硬生生惊出冷汗。 若是孙尚香以为自己报信而让狄仁杰是去缉拿于她,那么她会做出什么事也未可知。 还未思量完,门外侍卫由远到近长呼了一声报。 “李大人,外头有异!” 李元芳本就急的坐不住,这下直接奔了出去。 庭院四处暗,邪风八方起。唯有天上星似乎都聚集到了一处,风掀起了尘土,卷向某处。 扁鹊刚一出门,暗道不妙。 平白无故生了异象,定是有妖邪作乱! 孙尚香! 后院那些子长城守卫军的军官也是听了异响奔来前堂,兰陵王身着了那战场铠甲,整装待发。 李元芳诧异道:“王爷何处去?” 兰陵王凛然道:“我军担忧遗孀安危,前去护卫。” 扁鹊贼贼的眯了眯眼,向庄周李白方向使了个眼色,二人点了头心道懂得,扁鹊这才开口:“正巧,我们也要去找一趟某位遗孀。” —————— 孙尚香被透甲枪尖抵住了下巴,宛如被韩信踩在脚底的蝼蚁。 她知晓刚才自己对狄仁杰出手之时便会产生异象。 她也知长安城里定然不止韩信扁鹊两个仙人。 她更知,不出一柱香,那些人便会赶来。 孙尚香死死捂着肚子,绝不能让这些人害到自己和玄德的孩子! 韩信见着孙尚香不吱声,以为她已然无话可讲,长枪的枪尖已经划破了孙尚香的皮,渗出了暗红的血。 若是无话,那杀了便是。 韩信手中长枪刚要给孙尚香一个痛快,那枪便被一枚暗器狠狠弹开。 透甲枪再是仙器,那凡间武器也真的忒猛,韩信只觉整个胳膊都被震的麻痒不已。 门外百米出,白发的少年举着一武器,那武器长足三尺,好似长枪却又短了几分,黑管白皮,玄铁锻造,看起来很是凶残。 西洋的长枪……韩信只觉着实眼熟,细细一想,此人是长安府衙居住的长城守卫军的那名百里将军! “韩公子。”果然,是那长城守卫军到了此处,兰陵王驾于马上,率领手下心腹,威风凛凛。 韩信见这场景,皱了眉。 兰陵王往着屋里瞧了一眼,便被震慑住了。 那绿衣的女子倒在了地上,血液将外袍染湿了还不够,又流出来一滩。 兰陵王随即便翻身下马,快步行至孙尚香前,见孙尚香半死不活的眯着眼,气息渐弱,想着将她扶起,又怕贸贸然的失了体统,只能回首对韩信质问道:“韩公子,这是何意!” 韩信啧了一声,语气颇为不敬:“杀个猖狂的妖邪罢了,哪有什么意。” 第五十一章 地诛之咒 兰陵王听了这话,暗暗攥紧了拳头。 且不说韩信是个身份不明的浪人,单说韩信这番言语,便是蔑视长城守卫军之举。 韩信依旧是那股张狂劲儿,看的兰陵王心里真不爽快。 “王爷……”旁边的狄仁杰虚虚出声,这才转移了兰陵王的注意力。 “狄大人,你怎会在此?”兰陵王这才发现狄仁杰居然也在,有些吃惊。 “王爷,韩公子确实是在诛杀妖邪,这女子也真实乃妖邪。”狄仁杰还被困在网里,这又是孙尚香的地盘。 何等局面一目了然。 兰陵王怔了好一会儿,不知是为先锋队的那些逝去的英魂不值,还是仍是不信这等事是守卫军遗孀所为。 狄仁杰见兰陵王如此,又给了兰陵王一记重锤:“真的。” 孙尚香此刻只有出的气了,但手下还是死死捂着肚子,仿佛只要捂的结实,那孩子便不会随着自己逝去。 韩信见兰陵王无话可说,又望了望兰陵王后方前来护航的众将士,见皆无异议,长枪一挑,便又刺向了孙尚香。 “不可!”兰陵王反应过来出手相拦,明摆着是要护着这孙尚香了,韩信心中不禁气结。 “再怎么说这女子也是我们长城守卫军的遗孀,此人应该交由我方处理。”兰陵王振振有词。 韩信刚要反驳,后方突然传来一记重音:“诛杀妖邪!立刻!” 韩信和兰陵王被这一声震的一愣,随即扁鹊身影一掠,速度快的众人为之心中暗叹。 眼见扁鹊手屈成爪,就要扼上地上孙尚香的喉咙,兰陵王怎么也是在边疆练出的反应,下意识的便上前抓紧了扁鹊的手臂,不让扁鹊动分毫:“扁鹊先生,此女应交由我长城守卫军处置。” 扁鹊心急如焚,适才见到狄仁杰被网住这才反应过来,孙尚香这个毒妇,居然对狄仁杰用了地诛。 地诛之咒,需日日投食地府阴兽山蛛之卵,食多脚可生网,下咒之人呼之则出,便可束缚标记被咒之人,三柱香后若下咒之人尚能存活,便可再唤地府阴兽山蛛,山蛛便会由孽镜地狱而出,吞噬被咒之人。 且网有剧毒,别说凡人,单说他这真真的仙人,也是不敢触碰。 看着局势,似乎两柱香已久,若是迟来,狄仁杰便会被山蛛所食,性命不保。 “不可,这妖邪必须就此诛杀!” “她是我军遗孀,应交由我军处置!” 扁鹊气愤不已,这个凡间王爷怎的如此执拗。 “狄大人!”李元芳个小腿短,这才赶来,声闪而过,就要向狄仁杰扑去。 狄仁杰见了李元芳也是十分激动,虽然没束缚得紧,但是那网还是随着狄仁杰的动作一晃。 “元芳不可!”扁鹊反手一抓,便揪住了李元芳的衣领:“你不可过去,那网上有剧毒,你碰了会死的!” 李元芳见狄仁杰被缚住,又是担忧了一晚,自是急切难当,又听扁鹊说那网上有毒,更是着急:“那该当如何!” 扁鹊望向兰陵王:“将此女诛杀,便可让那网失了效,狄大人便安然无恙。” 李元芳怔了一下:“杀了她?” 扁鹊垂眸道:“杀了她!” 李元芳静了下来,手中短镖攥紧,应道:“好。” 第五十二章 心意相通 “不可!”兰陵王出手稳住了李元芳的肩膀:“此女杀不得!” 狄仁杰地诛之咒迫在眉睫,若是不杀孙尚香,那么只有等死。 “王爷!您让臣杀了她吧!”李元芳满面是泪,向着兰陵王实打实的跪了下来。 李元芳这一生,除了亲人,没得到过什么温暖,在全家被抄斩之后,更是冰寒。 甚至……因着这些,李元芳被坏了根基,只能是个长不大的孩童之躯。 然而,他遇到了狄仁杰。 在经历了无休无止的黑暗历练之后,他遇到了狄仁杰。 天寒问暖,天燥问舒。将自己当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这世上,应是只有此人了。 兰陵王还想出言劝阻,只听众人旁惊呼,仔细瞧向狄仁杰,狄仁杰脚下已然出现裂痕。 “不好!”扁鹊惊呼一声,那裂痕愈来愈大,隐隐约约有丝黑气。 “闲人快撤!”韩信手中长枪握紧,对着那些凡人大喊。 长城守卫军那几个将领见了这个趋势,也知此地留不得。 “王爷,我们……”花木兰思虑良久,终是上前劝了兰陵王一句。 “撤。”兰陵王下了命令,将士终是松了口气。 对南蛮野子,他们尚是有法子,对妖邪,他们心里也惧。 “李元芳小公子也一起走。” 李元芳此刻目中对兰陵王已无尊敬:“我不走!我是长安府衙之人,定要护着狄大人周全!” 兰陵王还想说些什么,李元芳已快速起身向狄仁杰奔了去。 当真是拦也拦不住 兰陵王心中实属气结,转身对着要走不走的将士道:“你们先走!本王要护皇子周全!” 狄仁杰看着脚下的地愈裂愈大,终于,一条细长黑还有着诸多毛发的蜘蛛腿先探了上来,随即便是巨大的蛛身,那蛛实在太过巨大。面上有着八只眼睛,只只血红骇人,大嘴长牙,嘴边还沾着黏液————那液体也是至阴至毒之物,凡人沾了必死。 扁鹊韩信这等见过山蛛的人心中一惊,地府阴兽现了凡间,就定要吃人。 庄周李白这等未见过山蛛的人,也是被惊了一惊。 只有李元芳,管他什么地府阴兽,管他什么山蛛海蛛,他只要和狄仁杰一起,便不怕了。 缚着狄仁杰的蛛网此刻已经开始融化,随着一声落地声,狄仁杰掉落在了地上。 狄仁杰头有些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小小一只抱了个结实。 那山蛛一出便是对着狄仁杰张口吞去。 扁鹊韩信反应极快,韩信奔向了山蛛头顶,寻找山蛛命门,扁鹊则是到了山蛛眼前,手中仙药前撒,先伤山蛛之眼,拖延时间。 庄周只是只小小梦魇,因心念扁鹊故而未走,李白手持长剑专心护着他。 狄仁杰被李元芳抱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抬起李元芳的下巴,已经哭成了小花猫。 “哭什么。”狄仁杰爱昵的摸了摸李元芳的小脑袋,见李元芳哭的更甚,甚至还打起了嗝儿。 狄仁杰瞧的心疼不已,他将李元芳用力拥进怀里,恨不能融为一体。 那山蛛被扁鹊韩信二人弄的极恼,躁狂不已。 韩信长枪虽为仙器,但山蛛也是堂堂地府阴兽,岂是轻易就能被戳破外壳? 寻不到命门,韩信心里很是焦急。 狄仁杰见扁鹊韩信斗着那怪物如此辛苦,便知自己可能难逃一劫。 “元芳,若是我能活,等此案收拾完,我便辞官随了你去。” 那胸膛因为说话而微微震动,听的李元芳一阵安心。 “若是” 下巴被挑起,狄仁杰身上的檀香气霎那间包裹了李元芳。 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 唇瓣交接,辗转反侧。 这是狄仁杰第一次,亲吻一个人。 也是最为虔诚,真挚的一吻。 若是就此死了,能让对方明了自己心意,那也是值了。 李元芳懵懵懂懂被放开的时候,唇上还有着狄仁杰太过用力的暗痕。 “元芳,你可懂?” 李元芳红了一双眼睛,可这份安宁和感动没过一瞬。 心意相通,大概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吧。 可是山蛛行动太过突然,让韩信和扁鹊都始料不及。 第五十三章 南疆噬鼠 李元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狄仁杰猛的推开。 那山蛛的腿,比刃还利。 狄仁杰目光顺着痛感来源之地滑去,看着那漆黑细长的山蛛腿穿过了自己的腰腹,一片血染。 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了。 李元芳只觉得喷洒在脸上温润的血烫的怕人。 山蛛终于捕猎到了自己的食物,心满意足准备撤退。 “它想走!韩信!”扁鹊大呵一声,韩信也会了意,二人还是继续与山蛛缠打,山蛛不让半分,但庞大的身躯并不是很灵活,只能让韩信扁鹊二人纠缠的烦人。 “呵呵。”孙尚香很庆幸在自己死前还能看到这一幕。 很好。 狄仁杰,李元芳。 你们如此肮脏,居然能对着同性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我失了丈夫,你们又凭什么在一起? 死吧。 都死吧。 似乎感受到了召唤之人的怨气,山蛛很是狂躁,一直想着退回地狱。 李元芳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手指颤颤抚上自己的面皮,然后看了看手指上的那点殷红。 这是狄大人的血…… 这是狄大人!被那妖邪伤到的血! 你们怎么有资格伤害我的狄大人! 李元芳只感觉气血上涌,身体的各处都烫的怕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李白先是注意到了李元芳的异常,急忙向扁鹊喊道:“师父!你看元芳是怎么了!” 扁鹊难得抽身望了李元芳一眼,只见李元芳那小小身躯急速膨胀,本来纯真的孩童面庞也开始逐渐扭曲,变得狰狞。 扁鹊暗道不好,对着另一边与山蛛打斗的韩信道:“韩太孙!快让开!” 韩信正缠斗不休,听了扁鹊一吼倒是难得的利落抽身。 李元芳那眼中已无了黑眼珠,白目血丝密布,尖嘴獠牙,手足抽长,脸上身上手足之上布满了黑硬的粗毛,细嫩的孩童幼手也被尖尖的利爪所代替。 头上不知何时冒出的鼠耳让李白惊了一惊,见扁鹊退至自己身旁,这才张嘴问到:“师父,您说师姐是妖,敢问是何妖?” 扁鹊眯了眼,打量了李元芳上上下下几个来回,道:“噬鼠。” 李白这才了然。 噬鼠之妖,源起南疆,祸乱百姓千余年,南疆百姓苦不堪言,一面畏惧此妖,一面又恨不能处之后快,这噬鼠后被某仙君收服。 也就是说,当年收了那祸害百姓的噬鼠妖的仙君,便是扁鹊。 扁鹊收服噬鼠为弟子后,噬鼠奉命化了人形到人间救济穷苦百姓,正巧不巧的遇上了李元芳之父——李家的长子李嵋。 一见倾心。 长久未感受人情冷暖的噬鼠为了一介凡人就此沉沦,扁鹊知晓后虽是震怒,但面对这用心教导过的弟子还是狠不下心。 扁鹊只能告知噬鼠,当李嵋百年之后,噬鼠仍是要回到扁鹊身居的圣灵山,继续为扁鹊所用。 噬鼠应了,就此下山。 一去不回。 当扁鹊收到消息赶到李府的时候,那李府上上下下只有了尸体,不见了活人。 扁鹊想找寻自家弟子,却在李府正厅房顶之上,寻到了一张鼠皮。 噬鼠生死不明,只留下李元芳一个小小孩童,失了弟子的扁鹊也只是将李元芳放置一户普通人家,不是不想将他带回圣灵山,而是圣灵山乃界中灵气甚密之地,若是一介凡人贸贸然进了此地,怕是会受不了这灵气进体,待不到不到一刻便会死去。 谁知,这李元芳虽是继承了生父的外貌,却还是个实打实的妖。 第五十四章 终是告别 那山蛛虽是邪祟之物,本是畜生,却因着在地府修行千年,又被奉为地府阴兽而多了几分灵识,故而见了李元芳也是有那么一丝怂意。 狄仁杰被那山蛛挟持,腰腹被穿透,血顺着腰腹的伤口浸湿了衣衫,面上也溅了鲜血,气喘残残,已经快没了生息, 李元芳见了这场面,只觉心凉一片,对着山蛛凄厉的嚎了一声,随即对着山蛛出了手。 山蛛倒是想着躲,但它的腿上还串了一一个人,它动作自然是大不到哪里去,况且它动一分,随着动作撕扯那人腹间伤口便被撕裂一分。 这些李元芳统统瞧在了眼里,李元芳顾及着狄仁杰,便也不敢和山蛛进行全力厮打,唯恐对狄仁杰产生二次重创。 山蛛见这噬鼠畏畏缩缩有些不敢向前,便察觉到了这噬鼠不敢出尽全力,却不知为何。 山蛛嘴旁的齿,宛如两只巨大的钳刀。 趁着李元芳还未敢伤它,山蛛那腿一抬,狄仁杰被狠狠的抛了起来。 李元芳有些惊恐的瞪大了眼,眼睁睁的瞧着狄仁杰被抛了起来。 而后。 那巨大的蛛嘴张如巨渊。 山蛛从一开始便是想将狄仁杰食尽殆尽,此刻有了空隙,自然是先入嘴为强。 狄仁杰此刻却难得的有了一丝意识,他微微睁了眼,瞧见了不远处的那只形同巨鼠的怪物。 李元芳也察觉到了狄仁杰的目光,遥遥回望。 真好…… 即使元芳变成了这副模样,自己也是保住了他。 “元芳!”狄仁杰对着李元芳唤了一声。 李元芳也是听到了,可是喉头莫名发苦,说不出话。 狄仁杰不知是对着李元芳还是对着自己,露出一丝笑。 而后,那山蛛的齿牙,隔断了李元芳的视线。 狄仁杰就那么被山蛛吞入了腹中。 蛛嘴之中似是还有着千牙万齿,血顺着山蛛的齿牙流淌下来。 李元芳仍是怔了几怔。 扁鹊等人也是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惧。 “狄大人!”李白吼出了声。 李元芳这才反应了过来。 狄仁杰死了…… 狄仁杰…… 狄怀英! 李元芳彻底被激怒,那一股股气流在他体内流窜让人难受,闷的快要爆炸。 那山蛛吃到了食物刚开始得意,还未回过神便被李元芳狠狠贯在了地上。 还给我! 李元芳压在了山蛛身上,使山蛛动弹不得。 把他还给我! 李元芳的目已然血红,他狠狠的扼住了山蛛的命喉,那爪握成拳,带着十乘十的力道揍在了山蛛的身上。 山蛛细长的蛛腿痛苦的蜷曲,而后狠狠的扎在李元芳身上。 那蛛腿之上带着能伤人损人使人剧痛的黏液,狠狠刺入了李元芳的后背。 李元芳此刻却是察觉不到,他一心要弄死这抢夺挚爱之人的怪物。 那山蛛刚开始还能抵抗几下,后来仿佛是没了力气,也没了生息。 扁鹊震惊着呆愣,这才回过了神,对李元芳大吼道:“元芳!不可杀它!” 李元芳仍是不觉,直到把那山蛛捶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烂泥才肯罢休。 韩信也是头一回见这副场景:“扁鹊前辈!这地府阴兽若是折亡在此,不知十殿阎罗会怎么算账……” 话虽如此,但那山蛛已然成了泥,李元芳在那堆污秽中找寻着狄仁杰的残骸。 良久,李元芳寻到了那条玉带。 那是狄仁杰刚官升侍御史之时,女皇赏赐的,狄仁杰一直视若珍宝。 李元芳攥着那抹玉带,顷刻间仿若泄气般,身形渐渐的小了下来。 白雾腾起,带了一丝恶心的腥味,良久散去,只留李元芳那小小孩童之躯,已然昏迷。 第五十五章 梦回几何 李元芳做了个梦。 梦到当年被人从思华长公主手中救出,同是孩童的狄仁杰好奇的打量着他。 梦到那残酷至极的训武场,他被同类一次又一次打倒,只为皇后娘娘那句只能留-一个。梦到他满脸的血污,被狄仁杰温柔拭去。 梦到皇上驾崩,皇后娘娘继位,明明应该是伤心的时刻,狄仁杰却温柔的抱住他,说以后不会有人欺负元芳了。 梦到那夏日午后,书房之中,狄仁杰紧拥着他。 梦到山蛛之前,心意相通,狄仁杰轻吻着他的唇瓣。梦到.... 那山蛛,将他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吞噬殆尽。 那山蛛的口如巨渊,内壁还有这螺旋尖利的牙。 李元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缓过神来,才见李白伏在床旁浅眠。 李白感受到了异动,发现李元芳醒了,这才欣喜对着外屋喊道:“师父!元芳醒了!” 话音未落,一直在外屋看方处药的扁鹊掀帘而入,上前看望李元芳。 见扁鹊和李白在面前,李元芳这才松了心神:“师祖,师叔,狄大人呢?” 二人一愣,沉默不语。 这等沉默让李元芳心慌的很,他焦急的拽住了李白的衣袖:“师叔,狄大人呢?” 李元芳身子在经历如此多的磨难后,已然虚的连身都起不来了,只能那么躺着,拽着别人询问狄仁杰的去向。 “元芳……你切莫伤心……”李白反攥住了李元芳的手,话吐了一半,终究是不知如何继续下去了。 李元芳面上霎那间便僵了。 原来,那不是梦。 狄仁杰当真被那怪物吞了下肚。 李元芳还是有些不信,他望向了扁鹊。 扁鹊也是叹了口气,摸了摸李元芳的头。 李元芳终是知晓了,心脏是被狠狠撕开的疼,痛不欲生。 李元芳的面色顷刻间变得惨白,他捂着心口,那眼角紧闭着,沁出了泪,极为痛苦。 李白见李元芳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仿佛李元芳下一刻就会死去。 扁鹊十分冷静,动作十分迅速的以指点其额,渡了几丝灵气给李元芳。 良久李元芳的面色才缓和过来,缓缓睁眼,眸底一片死色。 “听说李大人醒了?”门外推门入来一人,那人面上带着古凶兽的假铜面,硕长身躯带了几分杀戮气,又带了几分贵族气。 扁鹊见了此人心中甚烦,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王爷。”李白颌首道。 兰陵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行至李元芳床前,欲言又止。 李元芳此刻见了兰陵王,心中着实狠极。 兰陵王见李元芳红着眼角望着自己,心中也是不甚舒服:“李……” “滚!”李元芳将狄仁杰之死的大半错归咎于兰陵王身上,若不是兰陵王优柔寡断舍不得处死孙尚香,狄仁杰怎会惨死! 兰陵王张了张嘴,似是有话要讲,但此刻的他在李元芳眼里的可恶程度完全不属于那山蛛,李元芳怎会留他? “滚啊!”李元芳气急到半起身躯,想将兰陵王驱逐出去。 兰陵王垂眸不语,良久才开道:“李大人,本王知晓狄大人卒的冤枉,可你也要保重身体……” “狄大人是如何死的,王爷能不知晓?若不是王爷一味的袒护妖女,狄大人又怎会……怎会……”李元芳恨恨咬牙,恨不能将兰陵王生吞活剥。 “本……” “给我滚!”什么礼仪忠义,哪怕眼前是贵族王爷,李元芳也毫不在意了。 兰陵王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本王告辞。” 第五十六章 送诸君归 那一日,天气清爽晴朗,是个金秋。 李元芳着了一身官袍,立于长安城门之前,目送扁鹊等人离去。 孤阳斜下,洒下正好。 李白颇是担忧的回望了一眼,见李元芳瘦小单薄的身影,心疼又心忧。 “师父……”李白犹犹豫豫开口,见扁鹊嗯了一声这才又开口:“我们走了,元芳应当如何?” 扁鹊垂了眼皮,也不回首望李元芳一眼:“生死由天,富贵为命。” 李白虽说是青丘的尊贵太子,博览群书,却也是悟不懂这深意,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为不解的韩信。 韩信会了意,问道:“求前辈解答,此为何意?” 扁鹊抬眸,望向渐下的夕阳,叹了口气,道:“落了。” 旁人自是不懂,但这话茬总得有人来接。 “那名妖妇如何处置了?”庄周一直想问,那日李元芳异变,庄周施救之后,他和李白将李元芳送回了府衙,走之前孙尚香那个妖妇还尚残留着一口气。 韩信望了扁鹊一眼,见扁鹊并未对这个问题有何不满,这才开口回答道:“那日妖妇未死,你们又送了李大人回府,正当我要处死那妖妇之际,北极天尊赵云前往了来。”说到此,韩信顿了顿,悄儿眯的望了李白一眼,果不其然见李白眉间一跳。 这世间皆知,青丘太子李白的生母原本是青丘第一帝后,可惜在有孕期间,被自己的好姐妹当时的凤凰之女青鸾**了夫婿,从而气急难产,最后是连性命都没有保住。 帝后薨后,不足孝期三年,青丘帝君便立了新后,而赵云,正是那青丘新后青鸾的亲弟弟。 按照辈分,赵云是李白名副其实的舅舅。 “北极天尊掌管天地刑法,更何况那妖妇修炼了邪法,被北极天宫处置也是情理之中。”见李白神色有些不对劲,扁鹊这才淡淡开口。 作为青丘的太子,先是人君,后为母子,在其位谋其职,若是区区家事便能拨动了心弦,那么这太子当的也实属窝囊。 李白见扁鹊那么说了,也是将自己的诅咒话语咽了个干净。 世人不知的是,青丘帝后白泽死后,是白泽的弟弟逼迫青丘帝君以青丘千万年基业为筹,下誓立白泽的孩子为了太子,而白泽的那位弟弟,名字已然随着时光流沙,随散在了风里。 长安城外便是了护城河,韩信虽是有些不舍,但也深知时候到了,行至河边这才拱手道:“行至此,诸位便不用再送了。” 扁鹊身为长辈,见小辈如此有礼也是深感欣慰:“韩太孙,一路小心。” 韩信放下了手,抬眼瞅着李白,蓦然笑了一下,道:“诺。” 那斜阳着实耀眼,韩信的那抹笑便好似一支厉箭,狠狠的刺了李白的心。 韩信见李白这皱眉的表情,心中也是得意,但时将已至,不得不走:“诸位,告辞。” 话音刚落,韩信便纵身化作了一条白龙,长啸一声,腾空而去,将原本胯下的马儿都吓了一跳。 那龙极为漂亮,流畅的身形甚为美观。 李白强按住心中悸动,暗道了一声告辞。 第五十七章 你跟着我 李元芳独自站立了好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身子实在乏累,这才回了去。 路上热闹如若往昔,可惜走的走了,亡的亡了。 李元芳走着走着,泪便落了下来。 那摊前,屋下,庭中,仿佛每个地方,每个场景都有着狄仁杰的影子。 可是狄仁杰不在了,寻不到了。 狄仁杰在山蛛之前表明心声,那一刻,李元芳曾无数次设想过他们的以后。 可是李元芳清楚又悲哀的知道,这个人,不管是这一刻,这一生,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以后了。 街上行人渐渐零散,夜晚将至,那些百姓商贩也准备准备收拾回家。 李元芳到了府衙,那灯火渐起,灯下,仿佛立着那人。 那人温柔张开双手对李元芳道:“元芳,我回来了。” 泪便那么落了下来,李元芳欣喜的奔了过去,二人终得相拥,跨越了生死。 月光朗朗,夜风徐徐,吹过了床幔微摇。 梦中太过美好,李元芳即便知晓这是梦,也不愿醒来。 梦中的狄仁杰和李元芳依旧相拥,至死不离。 现实的李元芳眼睫微动,泪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 目送韩信离去,庄周悄**的瞧了扁鹊一眼,小心翼翼问道:“仙君,我此时当如何……” 一直便是他死皮赖脸的跟着扁鹊,此刻妖女伏法,长安剖宫案也水落石出,再死皮赖脸的跟着,仿佛不合情理了。 扁鹊也知晓庄周的心思,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得意。 果然本仙君是太过招人,这小梦魇也是被本仙君招的心醉魂迷。 扁鹊暗喜良久,这才面不改色道:“你跟着我便是,如此无用的魇,便是被厉鬼抓住吃了,你也反抗不得。” 庄周笑眯了一双眼,应道:“那我便跟着仙君了。” 李白并不太懂这二人间奇怪的气氛。也无暇管他们,只是常规问道:“那么师父我们现在要往何处去?” 扁鹊摆手道:“你先前嚷嚷要到繁华之地,现如今可是学到了什么?” 李白被噎了一下,想起狄仁杰和李元芳的种种还是颇有唏嘘:“不能太过忠诚,否则忠心会将自己害死。” 扁鹊并未多言,催动胯下马儿道:“走吧。” ———— 明世隐看着手中信封良久。 “师傅……”奕星犹犹豫豫开了口,良久才下定决心:“方才西域传信来报,可汗病危,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回去?” 明世隐这才回过神,手捏了个决儿,凭空腾起橘火,将那信纸烧的焦黑卷曲,最终成了一缕黑炭。 明世隐并未多言,垂了眸子轻声应了句:“嗯。” “那我们要寻之人呢?”奕星问道。 明世隐冷不丁儿的瞧了奕星一眼,训斥道:“奕星啊,你这胆子是愈发的大了啊。” 奕星被瞧得抖了几抖,耷拉着脑袋道歉道:“师傅抱歉,是奕星多言了。” 明世隐哼了一声,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不寻了,他自会前来。” 世间万物,谋的就是一个机缘巧合罢了。 第五十八章 凉城往事 西域与大唐交界之处,名为凉城。 自大唐西域开国以来,此地便是重要的经济贸易通道,大唐汉人会将丝绸米面运来贩卖,西域有三十六国,其中以楼兰国为尊首,因此前来贩卖的商贩,大多都是楼兰人。而楼兰生产骏马牛羊,在凉城,贩卖这些牲畜的,基本都是楼兰商人。 原本西域与大唐之间极为亲和友好,可奈何大唐皇帝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并西域这片疆土,寻了几名士兵扮作西域商人,寻畔滋事。 小事被有心之人那么一挑唆,也能变大事。 双方于贞观十九年正式开战。 之前送往西域和亲的贵女们才是最难过。 前为生养她们的大唐娘家,后为有着夫君儿女的西域诸国。 自古忠孝难两全,大唐女子有着铮铮的傲骨,最终由西域楼兰可汗的宠妃,昔日大唐百受宠爱的安悦郡主为首,自刎于凉城城墙之上。 那日黑云压城,一片死气。 那血红的刺眼,顺着那城墙流了下来。 贵女们的自刎成功的彻底激怒了两国之间的士气。 楼兰可汗痛失爱妃,亲自驭马前往凉城指挥战争。 西域的骑兵最为凶猛,他们好似草原上的雄鹰,又似被挽到极致弓上的箭。 若是西域诸国要来攻打,凉城定是抢不到的。 大唐皇帝那时已然病重,由皇后娘娘垂帘听政,当即下令——在西域诸国尚未攻来之前,砌垒长城。 大唐匠人临危受命,时间被抓的很近,在凉城之后开始砌垒长城。 凉城还有着大唐的驻扎的精英军队,他们硬着头皮拼尽全力与西域硬夺智取也只坚守了一年。 好在匠人手脚够快,头脑也足够灵活,已然砌好了一段长城。 凉城被西域攻陷,百姓在战争中苦不堪言。 西域诸国势头忒猛,打的大唐这些软润金玉中长大的软骨儿连连败退。 这时大唐贵族中派出了一位异性王候爷。 他是大唐皇后的亲弟弟,封地在淮南兰陵,故名兰陵候。 大唐军队就此崛起。 兰陵候面戴古凶兽铜面具,没有人知晓他长相如何,只是听传言道这位兰陵候长相十分俊美,临行前被皇后娘娘扣上了铜面,怕这副俊美长相被敌军瞧了去,看轻了兰陵候。 兰陵候手持双刃,将那两刃耍的虎虎生风,一来便整顿军纪军纲,让几名将领心悦臣服,又将迂回战术普及给了每一位将士。 所谓迂回战术,便是三面环抄,将敌军困在一面,然后再由骑兵把后方垄断。 正所谓,狗要关起门打。 若是西域军一直秉承着凶猛善战的士气,强行攻打一个方向倒也不会输的如此惨烈,西域军战败,败就败在长久以往的胜战,已然让他们松了军心,放了纪律。 西域军一见左右被包抄,当时就彻底乱了套,兵荒马乱,军心涣散,故而大败于此。 由兰陵候主领的第一场战役,便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大捷。 那次战役,西域战死三千八百余人,伤一千余人。 大唐战死八百余人,伤六百四十一人。 大唐皇帝甚悦,将兰陵候封为大唐开国以来第一位异性王爷。 第五十九章 罗刹本刹 “报!”士兵冲进帐内,急道:“王爷!凉城北部发现西域军,数目不多,像是来刻意滋事的。” 主帅将座之上,兰陵王一身铠甲战袍,面色凝重听花木兰将军在下上报道:“这几日西域军已经前来骚扰多次,夜晚尤甚,严重的打扰到我方士兵的休息,军心不振。”良久才又道:“因为夜晚不得安眠,白天又要军训操练,将士们身体着实吃不消。” 座下将士颇有感触,点头称是。 兰陵王指尖轻点扶手,眼下的乌青昭显着他也是没有休息好,思考良久,兰陵王开口询问道:“百里将军何在?” “禀王爷。”花木兰拱手道:“百里将军听到西域又来犯,前去平定了。” 兰陵王皱眉叹了口气道:“这个忙可能需得百里将军才能帮得了忙了。” ———— 凉城北门。 百里守约藏与城墙之上,手中西洋枪一个个的瞄准了敌人,然后一枪便了解了他人的性命。 西域军一直小股来犯,扰我军的安眠,其心思为何想必都很清楚。 百里玄策手持飞镰,那缠了铁链的专制镰刀似乎是格外的听话,镰刀飞出,刀身是弯弯的圆月形,手臂轻微那么一抖,便能改变镰刀飞回的方向,故而能取敌人首级。 百里玄策相较于百里守约,更爱杀戮,更喜鲜血。那血浸温了脸颊,可百里玄策擦都不擦。 他爱这种感觉,在西域军眼里,百里玄策几乎就是地狱爬出的罗刹,极为可怕。 在大周女皇未继位之前,大周还名为大唐,这兰陵王顶多算个异姓王爷,这大唐皇后继了位,改国号为周,一朝屠尽原本的皇族,使兰陵王成了名正言顺的唯一王爷。 西域军提起大周的这位女皇也是在心中敬佩不已。 这兰陵王手下带的军队依傍长城而生,故名长城守卫军。 长城守卫军中兰陵王诡计多端,跟着兰陵王一路上升到副将的花木兰极为凶悍,冲锋打仗丝毫不惧。被兰陵王意外从山林发现由母狼饲养大的人狼兽人百里兄弟,也是各有各的长处。百里守约处事冷静,是个有头脑的手中持着西洋枪,擅长远方攻击。百里玄策喜好杀戮,且手段极为凶残,手持飞镰,最爱取人首级,被西域军称为百里罗刹。 那名西域军告别远方妻儿来至凉城行军打仗,想着等仗打完,不论胜败,他都要回家与妻儿共享天伦之乐,可好死不死被领军派了那么个麻烦任务——前去凉城周边骚扰,记得声音一定要大。 结果声音是大了,把对面的百里兄弟招来了。 容不得他想多,颈上一凉,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还来不及看一眼,头颅便被生生的带下来了。 百里玄策踏着尸体堆积而成的山,满意的舔了舔唇上的鲜血:“今日怎么就这么几个人?杀都不够杀。” 百里守约离得远一些,此时才急急奔来,见百里玄策又是大杀特杀不留活口不禁有些气愤,但对着唯一的弟弟又开不了口责骂,只能叹口气道:“玄策,下次记得留活口。” 第六十章 凉城土地 李白与扁鹊快到凉城之际,在郊野被一名老人家拦了下来。 老人家见二人前往方向不对劲,道:“小伙子,你们要往何处去?” 李白也是个没心眼儿的,直直的便说了出来:“老人家,我们要前往凉城。” 老人一听,当时就变了脸色,急急道:“哎哟那地方可去不得,那个地方正在打仗呢。” 扁鹊回首道:“正是因为打仗才要前。” 老人家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扁鹊又道:“你虽为一方土地,是有责任劝阻前去之人,可长久的土地官职,竟是让你连本仙君都不识得了吗?” 老人家听了这话,神色突变,细细看来扁鹊,周身似乎渡着一层金光,先前一直没有仔细看扁鹊的面貌,老人家打望良久才惊觉失礼,连忙跪拜叩首道:“小仙凉城土地,年老眼拙,没能瞧出圣医仙君,望仙君恕罪。” 李白听了扁鹊的话,颇为震惊:“师父,这是土地神?” 凉城土地见这位小公子跟在圣医仙君身边,料是定非凡类,也忙忙磕了个头,恭敬道:“小仙一介土地,断断承担不起小仙君这个神字。” 扁鹊又是没好气的瞧了李白一眼,这个徒弟着实愚笨,试问哪有凡人朽朽老矣还敢在这荒野,况且这徒弟身上仙灵之气如此明显,想必是在历经数年便可去天宫列仙班了。 这都识别不出,怕是个没脑子的。 见扁鹊目光嫌弃,李白便知自己怕是又问了蠢问题了。 扁鹊见李白一脸怂样,便知他已然明了,扁鹊开口对土地问道:“嗯,凉城土地怎的来了这郊野?不应该守候凉城保一方安康吗?” 凉城土地跪拜在地上惭愧不已,道:“仙君恕罪,自打两国开战以来,这凉城极其周围成了杀戮血气极重之地,小仙若是还守在此地,怕是会被侵蚀,变化成魔。” 扁鹊摆手道:“罢了,这怪不得你,你暂且起来,再细细向我禀报。” 凉城土地低头诺了一声,这才敢直起身来。 “凉城开战已然几年了?”上次入人间还是为了徒弟噬鼠,已然过了十余年,这期间凡间发生了什么事,扁鹊还真是不晓得。 思到此,扁鹊才细细的摩挲一直挂在颈间的一只小小玉坠。 玉坠身量娇小,藏在衣服里并不易察觉。 因为庄周非人非仙,在外界暴晒太久也会对身魂造成伤害,玉是润身的佳物,于是庄周此刻便屈身在着在这玉坠中,虽说身在玉坠中,到也能听得外界的话。 此刻感受到了扁鹊的动作,庄周便知他又是不解了。 等一会出去一定要好好的给他说上一说。 凉城土地恭敬道:“禀仙君,八年有余。” 若说这凡尘俗事,还需得问庄周这个堪比长舌妇的魇,凉城为边境,怕是这土地也不知许多…… 况且……此次带了李白历凡尘,本就被世间不所认同,这土地心思向着谁也不好说,若是问的多了,让旁人有所察觉也是不妥。 “罢了,你暂且退下吧。” 土地行了个礼:“小仙告辞。” 李白不解:“师父,您怎的让他走了?” 扁鹊将玉佩拎出来,光华一闪:“有他,还需要问土地吗?” 第六十一章 战起所源 百里玄策见了百里守约,脸上的杀气顷刻散去,换了一副憨厚的眯眼笑,应道:“是,哥哥。” 这都不知是回答了第几次了……百里守约颇有些无语的掏出怀中帕子给百里玄策将脸上血污拭去,不知说些什么好,良久才叹气道:“你啊……” 百里玄策知晓自家兄长又要说教,急忙转移了话势:“哥哥我们几时回去?” 百里守约也是个实心眼的,倒真顺了百里玄策的心思:“收拾残局,收拾完了咱就回去。” 面对百里守约如此好哄骗的性子,百里玄策笑的愈发灿烂:“好。” “这么说,这女皇继位后,不但没有下令制止,反而十分支持?”李白挠了挠脑袋,得出结论。 “嗯,那些年我在鸳鸯楼,听说过这位女皇,是普通农家女儿,进了宫当宫人。从一介小小宫人攀爬至皇后,虽说一直无所出,可手段却是强硬的紧。”庄周叹了口气,瞄了一眼扁鹊的神色,见扁鹊是真真切切的听他讲话,这才复又道:“唐皇在驾崩之前,身子一直不适,就是这位皇后一直垂帘听政,唐皇一死,这万里江山后继无人,自然就落到了这位女皇手里。” 扁鹊摸着下巴思索良久:“一直无所出还能坐上皇后,这女子也并非善类。” “也不能说无所出。”庄周接了话茬:“先前生育过一个公主,被前任王氏皇后害死了。” “怎的害死了?”李白兴奋的瞪着眼,仿佛乡间小儿听父母长辈讲故事。 “据说那王皇后极其暴戾,活生生的……”庄周双手虚虚卡住了自己的颈子,又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吊死鬼的表情:“把那公主掐死了。” “这王皇后母家是何背景?”扁鹊一向是能抓重点的。 “不瞒您说。”庄周眯着眼笑嘻嘻道:“这王氏,正是西域三十六国实力第二的精绝国的长公主。” 西域女子向来是直来直往,想必当初那皇后杀了公主也并未遮掩。 而且王皇后再不济也是一国长公主,唐皇自是不敢动她。 况且那时的女皇,只是一介小小才人,一没有殷实的母家,而没有与其争斗的资格。 试问一下,一个杀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天天在眼前招摇过市,谁人不气,谁人不愤? 要不怎么说这武则天能从小小宫人一跃成为皇后呢,单说这气量便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女皇一心要平定西域,原是要为了女儿报仇。”李白恍然大悟道。 扁鹊嫌弃的望了李白一眼,继而转向庄周道:“你继续。” 庄周复又道:“近几年这兰陵王对西域攻势愈来愈猛,坊间有传闻……”庄周神秘兮兮的半捂着嘴:“说是女皇身子骨不行了,急切的要平定西域。” 李白还是瞪着眼问道:“那位王皇后呢?” 庄周也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唐皇死后,女皇继位,第一件事便是将那位王皇后囚禁起来,道是要让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母家步步溃败!” 打仗多年,不说疆土有无扩展,单说这粮草衣食,西域土地贫瘠,恐怕早就已经所剩无几了。 第六十二章 皇子苏烈 明世隐快马加鞭,还未到王宫便被他的兄长一纸调令调到了凉城。 楼兰可汗病危,暂且由大皇子监国,这大皇子因为生母身份高贵,一直被默认为下一任可汗之选。 西域诸国以楼兰国马首是瞻,明世隐虽说生母来自大唐,可好歹也是楼兰的皇子,这迎接待遇定然不会太差。 “世隐皇子来了,开城门!”看守城门的将士对着城墙下方喊道。 霎那间,城门大开。 明世隐坐于汗血骏马之上,奕星紧随其后。 虽说明世隐身为皇子却与皇位无缘,可是身为国师,仍是受尽了爱戴。 “国师归来了,快去禀告三皇子!”不知谁向着城内大喊道。 “对对对,暂且先禀告三皇子!”旁人附议道。 明世隐胯下马被人牵了住,明世隐一个翻身便下了马。 “七弟!”远方豪迈的一声呼,只见一个膀大腰圆浑身毽子肉的男人往这边走来,他长相粗旷,虽说和明世隐有几分相像,可是由于明世隐生母是大唐女子的缘故,明世隐长相偏柔美。 三皇子一股蛮力直接就搂住了明世隐:“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死三哥了。” 他力气太大,明世隐有些喘不过气:“三哥,你暂且先放开我……” 三皇子也知自己确实有些粗鲁,这才放开明世隐。 明世隐在楼兰王宫因着生母没少遭受欺辱,期间一直理解并且与他亲近的,便只有三皇子苏烈和他的生母。 苏烈的生母曾经只是一介小小婢女,一朝承宠一世荣耀,被喝醉了酒的可汗临幸了一次,便怀孕了。 对于当时子嗣稀少的楼兰王宫的女人们来说,当真是好不嫉妒! 偏偏那是明世隐的生母,大唐的安悦郡主给她解了围。 那是一个是远嫁而来的大唐郡主,一个是一朝荣宠的小小婢女,两个冰冷的人在这冰冷的王宫里只有在彼此身上才能汲取一些温暖。 她们的孩子自然也是亲密无间。 这三皇子苏烈,天生神力,就是性子很直,有什么便说什么,这样虽然是招了不少仇家,可是也有喜欢他这性子的。 例如明世隐。 在安悦郡主城墙自刎后,楼兰王宫便有人觉得这明世隐与皇位无缘了,欺辱他,打骂他,甚至就连小小的宫人,也敢冷嘲热讽他,甚至短了他的吃食。 那是也是苏烈一直给明世隐送补贴,送吃食,明世隐才算勉强活了下来。 “七弟你怎的过来了?”苏烈放开了明世隐,笑的一脸憨相。 “喏,”明世隐从怀里掏出了那张调令无奈道:“大哥让来的。” 一直隐忍不言不会漏出情绪的明世隐,怕是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吧。 “大哥就是瞧不得你好!”苏烈对着这满城将士倒是也不避讳,按他的话来说,这将士们便宛如他的“兄弟”。 “三哥可切莫胡说……”明世隐警惕的瞧了瞧周边,见那些将士们并无异样,许是听见了也不敢声张。 “唉……七弟这一路辛苦了,回屋再说吧。”苏烈大大咧咧的搂住了明世隐的肩,向着主殿走去。 第六十三章 粮草不全 明世隐见着那桌上的龟壳和铜钱,脸上有些灰败。 “七弟,可是算出了什么?”苏烈一直在旁边不敢多喘一口气,现如今见明世隐这副神情,当下十分担忧。 “胜败就在三月内。”明世隐死死皱着眉,良久才望向苏烈:“三哥,恐怕我们要全力一搏!” “报!”小兵冲进了帅帐,跪下行礼对兰陵王道:“王爷,外面有人宣称自己是能帮我军攻下凉城的先生,请问是否放入城?” 若是平时,兰陵王估计会以为这是江湖骗子,可现在情形不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带本王去瞧瞧。” 城墙极其高,站与墙上有如鸟瞰万物。 兰陵王往下瞧时,扁鹊正巧也往上瞧。 此人不是长安城内的那位扁鹊先生吗?怎的回来凉城? 李白跟在扁鹊后面,此地杀戮咒孽极重,青丘狐族又是至净至纯的生物,被这滔天血腥气侵染自然是很难受。 怪不得凉城土地宁愿担受失职的罪名庄也要逃离此地呢……李白迷迷糊糊的想。 扁鹊察觉到了李白的不对劲,便扣紧了李白的手腕,输入了几丝灵力。李白这才舒坦几分。 而玉佩中的庄周此刻可说是舒坦至极。 梦魇为魔物,本就喜好杀戮与血气,此地对庄周来说可谓良地。 兰陵王先前并未仔细打量过扁鹊,此刻细细一瞧,这扁鹊身泛金光,不似凡人,这才惊觉扁鹊可能是某地神仙,前来助阵。 虽说自己是只妖,可这几年开疆拓土,为大周国攒了无数福泽,而且还有那位大人帮着自己隐瞒妖气,就算是仙中帝君,想必也是瞧不出自己的身份,识己不得。 “快快迎进来!”兰陵王对着门前将卫喊道。 “吱——”沉闷的大门被打了开来,兰陵王带着一众将士亲自出了门迎接,行至扁鹊李白身前拱手行了一礼,扁鹊李白急忙还礼。 兰陵王将二人往里迎道:“二位先生快快请进。” …… 扁鹊很嫌弃的捂着鼻子,这城内无不是伤亡的士兵,这些个中原人极其看重遗骨,连尸体都要抢回来焚烧。 天还是有些热的,那些来不及焚烧的,便在旁边发臭。 看着这些士兵,面黄肌瘦,怕是粮草短缺了。 “近几日将士粮草不全?” 兰陵王惭愧道:“是。” “因何不全?” 兰陵王如实道:“中原送不来粮食,供应不**士之需,故而不全。” 扁鹊听了并未多言,又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良久才问道:“你们可知敌军何时运输粮草?” “这……既是敌军,我们怎可得知?”扁鹊这问题问的实属多余。 扁鹊若有所思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既能将我军粮草问题解决,又能重创敌军。” 兰陵王一听,赶忙问道:“是何方法” 李白也有些疑惑,这师父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扁鹊挥开折扇半掩面,笑而不语,良久才问道:“敢问王爷,我军水源何在?” 第六十四章 长城之内 兰陵王带着扁鹊李白二人行至水源处。 只见一汪清泉盈盈而出,溢满不大不小半个池塘,波光粼粼。 “就是这儿了。”兰陵王指道。 扁鹊见了此地看起来十分兴奋,围着池塘走了许久,这才道:“这是天生的泉吗?” 兰陵王如实道:“是,当初安营扎寨首选的便是有水之处,此地方圆数十里除了西域军镇守的凉城里,便只有这一汪泉。” 李白自打来到这泉旁,便是通体舒畅,先前被杀戮气侵蚀的恶感也一扫而光。 想来……这泉倒是个灵地。 扁鹊从怀中掏出了一剂药瓶,那药瓶似是用上好的白玉,透光清澈,隐隐约约能瞧见里面的水液。 “这是……”兰陵王疑问。 “这是有利于士兵伤情的药,倒入这池中,不管是当作平常水喝,还是用来擦洗,皆有效。”见兰陵王张口欲言,扁鹊赶忙道:“平常人喝了也是有好处,生津壮骨,活血化瘀。” 这水源对军队来说是何其重要,虽说兰陵王知晓扁鹊不会害他们,可也是不敢将水源交于他…… 可是……想起城内的伤兵,兰陵王又是心软了。 “好,我军千万将士的安康,便交给先生了。” ———— 扁鹊李白二人随了兰陵王回帅帐,路上所见伤兵比长城内更甚。 哀伤痛吟,延绵不绝。 这些个长城守卫军大都是中原士兵,对死者遗体很是看重,因此通常都会拼命将战死士兵的尸体抢夺回来,焚化处理,天气尚且炎热,有的尸身已然腐败。 这伤兵的伤处的血腥之气,尸身的烂臭之气,着实让扁鹊皱了眉。 而一向娇生惯养的李白,虽是见识过长安那恶心至极腐烂的女尸,可面对这肮脏的环境,还是惨白了脸,一副不适模样。 终于行至帅帐旁,虽说是安营驻马的暂时之地,可这帅帐看上去也是不逊色于石泥搭建之屋。 从外观来看,这帅帐用料考究,外观整洁,布料似乎也是传说中的火浣布。 这火浣布可是大有来头,先前唐皇灭隋,在隋朝贵族地宫发现了无数的稀世珍宝,其中以一百二十八匹火浣布最为珍贵,相传这火浣布污了脏了不用水洗,而用火淬,只要往火里一扔,布也不燃,只是被烧红,污秽变落,布色洁白如新,如雪之白,故名火浣布。 进了帅帐之内,宽敞至极,左右分别放置了一十八个座位,皆用檀香梨花木,用红油细细的漆了,光泽十足。 而帐中中上处,坐落着那帅椅,帅椅比下方的椅大了两倍,其上也多了些雕刻。 椅背之上刻了一只威虎,傲视之姿显眼摄人,扶手上一左一右刻了两个虎头,惟妙惟肖,也是用红油漆了,那虎牙似乎还发着寒光,座位之上铺着一层虎皮,想必十分柔软。 “请坐。”兰陵王客气道。 扁鹊李白入座后,兰陵王便迫不及待问道:“先生先前所说,既能让我方粮草填补空缺,又能使敌方重创的妙计,是何计?” 扁鹊贼贼一笑,轻滑折扇半掩面道:“劫粮计。” 兰陵王微微一怔,这粮谁不想劫?不说粮从凉城后送入西域军手中,是否能见到那粮都成问题,单说那西域军十分狡猾,一眼便能看穿。 难办。 可既然扁鹊能说出,想必就定是有完全的策略。 第六十五章 劫粮之计 扁鹊将折扇哗的收回,面对兰陵王面上明显的疑惑,转身对李白道:“徒儿可记得老家有鸟,名为信雀?” 李白的老家,自然便是那青丘山。 青丘有鸟名为信雀,外状与普通麻雀无疑,可心思细腻,资慧聪颖,可说人语,能报信,故名信雀。 李白虽说不明扁鹊问这作甚,但还是如实回答道:“记得。” “现在可否能唤几只来瞧瞧?” 李白满心疑问,却还是乖乖的在心底念了咒。 青丘山百生百灵皆听狐族号令,未过一炷香,那天边远方便传来一声长啸,扑簌簌飞进几只灰色小麻雀。 兰陵王在一旁瞧的有些怔,扁鹊解释道:“我这徒弟易于常人,有驯兽驯鸟之能,王爷见笑了。” 兰陵王急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先生如此有才能,是我军之幸。” 只见那信雀叽叽喳喳对着李白叫了一通,这才口吐人语:“主人,有何吩咐。” 扁鹊在旁出言道:“信雀,可还识得我?” 那信雀又是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通,这才对扁鹊道:“认得认得,舅……” “嗳,”扁鹊出言制止了,笑眯眯对信雀道:“知晓便好,不便声张。” 那信雀便老老实实的道了声诺,而后闭了嘴。 “这……真是神物!”兰陵王双眼放了光,满脸惊喜。 —————— 那马车长队吱呀呀行驶在路,一队西域士兵总总共共一百余人,都无精又打采。 “李儿达,到何地了?”有士兵对了前方喊道。 儿达在西域是大哥的意思,只见那位李儿达坐于第一座马车之上,嘴里叼了根稻草,听了有人问话,这才将草啐出,顺便卡了口痰吐了出去,像前打量了一会儿,这才对后喊道:“这便快了,告诉兄弟们加把劲,到了凉城咱就能歇息了!” 后方士兵一阵雀跃,虽说接连几日舟车劳顿,但有了盼头,这马车长队的进度便又快了一分。 ———— 那信雀一只只扑簌簌的飞了进来,落于扁鹊手中。 “如何?”扁鹊问道。 信雀们叽叽喳喳了一阵,这才一个一个的开始禀告:“运粮队离凉城还有一百里。” “在西南正中方向。” “五十四辆粮车,数十头牛羊。” “共有一百一十人,皆是壮汉。” “领首人叫李儿达。” “他们已然两日未正经休息进食,十分劳累。” “并无棘手人物,可放心大胆进攻。” 旁边的兰陵王也听见了,问扁鹊道:“先生……如何进攻?” 庄周心有成竹道:“王爷可记得前几日在下让王爷搜集的西域士兵战甲?” 这西域各国对人的遗体没有大周人的重视,所以要搜集这衣衫,只要抢夺他们的将士遗体即可,洗净之后,也可继续穿。 虽说这穿死人衣服十分不吉利,可是这将士们在边关打架良久,有衣御寒便是不错,谁管他是不是死人的了。 兰陵王这才恍然大悟:“先生的意思是……” 扁鹊笑着滑开折扇,看来甚是潇洒道:“正是。” 次日,刚回城的百里兄弟又接到了一个任务——由花木兰带着他们前去劫粮。 百里玄策舔了舔唇,对前来下达任务的兰陵王道:“劫粮凶险,玄策可去,哥哥不可去。” 长城守卫军劫粮分队出发那日,天大晴。 第六十六章 反间之计 西域运粮队还未到凉城,前方便有了人来迎接。 总总共共差不多二百余人。 “李儿达!”前方军队领头的人朝这边喊了一声。 知道自己姓李,可见是来迎接的人。 双方驭马渐近,李儿达冲着对方问道:“此次怎的出城迎接了?” 那方领头的人笑出一口白牙:“三皇子说儿达舟车劳顿甚是乏累,要求我们兄弟几个前来帮助儿达。” 李儿达听了心中不免感动,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运粮官,却得三皇子如此关心。 两队渐进,李儿达与那领头人碰了面,只见那领头人相貌清俊,身量娇小,看来是个年幼便来参军的。 “帮我谢谢三皇子,为三皇子做事,万次不辞。” 领头人很是亲密的搂住了李儿达的脖子,笑道:“儿达着实忠心。” “可是这忠心呐,并不见得就是好事。” 李儿达似是在领头人盔甲的衣领处,见到了牡丹花的绣样。 西域对衣着向来粗俗,从不在上绣什么花鸟鱼虫。 而且周女皇向来极喜牡丹,在唐皇在世的时候,牡丹便是国花。 见李儿达表情有些惊愕,领头人花木兰仍是露着牙笑道:“儿达此刻可是知晓了?” “咯……”李儿达刚要出声提醒这后面将士,猛的便被花木兰死死扼住了喉咙。 花木兰手劲儿一向是极大,手上一用力,这运粮官李儿达颈骨便粉粉碎了。 李儿达曾想过,为这高权贵族做事,便是刀子上舔血,运压完这次军粮,便还乡。 所幸大皇子已经允了,这次运完,便可回家见到半年未见的妻子,和尚未满月的女儿。 女儿啊,阿爹可能回不去了…… 后方的运粮官兵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前来接应的“友军”便一个个的都拔出了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长城守卫军来的着实突然。 西域众军被着实惊了一下,这运粮道路时间向来隐蔽,而且所用的人都是各国心腹,并无内奸。 因是如此,才最可怕。 ———— 明世隐盯着那一纸薄信瞧了许久。 纸上言道:“三日内速回楼兰。” 许是父汗身子不好了…… 明世隐手腕微抬,将那薄纸送上烛火。 那纸尖儿触了火苗儿,立马便同那纸上的黑字般焦黑卷曲,成灰成烬。 橘红的烛火舔上了手指,可明世隐并不觉得疼痛。 调令。 明世隐薄唇微勾,将手上燃尽的灰弹净,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 西域将士心中冰凉一片,看这架势,这军粮是被劫定了。 若是军粮丢了,即使能活着回西域,怕不也是分分钟被绞杀的下场。 “各位手下留情,我们投……”话音未落,一弯飞镰飞过,血液迸出,人首落地。 头点地不过一瞬,不止长城守卫军,就连花木兰也是惊了一惊,良久才反应过来,大声呵道:“百里玄策!你干什么!” 飞镰回手,那血溅到了脸上几滴,百里玄策舔掉了嘴边的一滴,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杀人啊。” 第六十七章 你得管管 “你得管管!”花木兰气愤对百里守约道:“这若是纵容下去,和屠夫便无区别了!” 大周将士秉承的原则便是——降者不杀。可百里玄策嗜杀成性,每次遇到了战俘都要屠个干净,这让其他人都十分气愤又没得法子治他。 百里守约摸着后脑讪讪笑道:“我一定多劝他,告知他不屠俘虏的道理。” “光告诉没用!他得懂!”花木兰跳脚,看起来恨不得上去挠他嘴中之人一顿。 “是是是……” 花木兰一通火发完了,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幸任务是圆满完成,这粮是劫到了。”见百里守约还是那副垂着脑袋的温顺模样,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百里守约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神色道:“你好好劝导一下玄策,这样下去可不行。” “好。” 见百里守约这副模样,花木兰也知自己是讨不着好,只能瞪了百里守约一眼,气道:“那我去给王爷复命了。” “嗯,花将军慢走。” 百里守约回到帐中之时,发现百里玄策已然在帐中等他了,竖着那对只有兄弟间才会互相袒露的兽耳,时不时的扑簌一下,瞪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狗蹲在他的床褥之上,模样完全不像一只狼,反而像只狗,就差伸出舌头哈气了。 一见百里守约,百里玄策的尾巴便兴奋的在床铺上左右扫了一扫:“哥哥你回来了!” 本想着去摸一摸百里玄策的小脑袋,可是想起了花木兰对他抱怨的话,百里守约还是板了一张脸,不去理他。 “哥哥,玄策劫到粮了!”百里玄策歪了歪脑袋,一直等着百里守约夸奖他。 百里守约心中天人交战,良久还是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百里玄策的头,道:“玄策真厉害。” 百里玄策摸着头满意的嘿嘿嘿笑了几声,良久百里守约才对着百里玄策道:“听花将军说,你又把战俘屠了个干净?” 百里玄策这下是真笑不出了,但还是摸着脑袋,那对长在头顶的兽耳也是耸拉了下来。 百里守约双手环抱于胸前,静静的等着百里玄策解释。 见哥哥好久没有说话,百里玄策才敢忍不住抬眼皮瞅百里守约一眼,喏喏道:“玄策忍不住嘛……” “这都忍不住?”虽说狼是极其嗜血的生物,可体内属于父亲那半人类的血也不至于让玄策如此把持不住。 百里玄策还是很委屈的模样,耳朵又扑簌了一下,抬脸对百里守约道:“最近不知怎的了,一见人血就忍不住,一杀人就停不下,体内总是有燥感……” 百里守约双颊微红,轻轻咳了一声。 兽人平时与平常人无异,若非要说有特别急躁的时候,那边只有三个。 第一是每年十五月圆,连百里守约都按耐不住自身的欲望,总是要去月下嚎上一嚎。 第二是大悲大喜,这个期间总是控制不好自身爆发的力量。 第三……便是小狼初长成,即将发情的时段。 看百里玄策这模样,许是快长大了。 第六十八章 回忆初始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未进长城守卫军之前,是林中的兽人。 他们其父为普通凡人,其母是多年的狼妖。 父母的故事很狗血,一个凡间的普通男人,救了一只被兽夹困住的狼,多年后狼去报恩,结为夫妻。 再后来母亲身份败露,被整个村子的人赶了出去,此时已怀有身孕,最后在山林之中艰难产下了两个半人半兽的幼儿。 生百里玄策的时候,狼母生的极为缓慢,百里守约身上的胎毛沾的羊水都彻底干了,母狼才堪堪生下小玄策。 所以明明是一胎所出,可百里玄策就是比自家哥哥小上那么一圈儿。 虽说这山林野味不少,可身形太过庞大。 百里守约快一岁才开始捕捉猎物,百里玄策还一副不能出窝的小奶狼模样,按照狼的习性,通常半岁便可大体长成了。 可百里兄弟并未纯狼之后,所以生长略微慢了一些。 未过许久,那帮村民找到了这里,一心寻得狼母,剥皮解恨。 百里守约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母亲回来的匆忙,身上腿上都带了不少伤,她躺在狼窝里呜咽着叫唤了半晌,这才一瘸一拐的拖着可能是被打断了的腿,将窝里所有的吃食都收拾了出来——那些风干了的肉,连老鼠都没有放过。 然后用着在人间带回的布全部包了起来。 此时狼母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还是坚持着化了一次人形。 那是百里兄弟第一次见母亲化人形,狼母是只红身白爪狼,化作人形也是白衣红腰带,模样说不上多清俊,可是端庄,自有一股贤惠的味道在内。 那衣服已然被血染了透,狼母的左腿似乎是直接断了开来,只剩一层薄皮勉强连接。 见母亲这个惨样,百里守约也是心疼加惊惧,嘴一扁就要哭出来。 “约儿别哭。”狼母将百里守约抱在怀里,轻轻的摸着百里守约的头。 良久狼母才放下已经哄住了的百里守约,瘸着腿去窝的最里面,寻出了一本小小的书册。 狼母将这册子也放入了小布包,然后将布包绑在了百里守约的脖子上。 百里守约不懂母亲此为何意,狼母便忍着眼泪对守约笑着说:“约儿和弟弟去隔壁山林找另一个窝好不好?母亲在这里待的厌烦了。” 百里守约虽说已经能独立狩猎,可哪离母亲那么远过,当时就呜呜的想着撒娇。 “你已经长大了!”母亲的态度十分严厉,把百里守约吓了一大跳,良久狼母才软下语气,对百里守约道:“约儿可以的,对吗?” 百里守约只能呆呆的点了点头,当他咬着玄策的后颈准备出门的时候,狼母突然冲过来把他们揽到了怀里,一遍遍的吻着他们的头,声音哽咽,那泪流到了下巴上,在亲吻间湿了百里兄弟的头顶。 “我的孩子……”狼母将他们抱在怀里吻了又吻,亲了又亲,良久才放开他们,擦了擦满脸的眼泪对百里守约道:“你为兄,要好生照料弟弟。” 年幼的百里守约并不懂明明只是那么近的路,母亲为何要如此。 后来懂了,百里守约也不想懂了。 看着百里守约带着布包拎着百里玄策一步步的走远,狼母这才放了心。 第六十九章 玄策在呢 狼母化了狼形,静静的趴在了狼窝,等候最后的那一刻。 那晚,山林被烧了个干净。 洞内的狼妖,也被村民用锄头活活打死。 血溅满了山洞,伴随着那狼的惨叫。 此刻,她不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狼,而是棍棒之下,最为低贱的狗。 那些人的嘴脸极为丑恶,那敲碎她狼头,剥下她狼皮的那个人,成了村子里最勇敢的英雄。 ———— 百里守约找到新窝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然寻不见母亲了。 那天百里守约第一次化了人形,十分兴奋,就等着母亲夸一夸他。 刚刚可以独立狩猎的百里玄策回到家也是极为兴奋的,小奶狼总是格外的依赖母亲。 一到山脚,抱着弟弟的百里守约便怔了一怔。 原本的山林,枝繁叶茂,葱绿宜人。 可眼前的山,仿佛被强盗掠夺烧杀过的农家似的,破落不堪,焦黑遍布。 百里守约心一下子便紧了起来,他抱着百里玄策像山上奔去,只想确认母亲的安危。 记得自己走时,母亲的腿还是断的……百里守约很懊悔自己为何如此狠心,将断了腿的母亲孤身放在窝里。 到了狼窝山洞前,百里守约放下了百里玄策。 初长成的小狼只想让母亲瞧一瞧自己能捕猎的爪子,百里玄策一被放下,便要往山洞走。 “玄策,”百里守约犹豫道:“你先别过来。”说罢便自己上了前。 百里玄策也跟着想进去,于是跟在了百里守约身后。 百里守约只是望了那洞内一眼,立马回头呵止百里玄策不准上前。 百里玄策有些疑惑,歪了歪脑袋。 百里守约只觉心口如针扎般疼痛。 那狼窝山洞内,鲜血斑驳。 血液和肉屑粘连在墙壁上,洞内干燥,血液干的也快,此刻还泛着红,宛如刚喷溅出来似的。 那墙壁之上斑驳点点,能想象得到当时是怎样的血肉纷飞,被害之物又是怎样的痛苦挣扎。 而洞内最里,一团血肉模糊。 天气炎热那堆肉早已生蛆腐烂,洞内满是腐肉的臭气,苍蝇嗡的聚集在一起,又哄的一下分开。 母亲…… 这堆……便是母亲…… 若是以前的百里守约,恐怕早已崩溃嚎啕大哭。 可是百里守约想了想背后的弟弟,只能死死咬住手臂,这才能不哭出声。 既然山洞被毁,母亲被杀,这个地方怕是也不安全了。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还好,一头撞死在这里随母亲去了也好,可是……还有玄策。 在娘胎里这个子便是跟不上百里守约大,出生后更是娇弱。好不容易能自己狩猎了,可是母亲已然离去,再也看不到了。 百里玄策正疑惑间,便被百里守约重新抱起。 “母亲呢?”百里玄策嗷了一声问道。 思考良久,百里守约才道:“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才回来。”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母亲呢?”小狼崽又是嗷了一声。 “等玄策长大,母亲就会回来……”百里守约没忍住,哽咽了一下,红了眼眶。 见哥哥眼角湿湿的,百里玄策很是心疼。 长那么大,还没见哥哥哭过呢。 小狼伸出舌头将百里守约眼角的泪舔去,然后轻轻的嗷呜了一声。 哥哥莫哭,玄策在呢。 第七十章 放手一搏 见百里玄策委屈着个脸,百里守约也实在狠不下心责备,只能道:“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百里玄策抽搭了一下鼻子,带着小鼻音嗯了一声。 —————— 花木兰带着将士统计了一下所劫粮草多少,极其伤亡情况。 粮草共八千余斤,凉城边关寒冷,还有暖身的酒,猪羊二百一十七头,加上那运粮士兵所骑乘的马匹,这下长城守卫军是真的免受饥饿之苦了。 “先生,这真是多亏了你们。”兰陵王对着扁鹊拱手行了一礼,扁鹊也乐着接受了。 李白在旁也是两眼放光,这行军确实艰苦,一向在吃上没有亏待过的李白已然磨了几天的牙,就等这粮草前来打打牙祭。 见李白两眼放光的模样,扁鹊还是在心底嫌弃了一番。 —————— 长城守卫军军驻扎处今夜灯火通明。 为了庆祝这劫粮成功,兰陵王特意准许全军将士上下把酒言欢,开怀畅饮。 边关寒苦的将士终于有了享受的资格,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实属可怕。 想比起长城守卫军的热火朝天,西域凉城军这边就显得啼饥号寒了。 粮仓的守卫将士极为忧愁,这眼看便见了底,有的部队已然准备宰杀马匹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这群杂种,净会在背后玩阴的!”苏烈神情极其愤恨,粗臂一挥将那木桩打折,手上都渗出了血,他大骂:“**这群杂种他祖宗十八代!” 明世隐听了这消息也是怔了半晌,良久蓦然瘫进后面椅中。 此战休矣。 行军无粮草,便是要了命。 西域军上下听说了这个消息后,无不慌乱,甚至已经有小头目收拾了东西准备逃军。 不说这粮食没了行军挨饿,即使西域再给他们送那么一次,起码也得一个月。 粮仓已然见了底,这一个月应当如何挨过! 有几名士兵抓了那要逃的头目,五花大绑扔到了明世隐面前。 明世隐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为何要逃?” 那将士跪了个结实,将头在地上磕的砰砰响:“七皇子饶命,不是属下怕死,而是军中无粮,属下家中尚有妻儿……属下……断不能死啊!” 明世隐怔了半晌,良久似是累了,长手半掩面,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那士兵退下。 那小兵被带了下去,明世隐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开始思量。 是啊……谁家中无妻儿?无父母?在军中毫不起眼的小士兵,在家中可能就是顶梁柱,可能就是唯一的指望! 这行军打仗本就艰苦,若是将命折在这里莫说这领军的将军对不住他们的家人,这西域三十六国,哪一个都对不起他们的家人! 若说再此退却,罪真不致死,甚至说,可以原谅。 谁都惜命啊…… 是夜。 明世隐对着那如豆灯火发呆,旁边的苏烈也是叹了良久的气,良久才对着明世隐开口:“七弟,这样下去不出半月,我们因无粮必将撤军。” 那么这凉城,也将成为这长城守卫军的囊中之物。 苏烈心有不甘,他知道自己头脑不甚精明,从小到大不管大小事都是明世隐拿的主意,这事……想必也得看明世隐的意见。 明世隐似乎怔了,被苏烈开口一问这才回过神道:“若是三哥不舍凉城,那便继续守着,只是眼前无粮怕不撑半月。” “那可如何是好!”苏烈搓了搓大手,这眼见就要到寒冬,这会子若是吃不饱,可是大事。 明世隐揉了揉眉心:“长城守卫军这一招直接挫了我们的军心,目前军心涣散,若是撤退……”明世隐叹了口气:“怕是被三十六国民众所为不耻。” 苏烈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 明世隐不语,依旧是盯着那烛火。 苏烈很是焦急:“七弟你说话啊。” 明世隐盯着烛火,终于下了狠心道:“若是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第七十一章 蒙混过关 兰陵王今夜喝的有些醉,所以踉踉跄跄到了水源泉眼处也不自知。 花木兰早早的离了宴席,悄儿眯的来到了水源处,想着先洗一个干净澡。 说来奇怪,花木兰虽然性格豪爽,从不是扭捏之人,却从来不和将士们一起洗浴。 旁人都道是花将军的那个物事太过娇小,这才不好意思和众人一起洗浴。 那时听到这个谣言的花木兰花将军追着那个造谣者打了半晌,自此这谣言变成了事实。 自然是事实,否则花将军怎的会恼羞成怒? 外界虽然议论纷纷人云亦云,可是这花木兰却自己心知。 为何不和他们太过亲近? 这骁勇善战豪爽却有有些怪的花将军,实则为女儿身。 花木兰寻了一处清水坑,褪下这行军打仗的粗布衣衫行至其里,这才开始往着身上撩水清洗。 花木兰虽然是女儿身,可是常年行军打仗风餐露宿使得她的肌肤并不像普通女子般的柔滑顺软,反而多了几道坑坑洼洼的伤疤,刀伤箭伤,砍伤刺伤,一道道都是她保家卫国扩己疆土的荣耀证明。 这几日实在有些疲累,身上汗津津的,这会子洗干净才痛快了。 兰陵王听到了异响,想着寻过去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兰陵王当时吓的便坐在了地上。 虽然这波光粼粼中只能瞧见一个背,可这长发细腰,明显是一个女子。 这凉城边境,前后十里,左右数城,大概连只鸽子都不敢是母的。 兰陵王只心道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细细的又瞧了一下,这才重新捂住了眼睛。 等等!兰陵王又想了一下,平白无故出现个女子……这女子怕不是对面西域三十六国派来的刺客! 思及此,兰陵王摸了摸身上有无带武器,最后摸出一把西域的小弯刀。 “谁!”花木兰这才听到了声响,赶忙用旁边的衣服将身体裹了,躲到旁边巨石之后,这才出口询问道:“你是什么人!” 兰陵王只觉这声音极为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怔了一下,这才大声质问:“你这女子,是哪里派来的刺客!” 花木兰见来者是兰陵王,心中暗道糟了个糕。 若是兰陵王识出了自己,那么自己身为女儿身的事定会被女皇知晓,到头来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连家中累父亲和弟弟的。 若是能蒙混过关……花木兰眼珠儿一转,这才又捏细了嗓子道:“吾乃此地水神,尔等取吾家水用之,不甚感恩倒也罢,平白污蔑吾为刺客,却是为何?” 兰陵王在战场上虽然聪慧骁勇,可是不知为何对鬼神有着天生的敬畏,若是用这个压他,想必有效。 果不其然,兰陵王听了花木兰的话,当时就有了敬意。 难怪这里会有个女子,原来是此地水神。 兰陵王不蠢不傻,若是平白的骗他,想必是骗不过他的。 可这水源处,灵气甚丰,说是有镇地神明倒也可信,因此兰陵王深信了,并且并无疑问。 第七十二章 还我粮财 “水神恕罪。”兰陵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花木兰这笑实在憋的难受,良久她才摆了摆手道:“无妨,你暂且下去就是了。” 兰陵王身居高位并不管着运水等这些杂事,一直都是花木兰管辖,因此哪个池通着哪个池,花木兰都了解。 兰陵王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才发现那位“水神”早已不见了踪影。 —————— 扁鹊今早儿看着兰陵王气色不佳,关心出口询问道:“王爷是怎的了?” 兰陵王呆了一早上,被人那么一叫才回过了神:“先生,这世上真有水神吗?” 扁鹊微微一怔,不晓得兰陵王为何突然问这个。 难道这兰陵王瞧出自己和太白不是凡人了? 若是知晓,倒也无妨,就怕他会贪得无厌借助神力,到头来想找的东西找不到,不想惹的麻烦一大堆。 想了半晌,扁鹊轻挥折扇半掩面,道:“神鬼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兰陵王端起茶杯,轻轻挲摩:“可本王昨晚,却真真切切的见到了水神,她是一名女子,就在水源处……” 扁鹊心中咯噔一声,这水源处却是有名水神,不然小小泉池怎的会有那么多的灵气? 可这兰陵王一介凡人,怎会知晓? 难道……这兰陵王已然察觉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王爷昨晚莫不是喝迷糊了?这水源不过巴掌大的小泉,怎会有水神?”百里玄策向来不给兰陵王面子,打着哈欠走了进来,百里守约尾随其后。 看的出来,昨晚借着醉酒在哥哥怀中撒了满怀娇的百里玄策心情大好。 而百里守约对于这兄弟间的亲昵也十分受用,瞧上去心情也是不错。 “本王昨夜可是清清楚楚的瞧见了!那水神有那么高了,长相十分漂亮。”兰陵王张开手比划了一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 刚进门的花木兰听了这话踉跄了一下,被百里守约险险扶住。 百里守约嘱咐道:“花将军可要小心些。” 道了声谢,花木兰这才进了屋入了座,期间神情小心谨慎,半分都不敢瞧向兰陵王。 “花将军来的正好。”兰陵王看似十分兴奋:“花将军可知否?我军饮水的水源中,有着一位水神。” 花木兰被兰陵王突然开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迅速做出了惊讶的神情:“水神?王爷所言可真?” 兰陵王道:“自然是真!玄策说本王昨夜是喝迷糊了,其实本王并未迷糊,真真切切的瞧见了水神。” 你不迷糊你是如何走到水源旁的?花木兰心中十分不然,而面上仍是做着兴奋之色:“王爷,这是神明来助,此战我军必胜!” —————— 这方酒醒饭足人暖饱,那方饥苦饿寒瘦如柴。 苏烈一早便集合了所有将士,将老底都抖了出来,给各将士一人发了三天口粮。 风渐寒,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立于晨间寒风中,衣单甲薄,瑟瑟发抖的听着苏烈在前方讲话。 边关的风凄厉的嚎,仿若这几日那些不断被饿死的士兵的呜咽。 苏烈一身戎装,立于前方大喊道:“长城肖儿盗我粮财,十分不耻,今日我军如狼起反之,攻他长城,还我粮财!” 西域三十六国众将士经过这几日**挨饿,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当下一群人的情绪便炸了开来:“攻他长城!还我粮财!” “攻他长城!还我粮财!” 那日以苏烈为首,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只带了三日口粮,攻上长城。 不想饿死,那便战死! 这是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众心所想。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第七十三章 阴险狡诈 明世隐一早便劝过了苏烈。 这长城守卫军狡猾至极,苏烈为一方主帅,若是有了什么意外,任谁都吃罪不起。 不知因何,明世隐十分不想让苏烈前去。 苏烈正了色对明世隐道:“若是我这主帅都不前去带头,这士气不知会挫成什么样!” 明世隐仍是死揪着不放:“若是三哥前去,一去不回可如何是好?” 苏烈听了这话怔了一下,良久笑道:“七弟这可是不信于我?” 明世隐摇了摇头,苏烈仍是笑道:“西夜国公主与为兄互相钦慕已久,若是为兄未回……” 即使是那堂堂的汉子想起那心上的人儿,也会有一面柔情。 苏烈似乎是想起心上人身披嫁衣的模样了,唇边染了丝笑:“若是为兄未回,便劳烦七弟,将为兄寄存于母妃住所的那件嫁衣交于她,并告知……我愿战死沙场,求她一生顺遂。” 明世隐抓着苏烈战袍的手松了开来,见兄长脸上无玩笑之色,便知他去意已决,不禁想抽上自己两个耳光。 明明是自己出的主意,为何要让兄长前去? 从小到大便是兄长护着自己,这次……也并未例外。 可是……明世隐并不想做一世只能被兄长护于身后的幼弟。 “若三哥前去,那我也去。”明世隐又重新抓住了苏烈的袖子。 苏烈不甚灵光的脑中思索良久,道:“七弟,你不可前去。” 明世隐问道:“为何?” 苏烈正了脸色,严肃道:“你若是去了,后方可就没有给我们出点子的了,况且七弟你身体相较不过我们这些常年行军打仗的糙汉子……” “师傅……我有一法。”奕星在旁沉默良久才开口出言。 明世隐和苏烈都极为诧异,这小小孩童能有何妙计? 奕星见目光都朝着自己望了过来,不禁紧张了起来。 “讲。”明世隐出言道。 奕星道了声是这才点开法子。 明世隐虽有算天之能,却不知利用西域众军的长处。 游牧民族最为擅长的就是挽弓远射之法。 那宽阔的草原之上,不管是翱翔于天的雄鹰,还是隐匿于草的白兔,都逃不过这游牧民族的弓箭。 西域之地小小孩童八岁便会挽弓。 若说强上拼刀拼枪,定是拼不过那些极为擅长这些的长城守卫军,可若是论起弓箭,怕是自身更胜一筹。 弓箭兵分为两排,一方上箭,一方挽弓,能做到紧密交错,片刻不歇,相互配合便是天衣无缝。 苏烈觉得此法甚好,刚要点头称是,明世隐便提出了隐患:“若长城守卫军用那大石相抗,那便如何是好?” 这弓箭之法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不是没有用过,而是长城守卫军有投石器,能将巨石投来,将士们躲闪不及,便会被活生生砸死。 奕星微勾唇角,明世隐只觉得这样的奕星十分陌生。 “我军牢中的那些俘虏,皆为他们同类,再去捉些百姓,挡于身前,看他们敢不敢用大石来抗。” 苏烈听了一怔后拍手大声言好,并向着明世隐道:“七弟,你这徒弟着实是可用之才。” 明世隐皱了眉,打量了奕星一番,这小小孩童怎会有如此阴毒的心思? 明世隐见苏烈也赞同,实在是无法才出口阻止道:“这着实太过残忍,我觉得不妥。” 苏烈没想到明世隐会不同意,相反奕星似乎早就知晓自家师傅心中所想,淡定会明世隐道:“这沙场之中,最为看淡的便是生死,师傅心善,认为残忍,可我军诸多将士因着长城守卫军眼见便活生生饿死,这便不是残忍?” 明世隐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过自己的这个心思变得深沉的徒弟。 第七十四章 战败俘虏 长城之上,风夹杂着黄沙。 那一层一层岩石累积而成的高墙之城,那一座一座的防敌来犯呼吁后援的烽火台,那地下勤奋操练的士兵,那坐于城顶的兄弟。 风撩拨着百里守约的围巾,撩它起来,似乎要带着它飞往那自由自在之地。 “哥哥。”百里玄策轻靠着百里守约,呢喃出声。 “嗯?”百里守约答应道。 “哥哥。”百里玄策又唤了一声。 “怎么了?玄策?”百里守约摸了摸百里玄策的头。 “哥哥。”百里玄策所幸将头埋进了百里守约怀中,然后像只小狗似的撒娇。 “这是怎么了?”百里守约哭笑不得。 只有经历过身边的人无数次死亡,才会害怕最亲近的人落的同一个下场。 那些人在战场上如蝼蚁般倒下,不管是千年万年,历史的长河里都不会有他们的影子。 一将功成万骨枯,百里玄策懂得这个道理。 他害怕恐惧着,哪一天最亲最爱的哥哥也会那么离开他。 “没什么。”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怀里,声音闷闷的。 这长城之上的小小一方天地,此刻只属于他们。 —————— “可算是把我放出来了。”扁鹊房内,那个绿衣没人坐在桌旁,对着扁鹊抱怨道。 “平时你也不方便出来,这军队之中阳刚之气太重,你受不住。”难得扁鹊好心给庄周略微解释了一下。 “那……”庄周笑的有些贼,随机起身缠上了扁鹊的身躯,在他耳边轻声吐气道:“仙君见不着我,可是会想我?” 扁鹊向来在这方面是个脸皮薄的,当即便腾的一下红了面皮,看似怒斥道:“你这不知羞耻的魇,本仙君迟早将你散魂!” 庄周缠的又紧了三分,不怕死的继续道:“散我的魂,也要看仙君舍得不舍得。” 扁鹊挣扎想让庄周放开他:“给本仙君下来,早知便不放你出来了!” 就当此时,门儿吱呀一声敞了开来,李白站在门口当时便愣了住。 庄周一向是个不好好穿衣服的,扁鹊又在挣扎推搡间开了衣襟,双颊潮红,怎么看怎么有私情。 反应过来的李白当即捂了眼急道:“啊呀!师父对不住,徒儿未敲门,打扰您和……子休姑娘温存了。” 庄周在扁鹊耳边轻笑,听起来颇是得意,仿佛在道:你瞧,你徒弟都那么以为了。 扁鹊听了李白的慌乱之语,眼下更是气愤了几分,吼道:“打扰什么!是这个魇一直缠着本仙君!”说罢又推搡了庄周一下:“你还不下来?” 庄周不情不愿的撒了手,又回到了原来的凳子之上乖巧坐着。 “你前来为何?”扁鹊又对着李白吼道,思来心情定是十分不好。 李白莫名其妙被吼心中不免有几分委屈,他低着头可怜巴巴伸出手,那手上叽叽喳喳的蹦着几只信雀,道:“是信雀传了新消息,说西域军全军往这边而来,徒儿想着先告诉师父,再做定夺。” 扁鹊听了这事才冷静了几分,思考良久问李白道:“你禀告王爷了没有?” 李白点点头道:“徒儿已经差人告知了王爷……但……”欲言又止。 扁鹊十分厌烦这种话说一半的吞吐婆妈劲儿,眼下又有了几分不耐烦:“有话便说。” 李白瞧了扁鹊庄周二人一眼,这才喏喏道:“那西域军在前方,压着一排的老百姓。” 扁鹊疑惑:“百姓?” 李白点头:“对,看衣着举止,正是大周的子民,徒儿问过了,若是有大周人出现在西域军队里,八成是之前战败的俘虏。” 第七十五章 越人莫走 “这群畜生!”兰陵王极为气愤,将手中茶杯狠狠的掷了出去。 “王爷先莫气,这种情况下理应先考虑对策。”花木兰在一旁冷静道:“若是我军因此乱了阵脚,才叫西域的畜生看了笑话。” 兰陵王深吸了几口气,良久看似是冷静了,花木兰才又开口:“之前您要求百里做的事,百里上报说已经办好了。” 兰陵王闭了眼,试图将那因为西域军将大周子民当人肉盾牌之事所生的气压上一压,听了花木兰之言这才睁了眼讶异道:“当真?” 花木兰斩钉截铁道:“当真。” 扁鹊虽然气愤,却也深知这帮畜生将百姓押于身前的可怕性。 这真真的便是毫无人性了。 早就听说这西域鞑子人性全无,在饿极了的情况下会抓大周的女子烹饪而食,并且将大周女子称呼为两脚羊。 这便是不拿大周的女子当人了!而是牲畜,可供他们食用的牲畜! 此次又把大周百姓当了人肉盾牌。 天杀的! “仙君消消气。”庄周在一旁道:“想必王爷那边,也十分难办了。” “走。”扁鹊忽而开口,让庄周没摸着头脑。 “走?去哪里?” 扁鹊望向庄周,使得庄周心都跳错了一拍。 “带你上这长城城墙,瞧上一瞧。” 扁鹊带了庄周上了城墙。 不愧是边关之地,那城墙之上风都如刀子似的,夹杂着呼啸在耳畔略过。 “想着你来了长城边关一直没能上来瞧上一瞧,本仙君可怜你,特意带你前来。”扁鹊在庄周耳旁道。 庄周却没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笑容。 放眼望去,这十万里黄沙凄凉,边关杀戮甚重,明明应该是魇魔吸取煞气的绝佳之地,可扁鹊不知为何,忽的想起了前世之事。 那时扁鹊便是……与他相约好一起出逃,却将他一人独留城外,让他沦落为暴民手下的蝼蚁,折磨致死。 “怎么了?”见庄周许久不出声,扁鹊这才深觉不对,出声询问,手也亲昵的搭在了庄周的肩膀之上。 “别碰我!”庄周突然崩溃出声,表情十分痛苦,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从来没被人吼过,扁鹊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刚想发火发怒,见庄周如此也是有些担心。 “……子休?”扁鹊头一回喊了庄周的字,带着犹豫的神情,怕庄周会不喜。 庄周沉默不语,良久猛的将扁鹊扑倒,然后死死的抱住了他:“越人莫走……” 听到庄周这句呢喃,扁鹊这才了解了。 这只魇又是忆起那前尘之事了。 “好……”实在是无奈,扁鹊只想着可怜一下这只魇。 轻轻拍着庄周的背,扁鹊的言语不禁温柔了起来:“我不走。” 本想着好心让庄周上来瞧上一瞧,却办了坏事,这扁鹊心里也十分憋屈便是了。 西洋有的是蹊跷稀奇的玩意儿,若说这最为有趣的除了火枪,想必便是那名为千里目的镜了。 苏烈此刻拿了那千里目往长城瞧了过去,正巧看见那庄周扁鹊相拥。 “乖乖,这长城守卫军中居然还有着军*……” 这军中不可能有女子,若是有,定不会是什么贞洁良女,苏烈如此想到。 扁鹊搂紧怀中庄周,心中把刚才瞧见的事物仔仔细细捋了一遍。 果然,那群鞑子手上果真有着能远视的东西。 那长圆宛如空心木棒的物事,想必就是凡间西洋处所制造的千里目。 幸亏带了庄周上来,即使被对面所瞧了见,想必也只会以为是男女情爱。 这神仙能目视万里的神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七十六章 权益关系 那西域三十六国的凉城军军队即将前来之时,长城守卫军还未想好对策。 兰陵王坐于帅椅之上,面对下方众将士,第一次感到了走投无路的挫败感。 “王爷……这西域军已然快到长城,若再不备好对策怕不是会战败……”李白在旁提醒道。 那信雀轮番来报,每当西域三十六国的凉城军队近一分,那信雀便前来报一次。 这种情景,御敌上了城头,被弓箭射伤或致死不说,若是用了投石器,这前方百姓命不保矣……若是不甚理会,西域军又会爬上这长城城墙…… 兰陵王揉了揉眉心,十分苦恼的叹了口气。 花木兰思索良久,终是下定了决心,出列抱拳道:“王爷,末将请求一战!” 兰陵王仍是那副苦恼的样子,道:“不妥。” “王爷……”花木兰张口欲言,被兰陵王给压了下去:“本王说不妥,便就是不妥。” 花木兰闭了嘴,向着百里兄弟那方望了去。 百里玄策知晓花木兰是什么心思,然而百里玄策最为害怕之事,便是百里守约被旁人伤害。 哪怕为了大周,也是不可。 “王爷。”百里玄策出列道:“这西域鞑子定是吃准了我军不舍伤害于百姓,这才将百姓作为了护盾牌,若是我军再顾及这些百姓,别说攻下凉城,能守得住长城便已是万幸。” 众人皆不语,百里玄策说的无疑是事实。 兰陵王瞧了百里玄策一眼:“那且待如何?” 被兰陵王一直瞧着,百里玄策倒也丝毫不惧,迎着兰陵王的目光道:“为大周而死,是那些被俘虏的人和那些平民之福。”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的望向了百里玄策,连百里守约也不禁有些疑惑。 “你说什么?”其他人还未开口,花木兰先反应了过来,当即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指着百里玄策的鼻子大吼道:“放他娘的仙屁!这百姓是国之根基,怎可说放弃便放弃?!” 百里玄策摸了摸鼻子,看似十分淡然道:“花将军若是有好法子,那便讲出来啊。” 花木兰气结。 确实,现在并无良法,若是不放弃那群大周人,西域鞑子利用大周军的心软命门次次以此相胁,那以后便真是不好办了。 兰陵王将那扶手上的虎头攥的极紧,心中自是天人交战。 百里玄策见兰陵王仍是犹豫不决,又火上浇了一瓢油:“这长城若是被西域拿捏在手,下一个便是玉门关,西域鞑子若是进了玉门关,那么大周国将会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囊中之物。”言至此,百里玄策顿了顿,吐出了那几个兰陵王十分不想听到的字:“到时候,大周亡国可待。” 兰陵王豁然起身,看似是下定了决心,他对着下方的每一个将士道:“百里将军说得对,为大周而死,是他们的福气。” 李白在旁边张了张嘴,但什么话又都说不出口了。 若是青丘被别的仙家来犯,挟持了青丘的子民,想必他身为青丘的太子,未来的帝位继承人,自己也是十分苦恼的。 青丘啊……虽说是自己的国土,可是上至父亲继母,下至宫人侍婢,都是忌惮着自己的太子之位罢了。 若是哪一天自己不再是太子,想必也会…… 李白突然很羡慕下方这些个同仇敌忾的将士们。 是了,即使是那些被当成了人肉盾牌的大周子民,想必也应该是把战死当作至高无上的荣耀吧。 若是如此,便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 那刮过长城于凉城的风,此刻听来,更似无奈的长吟了。 第七十七章 莫为百姓 西域军来势汹汹。 不愧是善弓箭与骑马的民族,这弓箭手两排交替,箭雨纷飞,毫无空隙。 看守长城之门的将士亦是十分苦恼。 这西域军狡猾阴险,居然将大周的百姓放置于前,长城守卫军攻也不是,守也不是。 苏烈骑于骏马之上,对长城那边的将士道:“长城肖儿,你盗劫我粮财,欺人太甚!今日我军夺回粮财,灭你长城!” 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听了这话,似乎一下子就有了斗志,那庞大的军队气势震天:“灭你长城!还我粮财!”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长城门内,守卫城门的将士焦急向着自己的将领问道。 那守门将军也是一脸愁苦的模样:“王爷还未下指令,这……西域鞑子用我国百姓为盾,我们攻不得啊……” 见长城守卫军并未出来一人反抗,苏烈便知这奕星的法子用对了。 两军阵前,一个想尽方法挑衅,一个尽力不声不张。 正当守门的将士们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一道清朗的少年音打破了他们的愁苦气氛:“众将士听令!” “百里小将军?”那些将士先是一愣,而后便知晓了。 王爷定是做出了决断,是攻是守,一句定夺。 百里玄策瞧上去十分严肃,那神情不似少年,反而有几分似那老兵老将,多了几分沧桑淡漠。 百里玄策见方才还叽叽喳喳拿不定主意的将士霎那间安静了下来,舔了舔干燥裂开的唇,才对着这些将士们道: “王爷有令!为大周战死,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全力进攻!不留西域鞑子一个活口!” 那些将士们听了,有人喜,有人悲。 喜的是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架,悲的是那群俘虏中,有自己的兄弟,家人,妻女,甚至父母。 可万里黄沙,守疆驱鞑,先守其国,再为其家。 每个人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性,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狠得下心,亲手将自己的亲人送上死路。 有将士开始试图劝说百里玄策:“小……小将军……那些百姓……” “今日若是顾及着他们,让西域攻下了长城,这些天杀的鞑子定会继续攻打玉门关!”百里玄策顿了顿,又继续道:“若玉门关也沦了陷,我军定会自此一蹶不振,大周国定会亡国,到时候,便不是那么几个百姓,而是大周千千万万的子民!生灵涂炭!” 将士们沉默了,良久才有人道:“上投石器!” 长城内,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上投石器!” “上投石器!” 那繁重庞大的物事被推上了城墙,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见了那物一下子便慌了神。 “三殿下,不是说长城肖儿不敢用此物吗?为何……” 苏烈咬了咬牙,恨声道:“这是连自己的子民百姓都不要了!这帮狠心的豺狼!” 那将士又问道:“那我们该当如何?” “攻过去!”苏烈神情坚定,为了那不可屈服的气节,明知死而为之。 前方那些百姓本就因挨饿受冻十分疲惫,又被西域的军队押着长途跋涉,此刻几乎都没了力气。 小小孩童极是惊恐的握住了旁边奶奶的枯手,他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这样。 不知为何突然被这群人抓了起来,不知那天自己的母亲被这群人押到了哪里去,不知为何现在会在这里,不知那城内做着将军的爹爹为何还不来救他们。 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小年纪便要承受这些苦难。 还未想完,腹间便一阵剧痛。 旁边的人都倒了下去,旁边的奶奶也倒了下去。 腹间极痛,小小的孩童定是承受不住。 他张了张嘴,想哭,从嘴上又插入了一把长刀,将他的双颊喉咙全割了开。 仿佛耳边谁啐了一声,骂道: “这群没用的东西。” 第七十八章 结束了呢 一朝怒起,群而攻之。 那日,天都被染上了血的红。 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的箭,犹如蝗虫飞过长城。 长城守卫军的巨石,也碾过了无数战魂。 杀声震天,非死方休。 那长城边缘被搭上了攀云梯,那些西域军想从那梯爬上来。 有的刚上城墙便被刺死,有的被城墙上滚落下来的巨石活生生砸死,有的手刚攀上城墙,便被刀剑齐生生的砍断。 长城内受伤的将士数不胜数,这西域不愧是游牧民族,箭法极妙,伤了长城守卫军不少将士,也有的将士被射中要害当场便毙了命。 西域三十六国的凉城军扛了巨木而来,喊着号子撞击着那长城的重门,门内的将士死死守着。 这门,不能开! 似乎是想起了百里玄策说的话,若是长城被攻下,下一个就是玉门关,玉门关若是再沦陷,大周的江山,百姓的安宁都会变成空话。不止长城守卫军,大周所有军队,听了战败的消息怕是都会影响到士气。 “守住!”那最前的汉子对着后面的将士大喊。 他的妻子儿女父母都被这西域鞑子掳了去,这大周女子若是落在那西域鞑子手中,怕是会被活活烹死,而父母和儿女……方才巨石投放,怕是都已然不复生存。 汉子擦了擦眼泪,大吼一声,将那门护了个结实。 哪怕为了逝去的家人,也要奋力一战! 百里守约在高处藏匿,那西洋长枪取了诸多首级, 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只要带头的苏烈亡了,西域军定会大乱,正当他准备瞄准苏烈之际,听得旁边将士惊呼一声,而后又听见了花木兰气急败坏的声音:“百里玄策!你干什么!给我回来!” 玄策?百里守约放下了枪。 远方听得百里玄策那狂傲不羁的声音道:“谁都不许杀那个带头的!这个是小爷我的!” 百里玄策飞镰一出,取了苏烈旁边那位小将军的首级。 胯下马儿惊了一惊,步伐不稳,苏烈当即便被迫跳了下来。 苏烈的脸上被溅了诸多鲜血,他狠狠的擦了去,还是留下一片红晕。 “他奶奶的!”苏烈这才反应过来,咬牙骂道。 百里玄策飞镰收了回去,那镰上的血似乎十分甜美,百里玄策伸出了舌,舔了一舔。 “长城肖儿!”苏烈狠狠念道。 “哟,”百里玄策仍是邪气的笑着,手中飞镰蓄势待发:“大个子。” 苏烈对百里玄策这种戏虐的语气十分不爽,手中并无其他武器,局势上占了下风。 旁边有着一柱撞攻城门的攻城木,沉重至极,需要数十名汉子才抬得动,苏烈不做他想,竟是一人将那攻城木举了起来,抡了一圈,耍的可谓虎虎生风。 百里玄策瞧了也是心生一惊,这攻城木之重,不是说说而已,这大个子居然能将此木凭一人之力抬起,也是十分勇猛。 攻城木在苏烈手中直直向着百里玄策抡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攻城木带着风呼攻了过来,百里玄策这才反应过来急急躲开。 “轰……” 那攻城木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形成了巨大的坑。 “呀,大个子生气了呢。”百里玄策话音未落,攻城木便横扫而来。 百里玄策纵身一跃,踏上了那圆形的巨木,他微微勾了下唇角,踏着攻城木向苏烈奔去。 苏烈本就气血攻心,又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巨大的木砸了过去,此时行动十分吃力。 百里玄策动作之快让人咂舌,那细长的铁链拐了个弯,缠上了苏烈的咽喉。 那声音在耳边形同鬼魅: “结束了呢,大个子。” 第七十九章 你死我活 若说这沙场无情,倒也没错。 四周仿佛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百里玄策手中的飞镰刃是极快的,苏烈只觉颈间一凉,手便摸不到头了。 血如泉涌。 百里玄策一个轻巧的落地,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自己的飞镰,仿若珍宝。 苏烈那壮大结实的身躯蓦的跪了下来,然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黄土飞扬。 西域三十六国的众将士愣在了那里,之间百里玄策仍是那般笑,脸上的血染红了面庞,也染红了他的眸。 两颗虎牙露了出来,百里玄策昂头道:“现在,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了呢,嘻嘻。” 花木兰站在城池之上对着百里守约方向大喊:“你快拦着!他又要开始了!” 百里守约只是怔怔的说不出话。 飞镰纷飞,骨肉分离,惨叫延绵不绝。 兰陵王虽为上位者,对百里玄策喜屠杀俘虏的事略有耳闻,却不曾真真切切的见过。 那红色的身影宛如沙场腾起的战火,身姿轻盈却又致命。 那失了主帅的将士们宛如案板上的鱼肉,只有等死的命运。 “玄策!”百里守约对着百里玄策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留个活口!” 百里玄策听到百里守约所呼,微微顿了一下。 便是顿了一下,在这沙场之上也是不允许的。 百里玄策只觉手臂一阵刺痛,仿佛是被什么人刺穿了,血腥之气蔓延开来。 百里守约只觉这一下似乎是刺进了自己的心里:“玄策!” 闻到自己的血腥之气的百里玄策此刻看来更为兴奋,左手一挥,那铁链便如长了眼般,自动缠上了后方的那位士兵,狠狠的绞断了他的喉骨。 “居然让哥哥担心,你们还真是该死呢。”百里玄策舔去了唇上的血液,宛如地狱之罗刹。 那些西域军跑的跑,死的死,最终百里玄策还是听了百里守约的话,好歹是留了一个活口。 扁鹊则在城墙楼台之上危险的眯起了眼。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这两兄弟,不说外貌异于常人,这脾性也是极为可怕。 百里守约还多少显得稳重些,这百里玄策嗜血本能则是毫不遮掩。虽然数年未去京都,可扁鹊也知这将帅世家中并无百里这一姓氏。 扁鹊瞧了瞧远方的百里守约,见距离足够远到听不见他们的谈话,这才在兰陵王身旁小声问道“王爷,这百里两位将军,是何来历?” 对于扁鹊的疑问,兰陵王先是一愣,知晓扁鹊并非常人,这些事情恐怕瞒不过他,于是说了实话:“是本王在集市之上买的狼孩。” “狼孩?” “确切的说,是狼妖之子。” 这带地区有着狼妖的传说,数年前扁鹊也有所耳闻,听说那狼妖变化成貌美的女子骗过往的男人,将他们灌醉而后掏出他们的心肝而食。 旁人都道是狼妖,可扁鹊却深知这个所谓的狼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天有银河,其中有着无数的星宿,其以二十八星宿为首,除却这二十八星宿为尊,便是那几颗凶星为上。 其中凶星中最让这些凡人惊惧的,便是那天狼之星。 凡人有书曰:其东有大星,曰狼。狼角变色,多盗贼。光华带杀,出世定亡。 每逢这天狼星出世,便意味着不是要改朝换代,便是要发洪发旱,总之不详。 这几年天上星官来报,发觉天狼星星官寻不见了人影,见宫殿旧尘,似是已然出走良久。 “那么王爷是如何得知,他们是狼妖之子呢?” 兰陵王淡然道:“身为将士,最重要的便是对自己的主帅无隐瞒。” 远方,那百里玄策终是押着那唯一的活口踏着万千尸体行来了。 第八十章 何为菜人 “我且问你。”花木兰手中皮鞭绷紧,那名西域小兵吓的瑟瑟发抖:“凉城后援还有多少士兵?” 那小兵刚开始还想扮演个什么忠烈之士,看着花木兰的皮鞭在那空中咻的挥了一下,那力道若是抽打在自己的皮肉之上……便怂了。 会死吧……一定会死吧…… 花木兰瞧见了这小兵的怂样,心中有些不屑。 若是长城守卫军中出了这样的将士,她定会先杀之为后快。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说,我便抽你三百鞭泄愤。” 那小兵咽了口唾沫,良久磕磕巴巴道:“还有八万……” “啧。”花木兰看起来非常不爽,没想到这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还有那么多的后援,若是强攻可能是攻不下来。 “我再问你,西域军现在的将领是谁?” 小兵两股战战,见那花木兰神情狠厉,吓的当即尿了裤子。 花木兰闻见了那空气中的气味,心中不免又是鄙夷了一番。 “现在是七皇子暂先领军……” —————— 明世隐手中信纸被攥的很紧,一颗一颗的泪沾湿了那薄弱的信纸。 那信中道:三皇子苏烈,战亡。 “三哥!”明世隐抱着那信坐在了地上,崩溃大哭。 明明是不想让苏烈前去,可是这苏烈是个刚烈的性子,十分倔强,他若是想去谁人也拦不住。 那位公主可能等不来她的郎君了。 “七……七皇子……”终有将士开口询问:“那我们接下来,且待如何?” 明世隐听了那将士出声,这才擦干了泪,收起了悲痛,对着长城方向一字一句道:“血债血偿。” —————— 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几乎都饿了好几日,实在不行了,便屠杀一两个之前剩下的俘虏。 这西域民族自古便有食人的习惯,自打这开战一来,他们便大肆虏走大周子民,饿极了便屠杀而食。 这将大周人贩卖着当作牲口的习惯对西域人来说早已习惯了。 这些被养着等屠宰的人被统称为菜人,又叫做两脚羊,顾名思义,便是如人形的羊,西域人从来不将大周人当作真正的人看。 这些菜人又根据性别年龄分为了三六九等,有着不同的称呼。 孩童肉质较嫩,口感软绵鲜美,烹饪时可带骨烹饪仍能软烂,因此被称作和骨烂。 女子肉质同是鲜美,可是口感不如孩童,因此称作不羡羊,古有云:食之,自此视羊不羡。 至于老人,上了年纪自是口感不佳,肉质偏老,嚼如干柴,因此被叫做饶把火,意为需多加火烹饪,才可煮熟食用。 这些菜人养了也没什么用,有的刚被抓来便屠宰制成肉干,方便士兵随身携带。 所以有人曾云: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刚开始行了从军的新兵可能会不适,但是在粮草短缺的情况下,若是不吃这些菜人,便要等着活生生饿死。 况且行军见的亡人多了,对这些便没那么排斥了。 明世隐向来不食这些,他身为可问天通灵者,自是知晓这些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了死后魂魄会被打下地狱。 虽然他自身对这些排斥,可是他无法制止那些快饿的丢了性命的士兵。 只能闭上眼佯装不知。 那外面叫声凄惨,明世隐也只能捂上耳朵佯装不知。 远处枯树之上的黑鸦唤了两声,终是飞去了。 大漠千里,延绵不绝,万里黄沙,风嚎不止,莫说是人,只怕那些豺狼,若不是因为这里有着埋着充分的尸体可食,怕是也不愿留在这里。原本的贸易热闹之地,此刻全然无了。 第八十一章 尚有活口 “百里将军,”有士兵前来禀报道:“在那大周百姓中,还发现了一个活口。” 百里守约正在训斥百里玄策,只见那战场之上虎虎生风的百里小将军此刻被训斥的耷拉着脑袋,好不委屈。 “活口?”百里守约十分诧异,在巨石刀剑之下,居然还能留有活口? 士兵点头道:“是的,那个活口还未清醒,扁鹊先生正在医治。” 百里守约沉吟道:“我这便过去瞧瞧。”随机又回头对着委屈巴巴的百里玄策恶声道:“你在帐篷等我!我不回来你不准出去!” 百里玄策也只能可怜巴巴的应了声是。 在军队北方,有着一个大帐篷,专门用来寄住伤的重些的士兵。 听说还有个活口,不光百里守约,兰陵王和花木兰也前来了。 “王爷。”百里守约拱手行礼,兰陵王身旁的花木兰也对着百里守约拱手回了礼。 两人军阶相同,互相行礼是应当的。 兰陵王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随后指了指床上的那个活口。 那小小的竹架床上,依稀能瞧见那个活口是名男子,身形高大。 走近了细细一瞧,才发现这男子发色灰白,眼窝偏深,瞧着不似纯种的大周人。 应该是西域与大周的混血儿。 扁鹊已经和李白一起将那男子身上的血衣换了下来,身上也擦拭干净了,换上了干净舒爽的衣物。 “先生,他如何了?”兰陵王拉着扁鹊问道。 扁鹊接过李白递过来的白布巾擦了擦手,这才道:“身上并无大伤,只是几日未食,怕是身子跟不上损耗,故而昏迷罢了。” 兰陵王这才放下了心,又问道:“那他何时能醒来?” “我已经给他喂了些许米水,想必这便快醒了。” 话音未落,那男子眼皮便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呆呆的瞧着那棚顶。 兰陵王见此人醒了,十分关心:“你醒来了?身子上可有什么不适?” 那人挣扎着半起了身,打量了四周一圈儿,这才沙哑问道:“这是何处?” 花木兰道:“这是长城守卫军的驻扎处。” 那男子神情仍是呆着,良久半晌才疯了般的大喊:“我妹妹呢!我妹妹呢!” 众人皆默。 见方才那阵势,想必这男子的妹妹已经…… 那男子见众人都不说了话,又发了疯的大吼:“我妹妹呢!” “你……这位兄弟,节哀……”花木兰将手搭在了那男子肩膀之上,试图安慰。 那男子怔着瞪大了眼睛,嘴中喃喃:“我不信……我不信!” 那男子看着神情又要癫狂起来,扁鹊手快,将那男子穴位点了。 那男子立即便昏死了过去。 “先生……这……”兰陵王神情十分担忧。 扁鹊已然来至案桌之前,提笔开了药方:“他神志未清醒,若是持续如此,怕是以后便如此了。” 百里守约出口问道:“那该当如何?” “先让他将这些药喝下去,把神志恢复再说,到时候大悲还是大喜在于他。”扁鹊递来药方,百里守约接过细细瞧了一瞧,都是平易便能采到的药,有的甚至在帐外便有一大丛。 “是。”百里守约应了,随即便退身出去采集药物去了。 花木兰有些心疼的望向那个男子,她家中也有幼弟,若是碰上了这种事,不见得会比他冷静。 花木兰对兰陵王询问道:“王爷,当他醒来该如何处置?” 兰陵王思索良久,这才答道:“编入军队,归你管辖。” 花木兰听了自然极是欣喜,慌忙应了,随机便奔往帐外,去准备新兵的战袍去了。 第八十二章 怦然心动 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靠着那几个菜人,终是撑到了粮食送来。 没办法,虽说战场上尸体极多,可是他们信仰的阿拉神不允许他们食用亡人之肉。 西域的将士们瞧见那粮食宛如见了命根子,这粮食还真是人的命根子。 粮草一来,那些饿的双眼发绿的士兵便当即煮了满满几百大锅,当场分食。 帐内的光不甚足,将明世隐的脸印的有了些许的暗。 那案桌之上,放置着和粮草一道送来到一纸信书。 那信书上白纸黑字道: 精绝国八皇子铠,失踪于凉城,望弟彻寻。 明世隐将那信放置在了桌子上,对着那透着微量光的缝隙,叹了一口气。 皇家之中,若是不为嫡出长出,通常是不会被人所注意的。 就像明世隐,之前只知道精绝国有十六位皇子,却是第一次知道八皇子叫做铠。 …… 长城守卫军中,百里守约坐于那草垛旁,爱惜的擦拭着自己的长枪。 前几日在那遇难百姓尸体中发现的那个男子早便醒了,道是神志有些受创,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个干净,只记得自己叫铠,有个妹妹。 铠有些呆愣的站在百里守约身后,看着那身影擦拭长枪。 百里守约瞧上去倒是老实,性子稳重儒雅,身形有些细长,有那么几分大周传统男子的气质。 百里守约头顶兽耳微动,这才注意到铠站在了他身后,放下抹布对铠笑道:“怎的起来了?不需要再躺躺吗?” 铠答道:“睡了许久,睡不大着了。” 百里守约往旁边挪了挪,示意铠坐在他旁边。 铠也是毫不扭捏,屁股一沉,便坐在了百里守约身旁。 “你出来寻我,怕是花将军又要生气了。”百里守约托腮静静的瞧着铠。 铠被瞧的有些不自在:“花将军?”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花将军的下属吗?”百里守约有些诧异。 “只知道有一位将军常来瞧我,并不知道他姓花。”铠老实答道。 百里守约轻笑一声,那阳光缓缓漾在他脸上。 这混种的狼人本就长得极为好看,此刻铠见着那笑容,竟是呆了一呆。 许是太久没有人对着自己笑过了吧…… “百里守约!你又诱拐我下属!”花木兰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将铠从呆愣之际拉了回来。 百里守约又对着那方向笑着喊道:“暧……这可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可能是你太凶,吓到他了。” 花木兰听了更是生气,寻了过来叉着腰指着百里守约鼻子啐了一声,怒道:“呸,放仙屁!明明就是你诱拐的!” 百里守约笑着晃了晃脑袋,然后长枪做撑,站了起来,将身上的草屑扑打干净,这才对着铠伸手道:“来,起来吧,和你家将军回去。” 铠瞧上去呆呆的,良久才哦了一声,然后被百里守约拉了起来。 花木兰瞧上去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像照顾孩子似的将铠身上的草屑木屑一一扑打干净,嘴里还念叨:“以后不要乱跑,听李白小先生说你不见了把我好个担心。” 铠哦了一声,看似十分漫不经心。 花木兰更气,叉腰跳脚道:“我才是你的将军!我才是!” 百里守约不禁被逗笑,这花木兰花将军生起气就像撒娇的小女儿似的,和战场杀敌的虎虎生风无一丝毫相像。 “好了,和你家将军回去,好好养伤。”百里守约只留了个背影摆手道:“我还会回来的!” 铠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笑的特别好看的人说他还会回来的。 他应该不会说谎吧。 真好。 第八十三章 主帅为女 西域新来了个带头将军。 西域军的众将士开始十分兴奋,能接受苏烈的任务的人,想必十分优秀。 然,当那人出现之时,众将士却是极度失望,甚至有人当场便撂了担子。 “女人?” 那人即使身着铠甲,也不难瞧出那身量苗条,骨架偏小。 一看就是个女人。 还说什么世家出的良将奇才,合着是诳人。 看这形式,凉城军怕是已经被西域三十六国所弃了。 军心顿时惶惶,又有人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按理说,这新来的将军要先见过老将军,让老将军把一把人,这才能将自己身上的重任交给他。 可苏烈被长城肖儿所杀,此刻暂时代替苏烈的人,是明世隐。 明世隐对着新来将军的性别也是十分诧异,只见那女子站的笔直宛如一把指向苍天的利剑,眼神冰冷,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人都是死尸。 “将军好。”虽说是女子,可行起军礼抱拳也是十分英气。 明世隐这才回过了神,嗯了一声。 那女子见明世隐并未像其他人那般上来便嫌弃自己的性别,心中亦是生了不少好感:“我叫露娜。” 明世隐仍是嗯了一声,瞧着那女子,心中竟是生出了几丝怜惜,不禁问了句和行军打仗毫无关联的话:“这凉城天寒,你御寒的衣物可是备齐了?” 这……便是不赶自己走了? 露娜一直担忧这主帅会怒火大起,拍桌大吼,然后让自己滚蛋,告诉西域三十六国换个男性将军来。 可是没有。 “备齐了。”露娜如实道。 明世隐看出了露娜心之所想,不禁对着露娜笑道:“你是西域三十六国派来的主帅,定是十分优秀的奇才,我信你。” 露娜又是抱拳对着明世隐感激道:“谢将军,露娜定会竭尽全力攻破长城!” 明世隐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西域将士见主帅居然将那女子留了下来,更是议论纷纷。 “这完全就是胡闹!”有些资历老的将军直接就找了明世隐拍了桌子:“这完全就是要弃我十万将士于不顾!” 而明世隐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她会给你们惊喜的。” 那老将军张了张嘴,又闭了上,最终狠狠的瞪了明世隐一眼,见明世隐仍是笑着,不禁更气,拂袖而去。 这群岁数尚幼不知死活的兔崽子! 这几日明世隐带着露娜熟悉了各处。 马匹,将士,粮草,休息住寝之地。 露娜也是不服输的倔强女子,将明世隐的话挑了最为重要的话记了下来。 明世隐见她如此要强,也只是摇头轻笑。 不得不说,从面相来看,露娜虽身为女子,可却是个行军打仗的奇才。 不知这名小小的女子,能否带着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士兵打赢这场仗。 将一切都嘱咐好后,明世隐终是起了程。 带着苏烈的死讯。 数百人护送着他,浩浩荡荡出了凉城。 明世隐身着白色的皇子朝服,身后带着奕星,骑着那汗血马,往着楼兰国走去。 露娜立于城墙之上,对着明世隐的背影行了一个认认真真的拜师礼。 奕星有些心虚,三皇子的死若是深究起来,和他也是有着那么一丝的关系的。 这几日一直没敢找师父说话,怕是师父心中已然怪罪了。 而明世隐似乎丝毫未把他犯的错误放在心上。 说来奕星倒是也无错,他也只是给这苏烈出了个点子而已。 这错误犯的最为彻底的,是明世隐自己。 若是他没有提出奋力一搏,想必苏烈也不会…… 明世隐眸光一暗,催动胯下马儿走的更快了几分。 第八十四章 明争暗斗 铠近几日来得勤了。 拜铠所赐,百里守约近几日都学会掐着时间等铠前来做客了。 桌上也会放上一些吃食。 明明是做工粗劣的糕点,可铠却吃的极香,吃相就像那几日未食的人那般猛。 看来是之前饿的狠了…… 百里守约是个心地良善的人,看不太惯旁人受苦,怜悯心十分强。 可能是因为带了个弟弟的缘故,百里守约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特别招小孩子喜欢的,而从小便带养弟弟的百里守约也十分清楚那些小孩子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虽然铠这个人身形好似大人,其实因为记忆遗失,言行举止都有些像孩童…… “哥哥!”今日比铠先到来的,是百里玄策。 百里守约仍是擦拭着他的长枪,看着慈祥安宁的神情,不似一个伺候自己武器的战士,反而有些像那为游子缝衣的慈母。 “回来了?”百里守约抬头对着百里玄策笑道。 百里守约笑起来是极暖的,花木兰都说百里守约这样的人不适合战场,更适合去做个文官,再不济做个教书先生,教着孩童牙牙学语也是不错。 “嗯,今日可真是累。”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身旁的那床褥上躺了,然后翻了几个滚,脑袋就稳稳的枕在了百里守约的大腿上。 铠刚进来,手上的帐门还半尴不尬的举着,就瞧见了这样的一幕。 百里守约眉目含笑,百里玄策枕在他的腿上撒娇耍欢。 慈母娇儿。 那么自己……是在外归来的严父吗? 铠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良久百里守约这才注意到了他,招手向他唤道:“铠,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进来。” 铠应了一声,放下了帐门,走了进去。 像往常一样,铠先是寻了那糕点,狼吞虎咽。 百里玄策现在对铠是十分不喜,也难怪他不喜,哥哥做吃食的手艺如此好,一向只是做给玄策吃的,现在居然要和人分食? 仿佛这分食的,不是糕点,而是一直只宠爱自己的哥哥。 “喂!你不许吃!这是我哥给我做的!”百里玄策对着铠呲着虎牙,很凶的样子。 “玄策,不可无礼!”百里守约低声呵斥。 “可是守约说是给我的。”铠有些委屈,朝着百里守约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 “不许叫我哥哥名字!我哥哥军衔比你高,你应该喊他将军!”百里玄策持续呲牙,感觉如那猫被夺了吃食炸了毛般。 “可是守约说这人后不必多礼啊。”铠又咬了口糕点,看着极是有几分挑衅的味道,这副态度吧把百里玄策气了个半死。 百里守约伸手过去摸了摸铠的脑袋,明明是个比自己还高大的男人,现在的神情却有如孩童般让人忍不住怜惜。 铠微微一怔,许是自己长那么大还没被谁摸过头,有些不适。 铠悄微微的红了脸,虽然说对被摸头有些陌生…… 不过这感觉倒也不赖便是了。 见百里守约居然先摸了铠的头,百里玄策十分不爽,但又说不出来,怕让百里守约不开心,更怕在铠面前被百里守约训斥,这样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百里玄策憋了半晌,终是颓废的躺回了百里守约的大腿上,撅起了嘴,将满心腔的不悦与不爽全部写在了小脸上。 见百里玄策不高兴的嘟着个嘴,百里守约轻笑一声,又回来摸了摸百里玄策的头,那能挂酱油瓶子的嘴才收回去一些。 远方又传来那花木兰寻不到人气急败坏的喊叫:“百里守约!你又勾搭我的属下了!” 第八十五章 下马之威 新将军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总是比较艰难。 第一要让自己的将士对自己高看一眼。 第二要让自己的将士对自己忠诚。 第三要给将士们传播新的规矩,每一个将军都有他自己的规矩。 露娜自打上台起已然一个时辰了,台下的将士们还是叽喳说个不停。 露娜便静静的瞧着他们说,任由他们说,神情平静犹如一摊死水。 终于那些将士自己也都说的口干舌燥了,这才自行停了下来。 天有些灰蒙,远方传来闷雷音,许是要下雨了。 那露娜仍是不说话,静静的瞧着他们。 那些将士有的心中有些不耐烦,但碍于军纪军规不敢有异议。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下了小雨,打湿了将士们的衣物,露娜这才开口。 “说完了吗?”露娜的声音和平常娇滴滴的小女儿不同,她的声音沉稳有力,给人一种信服之感。 “说……说完了……”人群中传来稀稀拉拉的回答,底气十分不足。 “说够了没有?”露娜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将那些原本就心虚之人震了几震。 “够……够了……”仍是那底气不足的声音,不过回答的人却是少了很多。 “你们若是说够了,那么便由我来说。”露娜在台上渡了个来回,将那些将士瞧了个清楚,见没有人有异议,这才开口道:“本将军未正式入职之前,便听到了风言风语,有人背后说,本将军是女儿身,这女儿身子娇弱,是不能行军打仗的。”说到此,露娜顿了一顿,而后厉声道:“那么本将军倒是要问问各位,有的人嘴里眼里都瞧不起看不起女子,那么他们的阿娘,可是女子?” 有的人低了头,有的人脸上则是露出了不屑。 果然这小女子就是小女子,明明就是自己不行,还有着那么多的说辞。 露娜将那些人的神情都收入了眼底,她也知道这些人到底不信自己在哪里。 思及此露娜便对着台旁一直等候的亲信道:“将人带上来!” 那亲信也是名女子,见露娜下了命令,点头应了,随即对着那远处招了招手。 远处便有着士兵押着几人走来,细细一看,正是之前试图逃跑的那几个士兵。 那士兵被绑了双手,**上身,露娜不以为意,示意将那士兵押上台,一个接一个的排跪下,细细数来,总共排了四个。 那些士兵有些恐惧,挣扎无果只能痛哭流涕:“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见到这几个人,台下的将士这才神情肃穆起来。 若是不出所料,这位小女将军怕是要杀鸡儆猴。 果不其然,那位小女将军在台上对着众多将士道:“这几人,身为西域人,却有向着大周的心,若是不除!怎能还我苏烈将军一个心安!” 苏烈将军……三皇子…… 有的人想到那敦厚闲来无事还能和他们一起像普通兄弟说笑的那位将军,已然偷偷抹了眼泪。 这眼泪未干,只见那位新来的露娜将军举起了刀,这手起刀落光华一闪,那排在第一个的人头便已落地。 “这一个祭苏烈将军!” 露娜行至第二个人前,只见那人吓的发了抖,方才旁边同伴的鲜血还溅在他的脸上。 手起又刀落,那人人头也落了地。 “这一个祭死在长城下的西域战士冤魂!” 那第三个人已然尿了裤子,排在他面前的都已然死了,不容他多想,身首已然分离。 “这个是惩罚他对主帅大不敬!” 至于这位主帅说的到底是谁,估计众人心中都是有数的。 还未走到第四个人前,那个人便抖着嗓子喊道:“露娜将军威武!” 底下被吓到的众人也纷纷随和。 “露娜将军威武!” “露娜将军威武!” 第八十六章 楼兰可汗 明世隐回到楼兰时,那楼兰可汗还残留着一口气,嗓中似乎有着一口浓痰不上不下,听着十分难受。 楼兰可汗看着那眉眼如卿的儿子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正如那年盛夏般,自幼被送到京都给皇子伴读的自己,受了委屈也只敢独自在角落里偷偷的哭。 那时楼兰远不如现在的强大,楼兰皇子自然也是比不上姐姐是皇后的精绝国皇子。 那时,那小小的女孩子便是这般走了过来。 那小小的女孩子心地良善,递给了他一方手帕。 那时还是楼兰皇子的可汗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他就那么一副痴相的瞧着那位女孩子。 大周皇宫的每个女子都是极美的。 可她和那些女子的美不一样,她是一下子美到了自己的心里去了。 当时的可汗不懂这种感觉,后来伴读之时,听着那教书先生说了四个字,十分符合自己此刻的心境。 一见钟情。 年龄相仿的人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他会对着她说今天国子监里哪位先生又做了什么趣事,哪位皇子又说了什么傻话,她听了,觉得好笑了便会抿嘴一笑。 唇边两个酒窝在那时的可汗看来,是格外甜的。 那诺大枯燥的皇宫里,小小的女孩子过的也是不甚如意。 那天,她哭红了双眼,虽然尽力的将泪水全部抹去,可他还是瞧出了她哭过。 他不知道谁欺负了她,虽是担忧可也只能问一句:“你怎的了?” 听着有人问她念她,这泪水更是崩不住,她不顾礼仪廉耻的扑到他怀里大哭:“今日我走过父王和母妃的房前,听他们说,我以后也就是个和亲的玩意儿罢了,我不懂这和亲是什么意思,听了奶娘解释这才明白了……”她抽噎着道:“便是将我送给那西域鞑子,煮了吃。” 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能轻声哄着她,安慰了她良久。 回到母国那年,他的父汗病逝。 皇子们争斗惨烈,明里暗里刀子捅了不少,死的死,残的残,最后只留下了他和另一位哥哥。 他的哥哥说:“我没兴趣。” 于是他便做了可汗,做了那唯一有资格要求和亲的人。 他励精图治,将国内的武力发挥到极致,扩大疆土,善待百姓,曾下令不准食人,也只是怕将来那女孩子来了自己这里会害怕。 他为了权力迎娶重臣的女儿,洞房花烛叫的都是她的闺名。 短短几年内,他将楼兰变成了西域三十六国中最强的那个。 那年他去求亲,算了算年龄,她今年恰好十七。 大国求亲,求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 还是那个花园,那以为西域鞑子都吃人的女孩子已然长开了眉眼,坐在栏杆上浅眠。 他摇醒了她,她认出了他,大喜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还是如孩时般笑着,摇了摇手中唐皇批奏下来的文书,对着她道:“听说安悦郡主要去和亲,小的送上一送。” 她已不是当初那痴笨呆傻的小女孩,见他手中拿着那文书,霎那间便懂了,腾的一下便红了脸。 那年她穿着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嫁给了他,虽然只是妾室,可两个人能守在一起说说话,她便极为满足。 后来…… 后来她立在城墙头,一方是娘家,一方是夫家,忠孝难两全,她自刎于墙头。 一别经年。 楼兰可汗似乎看见了,那女子凤冠霞帔,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正如他们大婚那年。 又好似那年,他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的哭,她递来一方手帕,细细腻腻的声音对着他说:“你为什么哭呀?” 可能是……想你了罢。 楼兰可汗于永昌三年病逝。 明世隐依稀记得,数十年前的今天,阿娘也是如此,立于墙头,静静的看着自己和父汗。 不知那时的阿娘,心中又是怎样的天人交战。 明世隐不知道,他只知道阿娘死后,父汗有纳了好些新的妃子。 那些妃子无一例外的像阿娘。 不管是眉眼,还是神态,只要像阿娘,都会被父汗争抢夺来,然后后宫老死。 对于女人来说,这容貌之美,堪比性命。让她们后宫老死,怕是是这世界上作为残忍之事了。 第八十七章 我要亲亲 百里玄策是在月上中天才回来的。 并且喝的醉醺醺,步伐不稳走了进来。 百里守约有些不悦,百里玄策是他一手带大的,脾性都摸的清楚了,十几年了,还从未见百里玄策这样过。 百里玄策一进门便扑到了百里守约身上,将百里守约扑到了柔软的床褥之上,嘴里嘟囔着什么。 百里守约本来是不悦的,可见百里玄策这样有是没忍住心软了。 “玄策?”百里守约试着推了推百里玄策,已然不是小孩子的百里玄策有些重,已经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抱起的孩童了。 “唔……哥哥……”百里玄策抬起头看了百里守约一眼,然后又把头埋进了百里守约怀里。 湿热的气息透过布料传入肌肤,让百里守约有些不适。 “玄策,你先放开我……”百里守约又尝试着推了几下,怕伤者百里玄策,不敢用太大力气。 “不要不要不要!”百里玄策蓦然抱紧了怀里的哥哥,声音醉醺醺带着哭腔:“我要是放开了哥哥,哥哥就会被别人抢走,再也不要玄策了!” 百里守约有些哭笑不得,不知百里玄策这个小心眼的孩子又听谁说了什么胡话,看来今晚喝酒,应该也是为了此事。 百里守约叹了口气,摸了摸百里玄策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会呢?哥哥不会不要玄策的,谁告诉你的?” “那哥哥亲亲玄策。”百里玄策醉红着一张脸,抬起让百里守约亲吻他。 自打进了军队以来,百里守约就没有亲过百里玄策,这一度让百里玄策十分不满,百里守约曾经对他解释道:“玄策大了,不可做这些幼稚的事情了。” 百里玄策只能苦着一张脸接受了这个说辞。 可是铠的出现让百里玄策有了几丝危机之感。 这个捡了一条命的臭小子和哥哥走的如此近,真怕哪一天他会抢走哥哥,只留自己一人…… 见百里守约没有行动,百里玄策又是在百里守约怀里蹭了蹭,然后抬头又说了一遍:“哥哥亲亲玄策。” “好……”百里守约也并未僵持,这种事情小时候经常做,倒也是没有什么。 那个轻吻在百里玄策脸颊上轻点即逝。 正如百里守约柔和的气息,在脸上轻轻一扫,便不见了。 “好了,玄策起来吧。”百里守约又推了推百里玄策,可百里玄策瞧起来仍是不满足。 百里玄策竖着一双眉,不悦道:“他们说,这亲吻都是那么亲的!” 百里守约还未询问出口,便被百里守约挟住了下巴。百里守约刚要开口询问,唇便被百里玄策堵了个结实。 “唔……”百里守约有些慌张,虽然边关没有合适的机会让他去了解更多,可是在他的认知里,这种亲吻似乎只限于夫妻。 而百里玄策便显得从容很多,他含住百里守约的下唇瓣,轻轻的咬了一口。 小狼崽的占有欲是及其可怕的,百里玄策的力气也大得惊人,百里守约挣扎不开。 不能再继续了!百里守约急急推开了百里玄策。 “哥哥……”百里玄策很是委屈的唤道。 可是再委屈,也不能和亲生哥哥做这种事,况且百里玄策喝醉了,怎会知道什么是好歹? “你在干什么!”百里守约用袖子慌张的擦拭百里玄策留下来的痕迹。 “亲亲……”百里玄策委屈的耷拉了两只耳朵。 百里守约一口气憋在了胸膛,竟是无语了。 得,看来这小子是醉的挺彻底。 第八十八章 只属于我 百里玄策醒来之时,头痛非常。 昨晚喝了多少? 回来的晚不晚? 哥哥有没有生气? 他捂着脑袋哀嚎良久,百里守约才端着热汤进来。 “哥哥……”百里玄策可怜兮兮的唤道。 百里守约将汤搁置在了桌上,看向百里玄策的表情有几分不悦:“还喝酒吗?” 百里玄策捂着脑袋乖乖道:“不喝了。” 百里守约本来想硬气心肠训斥他一番,可是见百里玄策这副可怜模样还是没有狠下心。 “为什么喝酒?”百里守约将汤端向百里玄策,见百里玄策乖乖接过面色这才缓和。 “怕哥哥被抢走,玄策心里难受。”百里玄策垂下眸,抿了一口汤。 百里守约微微一怔,昨夜听玄策讲过什么不要他之类的浑话,当时只以为是酒后之言不可信,却不曾料到玄策居然真的那么想。 “不会的……” 百里守约也如昨晚般的摸了摸百里玄策的脑袋,轻声安慰。 “可是哥哥这几天和铠走的好近。” “……” “哥哥是喜欢铠吗?” “……” “哥哥会娶铠当新娘子吗?” 面对百里玄策这些天马行空的猜想,百里守约有些噎住。 到底谁和他弟弟教他弟弟说的这些啊! 见百里守约一副噎住的模样,百里玄策有些气愤,但是又不好发脾气,只能将那碗热汤一饮而尽,那汤太烫,他的眼中都被烫出了泪水。 百里玄策垂眸端着空碗道:“哥哥若是哪天不要我了,就和玄策说一声,玄策好收拾一下给铠腾地方。” 百里守约知道自家弟弟这是彻底的误会了,将委屈巴巴的百里玄策搂进怀里:“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不要胡思乱想了。” 百里玄策把脸埋进百里守约怀里,轻声抽泣道:“那哥哥娶玄策当新娘子好不好?” “好……好……”不管百里玄策此刻说了什么浑话,百里守约也都只能点头答应着,这小祖宗发起脾气来可是极难应付。 “那玄策要亲哥哥。”百里玄策从百里守约怀中抬起头,任性的提着要求。 “……”百里守约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了。 百里玄策只当他默认,揽住百里守约的脖颈,抬头吻上了百里守约的薄唇。 “哥哥不能不要玄策……”轻声呢喃,百里玄策吻的很紧,百里守约觉得自己快被憋死了。 终于被放了开,百里守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红着眼角。 “哥哥……玄策是哥哥的新娘子了。”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怀里又是蹭了蹭,语气听起来十分欢快。 百里守约十分无奈的搂住了百里玄策,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该如何教玄策呢? 告诉他男人和男人之间不能结为夫妻? 还是告诉他,他们是亲兄弟,做这些事情十分不成体统。 可是玄策年纪还小,有些道理他长大便懂了吧,不需要自己多言的。 百里守约只觉得头痛。 “百里将军?在吗?”帐外传来那十分令百里玄策厌恶的——铠的声音。 果不其然百里玄策听了铠的声音后全身的毛都炸了,百里玄策瞪了想回答铠的百里守约一眼,然后对着帐外十分没好气道:“不在不在,你走吧。” 铠在帐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又闭了上,把话咽了下去。 不在就不在,凶什么凶! 帐内的百里守约对百里玄策的态度则是有些意外,他知道玄策不喜欢铠,却不知道原来玄策对铠的恶意已经如此之大。 见铠走了,百里玄策才得意的又抱紧了百里守约。 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 第八十九章 桃代李僵 楼兰可汗死后,众大臣之间的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道理谁都懂。 老可汗死前虽说见了明世隐才咽气,看来更为看中明世隐,可这明世隐……先不说他的生母是大周先前的郡主,单说他已经继承了国师之位,这便不可。 况且老可汗临死前也未明确的表示将王位传给谁。 这便更加难办。 先前还有一众武将支持苏烈,可苏烈在凉城不幸阵亡,成了一个遗憾。 朝中文臣大部分都是支持大皇子,还有一小部分支持四皇子。 大皇子生母身份尊贵,又为长子,为人谦和温润,若做了可汗,应该是一代贤君。 而四皇子是王后所出的儿子,自古便有立嫡不立长的说法,况且楼兰为西域三十六国之首,西域又是骁勇善战的民族,作为一个国君,最不需要的便是谦和温润。 明世隐静静的看着台下的一众大臣吵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了平时里见面笑着打招呼的客套劲儿。 暂无新可汗,便由国师监国,现在明世隐成为了这楼兰国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一个,暂理朝政,每天享受着朝臣的三跪九叩之礼,明世隐觉得…… 他不想下来了…… 这个位置。 前朝吵得热火朝天,后宫也斗的不亦乐乎。 女人嘛,平时的把戏也就那么些。 什么今天谁又中毒了,明天谁被推水里了…… 而这些女人最为擅长的,还是当属哭诉。 那些死了夫君的女子们跑到明世隐宫殿之前嘤嘤哭泣,要求明世隐还他们一个公道。 女子又尖又细的嗓音实在让明世隐心烦。 若是庄周在自己身旁就好了…… …… 庄周? 明世隐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庄周。 庄周身为男子,这是天象所指,若是自己娶了一个男子为后,怕是江山后继无人。 …… 为后?! 原来自己潜意识里居然有要立庄周为自己王后的意图吗。 明世隐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 “国师大人,奕星大人求见。”侍卫前来通传。 这几日后宫不得安宁,让明世隐对着这女子有了恐惧之感,见了女子便眼花,听了女子那细细的声线便耳鸣,于是把殿前伺候的侍女统统换成了侍卫。 楼兰并没有阉割太监的习惯,他们信奉的神教导他们人的身体要完整,因此很多男童避免遭受了苦难。 “传。”明世隐疲惫的招了招手。 奕星穿着朝服进了来,先是正儿八经的行了个礼,而后见四下无人,才用回平时的称呼:“师父命人寻徒儿前来,所为何事?” 明世隐静静的打量他的徒弟,这几年他教了奕星不少,奕星也学了不少,虽说他的徒弟心地并非良善之辈,可在明世隐的潜意识里,一直把奕星当作准继承人来培养,因此奕星能穿朝服。 奕星被瞧的有些不自在:“师……” “好看。”明世隐毫不掩饰的夸赞,奕星有些脸红,低下头对着明世隐道:“师父……更好看。” “是吗……”明世隐垂眸,眼中情绪意味不明:“可为师觉得,为师这身国师服,穿着并不是最为好看的。” 奕星猛的抬头,眼中有些震惊:“师父的……意思是……?” 明世隐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奕星身前,拍了拍奕星现在还较为单薄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为师觉得,这身国师服,比较适合奕星。” “可……”奕星刚要出口便被明世隐打断了 “只有把这身国师服给奕星,为师才能……换身更好看的。” 第九十章 阴差阳错 这边关节气变幻无常,晨时晚间寒冷刺骨,恨不能将精血全都冻住,午时便是炎炎烈日,晒的人皮开肉绽。 而露娜来凉城之前,也是备好了御寒衣物。 露娜新定下了个规矩——不论寒暑风雨,一律晨练。 这晨练,顾名思义,便是早晨起来对士兵进行操练,夏日还好,这冬日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别说有风刮来,即使无风,这晨间的刺骨之感也是让人难以忍受。 这位新来的女主帅义正言辞道,不止长城守卫军,这大周所有的军官将士,都要自律晨练,因此他们的战斗能力要比西域军强,才能在无数战役中战胜西域军队。 …… 原来如此…… 西域将士幡然醒悟,并当场发誓要全力配合。 然而…… 士兵天未亮便要起床晨练,莫说这新入伍的新兵,那些操练多年的老兵也是有些吃不消。 况且西域子民性子本就较为懒散,有的嫌晨练艰苦,早上不去,一个偷懒不去晨练的倒还好办,一群都不去,这便十分难办。 “将军……”那带着普通士兵晨练的军官对着露娜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西域军礼,一脸踌躇,不知该不该讲。 “何事?”露娜自打当上主帅立下规矩的那一天,便和士兵一起操练,无论风雪。 “这……人仍是不齐……”那军官苦着皱了一张脸。 露娜听了,脸上并无异样,只是将护腕戴在了手上,沉着道:“那便想方设法让他齐。” 军官问道:“如何齐?” 露娜望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面上一贯的沉着冷静。 露娜给这些军官分了大队,十个军官,一人管一万余人。 军官给这一万余人分了中队,十个中队长,一人管一千余人。 中队长分出了中小队长,一人管一百余人。 中小队长分出了小队长,一人管十人。 最后这十人互相看管,例如乙看管甲,甲看管丙,若是甲不去操练,便惩罚乙,若是丙不去操练,便惩罚甲。 最后层层递分,士兵若是不去,便惩罚小队长,小队长若是不去,便惩罚中小队长。 这一下,西域军中每日晨练,人都是齐的。 可喜可贺…… —————— 这几日百里玄策也是不想起。 百里守约十分头痛,王爷曾道:这兵一日不练,必衰矣。 太过懒散,不合适。 每日清晨这兄弟之间定有一场拉锯战。 睡眼朦胧的百里玄策被百里守约快速从被窝挖起,洗漱收拾,然后又睡眼惺忪的站在军队中,手中的长枪都拿反了,跑步操练之时也是那副样子,不知不觉彭腾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士兵们都已然习惯了,对着远处监督的百里守约喊道: “百里小将军又睡着了。” 后来实在拿百里玄策无法,只好让他暂时不用进行操练了。 士兵中有人不满,但也不敢明说。 操练时能睡着的本事,他们可没有。 七十长城守卫军也一贯没有这晨练的习惯,至于为何最近开始…… 因为兰陵王某日清晨立上长城城头,听得对面凉城西域军队发出依稀操练之声,血气方刚好不威风,于是回来便立下了规矩,每日必须晨练。 并且振振有词道:“西域鞑子本就懒散,他们都能勤勉锻炼,为何我军不可?” 这众将士听得是义愤填膺,纷纷表示不能让这西域鞑子比下去,表示定会全力配合。 而后这双军从简单的晨间操练,变成了每日的比拼。 比谁的吼声响,比谁操练的时间长,比谁喊的号子威风,后来甚至比起了家乡民谣,当然这是后话。 第九十一章 木兰发怒 西域凉城内。 露娜瞧着那信瞧了许久,这才敢确认这信上说的是真的。 信是明世隐寄来的,那上面道—— 近几日想方设法与长城守卫军一战,粮草已到。 粮草已到,这打一仗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为何要在这几日? 露娜敲着桌子,眼中不明之意甚明。 —————— “你们可曾听说?这西域的主帅啊,是个女人。”这军中虽然都是大男人真汉子,可也不缺乏爱嚼舌根的。 一帮士兵坐于那草垛旁,趁着换班不用巡逻一起休息唠家常。 “这女人哪能行军打仗啊,大哥可切莫乱说。”旁边将士不以为然。 那位被叫大哥的嚼舌根的男人有些不悦:“啧,这还能有假?今日俺上了城墙巡视,听那看守城门的兄弟说,方才有名西域女子前来送信,说自己是那主帅的家奴亲信,来送那公开战书……”说完那嚼舌根的男人嘿嘿一笑,及其猥琐。 旁边有人奇怪问道:“这家奴亲信是女子,关那主帅何事?” 嚼舌根的男人望了那人一眼,宛如看傻子一般:“这男子打仗,哪有带女子为亲信的?就算是带了女子,也应该是侍妾之类的。” 旁人仍是听笑话的神色,只见那嚼舌根的男人又道:“你们还别不信……” “你们在说什么?!”花木兰带了铠在他们后面站了良久,听他们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侍妾也听了好久。 “花将军……”那几人见了花木兰,立即起身行了礼。 花木兰没好气道:“你们方才说那西域主帅是女子?” 那嚼舌根的男人一听便来了劲,狗腿上前道:“将军,那西域来使是女子,又是那主帅的家奴亲信,想必那主帅也定是女子。” 花木兰撇了那男人一眼:“女子又如何?女子便不能行军打仗了么?” 那几位将士这次笑出了声,这花将军瞧着脸庞极为幼嫩,想必还是不懂男女之事,终于有一人对花木兰道:“将军,这女子若是到了满是糙汉子的军队里,这下场……还能有……哎哟!” 花木兰带着十足的力道踹了那将士一脚,一脸盛怒,指着那将士鼻子骂道:“你们满脑子龌龊思想,就自己憋着,别他娘的在军队里说这些不着不调的话!” 那几名将士见花木兰发了脾气,这一下子便怂的什么都不是,只能连连答应着,而后把那位被踹倒的同伴踉踉跄跄的扶起来。 “还有!”花木兰本想就此离开,但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回来在训斥一顿他们:“别他娘的满口满嘴瞧不起女子,你们也是娘生的,娘养的,没有女子你们是个山驴蛋!” “是是是……”那些将士点头哈腰道。 “哼!”花木兰拂袖而去。 将士们见花木兰走的远了,又开始了窃窃私语:“这怎的就生气了?” “怕不是还没有断奶吧。” “哈哈哈哈……” 花木兰走的极快,伤还未好全的铠有些跟不大上,良久才急急唤了句:“将军!” 花木兰听了铠这一声唤,这才停下脚步有些歉意的回首对着铠道:“抱歉,是本将军走的太快了。” 铠摇摇头,有些疑惑道:“将军训斥他们一顿便是,为何生如此大的气?” 花木兰听铠又提起这话,这气又上了来:“怎么?你也瞧不起女子吗?” “不是不是……”铠连忙摆手急道:“女子生儿育女,自然是及其辛苦的,末将感激她们还来不及,又怎会瞧不起?” 听了铠这话,花木兰脸色才有所缓和,哼了一声道:“这才像句好话。” 铠也不敢再多问了,怕又惹这花木兰生气。 第九十二章 锋芒相对 这兰陵王确实收到了一封约战信。 署名是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主帅露娜。 兰陵王颇为奇怪,这露娜之名他未曾有耳闻,这人居然是西域的主帅? 西域来使声称自己是主帅的家奴,居然是名女子? 那位西域来使可能不知,在她骑着马招摇过市之时,有多少士兵的眼光发绿一直瞧着她。 先前说过,莫说女子,这凉城方圆十里,连只鸽子都不敢是母的。 兰陵王又是极为正派之人,从不允许军中出现军*这种混乱军规的东西存在。 兰陵王展开那封约战信书,上面写道: 吾乃西域三十六国凉城之主帅,尔先盗我粮财,实属卑劣,苦我军战士,今约尔于阳关一战,若允请回。 兰陵王用着余光瞧了那来使一眼,只见那来使虽为小女子,可是这胆量却是过人,在这敌军帅帐中面上无一丝恐惧之色。 那小女子看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丝毫不慌,十分难得。 那来使乖巧的站在下侧,等着兰陵王给她回信。 “王爷,听说来了个……”扁鹊刚进帅帐便见了那来使。 那来使居然真的是个女子。 扁鹊有些吃惊,这女子也真是个胆大的,若是兰陵王是个无礼之徒,放任不约束自己的属下,怕是这女子就…… “先生。”兰陵王将那约战信递于扁鹊看,扁鹊瞧了一眼,轻笑道:“若是西域主帅一心求战,那便允了吧。” —————— 那日,天大晴。 阳关是位于凉城长城中间的一个空旷之地,在双方还友好买卖之时,曾是商贩摆摊的购物之地。 那日两军早早的便摆好了阵,等待双方主将到场。 兰陵王自然是要带花木兰的,这是从小兵便跟着自己混起来的心腹,战斗力也是十分惊人。 对面那个女子,眉眼十分标致,可能是这异国女子的关系,露娜眼窝较深,鼻梁偏高,却别有一番风情,内里淡蓝衣衫,清新淡雅,外罩战袍铠甲,手持弯刀,看上去威风十足。 至于为什么能一眼就能瞧出她是女子……大概是和身段有关吧。 有的女子的身段**玲珑有致,即使穿了战袍也能瞧得出性别,有的女子则是前胸似后背,穿于不穿并无区别。 长城守卫军那些将士见如此一个大美人在前,即使是在沙场之上,也忍不住一个个吹起了口哨。 普通女子听了这些不坏好意的哨声,大概会十分羞愧,涨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可这露娜瞧上去倒是冷冷淡淡,并不想搭理对面那些汉子。 花木兰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她伏在兰陵王耳边轻声道:“王爷……你看这女将军,是不是有几分像铠?” 兰陵王细细一看,都是眼窝偏深鼻梁偏高,可能是西域那边人的特色,毕竟西域人眼窝都是偏深,而且铠是在平民遗体堆中存活下来的混血儿,长的有些像也是情有可原。 “西域人就长这副模样。”兰陵王也轻声回道。 花木兰则是相信了,兰陵王从不会骗人,他说西域人都长这个样,那么西域人就都长这个样。 只听那女将军道:“今日摆阵比拼,点到为止,若是你们输了,便要将粮草还于我们!” 见那女将军望向自己,兰陵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此做法,而后便没了动静。 良久之后。 似是等的急了,对面有将士大声问道:“不知对面派谁出战!” 众将士面面相觑,先不说对面将领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算对面只是个普通女子,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也下不了手。 第九十三章 美人主帅 花木兰又在兰陵王耳边问道:“这……让谁前去的好?” 兰陵王朝着花木兰这边望了过来,瞅的花木兰寒毛竖起良久花木兰终是明白了兰陵王的意思,她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我?” 兰陵王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我怎么能行?这……”花木兰有些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利索。 “我今日只带了你一位能将。”兰陵王继续望着花木兰。 花木兰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刚要上场时,听得旁边那个善来喜欢惹事的副将对着对面**道:“我军输了,我们把粮食还给你,若是你军输了呢?” 对面的副将也回道:“若是我们输了,我们便把我们现在的粮草给你们。” “那不行。”副将离得兰陵王和花木兰近,听到了兰陵王让花木兰花将军上场,心中有了个坏主意,他看了看兰陵王,兰陵王半阖着眸子,看来是许他说了。 副将摸着下巴瞅着那露娜奸笑道:“若是你们输了,便把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主帅嫁给我们花将军当老婆。” 话音刚落,那些将士霎那间便沸腾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当老婆!” “当老婆!” 花木兰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还回回过神,只听对面那位女元帅朗声道: “好!” 这下将士们更加沸腾了,纷纷向花木兰投来鼓励的目光。 “王爷……”花木兰有些慌,她试图让兰陵王管一下这些胡闹上瘾的将士,却见兰陵王伸手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 花木兰:“……” 只见对面那位女将军催动胯下马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花木兰见人家都过来了,自己不过去终究不合适,于是也在己方将士的口哨声、调侃声、欢呼声中过了去。 花木兰抱拳对着那女将军行了个军礼,那位女将军也是双手交叉在胸口,对着花木兰行礼。 这礼仪行完,马儿便开始绕了圈走。 花木兰胯下的马儿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对着对面的战马打了个响亮的响鼻。 露娜则是手攥紧了弯刀,见花木兰手中长剑已蓄势待发,娇呵一声便出了手。 花木兰急急的双手撑着双剑接了这一招,这露娜力气是真不小,震的她虎口发麻。 “反应不错。”露娜对着花木兰的灵敏度十分满意,随即便又顺着腰扫了过去。 这一下是直接把花木兰逼下了马,动作太过仓促,花木兰往后倒了几步这才稳住。 露娜也纵身一跃,从马儿身上落下,那弯刀仍是向着花木兰劈来。 花木兰侧身躲开,长剑锋芒一闪便要刺去。 这时只听长城守卫军的那些将士们比花木兰自己都要着急:“花将军!这可是你未来的老婆!砍不得啊!” 花木兰只觉怒上心头,她转头对着那些将士怒吼一声:“都他娘的闭嘴!” 那些将士见花木兰看起来似乎是真动了气,一个个乖乖的噤了声。 那露娜的招式则是野性十足,每一招都专挑那软肋打,而花木兰也是防御的滴水不露,看的双方将士好不心焦。 露娜的进攻渐渐凶猛,花木兰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 并未花木兰功夫不如露娜,而是自己现在身份是个男儿,若是今日打了女人,怕是会被众将士嘲笑不止。 因此她不敢使出全力,只能尽量防御。 “撕啦——”一声,花木兰肩头的布料被那弯刀划了个口子,幸亏花木兰反应快,否则划开的怕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露娜见花木兰躲开了,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本来想把这男人的头给削下来的。 第九十四章 当他老婆 花木兰心中道了声好险,那女子又一刀劈了过来,花木兰也是用长剑挡了。 这下是力量的竞争了。 露娜力气不小,起码能和花木兰暂时抗衡。 可惜露娜不够奸诈。 花木兰瞅准了机会在露娜耳边轻笑问道:“美人儿,知道中原有个武术,叫沾衣十八跌吗?” 露娜怔了一下,正是这一怔的功夫,花木兰腿下一扫,露娜下盘本就不稳,一下子便被花木兰绊倒了。 摔了个屁股敦。 露娜平白无故被使了绊子,心中自是十分不快,正要抬头呵斥,一刃剑尖便抵在了自己下巴前。 花木兰得意道:“你输了。” 露娜心有不甘,可这剑刃再下一寸便是喉,若是这花木兰割开了自己的喉,这便得不偿失了。 “当老婆!”不知谁带头喊道,全场都沸腾了起来。 “当老婆!” “当老婆!” 花木兰一下子便涨红了脸,露娜倒是瞧上去并无异样。 当然,她也没想真的当这位叫花木兰将军的老婆。 实在不行,跑便是了。 她又不是男子,违约食言倒也无妨。 花木兰瞧着露娜坐在地上实属狼狈,将剑收了,对着露娜摊开了手道:“起来吧。” 看着这花木兰是想把她拉起来,露娜伸了手,搭上了花木兰的手—— 将花木兰也拽倒了。 然后欺身上压,和花木兰厮打到一起。 花木兰这一下也是彻底被惹毛了,可惜她被露娜压了个结实,只能任由露娜揍她。 花木兰想起身反抗,露娜想继续压着,一来二去露娜的手便按到了花木兰的胸口上。 突然双方便安静了。 露娜仿佛被烫到了般收回了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花木兰,然后觉得自己压在人家身上可能会压痛她,慌忙起身。 花木兰也是全身酸痛,方才在地上滚了一圈儿,浑身黄土好不狼狈。 露娜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花木兰,你你你了半天也被说出个所以然。 花木兰这才知道这露娜怕是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慌忙上前捂住了露娜的嘴防止她说出真相。 “嘘。”花木兰对着露娜小声道:“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不可能娶你当老婆,你呢,帮我保守秘密,咱俩互不相欠好不好?” 露娜被捂了半张脸,点了点头。 “好,我现在放开你,你什么都不要说。”花木兰说完,便真的放开了露娜,转而拍去自己身上的黄土。 “原来……是这样啊……”露娜颇有兴趣的打量了花木兰一番:“我还在想你为何要比普通男人娇小许多……原来如此。” “嘘……”花木兰很是紧张的竖着手指在唇前出声,见露娜不再继续说这才安心。 “你这样……累不累?”露娜对眼前的人肃然起敬,这样一直伪装过来,苦累不说,甚至还做了将军。 这样的人,想必身心都是疲惫的吧。 花木兰没想到这敌军的主帅会问自己这个,愣了一下神儿,随后诚实答道:“刚开始累,现在好多了,也习惯了。” 露娜点点头而后便收了弯刀,将花木兰掉落在地上的剑捡了起来交于她。 花木兰刚将身上处理了干净,便见露娜给自己递了武器过来,又是一愣神,而后赶紧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见花木兰被那西域主帅拽倒,士兵无一不担心:“花将军,无事吧?” 露娜拍了拍花木兰的肩膀,便转身回了自己的阵营。 花木兰咧嘴笑着对着自己那边的兄弟们招手:“我没事!这局算平局!” 今天这仗对长城守卫军来说,算是白打。 不过对于露娜来说,竟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九十五章 情毒入骨 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又接收了一批军粮。 说来也奇怪,国师以打仗将士损耗大为由,给凉城这方送了不少粮草,甚至已经超出了将士损耗的正常范围。 不过现在是国师处理朝政,他又在这凉城军队中呆过,想必偏爱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而楼兰这边的明世隐,则是拉拢了几个旁人看来官职较低懒得拉拢,可在明世隐这边看来,却是大将良将之人的武官。 明世隐许了他们高官之诺,要他们忠于自己。 当然,仅仅如此怕是不够,明世隐将几个重要的军队都交由他们管辖。 这些人有的并非在意官职与否,荣华富贵,而是在乎自己一身才华无处展现,这一下,明世隐给了他们展现的机会和至高的权力,他们对明世隐自然是感激不尽,誓死效忠。 这朝代更换之间,皇子们的争夺手段花样百出,而他们都以为这明世隐已然身为了国师,便不会再动皇位的心思。 可是他们错了。 即使身为国师,住在神秘旁人不可亲近的堪天宫,头上也始终压着一位可汗。 明世隐自小便被这些人欺负,此时更是要想方设法的将先前受的委屈一一的讨回来。 到那时,便风风光光的将庄周娶来做皇后。 思及此,明世隐微微一怔。 原来不论男女,明世隐都是心心念念着他。 从何时开始的呢? 不知,怕不是自小将玉佩交于庄周的一瞬,也可能是往后思念他的分分秒秒。 他尚不知情为何物,这情却如那噬骨剧毒,他病入膏肓。 明世隐将信写好装入信笺之中,用蜡封了,抬手一唤便飞来信鸽一只。 明世隐将那信细细的绑在信鸽身上,而后将它放了出去。 —————— 百里守约正在帐中擦拭自己的长枪,铠便进了来。 百里守约见铠往帐中打量许久,知晓他在忌讳着什么,不禁轻声笑道:“玄策不在,你进来吧。” 铠脸有些微红,坐在了百里守约身旁。 “怎么了?”见铠只是望着他,也不做声响,百里守约觉得有些奇怪。 铠见百里守约望过来了,更是紧张了几分:“我……”声音有些结结巴巴,但是想起那些将士大哥给予的忠告,面对日夜思念之人,切莫隐藏自己的情感,你一直藏着,他便不会知晓。 “我想你了……”铠的话让百里守约脸红了几分,他轻咳一声,将头转了过去,答应道:“嗯,最近在花将军身边呆的怎么样?” 见百里守约并未将他这话题延续下去,铠有些失落,但随即听百里守约问了问题,赶忙答道:“学到了不少东西,只是上次对面敌军下战书之时,花将军没让我去。” 百里守约仍是轻笑道:“这两军对阵,你去做什么?” 铠张张嘴,可是又闭了上。 “怎么了?”见铠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百里守约询问道。 “你有没有想我?”铠蓦然贴近百里守约,百里守约有些被吓到,良机才磕磕巴巴道:“想了啊……” 铠的神志受了些损伤,此刻便如同孩童,顺着他一些倒是也无妨,百里守约如此想道。 可铠却不一样,他心中兴奋的无以复加,只能抱紧百里守约,而后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嘿嘿。” 百里守约一怔,这是他认识铠以来,铠第一次笑。 原来以为他是天生不爱笑,却没想到他面对亲近之人,也是会展颜。 帐外。 听了二人对话的百里玄策面色有些发黑,目光阴沉,将拳头攥的很紧。 看来,要先下手为强了。 第九十六章 夜间醉酒 今晚百里玄策在后厨盗了不少清酒。 百里守约带着士兵操练一下午,身子甚乏。 “哥哥。”百里玄策早就在帐内等了百里守约良久。 “今天什么日子啊,弄这么多好吃的?”百里守约取下围巾,置于床头,然后在百里玄策身旁坐下。 “想着好久没有和哥哥一起单独吃饭了。”百里玄策给百里守约斟了一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百里守约听了也觉得心中有些愧疚,自打从军以来,陪玄策的功夫确实就少了。 “抱歉啊玄策,哥哥实在是有些子忙,以后会多陪你的。” 百里玄策托着腮对百里守约道:“那哥哥自罚三杯。” 百里守约老老实实的自罚了三杯。 老实说,这清酒的前劲儿不是很大,可是后劲儿一般人招架不了。 百里守约三杯下肚,面上已经有些泛了红。 百里玄策似笑非笑的望着百里守约,一直殷勤的给百里守约斟酒夹菜。 百里守约也是老实,百里玄策给他斟多少他便喝多少。 到最后看着灯火朦胧,什么都瞧不清了,只能看着一波波水波荡漾。 玄策的脸也是朦朦胧胧,瞧不真切。 “哥哥?”百里玄策爬至百里守约身旁,伸出手指在百里守约面前晃了一晃,见百里守约并无反应,又对着百里守约的耳蜗吹了一口气,见百里守约身子一抖,然后懒洋洋拖着长腔儿的嗯了一声,百里玄策便知时候到了。 百里守约双颊粉红,眼底腾起了雾气,一副呆呆的模样。 百里玄策抚上了百里守约的脸颊,然后划过百里守约的秀挺的鼻梁,他的薄唇,划过他的下巴和脖颈。 百里守约仍是那副呆呆的醉酒模样,然后半阖着眸子,轻轻攥着百里玄策的手腕,挣扎呢喃道:“嗯……玄策……痒……” 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软糯,百里玄策眸色一暗,对着自己的哥哥道:“哥哥醉了,玄策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百里守约只觉得头昏脑胀的难受,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百里玄策张开了手:“抱。” 百里玄策起身,将百里守约一个揽身抱在了怀里,轻吻了一下百里守约的额头,轻声道:“我们去里面好不好?” 百里守约闭着眼点了点头,得到指令的百里玄策将百里守约抱到了里间,将百里守约放在了床上,随即翻身压了上去。 “嗯………”百里守约被压的难受,轻哼出声。 百里玄策轻笑一声,将百里守约的外袍除净,而后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了去。 百里守约只觉得唇上覆了个什么东西,软软的,还妄想撬开他的舌头。 “唔……”百里守约微眯着眼,但就是瞧不清眼前的人。 “哥哥,告诉我,我是谁?”百里玄策细细绵绵的吻着百里守约的脖颈,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印子,问完这个问题便撑起身望着百里守约,等待着他的答案。 即使醉酒,百里守约也能听出百里玄策的声音,他迷迷糊糊道:“玄策。” 百里玄策轻笑一声又开始细细绵绵的亲吻。 百里守约迷迷糊糊的感觉不真切。 百里玄策近乎狂乱的亲吻着百里守约,醉酒的百里守约只觉得什么东西进到了自己体内,身子终于熟悉了这种滋味后,换了个更大的。 而后就像被人高高抛起,又险险落下。 顶的他呼吸都碎了。 被绣鸳鸯腾红浪, 嫩蕊微露还显藏。 纤手绕许久, 柔声唤情郎。 第九十七章 顺水推舟 今早居然是百里玄策带着士兵们进行操练。 士兵们皆是十分惊讶,这百里玄策的懒惰在这军中可是出了名的。 面对将士们的讶异,百里玄策微微一笑,随即解释道:“我哥近几日累着了,今早我替哥哥前来操练。” 将士们不疑有他,也是信了。 晨间的光有些刺眼。 百里守约醒来时,天已大亮。 百里守约动了动腰身,想坐起来,却只觉得全身一片酸软,尤其是双股之间,酸软刺痛。 有些脱力的躺回到了床上,百里守约开始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夜回来之后,玄策备好饭菜要自己一起喝酒,然后…… 然后就…… 喝醉了…… …… 百里守约突然想到了什么,也顾不得酸软的腰身了,直接坐起掀开了被子。 果然……被窝之中一片狼藉。 除了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印子,那腿间干涸的白色也是足够让百里守约脸红。 怕被人看见,百里守约又躺了下来,将自己重新蒙入被中。 这一活动,带着后方那隐秘之地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待脸上高温散去,百里守约才真的认清这个事实。 他和玄策,做了这等不可描述之事。 “哥哥!”晨练结束,百里玄策带着一身水气进了来,见百里守约蒙着被子一动不动,以为他还没醒,这才放轻了脚步,不发出声响。 百里守约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人轻轻揽了住,然后发顶被吻了一下。 “哥哥……”百里玄策轻声呢喃,仿佛是在唤这世间最为珍贵美好的珍宝。 百里守约被抱的紧了,轻微挣扎了一下。 “哥哥,你醒了?”百里玄策又吻了吻百里守约的发顶。 “嗯……”百里守约红着脸,从被窝里探出头。 百里玄策吻了吻百里守约的额头,而后一路向下…… “等等!”百里守约将百里玄策推开,百里玄策没有准备,就那么被推到了地上。 百里守约红着脸,用被子将自己捂了个结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闷闷道:“玄策,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百里玄策本就没有防备,被猛的推到了地上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爽,他皱了眉,爬起身对着百里守约质问道:“怎么不对了!” 百里守约垂眸道:“我们都是男子,又是兄弟,这样是……是不行的你懂不懂!” 百里玄策眉目阴沉了下来,将裹着百里守约的被褥猛的掀开。 被着冷气一激,百里守约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玄策你……唔……” 百里玄策不做他语,直接堵上了百里守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堵上也好,反正这张嘴,也只会说让自己生气的话罢了。 “玄策……你放开……”百里守约被欺负了一晚,身子又酸又软,现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被百里玄策继续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哥哥。”百里玄策忽然在上方扣住了百里守约的双手,一双赤红的眸子无比认真的盯着他:“哥哥,玄策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百里守约微微一怔,正是这一怔,让百里玄策有了可乘之机。 “唔……啊……”百里守约侧过了头,闭上了眼。 也罢……玄策若是开心,他这做哥哥的……便随了他去。 “百里小将军!花……”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将士好巧不巧的闯了进来。 百里玄策反应也是快,一下子便将百里守约重新用棉被裹了住。 那士兵见了微微一愣,随即便见那百里玄策一脸怒意。 被坏了好事的百里玄策觉得自己火气实在是按耐不住。 “滚!!” 第九十八章 土匪头子 这凉城十里开外,有那么个土匪窝子。 土匪头头唤至尊宝,曾是个吊儿郎当的小乞丐,在凉城那一带的商贸之地乞讨。 后来两军开了战,他便只能带着以前的一些一起乞讨的兄弟落草为寇。 这乞丐总总散散居然能有一千余人,可能是这先前的凉城太过富饶,不管是谁都想来发个懒财。 除了先前的乞丐,还有那些失了家人的青年少年,这战火易燃,西域鞑子又好杀戮,很多跑不及的人便就那么被抓了去,或者被烹食,或者被养着当菜人。 当然,先前西域所用的大周人作为肉盾中,或许就有他们的家人。 算上这些人,这小小的土匪窝子居然有了三千余人。 这土匪主要的收入来源便是打劫,前几年这路过凉城的商贸队倒是不少,可这几年凉城征战已久,很多商贸大队都不走这边了,他们自然也就没得抢。 这年头,明明不旱不涝,却没什么收入才是最难受的。 这至尊宝鬼点子是真的多,居然想到了抢军队。 先前他倒是不敢打军队的主意,之是听消息说先前的苏烈主帅战死了,换了个软糯好欺负的女子当主帅。 先前的苏烈是个硬骨头,一是战斗力十分强悍,至尊宝虽说身手十分灵敏,可是在苏烈身上也是讨不着任何的好。二是苏烈是个死脑筋,相信酒足饭饱人性子便会懒,于是粮草需求从来便是点到为止。 这下换了个女主帅,这不就是给自己送粮财吗? 说干便干,这夜至尊宝召集了一千八百余人,备上了刀枪棍棒,先前专门搞了几身西域军的战袍,估计也是从尸身上扒下来的。 这几日观察的仔细了,至尊宝瞅准了那西域军队巡逻的空隙,派了几名兄弟混入其中,将那面巾上喷洒了迷魂药,那几人跟在西域军身后,猛不丁的便用面巾捂住了那些将士的口鼻,而后将那些迷晕的士兵拖了出来,扒了他们的战袍,换到了自己身上。 一共有五个小队,每队差不多有二十余人,不到两个时辰便都处理妥当了。 丑时已然过了大半,这月也被云遮了住,至尊宝与几名兄弟换上了西域军的衣服,甚至将自己换下的破旧衣服盖在了这些将士身上,防止他们冻死了。 至尊宝带头进了那军队驻扎地,直奔军队粮仓。 虽说这至尊宝对这军队并不甚熟悉,可是他对这粮仓可是甚为熟悉。 因为这粮仓就是他们几名无家可归的乞丐的栖身之所。 至尊宝带了几名兄弟逼近了粮仓,若是先前那粮仓之内的密道没被西域军发现,那么偷偷的运了出去便可,极是被发现了堵了起来,现在来熟悉一下道路和地形也是不错。 至尊宝几人逼近了粮仓,见四下无人,便进到了里。 检查一番,这密道情况完好,可以运粮。 突然那把风的土匪急急本来,对着至尊宝禀报道:“寨主,那小娘们儿来看粮食了” 露娜较为看中这粮草之物,她深知若是无了粮草便是无了军心,先前这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因着缺了粮食实在是受了不小的罪。 至尊宝算准了这粮草丰沛,算准了这密道通顺,算准了这士兵交替的时间…… 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准这女将军会突然来看粮草的情况。 “他奶奶的……”至尊宝低声咒骂,见那女将军已越走越近,赶忙安抚兄弟:“莫怕,咱们穿着鞑子的衣服,这小娘们儿认不出咱,等会儿咱就装成鞑子,想方设法将那小娘们儿干倒!” 第九十九章 恶由心生 露娜只想着晚间看一下粮草情况,因此并未穿战袍铠甲,只是一袭淡蓝家常便衣,也没有带护卫家奴。 “你们怎的在这里?”露娜发现了至尊宝一行人,只当他们是普通的西域巡逻士兵,于是出口询问。 其余几人听这女将军出口询问了,大气都不敢喘,只能都指望着至尊宝。 要不怎么说这至尊宝一肚子坏水呢,他瞅见露娜的第一眼便在心里当即做下了第二个决定——将这女将军也一并掳了去。 这胸,瞧上去是极其有分量的,小腰也不堪盈盈一握,那屁股挺翘,一定可以给自己生个大胖儿子。 主要是这女将军的模样儿……眉眼标致,菱形薄唇,小巧又精致的下巴,当真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问你话呢!”露娜对着至尊宝呵斥道。 至尊宝这才醒悟过来,擦了擦流下唇边的哈喇子。 乖乖,生气都那么带劲儿…… 至尊宝对着露娜点头哈腰道:“将军,我们这不是放心不下嘛,怕这粮草出事,故而……嘿嘿,这边便巡的勤了些。” 露娜倒也是个好骗的,居然一是鬼迷心窍信了至尊宝的鬼话,她冷哼一声:“那便好,若是本将军发现你们偷吃,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是是是……”至尊宝仍是点头哈腰,这步子却是一点点接近。 露娜并未做防备,一下子便被至尊宝捂了个结实,只能闷闷出声,而后吸入了那手巾上的迷魂药,昏死了过去。 至尊宝将露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做了个手势,那些手下的土匪们便开始搬运粮食。 这许是迷魂药劲儿过了,先前被迷晕的巡逻的士兵们有几个醒了过来,当即四处奔走呼喊:“有敌军潜入了!” 霎那间这西域军队便闹腾了起来,副将听了消息立马便去寻了露娜在露娜帐外唤道:“主帅,军中有敌军来犯。” 良久无果,露娜的帐中静悄悄的没有生息。 副将当时便冒了一头冷汗,这主帅帐太过惹眼,那敌军会不会先进来将主帅刺杀了? 想到这里,副将也顾不得这男女有别了,当时便轻轻的掀开了露娜的帐篷,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那帐内,床铺整洁,说明主帅今晚并未入睡,那战袍战甲尚在,看来是已经收拾干净了。 按照主帅的习惯,临睡前是定要去瞧一眼粮仓的。 粮仓…… 副将心道不好,若是这主帅在去粮仓的路上被敌军挟持,那岂不是同样很糟? 而这粮仓是将士的命源命根,若是粮仓出了事情……那岂不是断了众将士的命根? “立即调军前去守卫粮仓!” 至尊宝正和兄弟们运粮运的不亦乐乎,只听方才那防风的兄弟又急匆匆的冲了过来:“报!寨主!那西域鞑子发现了我们,正往这边赶来!” 至尊宝啐了一口,骂道:“他妈妈的,这群鞑子倒是机灵!” 旁边那几名兄弟见寨主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至尊宝撇了那提问题的人一眼:“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跑呗!” 至尊宝话音刚落,手下那些劫匪便利落的收拾了残局,至尊宝在百忙之中也不忘扛走了露娜。 那地道原本的缺口是彻底的掩藏不了了,这群土匪用了大号的扯炮。 这扯炮原是乡间孩童的玩物,中间是普通的鞭炮,两头有那拉绳,只要那么一扯,这炮便会炸开,山寨之中有人在开战以前,家里世代做这个,于是做了巨大号的扯炮,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瞧来,竟是用上了。 第一百章 清风此寨 这扯炮威力可大可小,随时若是当喜庆听个响儿,拉开以后,方圆十里都要震三颤。 若是绑在门口,莫说这小小地道,这整个粮仓,怕是都要震塌了。 况且这些土匪一肚子坏水,一边往后走,一边还把地道洞口掩的严严实实。 再说这扯炮一炸,怕是这帮子土匪踪迹难寻。 露娜只觉得颠颠簸簸的不甚舒坦,皱了眉唔了一声。 至尊宝扛着露娜在地道之中走的飞快,新劫了个女将军当老婆,这浑身都是干劲儿。 荒野之中,只见一辆辆马车前来接济。 土匪们力气在这时大的出奇,一人扛了两大袋子的粮食,总总共共二百余人,来来回回搬了四五个来回。 不说将西域军军粮搬去一半,也能说让西域鞑子好好的出了个血。 当然对于至尊宝来说,这最重要最值得喜庆的,还是自己偷盗粮食之时顺便偷了个老婆。 到了山寨,只见那小土包上颤颤巍巍的立了个门,门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山寨名字——清风寨。 倒不是至尊宝这个寨主清心寡欲,他若是清心寡欲也不会将这露娜劫来,只是这强盗也是讲义气,虽说靠打劫为生,却有着十不抢。 十不抢乃是喜车丧车不抢。 僧侣、道人、尼姑不抢。 鳏夫、寡妇、孤儿、穷苦老人不抢。 单身的夜行人不抢。 湖上摆渡的渔夫不抢。 背包行医救命的郎中不抢 赌博之徒不抢。 挑担子的卖货郎的不抢。 送信的信使不抢。 老家不抢。 忠孝仁义之人不抢。 这些土匪基本都是旧时凉城之人,大部分都是大周子民,将大周视为老家,这长城暂且不提,这玉门关往里,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大周境内了。 古人有云,清风不过玉门关。 这土匪头子至尊宝虽说肚子里没丁点墨水,可是这句诗还是听过的。 不抢玉门关往里的大周百姓,不就是不过玉门关吗?故而山寨得名清风。 “寨主回来了!”这清风寨里里外外见至尊宝回归,无一不兴奋。 至尊宝若是能平安归来,便代表偷粮成功,偷粮成功,清风寨上下便可平安的度过这个冬天。 至尊宝虽然也是极为兴奋,可偷粮成功是一回事,这劫了个大美人儿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一回清风寨便极为振奋的朝着里面的兄弟亲友大喊:“来来来!大红灯笼挂起来!本寨主今晚要娶亲!” “娶亲?”众人有些诧异,直到瞧见了至尊宝肩上扛着个女子,这才幡然醒悟:“寨主不愧是寨主!这粮食到了手,还顺道劫了个老婆!” 至尊宝爽朗一笑,随即对着众人道:“你们寨主夫人累了,我暂且先将她放入房间苏醒一番。” 旁边几个年长的妇人笑道:“那我们几个先去准备喜服。” 话都没说完,这至尊宝便扛着露娜直奔进房。 只听后面妇人调笑道:“寨主这是害羞了。” 至尊宝将露娜轻轻放至床上,这才细细的开始打量她的眉眼。 不得不说,这西域女子异域风情很浓,长相偏西洋人一些,都是深眼窝,高鼻梁。而大周中原人则是脸偏小,脸偏尖。这一般人结合这两种长相掺合在一起多少都有些怪异,但露娜不同,在至尊宝看来,不管是异域风情,还是中原特色,露娜都结合的异常完美。 兴奋过后,至尊宝便有了些苦恼。 待这美人儿醒来之后,她若不愿……那可如何是好。 当然这苦恼也只是维持了一下子,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是至尊宝抢回来的老婆,跑不了。 果然这土匪的想法是不可理喻的。 第一百零一章 新婚大吉 这西域军这边是闹翻了天。 先不说这粮食被盗粮仓被炸了翻,单说这主帅被劫走,便是极为头疼的一件事。 没了主帅,谁来指挥千军万马。 西域全军都在咒骂这长城守卫军,因着之前长城守卫军劫粮有科在前,西域军丢了粮食第一想到的定是长城守卫军。 他们先前夺过西域军粮财,现下这西域军粮仓又被盗,主帅又被劫持了去,不免牙根紧咬,暗恨这长城守卫军欺人太甚。 “这衣服破烂脏臭,不似军装啊……”那几名被迷晕转醒的将士醒来便发现身上盖了一袭旧衣,破烂脏臭,长城守卫军对将士的衣着极为严格,这断不会是长城守卫军的服装。 “那会是何人所为!”副将急的快要跳脚。 有将士恍然大悟道:“听说离咱军不远处,有个清风寨……” 副将诧异:“清风寨?” 那将士复又道:“对,叫着仙风道骨的名儿,干着打家劫舍的事儿。” “这群土匪实属可恶!”旁边有将士咒骂道:“这行军打仗,不可缺帅才,不可断食粮,这清风狗贼将咱的粮食也偷了,主帅也夺了,他们莫不是和长城守卫军一伙儿专门坑害咱们的!” 言至此,旁边将士更是义愤填膺,纷纷叫嚷道:“他们绑了主帅去,定是将主帅交由长城守卫军,抱长城守卫军的大腿去了!” 那平时冷静稳重的副将从军十余年,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事,他十分焦急:“那可如何是好?” “去问长城守卫军要人!”有将士喊道。 旁边的将士也附和道:“对!让长城守卫军把人还我们!” “对!长城肖儿欺人太甚!” 露娜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只觉头痛不已。 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一侧头便看见了一张乐呵呵傻笑的大脸。 露娜当时寒毛便竖起了,一声惊叫直直的窜到了床铺最里面。 至尊宝这头一回穿喜服,也是头一回尖有人因为自己穿喜服,只觉得新奇惊喜不已。 而露娜则是完全相反,她凶凶的瞪大了眼睛质问至尊宝:“你是何人!” 至尊宝仍是笑的傻气:“娘子,我是你夫君啊。” “胡说!”露娜仍是瞪大了眼:“我并未成亲,怎会和你是夫妻!” 至尊宝看似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成亲的事也没和娘子说明白,为夫唐突了,娘子恕罪。”说完还正儿八经的拱手行了一个中原礼。 露娜这才注意到这至尊宝身上穿的是大红的喜服,再看一眼自己,居然也是大红的新娘子装。 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至尊宝见了眸子一暗,微微弯了唇角。 这个动作……是要下意识的拔刀吧。 这老婆看似十分不好驯服啊…… 乖乖,这个老婆脾气还真是辣。 至尊宝还是咬着牙,对着露娜道:“不管你认不认,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天地为鉴,日月为证……” 见露娜面色越来越不好了,至尊宝虽然有些怂,但还是忍着这股怂劲儿道:“我们已经是一生一世的夫妻了……” 那几名在准备偷听墙角的土匪们只听得那洞房之内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便是土匪头子至尊宝哀嚎的声音,心道不会出事吧…… 一群土匪慌慌忙忙的便冲了进去。 这下子这洞房里更加热闹了,只听那些土匪都在拉架,有几名年长的妇女拉着露娜,几名年少的护着至尊宝。 “哎哎哎!夫人!您先把凳子放下!” “李婶儿!您拦着她啊!” “桌子!您别搬桌子啊!” “您别打他了!” 第一百零二章 鞑子讲理 这天还没亮,兰陵王便被通报声吵醒了。 只见那将士高呼一声报,便冲了进来。 兰陵王怎么说也是在这沙场之上练就多年的反应力,这将士还未冲进来的当儿,便坐了起来。 那将士气喘吁吁行了个军礼道:“报!王爷!西域军在咱城门之前挑衅,要求咱们还他们主帅!” “主帅?”兰陵王诧异问道:“什么主帅?” 那将士实诚道:“他们说他们主帅不见了,定是我们绑了去,他们便来要人。” “荒谬!”兰陵王起身怒道:“主帅不见了与我军有何干系!” 那将士随和道:“就是!这西域鞑子太不讲理!” 兰陵王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待本王穿好衣物,便赶过去。” “诺。” 长城之上,极为军阶较高的将军在长城之上,看着那副将宛如泼妇骂街道:“定是你们教唆的!否则他们怎会将我们主帅都劫了去!” 花木兰向来是嘴上不饶人,当即怼了回去:“你们看不好自己的主帅,是你们无用!管我长城守卫军何事!” 那副将被噎了一下,随即道:“若不是你们教唆,他们劫我主帅是为何?” 花木兰冷笑:“这谁能说得准?万一是你们蓄意诬陷,我们即便是有千万张口舌,也是辩解不清。” 那副将脸都红了,脖子上爆起了青筋,啐了一口唾骂道:“你们这是胡说!我们怎会拿主帅开玩笑!” 花木兰还想怼上那么一句,只觉肩膀一沉,兰陵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 “王爷。”花木兰与长城一早便在此看热闹的将士对着兰陵王拱手恭敬道。 “嗯。”兰陵王懒懒的应了一声,瞧了那城墙之下的西域副将一眼,明知故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副将知道兰陵王是个讲理的,也是学着那些长城守卫军的将士对着兰陵王拱手道:“大周王爷,我们粮仓昨晚被盗,就连主帅昨晚被人掳了去,除了贵军之前劫过我们粮财,并无他人可疑。” 花木兰只觉得牙根恨的痒痒,只想冲下城墙,将那杀千刀的西域鞑子副将一拳拳揍的稀烂。 “本王以己身担保,你们主将并不在此地。” 那副将仍是死揪着不放:“定是你们挑唆清风寨的!不然他们怎会盗我粮财劫我主帅!” 兰陵王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花木兰气的眉毛倒竖,当时便啐了一声,骂道:“放他娘的仙屁!清风寨那群土匪偷了你们的东西抢了你们的人,关我们何事!切莫在这里冤枉人了!明明就是你们守卫松懈才让那群土匪有了可乘之机,现在却在我们长城门前狂吠!这瓷儿碰的,当初没帮着清风寨掺合一脚,还真是对不起你这番话!” 那副将虽说被骂了一通,但这事情却是捋明白了:“当真不是你们?” “我们王爷都拿自己发誓了!你们还想怎的!”花木兰盛怒之时随手捡了块什么东西,当时便朝着那副将投掷而去。 “哎哟……”那东西正中副将脑门儿,那股猝不及防的力道险些将副将带下马去。 那是块小石子,将那副将脑门儿上砸了个好大的包,甚至破了皮,渗出了血丝。 副将被砸之后,那长城上传来了花木兰恶狠狠的唾骂声:“滚!该去找谁去找谁!” “副将!您没事吧……”几名士兵见自己军队的副将被对面的长城肖儿用石头砸了,只觉得面子上十分过不去,正欲理论被那副将拦了住:“罢了,本就是我们理亏。” 见西域军走了,花木兰才对着长城外西域军走时的方向呸了一口: “他奶奶的!” 第一百零三章 搏你一笑 这清晨天未亮,至尊宝便在马厩里醒来了。 脸上青紫红肿,疼痛不已,至尊宝这才想起来昨晚娶了个脾气火辣的老婆,那揍人的力道……啧啧啧。 昨晚被那女将军拎着凳子在身上砸了一下,当时感觉还好,这清醒过来之后只觉得关节酸胀,有几个地方疼痛的格外明显,怕是已经青了。 这全身别说疼,就算是散了架儿,至尊宝也得起来。 不然让兄弟们瞧见自己睡马厩…… 这老脸就真真要不得了。 昨晚那新娘子将自己胖揍一顿被山寨上上下下瞧了个热闹已经很丢人了,最后还是那新娘子松了口,答应不再殴打自己,那些看热闹劝架的人才勉强散去。 至尊宝搓着手掌,笑的一脸不安好心,本想着那么漂亮的新娘子,定会有个难忘的洞房花烛。 却不料他新娶的老婆纤手指向了门外,对着他凶巴巴的道:“滚出去。” 这男人嘛,疼老婆是必然的,至尊宝倒不是怕再被打,只是觉得自己是堂堂七尺男儿,不和这个女子计较而已。 这在新婚之夜被老婆赶了出来,实在是憋屈丢人,至尊宝也不敢找哪位兄弟挤一晚,怕被笑话,只能偷偷溜到了马厩,枕着稻草勉强熬了一晚。 这天还未亮,不知道新娘子醒了没有。 按理说,这新娘子是要在新婚第二天早晨给公婆敬茶,可是至尊宝爹娘死的早,这敬茶倒是不必了。 这个女将军脾气如此野,倒真不知该如何驯服。 至尊宝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罢了罢了,这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来日方长。左右这新娘子是被自己娶了,跑不了。 至尊宝见那一直是自己睡的房内灯未亮,细细的听了也是没有动静,看来这露娜并未醒来,至尊宝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门,发现门不知被什么东西掩住了,十分结实。 至尊宝见门走不了,眼珠儿一转,便瞅见了那刚好能跨过去的窗。 露娜跟着士兵操练久了,每日的作息都是极有规律,至尊宝前脚刚到,她后脚便醒了。 露娜一睁眼便见到那土匪头子至尊宝哼哧哼哧的爬着窗户,一条腿已经搭了过来,那窗四四方方,至尊宝需要将腰身与腿弯到极致,才能勉强塞进来。 这土匪头子爬大姑娘窗,能有什么好居心? 露娜昨晚怕这土匪头子深夜来强的,将那门用橱子桌子还有几个凳子顶了,身上衣服也没敢脱,怀里抱着一把小弯刀这才敢睡。 至尊宝这头身还有那腿都进了一半了,蓦然见那露娜起了身,这挣扎一动——卡住了。 也难怪至尊宝见了露娜害怕,昨夜被这小娘们儿揍成了猪头,今日若是能和平相处,那才真是奇了怪,更何况这小娘们儿……揍人可疼。 至尊宝后腿悬空,无力可发,只能挣扎一下子看看能不能凭一己之力撑破这个窗框子。 随着露娜走的越来越近,至尊宝挣扎也就越来越猛烈。 直到露娜到了跟前,至尊宝浑身只觉得肌肉一僵,不再敢动弹。 露娜先前还有些不信,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走近了一瞧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世上居然有人愚笨到如此程度,爬个窗都能将自己卡死。 露娜转着圈儿瞅了一会儿,实在没绷住,噗呲一声笑出声儿来。 至尊宝瞅着露娜,这心里更是带着肝儿颤。 这个老婆是真好看。 自古有君王为搏美人一笑,多少丧心病狂的事儿都干过。 至尊宝心道,幸亏他不是君王,若他成了君王,这城池万千,黎民百姓,也抵不过露娜这一笑。 所以清风寨有这样的寨主,注定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第一百零四章 此为寨主 露娜将桌椅板凳都搬了开,昨晚睡的倒也算踏实,这土匪头子看来还是懂得几分礼,不是那种只晓得烧杀奸掠的粗鲁天杀之辈。 露娜走到窗外,见至尊宝卡在窗框之上,一条腿儿在外悬空,由于身子和双手一足都进了大半,所以只能撅着个屁股。 这副模样实在滑稽,露娜一边笑一边踹了一脚至尊宝露在外面的屁股。 “哎哟……”至尊宝只觉得自己屁股上被踹了一脚,力道还挺大,半边身子卡在屋里,他也瞧不真切外边,不过看刚才露娜走了出去,这一脚八成是露娜踹的。 想到可能是露娜踹的,至尊宝感觉求饶:“哎哟……娘子……我错了,别踹了……” 露娜本只是觉得好玩,听了至尊宝那声该死不死的娘子后目光霎那间便阴沉了下来,用了十足的力道踹了至尊宝一脚。 “咔嚓……”只见那窗框之上有了些许裂痕。 至尊宝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上仿佛是被踹了个大坑,内里骨头怕是都碎了几根,疼痛难忍。 “嘶……”至尊宝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小娘们儿腿上是真有劲儿啊…… “夫人……”远处几个小侍女不明所以,听说这新夫人脾气火爆,连寨主都敢打,她们年纪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露娜并没有习惯夫人这个称呼,只是一味的想将这个轻浮的土匪头子踹到死。 “夫人……!”有个胆大的小侍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终于是引起了露娜的注意。 露娜这才意识到这句夫人原来是喊她自己个儿,本想晾着那几个小丫头,可见那小丫头们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何事?” 这清风寨偏僻,平日里更是少见生人,这会子来了个不熟悉的夫人,几个小丫头更是紧张的不得了:“我……我们……来给您更衣洗漱……” 这细细一瞧,才瞧见这几个小丫头的手上捧着家常便服和水盆面巾,露娜身上还穿着昨日的喜服,虽说这是一件喜服,可是除了颜色与旁的衣服并无差别。 “嗯。”露娜往屋里走了几步,突然想起应该把那几个胆小的丫头唤进来,于是又回首朝着那几个小丫头招手道:“进来吧。” 小丫头们软软的唤了声是,这才低着头捧着东西开始往里走。 末了最后那个小丫头眼倒是尖,瞧见了露在窗框子外的一条腿和一个高高翘起的屁股,至尊宝的衣服是山寨里穿的最不正经的那个,所以很好辨认。 而且那屁股上,还踹着几个脚印。小丫头心里暗暗一惊,小声哎呀了一声。 “怎的了?”她前面的那个小丫头听见了,回头问了一句。 那个眼尖的小丫头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一下至尊宝:“你瞧,那是不是寨主?” 前面的小丫头顺着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瞧见至尊宝那诡异的姿势也是被惊了一惊,但这个丫头比较年长,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她对着眼尖的小丫头小声道:“你将东西交给我,我帮你拿着,你去找几名大哥将寨主挖出来。” 眼尖的小丫头又瞧了几眼至尊宝,欲言又止。 那年长丫头又道:“寨主脸皮薄,你找几个平日里与寨主极为亲近的。” 瞧来也是,至尊宝明明知晓外面有人,但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呼救,可见脸皮确实薄。 眼尖的小丫头低低道了声是,将手上的面巾交由了前面的小丫头,头一扭就跑了开。 小丫头在路上控制不住的回忆起了那露在外面悬空的一条腿,还有那个屁股,那诡异的姿势让她一个没忍住——笑出了个鼻涕泡。 第一百零五章 兄友弟恭 明世隐被侍女伺候这洗漱干净,换上了国师的月白袍。 “国师大人……大皇子来了……”侍女在明世隐耳旁轻声道。 明世隐垂了眸子,谁都瞧不出他的情绪:“让他进来罢。” 侍女点了点头,对着门外道:“请大皇子。” 门外的呼声一声高过一声:“请大皇子。” 明世隐身为国师,在这先帝崩逝新帝未选的时期住在这王宫正殿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可明世隐又是一名皇子,住在亡父生前酣睡之地实为不妥,于是退而求其次住了偏殿。 这偏殿本是太子的住所,先帝生前未选下太子,所以一直未住人。 明世隐在先帝生前算不得得宠,在先帝死后居然是住进了这太子住所。 大皇子是长子,年岁稍长一些,按照礼仪,不管何人见国师都要身着正装,大皇子便穿了暗紫色的皇子朝服,可能是大皇子毛发较为旺盛,胡子偏长,也可能是这西域人长相较为粗旷,大周人长相比较秀气,大皇子瞧上去比明世隐老了不是一星半点。 “大哥。”先帝崩逝,新帝未立,论起这身份,自然是身为国师的明世隐高一阶,可是明世隐还是对着大皇子行了一礼。 大皇子也不傻,明世隐若是不把自己当个国师,那么必然就是将自己当成了个皇子。 “国师多礼了,本因是本皇子对国师行礼才是。”说罢大皇子对着明世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明世隐见大皇子并未上套,脸皮上扯出一个笑:“大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这……”大皇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大哥不必拘泥,都是自家兄弟。”明世隐面上瞧起来极为和善。 大皇子这下子也不装忠孝仁义之辈了,一把便抓住了明世隐的袖子:“七弟,这……其他几个兄弟……先前可是来找过你?” 果然,这大皇子还是惦记着那父汗留下的王位。明世隐心里冷冷一笑,面上确实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他们找我作甚?” 大皇子卡巴了半天的壳,最后还是讪讪一笑:“是大哥唐突了……” “其实……”明世隐悄儿眯的伏在大皇子耳边,轻声到:“这下任可汗是谁,我早已算出来了。” 大皇子听了眼神一亮,明世隐和他讲这个,会不会算出来的是他? 见大皇子满眼放光的望了过来,明世隐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便远离了大皇子:“大哥若懂,便回去等我消息好了。” “好好好……”大皇子看上去极是兴奋,连忙点头,而后对着明世隐行了个礼到:“那本皇子先走了,告辞。” 明世隐淡笑着点了头,然后见大皇子美滋滋的走了出去,背影愈行愈远,最后消失不见。 这几日不止大皇子一人来此,但每一位皇子,明世隐都是那么和他们讲。 这些兄弟之中,有的人深信不疑,有的人半信半疑,可明世隐这个国师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可信度的。 西域初冬的天气极寒,看外面天色宛如掺了墨汁的水,似是要下雪了。 今年金秋无雨呢。 明世隐唤来侍女沏了热茶,生了明火暖炉。 没办法,明世隐生母是大周人,大周人身子细长赢弱,这明世隐倒是随了他生母,天生怕寒。 尤其是这会子,若是受了点冻,怕是整个冬天都不好过。 明世隐捧了热茶嘬了一口,水雾缭绕。 “扑棱棱……”窗外飞来信鸽一只,明世隐抬手一唤,那鸽子便飞了过来。 明世隐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了,这才放走了鸽子。 摊开信笺,那信纸之上竟是一字也无。 第一百零六章 水神甄姬 侍女端来一碗热粥,明世隐接了粥后便挥了挥手,示意让侍女出去。 明世隐每日下午定要喝一碗热粥,而后睡觉,这是多年的习惯了。 屋里伺候的几名侍女也是乖乖的便出了去。 明世隐见四下已然无人,这才执了桌子上的小刷子,沾了那热气腾腾的米浆,在那空无一字的白纸上刷了几下。 片刻之后,那纸上居然就浮现出了字。 那字为蓝色,瞧得是清清楚楚。 —————— 扁鹊这几日天天去那水源之处走动。 自己前去也便罢了,每次还都要带上李白。 这狐狸临到冬天身子都会犯懒,李白自是不愿去,每次都是被扁鹊生拉硬拽到那水源处。 这水源先前说过了,就是一个有着泉眼的小湖泊,水夏凉冬温,石也是被水长久的冲刷,楞子都有些了圆润。 扁鹊每日夜间都要带李白前来,让李白围着那湖边转,李白也不懂扁鹊到底想作甚,但这扁鹊师父脾气不是很温和,若是不听他的话怕是又要发脾气。 李白只能乖乖照做。 良久李白想到了一件事:“师父,那兰陵王说这里有水神,真否假否?” 扁鹊正巧离着李白近,听了李白的问题实在没忍住,上前敲了他一个脑瓜蹦儿:“若是没有,为师让你前来干嘛?遛食儿呢?” 李白捂着脑袋委屈异常:“那徒儿到底是来干嘛?” 扁鹊一副我以为你知晓的表情瞪着李白,李白也是很无奈,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晓。 “九尾狐是兽之灵族,你又是这九尾狐与灵兽白泽的后代,血统极为尊贵,一朝号令,万物从之,这湖里的水神……”扁鹊清了清嗓,轻滑折扇半掩面道:“是只……精成了仙。” “是只什么成了仙?”后面那个词李白未听清。 “泥鳅。” 李白默然,良久才干涩开口问扁鹊道:“师父……这世间万物,还有什么物事是不能成精的?” 扁鹊用扇子将自己的脸捂了个结实:“世间万物皆有灵,只要潜心修炼,都能成……” “那师父,您原身是什么?”李白好奇已久,一直想问。 扁鹊顿了一下,随即将那折扇抽在了李白的脑袋之上:“问!问!问!问什么问!” 李白仍是委屈,他不晓得师父为何突然发怒。 “你才是泥鳅!”湖底竟是传出一声女音,将李白吓了个哆嗦。 而扁鹊也收了手,将折扇收起,对着湖里道:“那么些时日了,你可算是憋不住了。” 只见水波轻泛涟漪,粼粼漾光,湖面竟是泛了蓝光,一点两点,最后整片湖面都是了。 李白揉了揉被抽痛的脑袋,轻轻嘶着气。 “憋不住?”那女音啧了一声,随即不客气道:“圣医仙君,你这几天想着法子寻出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扁鹊悠然将手背到了背后,一副气定神闲的官员模样:“你只是个小小的水神,和本仙君还有青丘太子说话,岂有一直藏于水下的道理?” 随即便听那女音叹了口气:“怪不得这几日一直觉着惊惧,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迫着,原是这青丘太子来了……” 李白听着这二人谈话聊到了自己,这才对着那湖里拱手道:“青丘太子李太白,特来拜见水神。” 只又听湖底哎哟了一声,那湖面的光便急速凝聚,最后凝成了一名女子,只见她身量苗条,许是这几日天寒了,那女子脖颈旁圈了一圈儿皮毛,衣裙自大腿处分叉而开,修长的大腿便露了出来。 那女子立在湖面上,对着李白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俯首道:“使不得太子一句拜见,凉城水神甄姬,叩见太子殿下。” 第一百零七章 紫薇星移 李白虽说是青丘的太子,又是白泽之后,身份尊贵,可先前只是被养在青丘,和着扁鹊来人间也只是化作了凡人,哪受过这种大礼? “水神快起,切莫多礼。”李白将那凉城水神扶了起来,许是自己身上的白泽血统,这水神一直低着头不敢正眼瞧自己:“多谢太子殿下。” “哟,这会子倒是舍得出来了。”扁鹊向来是擅长冷嘲热讽的,见甄姬怕李白居然怕成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理解甄姬先前为何不出来了。 许是害怕吧。 这世间只道李白是上上等的身份,一定是倨傲至极,却不料这李白的性子,竟是有八分随了姐姐。 温润随和,贪玩调皮,心思又是个极敏感的。 至于另外那两分,应该是随了青丘帝君的**。 “现在能回答先前的问题了吗?”扁鹊用着扇子敲了敲甄姬的脑袋。 甄姬还未被何人如此无礼的对待过,她使劲吸了吸鼻子,道:“能……” “那便快说。”扁鹊又敲了敲甄姬的脑袋,见甄姬一副有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便异常爽快。 甄姬垂了眸,一副温顺的模样:“仙君想的没错,先前确实有人动过这地脉,正是因为这地脉被移,天地灵力不足……才导致……”甄姬小心翼翼的瞅了李白一眼,见李白面上有些疑惑便知这位正主儿并不知晓当年发生了什么,这才放心道:“导致那位难产,最后归于混沌天地间。” 李白听了微微一怔,这地脉是供养这地上百生百灵存活的要点,原来竟是在此。 那位?听这水神的语气,她口中的那位与师父很是相熟。 扁鹊皱了眉:“何人所为?” 甄姬又是望了望李白,而后轻轻摇了摇头:“不可言。” “为何不可言?”李白不自觉问出了口,仿佛知道这些事情与自己有关。 扁鹊眉皱的更深了几分,眸中原本随时都会暴露的情感现如今也掩藏的深沉。 甄姬对着李白又是跪下了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太子殿下,您别为难小仙了。” —————— “师父……”李白察觉到了扁鹊的不对,犹犹豫豫唤出口。 “何事?”扁鹊从方才便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 “水神口中的‘那位’是何人?” 扁鹊垂了眸,瞧不出悲喜似是回想起了‘那位’。 “师父……哎哟!”李白正待继续往下问,这脑袋上便结结实实的被敲了个包。 “问问问,天天就知道问!”扁鹊手执折扇,眉眼抬起,眼底仍是倨傲如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是了,那些事情,怎么可以让一阶小神随随便便说出口?比如甄姬,一介小小水神,也敢随随便便掺合上神的事?论起身份,她根本不配! 若是说,也应该由自己这种身份的上上神告知他才是。 扁鹊抬眼瞧了瞧天,这夜空连续几日泛起了诡异的墨蓝色。 那天边最为明亮的那颗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西方挪去。 李白捂着脑袋哀嚎半晌,待疼痛过去,又不见扁鹊安慰,他只能乖乖的回到扁鹊身边。 “师父……你在看什么?”李白顺着扁鹊的目光望了过去,便看见了那颗最为明亮的紫薇星。 紫薇星号称“斗数之主”,是这天上的帝星,这几年紫薇星动的频繁,许是这朝代……更改的确实有些逆了天。 先不说西域诸国内战不休,单说这武则天一介女子都能坐上皇位,可见这世间不太平,气息紊乱,若是不整,必成大祸。 “这是……”李白刚要伸手指那颗紫薇星,便被扁鹊挡了下。 “走吧。”扁鹊道。 第一百零八章 西犯清风 露娜这几日如坐针毡。 这群土匪人数众多,又是群赖皮子货,露娜深知若是他们铁了心的不让自己走,她就算是冲破了脑袋也出不去。 更何况被劫来之时,穿的只是便装,身上无铠甲,手上无刀剑。 只能死守着房门,不让那个土匪头子至尊宝进来轻薄于她。 那日至尊宝撅着个屁股卡在门框之上迎来全山寨的人围观,那阵势真的是前所未见。 虽说这寨主平日里没什么正行,可是这副子窘迫样儿还真是少见。 说来也怪那个丫头,急匆匆的神色谁见了都会问一句,偏偏这丫头老实,人家问什么她说什么。 于是全山寨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到了至尊宝的新房旁,看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至尊宝的脸都丢尽了,这才被几名兄弟给从窗框里挖了出来。 按理说若是一般男人,怕是早过去找露娜理论一番了,可至尊宝没有。 他一向认为,老婆肯定是没有错的,若是老婆有了错,那肯定也是自己看错了。 他揉着青肿的屁股,那屁股之上还踹着几个鞋印子,至尊宝就那么朝着露娜走了过去。 “哎哟娘子……”至尊宝想摸摸露娜的脚,又怕的颤颤巍巍的收了回来:“脚踹的疼不疼?要不要为夫给你揉一揉?” 众人默。 —————— 西域副将调来了几万军马,寻了清风寨,赶了过来。 只见那片乌泱泱的大军中,举着那西域的军队旗帜。 那只老鹰栩栩如生,逼真至极,仿佛要从那布料之上腾空而起,翱翔千里。 副将看着那破破落落的门槛,那在风中颤颤巍巍犹如残烛老人般的两根还算粗壮的柱子,撑着上方的一块牌匾,上方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清风寨。 从外瞧那寨里,只能看到荒草戚戚,十分破落。 副将看完只觉这几万大军调的实在不值,他对着门口那几名瘦骨嶙峋的看门土匪喊道:“你们这群土匪倭寇听着!快将我们主帅交出来!否则踏平你清风小寨!” 那几名土匪许是没见过这种阵势,满脸惊惧,赶忙进了那门内,将门关了上,末了还上了个锁。 副将默。 这门槛破落,感觉踹上一脚便会坏,这群土匪居然用这种门挡几万大军…… 还上了个锁…… 这是在侮辱谁? “报!寨主!”那小兵急冲冲的赶来,瞅见寨主坐在角落里,哎哟哟的揉着自己个儿的屁股。 许是被老婆踹的狠了,越揉越疼。 而那位新娶的寨主夫人,则是坐在那房中主位上,正狠狠的瞪着至尊宝。 “怎么了?这副急样儿?”至尊宝眼都没抬。 “寨主!那西域军来讨要他们主帅了!” 露娜神色一动。 至尊宝抬了眼:“哦?” “听到了没有!你赶紧把我放了!”露娜在旁急道。 看这神色,是和至尊宝说了很久的这个事情。 “走?”至尊宝屁股也不揉了,耐心被消磨到了极点:“走去哪里?你现在可是我老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还想走?” 露娜气急:“你若是不让我走,这小山寨会被我军踏平!” 至尊宝不怒反笑:“试试?” 不管是什么道理,都和这个土匪头子说不通就是了。 露娜见至尊宝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若是动刀将自己砍了也不是不可能,虽说自己不怕死,可若是自己折在了这儿,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谁来指挥? 更何况现在军队上上下下对自己都是极为服气。 好不容易混熟的将士,若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 露娜不甘心。 第一百零九章 暂且分房 “要不……”露娜靠近了至尊宝几分,只见见至尊宝哼了一声便偏过头坐在了地上不再理她。 露娜摸了摸鼻子,微微偏头开口道:“你投靠我们西域军,我给你安排一个军衔,可好?” 至尊宝头也未回:“招安?” 露娜点点头,突然想到至尊宝拧巴着头,可能是瞧不见,这才又出声道:“嗯……” 至尊宝思索一会儿,良久问道:“那你还是不是我老婆?” 露娜被噎了一下。 虽说这至尊宝是个土匪头子,但对露娜是极好的。 露娜也是有些古板的姑娘,知晓这拜了堂成了亲,那便是一生一世的夫妻。 所以露娜知晓了一切后大怒。 但事实如此,不得不认。 “自然……还是……”露娜硬着头皮道。 至尊宝虽然心里欣喜的紧,但面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若是我们有招安的意思,我们早招了……” 露娜恨恨的咬了咬牙,这狡猾的土匪头子,逮着她心软使劲儿坑呢…… “那你便等死吧!”露娜气急,抬脚便要踹至尊宝一脚,至尊宝倒是反应灵敏,手微抬便抓住了露娜纤细的脚腕。 露娜挣扎不得,眼睁睁的瞧着至尊宝在自己鞋面上亲了一下子,然后笑得很贼。 露娜觉着自己迟早被这个不要脸的土匪头子气死。 这西域军不但救回了主帅,还招安了清风寨,为军队之中又增添了几分人力。 —————— 明世隐将信纸吹干,而后慢条斯理的将信纸折了,绑在了鸽子的腿上。 “去……”明世隐行至走廊上,将鸽子放了出去,神情阴沉,不明喜悲。 那鸽子扑棱棱的飞走了,明世隐这才回了房。 这天气阴冷,他这副身子骨可是受不住。 这方西域军还未过兴奋劲儿,明世隐的信便飞了来。 房内的月光朦胧瞧不真切,露娜坐于桌前,仍是那灯火如豆,明明灭灭。 国师突然来信,让凉城军队撤军。 明明是节骨眼上,西域的军队于长城守卫军明明势均力敌,为何要示弱弃城退军? 露娜十分不解,先前国师来信,让她挑衅长城守卫军,打上一架,结果她发现对面的那名将军实则是女子,可除了这些,并无益处。 这次又让自己撤军…… 但国师定然是不会瞎指挥,他说的话定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露娜将那信用烛火烧了,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娘子……”门被那杀千刀的土匪头子推了开,那土匪头子笑得极贼:“为夫来陪你睡觉了……” “滚!”露娜只觉头疼至极,国师的目的还未想明白,这个泼赖皮儿又来招人烦。 至尊宝有些委屈道:“是娘子说即使招安还是我娘子,这会子为何又不认为夫了呢……莫不是……娘子说话不算数?” 露娜竖眉,这到了自己的地盘,这土匪头子仍是那么狂。 “这是在军队,若是发出什么声响……”说到此,露娜竟是红了脸。 至尊宝虽然是泼赖脸皮儿,可是这种事说到底还是没有做过。毕竟他也不是那种纵欲的人。 至尊宝磕磕巴巴道:“那……娘子不出声……便是了……” 露娜只想用弯刀,将至尊宝先阉后杀。 “滚!”露娜顺手抄起了一个茶杯,朝着至尊宝狠狠的掷了过去。 茶杯在地上炸开了一个花儿,将至尊宝吓了一跳,随即更是委屈:“那……我们便分房睡吗?我们成亲好几日了……这洞房都没……” 露娜怔了一怔,良久语气才温和了几分:“暂且分房。” 暂且分房,意思是过了这个暂且,终有一日会同房? 至尊宝乐颠颠的便出了去,还顺带把门儿带了上。 第一百一十章 西域之乱 西域皇室这几日十分不太平。 前几日二皇子被刺杀的消息闹的西域十分不安稳。 二皇子是在*院歌舞楼,与女子寻欢作乐时被刺杀的。 堂堂一介皇子,居然是去这种地方,皇室觉得丢脸,不打算声张。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那刺客便是与二皇子寻欢作乐的那位青楼名*,在二皇子断了气后,自己也含簪自尽。 所谓含簪自尽呢,便是那簪子尖处顶端淬了剧毒,刺客又是女子,女子挽簪,紧急时刻将簪子含入嘴中,剧毒便会被唾液化开,融入体内,最后毒发身亡。 这刺客自杀身亡了,线索按说都得断了,可是这刺客身上好死不死的带着大皇子府邸的通行牌。 这下子大皇子倒是成了第一嫌疑人了。 在大皇子喊冤之际,他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冤屈,将白布绑在了高木之上,这白色有着示弱求饶的意思,而且白色在西域中,代表着纯洁无暇。 大皇子倒是极力的想示弱表示清白,可惜他用错了方法。 在古时,有那么一位反王,他在造反之前,将竹竿竖于门口,寓意为揭竿而起。 一如今日,大皇子的这番做法,正好似那名反王。 这下举国上下,在有心之人添油加醋的情况下,大皇子刺杀胞弟,意图皇位的心思人尽皆知。 那么其他的皇子又岂能容他? 那些原本支持大皇子的朝臣,包括大皇子生母的娘家,都看准了时机,连连上书,将大皇子送入了天牢。 “国师大人。”那西域官员身着将袍,看来是个武官。 那武官对着明世隐恭恭敬敬的下了跪,将头叩在了地上。 “嗯。”明世隐懒懒应了一声,随即起身道:“都备好了?” 那武官抬头道:“都准备好了。” “那便斩草除根吧。”明世隐蓦然笑了一下,使人遍体生寒。 次日,大皇子府中的男女老少都被屠了干净。 而此时的大皇子并不知情。 明世隐来牢中时,大皇子还坐在一顿酸臭的稻草中闭眼养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大哥。”明世隐对着那牢中之人唤了一声。 “七弟!”大皇子见了明世隐,是十分欣喜的。 因为明世隐曾经说过,他会是那个新的可汗,所以说,他不会死。 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七弟!你可要救大哥出去啊!”大皇子手脚都被铁链束缚了住,一行动便哗啦啦的作响。 “大哥……这……我也无法啊……”明世隐看似忧愁的皱了眉,十分难办的样子。 “怎么会呢……呢现在是国师,能不能把大哥放出去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大皇子挣扎着,那些子铁链实在太重了,缠的他寸步难行。 “大哥,以前的你,确实值得我一救。”明世隐冷冷的抬起下巴,看着趴在地上的大皇子宛如一只死猪:“可是现在的你,弑杀兄弟,毫无人性可言,可汗之位已然与你无缘,我救了你……”明世隐勾起嘴角,看着地上的大皇子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散去:“又有什么好处呢?” “不是你说……我会是新任可汗吗……”大皇子喃喃开口,似是不信。 “我可没说。”明世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地牢阴湿,果然不是能久呆的地方。 “你……”大皇子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你利用我?” 明世隐的眼中满是鄙夷:“你可算是聪明些了。” “为什么!我可是你的亲大哥!”大皇子有些崩溃,怒吼出声。 而明世隐眼中的鄙夷,更是浓了三分,他的语气中也满是嘲笑: “亲大哥?你可别逗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子暴毙 明世隐渡了几步,这地牢阴寒愈发重了。 但此刻明世隐的心中,却是被血浸的滚烫。 “你说你是我亲大哥,可是我幼时在没了生母之后,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大皇子神情有了些恨意:“仅是因为如此,你便记恨与于我吗?” 明世隐捂着嘴轻轻笑了起来:“若只是如此,我何必这样恨你?你深知三哥与我交好,用西夜的那位公主要挟,想着法子让三哥去了凉城,最后三哥战死,你可满意?” 大皇子仍是恨的咬牙切齿:“你是如何得知?” 明世隐闭了眼,良久才道:“自是有人告知。” 大皇子颓废的垂下了头,良久才问道:“你收买了我身边的人,是吗?” 明世隐不屑一笑:“没必要,现在这个时刻,哪个人不巴结我?” “你想做可汗?”虽然是问问题,可是大皇子的语气却是不可质疑的。 “嗯。”明世隐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毫不拖泥带水。 “你已然是国师,为何还要觊觎可汗之位?”大皇子问道。 “唯有这高位,这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使我安心,”明世隐瞧着大皇子,仿佛是想起了以前的时光:“才不会被人欺辱,被人嘲笑是杂种,才能……”明世隐顿了一下,蓦然笑得温柔:“才能保护心爱之人。” 大皇子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软的仿佛一具死尸良久才认了命:“你赢了。” 明世隐仍是静静的望着大皇子,他知道大皇子定会有其他的要求。 “七弟,这一场战役,虽然你赢了,可是你可知……”大皇子诡异的翘起了唇角:“楼兰国库已空,毫无剩余。” 明世隐嗯了一声,让大皇子继续。 “虽然凉城军队主帅不是我的人,可是副将却是我的人。”大皇子有了些疯态:“他可以随时杀了主帅,然后回来救我。” 明世隐不屑的笑了一声:“那个副将,也不过是个不被我放在眼中的蝼蚁罢了。之前我想着找个法儿将你的那个副将送上绝路,于是出了个主意……”明世隐的眸暗了暗:“可是没想到,最后还去的人会是三哥。前几日凉城那边与长城守卫军打了一仗,我把剩余的粮食全部送了过去,因为我知道你会搬空国库,我也知道你将那些粮食送给了谁。” 大皇子瞪大了眼,目呲欲裂:“你怎么可能知道!” 明世隐淡淡道:“你与精绝国虽是交好,但存粮于他们我还真没想到,你知道是谁告知于我的吗?” 大皇子重重的喘着气,只听那明世隐道:“凉城那边的主帅叫露娜,是精绝国的十公主啊。” 大皇子蓦的吐出一口鲜血,气急攻了心:“怪不得,原来你在精绝国中也有眼线。” 明世隐摇摇头:“否,这露娜并非我的人,可是相比起来,她更倾向于我。” 明世隐见大皇子脸上都有了些惨白,知晓自己已经出了口恶气,正待欲走,却又退了半步,回首对着大皇子道:“对了,大皇子府昨夜遇刺,”明世隐弯起嘴角笑得宛如修罗:“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大皇子只觉得有那么一股气,伴随着那血流冲涌着自己的胸膛,良久吐出一大口鲜血,疲惫的闭上了眼。 无一生还…… 这便是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后路都没有,看来自己可能就是要折在这大牢,出不去了。 明世隐又是裹了裹披风,这才笑了出声。 那笑声在大皇子耳中听来极为讽刺,良久,才听明世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皇子,暴毙。” 大皇子,暴毙。 大皇子全身都僵了起来,许是知晓自己已经活到头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神天尊 西域军撤军撤的突然。 露娜并未猜出明世隐的心思,没敢将军全部撤完。 留了副将镇守凉城。 本想将清风寨众人和至尊宝一起留下,可是在至尊宝的撒娇耍泼之下,露娜把至尊宝也带了走。 副将站在凉城城头,目送那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去。 远处飞来一只信鸽,副将伸手接了。 这主帅的帐篷还是让自己待了。 副将眯了眯眼,先前听说露娜被土匪劫走,心里着实是兴奋了一段时间,可是面对万千将士,他不得不前去解救露娜。 在那解救这位女主帅的路途中,副将不止一次祈祷,希望土匪们将露娜宰杀,这样一来,主帅的位置怎么也该轮到自己了。 可天不遂人愿,露娜非但没死,还带了一支军队回来。 这一下,露娜在西域军中威望更高了。 副将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配合着演了场好戏。 这下子露娜走了,终于可以…… 可以…… 副将打开了那信纸,纸上的字,笔笔戳心。 大皇子……暴毙…… 副将只觉胸口一痛,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那般美好的人,便就那么没了? 外面将士许是听到了帅帐中传出的声音:“副将,怎么了?” 副将强行忍住这胸口闷痛,沉下声音道:“无事……” 这大皇子一亡,以后自己还能仰仗谁? 怕不是成了无根的浮萍,自此漂泊。 这西域凉城撤军,怕是以后这里会被那长城肖儿给攻打下来。 副将又怎能甘心? 凉城再荒草萋萋,不复之前繁荣盛华,那也是自己与众多将士守卫多年之地,怎能拱手让去? 况且,先前有人来信,二皇子被刺杀,若是二皇子没了,大皇子唯一的敌手便只有嫡后所出的五皇子了。 但现如今,大皇子又暴毙,这背后不可言说之事到底有多少? 难道是五皇子背后耍的手段,坑害了大皇子? 副将将信纸攥的死紧,不论结局如何,大皇子便就是那么薨了,不复再来。 —————— 扁鹊房内有些漆黑,一双凤眼在夜中宛如夜火,明亮至极。 方才他细细的算了一下,这凉城气运极其复杂。 不明来主是谁,不明未来运势如何,不明归谁管辖。 这等事情,还是扁鹊活了如此之久,第一次遇见。 这凉城之地,离地脉极其近。 天地之脉,关系到天下苍生,在盘古上神开天辟地之时,以身化世,为了防止这世间五行混乱,阴阳失衡,特意将自己的灵识化作天地二脉,守这世间太平。 盘古上神在堙灭之后,一气化三清,那一道灵气化作了元始天尊、道德天尊、灵宝天尊三位上神,这三位上神以身相系,守着这天地二脉。 千年之前一场**,灵宝天尊元气大伤,闭关至今,地脉便管辖松懈,世间妖魔横乱,不得已,天宫上的人以历练为由派了几名资历尚浅的小神下凡,将这些妖魔收服。 扁鹊便在那时于赵云等人来了世间,收服了噬鼠等妖邪。 上神之名,极其为之罕见。 李白之母亦是扁鹊亲姐,号称四灵兽之首的白泽,虽说身份尊贵,论起称谓,也不过是个仙君罢了。 现如今扁鹊与赵云已然名列上神之中,可相差甚远。 赵云掌管北极一方圣地,号为天尊。 而扁鹊却乐得当一介散人,游玩世间,按资历,扁鹊也该称尊称帝。 可这个性子懒散傲慢之人,从不愿让这些子名讳称谓束缚自己,现如今的名号也只是圣医仙君。 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调查姐姐当年的死因,相必扁鹊不会淌这趟浑水。 第一百一十三章 心有暗语 铠在百里守约的帐篷前,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却又不敢触碰。 这是自己长了那么大遇见的,除了亲情使然,对自己最好的一个人。 可能也有别人对他好,可是这个人与旁人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铠自己也说不出来。 可是这个人似乎极为重视自己的弟弟,而这个人的弟弟,极其厌恶他。 铠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才伸出了手,但又犹豫了。 他将手收了回来,藏在背后攥的很紧。 不去打扰,别让自己成为他们兄弟之间的多余者。 想到如此,铠转身欲走。 一转身却正巧碰见了归来的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许是带着士兵操练有些疲惫,但瞧见铠的一瞬间便笑了起来:“怎么没有进去?” 铠看着百里守约这个笑,默默的垂了眸,喏喏道:“花将军不让我来……” “花将军便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是个不饶人的主儿,其实这心是极善的。”百里守约掀起了帐门,回首对着铠道:“进来吧。” 那帐篷之内一如既往,整洁宽敞。 “坐啊。”百里守约将围巾挂在帐篷壁上,对着铠和善道。 铠窘迫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了床沿之上。 “是不是又想我这里的点心了?”百里守约笑眯眯道,而后将那几块挤到变形的点心从橱子里拿了出来。 “我……”铠张了张嘴,良久才对着百里守约道:“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百里守约诧异:“道什么别?” “明日我便跟着花将军去凉城了。” “怎的如此突然?”百里守约放下了点心,面上有些诧异。 “前几日李白小公子道,这西域忽然撤了军,只留一支小队镇守凉城,这是个能将凉城拿下的好时机。”铠搓着手,一副不安的模样。 “也对,李白小公子的消息总是极为准确的,若是西域撤了军,我军现在去攻打凉城,确实一打一个准儿……不过……”百里守约担忧道:“你才从这沙场之上捡了一条命,这又要前去,会不会……” “不会……”铠看上去有些子烦躁,他挠了挠头,良久才下定了决心道:“守约,若是我能归来……你可……你可愿……” 百里守约瞧着铠涨红了一张脸,只道是铠还惦记着自己这里的点心,只是拿他当了孩童笑眯了眼道:“点心都留给你。” 铠怔了怔,良久才复又开口:“我不是……” “我知道。”百里守约又是亲昵的摸了摸铠的头,宛如一位慈母。 铠茫然张了张嘴,还是闭了上。 百里守约……你到底知不知道…… —————— 铠随了花木兰那支军队出征之时,百里守约去送了行。 就像玄策一样,百里守约一直就将铠当作幼弟看待。 玄策……百里守约想到百里玄策之时,不禁微微红了面皮。 这兽人自小并未学习过礼仪常纲,百里守约与百里玄策自是不知男男不能交合。 即使百里守约酒醒之后那些劝阻百里玄策的话,也是听了旁人说的,后来百里玄策仍是继续,他也没有再反抗。 在百里守约心中,对百里玄策的感情怕是早便没那么单纯了。 百里守约对着漫天黄沙轻笑一声,若是玄策想继续……待这场战役打完之后,他们可以辞去官位,隐居山林。 就像之前那般,不问世事,相伴到老。 百里玄策若是知晓了百里守约的想法,想必也是极为赞同的。 这兄弟俩,都不是看重世间凡物之人。 “哥哥!”远方的百里玄策朝着百里玄策呼喊了一声,随即便奔了过来。 百里守约也张开了双手。 这份情感,想必有了血缘的羁绊,会更深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可言说 西域军看见那长城守卫军时,惊恐至极。 而副将手中则是拿着那封来信,沉默良久。 那信纸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周军若来便投军。 周军若来……便投军…… 副将仔仔细细的瞧了这纸半晌,才发现这纸并无其他乾坤。 那七个字笔笔戳心,副将手指颤抖,良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长城守卫军刚到了凉城之下,便瞧见了那竖起的白旗。 “他奶奶的。”花木兰感叹道:“这王爷预感真他娘的准,他说这西域鞑子定会投降,这还真就投降了。” 铠在旁则是皱了眉,他认为事情觉得不会有那么简单。 虽说一直听着这西域鞑子的称呼莫名不爽,但铠还是顺着花木兰的话往下接:“王爷神机妙算,定是知晓他们秉性才让我们前来。” 花木兰瞅着白旗不屑的啧了一声:“宵小之辈,不过如此。” “开城门!”一声令下,那门不用长城守卫军前去,自己便打了开来。 那副将从里走出,对着花木兰与长城守卫军的众人第一次行了一礼:“花将军,诸位,以前失礼了。” “你也是为主办事,先前之事怪不得你。”花木兰道:“你们若是降,我们便不杀,你们若是还想回西域,便收拾了东西,将俘虏了我们的大周百姓放了,回西域去。” “是……我们明日便回西域。”副将垂了脖子,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花木兰笑出一口白牙:“那我们后日便来收复城池,希望副将收拾好人马。” 副将仍是垂着头,低低的道了声是。 “后日这活儿可以让守约前来。”花木兰对着铠嘀咕。 虽说铠加入长城守卫军时日尚短,可是他人忠厚老实,做事又细腻,深的花木兰信任。 听到守约这二字,铠心尖蓦然动了一下。 “花将军……”在回长城的路上,铠对着花木兰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花木兰回眸。 铠犹豫半晌,还是开了口:“若是有那么个人,一直在心间挥之不去,无论悲喜都想要与他分享,这是因何?” 虽说铠已是成年之人,可是前些日子神志受了损伤,忘却了一些事情,相较之下,应该是记忆履历都极为完整的花木兰才能做出这种决定吧。 只见花木兰眉间一动,这铠描述之人,为何那么像王爷? 许是从小便因为女儿身被家人左邻右舍嫌弃并未享受过温暖,在父亲年纪尚老,弟弟岁数尚小的情况下无奈替父从军后,唯一给予过花木兰温暖的,便是兰陵王。 因此,不管是什么心事繁琐之事,除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花木兰都乐意于兰陵王讲。 “你所言之人……可是王爷?” 铠微微一愣,随即道:“自然不是王爷。” 那便好……那便好……花木兰在心中拍了拍胸口,送了一口气。 “所以……花将军,我这是怎么了?”铠并未纠结花木兰为何突然提起兰陵王,他目前只在乎这桩心事。 “按照你所言……”花木兰微微皱了眉,不知是说给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心念着他,相思着他……可能是在你最为艰难迷茫之时,他给了你温暖,给了你希冀……” 铠静静的听着,花将军说的话,便就是真理。 良久花木兰才不甚确定的说出心中的最终答案:“你许是……爱上了他吧……” “爱?”铠不解。 铠的这副生涩反应莫名戳中了花木兰的笑点,花木兰哈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爱啊,便是你想与他结为夫妻,想一生一世护着他,尊敬他,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可懂?” 铠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鼓作气 铠一回了那长城之内,便四处寻百里守约。 “哎?百里将军?”有个小兵叫住了前去的百里守约。 “何事?”百里守约仍是一派的温和。 “铠四处找您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小兵是个实诚人,见铠四处找的辛苦,帮着和百里守约说一声。 “嗯嗯……好的我这便过去。”百里守约听了那士兵的话,回了帐篷。 铠终得知晓了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对百里守约说:“我心里念着你,想用尽余生保护你,可好?” 终得到了那帐篷,铠却是不敢进了。 若是百里守约并无此意……那自己以后该如何与百里守约相处? 岂不是会尴尬至极? 可是……若是不说不讲,那百里守约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晓自己的心意了…… 不知为何,铠总觉得,若是自己这次不说,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说了。 终于下定了决心,铠掀起了百里守约帐篷的帐门:“守约!我回来了!” 百里守约以为铠是心念着这里的吃食,仍是笑得温柔:“回来了?” 百里守约浅色的眸子,在这略暗的帐篷内,似乎发着光。 铠微微一愣,一眼万年。 “怎的不过来?”百里守约瞧着铠就那么呆呆愣愣的站在帐篷门口,不出不进。 “哦……”铠被百里守约那么一唤,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便过来。” 百里守约摇头轻笑良久才想起先前那小兵说铠寻找自己的事:“你寻我何事?” 铠本来拿起了一块糕点,这下子有些卡住了,发现百里守约是在问自己问题后,他放下了糕点,然后蓦的握住了百里守约的手。 百里守约愣了住。 铠将百里守约的手握的极其紧实,可是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也没说出一个字。 “这是怎的了……”百里守约有些不明所以。 铠的嘴这才开始往外艰难蹦字:“守约……我……我想……” 百里守约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 “我想和……” “你们在干什么?!”百里玄策的语气中带着盛怒。 他一进来便瞧见铠那家伙握着哥哥的手,一副深情的模样。 可能是知晓这兄弟感情极好,铠下意识的将百里守约的手松了开,而后凉凉的回答百里玄策:“没什么。” 百里守约有些蒙圈,他不知铠刚才想要说些什么,可他却从玄策的语气中听了出来,玄策生气了。 “玄策……”百里守约不知为何竟是有些子心虚。” “哥哥!不要和他太过亲近!”百里玄策向来是个不会遮掩的人,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玄策!”百里守约低声呵斥,有些发怒。 百里玄策见这百里守约仿若不知发生何事的模样,气到说不出话来,良久气愤的跺了下脚,跑出了帐外。 “我……我先走了……”铠莫名的有些伤心,不止是百里守约这榆木的脑袋,还是百里玄策这厌恶的态度。 “你也要走吗?”百里守约诧异问道:“点心还……” “不吃了……”铠面上无了表情:“不想吃了。” —————— 天都黑了个透,百里玄策还未回来。 百里守约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了半晚也不知晓百里玄策为何生气。 这天天操练士兵实属疲惫,百里守约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已浅眠。 百里玄策回来之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百里守约躺在床上静静的睡着,面容安详,月光姣姣。 百里玄策按耐不住自己的心动,上前轻轻的吻了一下百里守约的唇。 百里守约似是被惊了一惊,看清是百里玄策后这才放下心来:“嗯……玄策你……唔……” 百里玄策加深了这个亲吻,顺手将床帐放了下。 那床幔之中,传出一身惊喘,而后便是各种脸红心跳。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朝即可 李白睡的迷迷糊糊之际,老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扫来扫去,有点痒,并且烦。 李白有些难受的抬手扑打了一下,那东西随即消失了,却听见了一声男人的低笑,仿佛是觉得他这个迷迷糊糊的动作实在可爱。 而李白却是僵了一僵。 这会子夜深人静……哪里来的男人? 莫不是什么鬼魅,想要吸自己身上这灵气吧? 意识到这一点,李白慌忙睁开了眼,心中暗念道法,想着将这鬼魅拿下。 然而睁眼之后李白却是愣了一愣。 眼前之人,手托了半个腮,一脸玩味的瞧着他:“久违了,太白。” 这人剑眉星目,眉眼只见是掩不去的贵气,特意使了法术将龙角掩了去,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撩人。 “韩……韩信!”李白有些惊慌失措:“你怎的会在这里?” 韩信则是诚然道:“龙族掌管天下水源水神,这凉城的水神自然也归我们龙族管,此番前来是拜我父亲所赐,前来观看情况。”韩信说到此微微愣了愣,良久才复又问道:“说到此,你和……和扁鹊前辈又怎会在此?” 李白原本是呆呆愣愣的瞧着韩信,听着韩信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蓦然听见韩信反问自己,这才回过神:“嗯?” 韩信轻笑,俊朗眉目仍是极其撩人:“罢了,你本来便是在这凡世历练,扁鹊前辈带你去何处都有他的理由……不过……”韩信轻轻挑起李白的下巴:“许些日子不见,可曾想我?” 李白的脸一点点的涨红,在涨为血红之前狼狈的推开了韩信:“想什么想!才不想你!” 韩信低低的笑出了声,正待欲言,却听到了隔壁轻微的声响,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李白见韩信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李白这也才注意到隔壁的声响。 百里守约平日清冷的声音此刻在重重的喘息,不用细想也知隔壁在做什么。 二人都有些尴尬,良久韩信才挠了挠头,颇是尴尬道:“你这旁边……住着何人……” 李白扯了扯嘴角:“是军中的两位将军,都复姓百里,是亲生兄弟……” 韩信瞧上去怔了一怔。 李白将自己缩在了被子中,百里兄弟的声响确实不小,听的他有些子脸红。 见李白有些害羞,韩信玩味的笑了一下,伸出手将缩成蚕蛹的李白扒了出个脸来:“这便害羞了?” 李白红着脸不理他,韩信俯下身,在李白的耳蜗道:“你先前的时候,叫的比他还要……” “别说了!”李白气鼓鼓的捂住了韩信的嘴,而韩信则是玩味的挑了挑眉,而后伸出了舌将李白的手心舔了一舔。 “唔……”李白浑身抖了几抖,这个厚脸皮的…… 韩信轻轻扣住了李白的手腕,将李白压在了床上:“要不要和他比比,你们两个的声音,谁的更大?” “不要……”李白红了眼眶,看起来是极其不愿的:“这里周围都能听到……” 韩信轻笑一声,随手施了个法儿,李白的床便被一个乳白色的结界给罩了住,这结界能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却不会隔绝外界传来的声音。 许是这月光朦胧,似梦非梦。 结界内,韩信的战袍,李白的里衣,都被丢弃在了地上。 春宵苦短,一朝即可。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李白醒来之时,并未见韩信。 旁边床铺冰凉,不像是昨夜来过什么人。 身上也是极其干爽……只是……腰肢有些酸软。 李白想起昨晚之事,面皮有些燥热。 莫不是做了……春…… 可是这又怎会想起那个杀千刀的韩信! 一边揉着腰一边往外走,准备舒展筋骨,却遇到了同在门口捶腰的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的里衣外袍穿的都是结结实实,只是那脖子上的红印子是实在遮不住。 李白想起了昨夜百里兄弟房中的那些引人遐想的喘息,只觉得脸上轰的一下满是通红。 百里守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刚想同李白打招呼,却瞧见李白一副窘迫的神情。 这……百里守约总不能就这个样子前去操练士兵吧……李白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提醒他。 百里守约疑惑的看着李白往自己脖子上指了指,而后便懂了,这脸也是轰的一下涨的通红。 韩信年龄履历丰富,知晓什么地方该留痕迹,什么地方不该留。 可是百里玄策就太过稚嫩,小狼崽儿晨起相见的占有欲总是出了奇的强,他恨不得在哥哥脸上都写上百里玄策专属的字样。 两个人都是闹了个大红脸,面面相觑。 “那个……”李白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讪讪开口:“百里将军可用过早膳?” 百里守约用手将脖颈处的红印子捂了个结实:“尚未……” 李白挠了挠头:“我还尚未洗漱,百里将军……先告辞……” 百里守约低着个头,也不好意思瞧他:“好……” 百里守约用围巾将自己围了个结实,将士们有些诧异,可并未有人提问。 在众多将士面前,百里玄策则是一脸满足。 是我把哥哥变成这样的,哥哥也只能我碰。 “你们明日跟着我去收复凉城,一共分为两队。”百里守约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的将士们大声道:“一队负责将先前他们俘虏的我们的百姓,一队和我肃清凉城,一个西域鞑子都不要留下。” 底下将士气势磅礴道:“是!” 而远处,铠则是一心要和花木兰商议:“将军,明日属下也想去……” 花木兰恨铁不成钢的瞅着铠道:“不是我说,我这边也是差事,百里那边也是差事,你为何愿意跟着百里不愿跟我?” 铠也不知该怎么讲,只是手都纠结的搅成一团。 “是不是因为百里那边总有好吃的玩意儿,把你勾了过去?”花木兰不待铠反驳,便自己下了决定:“嗯……一定是这样。” 铠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自己刚开始本来就是被百里守约那边的吃食吸引过去的。 虽然都是最粗的点心,可是从百里守约那里出来的,便是格外好吃。 “你明日别去凉城了,和我去楼兰。”花木兰拍了拍铠的肩头:“这可是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铠有些疑惑。 “自然是看西域鞑子内乱的机会了……”花木兰一脸高深莫测,良久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一脸痴相:“王爷神机妙算,定不会骗我。” 铠思索良久,才应了下来:“好。” 花木兰咧出一口白牙,又拍了拍铠的肩头:“等这仗打完,我便辞官,这将军之位,便留给你吧。” “辞官?”铠诧异道。 “嗯……”花木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父母年老,弟妹尚幼,我在外征战那么些年,也一直未回去看看,不知道阿弟……长多高了……” 铠沉默了,他也是有妹妹的,知晓这份骨肉相连的思念是如何难受。 “定是很高了,”铠朝着花木兰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比我还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原来是他 在这冬日夜间,百里守约却一身热汗。 百里玄策亲昵的亲了一下百里守约的额头,神情瞧上去极为虔诚。 “哥哥……”百里玄策的吻从额头渐渐下移,最后落在了百里守约的唇上。 轻压浅尝,点到为止。 “明日几时走?”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耳旁轻道。 百里守约这才回过了神,声音在方才叫的十分沙哑,他低声道:“天亮便要走了……” 百里玄策爱昵的搂住了百里守约:“那么早?” “嗯,早些子去,便能早些回来。”百里守约浑身一僵,百里玄策竟是又…… 百里玄策察觉到了百里守约的身子发僵,便知晓他在想什么了:“不做了……” 百里守约这才放下了心:“玄策。” 百里玄策忙着亲吻他的颈窝,懒懒的应了一声:“嗯?” “等我收复完凉城,我们便辞官,好不好?”百里守约细长的手指插入了百里玄策的发,轻轻爱抚。 百里玄策怔了一下,随即抬头道:“哥哥不喜军队吗?” 百里守约垂眸:“倒也不是……只是想和玄策……一同回山林……” 百里玄策见着百里守约的脸染上了淡淡的红,不禁轻笑出声:“哥哥若是想,那便随哥哥好了,左右我也不喜欢这里。” “嗯……”百里守约轻轻哼出声,许是百里玄策将他弄痒了。 “睡吧。”百里玄策老实了,将百里守约揽到了自己怀里,又是虔诚的亲吻了一下百里守约的额头。 月光姣姣,枝繁如墨。 第二天百里守约起的很早,百里玄策不知为何一夜没有睡好。 即使是在睡梦中,百里玄策也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百里守约夺走。 百里守约走之前,百里玄策细细的给他系了披风扣子。 那人骑在汗血马之上,威风凛凛。 百里玄策眼神带了痴迷,这才是他的哥哥。 即使光芒万丈,也只属于他一个人。 “我等你回来。”百里玄策的眸子很亮,望向了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应了一声,随即催动了胯下的马儿,带着众多将士,消匿于那漫天黄沙之中。 而另一边,花木兰也带着铠出发了。 从这里到楼兰,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一个来回加上需要在楼兰停留几天,大概需要七天。 铠望着与花木兰军队相反的方向,那边就是凉城,百里守约今天就是要去那里。 “你小子。”花木兰笑着揽住了铠的肩膀,语气中带了一些调侃:“这般深情,你不会瞧上守约了吧。” 铠将目光收了回来,淡淡的嗯了一声。 花木兰笑的有些僵,良久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瞧上守约了?百里守约?”铠望着花木兰,缓慢而又坚定道:“花将军,那日我向你所言之人,便就是守约。” 那日所言?花木兰想起来了,那日铠问她,若是有那么个人,一直在心间挥之不去,无论悲喜都要与他分享,这是因何? 花木兰是如何回答的呢? 你许是……爱上了他吧…… 花木兰瞪着眼寻思了半天:“你说的那个人,可是守约?” 铠点了点头,诚然道:“嗯。” 花木兰只觉一口老血在喉间不上不下卡的难受,良久她缓了过来:“这怎么行,你们可都是男子啊!” 铠神情疑惑:“男子与男子,不可以吗?” 花木兰捶胸顿足道:“当然不行!光是这子嗣,便解决不了!” “那您与王爷,不也是男子与男子吗……?” 花木兰这下是静了下来,良久抖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藏玄机 铠仍是那个疑惑的样子:“你与王爷,难道不是互相爱慕的关系吗?” 花木兰脸如煮熟的虾子那般:“自然不是!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哪有什么爱慕可言!” 铠听完,静静的哦了一声。 旁边的花木兰仍是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可是铠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守约……等我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与你说明白…… 我的心之所向,是你。 —————— 百里守约到凉城的时候,发现西域军已然撤退,留下的先前被俘虏奴役的大周百姓都在校场等着。 校场是西域军先前训练士兵和进行活动的地方,十分宽阔。 那些百姓见了长城守卫军,当时激动非常,却有不敢太过,似乎是忌讳着什么,只能喃喃道:“救星来了……” 只见那些百姓穿着破烂衣衫,浑身混着干涸的血液与泥水,发出肮脏的酸臭味。 他们之中,有老人,也有孩童,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子。 只是并不见了女子。 百里守约微微垂眸,这女子怕是都在前一段时间里被这些西域鞑子吃了吧…… 想来若是长城守卫军不劫他们的粮先前那些女子百姓,怕是不用…… 但……逝去之人已然逝去,若是不劫那些粮,饿死的怕就是自己家的将士了。百里守约指挥着将士们,对每一间房屋,每一个空地都进行了搜查,并未发现有敌军。 看来这西域军确实是撤退了。 百里守约这才安下了心。 将士们护卫着俘虏百姓往外走,将他们送出后,将会把他们运回大周,繁衍生息。 百里守约静静的瞧着那些遭受了生离死别各种苦难的穷苦的百姓往外走着。 蓦然,他瞧见了一个人的手臂。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的手臂,手臂较粗,并且结实,肌肉很多,想必力气定然是十分大的。 可是反观其他百姓,腿脚瘦弱,可见平时在吃食上定是不足,并且那手上耳上都有着冻疮。 而那名青年的耳廓红润,并不见冻疮。 百里守约只觉全身都有些僵硬,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 平时的西域军俘虏了百姓后,先会杀掉年轻力壮的青年男子,而这群俘虏中,居然有着年轻男子!这根本不符合常规,况且这男子身量粗壮,身上并不似其他百姓般创伤居多,可见平日里并未遭受毒打欺凌。百里守约抬头望了望那些百姓中,如这般的男子竟是不少! 眼前的这群百姓中,定是混入了西域的将士! 又或者……那些西域鞑子根本就没走!一早便乔装成百姓,藏匿与此! 百里守约又想起刚来只是那百姓所言之语:“救星来了。” 若是西域军一早便撤离,百姓又怎会见到他们才说这样的话?不是应该欢天喜地吗……又怎会露出不敢高声语的神情? 一定是身边有着什么可怕之人,管束着他们。 “等等。”百里守约叫住了那些往外走着的百姓:“让老人与孩童先走。” 长城守卫军的将士虽有疑惑,但还是照了办。 人数众多,老人与小孩不好分类,过了好一阵子才分了开。 百里守约招手将长城守卫军的将士中较为年长军阶较高,并且有威望的几名军官唤了过来:“你们一会儿先将百姓送走。” 那几名军官有些不解:“百姓?我们此时不就是在押送百姓吗?” 百里守约摇了摇头:“这百姓之中,混入了西域的鞑子。” 那几名军官吃了一惊:“鞑子?” “嗯,此番人手不够,你们先将百姓运走,随即再来搬救兵。” 军官道:“那您呢?” 百里守约眼中仿佛是燃起了火,看向了那群疑似西域鞑子的年轻男子:“我来垫后。” 第一百二十章 猝不及防 那些年轻人对老人小孩先走的提议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百里守约见老人小孩走的差不多了,唤了几名士兵,将那出口堵了住。 论起人数,大多数都去护送百姓的长城守卫军处于了下风。 但百里守约的目光极为坚定,仿佛如一把利剑,刺进了那些年轻人的心脏。 气氛长久的沉静,良久,那群年轻人中才走出一人。 那人脸上抹了重重的灰,但目光如炬,看得出来是抱了必死的心。 “凉城军的那个副将。”百里守约轻笑一声:“果真是你。” “百里将军好聪明。”西域副将抬起袖子,将脸上的灰抹了一些去。 百里守约危险的眯了眯眸,仿若感受到危险的野兽。 那副将一声令下,那些伪装成大周百姓俘虏的西域军纷纷从破烂的衣袍之下,抽出了长刀。 “不过再聪明的人,今天也要在这里给我们陪葬!”副将咬了牙,恨声道。 与其回西域坐以待毙,不如在凉城奋力一搏。 百里守约眯着眸子,将藏于身后的长枪抽了出来:“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副将冷笑一声,对着百里守约便冲了过去。 双方士兵也就此开打。 那副将仿若一只敏捷的豹子,一心想要死死咬住猎物的喉。 百里守约用枪瞄准了那副将,向来温柔的眼中染上了杀气。 “长城宵儿,受死吧!” “砰……!”百里守约开了枪,子弹带了一片气浪向着那副将冲去,穿过了副将的左边的臂膀。 —————— 百里玄策总觉得右眼皮跳的厉害,想起哥哥今日去凉城,总是心惊肉跳。 百里玄策在房内焦急的渡着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 百里守约捂着手臂,鲜血从指缝中潺潺流出,染红了一片衣衫。 这西域鞑子刀是极快的,一个躲闪不及便会被他伤到。 副将也是捂着那被枪打穿的臂膀,二人在刀光剑影中相望。 副将的眼神犹如被逼入了绝境的灰豹:“长城宵儿,你们大周先欺辱我们百姓,强占我们土地,你们长城守卫军迟早都会遭天谴!” 百里守约重新将枪握紧,没有不顾手臂伤口疼痛,他用枪指向了副将的脑袋,危险的眯了眼:“你们食我同胞血肉,做尽丧天良之事,你们西域的鞑子,才是该杀之徒!” 副将红了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百里守约:“区区宵儿,你若是寻死,我便成全你。” 百里守约淡然道:“试试。” 副将大吼一声,又奔了百里守约而去。 百里守约表情肃穆,身手极其灵活,在副将的刀奔着他的脑袋削来之时,他险险的避开,一个快速的旋身,将枪抵在了那副将的腰窝之上。 “砰——” 副将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仿佛没料想到这一刻来的那么快。 子弹似乎是穿透了他的脾脏,而后从他身体中破出。 给他打了个透心凉。 副将踉跄的跪倒在地上,而后仿佛是没了力气般,倒了下去。 百里守约仍是十分淡定,他看着枪上被溅上的鲜血,嫌弃的皱了皱眉。 这个鞑子,把他的枪弄脏了。 士兵仍是混乱,而百里守约解决完了这个副将之后,随即便投入了战斗中去。 人的身上,原来也能开出如此美丽的花。 而百里守约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养育出花丛的匠人。 “呜呜呜……娘!”混乱的人群中传出了幼童的哭声,百里守约下意识的便奔了过去。 混蛋!不是说要把老人和小孩先运走吗!这怎的还有个剩下的! 那孩子一身脏乱,在墙角里看着那些士兵互相砍杀,看起来极是害怕。 第一百二十一章 抱歉失约 百里守约见到了那孩童,一枪便解决了旁边那个连这孩童都不放过的西域军。 刀叮当一声便落在了地上,将那孩子吓得又是尖叫了一声。 百里守约快速的接近了那个孩子,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起护在了怀里,低声道:“莫怕,很快便……唔……”百里守约只觉胸口一痛,朝着那痛感之源望去,只见心脏要害处被捅了一把明晃晃的弯刀。 “叔叔,刚才是你杀了我阿爹吗?”那孩子眼中有着强烈的恨意:“我看见了哦。” 百里守约手一松,那孩子便跳了下来,顺便将插在百里守约身上的刀抽了出来。 百里守约捂着伤口,单膝跪了下去。 那刀似乎是淬了剧毒,百里守约只觉得伤口疼痛异常。 那孩子极是诡异的笑道:“那就把你的命,拿来给我爹爹殉葬吧。” 百里守约已然痛的说不出话了,紧皱着眉头苍白着连,看着那孩童的脸越来越模糊。 “百里将军!”有将士瞧见了百里守约跪倒在地,而后缓缓倒下,急呼出声。 那孩童已然不知何处去了,仿佛他知晓这淬在刀锋上的毒,能要了百里守约的命似的。 百里守约倒在了地上,只觉得眼前的场景人事愈来愈模糊,脑中也迷迷瞪瞪的想不清楚事情。 那兵戎相斗的声音,那马嘶叫声,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远去了。 不知为何,百里守约想起了和玄策越好的事。 等这场战役打完,他们便双双辞官,隐居山林,再也不问凡尘俗事。 百里守约觉得三魂七魄仿佛都被一点一点的抽离,那胸膛的血,缓缓渗出,浸湿了地面。 玄策……哥哥……失约了。 —————— 那被留下的长城守卫军的几名将士最终还是狼狈而逃。 有个胆大心细的,临了还扛了百里守约。 他们并不敢确定百里守约就这么死了,但也不敢确定百里守约还活着。 他们狼狈的杀出一条血路,逃出了凉城。 “报——!”一名士兵闯入了兰陵王的帐中,兰陵王包括百里玄策几名将军,还有扁鹊李白先生都在。 士兵面上十分焦急,让兰陵王有了些子诧异:“这是怎么了?” 士兵大口喘了几口气,随即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哽咽道:“西域鞑子言而无信,百里将军他们在凉城……被埋伏了!” 百里玄策面上僵了几僵,仿佛是对着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子接受不了。 “我哥哥怎么了……?”百里玄策死死的瞪大着眼睛,他不信。 “百里将军和那些兄弟本是去护送百姓回大周疆土,可是那西域鞑子根本就没有走净,他们乔装成老百姓混在其中,百里将军瞧了出来,让弟兄们带着老人和孩子先走,他……他……”士兵言至此又是低了头,眼泪一颗颗的砸在了地上。 百里守约极其有亲和力,这军中上下,大多数都受过他的恩惠。 “哥哥……”百里玄策红着眼睛呢喃道,神情有些子不正常。 “玄策!你要镇静点!”兰陵王听了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难受,也是红了眼眶。 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都是他看着成长的孩子,在那马市之上,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在路边坐着。 那时他们的面庞还极其稚嫩,仿佛是初春正待抽枝的小芽儿。 即使可能会冻死在这个寒冬,他们也是极其的乐观。 但那时他们似乎是极其幸福的,百里守约给百里玄策讲着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故事,百里玄策一脸新奇瞪着大眼睛的听着,小小的身躯仿佛都在散发这幸福的光。 可是此刻,那光,似乎是碎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悲与此 百里玄策从未在其他人面前哭过,哪怕是红眼眶,这也是第一次。 “报——!”又是一名士兵奔进了帅帐,他是方才从凉城死里逃生的士兵,此时是极其狼狈,战袍上几乎是被血染红:“王爷!我军突遭偷袭,百里将军仿佛是……是……” 百里玄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害怕,十分害怕,他害怕百里守约就此远离,他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他害怕哥哥就此失约。 “哥哥呢!”百里玄策音量拔高,质问那名士兵。 那士兵垂着头,仿佛是在压抑自己的哭声。 “我问你哥哥呢!”仿佛是撕心裂肺,百里玄策身子都抖了。 “百里将军此时……在城门处……”士兵话音未落,百里玄策便奔了出去。 扁鹊也紧随其后,若是百里守约并未断气,经脉未断,血流未绝,他是有八成的信心将百里守约救过来的。 百里玄策从来没有跑那么快过。 他撞到了士兵,撞到了火堆,甚至自己磕磕绊绊的摔倒了很多次,他眼中都是十分坚定。 哥哥一定没死,他肯定是开玩笑的,他这会子怕是还在城门,等着我呢。 临近了城门,百里玄策却是慢了下来。 他看到了人。 好多人……都围着一个地方,没有声音,场面肃穆。 他们为何要围着那里…… 哥哥是不是也在那里…… 百里玄策心里存着侥幸,哥哥许是没有死,他就是想吓唬自己一跳呢。 百里玄策轻轻的,一点声息都不敢发出。 玄策不怕,若是玄策怕了,哥哥的坏点子可就成了。 那些围了一圈儿的士兵瞧见了他,纷纷给百里玄策让了路。 百里玄策一步步的走近,他瞧见了躺在那里的百里守约。 百里守约皮肤本来就发白,此刻瞧起来更白了,白的仿佛没有了生息。 百里玄策眼眶的泪水大滴大滴的凋落,他控制不住的走近。 “呐,哥哥,不要玩了。”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身旁轻轻蹲下,戳了戳百里守约。 可是百里守约并没有动静。 百里玄策十分希望百里守约这时能坐起来,把自己轻轻抱住,然后说:“玄策不怕。” 百里玄策又戳了戳百里守约,见百里守约仍是那副苍白的模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哥哥不要玩了,玄策好怕……” “百里小将军……您节哀。”旁边有人担忧百里玄策这副神情怕是会憋坏了身子,在旁提醒道。 “你们不要说话!”百里玄策忽然大声呵斥:“你们吵到我哥哥睡觉了!” 扁鹊这才赶来,他在这军中不能任意使用法术,只能学着凡人奔跑,此时累的大喘气。 “扁鹊先生……您快瞧瞧百里小将军吧……”旁边有人见了扁鹊宛如见了救星,扁鹊先生医术高超,先前还用神药救了好多伤兵。 扁鹊只是瞧了百里守约一眼,便知晓已经晚了。 百里守约身上,已然不见了半点的生人的气息了。 按凡间的话来说,便是死绝了。 纵然是扁鹊,也不会那起死回生之法。 “百里小将军。”扁鹊瞧着百里玄策痴痴呆呆的抱紧了百里守约的遗体,看起来十分不正常,也让人十分不忍:“将百里将军放下吧……” 百里玄策则是抱紧了百里守约,嘴里喃喃道:“哥哥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这是大悲大喜瘀血蒙了心智,若是就此放任,怕是这辈子都只会是个痴儿了…… 天狼生下这两个孩子便亡了,这星官之位定是要找这百里兄弟继承的,若是百里玄策也痴傻了,那便……没得办法了…… 扁鹊眸子一暗,一个手刀劈到了百里玄策的后颈。 百里玄策便那么软软的倒下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屠你凉城 百里玄策醒来之时,已然是了深夜,他面上表情十分淡漠,瞧不出悲喜。 看守他的士兵在桌上趴着睡的很沉。 百里玄策轻轻的下了床,悄无声息,他取了一个袍子,轻轻覆盖在了那士兵身上。 那士兵觉得渐渐温暖起来了,睡的更沉了。 百里玄策取出自己的飞镰,细细的挲摩。 那飞镰在月光下,发出了嗜血的冷光。 百里玄策眸子里仍是那股淡淡的冷漠,扁鹊担心他会就此成为痴儿的心,怕是多余了。 远处的几只夜鸟咕咕的叫了几声,扑棱棱的飞走了,那路口的大树,被月光照的漆黑但又分明,叶子落了,那光秃秃的枝桠便好似鬼魅舞动的腰肢,指引这路人前往地狱。 这平时的路,竟是有了几分阴间黄泉路的味道。 一道身影快速略过长城城头,如野外的猫儿般轻盈。 百里玄策带了那飞镰,只身一人到了凉城。 凉城内一片静谧,除了校场除外。 似是庆祝杀了长城守卫军的一名大将,这群西域的鞑子正在庆祝呢。 而最为兴奋的,便是被诸多将士围着跳舞的一个孩子。 他亲手将杀死自己父亲的凶手杀了为父亲报了仇。 百里玄策蹲在那城墙墙头,如野猫般亮的眸子,他轻轻的伸出舌,轻舔了一口自己的飞镰之刃。 那刃是极其锋利的,划伤了百里玄策的舌头。 沾了血的刀刃被月光照的更是孤寒。 百里守约收回了舌,瞧着那凉城内载歌载舞的人们,眼神中充满了痛恨。 他觉得浑身的叫嚣着的血液正在沸腾,仿佛此刻便要炸开。 “那是什么人!”有人注意到了墙头上的百里玄策,惊恐出声。 百里玄策眼神阴冷。 就是这群畜生,夺去了自己此生唯一的依靠。 那出声的人还未吐出第二句话,便被飞镰的铁链缠住了脖颈,而后咔嚓一声……颈骨似乎是断了个彻底。 “是那个姓百里的罗刹!”有人呼出了声,可那些说了话的,仿佛都被那飞镰削去了首级。 百里玄策跃身而下,那飞镰宛如他的双手般灵活,在那些人的身上,绽放了最为美丽的红花。 这血的红色,百里玄策爱极了。 月光下,那利刃穿过身体的声音,那铁链绞碎锁骨的声音,那惨叫声,血液破体而出的声音,都让百里玄策感到了无比的兴奋。 对,就是这样。 把他们都杀光。 他们就是伤害了哥哥的人,都该死。 百里玄策血红着双目,将那些生命都一一收割去。 血液带了甜腥味,极易挑起狼的嗜血本性。 山崩地裂。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乌有。 这些人,他们好像都该千刀万剐一样,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武器。血红的手,锋利的牙齿,迫不及待地将一张张脸孔撕碎。 百里玄策的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失控似的去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现在看来,世界上最美妙的感觉就是能用自己的双手抹杀一切的快感。深夜时分了,远远望去,那暗色的血液,在月光下涌出,就连杀戮似乎都变的极其温和。 “啊啊啊……!”那孩童哭叫着,十分害怕,因为在这个修罗手下,他可能没有存活的机会。 突然眼睛剧痛袭来,两只飞镰带着挂钩,直接便刺入了那孩子的眼睛里。 孩童的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推的一个踉跄,随后那飞镰又狠狠的抽出,带了两朵美丽至极的血花。 那孩童静静的倒在了地上,飞镰不止刺瞎了他的眼,他的整个头脑内里都被搅了碎,此时的他已然是一具死尸。 月之下的杀戮蓦然安静了下来。 杀无可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仅为小 “王爷!百里小将军不见了!”那昨夜看守着百里玄策的小士兵慌忙来报。 “不见了?”兰陵王正在洗漱,听了这个消息极为担忧。 “昨夜……昨夜我睡的熟了……今早起来一瞧,床铺都冰凉了,许是走了好久了……” 百里玄策夜间出门,想来定是因着百里守约被西域鞑子暗害之时前去凉城复仇。 那凉城之中有着多少将士还不可知,若是百里玄策…… “混账!”兰陵王快速更衣,损失了一个百里守约已然够他心痛,若是百里玄策再出了什么事…… 长城守卫军中可用之才便是越来越少了。 兰陵王快速换好战袍,对着外面的将士道:“准备马匹人手,去凉城!” —————— 晨间的雾气还未散去,宛如九天的飞烟缭绕,仍是干枯的树枝上立着几只乌鸦,有一下没一下的叫着。 凉城内毫无生息,那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一地的尸身,血气未散,将雾都染成了红的。 百里玄策疲惫的瘫坐在了那校场的角落中,眼神没有了焦距。 都死了。 百里玄策抬起手,那手上的血液已然干涸,深色的红带着难闻的血腥气。 “呵……哈哈哈哈哈……”百里玄策突然笑出了声,这笑着笑着,泪便落了下来。 屠了一个凉城算什么,这诺大凉城,即使再为要塞,也抵不上哥哥的一根手指头。 百里玄策的笑声回荡在这满是尸身的凉城校场中,极其诡异。 笑声渐渐的静了下来,百里玄策仿若喜怒无常般抱住了自己,低声唤了一声:“哥哥……” 兰陵王刚到凉城,便闻到了那股极为浓厚的血腥之气。 远处的鸦叫极为清晰,从外界来听,凉城极是安静。 安静的……有些死气。 凉城大门并未上锁,几名将士奋力的将它推了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门上似乎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细细一瞧,是个人头。 不知他死前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死后的眼睛瞪得极大。 死不瞑目。 再瞧那凉城之内,处处都是人被斩断的手脚,被剖开的腰腹,血腥之气令人作呕。 一霎那有几个心理较为脆弱的士兵捂着嘴道旁边吐了起来。 兰陵王也是皱了眉,心中担忧非常。 他不知道百里玄策还有没有活着。 几只黑鸦嘶哑的叫着,扑棱棱的飞在了城头。 兰陵王还是走了进去。 雾很大,可见的地方并不多,兰陵王小心翼翼的走着,若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怕是就跌落在尸堆里了。 血染红了兰陵王的鞋底,原本该温热的液体此时变的极为冰冷。 兰陵王发现了百里玄策。 他像一个受伤的孩子般,抱着自己沾满了鲜血的飞镰的铁链低低抽泣的哭着。 其实百里玄策就是个孩子,一向被哥哥保护着,不谙世事。人心的险恶他从来不详。 百里玄策的衣服都被血浸红了,不晓得那些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兰陵王走近站定,百里玄策觉着有人走近了,缓缓的抬了头。 兰陵王红着眼眶蹲下身,对着百里玄策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 西域楼兰的王宫里。 明世隐瞧着桌上算出的卦象心中有些慌乱。 天狼即将归位,天下大乱。 这天狼星可是个极凶之星,通常天狼出世,定有祸乱。 二十年前天狼星出世,大唐和西域没过多久便开了战,那时西域的国师也是明世隐的师父曾预言道:“此仅为小。” 此仅为小的意思便是……这战乱并不算大,论起真正的祸乱,还在后头呢…… 那么比起战乱更为可怕的,是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拦路之虎 “国师大人。”一名宫人进来禀报进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而后对明世隐道:“五皇子求见。” 明世隐慵懒的摆了摆手,示意五皇子可以进来。 五皇子乃是王后所出,虽说这五皇子与大皇子的母家都是西域贵女出身,但与大皇子较为粗旷的长相不同,五皇子更为娟秀,脸上的胡子也是修理的整齐。 五皇子身着淡紫皇子服,配饰并未太过繁琐,只是一枚青玉佩而已。 走至明世隐身前,五皇子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大礼:“请国师安。” 明世隐与五皇子关系素来不和,此时明世隐也不予遮瞒,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随后才懒懒的道:“五哥请起。” “谢国师。”五皇子起了身。 “五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明世隐又招了招手,示意宫人给五皇子赐座。 那宫人搬了垫着金丝软垫的椅子来,五皇子坐下这才道:“这几日朝臣一众催促,本皇子这才前来和国师商议登基之事。” 明世隐眉间一挑,眼中情绪不明而喻:“登基?” 五皇子一脸倨傲道:“大哥已死,这长子没了,自然要先考虑王后所出的嫡子。” 明世隐冷笑一声:“父汗尸骨未寒,新帝暂且不可立。” 五皇子对明世隐这副反应极为不满,他皱了眉:“新帝若不立,难道要国师来一直处理朝政吗!?” 明世隐正欲反驳,只见五皇子危险的眯了眸:“明世隐,本皇子知晓你安的什么心思。” 明世隐丝毫不慌的对上了五皇子的眸:“知晓如何?现在兵权几乎都在我手里,百官都只以为是你谋害大皇子,你认为你可有胜算?” 五皇子起身道:“我西域疆土,怎可让一个混了大周人精血的人来统治?” 明世隐仍是不慌不乱,朝着五皇子轻笑道:“五哥此言当真差矣,三哥与我都是父汗的儿子,父汗戎马一生,生的儿子自然都是极优秀的,例如五哥,例如……大哥。” 五皇子眯了眸子,果然,大皇子是明世隐陷害才死的,前些日子大皇子府上下都没灭了门,这凶手寻不见,朝臣百姓首先是怀疑了自己。五皇子现如今在原先支持大皇子的朝臣和百姓的心中,威望尽失。 而明世隐将自己于大皇子相比较,就是在明里暗里的提醒着自己——若是有不轨之想,大皇子便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七弟,兄弟之间,还是要和睦相处。”五皇子面上瞧来有了几分和善:“若是兄弟不合,父汗知晓了也是不会瞑目的。” “父汗是如何去的,五哥你知道吗?”明世隐眸中如冬水般沉静,死死的盯着五皇子。 五皇子则是有几分慌乱,不自觉的退了几步:“父汗是久病成疾,这才去了,七弟这番问我,是何用意?” 明世隐微微眯了双眼,瞧起来想一只死死盯住猎物的狐狸:“问问而已,五哥何必惊慌。” 似是明世隐的目光太过摄人心魄,五皇子心中竟是犯了几分虚,良久才慌乱道:“国师陪本皇子聊了那么多,定是乏了。”说罢乖乖的行了个礼:“本皇子告辞。” 待五皇子走后,奕星才从那帐后出来。 “看来师傅猜的没错。”奕星见明世隐闭着眼疲惫的瘫软了身子,窝在了那椅中:“可汗之死与五皇子的确有着关联。” 明世隐微微睁了眸:“今天只是说些话吓吓他,便露出了马脚,等人证物证在他眼前之时,岂不是会晕过去。” 奕星给明世隐捏着肩膀:“徒儿定会尽力盘查,给师傅崭去拦路的蒺藜。”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卫涌动 事情来的非常快。 虽然已是夜深,但明世隐向来是觉浅的人,一丁点声响都会让他惊醒。 那宫殿之外燃起了明火,喧哗之音极大。 明世隐敏觉的坐了起来,他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细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七皇子明世隐,谋害父兄,其罪可诛!”听得是五皇子的声音。 妥……原来是五皇子白天听了自己那番话,恼羞成怒了,想先下手为强。 明世隐不屑的勾起唇角,这点小把戏,真是随了他那个愚蠢的母亲。 咚咚咚……门外有人在敲着门:“国师!国师!不好了!五皇子带着人过来了!” 明世隐披了外袍,淡定下了床应了一声:“这便来。” 门被明世隐推开的一霎那,那刀便闪着寒光向着明世隐砍来。 叮! 远处一名黑衣人用着飞镖暗器将那刀身生生折断。 那拿刀的士兵只觉得从手上到胳膊麻了一片。 “何人!”五皇子警惕的往人群里缩了缩,生怕下一个被暗器折断的,会是自己的脑袋。 不过片刻,这小小的偏殿内,从屋檐和树下落下了差不多十几名黑衣人。 他们动作十分迅速,被发现后则是飞快的拢向了明世隐,保护他的安全。 “国师大人,这些,是什么人?”五皇子大声质问,若是没有这些人,方才明世隐的首级,怕是已然被砍下来了。 明世隐剑眉微挑,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身为为国师,有的是人想要我的命,若是没有这些暗卫护着,怕是我这条命早就折在某个不知名的刀下了吧。” 五皇子见那些暗卫将明世隐护的严实,心里不免有气:“你若安分守己,又怎会有人想要要你的命?!” “哦?”明世隐似笑非小的瞅向了五皇子:“五哥倒是说上一说,我是如何的不安分守己了。” “你杀父弑兄!”今夜五皇子是有着十成的自信,他几乎将文武重臣都喊了来,此话一出,无不哗然。 “有证据吗?”明世隐悠闲道。 五皇子瞧上去则是非常有信心,他昂胸道:“自然是有的。”说罢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卫便压上来了一名宫女。 那名宫女尖鼻子,小眼睛,生的一副狐狸相,这面目有些眼熟,细细一瞧,原是本来在楼兰可汗身边伺候的宫女珠儿。 五皇子对着那宫女道:“珠儿,你自己说,在可汗尚在的时候,国师大人让你如何了?” 珠儿吓的瑟瑟发抖体如筛糠:“回……回五皇子的话,国师大人让奴婢往可汗的膳食之中投毒。” “哦?”明世隐觉得这事有点意思:“投的什么毒?” 珠儿仍是那副被吓到了的模样,良久才讪讪道:“天竺香……” 天竺香是传说中乌达族的神人所制的药,药为水粉状,用水化开后无色无味,凡人若是不甚沾染,便会一日日的憔悴消瘦下去,直至死亡。 想起可汗临终前的那些日子,便是这等症状。 这神药,凡人自是不易得,可国师是凡人与神灵的通灵者,想得到这个也不是不可。 “有何证据?”明世隐瞧上去倒是不慌不忙。 珠儿悄悄的瞧了一眼五皇子,见五皇子眨了一下眼睛,这才道:“奴婢房中还有那药的剩余,想必……国师大人房中也有。” “搜!”五皇子待珠儿说完,便想让那些宫人进去搜查,瞧起来颇为心急。 这国师的房间,可是旁人能轻易搜的? 黑衣人一个个的横了刀,挡在了这偏殿门口。 “让他们搜。”明世隐懒声道:“我倒是想瞧瞧,他们能搜出个什么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若作死 那些宫人进了偏殿,在明世隐的房中搜搜查查了好一阵子。 五皇子在门口对着前来作证的文武重官道:“各位大人作证,若是今日搜查出了证据,坐实了明世隐杀父弑兄的罪行,从今往后明世隐便不再是我们楼兰的国师了。” 旁边一年纪偏大的瘦弱文官颤颤巍巍出来道:“若是国师大人不做了国师,应当如何处置?” 一魁梧武将接了话茬儿:“自当是应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楼兰国土。” 五皇子则是漏出了一抹笑,这笑让明世隐瞧得十分不舒服:“若是这罪名坐了实,那么这明世隐便要被关入牢中,等待处刑,毕竟他可是杀父弑兄之人,怎可让这种渣滓苟活于世?” 旁边有官员叽叽喳喳的讨论半晌,最终同意了五皇子的说法:“五皇子圣明。” “五皇子!”那房内传出了宫人的声音:“在国师大人房中寻出了可疑之物。” 五皇子对着明世隐笑的极为得意:“呈过来瞧瞧。” 那宫人捧了一个小小的瓷罐,小心翼翼的来到了五皇子身旁,并且将那物朝着五皇子身前送了一送:“五皇子……” 五皇子将那瓷罐打了开来,果不其然在那瓷罐之中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纸包。 “请太医过来瞧瞧。”五皇子对着身旁的宫人嘱咐道。 那宫人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唤太医来。 “国师大人,这个您如何解释?”五皇子将那纸包拎了起来,那纸包瞧上去确实可疑,不似什么正经东西。 “我并未见过此物。”明世隐还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让五皇子看的好是来气:“这可不是您说了算,总之这是在你房里寻出来的,待太医前来验上一验,若是真是那什么天竺香,国师大人……”五皇子仍是笑着道:“您这身份,可就是保不住了。” 明世隐这时才皱了眉头,虽然他早便想到了会有这么个场景,可是在此时他还是觉得胸口气闷的难受。 那宫人寻了太医前来,那是太医院中极具资历的赵太医,他先是给五皇子和明世隐请了个安:“给国师大人,五皇子请安。” 五皇子脸上有着些不耐烦:“不必多礼,既然赵太医来了,便过来吧。” 那赵太医不知发生了何事颤颤巍巍的便过了来。 “请赵太医瞧上一瞧,这罐中,是何物。”五皇子指使宫人将那罐子递到了赵太医的身前,只见那赵太医应了一声,随即便将那罐子接了过来,用手轻轻的煽动罐子上的空气,良久之后,赵太医微微的皱了眉。 赵太医又将鼻子凑到了那罐子之上细细的闻了闻,虽说有那么个怀疑的物事,但良久仍是一脸疑惑:“五皇子,臣能否请求要一只火烛?” 五皇子点头道:“当然可以。” 旁边有宫人取了火烛上来,那赵太医又小心翼翼的拆开了那个纸包,用随身带的银匙细细的舀了一小些白色的药粉,放在那小小的烛火之上炙烤。 不多时,那小小的银匙中的药粉化作了一团无色的液体。 赵太医手此时便有些抖了,但他仍是继续将那化为水液的药继续炙烤,不过一柱香的时间,那药便化为了粉,随即化成了血红之色。 那赵太医这才下了结论,赶忙将那药液和银匙都扔到了那罐中,慌忙跪下道:“回禀五皇子……此药为乌达族的秘药——天竺香。” 这下子那些官员立即便炸了开:“原来这国师……” “他怎么能……” 众官员议论纷纷,五皇子也得意的瞧着明世隐,令明世隐在心里止不住的厌恶。 明世隐在心中叹了气。 作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便助你 “明世隐,你认不认罪?”五皇子身旁的侍卫和宫人蓄势待发,就等明世隐低头后一拥而上,捉拿这个杀父弑兄的国师。 明世隐轻蔑的笑出了声:“仅仅凭这个便断定是我杀了父汗,五哥你可真有本事。” 五皇子听出了明世隐口中的嘲笑之意,不禁有些子恼怒:“还有珠儿作为人证,此罪你不可逃!” “你说我杀父弑兄,那么我到要我问你,这弑兄又是如何一说?”天有些子寒,旁边有人给明世隐加了个厚的衣袍披着,以免感染了风寒。 “呵。”五皇子见明世隐入了自己的套,不禁笑了出声:“你身边的这些黑衣人,难道不就是屠大哥一家老小满门的棋子吗?” 那些黑衣人又是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若是这些人敢轻举妄动,他们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削下他们的脑袋。 “我说了。”明世隐皱了眉头:“这些人是暗卫,专门护我性命的,而不是你嘴里所讲的屠别人满门的棋子。” “你何时有的暗卫!为何身为兄弟的本皇子不知?”五皇子声音有些失控的大了起来。 “暗卫可以自己养,五哥你不是也偷偷的养了暗卫吗?”旁边有宫人给明世隐递上了扇子,这夜风有些子大,难免入了明世隐的口鼻,明世隐身子自来赢弱,用扇子挡上一挡这夜间的寒气也是好的。 五皇子瞪的眼睛极大,他死死的盯着明世隐:“你是如何得知?” 明世隐将扇子滑开,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五哥想知道吗?”不等五皇子回答,便有着不知何时便潜伏着的几名黑衣人从树上跃下,他们的肩上,还扛着另外几名打扮干练的已然昏死过去的同是身着黑衣的人。 黑衣人将肩上的人如同扔死尸般扔到了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脸有些苍白,他一直以为自己饲养暗卫的事不会被旁人知晓,可是看明世隐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已然盯了自己好久了。 “这才是五哥手下的暗卫吧,你瞧瞧,这腰上还系着五哥府上的通行令牌。” 五皇子语气有些卡顿,良久才整理好自己混乱的思绪:“你切莫乱说,本皇子并未让他们去屠大哥的……” “那你便是承认饲养暗卫了?”明世隐的声音蓦然拔高,有着不容置疑的威力。 “本……本皇子饲养暗卫的目的与你一样,同是为了自己这条性命。”五皇子死死的咬着牙,声音恨恨。 他不知晓明世隐是从何处寻来的能人异士,他认为自己手下的这些子暗卫就身手就十分狠辣灵活了,没想到明世隐的手下居然能将他的暗卫抓住并带到这里。 “那么同是饲养暗卫,五哥又怎么就能判断了这屠杀大哥满门的,是我呢?” “除了你还会有谁!”五皇子身上有些发抖,他没想到会被明世隐反将一军。 明世隐不语,挑了挑眉,其意味不言而喻。 “对了……明世隐懒声开口道:“前些日子有仵作从大哥府中取了一物,本想着过些日子和五哥一起过过目,现在看来,还是现在拿出比较好。” 房内有宫人取了一个小小的玉盘,上面放了一块黑色的布头。 “这是在大哥府中发现的凶手身上之物,虽说这暗卫为了方便行动,一般都会穿黑衣,可用料定是不同,一会儿便寻来这宫中的绣娘裁缝识别,看看是谁家的暗卫杀了人。” 五皇子的脸霎那间有些子惨白。 “五哥。”明世隐极是用折扇挡了他的半边脸,五皇子也能瞧出明世隐在笑:“你最好仔仔细细的解释一番。”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竟是外人 “这……”五皇子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良久伸出了手指,死死的指着明世隐恨声道:“这定是你栽赃陷害于本皇子的!” 明世隐挑了挑眉:“五哥真会说笑,此物我收了很久,一直未动,本来想着的是与五哥一同鉴定,不得已今晚才拿出的。这半夜扰人清梦的不是我,唤来诸位文武大人的也不是我,将那可笑的所为人物之证搬出来陷害旁人的也不是我,我又是如何陷害你的?!” 五皇子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明世隐剑眉一竖,将那折扇收了,仍是似笑非小道:“莫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是五哥?” “怎么可能是本皇子!”五皇子声音有些尖利:“本皇子是父汗和母后所生的嫡子!身份尊贵!岂是你这个身上有着一半大周精血的外人可议论的!” 旁边有岁数大的官员听了五皇子的言论急急阻止道:“五皇子,可不能这样说……!” 明世隐缓慢的往五皇子这边走来:“你说我是外人?” “是!你是外人!”五皇子咬牙恨恨,此时已然口无遮拦:“你母亲是先前大唐的郡主,你不是外人是什么!” 明世隐垂眸。 说不伤心是假的,明世隐一直以为五皇子是怕自己争夺可汗之位才见到自己不甚爽快,却没料到他一直将自己当成了外人。 “这样……”明世隐那伤心的表情不言于表,旁边的文武大臣瞧了,也只当五皇子是个口无遮拦的。 五皇子声音恨恨道:“你切莫装得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让别人许了你同情!” 明世隐听五皇子说话的语气的可真是生硬至极,看来是真的将自己当了外人。 “不……不好了!”外边有侍卫来报,慌慌张张的便跪倒了在地上。 “怎么了,这副急样儿?”五皇子不耐烦的挑起了眉。 “外面……外面……”那士兵卡顿几句说不清楚。 “外面怎的了?” “大周军队此时就在外面!” “什么?!”五皇子惊了一惊,在来偏殿前,他便托了自己的舅舅,现如今王后的弟弟乌尔塔将军将这王宫围了个结实。 况且这大周军队本就是敌国,是敌对方。 这敌对的大周军又怎会突然出现在楼兰王宫? 明世隐捂嘴轻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五皇子的愚蠢。 五皇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转身对着明世隐厉声道:“明世隐!你前些日子去大周,是否就是去行这档子事!” 所谓这档子事,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便就是明世隐和大周军队勾结,扳倒五皇子。 “大周与我国边关已然安宁,凉城军队早已撤回,这和书,我前些日子也签了。”明世隐瞧向五皇子的眼中仍是轻蔑:“自此边关无战事,许我山河世平安。” “说的如此好听,你不过就是投降了而已!”五皇子失控的唾骂道:“也不过就是个想方设法把自家山河拱手让人的白眼狼罢了!” “五哥方才说的,我是外人啊。”明世隐对着有些慌乱的众多大臣朗声道:“大皇子监国期间,国库被搬了个空,私心想着许是大皇子所为,但前些日子大皇子入牢后,我发现这国库仍是持续被搬空,五哥你说,这搬国库之人,会是谁?” 五皇子蓦然被提名,心下十分慌乱:“我……我这么会知!明世隐!你切莫在这红嘴白牙的冤枉人!” 明世隐微眯了眼:“除去这些不谈,你方才污蔑我用天竺香杀父,我倒是笑了,五哥,你知不知晓天竺香到底是何物?” 第一百三十章 真相终明 “这怎会是冤枉了你!”五皇子还未说完,明世隐便做了个手势,那些黑衣人便将五皇子按的严严实实的。 “赵太医,我且问你,这天竺香,是否无色无味?”明世隐瞅向了那在旁跪着瑟瑟发抖的赵太医。 赵太医听明世隐冷不丁儿的问了自己一句,吓得一个哆嗦,慌忙叩首道:“是……” “既然无色,后来又为何会被炙烤成血红?先前你在罐子之上又闻什么闻?” 赵太医脑袋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他有些慌乱,毕竟那天竺香是神药,他也只是在书上瞧见过,并未见过实物。 “珠儿。”明世隐这一声冷不丁的唤让那个小宫女浑身一哆嗦:“你说我给了你这个药,让你谋害父汗,那么我是何时给你的?又给了你多少?现如今又剩了多少?” 小宫女紧张兮兮道:“国师大人给了奴婢二两天竺香,用去了一钱……” 这天竺香十分珍贵,明世隐挑起眉毛对身旁的暗卫嘀咕了一句,想是已然去那珠儿房中寻找剩下的天竺香了。 明世隐对着那丫头道:“那药不时便会被取来,若是少了一钱或者多了一钱,你的脑袋便保不住了。” 黑衣人不时便归,手上拿着纸包药。 明世隐还未接过来,那小丫头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国师大人饶命,国师大人饶命啊……” 明世隐将手收了回来,微勾着嘴角:“现在可愿说实话了?” “是五皇子……五皇子将这药交于奴婢,又挟持了奴婢的家人,奴婢这才不敢不从啊国师大人……” 五皇子听了极是震怒,他气的红了脸,若不是旁边暗卫压着,怕是他已经上前去打骂这个丫头了:“你胡说!本皇子是可汗与王后所生之子!何须污蔑与他!” “五哥,”明世隐在旁凉凉出声:“楼兰与大周已然和好,我的母亲是大周原先的郡主,论起身份高贵不输于王后,况且,你总拿身份来质押我,莫不是心虚?” “你!”五皇子频频被反驳,气的心口一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那宫墙之外传来一声重音:“西域楼兰国师大人,卑职花木兰,求见。” 花木兰……那个长城守卫军的名将,对着明世隐自称卑职。 这若是再不明显,那便没有明显的了。 明世隐用折扇轻轻的抵了下巴:“花将军请进。” 话音刚落,这小小的偏殿霎那间便涌入了一众军队,那些将士的领口之上刺绣着一朵牡丹花。 大周的军队…… 毕竟两国敌对多年,那些老臣见了这大周的军队也是有些子害怕。 明世隐静静的瞧着那个叫花木兰的将军向着自己走来,步子十分沉重。 按理来说明世隐并非想讲和,而是这国库空虚,若是继续与大周都下去,怕是很快便会被打到老家。 那花木兰对着明世隐行了一礼,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首次有大周人对着西域的官员行礼:“卑职参见国师大人。” “花将军请起。”明世隐对着花木兰客气道。 花木兰一身戎装,虽说这日夜兼程赶路有些子疲惫,可瞧上去依旧英姿飒爽。 “大周与西域都退了一步。”明世隐对着那些官员道:“但凡大周朝在世一年,便就不会有人敢欺辱我们西域半分。” 官员面面相觑,他们也深知西域是斗不过这大周朝的,国家小而内乱多,撑不了几年。 有眼里见儿的瞅明白了现在的状况,领头对着明世隐道:“国师大人先前虽是国师,却也是我楼兰的皇子,聪慧贤明,思来定是一代明君。”那官员见旁人无反对轻蔑之声后对着明世隐叩了个首:“臣,恭请国师登可汗之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狼星君 旁边有人见终得有了那么个出头言说之人,立即跟着叩首,纷纷道:“臣,恭请国师登可汗之位。” “恭请国师登可汗之位。” 五皇子在旁一直挣扎,却又被黑衣人压的动弹不得:“不可以!他定是和大周串通好了的!要夺我疆土!” 有大臣对着五皇子冷冰冰的道:“五皇子,眼下已然没有了可以继承可汗之位的皇子了,只有国师,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五皇子听了这话,便是知晓了这些大臣都放弃了自己了,颓废的垂了头。 明世隐藏不住自己嘴上的嘲笑之意,他瞧了瞧犹如斗败公鸡般的五皇子,眼中轻蔑再也不用蓄意掩藏:“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五皇子一下子便没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方才五哥是如何说的?杀父弑兄的渣滓,不配苟活于世?”夜风又袭来,明世隐将折扇打了开来,遮住口鼻免受风寒之苦。 虽说 五皇子脸上终是露出了几分惊惧:“不……明世隐!我是你五哥,你不能这样对我!” 明世隐笑的玩味:“五哥,你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大周女子的后人,是楼兰的外人,这会子便有是兄弟情深了?” 五皇子还想说些什么,刚张了嘴便被黑衣人用白帕子讲嘴堵了个结实。 “恭喜七皇子!” “恭喜七皇子!” 那些重臣都对着明世隐叩了首,以示新可汗之威风。 —————— 百里玄策已然不吃不喝好些天了。 众人都是急的不行,扁鹊一度以为百里玄策是因为兄长之死郁结于心,给百里玄策把了脉,仔仔细细的查了半晌唯恐有什么异常,所幸只是水食不进,身子有些匮乏,旁处倒是也没有什么异常。扁鹊见惯了人情冷暖,却也知百里守约与百里玄策兄弟情深,不离不舍相伴多年,这份心情定是旁人不可理解的。 “百里小将军……你好歹用一些吃食,别亏待了自己的身子啊……”李白向来是个心善的,此时端了食物前来慰籍百里玄策。 百里玄策蹲在他和百里守约的帐篷角落,脸上仍是没有表情,瞧不出喜,亦是瞧不出悲,只是那眼神空洞如死水,仿佛他的身心灵魂都跟着百里守约去了。百里玄策这几日瘦了一大圈儿,脸颊之上都能见到明显的凹陷。 “唉……”扁鹊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子不忍,李白也是知晓那些话都劝不进去,就像长安之时的元芳一样,这心爱之人所逝之痛,并非常人可以理解。 扁鹊终是忍不住了,他蹲在了百里玄策身前道:“百里小将军,这人有魂灵,魂灵是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的。” 百里玄策只是恹恹的抬了眼皮,瞧了扁鹊一眼,随后有是老样子。 扁鹊有些证明意味似的攥起了百里玄策的手腕,百里玄策只觉原本因着匮乏食物补给而虚弱的身子传来了淡淡暖意,仿佛有新的力气注入给了自己。 百里玄策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重新望向了扁鹊。 扁鹊定定的望着他,仿佛能一眼望进百里玄策的心里:“实不相瞒,我乃圣灵山乾欲洞圣医仙君是也。” 百里玄策惊讶的眨了眨眼睛,仿佛是一下子不能接受。 扁鹊见百里玄策这副模样道:“你方才也感受到了,我是有神力的,定不会骗你。” 扁鹊仍是攥着百里玄策的手腕:“而你和百里将军的母亲,并未是那林中狼妖,而是天上星宿中天狼星的星君,你们不是兽人,而是有着天狼星君一般血脉的仙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是为长辈 百里玄策仍是瞧了扁鹊,面上忽而有了喜色:“那哥哥他……是否能起死回生?” 扁鹊遗憾的摇了摇头,百里玄策眼中的光复又暗了下去。 “不过他魂灵未亡,你们可以来世再见。” 百里玄策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那么……这仙人也做得太无趣了些……” 李白虽说在历凡尘之前尚未下过山,也不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但天狼星君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 那是一个为战而生的女仙人,原本是山中的一抹灵识,幻化成狼,最后被天帝所收,成了天上的天狼之星,后来天地爆发了**,天狼星君骁勇善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如此传奇的一名女子,却在前些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得方才扁鹊的那些子话,原来那星君竟是下了凡尘,与凡人相知相恋,并且诞下了子嗣。 扁鹊见百里玄策这番,只能苦口婆心道:“你若是成了仙人,下一世将他捞上天来,也不是不妥。” 百里玄策脸上这才有了些生气,可良久又疑惑道:“我该如何成为仙人?” 扁鹊道:“你已然是仙人了。”见百里玄策仍是不解,扁鹊解释道:“方才我用了我的灵气为引,将你身上的灵识全部打了开,你身上灵气开始四溢,过不了些时日,想必就会有天上的侍官请你回去。” 百里玄策静静听完,然后哦了一声,回了扁鹊一句:“谢仙君……” —————— 百里玄策长时日的不出来,这猛的出来便被阳光刺痛了眼,他将眼里渗出的泪擦了干净,又眨了眨眼,这才适应了。 可能是灵识初开,百里玄策望着那太阳,竟好似在那日光中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一直火色的大鸟在中央。 “此鸟名为三足乌,便是我们在这下面常见到的太阳。”扁鹊从后方走来解释道。 百里玄策嗯了一声,随后转身问扁鹊道:“先生为何如此帮我?” 扁鹊轻笑一声,随即道:“你们的母亲生前与我是好友。” “先生……”百里玄策弱弱开口。 “嗯?” “能给我讲一下……我们母亲的事情吗?” 扁鹊轻滑折扇半掩面,开始道来。 那时别说是扁鹊,哪怕是现在贵为天尊的赵云,都是资历尚浅的小仙。 而天狼星君应运这山林灵识而生,当时已然能独挡一面,她是一名奇女子,在当时的天兵天将中,寻不到比她更英姿飒爽的女神仙了。 神魔两界大开杀戒,折在此战中的神仙数不胜数,而那天狼星君勇猛至极,哪怕被敌军将一耳削去,那眼睛也未曾眨上一下,当时直接就空手将偷袭他的那个魔族士兵卡着颈子活活掐死。 虽然天狼星君作战十分勇猛,可是在军中确实出了名的温柔贤惠,这两点说来矛盾,实则不矛盾。 就像百里守约,他的性子可能就是随了母亲一些,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能做出十分美味可口的饭菜,这和当年他们的母亲一样。 虽说神仙不用喝水吃饭,可是这口腹之欲则是人神魔兽都有的,天狼星君一手好厨艺,深的他们这些初开灵识的小辈喜爱。 后来战胜,天狼星君也成为了除去二十八星宿之外名位最高的星君。 可就在天狼星君即将越过二十八星宿,成为众星之首的时候,失踪了。 霎那间这星运便乱了套,凡间的秩序也是乱了套,女子成皇,权势滔天。 众仙本以为这天狼星君是被魔界的劳什子给暗害了。 却不料…… 扁鹊瞧着百里玄策轻笑道:“却不料是到了凡间,绵延了子嗣。” 第一百三十三章 狐耳癖好 李白是在那水源旁又见到韩信的。 那天下午李白瞅着这军中安静,便悄悄的到了水源旁,想着打些水好好搓洗一番。 李白自小便是在青丘含着金汤匙养大的,更衣洗漱都有仙侍伺候,这猛的来了凡间,不说这伺候他的仙侍没了,甚至他还要和一堆人一同洗浴。 这凡间,尤其是军中的汉子,向来是不拘小节的,在他们眼中,天天洗浴将身上弄得喷喷香的男子不是矫情宛如小娘们儿,便是那靠屁股和脸蛋**男人的兔儿爷。 李白不是小娘们儿,虽说先前和韩信有那么……可他到底也不是天生的兔儿爷。 李白打了水,刚寻了一个角落脱了裤子,便瞧见那一抹白影略过。 那白影细细想来,好似龙尾。 李白第一便想到了韩信,这龙族中白龙极其罕见,虽说李白认不全,可他也知晓白龙的稀有,更何况那晚韩信说了,这凉城的水神归了他管,所以他便前来了…… 李白脸红心跳的想起了那夜,与韩信这般那般……当即便闹了个红脸。 “韩信?”李白并非十分确定的喊了一声,只听那池中传来了低低的一声龙吟,顷刻间,那湖中便白光一闪,一个俊秀的贵气少年郎便立在了李白的跟前。 韩信见着李白后总是笑的极为灿烂:“太白……你来了。” 这话说的**至极,仿佛李白在这里脱了半截儿衣服是在等他似的。 “还真是你啊?”李白心里其实有些子欣喜,他想上前摸摸捏捏韩信的脸,可矜持使然,他不敢上前。 韩信则是大大方方的将李白搂了住:“自然是我。”说罢那手便在李白的腰间挲摩。 李白觉着韩信的手在自己身上又是不老实了,慌忙掰开他的手指:“切莫乱碰!” 韩信一步步的逼近了李白,直到李白的背触到了石壁,退无可退,这才长臂一撑,将李白在他怀前这方天地中,揽了个结实。 “做……做……做甚么!”李白有些紧张,这韩信当真是个不正经的,他微微低了头,距离与李白是十分近的,韩信的呼吸灼热:“太白,你是来找我的?” 李白抬起头刚要反驳,便惊觉自己与韩信之间的距离十分接近。 确切的来说,唇与唇之间,只有一指的空隙。 “我……”李白还未说完,韩信便压了下来。 韩信气息有些子紊乱,绕的李白也是心肝儿颤。 “唔……”李白不太喜欢这种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的方式,这龙族的舌是十分长的,韩信的舌轻轻的扫过李白的每一个牙关。 “哈……”唇齿终得错开,李白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韩信见李白这副迷迷瞪瞪的模样,突然玩心大起。 他知晓李白是青丘九尾狐的太子,于是在李白耳边喘息道:“太白,将耳朵变出来,与我瞧瞧可好?” 李白头脑不甚清醒,听了韩信的话便当真变出了那两只内粉外白的小狐耳。 两只小狐耳和它的主人一样,有些迷茫的扑棱了一下。 韩信只觉得十分有趣,在那耳朵上轻舔了一下。 李白身子猛的一颤,这头脑立即便清醒了过来,他软软的推着韩信:“别碰我耳朵。” 韩信当真就如此放了手,李白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碰耳朵便好。 见着李白脸粉粉的羞涩着,韩信这会子是真的心猿意马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楼兰可去 兰陵王通知了众人,不日便要去西域,看楼兰新帝的登基典礼。 庄周仍是在房中缠着扁鹊,扁鹊在刚开始之时还对他这种撒娇狐媚的方式十分不屑,后来日日如此倒也是习惯了。 “仙君今日怎的不开心?”昏黄烛火之下庄周双臂缠着扁鹊的脖子,绕了半圈儿,这便坐在了扁鹊的怀里。 今日扁鹊倒是没牙尖嘴利的出语拒绝:“楼兰新帝登基,你可知这位新帝是谁?” 庄周冷不丁的被扁鹊那么一问,有些子茫然的瞪大了眼睛,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扁鹊静静的望向了扁鹊,面上有那么丝冷笑:“这新帝,正是那位先前被你救过,现如今仍是对你心心念念的明世隐。” 庄周怔了一怔,见扁鹊这副别扭的样子良久轻笑出声:“原来仙君是吃醋。” 扁鹊登时脸便有些红,瞪大眼呵斥庄周道:“胡说,本仙君怎会因着一只小小的梦魇吃醋……” 话音未落,庄周便低头在扁鹊唇上轻啄了一下。 扁鹊怔了一怔,随即便强忍着自己把庄周扔出去的念想低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这世间繁华万千,我可是只钟情于仙君一人。”庄周坐在扁鹊的腿上,比扁鹊高出一截,他此时捧起了扁鹊的脸,深情款款:“今后仙君要我,我便随了仙君一生一世,若是仙君不要我,我便寻一阴暗洞穴自生自灭。” 从未有人对扁鹊这番过。 虽然千百年之前经历凡尘情苦之劫,扁鹊喝了孟婆汤,没有了那段记忆,可他却能从庄周现如今的言行举止中,读到那时是怎样的刻骨铭心。 记得那时下凡来转世的神仙为最多,可是能回去的人却甚少。 他们愿意舍弃高贵的身份,只愿陪一个人直至终老。 那时的自己,想必也是想陪这个人直至终老的吧。 这个人,又是经历了怎样的风雨,受尽了怎样的折磨,才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错过了,只愿等他归来? 那时他说着如此伤情的话,想必那时庄周的心,定是十分痛的。 鬼使神差的,扁鹊吻了吻庄周的唇角。 与平常魇魔身上的血腥杀戮之气不同,庄周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即使在那风月场子里待了那么多年,也未染上一丝的风尘之气。 这是相遇以来,扁鹊第一次吻他。 庄周愣了一愣,仿佛是有些措手不及,良久才磕磕巴巴道:“仙……仙君?” “嗯?”见庄周还有如此呆傻痴楞的模样,扁鹊心情大好,望着庄周,挑了挑眉。 庄周见扁鹊如此,登时便红了脸。 他太久没害过羞了,即使是和扁鹊重逢,一直也都是自己挑逗扁鹊。 扁鹊如此明了的情意,庄周还是第一次感受道。 庄周脸上的温度持续升高,在扁鹊的注视下,终是如那大漠之中的鸵鸟一般——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扁鹊的怀里。 扁鹊见庄周如此,只觉得他有些子可爱,轻笑一声,整个胸膛都震了几震。 “要死了……”庄周在心中迷迷瞪瞪的想着。 这一直都是自己主动,这仙君只是主动了一次,怎的就能如此害羞…… 但,却又十分欢喜。 “那么,这楼兰新帝登基,我们是否也要去瞧上一瞧?”良久,扁鹊才对着庄周开口道。 “若是仙君想去,那边去好了。”庄周在扁鹊怀中闷闷道了一声,良久待脸上高温散去,才抬起头道:“仙君若是不放心明世隐,那便就将我继续藏于玉佩中,不出来见人就是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汗登基 明世隐终是穿上了那漆黑繁琐的可汗服。 那日天正晴,日光撒在楼兰王宫上。 那王宫诺大,文武百官臣服于下。 明世隐便迎着那子民官员的目光,或是钦佩,或是崇拜,或是鄙夷,或是怀疑,一步步的走上了王位。 冬风渐暖,吹的衣袍猎猎。 明世隐立于最高的位置上,奕星身为信任国师,穿了白色的国师服,也立于明世隐身旁。 花木兰带了一众将士,也跪于下方。 扁鹊与李白就静静的在远处看着,那个人,是如何一步步的走了上去,号令群臣。 “师父。”风吹的李白的头发有些子乱,李白眯着眼看向那群人:“你说,这权力与否,真的那么重要吗?” 扁鹊静静的望向了那明世隐,明世隐身上的气息变的霸气,不容旁人质疑:“看人,有的人认为十分重要,有的人视若草芥。” “师父便是视若草芥。”李白接了扁鹊的话道。 扁鹊手不自觉的便抚上了挂在脖颈上的玉佩:“有的人,是遇到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才觉得自己需要权力。” 明世隐看着那寒冬暖阳,心中有些感慨—— 身不由己,便是如此。 —————— “膝盖都跪的疼了。”花木兰揉着自己的膝盖对铠抱怨道,这一碰那跪了许久的地方,更是酸胀难忍,痛不欲生。 同样是跪了差不多一个上午,花木兰便成了这番揉搓膝盖痛不欲生的模样,而铠却是风淡云清,瞧不出丝毫的痛苦。 “花将军,你好好的搓搓,不然明日就该青肿了。”铠在一旁劝诫道。 花木兰仍是揉着膝盖鬼哭狼嚎,铠却不以为然。 先前更久的都跪过,这一会子算什么…… 先前…… 铠变了脸色。 他是怎么就想到了先前,并肯定自己跪过时间更长的? “娘子,我们一会儿去买些子鱼吧,跪了那么久,为夫可心疼死了。”能说出这吊儿郎当的**语的,不是至尊宝是何人? 而露娜瞧起来并不是很想理至尊宝,甚至听至尊宝谈起鱼的时候,心中泛起了一丝恶心。 这回了西域,虽说不在自己的母家之地,办不了西域的婚礼,可那日至尊宝想方设法的灌醉了露娜,行了周公之礼。 见露娜脸色不好,至尊宝有些子担忧,赶忙试了试露娜的额头,见并未发热才放下心来。 这冬日里跪那么长时间,把他的娘子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娘子怎么了?”至尊宝关切道。 露娜好不容易将那股恶心的反应压了下去,这才开口道:“不知为何,这腹中有些恶心。” 至尊宝只当是露娜不喜欢鱼腥味:“许是娘子不喜食鱼,那我们去买些虾好了……” 铠与花木兰准备回使馆所,那是楼兰招待各国来使的地方,这些年过去了,还是首次招待大周官员呢。 露娜忽而便撇见了铠,随即神情有了些激动,赶忙起了身。 “怎么了?”至尊宝见露娜这副神情,有些疑惑。 “那个……那个男人!”露娜指向了铠的方向,至尊宝也瞧见了:“他怎么了?” 铠随着花木兰拐了个弯,便消失不见了。 “我要去追他!”露娜松开了原先至尊宝拉住她的手,也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就向着铠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娘子……”至尊宝想把露娜唤回来,却发现露娜已然跑远,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原本就是自己将她掳来当压寨夫人,也不曾细问过她是否有意中人。 方才那男人,看着背影是极其高大的,若是露娜先前与他…… 与他…… 至尊宝攥紧了拳头,转身去追了露娜。 他奶奶的,我老婆就是我老婆,能让你再抢回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兄妹重逢 “等等!”露娜本就有些不适,方才有情急攻心,有些虚软的摇摇欲坠。 “小心!”不知是何时神识抽离,露娜一个踉跄就要摔倒,露娜闭了双眼,以为摔落在地上会疼痛异常。 可是没有。 铠正和花木兰交谈,冷不丁的后方便追来一个姑娘,铠下意识的便回了头,却不料那姑娘险险的就摔倒了,铠下反应的便接住了她。 “你……”露娜良久才试探的睁了眼,见扶住她的人是铠,当时那眼泪便出了来:“你回来了……” “娘子!”至尊宝刚转了弯,便瞧见他的老婆倒在了另一个男人怀里,登时便来了气。 你的夫君明明是我,却为何要抛下我来追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子?就算你们先前是老情人,也不能不守妇道的与他搂搂抱抱! 可是至尊宝又是个对露娜狠不下心的,他狠狠的攥着拳头半晌,又放了开,面上装出一派大方和善的样子对铠那边笑道:“多谢壮士相助,现在可以把我夫人放开了吗?” 铠这才察觉露娜半倒不倒的在自己怀里,慌慌张张的便要放了开。 “别……”露娜见铠要将他放开,现下自是十分不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露娜将铠上上下下的都打量了一番,眼中泪水愈积愈多,良久便一颗颗的砸了下来。 “娘子!”至尊宝现下是真的来气了,上前将抱住铠不放手的露娜扯了过来。 露娜仍是在挣扎,她想要继续抱住铠,怕铠又就此消失不见。 “铠,你认得她?”花木兰皱了眉,她识得这个女子是前些日子的西域主帅,这楼兰可汗登基她在此倒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她却为何会识得铠? 铠有些茫然,良久摇了摇头:“不认识。”说罢便和花木兰转身欲走。 露娜见铠要走了,更是焦急,她不想再体会一把那刻骨铭心的分离之痛,崩溃的大哭出声:“不!别走!兄长!” 铠的步子蓦然顿了住。 一声兄长叫愣了所有的人,包括一直拦着露娜的至尊宝。 露娜觉得至尊宝的手没有再那么用力的擒住她了,这才挣扎着甩了开,向着铠奔去。 而铠也恰好转身,结结实实的接住了扑过来的露娜。 “兄长……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死了……”露娜死死的抱住了铠,这下任凭谁来拉她,她也不会放手了。 铠仍是那呆傻痴愣的模样,他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而怀中的女子,瞧着却并不面生。 “露娜?”总有那么个名字在自己脑中盘旋,铠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是我……兄长……是我……”露娜执了铠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那泪水沾湿了铠的手掌。 “你是……我的妹妹?”铠觉得先前记忆的片段正一点一滴的回归而来。 露娜哽咽着点头,见着铠也是渐渐红了眼眶,而后铠将露娜按进了怀里:“妹妹……” 花木兰此刻着实震惊。 先前一直以为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这才将他救了过来,却没想到铠居然是这女将军的哥哥。 这女将军应该是什么贵族出身,这铠定然也不会是平常人。 而至尊宝此时却在心里砰砰砰的放起了烟花。 原来见露娜那副极其在意的模样,至尊宝还在心中担忧了半晌。 他怕这个男人会是露娜先前的意中人,他怕露娜会舍弃他和这个男人而去。 现下这才知晓这个人并非情敌,论起辈分,至尊宝还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大舅哥。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时之事 扁鹊已然给铠检查了一番,这才对花木兰道:“花将军,铠先前是被重物击打了头部,头中产生了瘀血,这才导致短暂性的失忆,现下情急所致,血将那瘀血冲了开,这才又想起了先前的事。” “说说吧。”花木兰坐在那主位之上,对着下面的铠挑眉道:“怎么回事?” 铠老老实实的垂了头,安安静静道:“我是精绝国的八皇子……” 语出惊人。 花木兰觉着自己似乎是没听真切,不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你是谁?” “精绝国八皇子,铠。” 花木兰只觉得一口老血闷积于胸,十分不畅快。 日日夜夜相处的属下蓦然变成了一国皇子,并且他似乎还爱慕着同伴百里守约,换谁谁都感到别扭。 “那她……?”花木兰指了指站在旁边的露娜。 “她自然便是精绝国的公主了。。。”铠也是有些子心虚,不太敢瞅向花木兰。 “你当初是怎么混在平民之中的……?”花木兰有些子疑惑。 铠看了看露娜,这才说了实话:“其实那时苏烈皇子不幸战亡,西域本是想着派我出战凉城,成为主帅,却不料遭到了我大哥的暗算,被身边的侍女敲晕了脑袋,可能是她胆小又怕事,并未敢杀我……” 旁边露娜听得是心疼至极,她不知在自己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她的兄长遭受了怎样的苦楚。 “后来呢?”花木兰追问。 “后来我也不知……我晕过去了……”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续道:“醒来便在你们那里了……” “好一个你们那里!”花木兰气的拍了桌子:“这才恢复了记忆,便要和长城守卫军分道扬镳了?” 铠垂眸,颇有些怀念道:“军中兄弟们都是极其爽快的,花将军对我也很是照顾……只是……我记忆恢复了,想必……也不能待在军中了……” 花木兰听到铠言说道自己对他照顾,本想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却又听到了铠后面的那句实话。 是啊,铠恢复了记忆,自然是要回精绝国做他的皇子,等精绝可汗崩逝,铠再不济也是个王爷。 跟着自己在长城守卫军中,生活艰苦不说,这日日夜夜的琐事便教人待不下去。 “那守约呢?”花木兰静静的看着铠,缓缓问道。 铠听到守约这个名字微微一怔,良久对了花木兰轻笑:“守约……想必若是知晓了我的身份,也不会接受原谅我吧……” “守约是谁?”露娜听了这个名字耳熟,又见了哥哥一副苦楚的模样,便深知此人不善。 不等花木兰解释,露娜便惊讶的长大了嘴,一下子便反应了过来这个守约是何许人也,但又搞不清百里守约和铠的关系:“百里守约?哥,你和他……” 花木兰不屑的笑了一声,虽说这露娜是铠的亲生妹妹,可这皇家之中亲情总是比较淡薄的,连铠的这点心思都瞧不出来,还敢说是亲生的妹妹? 铠见露娜有些疑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羞怯:“我……我心里有他……” 露娜听了铠的这番言语,有些失控崩溃大声道:“他可是男子!你也是男子!男子与男子怎可在一起!” 铠面上有些子冷了:“怎么?男子与男子便不妥了吗?” “自是不妥!”露娜红了眼睛,好似下一刻便会哭出来:“你若是与男子在一起了,你们怎会有子嗣!” 铠刚想反驳,便见露娜脸色蓦然苍白了起来。 本就是劳累又追了铠,兄妹相认,这会子又听闻兄长喜欢着一个男人,大喜大悲之下,露娜终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是妹夫 “嗯……”扁鹊中食两指搭在了露娜的手腕上,神情有些犹豫。 “扁鹊先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扁鹊先生,我娘子怎么样了?” 两个男人见扁鹊这副神态急急出声。 扁鹊将手从脉上收了回来,这才确定道:“恭喜恭喜,这女子有孕不足一月。” 扁鹊并未上过战场,因此并不识得露娜是曾经立于西域凉城的主帅。 “有孕了?”至尊宝只觉得全身的精血都往脑袋上冲了过去,一瞬间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向着露娜扑过去,想抱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的攥着露娜的手。 而铠这边则也是精血往脑袋上冲,只不过与至尊宝不同,铠是气的。 自己只是消失了三月而已,这露娜便就有了身孕?! 这就好比铠用尽心血养了一盆花,日夜施肥修剪,终于这花要开放了,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狗崽子连盆都端走了。 “你是谁?”铠一脸神情极为不善,凶神恶煞的盯着至尊宝。 是了,一直处在和露娜重逢的喜悦中,忽略了这个一直管着露娜喊娘子的野小子。 至尊宝看铠之时有了些心虚和害怕,只能讪讪道:“大……大舅哥,我是露娜的丈夫,我叫……” “哪个管你叫什么?!”铠拔高了音量,恶狠狠道:“你是谁家的公子?!” 是了,这露娜好歹是一国公主,总不能找个乡村野夫草草一生。 至尊宝缩了缩脖子,一副怂相,良久才道:“我……我不是谁家的公子……” “那你是如何娶得我妹妹?!” 至尊宝欲哭无泪,我去你妹妹军里偷粮食,被她抓了个正着,本想骗骗她混过去,但你妹妹长的好看,我临时起意把你妹妹抢了? 若是这样说,至尊宝觉得铠会将他的脑袋活生生拧下来。 若是不能说实话,那么至尊宝便只能说假话了:“我先前是民间义军的首领,在凉城附近与露娜相遇,一见倾心……” 那土匪头子改成义军首领,这样大舅哥对自己的看法或许会改观? 铠仍是那副凶神恶煞的神情,他挑了挑眉:“然后呢?” 至尊宝见这个大舅哥实在是不喜自己,不禁悲从中来哭唧唧道:“后来娘子瞧上了我的将帅之能,招了我的安,后又被我的英俊潇洒所折服,然后就私定了终生……” 铠若是信了,那便说明他脑中瘀血还未通干净。 眼前这个野小子,穿着邋遢,长相平常,看起来就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样子,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英俊潇洒,怕是需要一面铜镜照照自己,露娜好歹是自己的妹妹,这眼除非是瞎了,不然定是瞧不上这个野小子。 但铠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即使盘问出个什么,这事情已然成了定居,他们二人也已然结成了夫妻,况且露娜肚子里又怀了这个野小子的孩子…… 铠虽然面上不说,可还是在心里气的骂了句脏话。 就这等货色,居然成了他的妹夫? “扁鹊先生,家妹身体如何?”铠并未打算继续理这个野小子,转头问向了正在看戏的扁鹊。 扁鹊正瞧的起劲,这小妹夫和大舅哥的戏,比那长安戏楼中唱的大戏还要热闹,被铠冷不丁的一问,只得啊了一声。 虽然铠这条命是扁鹊救回来的,可一直照顾铠的是花木兰和百里守约等人,因此他们二人并不相熟。 “那个……挺好的……”扁鹊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失态,摸了摸鼻子道。 扁鹊是清晨天未亮才来的楼兰,心中暗暗盘算,什么时候将百里守约的死讯告知花木兰和铠。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百里死讯 花木兰在外间等着,她虽说身体是女子,可是她的身份却是男子,这露娜为女子,女子瞧病,她这个“男子”贸贸然进去似乎不太合适。 “扁鹊先生……如何了……”见扁鹊从里间走出,花木兰这才赶上前关切问道。 “这女子有了身孕。”扁鹊答道。 “呼……没事就好……”花木兰并未听到很严重的…… 严重的…… …… “有了身孕?谁的?”花木兰不可思议的拔高了音量,这才几月不见,这西域三十六国凉城军队的女主帅便有了身孕? 谁干的!谁那么有能耐! 扁鹊轻轻伏在花木兰耳边轻声道:“是方才进去的那位公子的……” 花木兰皱了眉头想了半晌,这才想起方才除了铠,似乎是还进去了一位男子。 那名男子还有些子眼熟。 花木兰却也只觉得他眼熟,并未想起他是谁。 妥了,不想了。 花木兰从来就不是强迫着自己想什么的人,她亲昵的揽过扁鹊的肩膀,有股哥俩儿好的意味:“扁鹊先生,你们此番前来西域,怎的不见守约他们啊?” 扁鹊顿了一顿,瞅向了花木兰:“为何百里将军他们非要前来。” “嘿嘿嘿,说来也是……”花木兰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也只是想帮着铠问上一问,免得这个大闷骚日日夜夜的惦记自己的心上人。 她和铠住了隔壁,夜里都能听到铠呼喊百里守约的名字。 不得不说这铠叫起人来还真是没羞没臊的,什么阿约,小约,约儿,花木兰都听了个遍。 见花木兰一副并不知晓真相的模样,扁鹊不想告知花木兰那个消息。 可是人的死讯,又怎是说瞒便能瞒住的? “花将军……”扁鹊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告知你一事……” “何事?扁鹊先生不妨直说。”花木兰仍是笑了一口白牙,一副爽快的模样。 “前些日子西域撤兵,百里将军前去收复凉城。”扁鹊还未讲完花木兰便插了嘴:“这我知晓,我们走时恰好守约前去凉城,走的还是反方向呢。” “而后……百里将军在收复凉城的过程中……遭受了偷袭……” 花木兰的笑僵了住,她蓦的有些紧张的扣住了扁鹊的肩膀:“守约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没有前来?不对啊……守约不来玄策也得来啊……” “不是……”扁鹊静静的看着花木兰那慌张的神情,一字一句道:“百里将军,战亡。” 花木兰将手收了回来,有些子不信:“扁鹊先生切莫胡说,守约他……命那么大……他……小时候被拐到马场……他……被王爷压着训练的时候摔断了腿……他……在沙场之上风风雨雨多年,大伤小伤无数……这他都活了下来……”花木兰眼眶有些红,她也知晓,这沙场无情,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可是她不想信,又是问了扁鹊:“他怎么会死呢……” “是真的……”扁鹊瞧了花木兰这副神情也是于心不忍,可事实便是如此,隐瞒不得。 花木兰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这数十年的情分,从小瞧到大的情分,互相包扎上药的情分,便就此逝去。 “乒铛……”那里屋门前传来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花木兰和扁鹊齐齐望了过去。 掉落在地上的是个茶壶,拿着它的人想必是要换茶叶,所以拿出来冲洗。 将茶壶不慎跌落在地的是铠。 不知在此听了多久,铠神情怔怔,见二人都望向了自己,他才慌乱的收拾起了那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嘴里还念着抱歉。 第一百四十章 心上之人 “铠……”花木兰红着眼睛唤了一声。 铠仍是继续捡着那地上的碎片,手割破了也不自知。 从旁人嘴里听闻的事,怎么可能当真呢……铠如此想着。 可是扁鹊先生说的如此肯定,守约应该不会真的就那么去了吧。 铠一个不注意,手被碎片割的鲜血淋漓。 “铠……铠你别捡了……”花木兰上前想着拦着铠,可是铠却推开了花木兰,那红色的鲜血在花木兰身上留下了一个印子。 良久,那些细小的碎片实在是捡不起来了,铠这才放弃了般,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 “铠……你……”花木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铠见花木兰哭成这副模样,倒是痛快,铠也想就此痛哭一场,可是他扁了扁嘴,竟是一滴眼泪也无。 原来,这人啊……伤至深处,这眼,竟是无了泪。 铠就那么坐着,手掌刺痛明显,口子划的定然很深。 可是他痛吗? 若是这番问他,他定是摇头的。 肌肤浅表之痛,怎能及心口之痛的千分之一? “他……”一张嘴,铠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可怕:“何时去的……” “当时就去了……”扁鹊皱了眉,静静的看着铠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宛如一只受了重伤的兽,就要往回走。 “铠……你……你别那么……”花木兰怕他做傻事,可是铠却挣扎道:“花将军,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吗?静一会儿就好……” 花木兰终是松了手,铠也不知往何处去,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铠不敢停,他怕自已一旦停了,就会忍不住的崩溃大哭 当然现在这强忍在心里的感觉也不好受。 仿佛是全身的神识都被抽了光,铠扶着墙也走不快。 “守约……”见旁边已然无了人,铠这才瘫坐在地,憋住声音哭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 —————— “仙君……”扁鹊刚回房中,便听得脖颈间的玉佩出了声:“我有些憋得慌……” 许是这一天都没将放庄周出来,他在玉佩里待的憋屈非常。 扁鹊取下了玉佩,而后那玉佩荧光一闪,庄周便就那么幻化了出来。 “仙君。”庄周笑的极妖,手那么一揽,就揽住了扁鹊的脖子:“仙君可曾想我?” 扁鹊瞧上去心情不甚愉悦,只是轻轻的推搡了一下庄周:“莫闹……” “仙君心情不好啊?”庄周瞧出了扁鹊的不妥之处,也并未再烦扁鹊。 “我方才告知了花将军,百里将军的死讯……”扁鹊皱了眉:“可铠似乎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 庄周沉默良久,又揽上了扁鹊的脖子:“那仙君又是如何看待这些事情的呢……” 扁鹊皱了眉,他不理这些红尘之事已然多年,被庄周贸贸然的那么问了一句,当下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有一天……仙君的心上人也就此离去,仙君可否会伤心?”庄周垂了眸,他现在不敢就那么确定扁鹊的心上人就是自己,也不敢就那么问扁鹊这种问题,只能就这样试探着扁鹊,看扁鹊是不是有了心上人,又会有何反应。 扁鹊眉皱的更紧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又要做什么妖?本仙君护着你,你怎么可能就那么离去?是瞧本仙君不起吗?” 庄周听了扁鹊的话,欣喜的抬了头,眸中仿佛是有着光。 扁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 这……便就是变相的承认庄周是自己的心上人了…… 他只是一只小小的梦魇,居然能走进上神的心里,这狐媚程度可见一斑。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逢甚喜 “仙君……”庄周就那么坐在扁鹊的腿上被揽进了怀里,静静的对着扁鹊道:“若是有那么一天,有人和我抢你,那可如何是好?” 扁鹊不知庄周这些字心思从何而来,只得搂紧了庄周道:“本仙君英俊潇洒,想追随本仙君的无论是仙还是神,都数不胜数……”见庄周的脸色渐渐不善,扁鹊这才得意道:“但本仙君挑得很,才不会瞧上那些子庸脂俗粉。” 庄周这才咧着嘴笑了:“那仙君便是只钟情与我了?” 扁鹊用着不屑的表情撇了庄周一眼:“这般无用的魇,只有在我身边,才不会教那些妖魔鬼怪吃了。” 外头阳光正好,庄周依偎在了扁鹊怀中,岁月静好。 “仙君……”庄周又喃喃开了口,语气带了恳求,软了三分。 “嗯?”扁鹊微微眯了眼睛浅眠。 “我想去外面看看……”庄周抬起头对着扁鹊道。 扁鹊挑眉:“去外面作甚?你晒久了日光对身子有害。” “我原本也是生生的人,自然向往着那温暖明亮的东西……”庄周笑眯了眼:“就去一会子,很快便回。” “嗯……”扁鹊竖起了一根手指:“一柱香。” 庄周雀跃的欢呼一声,在扁鹊脸上吧嗒了一声,随后便欢天喜地的跑了出去。 扁鹊愣愣的捂着脸,仿佛是对这个亲吻有些措手不及。 也罢。 看着在院子里欢快的扑逮蝴蝶的庄周,扁鹊静静的弯起了唇角。 以后的日子里,有这个人相伴,倒是也不错。 ———————— 明世隐刚刚换下登基时的那繁琐漆黑衣袍,奕星便前来禀报,说大周那边来了个叫扁鹊的先生,与先前长安遇到的扁鹊先生仿佛是同一个人。 “哦?”明世隐惊讶了一声:“是扁鹊先生?” “是。”奕星乖巧的给自家师父递了外袍,他知晓师父知晓扁鹊前来后,不管多么劳累都是要去拜访一番的。 果不其然,明世隐穿了外袍,这便道:“那我便要去拜访拜访了。” 今日阳光正好,历经了久日的阴寒天气,此时的天气真真是极好的。 但明世隐许是真的乏了,步子有些子慢。 他一进招待来使的那些独立院子中,便有侍卫认出了他:“可……” “切莫声张,本汗此来是寻老友喝茶,不是为了公事。明世隐对了那个侍卫道,那侍卫也是听话,这边闭了嘴。 明世隐走进扁鹊的院子时,看着有那么一人,一袭绿衣,明明是个挺大的人了,却还在捕捉蝴蝶。 这……明世隐心底忽的涌起了莫名的情愫,终于,那人注意到了自己,望向自己后,手指一僵,刚捉住的蝴蝶便就那么扑棱棱的飞走了。 而明世隐只觉得浑身都溢满了喜悦,心口处都被这喜悦撑的酸胀不已。 “你……是庄周吗?”明世隐见着那人激动异常。 本来想着过段时间便去长安寻他,可此时却在扁鹊的院子里遇见了他。 庄周浑身都僵了住,良久才对着明世隐盈盈行了一礼:“草民给可汗请安。” “免礼,免礼。”明世隐对着心上人的久别重逢是十分欣喜的,赶忙上前将庄周扶了起来。 对于明世隐的欣喜之态,庄周便尴尬了许多。 他知晓明世隐对着自己的心思,可自己这心中已然是有了扁鹊…… “你这些年去了哪里?我去长安寻你也寻不到,她们都说你自赎了……”明世隐想过去抱抱庄周,却又怕突兀惹庄周不喜,只能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距离。 “我……”庄周张了张嘴,正欲扯个慌将明世隐糊弄过去,却听得那屋中之人凉凉开口:“是自赎了,不过,现在他跟着我。”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竺之香 “仙……先生……”听得那屋中之人开了口,庄周这才放得心。 “跟着你?”明世隐有些不解:“是伺候于你,给你当侍人吗?” 扁鹊见明世隐难得的糊涂,便知明世隐可能对这些子繁琐男女之事并不精通,又见明世隐现在十分欣喜,说句实话,真心不忍打破他此时的这份状态。 扁鹊知晓明世隐是怎样成长的,知晓他吃了很多的苦,虽说现如今成了一国之主,可高处不胜寒,他一人定是寂寥的很。 “算……是个侍人。”扁鹊望了望庄周,不知为何竟觉得庄周许是有些子委屈。 “先生,本汗有个不情之请……”明世隐见了庄周,又见庄周是扁鹊身边的人,当下就想把庄周要过来。 但扁鹊又不是不知晓这明世隐的心思,见明世隐想将庄周求去,立即便凉凉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便不要请了。” 明世隐听了扁鹊的话有些子蔫儿,但他深知此番前来并非只是为了庄周。 庄周只是意外碰上的,更重要的事是与扁鹊商议这楼兰臣服大周后,其他国家的事。 “你先退下。”见明世隐还是对着庄周有着那份子心思,扁鹊对庄周更是没了好语气。 方才还温存亲昵的人现下如此冷漠,庄周虽说有些子委屈,可是也并未多言,许是这些日子和扁鹊相处惯了,已然摸清了这扁鹊喜怒无常的秉性。 当然,扁鹊知晓庄周为魇,见不得阳光,而院子围墙处阴凉潮湿,这魇或许会喜欢这样的地方。 庄周学着那些侍人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喏,这才寻了个阴凉角落,在那儿站着,显得格外凄凉可怜。 明世隐瞧了虽然有些心疼,可是知晓正事误不得,转身便随了扁鹊进屋,期间还给随在自己身后的那几名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瞧了瞧庄周,立马就懂了。 可汗对这位姑娘十分上心,让他们伺候好这位姑娘——起码别让她站的那么累。 扁鹊和明世隐进了屋后,扁鹊亲手给明世隐斟了杯茶。 明世隐与扁鹊虽然先前相熟相知相识,可扁鹊这人神秘异常,哪怕是调尽了所有的暗卫来查,怕是也查不出一星半点。 扁鹊扁越人,身后不知是怎样的势力,也不知此人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只知晓纵使时光匆匆,明世隐都从一介孩童成长为如此高大的青年了,可扁鹊的容颜,竟是一点都没有老去。 真是个奇怪的神秘之人。 明世隐接过了了扁鹊的茶,道了一声多谢。 “西域三十六国主要是靠楼兰和精绝两国领头,若是你们二国能都投向大周,想必其他小国也不敢有异议。” 明世隐听了提出了异议:“可精绝国的可汗因为自己的亲生姐姐,对大周深恶痛绝,又怎会和楼兰一起投向大周?” 大周那位被现任女皇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王皇后,正是现任精绝可汗的亲生姐姐。 “那便只能将不听话的人换掉了。”扁鹊静静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明世隐恍然大悟:“扁鹊先生的意思是……?” 扁鹊端起了茶杯,望向了明世隐:“听说那五皇子用天竺香来陷害与你?” “是……” 扁鹊不屑的笑了一声:“天竺香,他一介凡人也配。” 明世隐诚然道:“天竺香我只见过一次,还是先前问天神识不清之时。” “乌达虽说善于制药,可是若要真的论起来,这天竺香也不是他们所制。”扁鹊手虚空一握,再张开之时,便多了个小小的白瓷瓶。 “天竺香,在此。” 第一百四十三章 至死不渝 明世隐瞧着那个小瓷瓶:“天竺香……” 扁鹊轻笑一声:“若是能用这个,,想必是可行的。” 明世隐皱了眉头:“可是这精绝王室中,并未有知根知底并与之交好的人……” “有一个。”扁鹊一脸神秘的凑近明世隐,轻声道:“这长城守卫军,花木兰麾下的叫铠的将士,实则是精绝国的八皇子。” 明世隐手抖了一下,那茶杯就掉落在了地上。 “怎的还不出来……”庄周瞧向了那屋里,扁鹊和明世隐也不知晓交谈了多久,一直迟迟没有出来。 “姑娘莫急,这国家之事,总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探讨完的。”旁边有宫人劝了,并给庄周打着扇。 这地儿本就是阴凉,此时庄周坐于那金丝软椅上,旁边有宫人给他扇着风,唯恐他不适。 众所周知,明世隐还未娶王后,看方才明世隐对这位姑娘的上心程度,哪怕这姑娘身份低微成不了王后,这将来也会是个宠妃,可得好生侍候着。 庄周等的确实有些子焦急,虽然他和扁鹊之间算是坦明了心迹,可这千年来的孤独守候让庄周十分不自信,他怕扁鹊只是逗逗自己,他怕扁鹊拱手就能将自己让给别人。 良久,扁鹊和明世隐二人终于出了来,庄周见了扁鹊霎那间便兴奋的扑了过去:“先生!” 扁鹊张手一接,便瞧见了那阴凉墙角的椅子和宫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倒是舒坦。” 明世隐见了庄周对扁鹊如此亲昵,心里总之不是个滋味儿,他强压下心中不适,对着扁鹊和庄周行礼道:“那么本汗告辞,下次再来叨扰扁鹊先生和子休……姑娘。” “可汗慢走。”扁鹊也回了他一个中原礼,庄周也跟着告了别。 明世隐走出院子后,庄周便跑到门前,细细的确认了明世隐是否真的走远了,而后栓上了门,又是朝着扁鹊扑了过来。 这庄周最爱做的事情就是黏在扁鹊身上,扁鹊都怀疑这只梦魇是不是属粘豆包的。 “仙君~”庄周在扁鹊身上蹭了几蹭。 而扁鹊只是冷哼一声,仿佛是因着明世隐对庄周的上心后槽牙有些子发酸。 “仙君可是又吃了醋?”扁鹊坐下之后,庄周腿一跨,便坐到了扁鹊的腿上,微微弯了眉眼儿:“吃楼兰可汗的醋?” 见庄周这股得意的样子,扁鹊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想让庄周太过得意,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 庄周靠近了扁鹊的颈窝,取了个最舒服的抱姿喃喃道:“仙君可知,我心中只有仙君一人至死不渝?” 扁鹊自然知晓,可又有些子盲目的不自信。 他知晓这千年以是自己负了庄周,现下自然是理亏,怕庄周纠结于先前的事对他心存芥蒂。 扁鹊叹了口气,用下巴蹭了蹭庄周的发顶::“本仙君信你。” “那么……庄周抬起头对这扁鹊道:“我倒是要想个法子,补偿一下仙君了。” 扁鹊还未询问出声,下一刻便被庄周吻了住。 先前只是亲亲碰碰,浅表而已,这种浓烈**的亲吻在遇见庄周以来还是第一次。 庄周身上的气息很清香,宛如他的人,看起来是主动的很,可若是反被主动便会害羞不已,脸红许久。 自己可是堂堂圣医仙君,怎可能让这只小小的梦魇占领了先机?扁鹊长臂一揽,便将庄周揽的又进了一分,反客为主,攻陷城池。 庄周没有想到扁鹊会将主动权夺了去,只觉得口鼻已然不能呼吸。 良久,庄周被扁鹊抱起,压在了桌子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于而心安 “仙……仙君?”庄周不晓得扁鹊要坐什么,只知晓扁鹊喘息的很重。 “……”扁鹊听了庄周这声唤,才知晓方才可能是自己失控了。 松开了庄周,扁鹊又坐回了那椅子上,平复了呼吸之后,才对着庄周道:“抱歉。” “仙……”庄周还未喊出口,扁鹊便急急道:“我去外面寻太白去,你暂且留在这里。” 庄周也不知扁鹊是怎么了,只晓得他忽的就这样了。 “好……”庄周怔怔的应了一声,随即便见扁鹊以别扭的姿势走了出去,庄周有些子疑惑。 该死……扁鹊出门便扶着墙狠狠的捶了一下。 本以为神仙是清心寡欲的,却不曾想方才居然对那只梦魇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扁鹊皱着眉,十分懊恼。 —————— “李白小公子,来追我啊~”李白的院落中,有几名侍女在嬉笑打闹,细细一瞧,她们所围绕之人,正是李白。 原本这一个院落中是要有两三个侍女来伺候的,毕竟来使是外来之客,可有的来使不喜欢被人紧瞅着伺候,比如扁鹊。 扁鹊刚来就讲伺候的侍女打发了出去,却不料都被李白招进了院子。 李白用白的丝巾蒙了眼,在和侍女们玩着躲猫猫。 莺莺燕燕,好不快活。 “小美人儿~你在哪里?”李白瞧不见,用手向前摸索着,以免碰上了墙。 忽的,李白触到了什么,触手为温,想来定是个活生生的人。 “抓到你了哦。”李白笑的特别的贼,而后一下子便将那人扑了住。 旁边的侍女们忽而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出声了。 “按规矩来,小美人儿要给我亲一口!”李白将眼上罩着的白布扯了下来,忽而僵了住。 扁鹊一脸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真有闲情逸致啊李白小公子。” 李白大骇,赶忙松开了扁鹊,退后给扁鹊哆哆嗦嗦的行了个礼:“师……师父……” 扁鹊冷冷的哼了一声,极为不满。 李白十分惶恐,心里不停的念道:“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我完了……” “怎的不继续了?去亲一口你的小美人儿?”扁鹊只想用手中折扇对着李白的脑袋敲上他一番,方才解恨。 “不继续了……不继续了……”李白慌乱的摇了头,唯恐再将扁鹊激怒。 “你们退下吧。”扁鹊对了那些子侍女道。 侍女们也知晓这扁鹊先生要训斥李白小公子了,虽说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应了声喏,便退了下去。 这诺大宫殿,还真找不出李白小公子这般俊秀易亲近的和善人呢。 可惜这般的人,只是这西域楼兰王宫的一个过客罢了…… “你挺会玩儿啊?”扁鹊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毛:“先前在青丘,也是经常那么玩?” 李白心虚的垂了头,否认道:“没有……” 扁鹊又问:“你觉得和这些子女子在一起,觉得很快活?” 李白并未否认,良久才应了一声:“嗯……” “如此,看来是要给你寻一亲事了。”扁鹊摸着下巴思考道。 身为这小崽子的舅舅,虽然李白并不知,。 他在许久之前便在想,自己的外甥会娶一个怎样的女子为青丘的帝后。 想必那女子定是各方面都极好的。 李白听了这话却是惊了一惊,不知怎的脑中居然蹦出了韩信的身影,他急忙摇了摇头,待韩信杀千刀的身影完全散去,李白才对了扁鹊道:“师父……徒儿还不想成亲……” 扁鹊不悦道:“不是你说和女子在一起很快活?” 这话……意味似乎有好几重…… 李白脸有些子红:“我只是觉得,女子身上有能让人安心的感觉罢了……就像……娘亲一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恋母而已 扁鹊忽而有些沉默。 他想起了李白的亲生娘亲,那般温婉的女子,最后却为了给一个负心汉延绵子嗣而亡。 着实不值。 “师父?”李白见扁鹊沉默不语了,有些子怕扁鹊生他的气:“师父别生气……我下次不敢了。” 扁鹊现下只觉得有些子心疼。 毕竟当年……是自己亲手送白泽上路的,白泽死后,扁鹊很是内疚,一度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白泽。 可岁月逝去,扁鹊倒是也想明白了,若是当年他保了白泽,让她存活至今,纵使她是至高无上的灵兽,青丘的帝后,想必也不会多欢喜。 况且那时的青丘帝君已然在外有了青鸾,青鸾先前是白泽的好姐妹,若是白泽姐姐继续苟活,看这对狗男女日日夜夜的招摇,想必活的也不会开心。 “罢了,下不为例。”扁鹊举起折扇就要往李白头上敲,见李白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闭着眼睛等他打下来的时候,扁鹊又觉得这个外甥其实有些子可爱,不禁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李白见扁鹊笑了,便知晓他不生气了,赶忙上前献殷勤:“师父可用过膳?徒儿这里还有些子糕点,师父要不要用一些?” “不必了,我得回去瞧瞧庄周。”扁鹊贸贸然便出了来,也不知晓庄周那只魇在房里会不会安全,扁鹊前来训了李白,便要回去了。 “那好,师父慢走。”李白乖乖的给扁鹊行了礼,忽的想起了什么,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 “有话便说。”庄周见李白这副模样,对着他道。 李白这才犹犹豫豫问出口:“师父,这庄子休,是不是我师娘?” 扁鹊微微一怔,确实,他与庄周平日里有些子招摇,从刚开始对庄周的厌恶,到慢慢的了解。再到心疼,上心,直到现在的……现在算什么呢……扁鹊也是不知了。 “师父?”李白见扁鹊又怔了一下,开口提醒扁鹊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也不知晓。”扁鹊没有肯定,也未否认,他并不知晓自己对着庄周到底是个怎样的心思。 “哦……师父若是对他有意,便收了他吧……”李白想起先前庄周的那副惨样,有些于心不忍:“怪可怜的……” 扁鹊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后道:“先走了。” 李白行礼:“师父慢走。” ———————— 庄周不晓得扁鹊为何突然就走了。 难道是扁鹊对着这些肌肤之亲不甚喜爱?还是……不喜欢自己对着他有太亲密的接触? 想着想着想着,这天便有些子黑了。 扁鹊这才回归,放轻了步伐进了院子,可能是心性还有些子幼稚,他想看看庄周在干什么。 庄周只是拖着腮,坐在屋中,手臂撑着桌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扁鹊忽然觉得庄周很是落寞。 虽然他不是庄周,可他知道,庄周此时很落寞。 “仙君?”庄周只觉得有个黑影在房门之前鬼鬼祟祟,这屋内未掌灯,庄周又不是天生的魇,并无夜视的能力。 扁鹊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才走进了屋,见烛火未起,不禁皱眉问了一声:“怎的没有掌灯。” 庄周轻笑一声,想着上前抱住扁鹊撒上一娇,可想起先前的设想,又生生的忍住了:“坐了一下午未起,这便忘了时辰。” 扁鹊两指轻轻一搓,凭空便出来了个小火苗在指尖跳跃,对着那灯台送了过去,不一会儿那灯台上便跳起了比扁鹊指尖火苗更大的烛火。 这下屋里才算亮堂了起来。 庄周见着这烛火,和烛火前的那个人,只觉得一阵心安。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仙君救我 扁鹊见庄周一直望着自己,不禁觉得庄周这副呆呆的样子有些子好笑:“我若是不回,你是不是就要在这里发上一下午呆?” “嗯?”庄周对这个问题有些子不解:“可是仙君已经回来了啊。” “也罢……”扁鹊听了庄周的话,又想起了方才庄周那副落寞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处泛起了疼。 若是自己不回来,这只梦魇会不会想五千年前那般,静静的等着自己,一直等自己归来。 即使那时的庄周,没有等到他。 “仙……仙君?”庄周不知晓扁鹊为何忽然抱住了他,并且力气十分大。 “别说话……”扁鹊将脸埋进了庄周的颈窝,深深的嗅了一口。 庄周被他弄得有些子痒,有些子不好意思,扁鹊一直没有松开他,良久庄周才不好意思问到:“仙君……可用过膳了?” 扁鹊闷声道:“尚未,不想用。”只想回来陪陪你,怕你一个人太过落寞。 庄周纤手柔柔的摸着扁鹊的头发:“可是这里的膳食不好,不合仙君的胃口?” 扁鹊也不知晓怎样将,只得嗯了一声,良久抬起头道:“本仙君想沐浴,一会儿你侍候着。” 庄周只觉得这脸上有些子发热:“我……我又不会侍候沐浴……” “你可是我的侍人。”扁鹊想起了今天中午和明世隐说的那番话,眼前的这只梦魇是他的侍人:“你若是不侍候我,我便将你丢出去。” 听着扁鹊这些有些孩童幼稚的话语,庄周只觉得哭笑不得。 扁鹊抱了庄周良久,这才放开了他。 庄周出了门,寻了几名侍女,让她们打一些子热水,说扁鹊先生要沐浴。 这些子侍女动作也是麻利,不一会儿便有一群侍女提了热水进了来。 偏房的热水桶很大,侍女们来来回回好几趟这才倒满。 “先生,需要我们侍候吗?”侍女见扁鹊在沐浴的大水桶前站立良久,这才出口问道。 “不必,你们退下吧,别忘了将门关上。”扁鹊对着侍女吩咐道,脸上许是被热气蒸的有些红。 待侍女都出去并关好了门之后,扁鹊对着庄周勾了勾手指道:“你且过来。” 庄周从来没有侍候过人,哪怕先前在鸳鸯楼做着头牌,也顶多就是给那些达官贵族弹琴唱曲儿,现下扁鹊让他过去,庄周唯恐自己手脚粗笨,不够麻利而被嫌弃。 不过仙君都喊自己了,若是不过去又怕他生气…… 庄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扁鹊走了过去。 扁鹊见庄周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实在好笑,不禁微微的弯了下嘴角。 “帮我脱衣。”扁鹊对着庄周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庄周帮他拽住袖子好往下脱。 庄周乖乖的照办。 外袍脱了下来,而后是中衣,中衣过后……便是里衣…… 庄周有些红了脸,但扁鹊的脸似是更红。 这便好玩了,庄周见扁鹊似是比自己还要害羞,现下脸皮便厚了起来:“仙君倒是抬抬手啊,仙君不抬手,我怎的帮您脱衣?” 扁鹊应了一声,便乖乖的抬起了手。 庄周也帮着褪下了里衣。 扁鹊的皮肤甚好,触手温滑,富有弹性,并且那腰腹之间肌肉十分漂亮,一看便是……便是……便是个……有力气的。 “你在看什么?”扁鹊见庄周瞧了他,那眼睛便移不开了,不禁有些羞怯。 庄周这才回过了神,一瞬间脸上有些爆红,虽说也是害羞至极,但还是强撑着戏着扁鹊道:“仙……仙君好看,好看,怎么看不得?”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不洗了 “我不洗了。”扁鹊转身欲走,却又被庄周拉了回来:“仙君若是不洗,岂不是浪费了这一桶水?” “你洗吧,我不洗了……”扁鹊实在不想继续这般尴尬下去。 “那我洗,仙君也要一起??”庄周见扁鹊的脸更是红了,不禁调笑道:“仙君莫不是不敢?” 扁鹊不服的梗着脖子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先脱了衣服洗着……我……” 随后扁鹊便看的有些呆了。 庄周很是自如的脱衣解带,动作缓缓,那脱衣的动作看起来极是撩人,眼也一直瞧着扁鹊。 一瞬间,竟是痴了。 庄周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进了浴桶之中。 扁鹊就那么红着脸,看着庄周那白净皙软的身子在热气的蒸腾下渐渐粉红。 “仙君怎的不一起?”庄周朝着扁鹊招了招手。 扁鹊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走到浴桶边的时候已是脱了个精光。 长腿一跨,便入了那浴桶。 桶中的水往上漫了几漫,溢出了些。 庄周故意往扁鹊身边凑了几凑:“仙君的脸可是红了?” 扁鹊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是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撩水。 “世人皆道圣医仙君悬壶济世,不知仙君可会医我的病?” 扁鹊知晓庄周定会引出什么不正经的话,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何病?” 庄周轻笑一声,执了扁鹊的手拂上自己的心口道:“我这病啊,入了膏肓,名为相思,非是仙君才能救得我。” 扁鹊的脸应是更红了,怎奈灯光昏黄瞧不真切。 “仙君救我可好?”庄周缠上了扁鹊的身体,一声声的唤着:“救救我,仙君救救我。” 扁鹊实在是忍不了了,水声突响,一个翻身将庄周压住,恶狠狠的问:“怎么救!” 庄周对扁鹊的反应有点吃惊,这圣医仙君平日里倒是个闷茬子,却不料……扑起人来如此勇猛。 “嗯……”庄周还未开口,唇瓣便被扁鹊压的死死的。 连喘气的空隙都没有,只能一味的承受。 “仙君……仙君轻些……”待扁鹊终是放开了庄周后,庄周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怕扁鹊将他折腾狠了,赶忙求饶。 扁鹊的双目赤红,瞧起来竟是有些子吓人。 听了庄周告饶的话,不知为何扁鹊偏偏想反其道而行之…… 更用力一点…… 庄周的脖颈,颈窝,锁骨都被印上了红印子,似乎是扁鹊在留着印记。 微微眯着眼,庄周被热气蒸的很是舒坦。 双腿被掰开,扁鹊的手正欲探入…… “师父!那个,我有个……”李白听信雀前来禀报消息,精绝可汗暴毙,寻思着此时应该尽快禀报给师父,于是贸贸然便闯了进来。 然后李白就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他在犹豫要不要自戳双目,做个瞎子算了。 他居然……看见了……即使他不戳瞎自己,想必扁鹊也不会留他活口。 只听的那屋中水声突响,随即便传来了人穿衣裳的声音,良久扁鹊才穿戴整齐出了来,而里面的庄周,只是用个外褂包住了自己而已。 “你来做什么!”扁鹊知晓自己语气定是十分恶劣,因为他瞧见李白都吓得抖了一抖。 “师父……精绝可汗暴毙……我是来禀报给您的……”李白只觉委屈异常,他也是无心啊……他也不知师父正在…… 扁鹊在心中已然不知说了多少不雅的话了,他瞧了瞧那门闩,只见那门闩只是一块朽木,轻轻一推便断了开来。 而眼前的李白瞧上去又是委屈异常,想来先前也不可能知晓,他也不好意思因为这件事便训斥自己的徒弟…… 这口气在胸中百转千回闷的难受。 第一百四十八章 精绝可汗 “算了……”扁鹊觉得自己的脸皮儿估计撑不住和徒弟继续这番相处了,只能将那口百转千回的气硬生生咽了下去。 “师父,徒儿下次一定注意……”不管怎样,李白还是赶忙先服了软。 却不知这句话有着很容易让扁鹊生气的威力。 “下次!”平日里习惯用折扇敲李白的脑袋,此番手无折扇,只能用巴掌轻呼李白的脑袋瓜:“下次!下次!你还想有下次!” 李白一边抱头求饶,一边问道:“楼兰可汗已然知晓,咱要不要前去……哎哟……哎哟……师父……疼!” 听到李白喊疼,扁鹊这才住了手,重重的哼了一声:“去!” 庄周则是在里屋里羞的都缩成了一团。 不知为何,庄周总觉得有些想民间父母在偷偷的做那档子事,却被孩子抓了个正着的感觉。 实在是——太羞人了。 听的外面扁鹊将李白支了走,李白走远了,扁鹊即将要进屋里来,庄周这才把头探了出来。 正巧与外面进来的扁鹊双目相对,一时间尴尬非常。 “你……” “我……” 二人同时开了口,庄周不禁觉得有些子好笑:“你先说……” 扁鹊有些不好意思道:“精绝国的可汗暴毙,我要去前方与他们商议,一会儿便会回来……” “知……知晓了,你去便是……”庄周又将脸埋进了衣服之中。 扁鹊觉着自己就那么走了有些子不妥,于是上前将庄周从衣服中扒了出来个脸,而后在庄周未来急擦干,那水汽蒸发,蒸的还有些子热乎乎的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下:“等我回来。” 庄周红着脸嗯了一声,扁鹊这才放心离去。 庄周虽然平时看起来不甚正经,可是又是很乖的。 扁鹊知晓庄周对于他的话定然会乖乖听,若是庄周不听,也不会苦等他那么些年了。 五千年前,自己许是也对着庄周说过这句话吧。 等我回来。 可那时的庄周,并未等来自己的心爱的人,他等来的,是一群将他彻底摧毁杀害的暴民。 扁鹊说不内疚是假的,这份内疚只能日后慢慢补偿给庄周。 正下想着,便已到了商议国事的正殿。 明世隐,花木兰,还有这几名西域的大臣看起来也是刚到。 花木兰还将铠带了来,不见露娜,许是知晓露娜有孕,这才没有打扰与她。 铠瞧上去面色有些子不好,也对,这逝去暴毙的人终究是他的亲生父亲,纵使他享受的父子温情不甚多,可血脉相连,对于这样的消息又怎能坦然接受呢…… 也可能……是这几日被百里守约的死讯折磨的十分不安宁……伤心欲绝,这才脸色不好吧。 “此番精绝可汗暴毙的蹊跷。”明世隐坐于主位之上,皱了眉头。 原本想用天竺香将这可汗解决掉,却不料被谁捷足先登,先行了一步。 扁鹊瞧出了这明世隐的心思,开口道:“可是那精绝国里混入了什么奸细,这才将那可汗害死?” “不是。”明世隐将那原本放在桌上的书信递给了扁鹊瞧:“这是给各国的通告,精绝可汗暴毙,若是被奸细刺杀,想必精绝国现在的监国大臣是不敢发这个的。” 扁鹊接了过来,细细的瞧了一瞧,发现这通告并无异样,这才还了回去:“那便奇怪了,会是谁谋害精绝可汗?” “是大哥。”一直沉默的铠蓦然开了口,震惊了一片:“什么?” 铠则是一脸平静道:“大哥想做可汗,可是父汗身康体健,大哥等不了了,便杀了父汗,这样,他才能坐上可汗之位。” 第一百四十九章 西夜公主 “八皇子……此事不能妄下结论。”明世隐听了铠所言之语,有些大逆不道这才出口道。 见铠讲起他大哥和父汗之时的平静,扁鹊便知,铠说的可能是真的。 若是铠只是推测,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是真的。”铠垂眸,读不出眼中的情感:“是我发现了这个事情,才会被大哥调去凉城并在路上杀害。” 众人默,这皇家之中,那会有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有的只是为了权力无休止的算计,和那凉透的人心。 “铠……”花木兰有些担忧,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铠并未将情绪表达的很明显,可在铠的心中,现在一定是非常难过的。 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 铠闻声抬头,对着花木兰轻笑了一下:“花将军,我无事。” “有何证据?”扁鹊沉默良久问道。 “无……”铠叹了口气:“按照大哥的秉性,想必那些证人早便被他杀了个干净……” “即便如此,那就来强的吧。”扁鹊轻摇折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明世隐听了扁鹊如此讲,赶忙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妙计没有,这粗法子倒是有那么一个。” 铠闻了抬起头问道:“什么粗法子?” 扁鹊轻笑道:“这改朝换代虽说是是天道使然,可人道也不可缺,眼下我方有兰陵王麾下将士,还有凉城的将士,硬攻又有何妨?” “可楼兰若是轻举妄动,西域其他的国家……”铠提出了异议。 扁鹊道:“眼下楼兰和大周友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八皇子多虑了。” 细细想来,这倒也是。 西域三十六国以楼兰精绝两大强国马首是瞻,楼兰现下和大周握手言和,只剩精绝一国,双方势力悬殊,这还未开战胜败便已然定了,试问那个国家会那么没有眼里见儿前去帮助精绝自寻死路? 所有的情分都是假的,只有那些永远的利益才是真的。 “可……可汗。”正在思量间,门外有侍卫前来禀报。 “何事?”明世隐皱了眉,似是对这侍卫闯入十分不喜。 “可汗,西夜国公主连夜驾马而来……说要……要……”侍卫吞吞吐吐,似是这句话极为不妥。 “西夜国公主?她要什么?”明世隐想起来了,苏烈在临上战场前,要明世隐替他讲寄存在母妃那里的嫁衣交于那位公主。 这回楼兰,斗大皇子,五皇子,又忙于登基之事……竟是忘记了西夜国公主这件事。 西夜国可汗年近五十才生下了这一个女儿,作为西夜国的唯一的公主,这公主自小便受尽了宠爱,性情也是有些任性,否则也不会独自一人驾马而来。 那侍卫还是说出了西夜国公主的要求:“她说,没有见到三王爷最后一眼,也要前来讨要一把骨灰,给往后余生留个念想……” 明世隐默,他知晓三哥苏烈与这公主情分极深,却没有想到这公主竟是如此执拗。 “让她先暂且候着,本汗即刻便到。”明世隐对着那侍卫吩咐道,侍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铠听到那个公主之时,心中有些惊。 精绝国大皇子对这西夜国的公主倾慕已久,一直想着去西夜将这公主求来,可一是这西夜可汗仅此一女,十分不舍,而是西夜国公主心中已然有了意中之人,并不想嫁于精绝大皇子。 “她……”铠有些干涩的开了口,他知晓这个公主虽说是金枝玉叶之身,却也是受尽了相思之苦,利用这个女子着实于心不忍,但思量良久,铠还是说出了口:“这个女子……有用。” 第一百五十章 婆媳垂泪 西夜国多数都是拓族人,拓族人的长相更便西洋一些。 而西夜皇室,便是张了一张标准的拓族人的脸。 那公主的发色偏淡,许是因为出来的有些子急,只是草草的绾了一下,鼻梁很高,显得有些英气,整个人都在诠释着四个大字——嚣张跋扈。 也难得这样的女子会和人后忠厚老实的苏烈交心相爱。 纵使痛失了爱人,那位公主也未表现的如世间平常女子那般悲悲切切哭哭啼啼,而是整个人都昂着头,眼神犀利如箭,那股气势,宛如女王。 明世隐并非是头一回见这个差点成为了他三嫂的人,只是那时年龄偏小,几乎忘却了,现下见了才终于晓得,原来三哥爱的,是如此性格鲜明又坚强的女子。 “楼兰可汗,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了讨一把三爷的骨灰。”那女子梗着脖子,讲起心爱之人,眼圈倒是有了些子泛红。 “公主殿下何必亲自前来?差个人来便是……” “本宫要亲自看看,三爷是否真的去了,若是你妹敢诳本宫,本宫定要你们好看!”那公主的眼眶更红了,但眼眶却迟迟未盈满泪水。 虽然楼兰国比西夜国强上许多,可对西夜公主来说,哪怕以卵击石,也要争取住最后一丝丝的尊严。 明世隐也并未觉得西夜公主的这番话有什么大逆不道,也不觉得生气。 毕竟这女子是爱三哥爱惨了,才会这般。 “三哥他……明世隐只觉得喉处有一些哽,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有个东西要交给你……” “何物?” “公主且随我来……”明世隐对那公主道,随即便转身出了门。 左拐右拐明世隐带那公主来到了前可汗嫔妃所住之地。 苏烈的生母宁太妃,便住在此处。 “三哥说,有一物寄存在宁太妃这里,要交给公主。”明世隐讲公主带到了宁太妃门前,便不在往里走了。 西夜公主在那太妃门前站立了好一会儿,烛印残影,在那薄薄的窗纸之上引出了那失了丈夫儿子的妇人的影子。 “谁呀?”宁太妃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也察觉门前站了什么人,出口询问道。 “……”明世隐正要开口应下来,旁边的西夜公主便先开了口:“儿媳艾琳,前来探望母妃。” “艾琳?”宁太妃是知道艾琳的,在苏烈出战前去凉城之前,便是将这个女子拉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兴高采烈道:“母妃,待我归来,我要娶她。” 当时的宁太妃十分欣喜,拉着娇羞的艾琳的手一连念了好几声的好。 在艾琳走后,苏烈又将一件大红的嫁衣交于了自己:“母妃,我知晓此番前去,大概是凶多吉少,这件嫁衣先寄存在你这里……若是我归不来……” 若是不归,此衣赠之。 那门被宁太妃猛的推了开来,宁太妃满脸的泪,哭着喊道:“艾琳……我可怜的儿啊!” 艾琳一直绷着未哭出的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母妃!” 这一下,大的小的都哭到了一处。 “三爷……三爷他……” “是我儿福薄,娶不到你那么好的儿媳啊!” “母妃……我生是三爷的人,死是三爷的鬼……”艾琳脸上的泪被宁太妃擦了去:“好孩子,可不能那么说,你还年轻,怎么可以守着烈儿一辈子。” “宁母妃……公……三嫂……有什么事先去屋里讲吧,外面冷,切莫冻坏了身子。明世隐见这外面起了风,女子身子又较为赢弱,实属怕冻坏了她们。 “好,好,我们进去说,隐儿你也进来。”宁太妃给艾琳擦干净眼泪对着二人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话锋突转 宁太妃讲艾琳和明世隐拉进屋里,旁边侍人帮着二人脱了厚重的披风。 “好孩子,坐,快坐。”宁太妃招呼着二人。 明世隐坐在了那桌旁的凳子之上,而艾琳则被宁太妃拉到了身旁:“从西夜前来,路上辛苦坏了吧。” 艾琳摇头:“来探望母妃,不辛苦。” “唉……是我那福薄的儿对你不住,他……”宁太妃长叹一口气,方才哭了一阵子现下倒是稳住了,但眼角仍是红着。 “母妃……我与三爷今世无缘,但求来世……能做一对平凡夫妻,我们还做婆媳。”艾琳反握住了宁太妃的手,二人一副悲悲切切的气氛。 “宁母妃,三嫂。”明世隐在旁提醒道:“三哥先前……留给三嫂的东西……” “对对对……”宁太妃这才想了起来,对着艾琳道:“烈儿给你留了一样东西,待母妃差人拿给你瞧瞧。” “好。”艾琳应了一声。 旁边的那些老侍女都是跟了宁太妃半辈子的了,自然知晓这几位主子在说什么,宁太妃话音刚落,那几个侍女便转身去了柜子前,将那自从三爷去后老主子不知挲摩了多少遍,流了多少泪在上面的箱子取了出来。 箱子很大,几个侍女齐力抬着这才将箱子抬了出来。 “你看看。”宁太妃拉着艾琳起了身,来到了箱子之前。 旁边侍女把箱子打了开,艾琳见到的第一眼便惊了。 那箱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件嫁衣。 曾几何时,年幼的艾琳靠在苏烈的肩上说:“烈哥哥,中原人的嫁衣甚是好看,我们成亲之时,也穿那样的衣服好不好?” 那时苏烈是如何回答的呢? 苏烈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和她一起望向远方,轻声道:“好。” 那嫁衣被人颤抖着捧起,一颗一颗的眼泪砸在了那嫁衣之上,明亮的正红被浸湿了,显得有了些暗。 “烈儿的意思是,纵使他不能娶你,也希望你能穿着这嫁衣,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嫁给下一个心爱之人。”旁边的宁太妃也偷偷的抹了眼泪。 她这一生唯有一子,现下去了,教人怎能不伤心。 “好……”艾琳将半边脸埋进了那嫁衣上,声音颤颤,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那嫁衣又被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艾琳满脸都是泪痕。 “好孩子,快别哭了。”宁太妃将艾琳脸上的泪擦了干净,艾琳点头应了,这才又坐了下来。 “西夜可汗准许你来了吗?”宁太妃这才想起极为重要的这一点。 “父汗不准许我来……”对着宁太妃,艾琳还是乖乖说了实话:“是我偷偷跑出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宁太妃又攥住了艾琳的手:“以后可不准瞒着西夜可汗自己偷偷跑出来了。” “母妃,我知晓了。”艾琳头应了下来。 “这婚事也要好好的寻摸,有母妃和隐儿给你撑腰,你父汗不会逼你。”宁太妃顿了一下,忽而想起来了明世隐:“隐儿,你可是有了中意的人?” “我?”莫名其妙被点了名的明世隐有些不知所措。 “哀家可听人说了,你在大周来使的院子里,对一位姑娘格外殷勤?”对宁太妃来说,明世隐也是她的儿子,同样也是放在心尖上思量的。 “孩儿……孩儿确实是……” “大周女子也好,温婉可亲,如同你娘亲般。”明世隐话还没说完,便被宁太妃打了断:“只是若要立王后,许是还得思量思量。” “母妃,可汗自有他的想法,咱也强求不得。”艾琳在旁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何去何从 “这倒也是……”宁太妃沉思又道:“若是真的瞧上了,便早早的定了,即使不立王后,立个妃子也是好的。” “是……”明世隐一听宁太妃说这些便有些头疼。 这长辈,不管尊贵与否,不管高低贵贱,都是格外的操心儿女的婚事。 “艾琳千里迢迢赶来,这几日便在哀家这里住了。”宁太妃攥紧了艾琳的手,对着明世隐道:“你早些差人去告知西夜可汗,别让人家着急。” “是……”明世隐应下了,随即起身行礼道:“那孩儿告退。” “嗯,这天寒地滑,你路上仔细些。”宁太妃道。 明世隐转身欲走,忽而折返道:“宁母妃……孩儿想和三嫂说几句话。” ———————— “可汗叫我出来,可是有事?”艾琳紧了紧披风,这天儿确实寒冷。 “三嫂莫怪罪,三嫂千里而来,现下劳累……”明世隐话还未说完便被艾琳打断:“我们叔嫂之间,不必客套,可汗有话便说。” 明世隐默然良久,这才开口道:“本汗听闻精绝国大皇子一直对三嫂有意。” 艾琳这才有了些警惕:“可汗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现下楼兰与大周握手言和,这西域之中,除去精绝皆同意与大周言和。”明世隐小心翼翼的瞧着艾琳的脸色,生怕下一刻便变了:“希望三嫂能帮我们一把,将精绝也归入言和之中。” 艾琳默然,良久才道:“我此生只爱烈哥哥一人。” “三哥是为了百姓安宁而去的,他是西域的英雄,若是西域与精绝交战,想必又会生灵涂炭,到时候,三哥的心血便是白费了啊!”明世隐神情有些激动,让艾琳不禁有些动摇。 作为一国的皇子与公主,谁愿看见这百姓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谁不愿山河安宁? 可是……可是若是为了这些……牺牲自己自身的幸福……那……那…… “三嫂!”明世隐又是急急的催促了一声。 艾琳闭了眼。 她知晓,父汗一直便想把自己嫁与精绝大皇子,可那时自己满心满意的都是苏烈,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些。 可现在苏烈去了,被那无情的沙场吞噬了,她艾琳,又将何去何从? “好!”艾琳睁开了眼,神情坚定,一如开始之时的女王姿态:“我答应你,可你也要将三爷的骨灰给我,否则我这后半生,便是没有了念想。” 明世隐看着艾琳这番模样,实则心酸。 这一等小小的弱女子,又要挑起怎样的大梁?受尽怎样的苦难? 可能支撑她走下去的,只是把骨灰。 ———————— 艾琳启程的那日,天降大雪。 宁太妃本想多留艾琳几日,可被艾琳婉拒了。 那寒风萧瑟,冰凉入骨。 可艾琳的心,却是要比刚来之时暖和甚多。 她轻轻的抚摸这脖颈之间的那条红绳之上挂着的小小布袋。 那布袋之中,装着苏烈的骨灰。 边关将士死的都是十分突然,通常都是立即焚化做骨灰,苏烈哪怕身为皇子也不例外。 来时骑马,日夜兼程。 回时坐轿,归心却无。 那风雪之中,那人那轿那马车,便就那么上了路。 “愿主能保佑这个孩子,保她一生安康。”宁太妃站在宫墙之上眺望着那一众人,双手合十,呢喃道。 旁边的明世隐听了,有些心虚的瞧了闭眼祈祷的宁太妃一眼。 一生安康…… 安康…… 这个叫艾琳的女子,这个西夜国尊贵的公主,与这个词……或许是……一生都无缘了。 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太妃妇人 水波淼淼,月光姣姣。 树随风微动,铠在那湖旁而立,眉宇间是他极其罕见的温柔,目之所向为远方。 铠想起了百里守约曾赠他的糕点,这些的日子,食了不少,可再也寻不见那专属于百里守约的味道了。 “守约……”铠轻声呢喃,西夜公主为了所爱之人都能跨过千山万水日夜兼程来到楼兰,只为了讨要一把骨灰,可铠却是连回去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什么骨灰了。 百里守约也是个痴儿,纵使身死,也是不晓得这铠对他的心意,只是满心满意的只想着百里玄策。 …… “请问这扁鹊先生在否?”李白正在园中沐光打坐,忽而进来了一个妇人,瞧上去怕是有四五十岁,但保养十分得宜。 李白本想告知这妇人她走错了院落,隔壁才是扁鹊的住所,但李白却又多了个心眼,警惕问道:“不知夫人寻扁鹊先生有何事?” 这妇人倒是笑了:“听言扁鹊先生能医百病,哀……我这身子上有些子不适,特意来瞧瞧。” “我是扁鹊先生的徒儿,我也能瞧得几病,夫人若是信得过我,那便让我给夫人瞧上一瞧可好?” 那妇人微微一怔,良久才尴尬笑道:“也好……也好……” 李白这才在心中松了口气,他还记得上次去扁鹊院子里瞧见了什么,这若是又被旁人看了去,想必扁鹊会发极大的火。 思及此,李白这才起了身,对着那妇人道:“夫人随我进屋里来。” 那妇人穿着简朴,气质淡雅,想必是个贵族,可身边并未带侍女随从,应该是偷偷的溜了出来。 而李白不知的是,这庭院门外,一队的侍女随从等着他们主子出来。 “请坐。”李白对了那妇人道。 那妇人一边打量这这屋内摆设,一边心中暗叹。 她从还未来过这招待来使的地方,现下见了新奇不已,听了李白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的应了一声下随后落座。 “夫人请伸手。”李白话音刚落,那妇人便老老实实的伸出了手。 李白虽然学艺并未极精,可好歹也是扁鹊教出来的徒弟,这些凡人之病痛自然是不在话下。 李白静静的给那妇人把脉,凡间大夫把脉许是用经验和学术,可李白却是用了一丝灵力,探识这妇人体内有无病痛。 “如何?”良久之后,妇人开口问道。 “夫人脉象有些虚。”李白如实道:“需得好好调养。” 那妇人似是早便知晓自己体虚,刚要开口询问,门外便传来了那侍女的声音:“太妃,我们寻到那个女子了。” “如此,便多谢小先生了。”宁太妃起身对着那李白客客气气行礼道。 太妃?李白有些怔。 这楼兰之中,除了空有名分实无权力的太后,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唯一的那位太妃,号宁。 “宁太妃不必多礼。”和扁鹊学习了如此多的日子,虽然李白各方面都比较稚嫩,可这气派还是学了十之八九。 宁太妃觉得这孩子是个极其有礼的,心下不免有些喜爱,笑的也是极为慈祥:“再会。” 李白也轻笑:“再会。” 宁太妃这边转身出了门,独留李白一人坐在了那桌前托腮思考。 这太妃瞧起来是个极其和善的,但又是个极其命苦的。 方才那侍女说寻到了什么什么女子,想必…… 等等! 李白蓦然起身。 这招待来使的地方,女子大都是楼兰的侍女,哪来其他女子? 莫非…… 是那性别为男,瞧来却是女子的庄周?! 她们寻庄周做什么! 思及此,李白立马便起了身,赶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欺软怕硬 庄周被几名侍卫押着,侍卫动作有些子粗鲁。 扁鹊去了明世隐那处商议国事,只留他一人在这庭院之中,想着出门片刻透透气,却不料被这一群不知哪里来的侍卫宫女人抓了个正着。 那些侍卫宫女可是识得庄周。 那女子在可汗的案桌之上被画了千百遍,宁太妃便偷偷取了一张,交于侍卫侍女四处寻找。 太妃只说要寻此人,并非说过要寻她做什么,所以侍卫动作这才有了些粗鲁。 庄周也是个油滑的人,见自己被押了定是没有好事,这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庄周这便赶紧呲着牙笑的讪讪:“各位哥哥姐姐,可是我犯了什么事?” “太妃寻你。”旁边侍卫冷着了脸,瞧上去十分刚正不阿。 “那……各位哥哥姐姐这般抓了我去,也得有个理由不是?”庄周肩胛处被按的生疼。 “太妃寻你,这便是理由。”旁边侍女不屑道:“一个外邦人来我楼兰,也敢惹怒太妃?” “你们在做什么?”宁太妃这才出了门,便看见庄周被一群人给压的结实,赶忙上前呵斥道:“快松开。” 那几名侍卫这才松了手,庄周只觉得身上一轻,除了肩膀仍是疼痛倒也好些了。 “太妃。”那几名侍卫宫女齐齐的给了那宁太妃行了礼。 “嗯。”宁太妃应了一声便直直向着庄周而来,上上下下的给庄周检查了一遭:“好孩子,没受伤吧。” 庄周这还正揉着受了伤的肩膀呢,转眼便有了个亲切和蔼的妇人来询问自己,庄周只觉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答到:“无事。” “无事便好。”宁太妃这边安慰了庄周,转眼便开始了训斥那些子宫人侍卫侍女:“你们也不轻着点,人家远来便是客,怎可如此粗鲁!” 那侍卫侍女被训斥的委屈,有位侍女委屈回了一句:“不是太妃您让我们寻这位姑娘的吗……” “哀家让你们寻,你们便是那么寻得?”见这侍女还敢犟,宁太妃只觉气恼。 那侍女还想说些什么,旁边侍女拽了一拽,倒是也闭了嘴。 庄周再是愚钝,也听到了侍女那一声太妃。 眼前的这个妇人是太妃?庄周心中还未开始揣摩,那宁太妃便握住了庄周的手,将庄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几番:“你是哪家的侍女?或者是哪家的亲戚?。” 见宁太妃都那么问了,庄周只得老老实实的答了:“回禀太妃,我……”意识到这个自称有些不妥,庄周急忙忙的改了:“奴婢是大周来使扁鹊的侍女。” 扁鹊之名宁太妃只觉有些耳熟,似是多年之前听过,耐不住时光冉冉,已然记他不住。 “你家也是大周的?”宁太妃抛去疑虑,仍是往家底儿里问。 “是……是大周人……”庄周心中将大周所在地往上数了五千年,那时庄周的家乡,正在大周长安处。 宁太妃慈爱的看着庄周,眼前这个绿衣姑娘瞧起来极为恬静,看起来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面目端正,身量苗条,是个好姑娘。 宁太妃自己便就是那侍女被楼兰老可汗一朝宠幸,这才做了妃子,所以她本人对着门第之间并非十分看中,她觉得庄周这般的女子,虽然家世尔尔,但性子是极好的,也没有不礼貌的地方,想来应该是个守礼的,若是能进了楼兰王宫,想必也是个不错的儿媳。 宁太妃正在心中思量,便听得身后明世隐诧异的唤了一声:“宁母妃?母妃因何在此?” 只听的那些侍女侍卫齐齐行礼恭敬道:“请可汗安。”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相如此 宁太妃听得明世隐这声唤,这才回头笑道:“隐儿怎的来了?” 明世隐身上还穿着那朝服,看来应该是刚刚下朝不久,而明世隐身边还立着一位青年,一袭玄衣,一双凤目,死死的盯着宁太妃拉着的庄周的那双手。 “本……本汗想着前来与扁鹊先生议事……”明世隐瞧瞧的望了庄周一眼,脸上有些泛起了红。 “只怕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宁太妃眼尖,瞧见了明世隐的小动作,只得心中暗笑明里调侃。 扁鹊这眼神儿又瞧向了被宁太妃拉住的庄周,明明是以妖媚出名的魇,此刻却如那良家的妇女般,竟是透出了几分无助和可怜。 “这位是……?”宁太妃终得注意到了站在明世隐旁边的扁鹊。 “哦……”明世隐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未向扁鹊介绍宁太妃,也未向宁太妃介绍扁鹊:“母妃,这是扁鹊先生。先生,这是宁太妃。” “您就是扁鹊先生?”宁太妃有些诧异,这扁鹊之名几十年前便听过,当时的扁鹊瞧来面相似乎就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怎的几十年过去了,还是如此年轻? 扁鹊瞧起来似乎不太想给宁太妃面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宁太妃也未将这些放于心上:“那这位姑娘便就是你的侍女了?” “侍女?”扁鹊这才想起前几日自己对着明世隐说庄周是自己的侍女,想必是传了出去。 扁鹊定定的瞧着庄周,嘴角竟是有些邪气的勾了起来:“他可不是什么侍女,他是……我的侍妾。” 侍妾?! 这一下,不光宁太妃,连明世隐的眼中都有了些不可置信。 宁太妃听到侍妾那二字立即便放开了拉着庄周的手。 这女子原是个有了主儿的?! 而庄周的眼眸却是一下子亮了起来。 “太妃!”身后的门蓦然打了开来,李白面上瞧来十分焦急。 然,门口这气氛是极怪的,九尾灵狐本就是对这气氛极为敏锐的生物,李白下意识的就又把那门——关了上。 “这姑娘是你的侍妾?!”宁太妃着起急来声音是有些尖利的,听得扁鹊耳朵十分不适。 “先……先生……他……”明世隐讲起话来都有了一些结巴。 他是不信的,庄周怎么可能会是扁鹊的侍妾? 若庄周是扁鹊的侍妾……扁鹊又早早的知晓了自己对庄周的心思……这便就是欺骗了罢…… “太白,你出来。”扁鹊对着那方才刚刚关紧的门里唤了一声。 那门这才吱呀呀的又打了开来,露出李白那张有些憋屈的脸:“师父,徒儿什么都不知晓……” “我知晓。”扁鹊并未怀疑李白先前知晓些什么。 “那……师父您喊徒儿出来,是为何?”李白瞧上去也是有了些可怜。 “你师母与太妃娘娘在你的门口站了许久,你也不晓得招待招待?”扁鹊开始没事找事。 “是徒儿的不是……”李白垂了头,师父啊,您到底知不知晓徒儿这才刚刚招待完这个妇人啊! 不晓得李白委屈的扁鹊只是笑着望向了庄周。 庄周虽说是已然和扁鹊互通了心意,可庄周也知晓自己身份卑微,只是只低贱的魇,扁鹊却是上神,这怎么说也是庄周配不上扁鹊,即使是做扁鹊的侍妾,怕不也是高估了庄周。 “子休姑娘……”明世隐还要开口,庄周便对着明世隐行了个礼,歉然道:“奴婢身份卑微,只敢以侍女自居,先前瞒着可汗,对不住了。” 宁太妃却有了些反感,面上已然瞧得出十分不悦。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并无不悦 明世隐步伐已然有了些不稳,身形晃了几晃,站定冷静后才道:“什么时候的事?” 庄周似是有些不解,不晓得明世隐问的什么:“嗯?” “本汗问你,”明世隐苦涩的咽了咽口水,喉间干涩,十分难受:“你是何时跟的扁鹊先生?” 庄周心中有些歉意:“前些日子刚……” “好……”明世隐往后退了几步:“子休姑娘当年救了本汗,是本汗的救命恩人,出嫁之时本汗理应随一份大礼……” “隐儿……”宁太妃有些担忧的望着明世隐,开口轻唤道。 “宁母妃,本汗无事。”明世隐先将宁太妃的心绪稳了住。 明世隐此刻着实是心痛异常,他爱了庄周许多年,到头来却还是错了过去,徒留遗憾。 可明世隐不是宵小之人,他不屑背后使绊子,心中虽然十分不舍,可也只能期盼这庄周能够过的舒心快乐。 “子休,过来。”扁鹊对着那庄周招了招手,庄周这便就过来了。 “先生……”庄周有些不解,不晓得扁鹊此刻唤他过来是为何。 “先前一直未曾向可汗说明,是我的不是。”扁鹊拉过了庄周的手,对着明世隐行了一礼。 庄周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拉了手,脸上也是红热异常,当下也跟着扁鹊行了一礼。 “无……无事。”明世隐神情别扭躲闪,虽说这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可他们在明世隐面前展现多般恩爱,终究还是太过残忍了。 “本……本汗先回去了,那些事情……扁鹊先生,我们改日再议吧。”明世隐此刻只想逃离,他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不想面对这些人。 “可汗慢走。”扁鹊拉着庄周的手,握的很紧。 明世隐这才慌忙走了,宁太妃也不能久留,经过庄周身边之时,重重的哼了一声。 也难怪……宁太妃对庄周表示不悦与厌恶,着实是扁鹊庄周二人先前隐瞒明世隐太过久远,这才让今朝的明世隐伤心欲绝。 可那些日子,扁鹊都不知晓自己的心意,庄周亦是不知晓扁鹊的心意,这又如何告知于明世隐? “师父……我……那个……”李白还在门口不尴不尬的待着,他不知晓扁鹊叫自己来所是为何,他只知晓现下这场景自己是已然不能继续待下去了,于是唤了扁鹊一声,见扁鹊转身有了反应,李白这才赶紧道:“师父,徒儿回去了!”话音一落,还未等扁鹊答应,那门便砰的紧闭了。 “这臭小子……”扁鹊恨铁不成钢道。 “仙……仙君……”旁边庄周红着脸唤了一声,扁鹊还抓着他的手,时间长了,二人握手处便有些汗津津的。 被庄周唤了一声,扁鹊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握着庄周的手,眸色一暗,非但没有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几分。惊的庄周又软软的道:“仙君……现下是在外面……” 扁鹊拉着庄周,身形一转,便到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 一进屋庄周便被扁鹊压了住,扁鹊离他极近,一说话,那气息都喷洒在了自己的脸上:“可有不悦?” 庄周反应良久,这才意识到扁鹊是在说方才之时,赶忙摇头道:“没有……” 扁鹊不等庄周说完,便低头噙住了庄周的柔唇,轻轻呷吻,极是温柔。 “嗯……”庄周被迫昂起了头,面对扁鹊突如其来的柔情,他心中是极其兴奋的,甚至手指都有些发颤,颤颤巍巍的抓住了扁鹊的手臂。 “怕?”扁鹊这才发觉到了庄周的不妥,这才放开了他赶忙问道。 庄周摇了摇头:“不怕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心念念 “既然不怕,这手……”扁鹊执起了庄周的手,见了那发抖的指尖不禁轻笑出声:“又为何一直抖个不停?” 庄周垂眸,道:“仙君垂爱,喜不自胜。” “那……”扁鹊轻轻的将手置于脸颊之上,细细亲吻手腕,道:“那为何这手一直在抖?” “仙君………………”庄周思索良久,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仙君心里……可是有我?” 扁鹊听了这话怔了一怔,这庄周见了扁鹊神情有些恍惚,不禁一片心酸,将手抽出,红了眼眶道:“如此,我便知晓了。” 扁鹊不知庄周为何一遍遍的总是问他这个,但他心里有着庄周这是肯定的,却不知庄周为何总是不信任与他。 可能……是他并未给庄周安心踏实之感。 扁鹊心中许是同那庄周一样涩然,但这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补偿庄周大概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知庄周干不干。 “你知晓什么了?”扁鹊见着庄周那副苦瓜似的神情不禁觉得好笑:“这便不悦了?” 庄周梗着脖子硬着嘴道:“仙君面前,不敢不悦。” “本仙君知晓,”扁鹊对着那庄周开了口,眼中似乎是有着万般的柔情:“五千年前是本仙君负了你,可那时的本仙君的记忆在今朝半点不剩,是本仙君对你不起,现下补偿与你可好?” “仙君若只是怜悯,那便不必了……”庄周垂了头,神情脆弱,眼角泛红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 扁鹊良久不语,庄周听得扁鹊半晌无语,寻思抬了头瞧上一瞧,谁料这刚一抬头,便被扁鹊的气息盈满了口鼻。 扁鹊吻人向来霸道,庄周只觉那下巴被他擒的死死的,那扁鹊的喘息声也是极其的重,听得好似野兽的低吼。 庄周眼睫之上尚且垂着泪,这会子半阖眸子,倒是极为诱人。 “呼……”好歹是得了空隙,庄周这才能长长的喘口气,以免被憋死。 “你为何一直不信?”扁鹊在庄周耳旁呢喃,随后有些强硬的抓住了庄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之上,胸膛温热,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了扁鹊的手上。 那衣料皮肉之下,一颗心脏正在跳动,随着扁鹊的面颊潮红越甚,那心跳动的便是越快。 “仙……仙君……”庄周只觉羞涩极然,当时就想将手抽离:“仙君要做什么……” “你看,本仙君的心,一直在叫嚣着,需要你。”扁鹊在庄周泛红的脸颊之上轻吻,看着庄周紧张不已心里便极为畅快。 “要你,需要你……”这几个字仿若重锤般敲击着庄周的心。 “仙……仙君……”庄周将扁鹊推远,见着扁鹊面上有些疑惑,不禁道:“我……我也是……” 要你,需要你…… 扁鹊薄唇微勾,轻笑一声:“那么你又担忧个什么?” “我……我……”庄周咬紧了唇,虽是知晓这话可能有了些不知好歹,但庄周还是说了出来:“仙君是仙君,是上上的神,身边莺莺燕燕定是不少,那些个上神,有几房妾室也是常见的,可是……我见了那些妾室,只觉悲哀,若是不能一心向往之,又说些个什么交心相爱……” 扁鹊这才明白了庄周的意思,他是害怕自己以后会有诸多的妾室,或者是不能一心的对待他,这才顾虑恐惧。 “本仙君成年以来,身边的莺莺燕燕确实不少……”扁鹊见庄周垂了眸,虽是瞧不见眼中情绪不明或不明,可扁鹊知晓庄周此刻定是十分落寞伤心的,扁鹊轻笑一声,又是贴近了庄周的耳边道:“可相遇之时你也说了,你们梦魇不分性别,心中喜男便见男,心中喜女便见女,我见了你为男子,那便是与那些个莺莺燕燕绝了干系。” “可仙君若是收了我,我只是小小的一只魇,一没能耐,二没样貌,这……若是连累了仙君被那些个宵小之辈说了闲话,又该如何是好……若是因为我耽误了仙君的名声,我这条贱命岂不是罪该万万死?”庄周还想说些什么,那唇又被扁鹊轻轻封了住,这次浅尝便止,见庄周噤了声,扁鹊这才长叹一口气:“你确实只是只不起眼的魇,也确实没能耐没样貌,你若是有了能耐,本仙君也不至于护你至此。” 庄周有些子委屈的道:“那便是了……” “那便是了?”扁鹊冷哼一声:“你若是真的这般想,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本仙君,在本仙君掏了心,掏了肺,这会子又不敢了?” “我……”庄周抬起头,他想说,不是的,当初只是太过思念,这才想方设法的寻了你,当初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却不料…… 不料……这一走近,便再难离开…… 庄周还未开口,便被扁鹊猛的抱了起来。 只听的庄周一声惊呼,随即便老老实实的任由扁鹊将他抱起,向里屋走去。 天还未黑,那里屋虽暗,但若真有个什么都能瞧的真切。 庄周知晓扁鹊想要干什么,在扁鹊刚走进那里屋之时便推搡了扁鹊一下,道:“天还亮着……” 扁鹊只觉这只魇真的是能要了他的命,打又不舍得打,骂又不舍得骂,只能这般的抱在怀里,方可心安。 自打庄周在扁鹊身边以来,荤话说了不少,逾越的事情也是没有少做,可若是真的真刀实枪的肌肤相亲,却是一次也无。 扁鹊随手一挥,做了个仙法儿,那门便锁了个结实,那窗口也关了起来。 庄周只觉自己被轻轻的放了下来,那床帘缓缓而下,这视线便是暗了下来。 庄周虽是瞧不真切,可扁鹊这个老神仙却是瞧的一清二楚。 那庄周衣衫微乱,双颊泛红,有些羞怯的躺在了床上。 扁鹊将二人手指相交压于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仙君……”庄周有些紧张,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莫怕。”扁鹊低头吻了吻庄周的眼皮:“本仙君轻些。” 庄周虽说心中十分不安,可还是红着眼眶应了下来:“轻些……” 床幔微摇,荡起了那知心又交心的思绪,一声惊喘,其余便不便多听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若真心 明世隐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寝宫了,只听的那宁太妃在身后勉勉强强跟着,想唤明世隐一声,又怕这明世隐情绪不好,方才又知晓了自己心上人居然是另一人的家中侍妾,若是唤住了反而让他难堪。 可是如果就这样的让明世隐自己回去,这宁太妃又实在是放心不下,这才跟在后面,随着明世隐回了来。 “隐儿……!”眼见着那明世隐就要踏入宫殿,宁太妃急急的喊了出声。 “宁母妃……有何事?”明世隐回头道,那袖子有意无意的遮掩了一下自己的脸,那眼角似是还有着未干的泪痕,看的宁太妃好不心疼。 宁太妃虽是担忧,但也不能分担明世隐的丝毫痛苦,只能劝慰道:“隐儿,那女子不晓得你的好,是她的无福,想必你以后定会遇上一个比她强上百倍的女子,倒那时……” “母妃……”明世隐开了口,对着宁太妃道:“这是以后再说吧,本汗暂且不想再考虑这男女之事了……” 见明世隐不想再提这方面的事情了,宁太妃混迹宫闱那么些年,自然是不会那么没眼里见儿的再提了,但心中异常的担忧还是迫使她开口道:“可是……” “宁母妃……”明世隐急急开口,他不想再听任何人和自己谈起这方面的事:“本汗想静静……” 宁太妃欲言又止,良久妥协道:“那好……你注意着点身体……”随即又对着明世隐身旁的侍卫侍女道:“你们好生伺候着,若是可汗身子瘦了一丝肉,哀家唯你们是问!” 那些子侍卫侍女低眉顺眼的道了声:“喏……” 宁太妃这才放下了一点心,对着明世隐道:“那……隐儿,母妃走了。” 明世隐低低的嗯了一声,宁太妃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明世隐见宁太妃走了,这才进了寝宫。 “不必跟随了。”明世隐将要进到里间之时,对着身后的侍卫侍女吩咐道。 “喏……”那些子侍卫侍女低眉顺眼的应了,随后便乖乖的立在了外面。 明世隐进了那里屋,仿若被一下子抽空了力气,踉踉跄跄的行至床前,坐了下来。 心心念念了许些年的人,现下成了旁人的侍妾,唤作谁,想必心中都会悲痛伤心不已。 明世隐也不例外,他连后位都想着要给了庄周,只要庄周愿意,他一辈子不纳妃子都可以…… 可是庄周没有等他。 即使他将那母妃留下的唯一遗物强行塞给了庄周,也没能争得过扁鹊。 扁鹊此人神秘至极,能力十分强大,说他是能掌管天下运脉的灵士想必都不夸张。 这样的人,本事定是在自己之上的。 所以即使庄周跟了他,若是扁鹊先生能真心待之,想必庄周也不会吃苦受罪…… 如此一想,明世隐这心中便释然了许多。 ——— 李白一人在院子里不尴不尬的立着,方才莫名其妙的被训斥了一顿,心中自然是委屈异常,可隔壁师父那房中的动静,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眼不见耳不听,心则不烦。 李白施了个法儿,将自己的耳朵堵了上。 顷刻间,这天地之间便清净了。 ——— 而扁鹊这边,那体弱的魇却是痛苦极了。 他先前虽说是在鸳鸯楼中混迹良久,但许多事还未经历,哪怕亲眼见过。 “仙君……仙君……”庄周长臂死死的揽住了扁鹊,生怕扁鹊会消失不见,又让他再等上个五千年。 “嗯……”扁鹊吻了吻庄周的脸颊,与动作的凶猛不符的声音道:“我在。” 他在……庄周这意识有些迷离,但听得扁鹊说他在的时候,这先前漂浮的情感,顷刻间便如磐石般落了下来。 庄周早不知自己在哭什么喊什么,脑中的三魂七魄早都走了个干净。 庄周迷迷糊糊的想着,先前见了那扁鹊的腰腹肌肉,便猜测得出他是个有力气的……却不料这力气持久不已,竟是……竟是…… 不知今夕何年,庄周脑中白光一炸,就此昏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虽说腰疼腿酸,但身上却是极为干爽,思来应该是那扁鹊细心,给他清理了干净。 庄周还未欣喜起来,迷迷瞪瞪伸手一摸,身旁床铺冰凉,这办了坏事的扁鹊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庄周被惊的蓦然坐起,也不顾那身子上的不适,急急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扁鹊应该不会就此走掉,扁鹊应该……不会再次狠心的抛下他,一人独走。 旁边的院子里还住着扁鹊的弟子李白,想必李白是不会走的…… 这般想着,庄周已经穿好了衣服,却不料下地之时,腿脚酸软,竟是没站稳的一个踉跄。 多亏庄周反应极快,抓住了那床旁的撑床幔的柱子,这才未摔倒。 被那么吓了一跳,庄周实在是忍不住那心里的恐惧之感了,一下子那泪便是涌了出来。 那房间空旷,压抑的庄周也不敢大声哭喊,只得低低的压抑着哭声,这声响极小,衬托的庄周极为可怜。 扁鹊一进来便见到那庄周半软着身子,扶着柱子,哭都不敢放开了声音哭。 扁鹊只觉得心被猛的扎了一下子。 庄周无助的模样让人着实心疼。 扁鹊为何会在**之后外出,是因为这庄周体弱,扁鹊只爽快了一次,庄周便不省人事,想来这体是极弱的。 于是扁鹊这才外出去御医那里寻了几味药草,私心想着炖了给庄周补补身子,刚吩咐了医女给庄周炖上,却不料回来却瞧见那么一幕。 “子休……”扁鹊走进唤道,听得扁鹊这一声唤,庄周猛的抬了头。 随即,扁鹊便被庄周死死的抱了住。 “仙君!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庄周哭到哽咽,狼狈的很。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原是相亲 扁鹊皱着眉,低头在庄周发顶轻轻的吻了一下,怀中人的身体颤粟,不知如何才能哄得好了。 “没走,没走。”扁鹊对着庄周呢喃道,那低沉的嗓音让人莫名心安,庄周仍是紧紧的抱着扁鹊,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师父!刚刚有医女来报……”李白又是大呼小叫的闯进了扁鹊的院子,这才刚打开了门,又静静的关了上。 李白觉得自己这双眼睛实在是要不得了,接二连三瞧见不该瞧的东西。 上回子扁鹊心善,留了他一双明目,这回似乎这眼睛是真的保不住了。 李白正在如此想着,便听得那扁鹊在屋内唤道:“太白,进来。” 李白只觉自己身上的狐毛无不战栗竖起,扁鹊这一声唤仿若来自地狱。 咬着牙关,李白颤颤巍巍的抖着手开了门,进屋瞧见庄周已然被扁鹊抱到了床上,躺在了那床上,眼睫仍是垂泪,眼角仍是泛红。 而扁鹊则是异常的细心,给那庄周掖了被子,这才回了头,许是对庄周的温柔气息还未散净,对着李白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温柔:“何事?” 李白磕磕巴巴道:“方才有医女来报,说师母的药好了……” 一声师母,让扁鹊庄周二人都闹了个红脸。 “嗯……知晓了……”扁鹊强行静下心来,应了一句。 “那徒儿这便出去了……”李白觉着自己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必须赶紧跑路才是紧要的。 “好。” 李白出了门,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方才着实是尴尬极了,那二人之间的**独处时光,自己去搅和的怪异极了。 房内的庄周仍是羞怯的瞪着眼睛,瞧着扁鹊。 “仙君……”庄周软软开口。 扁鹊听得庄周一声唤,这才转身瞧向庄周,应了声:“何事?” 庄周沉吟道:“小仙君是何时知道的……” “什么?”扁鹊猛的一听还有些子诧异,但少许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哦……太白一直便知。” “……啊?”扁鹊有些不可置信,他以为李白一直不知。 “你每日情愫都如此明显,他怎会不知……”扁鹊见着庄周那脸愈加的红,不禁心生怜爱,走进了弯下腰,在他眉头轻吻了一下。 ———————— 青丘常年四季如春,花开遍地。 妲己立于青丘最高的书阁之上,瞧着那斑斓山河,有些怅然。 从小的娇生惯养使得她的性子格外的任性,而青丘帝君和帝后印着她是幺女对她又是格外的溺爱,所以妲己向来是极其我行我素的。 但妲己想起方才母后的话,心下更是苦涩难当。 青丘帝后青鸾对着妲己道:“你已然到了年纪,是该寻一良家了。” “女儿不要,女儿要陪着父君和母后。”妲己向来是会撒娇,先前青鸾也向她提过多次,可都被她蒙混过了关。 但这次青鸾的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切莫撒娇,这招对本宫已然无效。” 可妲己是真的不想出嫁,她知晓,这女子出嫁之后,便是半点自有也无了…… “可是……”妲己还想继续辩驳,被青丘帝后一句话给堵死了嘴:“那男方晚些时间便会来,你回宫梳妆打扮一番。” 虽说这妲己十分不愿,但好奇心使然还是迫使她问了一句:“他家是何方神圣?” 帝后想起这未来的女婿,便是有了些欣慰。 “东海的太孙,韩信是也。” 韩信是何人?这娇生惯养足不出户的妲己公主自然是不晓,可在外的那些子各路的神仙却是对这韩信久仰大名。 韩信是东海龙族这几千年来所诞生的唯一一条白龙,这白龙有祥瑞之兆,按照血统,韩信又是东海血统在他这一辈血统最为纯正的太孙,因此龙族对着韩信极为重视。 因此青丘帝君只是对着那青鸾提了一次,便叫那青鸾记住了。 她本就是低贱的种族,借着好姐妹白泽的光,这才能榜上青丘的帝君。 不过这白泽的傲骨也太直了些,听说那青丘帝君要纳她为妾之时,居然一气之下气到难产,硬是将青鸾生生的捧上了帝后之位。 当然,这青鸾背后也是做了不少小动作就是了。 低贱种族并非她之错,可是这心思不良,却是她之错。 自己想方设法的爬了上来,自然也要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女儿捧上去。 这东海是六族之中最富饶的种族,若是妲己能嫁给东海,再熬个几千年,想必定能成为这东海龙族的女主人。 青鸾想的极好,立即便拜托了青丘帝君以着议事之由,专门请了韩信前来。 说是议事,实为相亲,两家心照不宣。 韩信同妲己一般,对这种俗事着实不感兴趣,却又难违父母之命,只得前来观望一番。 左右是青丘,太白的家,前来看看也是无妨。 韩信在这花团锦簇中前行,身旁嫌烦,挥去了诸多随从,只身一人。 妲己这才在那花中见到了韩信。 少年一身白衣盔甲,剑眉星目,天然贵气周身流转,薄唇紧抿,感觉有些不悦,头顶龙角昭示这此人身份。 妲己不知这少年因何不悦,但能瞧得出这少年一脸的不善。 青丘小路迷饶,韩信未过半晌便迷了路,见着前方有个女子,这便急急的迎了上去:“姑娘,敢问青丘……敢问荇悟宫怎么走?”韩信对着妲己恭敬道。 妲己有些狐疑的瞧了韩信半晌,语气不善道:“外来的?” 韩信道:“是。” 妲己这才向着韩信指了个方向:“直走便是。” 韩信拱手行礼道:“多谢。” 妲己又不是愚笨之人,见着有个外来的贵气少年,推测一番便怀疑这少年就是那个前来相亲的东海太孙韩信。 啧…… 妲己有些子嫌弃的撇了撇嘴。 不怎么样。 虽然韩信相貌上乘,身份也异常的尊贵,可是若是说合妲己的心意,韩信便是输了半分。 妲己心中更倾向于那种霸气外漏的类型。 韩信方才太过有礼,不喜。 第一百六十章 背后心思 韩信并非是头一回来这青丘山,先前青丘长公主成亲,六族齐聚,那才是头一遭。 也是那时,韩信遇上了李白。 青丘百生百灵是极其的多,韩信之前来去也匆匆,并未好好观赏过这青丘景色,现下瞧来,这青丘比珊瑚鱼群丛生的东海,竟是美的不是一星半点。 行了许久,那荇悟宫便就在眼前了。 “太孙殿下!”那宫门之前,东海的几个随从竟是急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天老爷!这太孙殿下生性顽劣倒也罢了,这节骨眼儿之上居然耍小性子,自己去逛竟是一个随从都不带。 这青丘山延绵万里,若是一个不留神的走失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韩信见了那几个随从的反应只是觉得好笑,这多大的事情啊,竟是把他们急成了这个样子。 “太孙殿下,您去哪里了?”那几名随从急急上了前,将韩信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番,确定是半根头发都没少,这才放了心。 “随便逛逛……”韩信对这随从的反应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他们有些大题小做了。 “您可真是急死我们了!”随从中的带头侍女道,这群随从中想必也只有她,是和韩信一同从小长到大的交情,敢用如此语气来呵斥韩信。 “是是是,本宫的错。”韩信无奈的举手求饶道,现在赶紧的把错认了,免得这侍女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 烦都烦死了。 青丘帝后今日倒是不烦那帝后朝服太过繁琐了,将能戴的首饰都戴了上,看起来倒真有了几丝雍容华贵的意味。 “世母。”韩信对着那青丘帝后乖乖的行了一礼,原本这帝后属于继后,而韩信是嫡出的太孙,身份本应在这帝后之上。 可没办法啊,谁让这青丘帝后虽是继后,论起那辈分却是李白的母亲? 为了李白,韩信也得低一下头。 那帝后则是开心极甚,见韩信对着自己如此有礼,只当是这韩信对那妲己是有想法的,赶忙对着韩信道:“信儿来了,快快请坐。” 韩信有些反感,除了家中父母,他不习惯旁人叫他叫的如此亲昵。 但眼前的人是李白的继母,韩信在心里劝慰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嗯。”韩信装出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只想赶着紧弄完,去那西域寻得李白快活去也。 若不是家中的父母和皇爷爷逼迫自己前来,自己是不可能前来的。 若说李白算是他的妻子,那么他所相亲之人——青丘的小公主妲己,按起辈分就算是他的小姨子。 好一个小姨子…… 李白若是知晓韩信在心中那么想,想必是会将浑身的毛都炸了开。 “妲己还未到,信儿暂且先等上一等罢。”青鸾客套道,却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李白能当太子完全是因为生母血统高贵,是四灵兽之首的白泽,倘若这李白的生母并非是白泽,想必自己的女儿妲己也有一搏帝姬之名的资格。 青鸾此人,不会痛恨自己无用,却会痛恨旁人太过优秀。 故此她只能攀那高枝,才能立于高处。 同为低微种族出身,青鸾的胞弟赵云,却十分上进,从一介低微的小仙,成为了今日镇守一方天地的天尊。 但这姐弟俩的野心都是十分的大,不然也不会生在一处,成为亲生姐弟。 韩信颌首道:“好。” 青鸾这才欣慰一笑,正欲开口,旁边侍女来报,附在那青鸾耳旁轻声道:“帝后,公主来了。” 话音刚落,那妲己便从外方走了进来。 妲己并未按照青鸾所吩咐的那般,仔仔细细打扮,而是草草的着了一身衣衫,也未施粉黛,瞧上去竟是和普通的少女无异。 “女儿参见母后,参见太孙。”妲己虽说这衣衫不尽人意,但长年累月的言习身教,这礼仪却是过了关的。 “嗯……”青丘帝后瞧上去有了些不悦,但瞧见自己的女儿仍是前来了还是欢喜的,要知晓,前几次旁家的贵公子,妲己却是连个脸都不肯赏的。 因此妲己能来,这青丘帝后心里便足够欢喜了。 “公主免礼。”韩信手势虚虚的扶了一下,以免让别人瞧见了说东海礼仪不甚过关,落下什么话柄便不好了。 妲己这才起来,乖乖的落了座。 青丘帝后越看韩信越是欢喜,觉得这身家气势样貌都为上乘的韩信,作为自家女儿的夫婿是再合适不过了。 “本宫拙劣,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太孙殿下忍耐”妲己对着那韩信冷着脸道。 这一下,不管是那青丘帝后青鸾,还是那些子宫人侍女,都当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公主说起话来,还真是口无遮拦…… “妲己!”青鸾低声呵斥了一声,这般讲话,当真是极其无礼。 “帝后。”韩信出了口道:“无妨。” “信儿度量大,但也不能老那么宠着她,这日后若是你们二人成了亲,她再这般无礼,岂不是丢了青丘东海两家的颜面?”青丘帝后看起来是和颜悦色的劝着韩信不必太过拘泥,但却又早早的给二人死死的钉上了标签。 就好似这妲己和韩信就该成亲般,这当事人的意见是问也不问。 “帝后可不能胡说。”韩信听得那帝后话里语里慢慢的都是心机,在众多官宦中混了那么些年,韩信若是听不出这点话外话,瞧不出青丘帝后的这点意思,他便是妄为东海的太孙了。 青丘帝后见自己并未将这乘龙快婿绕进去,心中也是有些气恼,但面上仍是和善道:“瞧本宫这嘴,你们二人还未成亲,怎可就那么将你们捆绑到一起了。” “这能不能在一起在于我们二人,母后不必多担这个心。”妲己在旁冷冷开口,她又不愚笨,早便猜出了这青丘帝后的意图。 无非是让自己攀上个高枝,将来好给她长脸罢了。 妲己被娇养的惯了,虽说这青丘帝后是她亲娘,将她娇生惯养,可妲己终究是遗传了这青丘九尾狐的聪慧,不至于对这青丘帝后言听计从。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年少记事 西夜国终究是答应了精绝国的求亲。 这个消息在西域三十六国迅速传开。 众人皆知,这精绝国的大皇子对着那西夜国公主艾琳是爱慕已久,现下终得是修成了正果。 精绝可汗暴毙,虽然无人言语,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下一任精绝可汗,非大皇子莫属。 只因那精绝可汗生了九个儿子,一一都先行去世了,先前只留了大皇子和一个八皇子。 八皇子生母身份低贱,不在储君的考虑之中,可是听得旁人说,八皇子向来积极上进,本来朝中还有那么一部分的朝臣站八皇子,可是八皇子之前接到了精绝可汗的命令——前去驻守凉城。 众人皆默,都知那楼兰国三皇子刚刚在凉城战败而亡,这八皇子去了估计也就是个送死的。 果不其然,这八皇子还未到那凉城之地,便传来了路上暴毙的消息。 八皇子生母死的早,也并无同胞的兄弟,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互相支撑。 和铠一母同胞的妹妹露娜听到铠在路上不幸身亡的消息后,当场昏厥。 露娜公主良久才醒来,拽着那精绝可汗的袖子苦苦哀求了好久,这才让那精绝可汗同意让她代替哥哥前去镇守凉城。 这才有了那凉城的女主帅,土匪头子至尊宝的小娇妻。 皇家之中,哪里有什么温情?亲兄弟都尚且如此,更别提其他的。 精绝的大皇子一向是个沉稳的人,可是听得西夜国同意了这桩婚事,还是兴奋的睡不着了觉。 怎么言说呢?一个心心念念从孩时到成年一直等待的人,终于要完完全全的是自己的了。 换做谁,都会十分开心兴奋吧。 精绝大皇子本就是一介凡人,又怎会强行抹杀自己的情感。 这天亮的是极其的早。 精绝大皇子在那一片鸟叫声中辗转醒来。 听得那房内有动静,耳尖的侍女立马轻声唤了身旁的同伴,赶忙取了洗漱的工具而来,侍奉大皇子。 大皇子这几日的心情都是极好的,今日好好好的收拾一番,前去西夜国与西夜国可汗商量日子和聘礼。 在西域之中,没有说这娘家会留下聘礼占为己有的,通常都是让出嫁的女儿将这聘礼带了走,因此精绝大皇子不管送些什么,其实都可以说是直接送给了艾琳。 虽说这艾琳是西夜的尊贵的公主,聘礼自然是要往多里给,可大皇子仍是想着征求一下艾琳的意见,唯恐自己一介糙汉子,到时送的东西送不到人家心坎之上。 平日早上听的人心烦的鸟叫,此刻也是悦耳了起来。 大皇子在诸多侍女的侍奉之下穿好了衣物,梳洗完毕,对着那精子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良久,并无察觉有何不妥,这才执了一手折扇,出了门。 本就是因着私事而去,不需穿华丽朝服,大皇子便只穿了便衣,前去了西夜国。 西夜虽然左逢楼兰右临精绝,可前去楼兰之路十分险阻,需得跨过山水荆棘才可到达,但精绝却是离得十分近,快马加鞭只需半日。 大皇子到了那西夜国之时,已然有了侍卫宫女在那候着了。 “请精绝大皇子安。”那些个侍女侍卫给精绝大皇子下了跪,看起来是十分的恭敬。 为了迎接精绝未来可汗的来临,西夜特意大敞国门,许着百姓可随意奔走。 平时里,西夜里的百姓是不许随意出入城门的。 只能怨这西夜实在是小国,若是这来往人群中混入了什么奸细贼子,那么西夜国便岌岌可危了。 可自今日起,这西夜国不一样了。 西夜的公主即将成为西域两大强国之一的精绝国的王妃,从此这西夜国也是能有一个极大靠山的国家了。 因此今日大敞了国门,也是,有了精绝国的庇佑,这西夜再小,也是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皇子被着那守宫门的侍卫牵引着去了王宫之中,踩着那奴仆的背下马之时,还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自己衣服上有没有褶子,唯恐身上或者是哪里不妥,到那时被西夜国的贵族所嫌弃。 其实这西夜国的贵族们对着精绝未来可汗跪舔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精绝大皇子殿下,请随老奴来。”一个老侍卫在前方牵引着精绝大皇子向那宫中走去。 这西夜国却是是小,整个国似乎也只有一个长安城一般大,并且西夜国的人大都十分胆小怕事。 但艾琳却不。 那般如火如歌的女子,居然是这等国家的公主。 精绝大皇子还记得头一遭遇见艾琳之时,是九岁那年,在各国盛宴之时,各国齐聚精绝。 小他两岁的艾琳被同行的玩伴欺负了,那人腿脚不老实,将走过的艾琳绊倒了。 那时小小的女童并未哭泣取闹,而是淡定如斯的站了起来,将身上沾染上的灰烬和尘土一一拍打了去。 而后……而后这个小妮子竟是那样的瞪了自己一眼。 这些年来,因着自己的长子身份,无人敢对自己不尊敬,这小丫头片子还真真是头一个。 大皇子这心里是十分的不爽。 而后这个小丫头便就那么走了,因着是自己的人先欺负了人家,见人家是个女娃,结果人家也没哭没闹,这倒是十分的没劲了。 而后再见便是十七岁那年。 那年各国齐聚了楼兰。 楼兰发展极为的快,这让各国都为之咂舌,因此很多的小国家便跪舔楼兰,这才将历年的聚地由精绝变为了楼兰。 一身素衣的精绝大皇子身形硕长,十足的少年模样。 身边也只带了一个贴身的随从,少年玩心极重,这楼兰王宫又是个稀奇的地方,他想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好好的逛上一逛。 这才在那人工的湖边遇见了艾琳。 手中因着百般无赖才荡悠着玩的柳条儿顿了一顿。 艾琳一袭红衣立于湖旁,踮着脚想够那湖边柳树之上的柳枝。 这花园匠人修剪的十分勤,艾琳个子又小,自然是够不着的。 良久,艾琳仍是没有放弃,还是憋红着脸,够那枝柳儿。 第一百六十二章 商议亲事 随着时光流逝,这艾琳的眉眼已然和幼时不全然一般了。 那时的会瞪的极圆的杏眼,现在变得有了些细长,身形硕长,发簪轻挽,红衣如火,肤白胜雪。 但大皇子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不知为何,就是那样的认出了她。 许是那般的女子着实能给人留下印象,也许是在幼时,那般的女子便在精绝大皇子心中留下了烙印。 湖边鹅卵石居多,那艾琳又一直踮着脚,平衡不稳,脚下一滑,竟是要直直的往湖里摔去。 “小心!”大皇子不自觉的想要过去拉住她,奈何距离太远,只能尽力的伸长了手。 那艾琳双眼紧闭,,想来也是极为害怕的。 这初春湖水冰凉,若是不甚摔下去,想必定然会生病。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快的掠过,将那艾琳拦腰的抱了起来。 被稳定了身形的艾琳这才试探性的睁了一只眼,瞧清眼前的人霎那间便笑了开来:“烈哥哥!” 救了艾琳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楼兰的三皇子——苏烈。 苏烈向来生的五大三粗,这会子又因为紧张紧缩眉头,更是添了几丝煞气,让旁人瞧了心里是直直的打颤。 可是艾琳似乎不怕,她知晓这个少年只是凶在表面,骨子里却是极为良善的。 见艾琳还在笑,苏烈心里有些子气。 他想着被艾琳一个教训,哪怕是轻轻的拍打一下也好,可是那手举了良久,仍是没有舍得下手。 过了许久,也只是在艾琳的鼻头之上划了一下:“你怎的都不害怕!” 艾琳笑弯了眉眼,道:“我怕什么,不是有烈哥哥在吗?” “你……”苏烈瞧上去有些子急,他是个老实人,向来是不会和这些女孩儿拌嘴,当然他也绊不过,脸都急的发红,良久在憋出了两个字:“胡闹!” 见着那艾琳笑嘻嘻的依赖苏烈的模样,精绝大皇子只觉得后槽牙有些子发酸。 现在想来,那初见时的心中异样,到见她与旁人撒娇撒泼心涩不已,前者是一见钟情,后者……则便是吃醋了罢。 精绝大皇子看着那愈来愈近的主殿,想起之前年幼之事,不禁摇头轻笑。 仔细想来,第一次与她见面,还是那时吧。 那时的精绝可汗便瞧上了这西夜国的公主,西夜可汗一生妻妾不少,可却只生的这一个女儿,若是不出以外,这艾琳以后便是要成为西域三十六国中唯一的女可汗。 若是艾琳能嫁给个什么人,那这西夜国便也只能在西夜可汗百年之后当作嫁妆随礼了。 这般的女孩儿,若是能嫁给自己当儿媳,想必应该是利益极大的。 那时的精绝大皇子并不知晓自己要与那艾琳见面,只晓得自己被父汗锁在了房间之中,道是要与一位贵女相见。 可精绝大皇子不想要什么贵女,他虽然年纪尚小,可又不痴傻愚笨,他知晓自己心属于艾琳,他要等几年去西夜国求娶艾琳。 这般的想着,他跃上了窗户,将那窗户打了开来。 “啪!”旁边房间的窗户也打了开来。 往那一瞧,同样是蹲在窗户上的艾琳同样是呆呆愣愣的瞧着他。 …… 应该是吓傻了罢…… “好……好巧啊……”艾琳似乎是想掩饰这份尴尬之情,只能硬着头皮对着眼前这个陌生全然不认识的少年挠头道:“你……你也逃婚啊?” 精绝大皇子微微一怔,脑中思绪转的飞快,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感情父汗说的贵女便就是她…… 逃婚……眼下这个场景,可以说是逃婚了罢…… “嗯……”大皇子露出一口白牙,咧着嘴笑道:“你也是啊。” 艾琳瞧上去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不想嫁人嘛……你要逃到何处去?” 大皇子静静的盯了艾琳半晌,盯的艾琳浑身发毛,这才道:“原本想着,不管是哪里,能逃出去便好……”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看来,这婚倒是不用逃了。” 那西夜国正殿的门便就在眼前了,里面有艾琳,有艾琳的父母家人。 他们都在等着精绝国未来的可汗,目前还只是大皇子的他来商议嫁娶之事。 那侍卫将门吱呀呀的推了开。 艾琳坐于西夜国可汗的身边,如少女时代般的穿了一袭红衣。 果然……她穿红衣是极美的。 精绝大皇子心里自然是紧张不已,又是不自觉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走了进去。 那些贵族都在看着自己。 艾琳的家人都在注视着自己。 自己过些日子便就要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娶走艾琳。 他即将就要迎娶艾琳了…… “大皇子远道而来,辛苦了。”西夜可汗笑的只见眉毛不见了眼睛。 而旁边的艾琳则是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大皇子则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为公主而来,不辛苦。”说罢那眼往上瞄了一下,瞧了艾琳一眼。 艾琳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看的大皇子的心似乎都静了下来。 “你这倒是会说话。”艾琳淡淡开口:“难为你了。” 大皇子微微一怔,这艾琳话里语里似乎都是……刁难的意思。 “大皇子请坐。”西夜可汗对着大皇子道,他又不痴傻愚笨,自是能察觉到此时的气氛不妙,赶忙开口化解了尴尬。 “谢岳父。”大皇子在旁边侍女的引导下,在那旁边次位之上落了坐。 “大皇子……”西夜可汗还要开口,边被大皇子打断了:“唤我本名姜铉便可。”精绝大皇子姜铉对那西夜可汗客气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西夜属于小的不能再小的国家,这可汗虽名义上是可汗,可是这小小的国家怎么撑的起他的傲骨? 所以西夜的君臣民众都是卑躬屈膝惯了的。 “那我们定个日子吧……”西夜可汗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 姜铉轻笑一声,虽说这心中还是有些子紧张,可是此刻这紧张之感已然消散稀薄了。 “半月后,是个好日子,适宜出嫁。”旁边有着贵族开口道。 旁边有人诧异:“半月?未免太过仓促,半年后四月初八,也是好日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婚之时 “你自是不懂。”旁边有贵族妇人捂着嘴笑了:“这出嫁自是越早越好,精绝大皇子和咱公主终得修成正果,若是不早着些,怕是二人都要等急了。”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教精绝大皇子听见了。 嗯……他确实是等不及了。 可艾琳公主本人,也真的等不及了吗? 姜铉朝着那艾琳望了过去,只见艾琳也在打量着他,眼中情绪深如谭底,意味不明。 而姜铉只道是这艾琳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情,心中蓦然有些喜不自胜。 “姜铉,你是如何看待的?觉得哪个日子比较好??”西夜可汗朝着那姜铉问道。 姜铉定定的看着艾琳,道:“那便半月之后吧。” —————————— 那日,红妆十里。 “公主,这是精绝国送来的嫁衣,您就穿上试一试吧……”侍女哆哆嗦嗦的捧着那嫁衣,对着艾琳道。 艾琳只是瞧了那嫁衣一眼,确实做工是个极其细致的衣裳,那领口袖口,都是用着金玉线绣的。那鸳鸯花草,百生百灵,都是栩栩如生。 可惜是遵守着西域民风所赶制的,是绿色的嫁衣。 艾琳也只是那么淡淡的瞧了一眼,随即便转过了头,对着贴身的侍女道:“将那件取来。” 侍女应了,这才去了那里间,将那从楼兰取回的苏烈寄存于宁太妃又交由艾琳的嫁衣取了来。 “公主。”贴身的侍女同样是举起了那嫁衣,同举着精绝嫁衣的侍女动作一般无二。 一红一绿,差别是极其的大。 那嫁衣如火,艾琳走近,轻轻的挲摩一番。 那捧着精绝嫁衣的侍女手都举酸了,也没得这西夜公主一声准许。 “你收起来吧。”艾琳对着那个侍女道:“我不穿。” 那侍女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艾琳的神情,还是忍了下来,只得应了一声:“是……” 见那侍女起身,将嫁衣收了起来,这艾琳面色才缓和了起来。 “更衣。”艾琳对着那些侍女嬷嬷道。 那些侍女嬷嬷这才敢上前,给这位精绝未来的王后梳妆打扮。 精绝送来了极好的羊绒地毯,用上好的染料染了红色,从艾琳的房门之前,一直延伸道西夜宫殿门口。 精绝大皇子姜铉也是着了一身红衣,这西域婚礼讲究红男绿女,男子身着红衣娶妻,女子身着绿衣嫁夫。 姜铉紧张的不能自已,他在这宫门口已然站立了良久,仍是等不来那新娘子。 手心微微的沁出了汗,手指攥紧又张开。 他虽然是个心狠稳重精准狠辣的,可是在今日的日子,自然是不可能不紧张。 “吉时已到,接新娘!”有宫人对着那门外的精绝接亲队伍大声道。 姜铉听闻了那里面传达出了可以接走新娘的旨意,赶忙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带这几名亲近的随从走了进去。 艾琳也打扮妥帖了,按照艾琳吩咐,给她打扮成了大周人出嫁的妆容。 艾琳对着镜子瞧了好几眼,这面色才是满意了几分。 这出嫁之礼,终究是按照自己想要的模样来的。 只是……这新郎不是自己所期盼的那个人罢了。 这时窗外的天蓦然的乌云密布,凭空的响起了几个惊雷,将屋内的几个侍女嬷嬷吓得花容失色。 这举宫之人,看着乌云惊雷都十分担心,唯恐这下了雨,今日的婚事多多少少都会被影响。 可那乌云也只是盘旋了片刻,随即便散了去。 又是一片晴空万里,无云微风。 艾琳静静的瞧着那乌云聚来又散去,心下波澜微微起。 烈哥哥,是你不舍我嫁与他人吗? 可是又为何前来又离去呢? 是知晓自己阻拦不住吗? 艾琳眼角微微红了,旁边嬷嬷只以外这艾琳是不舍得离开娘家,这才红了眼角,急忙劝道:“哎哟哎哟,公主,这妆刚刚化好,可是哭不得啊……” “嗯。”艾琳不想同这些多舌的妇人多语,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公主……”随身的侍女见着艾琳这副神情,也知晓这艾琳是想起了楼兰那位已然去了的三爷。 可这斯人易逝,追寻太多回忆反而只是徒增伤悲。 “嗯?”艾琳微微偏了头,应了一声。 “该走了……”那侍女也是红着眼眶对艾琳道,她从小便是和艾琳一同长大,自家的公主与楼兰的三爷情谊有多深她也知晓。 可这人呐,该走之时,还是要走的。 先前因着那天气担忧不已的姜铉,见着天又复了清明,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便看见了那艾琳朝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步步生莲,极是婀娜。 这便是他的新娘。 姜铉觉得,极是是在日后的日子里,自己也是能记着这个画面的。 在追寻了数年时光之后,那人终是嫁与了自己为妻子。 姜铉对着艾琳伸出手,那艾琳本想不被他手所牵,可是这礼仪使然,若是她给精绝大皇子难看了,想必这西夜国以后都不会好过。 姜铉见艾琳终是将手伸了过来,心中欢喜异常。 “这天寒了,会不会觉得冷?”本来二人距离就极其的近,姜铉用这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 “大爷客气了,臣妾不冷。”艾琳出于礼貌的回了他一句。 “嗯,这会子的天确实是寒了,等上了马车就好了。”精绝到西夜只有半天路程,所以是用了民间的方法——直接将新娘娶回去,不在娘家逗留。 艾琳并未作答,反而是姜铉一直喋喋不休的小声说话。 “怎的穿了红色的嫁衣?”姜铉这才问了出口,如果他没有记错,精绝那边应该是早早的给艾琳安排上了绿色的嫁衣才对。 “大爷不喜欢?”艾琳反问道。 这一句将姜铉噎了个满脸通红:“……喜……喜欢……你穿红色最好看……” 艾琳见着姜铉这副反应,不禁在想,若今日迎娶她的是苏烈,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那般痴憨的人,定是会呆呆的回不了话吧…… 牵着艾琳上了马车,姜铉才终是将那口气松了下来。 从来没有那么近过…… 但往后余生,这种距离便只是家常便饭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所言非人 马车吱呀吱呀的前行,艾琳被着马车浑浊的空气憋屈的喘不动气,于是将那车帘掀起来了一个角儿,看着外面因着人马行驶过而扬起的尘土,霎那间又没了心情,只得恹恹的放下了车帘。 若是今日迎娶自己的人是苏烈,想必此时的艾琳不会觉得憋屈烦闷。 嗯……天气挺好。 —————————— 精绝王宫张灯结彩。 纵使是白天,也能瞧得出热闹。 从西夜国前来的马车入场的一瞬间,那王宫各院便放起了烟花。 众所周知,这精绝大皇子姜铉是妥妥的下任可汗,那么他此时迎娶的西夜公主艾琳便就是妥妥的下任王后。 这下子举国是真真的欢腾了起来。 一进了精绝王宫的宫门,还未到入宫吉时,姜铉便先行到了宫中指挥各项事宜了。 艾琳在马车中都快睡着了,良久才感觉身子往前一顷,心下才知是到了地方。 “皇子妃,请您下马。”车外传来了年老的嬷嬷的声音,艾琳这才起身掀开了马车的门帘,被那侍女扶着,踩着侍卫的背走了下来。 “皇子妃,今儿个,便就由老奴带着您前去婚房,在去婚房之前,请您随着老奴去拜访精绝的历任可汗王后。”那嬷嬷的声音有些子尖利,听得艾琳耳朵有些痛。 “如此,便是劳烦嬷嬷了。”艾琳对着那嬷嬷行了个浅礼,竟是把那嬷嬷吓得急急跪了下来:“哎哟……皇子妃,这可使不得,老奴受不起啊……” “嬷嬷此言差矣,”艾琳将那嬷嬷扶了起来,眉眼弯弯,可眼中确实瞧不见半点笑意:“嬷嬷德高望重,我虽说身份较高了一些,可论起资历还是比不得嬷嬷,往后这宫中事宜,还是劳烦嬷嬷给我指点着一二了,思儿。”话音未落,那艾琳的贴身侍女思儿便上了前,恭恭敬敬的等着艾琳吩咐。 “将我那个镯子拿来,给嬷嬷戴上试一试。” “喏。”思儿到了后方的马车中,在那堆箱子里翻翻找找,良久找出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上镶嵌这几枚南珠,瞧来是极其珍贵的。 “这些子,就当请嬷嬷喝茶了。”艾琳将那嬷嬷扶了起来,朝着那小盒子瞧了一眼。 思儿瞧见了艾琳往这边瞧了,这才将那盒子徐徐打了开来。 那盒是个木盒,里面垫了红色的丝绸软布,软布之上静静的放着一支手镯。 那手镯是金子锻造的,上面镶嵌着慢慢的宝石,虽说俗气,但却十分华贵。 这些在深宫混迹久了的老油子最喜爱这种俗气的东西。 精绝的那个嬷嬷欢天喜地的接了,之后连说话的声音都没那么尖利了,细细听来温柔了不止一分:“皇子妃,您随老奴来。” 艾琳这才跟着那嬷嬷往精绝的深宫走去。 一步一步又一步,走向生命的终结之处。 —————————— 精绝果然是个富饶之地,这大皇子娶妻,宫中布置的竟像是那可汗娶妻般。 艾琳走过那羊毛编织的地毯,那伫立着琉璃花钻的路灯,那毕恭毕敬的侍女、侍卫,那些的人,那些的事,那些的心情。 而在光辉恍惚间,艾琳似乎看到了,在那尽头等着自己的,是苏烈。 烈哥哥…… 艾琳忽然觉得眼眶周围有些发热,喉头有些发哽,吩咐是快要哭出来。 而姜铉则是看着艾琳那副神情,只以为是艾琳不舍得离开西夜国,故而才这样。 姜铉觉得自己霎那间便心疼了。 那些的礼仪真的是能把人折磨至死,叩拜完各位祖宗之后,艾琳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 而后…… 被一众人热热闹闹的送入了洞房,姜铉和艾琳有些尴尬的坐着。 “那个……”姜铉有些结结巴巴的开了口,见着那艾琳的眼神往了过来,结巴的更厉害了:“我我我……我们……还还还还没喝交……杯酒……” “不喝了。”劳累了一天的艾琳不想再动一根手指了。 “可是……”姜铉听了艾琳拒绝的话心中有些堵闷发涩,难受至极。 “……”艾琳觉得自己真是脑子里缺了一根重要的筋——她就不应该答应明世隐,早知会如此尴尬难办,还不如守着苏烈孤寡一生。 “好吧……”艾琳见着姜铉那副模样,也是实在没敢惹他生气。 这个男人可是精绝国心狠手辣杀人都不眨眼的大皇子,若是将他得罪了个彻底,怕是西夜不保,更别提什么各国荣华昌盛,和平喜乐了。 见着艾琳应了,大皇子瞧起来是十分高兴的,他赶忙到了桌前,满满的斟了两杯酒。 他有过很多的女人——不管是侍妾,娼*,还是那些官员奉上来的女子,这些个女子,都没有和他喝交杯酒的资格。 可眼前的这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不同,她是自己名正言顺迎娶的妻子,她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和自己喝这杯酒的人。 艾琳见着大皇子眸中有些期待,心下叹然,到了那梳妆台之上,将满头的珠翠玉冠取了下来,这才到了那大皇子身旁,在那桌旁落了座。 素手执瓷杯,艾琳对着那大皇子姜铉敬了一下。 随后二人手臂交叉,互相自饮。 这酒随是柔和爽口,可艾琳身为女子,喝酒自是不多的,这一杯下肚,脸上便是泛起了红,瞧得姜铉心猿意马。 “艾琳……?”姜铉试探的唤了艾琳一声,见着艾琳并没有了什么反应,这才大胆的搭上了艾琳的手。 顺着那手,滑上了那手臂,肌肤嫩滑,又带了几丝女子的清香。 还什么都没有做,姜铉就已然有了些飘飘然。 艾琳只觉得又什么人在碰她,手掌有些粗糙,想必应该是个男人的手。 会是谁呢…… “烈……烈哥哥……”艾琳呢喃出声。 这一声烈哥哥不要紧,倒是将姜铉心中的火彻底浇灭了。 烈哥哥…… 这都洞房花烛了……自己的新娘口中呢喃的却是别的男人…… 姜铉只觉得心口闷的发疼。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严父慈母 也罢……姜铉蓦然起身,而后弯下了腰,将艾琳抱到了婚床之上。 细细的给她脱了鞋子和外袍,盖上了被子,姜铉便看着艾琳的睡颜,觉得心下一片涩然。 本以为能将艾琳想方设法的娶回家,这感情自然是可以满满培养。 但现下瞧来,似乎不易。 他身为富饶之国精绝的大皇子,这一生碰的钉子全在艾琳身上了。 可不管他坐什么说什么,现如今的艾琳心心念念甚至喝醉酒呢喃的人都是苏烈。 这让他如何能受得了。 体中上一秒如落冰窟颤抖不止,下一秒如进火炉怒火难平,姜铉的手在艾琳的脸上虚虚的不止起落了几次,就是没有勇气抚摸上去。 “艾琳……”姜铉低叹了一声,随后便熄了烛火,一夜无眠。 艾琳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痛不止,她身为女子自然是饮酒不多,更何况昨晚姜铉斟了满满的一杯,不胜酒力的艾琳自然是会醉的。 …… 不对! 昨晚! 昨晚似乎是她与姜铉的洞房花烛! 艾琳猛的坐了起来,打量这房内的摆设。 窗棂门框之上皆是贴了红红的喜字,那房梁之上都缠着红色的绸带,蜿蜒而下,绑成了一朵花儿,床帘,帐缦,无一不是大红之色,瞧来甚是喜庆。 艾琳将被子掀了开来,发觉自己的衣服除却了外袍,都极为整齐的穿在自己身上。 而昨天的新郎,自己的夫君,精绝的大皇子姜铉,此刻却是不止去了何处,不见了人影。 艾琳心中泛起了嘀咕,这边她刚起了,外面的侍女便是听见了声响,鱼贯而入,准备伺候艾琳洗漱穿衣。 虽说这精绝可汗和姜铉的母后都去世了,可是参拜礼是照样不能少。 仍是昨日的那个嬷嬷,嬷嬷上前对着艾琳行礼道:“皇子妃,接下来,是老奴带着您前去王室祠堂,您跟着老奴。” 艾琳点头:“有劳嬷嬷。” 姜铉看起来等了很久,他今日穿了便衣,感觉有些颓废,不似昨日意气风发。 “大爷。”艾琳上前给这姜铉行了个浅礼,姜铉下意识的便将她扶起,而后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妻子道:“不必多礼。” 这今日虽说是参拜可汗和王后,可是这礼仪繁琐,这一套顺下来,也是半日过去了。 艾琳和姜铉并排往回走。 “大爷……”艾琳犹犹豫豫的问出口:“昨晚……?” 姜铉似乎是对昨晚之事有些膈应,不愿再提:“昨晚你喝的烂醉,本皇子便没有碰你,用小刀割了手指滴于白帕上,给了嬷嬷,这才交差。” 艾琳有些子惊讶,但她也能察觉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可能是真的敬重自己,艾琳嘴一闭,便不再多语。 ———————————— “师父!”李白唤着扁鹊冲进了扁鹊的院子。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扁鹊正在写药方,旁边的庄周给他研墨,见着李白来了也停止了动作。 李白的身上还带着几丝清晨的雾气,少年笑的极是爽朗,叫人看了十分喜爱。 “师父你看!我在那花园里人工湖中抓的鱼!”李白咧出一口白牙,献宝似的举到了扁鹊面前。 扁鹊则是有些子嫌弃的偏开头,皱眉道:“你切莫上前了,别让这鱼身上的水,滴湿了本仙君刚写的药方。” 李白向来知晓扁鹊是爱洁如命,不管什么东西都要讲个干干净净,现下也只是撇了撇嘴,手上老老实实的将那鱼收了回来。 庄周见这师徒二人气氛着实好笑,不禁捂着嘴轻笑了一声。 “师母!您看!鱼!”李白这才发觉旁边站了个脾气自打跟了扁鹊便愈发温柔的庄周,又将那鱼往庄周前面一送。 庄周倒是没显示出嫌弃的模样,反而笑眯眯的仔细打量了那鱼一番,只见这鱼通体鲜红,瞧来却是不像是野鱼,反而像是…… “这鱼是人工湖里抓的?”庄周想起了李白方才的话,李白听得庄周问了,赶忙点头道:“对,就那边的湖!” “这莫不是专门养来观赏专用的……”庄周摸着下巴思考到,这相处时日久了,连有的小动作都和扁鹊一般无二了。 “啊……那这鱼好不好吃……”李白听了庄周的话有些子垂头丧气,他抓这鱼便是要烧来吃的,若是不好吃……岂不是浪费了他在水中扑腾良久的时日? “人家养来观赏的玩意儿你也弄来胡闹?!”扁鹊冷哼呵斥道:“再是调皮也得有个限度!在青丘山上也是如此放肆无礼吗!” 这几句话倒是将李白训斥的耷拉这脑袋,心虚了几分。 见扁鹊将李白训斥的确实是有些子狠了,赶忙劝道:“这太白年幼,有些事情不甚知晓也是情有可原,仙君需得慢慢教他……” “这都快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还算是年幼吗!”扁鹊向来严厉,教训徒弟之时从不允许旁人说三道四。 虽然庄周不算是旁人,可这当着徒儿的面劝他,也是让他自认为没了几分面子。 庄周见着李白手中的鱼还尚有几丝活气,那鱼鳃还一张一合的挣扎,赶忙对李白到:“这鱼还活着,赶紧给人家送回去,切莫让你师父再动气了……” 李白得了指令,赶忙跑了出去,也不管扁鹊在后气急败坏的喊了些什么,先将这不好吃的鱼放回去再说。 “你切莫拦我,我今日定要揍他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这旁人的东西,也是能随便碰的?”扁鹊刚起身便被庄周拦了住:“他还小,你不可管的他太严……” 这一推二搡之间,庄周便被扁鹊那么一拽,就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庄周抬头见着扁鹊那副气鼓鼓的模样,蓦然笑出了声。 “你笑个什么!”扁鹊尚在气头,见庄周笑出了声,不禁有些不解。 庄周笑的眼角泛了泪:“仙君,你瞧瞧,我们像不像那凡间为了孩子吵架的夫妻?” 这么一说……一个严父,一个慈母,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扁鹊这脸一下子便红了,手上还是温柔的揽着庄周,嘴上却是呵斥:“胡闹!”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言为定 妲己瞧起来是极其的不悦,手下动作也是毫不温柔的撕扯着路边的花,发泄着不满。 “那个……”韩信实在是不忍如此美丽的花丛被妲己破坏的面目全非,开口提醒道:“公主若是心中不悦,便……” “本宫劝告太孙。”韩信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妲己打断:“太孙虽然相貌英俊,是少见的青年才俊,却不是本宫喜欢的类型,望太孙自重。” 韩信听了怔了一怔,良久才哑然失笑,开口对着妲己解释道:“本太孙确实心悦这青丘帝君的某个孩子,但却不是妲己公主。” 妲己狐疑的看了韩信一眼,良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着韩信那方向啐了一口:“呸!我长姐是有夫之妇!纵使你是东海的太孙,乌达一族也不是好惹的!” 韩信心下叹然,这青丘一族都是以聪慧机灵出名,这妲己怎的是个憨的? “不是长公主……”韩信对着美人终究是大声不得,唯恐将人家吓到:“是另一位……” 妲己转着眼珠儿思考了好久,良久又啐了一声:“你诳人!我父君除了我和长姐,哪还有其他女儿!” 韩信无奈扶了额,但对着这妲己却是真的无语可讲,良久才道:“不一定是女儿,你想想儿子。” 妲己怔了一怔,这才反应了过来:“太子哥哥?” “嗯哼。” “那你更是诳人了!太子哥哥怎么可能会是断袖!”虽说妲己在李白面前是嚣张惯了的,但自己的哥哥也只有自己能欺负羞辱,旁人说了诋毁又算怎么一回事?! “……并非断袖,请公主注意言辞。”韩信沉默之后对妲己道。 “可你是男子,太子哥哥也是男子,你们都是男子,这不符合常规啊。”妲己也知晓自己言语有些过,怕事惹了韩信不悦了,态度和语气都软了半分。 “常规与否,与我们无干。”韩信严肃道:“我是真的想许他一世。” “你想许,我哥还不一定要呢!”妲己竖着眉毛叉着腰,瞧起来凶极了。 “你!”想自己好歹也是东海血统最为尊贵的太孙殿下,现下却是在小姨子这里把亏吃了个彻底。 妲己见韩信被噎的说不出话,只觉得心情打好,不禁得意了几分道:“你什么你,你连话都讲不出来了,可见定是诳我!” 得,韩信见着妲己这副油盐不进好赖不听,一心认定自己是在诳她的模样霎那间便什么都不想说了:“本太孙告辞,公主保重。”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你回来!”妲己厉声道。 韩信回过头眨了眨眼,眼神在询问妲己有何事。 “本……本宫听得旁人道,太子哥哥在凡间跟着圣医仙君游山玩水,好不快活,本宫也想去……”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虽说是有了些心虚,但妲己语气仍是不好:“本宫被父君母后管的极严,这青丘道路错杂综乱,本宫总是迷路上,出不去,你……你从外界而来,可否……” “公主的意思,是要本太孙带公主出去?”韩信这才理解了妲己的话。 妲己点头,道:“若是你能将本宫带出去,本宫便信你。” 韩信不禁轻笑出声:“信我?信我什么?信我心悦于你的太子哥哥?” 妲己点头。 韩信瞧着妲己这副认真的小模样,不禁也跟着认真了起来:“本太孙心悦于太白,并不需要谁的所谓的什么相信,但是公主有求,本太孙若是不应,又显得小气。” “你带不带!”妲己本就是只想撒个泼儿,没想到这事居然真的有门,眼神当时便亮了起来。 “只是本太孙现在带不走公主……”韩信一脸苦恼,见着妲己神情低落了下去,觉得甚是有趣,复又开口道:“但是在临走之前,却是可以给公主地图线路,剩下的就要看公主有没有那个本事,走出青丘了。” “妥!”一听这事有了希望,妲己只觉得通体都舒畅了起来,她举起了左手手掌,对着韩信道:“一言为定。” 韩信轻笑着和妲己击了一掌:“一言为定。” ———————————————— 这边韩信和妲己一言为定,那边李白放生那观赏的鱼极是心疼。 这狐狸最爱吃肉食,虽说不像猫那般极喜食鱼,可这能入口的肉食,对李白来说便是好的。 俗话说,买的不如偷的香。 这句话用在李白身上是极为合适的。 先前在青丘之时,什么珍馐美味李白没有吃过?但那时的饭食总归是觉得无味至极,现下来了凡间,竟是觉得凡间偷来的吃食比青丘的食物香上很多…… 若是扁鹊知晓了李白的这个心性,想必会狠狠的揍上李白一顿。 谁都拦不住。 可是耐揍的李白仍是想在扁鹊的底线上试探一番,他捧着那只可怜兮兮快要断气的红鱼,呲出自己的犬牙,想咬上一口尝尝鲜。 那红鱼似乎也是个有灵性的,见着李白呲牙了,便知晓他要咬自己个儿了,当即便疯狂的蹦达了起来。 李白这又犹豫了,他想了一会儿,决定把鱼放了。 那条红鱼一触碰到水,便立即游走了,到了远方还探出了头,悄悄的瞅了李白一眼。 那个人……没有伤害自己呢…… 他应该是个好人。 如果红鱼知晓李白是因为怕他不好吃这才将它放了,想必内心也不会舒坦,这份那个人应该是好人的错觉也会烟消云散。 这鱼身上不知有着什么黏液,弄得李白手上极腥,李白蹲在湖边冲了又冲,洗了又洗,这味道才散去一些。 见那红鱼走了,李白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今晚许是要多吃一些,弥补一下这失去了一块肥肉的胃,若是吃少了,都对不起自己这份善心。 红鱼在水中是彻底的舒展了筋骨,躲在某块假石之下,方才觉得自己安全了,这又探头一瞧。 这李白便在那夕阳之下,摸着肚皮往回走了。 只给小红鱼的眼中留下了一个背影。 第一百六十七章 若她知晓 鲲觉得自己这几日的运气实在是糟透了。 身为东海灵兽的它,前几日随着那太孙韩信来各个湖泊视察,却不料这一个转身,韩信便不知了所踪。 许是在人间有姘头? 鲲只是鱼身,虽然身躯庞大,但也只是鱼身而已啊! 况且鲲在此之前从未出过东海,对着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没有丝毫的认识,简单还说,就是不认得路。 一只灵兽没人看护在凡间不认得路,怕不是会被路过的妖魔鬼怪啃食个干净…… 没得法,只能变小藏在凡间的池子里,等着有谁发觉它不见了,前来寻它。 却不料,这鲲好死不死的落入了那楼兰王宫中的观赏池里,又好死不死的被李白这只狐狸捉了住。 鲲听到李白说要吃他的言语时,只觉得天都是灰灰的,霎那间觉得鱼生无望了。 可这鲲命不该绝,被这李白放了。 鲲便只能在这池中继续待着,等着谁来救它。 ...... 艾琳来这精绝王宫已然几日了,可是仍是未接到来自楼兰的任何书信。 按理说,明世隐应该是给她下达指令,告知她应该怎么做。 可是没有。 艾琳等了几日,一是没有等到这明世隐的指令,二是未和精绝大皇子姜铉有任何的一点点接触。 这倒是方便了艾琳日常行动,窃取翻阅姜铉房中的机密。 那书架桌面极其整洁,分类也是整整齐齐,什么地区什么事件,都被宫侍打理的极为妥帖。 这个书房可不是平常的人能进的,门口的侍卫瞧了艾琳前来,只以为这艾琳是前来寻找自己的夫君,精绝的大皇子姜铉的。 因此艾琳进出多次,都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禀告姜铉。 艾琳在那堆关于战事的文件中翻翻找找,半天过去,也没寻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早知这般,便不早早的嫁过来了。 天天提防着姜铉,还得不到任何的指令。 “艾琳?!”艾琳正在翻找见,听得身后一声唤,整个人都如落冰窟。 姜铉今日回来的早,刚到书房便听见那侍卫向他禀告,说皇子妃在里头。 自己家的这位皇子妃向来是不主动来找寻自己,这次怎的会突然前来? 旁边侍卫又道:“前几日寻过您好多次,只是您都不在,皇子妃便走了。” 姜铉只觉得胸口处温暖了一片。 自打母后死后,便再也没有人能那么关心自己,前来探望自己了。 艾琳是第一个。 她在里面等着自己…… 姜铉站在门口,不禁有些子紧张,复又整理了一番衣袍,确定浑身上下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往里走进去。 每一步,姜铉都走的无比期待。 他的小妻子,此时在里面等他。 可当掀开内帘,看见艾琳正在弯着腰在他书架中找寻东西的时候,他觉得心中的热火被浇灭了,一片冰凉。 “大......大爷?”艾琳对姜铉忽然的闯进十分慌乱,整个人都僵硬的站立着,不敢多语。 “你在这里干什么?!”姜铉怒斥出声,对着艾琳的这种行为,他真的感到了心寒。 为什么......这可是他的妻子啊!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啊! 艾琳虽说是气场很足的人,可也还是心虚不已,张了张嘴准备撒谎:“我……我……我听说大爷快下朝了,所以赶着紧儿前来……” “你骗我!”姜铉虽然是真爱她,可是也不容许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偷窃自己的机密,将自己当作一个傻子玩的团团转! “大爷!”艾琳知晓姜铉是真的生气了,上前想辩解,却被姜铉一掌挥开。 门外有宫人侍卫听了声响急急忙忙的奔了进来,正巧瞧见了一脸阴翳的姜铉,姜铉对着在场的诸多宫人道:“传本皇子命令,皇子妃艾琳,行为不端不正,有辱我皇家体面,从即刻起禁足,本皇子不言语,便不能放她出来!” 皇子这是真的动怒了…… 众人见大皇子这般模样,只得惶恐跪下,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便会招来大皇子的怒气,宫人侍卫齐齐应道:“喏。” 艾琳面如死灰,她知晓自己若是被大皇子真的囚禁起来,便是一点忙都帮不到明世隐了。 “大爷若是要禁我的足,便禁好了!”艾琳本身也是个性子刚强的女子,眼下被姜铉这般对待,心中并无冤屈,左右不过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可艾琳本身对姜铉便是没有什么感情,这下到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什么?”姜铉没有想到艾琳并没有哭哭啼啼的向他解释,求他原谅,反而是态度坚硬的让他诧异。 “最好,永远将我禁足起来!”艾琳缓缓站起,眼神中带着狠厉,竟是将姜铉看的内心仿佛被扎的刺痛。 这般骄傲如火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为他所低头呢? 艾琳走过姜铉身边,重重的在姜铉肩膀旁撞了一下,看似仿佛是孩童置气般的幼稚,但这一下,却是撞进了姜铉的心里。 姜铉有些泛迷糊的想道,当初自己爱的,不就是这种眼神吗? 那种年纪虽说尚小,但被绊倒也未掉半滴眼泪,反而是有勇气自己爬起,瞪着他们,不畏强权的眼神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以为那般的女子会为了他化成一汪清泉,他以为那般的女子会为了他磨掉自己的傲骨。 但是他错了。 艾琳天生的骨子里,便不是能够化成水的女人。 但她却又擅长伪装,将这些日子的姜铉骗的团团转,对她放松了警惕,甚至可以说,是并无半点警惕。 姜铉心下有些涩然。 他忘记了先前自己家这位皇子妃的心上人是谁。 是苏烈啊! 那个战死沙场,给不了她任何幸福的苏烈! 那个楼兰的三皇子,凉城的前主帅! 大皇子只觉得这血液从身体的末端开始冻结。 若是...... 若是艾琳知晓了苏烈的死因...... 若是她知晓了…… 那么自己这一辈子许是都得不到她了......... 绝对……不可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北冥有鱼 这夜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李白睡的倒是早,旁边扁鹊的房间,不知是是用了法术遮掩住了声音,还是那二人今夜并未恩爱,总之是半点声响也没传出来。 李白吧嗒着嘴翻了个身,只觉得睡的不甚安稳。 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身量较大,并且有些重。 “唔……”李白只觉得那东西重得紧,甚至有些喘不动气,不禁的低叹了一声。 身上的那个东西见自己只是挣扎了便是没有了反应,现下更是得寸进尺,甚至那手贱兮兮的撩进了衣服里面。 “谁……”李白被那外来的手带的凉气冻了个激灵,这才是完全转醒。 “太白……是我……”韩信瞧着那李白的表情由惊恐变得平淡下来,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低着头在李白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你为何总是半夜来寻我……”李白有些恼怒,手一伸,将韩信的大脑袋拨拉到了一边。 韩信只觉得李白这副样子很是可爱,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整个胸膛都在震动,震的同他贴的极其近的李白有些不悦。 “你笑什么?!”李白原本想狠狠的呵斥韩信,却又想到这扁鹊庄周在隔壁,若是声响大了,让他们听到便不妥了,于是思量之下,还是低下了声响。 “太白好乖……”韩信停了笑,这手下却是又不老实了起来。 “你别碰我!”李白有些恼怒的将韩信推开,急声呵斥道:“你难道每次前来寻我,都只是为了这档子事儿吗!” 韩信瞧起来却是有些急切:“太白……做完再说……” “不行!”李白仍是推搡着韩信的身躯和脑袋:“你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韩信见这硬来是行不通了,这才放弃了颓废的往后一坐,坐在了李白的床上,叹了一口气:“唉……” “有话快讲!”李白眼见着韩信这副试图引起他怜悯之心的苦情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 韩信见李白同他妹妹一般,软硬不吃,这才道了实情:“前几日我去了凉城巡视水神日常事务,带上了灵兽鲲。” “然后呢?”李白半撑着身体,挑眉道。 漂亮惨了…… 李白的神情在韩信看来,当真是漂亮惨了…… 李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踹了没忍住上前蹭了一下的韩信:“说正事!” 韩信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被踹痛的腰窝,良久才委屈道:“然后我把鲲丢了。” 李白当下便是连踹他的心情都没了,当时只觉得心中一惊,声响不禁大了起来,对着韩信吼道:“丢了?!” 这自古便是有人曾曰:终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 这鲲只长在北冥海,长成之后便会去东海,为龙族所用。 而且鲲这种灵兽,不似其他种族般的繁茂,而是一代只会有一只,新鲲生长起来,老鲲便会死去。 因此不管是龙族水族,还是这各界,都对这鲲极其的看重。 可是韩信却轻描淡写的道:“丢了。” “你是如何丢的?”李白也是有些紧张,他十分用力的抓住了韩信的臂膀,质问道。 “那日……去了凉城,我想着先行去瞧瞧你……”韩信红着脸道:“结果你……把我……留了整整一晚……我就把鲲忘记了……那晚……” 眼见着韩信又要说荤话,李白不禁气恼的又对着韩信的腰窝,踹了韩信一脚。 韩信见李白确实是有着些气,不禁哑然失笑,良久才求饶道:“而后我也没太在意,以往都是我一个人出来巡视,没了鲲倒也没察觉出不适,直到到了青丘山……” “青丘山?”李白听出了重点,质问韩信道:“你去青丘山做什么?!” 韩信只想对着自己的脸狠狠的抽上几个大嘴巴子。 让你胡说! “说啊,去青丘做什么?!”李白瞧着韩信那副心虚的模样,心下不知为什么竟是莫名的腾起了无名的怒火。 韩信心虚的道:“那个……我是奉了我父母双亲的旨意,前去与妲己妹妹……” “哦……”李白挑着眉毛,笑的阴阳怪气:“相亲去了。” 韩信急急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与咱家妹子都没那个意思……” “都去相亲了,还没意思,你诳谁呢!”李白眼圈儿有些微红,狠狠的质问韩信:“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为何招惹了我之后,还要同我的亲妹妹相亲…… 李白心中憋屈,韩信心中也憋屈。 韩信将李白一把的抱在了怀里,不顾李白的挣扎叹气道:“心肝……我的心肝……你这般的好,我怎么可能舍你而去?” 李白承认,他心里是有韩信的,否则不会纵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爬上自己的床。 可若是韩信心里没有他…… 李白被韩信箍在怀中,只得气愤的锤了捶韩信的胸口,力道不大,感觉像是挠痒痒。 “我们都没看中,我也同咱家妹子说了,我心里的人是你……哎哟!”韩信话未说完,便觉胸口一阵刺痛,细细一看,是李白咬住了他的皮肉。 这狐狸的牙极为尖利,那白色的布料之下缓缓的渗出了血。 “太白……”韩信委屈道:“你为何咬我……” 李白听到了韩信居然敢对着自己的家里人说这个,不禁又羞又气,只能那么报复韩信了。 “做记号。”李白昂着头,迎上了韩信的目光,眸中说不出的灵动。 “心肝……我……”韩信觉得这李白实在是太撩人了,头微低,便要吻上李白的唇。 “然后呢然后呢!”李白不耐烦的推搡了几下,不让韩信亲他。 “然后我想着回东海,这才惊觉鲲不见了……”韩信两次三番没有成功,觉得自己此生都要无望了:“于是我便寻这鲲的灵气四处寻找,这楼兰王宫最甚……” “嗯……”李白知晓了个大概:“那你怎的不去寻鲲?” “我……我想你……我知晓扁鹊前辈与你在此,我想……”韩信红了一张俊脸,良久才道了一句:“想你……” 李白轻笑一声,身体后退了一点,两条腿微微分开,手臂后撑,衣领滑落,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来……”吧字还未说出口,便被韩信统统吞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好如此 鲲在那池中待了那么些许时日,这才等来韩信来寻他。 韩信隐了身影儿,在那花园里,寻了很久,这才在那人工的湖中寻到了那个红色的鱼。 鲲一早便注意到了韩信,那少年仍是一袭白衣战袍,可能是起床起的有些急,衣衫有些子凌乱,腰带都没系的板正。 韩信瞧着那只鱼,静静的在湖边蹲了下来。 鲲也躲在石下,静静的瞧着蹲着瞧着它的韩信。 “回去吧。”韩信良久才对着鲲开口。 鲲却是一扭头,不知游向了何处。 上次你就是去找你的姘头把我丢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定是又去找了姘头。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天地之间的尊贵的灵兽,难道比不得这一个小小的姘头吗! 事实证明,还真比不得。 鲲本是想着要傲娇一下子,不然这小太孙让自己走便走了,自己堂堂灵兽的颜面何在? 但韩信却是一脸的平静,他本来就是寻找着各种理由前来和李白相聚,现下知道这鲲在这人工湖里生活的貌似乎很是愉快,现下这才放了心,知晓鲲安好便是了,又何必非要拉着它回东海? 韩信见鲲一直都没有理自己,索性不再坚持了。 惯的你。 见韩信转身就要离去,鲲只觉得委屈异常。 本来就是韩信将自己弄丢了,现下又这般的冷漠。 呸!狗韩信! 韩信没走两步,就听见了鲲在后面直哼哼。 鲲哼起来的声音有些像小奶狗撒娇般,成功的将韩信哼了回来。 “走不走?”韩信又回到了湖边,蹲下对着鲲道。 鲲只能强忍着委屈出了来,身形又是缩小了一圈儿,就像鸡蛋那么大般。 趁早离去也好,这个人工湖又小,水又有股臭味,连筋骨都舒展不开,哪有东海那般的痛快。 鲲在湖中缓缓飘起,最后韩信伸手一接,掌心上方凭空飘着一汪水,这水是北冥之海的海水,鲲应该会待的习惯些,鲲瞧见了韩信准备好了,便飘了过去,鲲便在他手的上方游动了起来。 “走吧。”韩信起身,对着鲲道。 鲲又哼哼了一声,示意可以走了。 韩信便捏了个决儿,鲲以为韩信会直接回到东海,却不料身边事物那么一闪,韩信竟是带着它到了一间房屋中。 那房中有床,床上还昏睡着一个人,光有些暗,瞧不清这床上人的脸。 鲲正诧异韩信来此要做什么,便见韩信到了床旁,然后微微弯下了腰,在床上的熟睡之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鲲默。 这东海太孙韩信从来都是**之名远扬,现在瞧来那些说他**的人竟真不是凭空捏造。 反而他们说的都有些子轻了。 而这般**不务正业的白龙,居然还是东海的太孙,是以后能掌管五湖四海江河湖泊的帝君的人选! 鲲有些为水族同胞感到了悲哀。 这等人若是有一天掌管所有水族…… 鲲突然有想养育下一代鲲的念想。 只要将下一代培养起来,它就可以魂死身消回归天地之间,自此不问凡尘俗事了。 —————————————————— 李白醒来之时,初时并未感觉有什么异样,可是一活动,便觉得腰身酸痛难忍。 狗韩信…… 李白愤愤的爬起身,见屋里并未见韩信的身影,心下不禁更加愤然。 吃干抹净跑的倒是快。 李白揉着腰,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了,但扁鹊还未来唤自己,想必也是睡过头了…… 至于扁鹊为什么会睡过头…… 似乎自打扁鹊和庄周表明了心迹之后,扁鹊起的就是一日比一日晚了。 李白并不想将思想转移到那种异常不正经的话题之上,因为他自己和韩信所行之事也不甚正经。 似乎没那个连说扁鹊和庄周的不是…… 况且扁鹊还不知道他和韩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甚至还一心给他娶妻生子找老婆。 若是哪一日扁鹊知晓了…… 自己的腿怕不是都要被打断。 想到自己的腿的惨状,李白硬是打了个寒战。 终于,那腰舒坦了不少,李白这才开始穿衣。 外面天气极好,不知韩信在何方…… —————————————————————— 此时的韩信正站立在龙宫的正殿,被东皇太一被着手,皱着眉狠狠训斥:“你说什么!你和妲己不合适?” “嗯……”韩信垂着头,不做他语。 “那你娘亲问你心悦哪家的女子之时,你为何说青丘!”东皇太一手狠狠的指着韩信,牙根紧咬,恨铁不成钢。 “青丘又不止她一个……”韩信见父亲恼了,嘴上没忍住犟了一下。 “混账!”东皇太一气得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了,旁边的侍人给他顺了好久的气,东皇太一才喘气喘的痛快了一些。 “你啊你……”东皇太一指着自己的那个逆子,一脸愤慨:“你怎可心悦有夫之妇……那青丘的长公主,可是已然成了亲的啊!” 韩信不知为何人人都以为他心心念念之人定是个女子,可若是东皇太一知晓了他爱慕这一个男子,怕是这东海又不复平静了。 可是又怎么寻机会告知东皇太一呢…… 韩信心中思绪翻腾,最终还是沉默了。 罢了,就当自己是爱慕这有夫之妇的宵小之辈吧。 若是被旁人知晓了……怕是太白也……会遭受波及。 东皇太一见儿子沉默不语了,连连训斥了几句逆子,这才方休。 韩信就静静的看着父亲跳脚,而后东皇太一气也撒完了,沉默良久,忽而对着韩信道:“此事莫让你母亲知晓了……她身子不好,怕是受不住。” 韩信拱手行礼道:“是……” 东皇太一恨铁不成钢的盯着韩信,良久才问道:“你是真的极心悦那个青丘的长公主吗?” 韩信顿了一顿。 他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长公主,而是青丘的太子李白…… “不知晓……许是过些日子就忘了……”韩信决定先将东皇太一糊弄过去,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说。 “最好如此。” 第一百七十章 一告而辞 冬日里,新雪初降,四方寒风不绝于耳。 楼兰王宫有一处暖房,是君王与大臣商议政事所用的地方。 明世隐见到庄周之时,表情是极为诧异。 庄周穿了绿衣,独自前来。 “今日怎的是你自己过来?扁鹊先生呢?”明世隐见今日前来的人却是庄周,急忙起了身。 “先生今日起得晚,便不过来了。”庄周将那厚重的披风褪去,明世隐下意识的接了,而后给他挂了起来。 二人皆是微微一怔。 庄周有些诧异的瞧着明世隐。 明世隐避开了庄周的目光,不再看他。 不能再看他了…… 明世隐心中泛起了苦涩,他早在心中劝告自己多次,这个人此后肖想不得,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这心中仍是不适。 “今日我前来,是有一件物事要交由可汗。”庄周见明世隐不再瞧他,便知晓这明世隐对他已经有了自知之明。 如此……甚好。 “何物?”听到庄周说有东西要交由自己,明世隐不禁好奇了起来。 庄周伸出了手,缓缓的张开了手心。 洁白如玉的手心之上,静静的躺着一块玉。 那是一块小小的玉佩翠绿如豆,小巧玲珑。 “这是……”明世隐觉得这玉佩甚至眼熟。 “这是许些年前,可汗赠与我的。”庄周瞧着明世隐蓦然笑了:“现如今将完壁归于可汗。” “留着吧。”明世隐喉头动了几下,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要讲,可是张了张嘴,又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他这半生,莺莺燕燕经历了很多,可是挚爱的只有庄周一个,许是不管是前尘,还是后朝,他怕是都不会爱上除却庄周的其他人了。 “我若是留了,可汗日后娶了王后,又该如何?”庄周并不愚笨痴傻,他知晓自己留了这个玉佩,不止是扁鹊瞧了窝心吃醋,这明世隐的心思怕是也不会断干净。 庄周见明世隐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眼中的伤感之情言溢于表,心下虽说有些不忍,但还是狠了狠心,将那玉佩又往前递了一下:“还你。” 明世隐往后倒退了几步,摇了摇头,不肯接。 “你……”庄周还想说什么,那攥着玉佩往前送的手猛的被拽住了,然后明世隐便是拉住了他,拽进了怀里。 “可汗……!”庄周下意识的就想把明世隐推开,可明世隐的力气十分的大,竟是将他箍在怀中,动弹不得。 “不要……”明世隐死死的抱住了庄周,对着庄周呢喃道:“就一下……让我抱一下就好……” 庄周记得,年幼的明世隐,有着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会一脸单纯的望着他。 可是时光流逝,岁月匆匆,他一直以为那个单纯的孩子似乎也不见了。 却不料,那般单纯的表情,明亮的眼神,只有他一人瞧过。 挣扎良久无果,庄周终究是软下了身子,任由明世隐抱住他。 明世隐将脸闷在庄周颈窝,闷声道:“此后,便是桥归桥,路归路,望扁鹊先生能善待于你。” 庄周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着明世隐道:“他会的。” 良久,明世隐才将庄周放开,眼角有些泛红。 “你走吧。”他对着庄周道。 庄周取下挂在墙上的披风,细细的被自己披上,而后对着明世隐道:“告辞。” 一告而辞。 扁鹊是被李白嚷嚷着吵醒的。 可李白都醒了,这时日还会短吗? 听着外旁的李白一直嚷嚷个不休,扁鹊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摸了摸身旁的被窝。 凉的…… 庄周这一早去做什么了? 扁鹊这才完全醒过来。 而后起身穿衣,出了门,对着叫喊了一早上的李白一折扇。 “哎哟……”李白有些委屈的捂着脑袋,泪盈垂睫的瞧着扁鹊:“师父为什么打我。” “你师母呢?”扁鹊并不想回答李白这些个愚蠢的问题,只是询问了庄周的去向。 “师母今日起来的早,我瞧见他往着暖阁那边去了……”李白揉了揉脑袋,回答道。 “嗯……”扁鹊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庄周前去暖阁,想必是去还那块玉了。 那块万恶之源的玉。 “疼不疼?”扁鹊这才突觉自己的手似乎是下的狠了,见李白那副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 “不疼不疼……”李白摇头,他虽然是没吃过什么苦,但事还是懂的。 扁鹊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李白的脑袋。 真好。 ————————————————————————— “公主不见了?!”青鸾声音极为尖利,听得那些侍人耳朵有些发疼。 “是的……帝后……”那侍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今早起来,我们几个进去寻思伺候公主洗漱,进去的时候就已然不见了公主,被中一片冰凉,许是走了好久……” “混账!”青鸾气愤的摔了一地的薄瓷,那尖尖的艳红如血的丹蔻指便死死的指着那些侍人的鼻子:“你们为何不好好看护着公主!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你们罪至死到九族!” “娘娘息怒……”侍人跪了一片,惶恐至极。 “娘娘,现下该当如何?”青鸾的贴身侍女在她耳旁问道。 “还能怎么办?找!”青鸾将一个茶杯直直的带着十成力道掷到了一个侍女的头上,那侍女许是痛的狠了,闷哼一声,那头上便流下了一道血。 “姐姐何须发那么大的脾气?”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那跪了一地的侍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救星来了。 门外走进一人,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 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 青鸾的贴身侍女见了此人也大喜过望,急忙唤了一声:“赵云大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纣王殷受 “听说妲己不见了?”赵云行至青鸾身旁,见着青鸾气的双手都微微发着抖,安抚般的拍了拍青鸾的肩膀。 “子龙。”青鸾见着弟弟前来了,心下宽慰了几分,复又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的稻草般的抓住了赵云的袖子:“子龙,妲己不见了,你派北极天宫的人前去寻找好不好?” 赵云不动声色的将青鸾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扯了下来,复又道:“好。” 那地下的侍人这才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 赵云大人若是能出马,定是能寻到公主的。 “哎呀……这张美丽的脸……竟是染上了血红呢……”赵云走到那个被砸到头的侍女面前,单手挑起了她的下巴,那被砸破的伤口渗出的血便蜿蜒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疼吗?”赵云轻声问道。 “不……不疼……”侍女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赵云的指尖微凉,但是却极其有力,她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 “不疼?那便送去北极天宫吧。”赵云放开了那侍女的下巴,掏出了手帕擦拭自己的指尖,眼神极其厌恶,仿佛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不要!赵云大人!奴婢知错了!”那侍女哭喊着,想要去拉扯赵云的衣角,却被赵云嫌弃的避开。 身后那北极天宫的人便进了来,将那侍女拉走了。 “让姐姐不开心了,那么她活着便无用了。”赵云对着地下的那几名剩下来的宫人说道,那几名宫人吓得缩了缩脖子,没敢出声言语。 赵云回头,便瞧见了青鸾那赞许的眼神,仿佛是在夸赞他,干得好。 真是会物尽其用呢,姐姐。 ——————————————————————— 妲己先前是夜半出逃的。 趁着夜色甚浓,将枕头塞在被子里,从外面瞧进来,就像是躺了个人。 妲己知晓这些子侍卫宫人的巡逻时间和空隙,专门寻了个空缺儿套了出去。 这青丘道路错综复杂,妲己到了旁人再也不会瞧见的地方,这才在心里念了个决儿,右掌便光芒一闪,露出个小小的地图。 那地图可放大,也可缩小,是韩信在临走之前特意交给她的秘宝。 妲己又是闭着眼睛念了个决儿,便见那地图光芒聚集,化成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般的亮点。 那小小的萤火虫般的亮点似乎是有感应般,带着妲己往一个方向走去。 这道路却是是交纵错乱,一个不留神便会走丢,在这茫茫青丘等死。 路越来越荒凉,妲己甚至一度怀疑韩信是不是专门诳她,因此才给她了那么个玩意儿整治她。 那道路边的叶子极其的锋利,妲己衣纱轻薄,甚至被那叶子划出了几道口子。 妲己娇嫩,哪受过这种苦,当即心中便是憋屈异常,正当她要哭出来走不动的时候,前方忽而明亮了起来。 瀑布从山崖之上冲了下来,带起了一片水汽,这明亮之处,细细观察一圈儿竟是个悬崖的崖底。 妲己只觉得稀奇,在青丘可没有这些瀑布和山崖,有的只是大片大片的百花,花团锦簇,美则美矣,在妲己看来却是没有什么灵气。 当然妲己并不知晓韩信却是羡慕死了青丘里的花。 那崖底倒是花不多,但是有很多的草,野草窜的很高,中间夹杂这小小的野花,竟是有种清新的美感。 妲己见着自己走了那么久,终得是寻到了出口,心中自然是十分欣喜,开心的在崖底蹦达的欢快。 良久,她才发现了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她饿了。 要是在青丘,她只要一开口,不管是什么珍馐吃食都会捧到她面前,供她享用。 这肚子咕噜咕噜的震天响,妲己也饿的眼神有些发晕,实在没办法摇身一变化作了狐身,准备遵循本能去抓捕一些猎物。 这妲己变为狐身的毛色与李白一般无二,都是通体的白色,只是身后九尾着实耀眼,妲己又不会隐藏这狐身时的尾巴,她也不会想到这一茬,纵身一跃,便去了那草丛间,寻找吃食去了。 “可汗!您仔细着点儿!”身后的侍人十分烦人,殷受便想了个法儿,终是将他甩开了。 殷受背后背着箭,手上挽着弓,准备去猎杀个什么猎物。 忽然,前方草间微动,一道白影迅速闪过。 殷受眉间一动,缓缓抽了支箭搭在了弓之上。 那个活物身形偏小,怕不是个兔子。 殷受如此想到,手臂用力,弓绷如满月,手指微松,那箭便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妲己本是想寻些吃食填饱肚子,却不料后腿猛的一阵疼痛,有些大的冲击将妲己往旁边踉跄了几步,奋力都没有站稳,就那么倒了下去。 殷受听得那草间声音小了,并且有活物倒地的声音,不禁大喜过望。 看来,这是射中了。 妲己听得有人要过来了,赶着紧化了人形。 将草扒开,殷受却是傻了眼。 眼前哪是什么活物,明明是一个姑娘。 那姑娘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着实是我见犹怜,秀鼻樱唇,肤若凝脂,一身浅粉纱衣,小腿被他射了一箭。 那姑娘便捂着腿,瞅着他一脸委屈相的哭。 殷受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是被一箭射中了,一时竟是呆呆的不知该给个什么反应。 “好疼。”妲己抽搭着鼻子,控诉道。 “抱抱抱抱抱歉……”殷受当时就结巴了,赶忙上前准备查看妲己的伤口。 那箭刺的极浅,只是穿过了腿边的一层浅皮,但看那姑娘的神情,疼却是真的疼。 “你别碰我……”妲己长那么大,还没被如此陌生的男人碰过。 “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殷受却不是那么好商量的人,看完了妲己的伤口,等着那份心动散去之后,这才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酷模样。 见妲己还想说什么反驳他的话,殷受先下手为强,将妲己小腿上的布料尽数撕了去。 妲己被他这个动作惊了一下,啊呀一声便捂住了暴露在外的肌肤,对着殷受结结巴巴道:“我母……我……我娘说,女人的腿不能随随便便给男人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真是不妙 “这箭是铁制的,被伤到若是不极是处理……”殷受顿了顿,妲己一直是瞪着大眼睛瞅着他,瞧的他又有了几分紧张。 “会怎样?”妲己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 “会烂掉。”殷受心中恶趣味上来了,决心要吓唬她一下。 “啊呀……”妲己捂着嘴惊呼一声,却不料动作有些大,扯到了伤口,一时间又是疼的呲牙咧嘴。 殷受见她乖了,便取了那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妲己的伤口上好不心疼的撒了半瓶。 “疼疼疼疼……”妲己只觉得那伤口如被火灼,疼痛难忍,小腿忍不住的往回缩。 “别动。”殷受的手劲儿极大,竟是将妲己这腿攥的紧紧的。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妲己已然哭成了泪人儿。 “哭什么……”殷受对着女子实在是忍不住的心疼。 但伤口却是不大啊……还是擦边而过,说到底只是破了一层表皮而已。 可这小小的女子,一身粉纱,哭的梨花带雨,又着实是让人心疼。 “都说了疼……你还……”妲己气恼的捶了殷受一下,继而哭的更凶了。 殷受无奈的笑了一下,见这女子小腿暴露在外,这古迹崖虽说四季如春,但那柔滑肌肤之上还是冷的爆出了许些的小疙瘩。 殷受将披风脱了,覆盖在了妲己身上,而后将妲己那么一卷,起身便抱在了怀里。 “你!”妲己被猛的抱起,着实吓了一跳,不禁气恼更甚,但全身悬空,若是这个男人撒了手,怕不是会摔的屁股青肿。 思及此,妲己默默的抱紧了殷受的脖子。 “你需要大夫给你医治。”殷受只觉得怀中女子身量十分的轻,竟似是无骨一般。 “可汗……”那随着殷受一同前来却又把主子跟丢了的随从慌乱的寻找,这一拐弯,便是遇上了抱着个姑娘的主子。 “可汗……这是……?”那随从瞧着有些懵,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那么个姑娘? “打猎时无意射伤的,先带回去好生休养。”殷受对着那随从吩咐道:“回去喊太医。” “喏……”那随从这才先行离去。 —— 那只鸽子扑棱棱的飞了进院子。 艾琳瞧了,左右观察了一番,,见四下无人,这才将那只鸽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进来。 那鸽子的腿上绑着一只小小的信笺,被卷的极细,放置在那细竹子做的小筒之中。 细竹筒在鸽子身上绑的时间太长了,那鸽子的腿都变了形,顺着那竹筒长了。 艾琳将那纸条抽了出来,起身给鸽子倒了几粒粮食,让那鸽子吃了免得路上没力气的死掉。 鸽子被艾琳放了出去,扑棱棱的又飞走了。 艾琳将那信纸打了开来,只见那信纸上言说道:现已查明,精绝国大皇子姜铉确有杀害精绝可汗之嫌,但苦于无证,望三嫂能收集证据,将姜铉铲除,许西域山河一世平安。 艾琳看完了这信,便悄儿眯的将那信投入了燃着火的炭盆,那信纸扭曲燃烧,成了灰烬。 随即天有些子暗了,外旁传来了那宫中侍官的声音,艾琳确认这屋中没有其他的可疑之物了之后,这才起身出门查看情况。 “皇子妃安。”那侍官瞧起来极其的狗腿子,本来今日瞧着皇子妃将大皇子惹怒至此,本以为会就此失宠,都对着徒弟吩咐过了,对着大皇子妃不必像先前那般客气了。 结果下午之时大皇子便下令,召皇子妃侍寝。 这个异国来的公主,怕不是真的有什么狐媚手段,勾的大皇子神魂颠倒,即使都这般了还念念不忘? 但这位正主儿得宠,往后大皇子登基之后不出意外的话又是正宫的王后娘娘,这些侍官在宫中瞧尽了冷暖,知晓什么人该巴结,什么人不该巴结。 所以他此时便是要狠命的巴结,求往后仕途的一个飞黄腾达。 艾琳并不知晓这只老狐狸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侍官继续说下去。 “传大皇子口谕,今日召皇子妃侍寝。”侍官对着艾琳笑的极是狗腿,那眼旁的褶子堆积如山:“皇子妃,您可得准备好了。” 艾琳听了只觉眼前有些黑。 她和苏烈之间,其实已然偷尝了**。 在那之后,苏烈将她带到了宁太妃的宫中,向着自己的母亲介绍她。 苏烈走后,艾琳两月未来月事,寻了个亲近的太医那么一把脉,才知晓自己已然有孕两个月。 可未过几日,便传来了苏烈战亡的消息。 艾琳悲痛欲绝,一心想要将这个孩子留下来。 后来那西夜可汗听闻了风声,虽说震怒,可艾琳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的女儿,总不能以不洁之名将她浸猪笼吧…… 西夜可汗密旨将知晓此事的侍人杀了个精光,独独留下了那个太医,并命令太医将艾琳肚中的子嗣拿掉。 艾琳哭过闹过,可终究还是没能拗过自己的父亲。 她不敢对着明世隐还有宁太妃言说,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可……今晚姜铉说要她侍寝,她那么不洁的身子……怎么可以…… 可姜铉都差人来报了…… 艾琳知道,姜铉一直迟迟未碰她,就是因为还有着一丝的顾虑,顾虑她是西夜的公主。 可她竟是如此愚蠢,先行将姜铉惹恼了。 这……便不妙了…… 艾琳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可艾琳偏了偏头,瞧了那炭盆中的灰烬一眼。 明世隐对她说的那些话,未绝于耳。 罢了……艾琳闭了眼,走一步算一步,随波逐流才是最好的选择罢………… ——— 姜铉这夜喝了些酒。 他实在是气疯了,感觉体内的怒火无处宣泄,这才赌着气要艾琳侍寝。 其实他并不想那么快。 虽然他们已经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可是姜铉想要的,从来不止是一副身体而已。 他想要艾琳的心,从里到外。 第一百七十三章 青丘上门 那些侍人给艾琳仔仔细细的洗了个干净。 艾琳裹了柔软的丝绸被,就像那街头的肉皮卷儿那般的严严实实,被几名侍官抬着往姜铉的寝宫而去。 姜铉喝了酒,只觉得身上如着火般的灼热,他在床旁等着艾琳前来。 那些侍官将艾琳抬了进来,放在了那大床之上,随后对着姜铉行了个礼便走了。 艾琳在那被中全身都僵了住,不敢动弹。 姜铉也是紧张不已,站在床旁也没有动弹。 “你……” “我……” 二人同时开口,气氛突然间便有了些尴尬。 “你先说罢……”姜铉有些后悔行了,自己为什么不再等些日子,非要把二人弄到这种尴尬的境地。 “大爷不必客气,伺候大爷本就是臣妾的本职。”艾琳只觉得姜铉此刻就像是伪君子,一直在她面前扮演着和善的嘴脸,其实骨子里指不定有多坏。 其实艾琳真的冤枉了姜铉,姜铉虽然做了许多的狠事,但是对于艾琳,他从未有过加害之心。 可艾琳就是铁了心的以为他是个坏人,是个狠人,是个有心计的人。 姜铉见着艾琳面上带了些厌恶,只觉得心中的那怒火又窜了出来,竟是要烧到心里去了。 ...... 东海龙宫中,一声报响彻了全宫。 “报!太子殿下!青丘妲己公主不见了!”那虾兵直直的便到了东皇太一的寝宫,先是报于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正在和他的夫人,亦是韩信的圣母流光仙子下棋,蓦然被这虾兵惊到了,正欲发火,又听得那个虾兵道:“青丘妲己公主的贴身侍女说,妲己公主在失踪之前最后见的……” 流光仙子在那虾兵刚进来之时,心中便是有着不好的预感。 “见的谁?”流光仙子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但还是急切的问了一句。 那虾兵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东皇太一的神情,有些怂意的道:“见得咱家太孙……青丘来人说……说……” “说的什么……?”流光仙子面色柔和的瞧着那个虾兵,自家夫君向来是凶的,不是个和善人,这虾兵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说……定是咱们东海偷了他们的人,要咱们把青丘妲己公主交出来……”那虾兵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东皇太一一眼,缓缓道。 “胡闹!”东皇太一听到这句终是发了火,将那棋子狠狠一掷,那白玉做得棋子在地上被摔的四分五裂,不复原样。 流光仙子也觉得心中惊了一惊,但流光仙子比较冷静,她将那黑色的棋子轻轻放了回去,又对着那虾兵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青丘当真前往东海来要人?” “是的,太子妃……”那虾兵见东皇太一发了火,吓得体如筛糠,只恨这地上无缝,给自己可钻。 “你先出去吧。”流光仙子见着这虾兵吓得快昏厥而去,赶忙对着虾兵温柔道。 “喏……”虾兵听了流光仙子的这话,心中竟是一霎那的有几分感恩戴德,急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东皇太一也是个极其任性的,见着那虾兵走了之后,转头便对着自家的夫人抱怨。 “夫君莫气。”流光仙子拉过东皇太一的手,安抚道:“信儿不可能将那妲己公主偷来,定是那公主任性肆意妄为自己跑了,青丘的人便吃准了信儿性子老实,这才敢怀疑咱家的信儿。” “他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怎的在这大事上也是爱犯糊涂!”东皇太一被流光仙子安抚之后感觉怒火没那么旺盛了,但这语气之中仍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夫君,你切莫动气,等妾身去和信儿谈上一谈,看看信儿到底是不是知晓一星半点那妲己公主的下落,到时候你在根据他的过错处罚他也未尝不可。”流光仙子柔声道。 “嗯……那便有劳夫人。”东皇太一也知晓自己脾气暴躁,与韩信沟通不来,这种事情还是让当母亲的前去交涉为好。 流光仙子这才放开了东皇太一的手,起身欠了欠身,转而离去。 韩信自从和东皇太一交涉无果之后,便被东皇太一变了相的软禁了起来。 这是禁锢自身自由,门也不让出,将伺候他的那些子侍女侍官都调了走,只留那么几个嘴严话少的杵在那里,和定海神针似的,也不讲话,好生无趣。 韩信也知晓这次是自己嘴上的不是,可若是直接告诉了东皇太一自己心悦于李白,东皇太一怕不是当时就要背过去气。 佛曰,不可说。 韩信百般无赖的数着窗外游过的鱼,数到一万八千四百一十六只的时候,流光仙子来了。 流光仙子的五官是极其俊俏的,韩信便就随了个六七分,只不过流光仙子的脸型更为柔和,韩信的则是棱角分明,十分英气。 流光仙子一袭白纱衣,头上绾了个凤翅簪,虽然珠翠不多,但这雍容华贵,温婉可亲的气势却是天生的贵族。 “母妃!”韩信见着流光仙子前来了,连鱼都不数了,直直向着流光仙子奔来。 流光仙子看着那身形已然接近成龙的韩信,不免觉得有些欣慰。 当年生下的那条如小白蛇般弱小的儿子,现下终于是长的这般大了。 韩信见着母亲过来了,当即便拉着流光仙子的手开始告状:“父亲把我关在此处,也不叫我出去透气,我房中的海水都快成一汪死水了……” 流光仙子摸了摸自家儿子已然硬朗俊秀的眉目,柔声道:“你父亲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的脾气秉性你又不是不知晓,过段时间他便好了。” “嗯……”韩信耷拉了脑袋,这下连母亲都软硬不吃了……自己可如何逃得出去去寻太白…… 韩信还未想完,流光仙子便突然道:“对了,信儿,你可知青丘的妲己公主,现在何处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杂种物事 韩信听得流光仙子问了那么一句,只觉得这心底那么一哆嗦,但面上还是装着傻:“母亲说什么……?” 流光仙子是极其了解自己家的这个儿子的,一般儿子露出这种装傻充愣的神情,那就是肯定有事。 流光仙子也不说话,只是用着那柔和的目光一直看着韩信。 韩信被流光仙子看的心惊胆战,就怕自己给妲己小地图的事被流光仙子和东皇太一所知晓,那么自己的腿……应该保不住了。 肯定会被东皇太一打断。 但流光仙子的眼神确实瞧得韩信头皮战栗,寒毛竖起。 “嗯?告诉娘亲。”流光仙子看着韩信神情有些松懈,继续笑着问道:“妲己公主在何方?” “这……儿臣确实不知晓。”韩信说的是实话。 奈何流光仙子不信,仍是狐疑的将韩信看了个遍。 “真的……母亲……”韩信耷拉着脑袋,对流光仙子的狐疑态度感到有些委屈:“信儿不骗你。” “那么和你有没有关联?”流光仙子顿了一顿,说出了实话:“青丘来咱东海寻人了。” “嗯?”这下狐疑的便是韩信了:“青丘来东海寻什么人?” 流光仙子再和善的一个人,也没能忍住敲了韩信的头:“自然是人家瞧见你和妲己公主了,不然本宫寻你作甚?” “可……可我只给了她一张地图啊……”韩信结结巴巴道。 “果然是你给的……”流光仙子叹了口气,脸上有些子失望。 “娘亲……”韩信依靠在了流光仙子的肩膀上,韩信个子大,瞧上去有些子滑稽,但流光仙子心中却是有些子温情。 “娘亲……,我只给了她地图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韩信委屈的在流光仙子的肩膀上蹭了几蹭。 “你就不应该把地图给人家,现在改如何收场?”流光仙子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韩信的脑门儿 “母亲……”韩信委屈的揉了揉被戳痛的脑袋。 流光仙子良久认命的叹了口气,道:“算了……先同你父亲商议一番,再看这事怎么定夺吧。” “还要告知与父亲啊……”韩信有些怂意,瞧得流光仙子有些想笑。 “不然如何?” “那……父亲若是罚我,母亲可要护着信儿……” ———————————————————————— 扁鹊这边倒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扁鹊正在暖阁与明世隐商议国事,忽然听到有人来报:“扁鹊先生,有人来访。” 明世隐一脸不解,扁鹊亦是一脸不解:“何人?” 那前来禀报的侍官答道:“不知,他只说是先生之前共同打过战役的战友。” 扁鹊心中疑惑更浓了,旁边明世隐对着扁鹊道:“若是有人来寻先生,那么先生便去看看吧。” “失陪。”扁鹊起身对着明世隐行了一礼,明世隐回之。 到了院子里,扁鹊才知晓这位所谓的“共同打过战役的战友”到底是何许人也。 赵云未穿战甲,只是身着了一袭淡蓝浅白的衣袍,扁鹊瞧的微微一怔。 依稀记得那些岁月,年少的赵云也是如今日这般,眉目清朗,衣着浅淡。 那时的赵云还是赵云,不是上神,亦不是北极天尊,眉目之间没有那么重的戾气,背影瞧上去也没那么孤苦。 见着那人是赵云,扁鹊下意识的便要回头即走。 “越人!”赵云见扁鹊要走,在扁鹊身后唤了一声。 “何事?”扁鹊冷冷淡淡的回头,看起来不想和赵云多说话,甚至有几分厌恶。 “本尊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问。”赵云见扁鹊这副神情,也不再废话。 他们二人本来就不是可以好好叙旧的人。 “切莫说些什么废话,说完就走。”扁鹊嫌恶道。 赵云瞧起来并无不悦,似乎是并未把扁鹊的话放在心上,他瞧了瞧这周围的环境,并未发现什么人,这才道:“太白何在?” “你寻太白作甚!”扁鹊仿佛是被赵云触到了逆鳞的鱼儿,一下子便炸了。 白泽死后,李白就是扁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形式来伤害他唯一的亲人。 而赵云在他心中,和青鸾是一个德行。 这俩姐弟卑鄙无耻,为了往上爬不惜一切手段,当真是让人厌恶。 赵云见着扁鹊对他是这副反应,按理说是要有些心酸,可这扁鹊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态度,已然让他习惯了。 当初并肩作战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伙伴,已然不见了。 赵云垂眸道:“妲己不见了,应该是逃到了凡间,本尊想前来瞧瞧她有没有找太白。” 扁鹊直接了当:“没有。” 赵云执著道:“我是前来询问太白的。” 这死缠烂打的劲儿是真的招人烦!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滚!”扁鹊的语气就像是在呵斥一条野狗。 被当作野狗呵斥的赵云还想说些什么,看到扁鹊的眼神后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扁鹊冷冷的看了赵云一眼,厌恶道:“你们姐弟俩,这一生,都不配出现在太白面前!” 看扁鹊这个态度,赵云也是知晓了妲己确实没来。 若是妲己真的再此,扁鹊并不是会窝藏妲己的人。 依稀记得那时的扁鹊前来青丘,想着见一眼李白,却不料遇见了和妲己一起赏花的青鸾。 青鸾那个时候对扁鹊这种上神还是很畏惧的,只得小心翼翼的给扁鹊请了个安,那时倒是也忘记了自己是位帝后。 而扁鹊则是瞧着这个抢走姐姐男人的女人,心中怨恨丛生,但他却只能忍。 因为现在这个女人,是青丘的帝后,李白的继母。 哪怕为了李白以后的日子着想,他也只能忍。 扁鹊无视准备过去的时候,听得青鸾对妲己说:“妲己,这位也是你的舅舅哦,快叫舅舅。” 妲己听了母亲的话,乖乖的对着扁鹊喊了一声:“舅舅……” 扁鹊身形微微顿了一下,而后转过身,看着那个仿若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蹲了下来,微微笑着对她道:“吾乃白泽灵兽血脉,吾姐也只生一子,可不是什么杂种物事,都能攀得上吾的名号,叫一声舅舅。”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否不适 可是……仔细那么一想,那时的妲己岁数尚小,她又知晓什么呢? 扁鹊满意的看着青鸾的脸色骤然惨白,心中满满的都是报复的快感。 刚准备起身离去,便听得青鸾咬牙切齿道:“圣医仙君,切莫欺人太甚!” 扁鹊仍是笑着,但只有脸上这张面皮在笑了吧,扁鹊瞧着青鸾,那眼神确是演示不住的厌恶:“欺人太甚?任凭谁都有资格说这句,可是,唯独你不配!” 青鸾惨白的脸有了些铁青,但她还真不能把扁鹊如何。 他们这种低微的种族,若想往上爬,只能竭尽全力不择手段,不像白泽和扁鹊…… 天生的高贵种族,天生的高位者,想要什么东西都是垂手可得。 小小的妲己都听出了扁鹊言语之中的不善之意,见自己娘亲被这位舅舅贬低到尘埃里了,当即便替娘亲觉得委屈,嘴巴一瘪当时就哇的一声哭出来。 看见这母女如此的狼狈不堪,扁鹊这才觉得心情大好,转身往李白住处而去。 可那次之后,青鸾似乎是记恨在心,再也不让扁鹊前去探望李白了。 扁鹊思念李白思念的狠了,便会去青丘附近寻几只信雀,让它们前去看望一下李白。 是不是胖了,是不是高了,天冷有无冬衣,天热有无蒲扇,下雨有无雨伞,烈日有无树荫。 扁鹊就以这种方式,一直陪着李白长大。 可李白却是被青鸾看护的极好,一直不知晓还有扁鹊那么个舅舅。 所以,当扁鹊出现在李白面前的时候,只能以师父的身份。 因为扁鹊有些心虚,当初白泽姐姐难产,是他……亲手送白泽上路的。 —— “仙君……”庄周从屋中探出头来,他本就是妖魔,此时见了浑身戾气的赵云只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屋中不敢出来,直到扁鹊前来,他才有了几分底气。 扁鹊和着赵云听得声响一同瞧向了庄周,赵云的眼神极厉,仿佛是一支穿云的箭,直直的瞧进人的内心,让人害怕。 庄周被赵云吓的打哆嗦,这才小跑着到了扁鹊身边,要扁鹊护着他。 “这个东西,你还留着?”赵云玩味的瞧着扁鹊,扁鹊的手下意识的揽住了庄周,姿势极为亲昵。 扁鹊皱了眉,他不喜欢旁人对庄周的这个称呼。 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活生生的庄周,怎么可以被称之为“东西”? “嗯。”扁鹊对着赵云那玩味的眼神,居然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很好。” 庄周听到那三个字,在扁鹊怀中微微抖了一下,而后又把脸埋了进扁鹊的怀里,瞧的赵云眸色一暗。 赵云在心中,对着这恋人之间的触碰是十分羡慕的……他也想被心上的那个人这般的依赖,将心上的那个人搂紧,保护他…… 可是那人是如此的冷漠高傲,又怎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况且……人家似乎也不需要他的保护。 赵云垂眸,将眼底的情绪掩去,良久才嘲笑般的对扁鹊到:“那么圣医仙君可得好自为之,毕竟魇这种物事,可是最冷血无情的。” “本仙君自己知晓,不需天尊多言。”扁鹊冷冷的看着赵云,对着门外道:“不送。” 这便是要撵他走了…… 赵云也未多言,原地一变,一只深青的大鸟长鸣一声,原地腾起,随风而去。 扁鹊仍是眼底结冰的神情,他瞧着赵云消失的方向,低低唾骂了一声:“畜牲……” 旁人瞧不见赵云的真身,可同为仙人的李白却是能在那花园之中瞧见赵云,只见一只青色大鸟对着他呼啸而来,那青鸟极为巨大,李白瞧得竟是有些失神。 赵云见李白被他有些吓到,心中竟是有了些爽快。 纵使这种族低微,可他却从不认输。 旁人说他心狠手辣也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好,说他是天界的走狗也好…… 他只想追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谁都拦不住! 那青色略过李白上方的天际,宛如一片乌云。 李白见那鸟走了,这才跌跌撞撞慌慌张张的往回扁鹊那里奔。 了不得了!有如此大的也不知是妖是神的兽到了人间了! 这可是大事! 扁鹊这才安抚好被惊吓到的庄周,一转头便见李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停在他身边,上气不接下气道:“师父!我方才瞧见……瞧见一只……” “行了为师知晓了。”扁鹊知道李白瞧见了谁,看着李白那幅气喘吁吁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啊?”李白有些诧异:“师父我还没说瞧见了什么呢……” “为师见过了。”扁鹊对着李白道,猛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白呵斥道:“你这一天去哪儿了!药方歌背完了没有!” 李白不知扁鹊为何要突然发脾气,但李白确实是被吓了一跳,良久才委委屈屈心虚的道:“还未……” “没背完你在外面瞎晃悠什么?!”扁鹊正欲再呵斥,却是蓦然想起了方才那赵云的嘴脸,对李白也不知怎的心柔了下来:“你出去之前记得与为师言语一声,不然同你师娘言语也可,莫让我们担心。” 李白见扁鹊没责怪于他,甚至还柔言相语,突然李白觉得……不是他耳朵坏了,就是扁鹊脑子傻了…… 这位青丘尊贵的太子,竟是叫扁鹊虐待成习惯了…… “师父……你……你今日……”李白结结巴巴的问道。 扁鹊有些子懵:“今日?怎么了?” “你今日可是身体不适?”李白看着扁鹊不解的模样,有些犯了贱的道:“不然今日怎会如此关心徒儿……?” 扁鹊只觉一口老血如鲠在喉,手中折扇再也抑制不住的朝着李白头上敲去,并且一词一句,恨铁不成钢道:“说的!就像!为师!苛待了!你!似的!” “哎呦……师父莫打,师父莫打了……徒儿错了……”李白抱着脑袋哀嚎,被扁鹊追着打。 细细瞧来……竟是有几分温情。 第一百七十六章 精绝变天 那日的天,是极其的晴。 精绝国大皇子登基,成为了精绝国的新的可汗。 精绝国的可汗朝服是暗红色的,穿在姜铉身上,颇有稳重气势。 艾琳作为姜铉的正妻,便是精绝国新任的王后。 这姜铉心心念念了艾琳数年,并未有妾室。 因此艾琳便是他后宫之中唯一的女人。 可……这往后余生,该当如何度过? 按理说这登基之时,新可汗若是有正妻,便要同时举行封后大典。 可是今早日听闻了艾琳身子一直不适,茶饭不思,着实叫人惦记…… 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楼兰王宫的安宁,也唤醒了姜铉的沉思。 他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侍官轻声的通报声,“殿下,时辰到了!”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与憧憬。 是的,他的人生之中,并不应该只纠结于女人。 他的心中,装的是这天下,他要创造一个盛世,开扩他的疆土! 姜铉拉开大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礼部的官员们已经结束了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基仪式即将要开始。 “殿下,请您上轿。”侍官对着姜铉道。 姜铉便踩着那侍人的背,上了那个叫龙辇的轿车,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 这才是他姜铉应当享用的东西! 楼兰王宫中张灯结彩与以往的继位并无什么不同,整个仪式也是一片沉稳而肃穆的气氛,礼乐飘飘,那钟鼓声声,似是敲入了人心。 随着姜铉下轿步行,缓缓登上楼兰王宫正宫的城楼。 在官员们的眼中新可汗一身暗红色的朝服,朝服之上上绣着的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他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他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瞧得众人一片心安。 这便是楼兰的新可汗。 楼兰王宫正宫城门上进行祷告祭天,与天地沟通,官员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新可汗稳重的表现让他们对未来开始充满信心。 姜铉正装模作样的跟着礼部的人进行祭天。 祷告天地是新可汗继位的必要仪式,之后还要与各路神仙一一沟通才能继续开始仪式。 刚开始姜铉还有几分虔诚之心,毕竟在那些子仙魔鬼怪是真正存在的,但是楼兰的神话体系是非常完整的,除了道教还有佛教的各类神仙,此外还有被奉为母神的真主阿拉…… 这因此一次性需要“沟通”的神仙们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偏偏姜铉又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所谓的神谕,重复的动作做上几十次以后,他终于心烦了起来,一心的虔诚也变成了满腔的不耐烦,好不容易在他心中还没开始腹诽前祷告总算是完毕了。 姜铉跪的膝盖生疼,暗自庆幸因为艾琳身子不适,将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分了开来。 虽说外界传闻说这姜铉对发妻冷血无情,可姜铉自己知晓,他对艾琳的情意到底有多重…… 只是……有很多人都不知晓罢了…… 沿着高高的台阶一路向上,姜铉终于进入正殿就座。 在楼兰王宫城门之外外广场等待多时的文武百官才依官阶高低鱼贯进入大殿上表道贺,人数众多,当人来齐之后,竟是犹如完全的蝼蚁聚集一处的紧密,乌泱泱的教人头皮发麻。 “吾王万岁,大汗万岁!”官员跪拜了下去,对着他们的新王。 这精绝国的天,终究是变了。 ————————————————————————— 艾琳面色有些惨败的半趴在床上,面上瞧来十分狼狈。 她刚刚才将腹中的膳食呕吐出来,侍女帮着打扫干净了,这才端着那些脏掉的物事出去。 “公主……”艾琳的贴身侍女蹲在床边,十分心疼的握着艾琳的手,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艾琳小她两岁,她可以说是看着艾琳长大。 看着艾琳这般模样,自然是心痛得很。 “无事……”艾琳还没缓过来那个恶心劲儿,仍是气若游丝道:“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吃吐了东西,才会这般……” 话未说完,便听得门外侍官喊道:“恭迎可汗。” 艾琳的贴身侍女也慌忙的松开了艾琳的手,赶忙对着门外走进来的人跪了下去,恭敬道:“恭迎可汗。” 姜铉在事情刚处理完,便到了艾琳这里,面上神情竟是有了些慌乱,进来之时先是坐在了艾琳床边的板凳之上,而后攥住了艾琳的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铉对着那些子侍女问道:“王后身子如何了?” “回禀可汗,王后身子一直不适,中午用的那点子吃食,方才全吐了……” “混账!你们就是那么伺候主子的吗?”姜铉听了有些发怒,拂袖道。 “这……可汗……我们请不来太医啊……”侍女也是没法了,着实无奈。 姜铉这才想起来,是他,把艾琳关在了这里,不让她出入。 这些侍人侍女侍官都是代表着主子的人物,主子出不去,他们又怎么可能出的去? 这次是自己愚钝了。 艾琳面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任凭姜铉握着她的手,宛如死尸。 “快去请太医!”姜铉瞧着艾琳那脸色着实苍白的叫人心疼,对着下方的那些子下人吼道。 “喏……”那些人都是在深宫混迹的久了,最会察言观色的了,看着可汗发了火,便立即急匆匆的奔出了艾琳的寝宫,去太医院请太医了。 良久,那花白这胡子,手中提着药箱的老者才来临,进门先是准备跪着行礼,却被姜铉不耐烦的打断了:“秦太医,还是要劳烦您瞧瞧,王后这身子为何一直不适?” 秦太医听得不必行礼了,这新可汗又下了嘱咐,赶着紧儿的上前,准备给艾琳瞧上一瞧。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孟婆忘川 秦太医瞧了瞧艾琳的脸色,有些惨白,想必是这几日未正常进食,因此有了些虚症。 “王后娘娘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不适?”秦太医问道。 艾琳听秦太医问她了,这才迷迷糊糊气若游丝道:“茶饭不思……头晕呕吐……” 秦太医见艾琳这副虚弱的模样,又看了看旁边姜铉可汗的漆黑如墨的神情,这才收拾了药箱,准备给艾琳把脉。 姜铉立马就起了身,给秦太医让了最近的位置。 秦太医细细的给那手腕底下垫了枕包,又给艾琳的手腕之上搭了丝帕。 姜铉在旁站着,十分紧张,但丝毫不敢言语。 那太医坐于艾琳身旁,搭上了手腕,准备给她把脉。 可秦太医摸着这个脉象,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而旁边的姜铉也是瞧的心惊胆战。 “如何?”见秦太医终是放开了艾琳,姜铉赶着紧儿上前问道。 秦太医则是对着姜铉和艾琳二人跪了下去:“恭喜可汗,恭喜王后娘娘。” 姜铉和艾琳被这秦太医弄得有些懵。 秦太医接着道:“王后娘娘已然有了身孕,大概一月有余。” 艾琳听了当时就冒了浑身的冷汗。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她怀了姜铉的孩子? 而和艾琳的束手无策相较,姜铉则是喜出望外:“真的?” 秦太医又磕了个头:“千真万确,只是娘娘身子孱弱,这才反应的早了,又重了些。” “有……有孕了!”姜铉赶忙转身,有是握住了艾琳的手,对着她道时竟是磕巴了一下。 艾琳也勉强对着姜铉挤出了一个笑,姜铉将艾琳的手攥了又攥,紧了又紧,随即便是对着那些子下人和太医道:“赏!” 姜铉真的是许久未曾如此开心过了,先前的艾琳与苏烈相恋,艾琳就是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 现如今,这位白月光怀了他的子嗣,是他们两个的子嗣。 ————————————————————————— 赵云仍是到了那武陵山。 武陵山四季如春,桃花开十里,浪漫聚四方。 他向来是不敢惊动于那个人。 他怕那个人会觉得他来的勤了,从而厌恶于他。 毕竟因为这那一次的过错,那人将自己禁忌与此,再也不与旁人接触。 那次的过错,与赵云有关。 赵云同其他的仙人一样,也是要转世历劫,方才可位列仙班。 那时的诸葛亮,也是同他们一起。 原本诸葛亮是要早一些前去历劫的,可在他历劫之前,妖魔作乱,**爆发。 作为天界的尊贵种族,诸葛亮必须放弃历劫,与天界同生共死。 因此耽误了历劫,**之后,这才同着赵云他们,一同转世。 可是就是这一转世,出了个极为荒谬的笑话。 不知是为何,转世为穷苦书生的诸葛亮,遇上了转世成武将世家的赵云。 两人之间,竟是就那般的生了情愫…… 这不管是人间,还是天界,对于这些外界人来说,都是耻辱。 男男交合,有违阴阳五行之道! 凡间的民众处死了诸葛亮,而后赵云殉情自刎,这才罢休。 凡间倒是了了,可是天界的那些仙君可并未那么好糊弄。 天帝下令,要将赵云和诸葛亮连降两级,灌上孟婆忘川汤,彻底忘却凡尘旧事。 孟婆忘川汤与孟婆汤并不相同,孟婆汤仅仅是要人忘却凡尘往事,不被俗事所扰。 而孟婆忘川汤,却是能洗去一位神仙身上的一半仙力,并且脑中再不能记起所爱之人半分。 若是强行忆起,便会头痛不止。 诸葛亮知晓,赵云种族低微,若是被灌了此汤,怕不是废了……连人形怕是都维持不了了。 因此诸葛亮后又寻了天帝,一人承担这**的后果。 在诸葛亮的长跪之下,天帝允了,将诸葛亮降了四级,受了五雷轰顶之刑罚,又被灌下了孟婆忘川汤。 而后的诸葛亮便是谁都记得,唯独不记得赵云了。 忘却了赵云的诸葛亮,却是一直被这天上的神仙指指点点,诸葛亮又不知这恶意从何处起。 最后有的人将诸葛亮说成是“干那种勾当的兔儿爷”。 “那种勾当”是什么,诸葛亮不知晓,可是“兔儿爷”是什么意思,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莫名其妙被扯上的兔儿爷从月宫来到了天界,叫嚣着要扯烂造谣人的嘴。 月老掌管世间男女姻缘,那么兔儿爷便是掌管男男的姻缘,是败坏阴阳五行的神仙。 因此这天界神仙虽然居多,可没一个人瞧得起他。 却也是生成了他争狠好斗的性子,绝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半分的不是。 兔儿爷是没寻到那个造谣的神仙,但是却寻到了被造谣的人。 那人在最角落的角落,静静的那么蹲着。 走神走的很远,吩咐已然不知今夕何年了。 他似乎在这里呆了很久,身上都落上了灰,瞧上去是狼狈极了。 兔儿爷在诸葛亮面前蹲了下去,奶声奶气的问道:“他们说的,可就是你?” 诸葛亮这才缓缓回了神,瞧着面前这个脑袋上长了两只耳朵的粉纱衣,看起来好似人间十五六孩童般的神仙,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未见过他。 “我是兔儿爷,你是武陵仙君诸葛亮吧?”兔儿爷见诸葛亮沉默不语,不理他,一瞬间就有些任性了,站起来跳脚道:“哼!我还以为敢承受五雷轰顶和孟婆忘川汤的神仙,有什么大能耐呢,原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桩子!” 诸葛亮眨了眨眼,他是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桃树仙,本来就是木头桩子。 “听说你犯错了?”兔儿爷又蹲了下来,继续试图和诸葛亮搭讪。 “我不知道……”诸葛亮摇了摇头,他不知晓自己犯了何错,只知晓他似乎是一觉醒来,身边的同僚似乎都变了。 都会背对着他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议论他,而后对着他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是蟠桃仙,王母娘娘的亲近种族,是这天上地下堂堂武陵仙君,又怎会被如此议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弱小为错 兔儿爷饶有趣味的看着诸葛亮脸色有些变了,心中不免得意了几分,摇头晃脑的对诸葛亮道:“都说武陵仙君诸葛亮聪慧过人,是王母娘娘系支作为出众的奇才,这怎的遇上了这些子事儿,便记性变得那么差……蔫儿了呢?” 诸葛亮仍是沉默,良久之后才对着兔儿爷道:“真的不记得了……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那个人吗?”兔儿爷凑的又近了一分,瞅着诸葛亮。 “嗯……”诸葛亮应了一声,倒也是实诚。 可惜了……兔儿爷也是听说过赵云这个名字的,听闻赵云此人虽然出身较为低微,可是勤奋上进,战斗什么的又是极为强悍,是个可用之人。 可是这种好苗子,却是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同武陵仙君搞到了一处。 实属可惜。 不止赵云可惜,诸葛亮……也着实可惜。 王母知晓了之后,勃然大怒,本想着处死赵云,可是一切的刑罚都被诸葛亮挡了下来…… 兔儿爷又伸出了左手小指,看似热心,实则是玩笑的对着诸葛亮道:“要不我给你们二人牵个线吧!” 诸葛亮则是不解:“谁?” 兔儿爷笑眯眯道:“谁将你害成这个样子你都不知晓,你可真是愚笨。” “听好了。” “那个人,叫赵云赵子龙,是青鸾仙子的弟弟。” 赵云…… 赵子龙…… 赵子龙……是谁? 兔儿爷见着诸葛亮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样,便知晓这孟婆忘川汤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威力了。 “他就是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若是你们不相恋,你便是不必如此了。”兔儿爷咧出一对兔牙,笑着瞧着诸葛亮:“没想到,这天界还有着和我一般的仙君呢,喜欢男子。” “不是……”虽说诸葛亮记忆不清,但还是知晓心中的那句话:“不是喜欢男子……” 只是……心心念念都是他,罢了。 ————————————————————————— 赵云看着这满山的花开,竟是觉得心中有几分凄凉。 那时的诸葛亮已然将他忘了个干净,他受完刑罚之后,便兴冲冲的回去寻诸葛亮。 他以为诸葛亮会等他,却不料听到了诸葛亮将自己封在了武夷山的传闻。 他那时第一次前来武夷山,只见那时的花,开的极艳。 “你是何人?”坐落于树干之上的诸葛亮警惕的瞧着他。 “我……孔明!我是子龙啊!”赵云不知诸葛亮为何不识得他了,他只知晓心中愈发的恐慌。 他是极其害怕的……他害怕……诸葛亮喝了那孟婆忘川汤…… 刚回天界的日子,虽说极其难熬,可是有诸葛亮相互陪伴,即使是会被他人强迫的管辖孟婆忘川汤,使得他们两两相忘,可是,只要他们会见面,定会重新爱上对方…… 可是……可是…… 为什么最后,他收到的处罚,只是镇守银河三十年? 他天真的以为,是天帝心软了…… 不会让他们两两相忘,不会那么残忍…… 他们只是相爱了而已……一未伤天害理,二未不忠不孝…… 可这天,为何要如此的折磨他们二人,非要如此…… 那时的赵云在诸葛亮陌生又诧异的目光下,终是哭了出来。 现在的赵云挲摩着那粗糙的树干,只觉得那时的自己有些子幼稚…… 怎会就那么在孔明面前哭呢…… 着实……丢人啊…… 自那日起,赵云就像疯了一般修炼,大小战役都参加,并且比先前勇猛许多,一步一步的爬了上来。 相知无错,相爱无错,同为男子更无错! 可是太过弱小,任人欺凌就是错! 他赵云赵子龙,定要爬上高位,为自己与诸葛亮,寻一方无拘无束的天地! “你又来了……!”赵云还未想完,便听得后方传来一声清朗的嗓音。 转身时,一眼万年。 诸葛亮一身白色里衣,浅粉外褂,白发浅眸,眉眼都是极为标致的,与之前的冷艳高贵不同,喝下孟婆忘川汤的诸葛亮多了几丝稚气,手执着羽毛扇,伫立在那里,真的是……荡漾的赵云一颗心不知何处安放了。 “我……”赵云来过了好多次,都是被诸葛亮所嫌弃。 因为在诸葛亮看来,这个人第一次见着他便哭了,一看就是懦弱之人。 往后每回来都要折他的树枝,当真是极烦人的。 “你来便来,切莫再折我树枝了。”诸葛亮原本只想待在这武陵山,谁都不管,谁也不问,可这人偏偏好生奇怪,动不动就过来武陵山,还不进去,真不知晓他是来做什么的。 每次驱赶他,他虽然会走,可是下次仍是会前来…… 赵云被诸葛亮训斥了,这才恍然大悟,把手从树枝之上拿了下来,歉然道:“抱歉。” 诸葛亮瞧了这赵云半晌,赵云也局促了半晌,一双大手不知往何处安放。 诸葛亮摸着下巴狐疑道:“你是哪家的仙君?为何我瞧着你有些子面熟?” “我……”赵云张了张嘴,但仍是没说出口。 他怕说多了会引得诸葛亮头痛。 诸葛亮痛,他便也痛。 “告辞!”赵云扔下了这句话,便逃也似的奔走了。 “哎!”诸葛亮见赵云逃走的慌张,不禁有些奇怪:“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赵云捂着心脏,站在远方的树之下,瞧着诸葛亮愣了一会儿神,而后纵身一跃,便上了桃树枝之上浅眠了。 落花美人,看的赵云有些面红耳赤。 这便就是这颗心的安放之处了吧。 赵云瞧了瞧自己的双手,那手上许多的老茧,也有着许多深深浅浅的伤口,都是他的曾经,都是他的历史。 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爬上来呢?他付出了多少又有谁人知晓? 他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和诸葛亮争取那么一片净土,竟也是不允许了吗? 那花瓣落于了诸葛亮身上,看的赵云想给他拂去。 可是…… 即使位极人臣,掌管北极一方天地,这些也不够。 他现在想要全部人的认同!他想把那些议论的,嘴碎的人,全部斩下地狱! 他要他们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私塾先生 花木兰终于要回长安了。 她对着扁鹊李白这些熟人一一告了别之后,眼角红红的和铠熊抱了一下。 明明来的时候是那么多人,可是要回去的却只有她一个。 扁鹊要同明世隐一同收复精绝,背后出谋划策,李白是扁鹊的徒弟,自然要跟着他,铠与他们这些人不同,他是那精绝的八皇子,若是这番能将精绝拿下,那么铠许就是这精绝的新可汗了。 到那时的铠,便就彻彻底底的与他们不同了。 可花木兰还是记得铠那幅落魄的样子,就像被丢在街上的小狗,一身的泥泞。 “将军……”铠张了张嘴,发现这离别的话语,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 “此番告别,再见便是不知何时了。”花木兰抽搭这鼻子,没让眼泪流出来,红着眼角拍了拍铠的肩膀:“好好干啊,小伙子。” “嗯……”铠点了点头,半晌才道:“路上小心。” “守约那边……我会帮你去看看的……”花木兰沉声道:“这战役之中,死的人多数都极是无辜,可战争就是战争,想要赢,就必须踩着旁人的骨头!” 铠嗯了一声,这冬日的风吹的树叶萧瑟,颇是凄凉。 良久花木兰在对着后方的扁鹊李白明世隐等人爽朗的那么一笑,随即翻身上马,拱手行礼道:“告辞!” 众人同拱手行礼道:“告辞!” 马鞭一扬,腾起了万里黄沙。 ————————————————————————— “哎呦喂,妲己姑娘,您多多少少吃上一点吧……”旁边的姑墨王宫的侍官十分无奈的对着妲己道。 姑墨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强国,虽说疆土不比楼兰大,也比不得精绝富裕,可是天下间铸造兵器的匠师,几乎是都出自姑墨。 姑墨的兵器,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精绝的老可汗为了巩固与姑墨的关系,想方设法的迎娶了姑墨的公主为王后。 而成为精绝前任王后的公主,正是现任姑墨可汗殷受的亲生姐姐。 也就是说,姑墨可汗殷受,是精绝可汗姜铉的亲舅舅。 而殷受的另一个姐姐,嫁与了楼兰,生下了一个皇子,是楼兰前任可汗的第五个儿子。 便就是当初污蔑明世隐,险些坐上王位的那位无皇子,也幸亏是明世隐赢取了最后的胜利,不然这姑墨的势力,便是大的无法想象了。 “都出去!”妲己瞧起来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红着眼睛,坐在床上气愤的把绣着金丝的枕头扔了出去。 那些侍人也是无奈的紧,面面相觑,但这位主儿又是可汗亲自带来的,以后许是会成为妃嫔,得罪不起。 “这又是怎么了?”殷受刚下朝,便瞧见这屋里一片的狼藉,心中也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你快放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妲己把另一只枕头扔向了殷受,殷受手臂一抬,便将枕头接了住。 “走?你自己送上来的,想什么时候走?”殷受也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对待?偏偏这个女子胆大的很,不肯做他的妃子不说,还要用枕头丢他。 妲己红着眼睛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去找我哥哥!” “本汗帮你找。”殷受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对这个女子的无理取闹只觉得烦躁……但又喜欢。 怎奈这小女子,长了个祸害的脸啊。 妲己这才发觉自己已然到了末路,若是逃不出去,就要被这个所谓的姑墨可汗迎娶了当妃子…… 那么自己辛辛苦苦逃出青丘,又有什么意义? 仅仅是从一个牢笼中逃出,进入另一个牢笼吗? 妲己攥紧了拳头,她修为尚且,连将耳朵藏起来都极为勉强,若是在这凡人面前使了法,控制不好力道,怕是灵力外泄,整个界中都会知晓她在此了…… 可是……她甘心就在此吗……? ————————————————————————— “扁鹊前辈!在下韩信,特来拜访!”这一清早,李白还没起来前去骚扰扁鹊,这韩信倒是来了。 扁鹊反应极快,放开了怀中一丝不挂的庄周,翻身起床,身形一摇,便是穿好了衣。 “仙君?”庄周被扁鹊的动作惊醒了,有些懵懵懂懂的揉着眼,半起了身子。 庄周的脖颈上,锁骨上,漏出被子外的地方,都是印着密密麻麻的红印子,旧的新的,层层叠叠…… 庄周……这些日子……着实是受苦了…… “无事,你继续睡。”扁鹊回过身,在庄周额头之上吻了一下,庄周迷迷瞪瞪的嗯着应了,这才翻了个身,继续补眠。 韩信在门前站的久了,并不知晓这屋内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想闯进去瞧一瞧吧,又怕瞧见什么不该瞧的东西…… 最后站的累了,只能在门口蹲着。 “吱呀……”那院门开了,扁鹊瞧着蹲在那里的韩信,诧异道:“东海太孙?” 韩信听扁鹊叫他了,这才慌慌忙忙起身,对着扁鹊恭敬道:“前辈,先前书信可是收到了?” 扁鹊点了点头:“收到了。” 前些日子东海给扁鹊来信,说家中幺儿顽劣,而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虽说是为人父母,可水族事务繁忙,着实是教育不过来,听说扁鹊正带着徒弟历经凡尘,所以………洋洋洒洒几千字,最后只表达了一个意思——带一个徒弟是带,带两个徒弟也是带,不如把韩信也带上吧…… 扁鹊:“……” 听闻这人间有私塾,私塾里面的先生便是一次可带无数弟子,但薪水微薄。那些为人父母的,将自家孩儿交于私塾先生,又可让孩儿学习礼仪书籍,又可让那先生如同家中奴嫂般伺候那些孩童…… 东海……看来是已然把他当这私塾的先生了…… 扁鹊正欲写信反驳,这信纸一翻,又瞧见了这背面的那句:愿以珍宝奉之。 说白了,便是这财大气粗的东海,要给他薪水…… 珍宝…… 扁鹊认为多带个徒弟也是好的…… 第一百八十章 培养感情 “你虽然要跟着本仙君,可喊不了本仙君师父。”扁鹊对着韩信道,见着韩信一脸的温顺,也不舍得说太重的话。 “是。”韩信恭恭敬敬的道。 扁鹊摸了摸下巴道:“我和楼兰可汗商议一下,给你安排一个院子暂且住着,我们还要在楼兰这边待些时日。” 韩信听了赶忙摆手道:“前辈不必麻烦,晚辈……跟着太白睡就好。” “也对……”扁鹊欣慰道:“你们以前便是相识,以后又是东海和青丘的帝君,现在培养一下感情也是可以的。” 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想培养的那种感情,是往后身为帝君之间的友好之情。 而韩信所理解的……是……那种可以欢好的感情。 韩信听了扁鹊的话,当即大喜过望,对着扁鹊抱拳道:“晚辈定然不负前辈的期望!” 扁鹊见韩信如此,心中十分欣慰。 ————————————————————————— 李白还未醒,便觉得鼻子之上痒痒的,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扫来扫去。 “唔……”李白不耐烦的用手拂了一下,却不料手被什么人抓住了,那人嗓音低沉,轻轻笑了一声。 “谁……”李白迷迷瞪瞪的半眯着眸子,待瞧清眼前的人之后,一下子便彻底的清醒了。 “韩信!”李白猛的坐了起来,原本想上前仔仔细细看看韩信,却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又往床里蹭了几蹭:“你快些走!” 韩信原本瞧着李白的睡颜,那是满心的柔情,但瞧着李白这副反应之后,神情便是冷了下来:“为何?” “我师父快醒了,若是让他知晓了我们的事,他绝对会打断你的鳍!”李白又慌慌张张的往外瞧了一眼,就像是怕被父母发现的孩子般。 韩信却只觉得他可爱,径直上前抱住了他。 “韩……韩信?”李白有些不解,见韩信这不紧不慢的态度都替他着急:“你……” 韩信不听李白多言,放开李白,挑起了李白的下巴,随即便把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唔……”李白只以为韩信是想在走之前亲一下过嘴瘾,所以这次是难得的配合,甚至还微微的迎合。 李白的意思是,快些亲完,赶紧走。 韩信则是理解为投怀送抱了。 李白快喘不过气了,只能拼了命的推开了韩信:“哈……有完没完!” 韩信还想再上前,被李白捶了一下,李白撵他道:“快些走!” “不走了。”韩信轻笑道:“这次不走了。” 李白这才瞧出了几分不对:“什么?” “家中人嫌弃我顽劣,将我送来扁鹊前辈这里修炼了。”韩信笑眯眯道:“扁鹊前辈说,要我同你睡在一处……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李白有些子蒙圈,培养什么感情? 难道……难道…… “师父!师父他!知晓了?!”李白紧张兮兮的揪住了韩信的衣袍,十分紧张,连手心和后背都被吓出了一身的汗。 “可能……”韩信没有撒谎,扁鹊那幅态度,似乎是知晓,又似乎是不知晓…… 不过扁鹊既然让他和李白培养感情,想必应该是支持的……吧? 不管了…… 韩信对着李白俯下身,距离极其的近,韩信道:“既然扁鹊前辈要我们二人培养感情,那么我们便……好……好……培……养……吧~” 床幔被放了下来,韩信抬手施了个法儿,这下外界是听不见任何声响了。 韩信将李白扑倒,只听见那床中声响羞人,不便再听。 ————————————————————————— “师父……”李白红着眼角,在被韩信这般那般后,拖着疲累的身子,和韩信前去了扁鹊那边。 “你们见过面了?”扁鹊明知故问。 “嗯……”李白仍是那幅疲累的模样。 “感觉如何?”扁鹊望向一直都笑眯眯的韩信。 “挺好的,太白……很热情。”韩信模棱两可道。 但李白的耳朵根却是腾的一下通红! 这个无耻之徒……到底在说什么啊!若是师父知晓了……若是…… 李白在心中咒骂着韩信,但那手,却又被韩信握了住,衣袖甚大,遮掩着扁鹊也瞧不着。 李白嗔怪的瞪了韩信一眼,但这眼神却是瞧得韩信春心荡漾。 扁鹊这人虽然自己深陷这凡尘之情爱而无法自拔,但却是瞧不出这两只小崽子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情愫,也不知他到底是太过愚笨,还是聪明劲儿没用到点上:“那边好,你们二人本就是旧识,往后都是东海和青丘的帝君,可得好好相处,才能保四方繁荣。” “是……” “是……” 韩信同着李白一起应了,扁鹊倒也是没什么好吩咐的了。 “对了……扁鹊前辈……”韩信这才想起了那极为重要的事:“青丘公主妲己的下落,您可是知晓?” 扁鹊一口老血如鲠在喉,他不知为何这天下间所有的人都要来寻他,按理说他与这妲己瓜葛并不大,也就他带着的李白是青丘的正牌太子,妲己的亲生哥哥。 可是妲己和李白之间的关系又不像那些凡间的兄妹般的相亲相爱,妲己许是不会前来寻找李白,可为何每个人都要前往他这边来寻? 扁鹊似乎是忘记了,纵使这关系再不亲近,可骨子里的血脉相连却是掩藏不了的,妲己在心中自然是敬重着李白,把他当哥哥,李白也是一直纵容着妲己,把她当妹妹。 扁鹊会把妲己想的如此冷血,也是免不了妲己那个好母亲的影响。 “不知。”扁鹊冷冷的道。 韩信见便扁鹊似乎是有了些气,于是也没有再问,有些尴尬的道:“啊……是晚辈的疏忽……扁鹊前辈怎会知晓妲己……” 李白则是有些奇怪:“妲己怎么了?什么她的下落?” 韩信看了扁鹊一眼,见扁鹊并未阻拦他,这才对着李白道起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弟一百八十一章 能退能进 当然,韩信这般颇具心机的男子,又怎会完完全全的告知实情呢? 若是李白知晓是韩信给了妲己地图,想必也是会怪罪与他吧。 “然后,妲己便自己逃了出去?”李白有些狐疑,妲己的秉性他是知晓的,娇蛮跋扈,但不会那么有心机。 “对,也不知她是怎么的,就那么逃了出去……”韩信继续扯着慌,唯恐李白瞧出破绽。 “若是如此,青丘上下岂不是一团糟?”扁鹊微微着笑,瞧起来有些子幸灾乐祸。 “想必是的。”韩信不知这扁鹊为何会这般的幸灾乐祸,他只想这妲己可千万不要被青丘短时间内找到。 这人间山水,花鸟鱼虫,人情冷暖,若是妲己都未经历便被这青丘捉了回去,该是多无聊…… 因着韩信和这妲己是相同的人,他知晓妲己在青丘的那个大牢笼中过的日子有多无聊。 因此他瞧着妲己,就像瞧着先前那不懂事的自己般,因此他会帮助妲己。 当然,现在的韩信也不见得有多懂事就是了…… 若是这韩信懂事,也不会被东皇太一送到扁鹊这边来——虽然这是他自己苦苦哀求来的。 “那你们二人好好相处,你们退下吧。”扁鹊懒懒的对着二人道,随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对着李白嘱咐道:“太白,不可欺负重言。” 敢情在师父的心中,自己便是这般的人? “知晓了。”李白仍是不敢对着扁鹊说什么不敬的话,只能软着性子应下。 “前辈,太白并未欺负过晚辈。”韩信开了口,但笑的却是有些邪祟:“太白是个能退能进,能伸能缩的正人君子呢。” 能退能进…… 能伸能缩…… 李白听着只觉得这脸咻的一下便红了个彻底。 这泼赖的狗韩信……竟是真的不知羞耻了! 扁鹊竟是不知晓自家的徒弟评价是那么的高,心下还是有着几分欣慰的。 当然,在多年以后,知晓了真相的扁鹊,可是直直的气的昏厥过去了呢…… 但,此时的扁鹊,还不知晓便是了。 满意的将李白与韩信撵走,扁鹊开始和庄周欣慰的言说自己的徒弟。 “你怎么什么都敢讲!”直到离扁鹊院子好久了,李白才对着韩信懊恼道。 韩信却只是觉得李白可爱,不禁在他的脸颊之上飞快的亲吻了一下。 被偷袭了的李白羞的满脸通红,急忙用手捂住了脸,怕被韩信二次偷袭。 “本来就是。”韩信厚着脸皮给自己强行辩解:“太白就是正人君子,我可没对前辈说慌。” “你……!”李白对着韩信的厚脸皮根本就无法可治,只能气恼跺脚的道:“你明知道不是这句!” “那是那句?”韩信虽心如明镜,但面上仍是装作不解,这狗韩信,一肚子坏水儿,就等着李白自己讲呢。 李白又不傻,自然知道韩信在想什么坏点子,只是瞪着他,并未入套。 韩信见李白这副模样,只觉得是可爱极了,他抱住了李白,而后在李白额上亲了一口:“太白觉得羞,可我就是爱太白的这一点。” 李白被韩信那么一搂一亲,心中的火气便只能憋回去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妥了,看来这青丘至高无上的太子爷,还是被这狗韩信收服了。 ————————————————————————— 这几日,姜铉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到艾琳那里去。 虽然艾琳对他并不是很喜,可奈何这姜铉是肚中孩儿的父亲,她不得不强迫着自己接受于他。 这些日子后厨的膳食是日日都丰盛的不得了,吃的艾琳孕吐反应更重了几分。 艾琳不适,姜铉便惩罚太医,只要艾琳吐一口,那些太医便是要想方设法的给艾琳用汤药的方式给她灌回来。 这王后娘娘的宫中,那气味,竟是像个药罐子似的。 ————————————————————————— “有孕了?”明世隐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奕星乖巧的立在一旁,穿了浑身白袍红边的国师服,竟是也有模有样。 “千真万确。”奕星恭敬道:“原先徒儿听了这事,还不甚相信,前些日子我们在精绝的眼线回报,艾琳确实是有了身孕,并且姜铉重视的不得了。” “哦……”明世隐继续批阅那些奏折,脸上并无波澜,只是淡淡的道:“原先以为西夜公主艾琳,对我三哥是真的情深意重,却不料还是帮着精绝养了孩子。” “那我们此时该当如何?”奕星皱着眉。 明世隐终于是批阅好了奏折,将笔放下,纸铺平,待墨痕干。 明世隐微微向着椅背靠了一下,半眯着眼思考,良久也没想出个什么对策,明世隐对着奕星道:“你去把扁鹊先生请来。” 奕星应了,随即转身离去。 即使他是一人之下的国师,这为师父跑腿的习惯,仍是改不过来…… ———————————————————————— “现在?”扁鹊见奕星来的匆忙,又瞧了瞧手下的药方。 奕星瞧出扁鹊的那点子心思了,客气道:“先生写完药方再去也可。” 扁鹊低头嗯了一声,然后便又开始写他那未完成的药方。 奕星在心中擦了把汗,这扁鹊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是敢让可汗等他。 按常人来看,一听闻可汗召唤,不都是屁颠屁颠的赶着紧儿过去吗?怎么这扁鹊竟是那么不客气?自己只是嘴上说上一说,这便就白白的给了人家那么个台阶下了? 奕星腿都站的疼了,扁鹊这才不紧不慢的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前往明世隐那处。 “先……”奕星刚说了个开头,便被扁鹊一句话堵住了:“我知晓是何事,不必多言,带我前去即可。” 奕星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回道:“是……” 这人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莫非这人在精绝也是有着一些眼线?或者……他有着比楼兰更为雄厚卓越的势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终得真相 “西夜的公主怀孕了。”明世隐见着扁鹊进来,也并未多做那些无用的礼仪,这些日子二人早已相熟,该免的东西在没人的时候免了倒也没那么麻烦。 “我知晓。”扁鹊进门便寻了他一直做的位子坐了下来。 “那……该当如何?”明世隐虽说有算天之能,可是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忧愁得很。 扁鹊垂眸良久才道:“你们在精绝有眼线是吗?” 明世隐点头:“嗯。” 扁鹊抬了眼,面上并无其他表情,只是对着明世隐道:“那便好办了。” 这西夜的公主此生最为看中的是谁? 不是她的生父西夜可汗,不是她的夫君精绝可汗,甚至可以说不是她腹中的孩子。 而是苏烈。 能将艾琳挽回到他们这一边的,想必也只有苏烈。 ———— 艾琳的孕中不适的症状愈发的严重了…… 姜铉也是着急,对着那些子太医施了不少威压。 可是没用,艾琳仍是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 姜铉甚至找太医商议过,实在不行用药将孩子拿掉,这样艾琳或许还好受一些。 可太医表示,艾琳的身子极弱,若是流产,怕是母子都保不住,相反,将孩子生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姜铉沉默着几宿未免,最终仍是只能对着太医嘱咐,好生伺候这王后。 于是这封后大典,便是一日一日的拖。 艾琳在床上一直躺着,不是睡着无声无息的吓人,便是醒着翻天覆地的呕吐。 姜铉着实是心疼极了,恨不能帮艾琳承担这些的痛苦。 这几日艾琳吐的倒是轻了一些,身上有了些力气,能下床走动了。 姜铉大喜,底下朝臣一直在催,没办法只能近期便筹备封后大典。 艾琳倒是也乐得和姜铉言语两声了,这对姜铉来说简直就是恩赐,没办法,他爱的太过卑微了。 艾琳出入姜铉的书房,姜铉也不拦着了,对着合宫上下道:“王后娘娘要去往何处,便让她去往何处,病了这些子的日子,总不能连逛都不让人逛了。” 底下的那些侍女侍卫侍官点头应允了,并且对着王后多加看护,唯恐这王后去往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可是这一日,王后娘娘来到了姜铉的书房中。侍女侍卫侍官便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打算跟着王后进去,打扰到可汗的私人空间。 艾琳心中想道,只找这一次,若是没有寻到证据,便只能背叛明世隐,好好的做这个精绝的王后了…… 大不了,她劝说姜铉归顺大周。 艾琳这般的想着,在那些文件之中翻翻找找,并未寻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心中还未庆幸,手中一不留神碰倒了一摞的书籍。 艾琳慌慌张张的去捡。 这一弯腰,便瞧见了那案桌的下方,竟是还有着一个隐密之处…… 那是一个小小的隐秘的抽屉。 若不是存心寻找,想必是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 艾琳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不想打开这个小小的隐秘的抽屉,可是双手的动作她忽然控制不住了。 那抽屉并未上锁,想必是刚刚查看里面的东西不久…… 艾琳轻轻的把那抽屉打了开,里面静静的躺着封信。 艾琳把那信拿出来只时,发觉这信之上,有着个较为眼熟的名字:奈良。 奈良……便是楼兰的那位五皇子…… 他们……他们是表兄弟,有着书信来往想必是正常的……艾琳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手指颤颤,仍是将那信打开了…… 吾兄姜铉: 楼兰这方局势即崩,吾父病危,若吾父逝去,想必局势定然不会偏向吾方,大哥目前监国,前些时日已然照尔意,挑拨大哥将三哥推出,出战凉城,此番事成,日后吾兄迎娶娇美人之后,勿忘两座城池相送。——————弟奈良。 这信的意思……就是……苏烈会出战凉城,是五皇子挑唆的? 而五皇子的这个做法,是姜铉强迫的。 艾琳拿着信纸,只觉得胸膛之中,有着什么东西,碎的可悲,可笑。 现在她才终是知晓了这背后所谓的真相。 什么叫真相? 真相就是,她这个红颜祸水,害死了苏烈。 因为她,姜铉让奈良去挑唆楼兰的大皇子,让苏烈出战。 艾琳静静的想着,自己这一路,到底做了些什么事呢? 因为她的缘由,害的宁太妃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害的苏烈早亡,她连肚中的遗腹子都留不了,甚至……她居然萌生了要和姜铉就此白头的想法…… 着实可笑…… 艾琳在书房怔了半晌,最终还是将信纸折好,伪装成了原样,放了回去。 这般…… 原是这般…… 艾琳只觉得嘴中发苦,仿佛是这几日的汤药,将她的舌根都泡苦了。 艾琳在宫中将书信写好,绑在了那信鸽之上,随后便将那鸽子放了出去。 精绝王宫之中,有只飞鸽踏着新腾起的夜色而去。 姜铉回到艾琳那处的时候,看着艾琳穿了他最喜爱的红衣,摆了满桌的酒肉饭菜,眉眼含笑,仿佛是专程等候他的到来。 姜铉有些受宠若惊,进来之时的那一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汗回来了。”艾琳笑的极甜,这旁边的环境让姜铉产生了错觉,感觉他们之间,就是平常的恩爱夫妻般。 可是姜铉认为,即使这是梦,他也要一直做下去。 “艾琳……”姜铉只觉得喉头苦涩,而后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臣妾想明白了,最疼最爱臣妾的人,是可汗,臣妾若是不识好歹,就是有点不配这可汗身边人,甚至是精绝王后这个名讳了。”艾琳执起了姜铉的手,瞧来是极其的真诚。 “艾琳……”姜铉将那手反握的极其的紧,而后将艾琳扯过来抱在了怀里:“真好……你想明白了……” “此时不明白的……往后也是要明白的……”艾琳眼中意味不明,在姜铉的怀中倒也是温顺的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她已知晓 封后大典即在眼前。 精绝王宫中也是布置的极为隆重。 竟像是那日艾琳和姜铉大婚之时那般的隆重。 宫中请来了最好的裁缝,为艾琳量制了华美的王后朝服。 朝服是深绿色的,边角之上有着全国顶级绣娘一人绣的一只生灵,花鸟鱼虫,美不胜收。 深绿色的朝服之上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那头饰是纯金锻造,发簪上的饰物十分华美,只是数量众多,压的艾琳脑袋有些沉。 “这首饰如此的多,娘娘还怀着身孕,怎可如此……”艾琳的贴身侍女还未说完,便被那年老的嬷嬷不耐烦的打断了:“姑娘懂还是老奴懂?上一位王后封后便就是老奴们伺候的,若是姑娘非要多嘴,请去外面,对着那西北风聒噪去吧。” “你……!”那侍女也是心疼主子才说出这些子话,怎知会被这些老家伙怼了个哑口无言? “先下去吧……”艾琳对那侍女道:“一切听嬷嬷的。” 那嬷嬷在这宫里待的久了,说不会察言观色是假的,但这些老嬷嬷在宫中时日多了,便是极其的注重规矩了。 王后,便就要有王后的样子。 服饰必须要华美,哪有说怀孕便将规矩抹去的道理? 这任王后虽说年龄岁数不大,但待人却是极其有礼的,这些子嬷嬷不禁对这艾琳的印象好了三分。 而此时的精绝,为了封后大典大开了城门三日,这期间任由百姓进出,供众生敬仰他们精绝王后的姿容。 但为了安全起见,这精绝王宫之中,还是守卫的极其森严的。 毕竟可汗与王后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这二人若是出了什么茬子,他们谁都逃不了。 “可汗来了吗?”艾琳有些紧张的问着那些嬷嬷,那些嬷嬷只以为是这刚成亲不久的小夫妻关系好,有嬷嬷道:“一会儿可汗便就过来了,为您戴上凤冠。” 这西域的规矩,便是封后之时,由可汗给王后戴上凤冠,就像民间那些给妻子描眉化妆的丈夫那般,这般了之后,他们便就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能一同站在高处的夫妇了。 “那边好……”艾琳喃喃道。 终于,那些老道的嬷嬷给艾琳绾好了头发,插好了首饰,整理好了衣物,就差姜铉进来给艾琳戴上凤冠了。 “让可汗进来吧。”那些嬷嬷对着门外喊道。 门吱呀呀的开了,姜铉穿了正红的衣袍,缓缓走了进来。 面上瞧他似乎是极为镇定,实则他的手心已然是微微出汗。 姜铉瞧着那般打扮的艾琳有些子愣。 这王后的朝服穿于艾琳的身上,竟是那般的好看,那般的合身。 不知是见姜铉瞧愣了,还是旁边的嬷嬷捧着凤冠捧累了,嬷嬷提醒姜铉道:“可汗,请为王后戴上凤冠。” “哦……”姜铉这才反应过来:“好……” 姜铉从嬷嬷的手中接过了那凤冠,走近了艾琳,许是化了妆的缘故,今日的艾琳瞧上去极其的有精神气。 “你今天真好看……”二人贴的近了,姜铉在艾琳耳旁轻声道。 “喜欢吗?”艾琳也轻声的回了姜铉一句。 姜铉耳根有些微微发红,良久才答道:“喜欢……” 而此时的精绝王宫外面,却不知何时一片混乱。 王宫的门被捶的砰砰作响,守宫门的侍卫听着这声响敲的急,这才赶忙的开了门。 这一开门,一位浑身是血的侍卫便倒了进来。 “哎!怎么回事!”开门的侍卫竟是愣住了,反应之后这才缓过来,赶忙这吆喝里面的同伴将那倒地的人扶起。 “怎么了!外面怎么了!”那几名侍卫摇晃那浑身是血的侍卫几下,那侍卫便悠悠的转了醒,瞧着这些子同伴,气若游丝道:“通知可汗……八王爷铠,带着士兵……前来逼宫了……”说罢身子便猛然没了力气,细细的一探鼻息,竟是……死了…… “快去通知可汗!”那些士兵听了这个消息,兵分几路,一路飞奔那主殿而去,那里有可汗与王后,其余几路便去通知各城门守卫,一定要守住城门!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来! 而此时的姜铉还在同艾琳说着咬耳朵的悄悄话,艾琳时不时的轻笑。 这时辰未到,那些子嬷嬷便极有眼里见儿的出了去,给这可汗与王后关上了门,让二人独处。 “艾琳……”姜铉见四下无人了,这才大胆的握住了艾琳的手,柔声道:“今后本汗定要好好待你。” 艾琳也握住了姜铉的手,垂下了眸,眼中意味不明:“那可汗便不要再瞒着臣妾了。” “什么……?”姜铉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艾琳松开了姜铉的手,这才从袖中抽出一枚发簪,藏于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那发簪是她从西夜带来的,是她一直备用着的。 “可汗真不知晓臣妾说的是何事吗?”艾琳一身华服,眼角微抬,竟是有了几分慵懒。 “何事?”姜铉是真的不知晓,可心中莫名的发慌。 姜铉未曾多想,只觉得这腹间一痛,而后便是麻。 低头一瞧,这腹间竟是插着一根簪子,而握住簪子的手的主人正是他的爱妻,今日的王后娘娘——艾琳。 艾琳的眼神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恨! 是那般的恨!竟是将他的心,乃至灵魂,都瞧的干干净净,烧的彻彻底底! 这身子是彻底的麻了,姜铉只觉全身都使不上力了。 “为……为什么……”姜铉一开口,血便从嘴角流了出来,那血是黑色的,那枚簪子之上,应该有着不得了的剧毒。 姜铉此刻很怕,他不怕中毒身亡,不怕痛,但他怕艾琳会恨他…… 她知道了…… 她一定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跟你走 “如若可汗对臣妾没有隐瞒,那么劳烦告知,楼兰三爷苏烈,到底是怎么死的!”艾琳咬着牙,声音狠狠,那发簪随着她一抽回,带出了一泉的黑血。 姜铉彻底没了力气,扑腾一声便软在了地上。 门外的嬷嬷听到了动静,忙着朝里询问道:“可汗,王后,可是有事?” 艾琳还未言语,便见姜铉强行稳下了心神,尽力用着和平时一般无二的声音道:“无事……你们不要进来……” 这门外的嬷嬷才安静了下来。 姜铉听到艾琳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眼底便就是死灰了。 “想知晓吗?”姜铉垂着眸,对艾琳道:“想知晓苏烈是怎么死的吗?” “你不配叫他的名字!”艾琳恨声道:“若不是你!” “若不是我,他就不会出战凉城;若不是我,他就不会惨死边疆;若不是我,你们二人本该恩爱白头,双宿双栖;若不是我……你何须现在委曲求全的同我在一起……是吗?”姜铉抬了眼,眼底无泪。 艾琳咬牙:“是!” 姜铉闭了眼,缓缓的道:“可若不是他,我怎会娶到你,若不是他,我怎会同心爱之人有了子嗣……若不是他……呵呵……我又怎会……”姜铉睁开了眼,痴迷的望着他眼前的女子:“瞧见我的心上人,为我穿这王后的朝服呢。” “艾琳。”姜铉垂下了头:“我很庆幸,我不后悔……” 若是重来一次,我仍是回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法得到你。 艾琳有些错乱的喃喃,脸上的泪止也止不住:“怎么会……是我害死了他……” 姜铉轻笑:“就是你害死了他……”那语气极为恶毒,仿佛是要把一个站立在悬崖之上的人,推下去:“艾琳,是你。” 艾琳此时痛苦的蹲了下来,将自己的发饰发髻扯的凌乱不堪,但心中的痛恨和烦闷交织,竟是让她难受的快要炸掉。 “是我……是我……”艾琳喃喃,满脸的泪水。 “可汗!”门外传来慌乱之声,那侍卫的衣衫因为急速奔跑都有些凌乱了,想着直接往里闯,被门口的嬷嬷拦了下来。 “做什么大喊大叫的!可汗与王后还在里面呢!这般如此,成何体统!”那嬷嬷呵斥着那侍卫,十分严厉。 “可汗!”那侍卫神色焦急,踮着脚尽力的对着那里面吼道:“八皇子带着人闯过来了!您先和王后找地方躲一下吧!” 旁边的嬷嬷宫女侍官听了这话也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不管怎样,先跑掉才能保命! 姜铉沉默了一下,良久回道:“知道了,本汗与王后,一会儿便出去。” 门外的侍卫这才放下了心,又赶忙前去各宫通知,免得有人不知情。 姜铉听侍卫走了,这才复又喷出了一口鲜血:“是你对吧。”他未抬头,低沉的问着艾琳:“是你做得对吧。” 艾琳一个脱力,便坐在了地上,闭了眼,良久道:“是我。” 她问:“姜铉,你恨我吗?” 姜铉微微顿了一下,良久还是说了实话:“恨。” “若是有下一世,你还会如此吗?” “会。” 良久,这冬日的风仿佛是钻着门缝要闯进来,吹冷了姜铉的身子。 艾琳抬起了手,那手上的血已然冰凉,手中的簪子被血染的血红,艾琳实在不想再次沾染姜铉的血液,于是那手一松,簪子就叮当一声的掉落在地上。 艾琳皱着眉,腹中疼痛剧烈,双腿之间潺潺流出了血液,沾湿了王后那高贵的朝服。 艾琳知晓,但她不想管。 她不是不想活,她是不怕死。 外面的金器撞击声,声声入耳。 那些子侍女侍官,都被吓得抱头鼠窜。 谁都没想到这个早被姜铉宣布了死讯的八皇子,居然会活着回来。 并且一回来,便来逼宫。 终于,外面的声响低了下去,这正殿的大门被一群士兵推了开,那士兵身着战袍,领口之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牡丹花。 长城守卫军…… 众所周知,这正殿就是精绝最后的防线了,若是攻下这边,那这精绝的主人,便就是真真正正的换了人了…… 铠一进了门,瞧见姜铉的尸体之时着实被惊了一惊,但瞧到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艾琳时,却是真的有些被吓到。 “西夜公主。”铠张开口,唤了艾琳一声。 艾琳痛的迷迷糊糊之间,仿佛是瞧见了什么人。 铠瞧着倒在那血泊之中的艾琳,艾琳面色如灰,印堂发青,想必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这几日身子的虚脱,情绪的压抑,早就将艾琳的身子逼上了绝境。 甚至这几日的精神气,大概也只是民间那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罢。 “西夜公主?!”有人慌乱的将艾琳抱了起来,摇摇晃晃之间,艾琳好像是看见了苏烈。 苏烈还是那般的粗鲁又温柔,他挠着头,对着艾琳憨笑道:“这次,你可是要跟着我走了?” 铠抱着艾琳跑了几步,看艾琳的脸色已经是快没了生气,这才颓然放弃的跪倒。 停下脚步,铠听得艾琳在那里念叨着什么。 艾琳微微的探出了手,仿佛是瞧见了极为美好的东西。 这个女子,在喃喃的道:“我跟你走……” 海角天涯,不离不弃。 西夜公主艾琳,薨。 艾琳最后的名讳,不是精绝王后,而是西夜公主。 也算是留给这个可怜女人的最后一点自尊了吧。 其实比起艾琳,姜铉输的又何尝不是一塌糊涂?娶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本来就是莫大的不公平。 可是姜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不是因为他会忍耐,没有人天生就会忍。 而是因为姜铉的心中,一直把艾琳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 谁都无法撼动。 国家不行,人民不行,甚至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不行。 与其说姜铉是死在艾琳的发簪之下,不如说姜铉是死在自己的优柔寡断里。 因此这世间的人,多情的总被无情伤,最伤人的,是她明明有情,却丝毫不留给自己。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狼归位 这日,扁鹊一行人与明世隐告了别。 尽管明世隐一再挽留,可扁鹊仍是执意要走。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明世隐也未再坚持长留,只是有些不舍。 韩信是突然来的,为了防明世隐东问西问解释的麻烦,只能让韩信施法将自己隐形起来,以免被人发现议论。 韩信只能委屈巴巴的隐了身形,只有同行的人才能瞧见他。 明世隐站在那王宫城墙之上,目送扁鹊离开。 旁边站着宁太妃,宁太妃有眼疾,前些日子又因为艾琳的死哭了许久,现如今是愈发的严重了,见不得风,只能半眯着眸子遥遥的瞧上一眼,本来明世隐是不要她来的,可她非要前来送上一送,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 长城仍是那幅千里黄沙万里枯的模样。 兰陵王亲自出来迎接了扁鹊:“先生回来了?” 扁鹊胯下的马被士兵牵了住,这才稳下身形下马,对着兰陵王道:“嗯……王爷,别来无恙啊。” 兰陵王眯着眸子,笑道:“无恙。” 李白望着那后方瞧了几瞧,看了几看,并未发现那百里玄策的身影,只瞧见了花木兰对着他招手,不禁问了一声:“百里小将军呢?” 兰陵王沉默了一下,良久才沉声道:“在坟场……” 百里玄策在百里守约战亡之后,精神恍惚了一段时间,随后就是劝不住的颓废,每日也不带着士兵操练,就静静的守在百里守约的坟前,一坐就是一天。 因着这些时日的颓废,百里玄策再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那脸颊身形竟是消瘦了不少。 他坐在百里守约的墓碑前,听得有人来,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皮:“你们来做什么……” 扁鹊并未让旁人前来,身边也只带了李白,扁鹊走到百里玄策身边,蹲下身,对着他道:“来瞧一瞧你。” “我?”百里玄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瞧得……” “毕竟是以后的天狼星君,往后的同僚。”扁鹊面上并无任何表情。 “啧……”百里玄策邪邪的挑了眉,瞧上去有些不悦:“可前来接我的侍官,仍是未来……” 扁鹊轻笑一声,随即便道:“已然来了。” 百里玄策疑惑:“在何方?” 扁鹊微微笑着,指了指自己。 竟然是他……百里玄策微微吃了一惊,良久才闷声道:“仙君,你曾说过,我能等哥哥转世的,对吧?” “自然如此。”扁鹊道:“但你许得等上几百年,这人的魂灵,是百年才得投胎一次。” “为何?我们是亲兄弟,为何只有我能……” “你们虽是亲兄弟,但也是有不同的。”李白在旁开口道:“你们一个为白,是致纯致净之色,一个为红,是致妖致邪之颜。”李白顿了顿,良久才道:“你们却是是亲兄弟,身上有着天狼的血液,可是却又不同……天狼是穷凶极恶之星,若是百里将军前来掌管,怕是天不容他。” “所以……哥哥的死……也是天意吗……”百里玄策细细的挲摩着百里守约的墓碑,眼底满是深情。 李白被噎了一下,良久才犹犹豫豫道:“是的吧……” 那日夜晚,百里玄策所住的帐篷起了大火,燃尽了百里兄弟所存在过的一切。 扁鹊带着李白韩信伫立在城墙之上,瞧着那大火印红了所有人的脸颊,那些士兵们慌张的提水灭火,可是那火却是无穷无尽的燃烧,直到一切都成了灰,这才罢休。 扁鹊挲摩着脖颈上的那块玉,庄周在里面有些不安。 长城之中,有一道红光,仿若那流星倒流般,飞入了那夜晚的云中。 天狼星君,终得是归了位。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李白瞧着那火起火又灭,直到身子有些泛冷,这才开口道。 “去水源。”扁鹊沉思才道。 “去水源?”韩信诧异,水源他比较输,毕竟前些日子刚来视察这边水神的工作过,至于这偏远之地为何要他堂堂太孙前来……只能说这一处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爷爷与父亲也是上心的紧。 “本仙君有事,要问此地的水神。”扁鹊沉吟道。 “何事?”李白好奇。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周身的灵气,有了些波动?”扁鹊又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这才问出了口。 李白韩信互看了一眼,这才各自感受了一下,发觉这身边的灵力果然想水波那般的不稳。 “怕是要出事……毕竟这里……如此重要……” 甄姬听得扁鹊呼唤,本是端着一张不情不愿的脸出来,看见扁鹊这次不但到了李白,还带了韩信,直呼了一声天老爷便又缩回了湖底,良久才顶着一张如花似玉化完了红妆的脸出来。 “哟……圣医仙君……太子爷……太孙大人……您们此番前来,可是有何事?”甄姬对着那扁鹊韩信与李白娇笑道。 李白与韩信微微垂眸,摆了明面儿的不想搭理了。 扁鹊往甄姬身后的水源湖中瞧了一瞧,发现湖面有些泛蓝,心下疑心更重了些:“甄姬,这水源处为何灵力有些波动?” 甄姬有些疑惑,扁鹊见她这副样子,便知甄姬这种修行灵力极浅的小神,是感受不出来的。 “今日借你湖当路了。”扁鹊刚说完,便对着李白韩信道:“跟着本仙君走。” “等等!”甄姬拦住了要上前的韩信李白二人,转身对着扁鹊道:“仙君若要进这湖底自然是可以,但有无令牌?” “本仙君与那位大人极是相熟,不劳水神费心!”扁鹊声音带了些冷意,竟是叫甄姬心底有了些寒意。 她也知晓,若是这人要硬闯,自己就算是豁上这一条命也是拦不住的。 甄姬知晓力量悬殊,到头来也只能象征性的拦那么一下,随后便只能将人放进去。 扁鹊见甄姬没有再拦了,这才对着李白与韩信道:“走。”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游之神 扁鹊纵身跃下那湖底,竟是未溅起一片水花。 韩信也带着李白随着扁鹊跃下了那湖。 那水源中仍是泛着蓝,旁边萤火微动,映的甄姬的脸明明灭灭。 “圣医仙君……”甄姬对着那湖面喃喃道:“好自为之。” 有的时候,你所想追寻的真相,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水源的湖,是无底的。 韩信化作了龙身,驮着扁鹊与李白,这才快了些许。 那湖底深的着实吓人,纵使是韩信,也是走了好久的时间,才到了那底。 水源底部是一处宛如明镜的地方,那白龙带着扁鹊和李白出来时,将镜那便的物事吓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 那物事不知一个,韩信进来之后这才化作了人身,三人落了低细细一瞧,那会说话的物事竟然是一颗颗会说话言语的眼珠子。 落地之时只觉得脚下极是柔软,低头一看,那地上居然都是人的头皮,他们踩着的,都是人的头发。 李白未见过这些,手立马就捂住了嘴,要吐。 这空气中也是腐臭难闻,应该是那头皮底下的肉腐烂发出的臭味。 “师父……这是何地……”李白被韩信顺着后背拍了几下,这才好些了。 扁鹊答道:“地狱。” 远处仿佛是传来了什么声响,仿佛是有巨蟒窜动般,忽的冲出了什么东西,向着三人这边冲来。 韩信反应较快,手中长枪反挑,迎下了那个东西的一击。 韩信本以为是守护这入口的巨蟒,却不料定睛一瞧,这心中竟是真真的被吓了一跳。 那东西是人的上半身,在这死尸堆与眼珠子中待的时日长了,肉已然腐烂的差不多了,露出了白花花的骷髅,而那下半身,竟是人的脊梁骨层层又叠叠,总共积攒了数百块,这东西便是宛如长蛇般,那脊梁骨的尽头,竟是如人的尾骨般的收尾。 这东西露出了一排白牙,死死的咬住了韩信的长枪。 那骷髅发出了如野兽般的低吼,身上口中喷出的恶臭直直叫人欲呕。 “前辈!”韩信偏过了头,想躲避这恶臭的气味,他问向扁鹊:“这是个什么物事!?” 扁鹊也被这东西忽然的窜出吓了一跳,被韩信那么一问,这才反应了过来,手中折扇敲了旁边李白脑袋一下,答道:“夜游神。” 李白被敲了脑袋,哎哟的痛呼了一声,捂着脑袋委屈道:“师父为何又打我……” 扁鹊轻滑折扇半掩面,对着李白道:“这夜游神,是为你而来。” “这物事居然是个神?!”韩信与那夜游神同时收了招,韩信瞧了瞧自己的长枪,这夜游神极为凶悍,竟是将那枪杆之上咬了一排的齿痕。 韩信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若是方才自己没有拦的住这个东西……那么他们几个就都…… “为我而来?”李白有些不解,扁鹊说这话是何意? 那夜游神见这一出招并未伤到李白半分,怒吼一声,竟又是扑了上来。 “这便就要问一下你的父君了!”扁鹊纵身一跃,手中折扇一挥,那平地便起了风,将夜游神缠的死死的。 “我父君?”李白仍是不解,但见扁鹊一下子便将这夜游神治住,心中不禁满满的都是钦佩。 那夜游神仍是对着李白那方吼叫了一声,看似十分的不甘。 “这夜游神原本也是外貌俊秀的少年郎,怎料在千年前的**之后,被你父君陷害,被施了刑。”扁鹊眯着眼儿笑道:“那刑法由你父亲独创,是将这夜游神的腰身,一直拉长,直到与下身断裂为止,后来,这夜游神被打入了地狱,成了地狱的神……自然,他的神志也不复清醒,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我父君?”李白有些身形不稳,感觉不太相信自己的父君竟是这等残忍的人。 “而你是你父君的儿子,身上自然是沾染了他的气息,这夜游神,许是将你当成了你的父君。” 扁鹊将青丘帝君说的有些不堪,李白听了虽说心中有些难受,但无法反驳。 “去死!”那夜游神对着李白吼叫,看来确实是恨极了…… 李白有些懵,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好端端的就被这夜游神咒骂了,许是……真如扁鹊所言,是父君对这夜游神做了过分的事情…… “乱吼乱叫些什么?!”扁鹊对着那夜游神的脑袋,用折扇狠狠的敲了一下,清风袭过,将这地狱入口的腐臭血腥气冲淡了些许。 这夜游神瞧上去才正常了些。 方才那些仿佛是被这打斗吓到的眼珠子见这群外来人似乎比较凶恶,纷纷的躲进了那地上人的毛发中。 见夜游神有了些神志,扁鹊这才将他放了。 但天性使然,夜游神还是对着李白那便怒吼了一声,将李白吓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太白……”韩信见李白倒了赶紧去扶,方才李白是双手先着的地,他只觉得手心处仿佛是被他按爆了个什么东西,将手抬起一看,霎那间就恶心坏了。 这地上本来就是腐肉和毛发,还有那些藏起来的眼珠子,李白那么一倒,竟是生生的按爆了一个眼珠子,上面浓烈的绿色腥臭难闻。 “呕……”李白干干的呕了一下,着实是恶心。 韩信给李白顺了好久的气,待李白顺过了气,韩信将李白扶了起了,这才变出了一汪清水给李白洗手。 “你吓到他了。”扁鹊拿着折扇又是敲了那夜游神一下,这下是彻底的把夜游神敲醒了。 “圣医……仙君?”夜游神有些不确定的唤了出声。 扁鹊点头,又道:“许久未见,夜游神。” 夜游神有些惭愧的捂住了脸,可他的手干巴巴的只剩下了骨头,根本就遮不住他的脸:“我……我这个样子见不得人……” “那么多年了……一直未来看你……抱歉。”扁鹊瞧来竟是真的有了几分歉意。 “所以你此番前来……?”夜游神知晓扁鹊定是有事才会前来地狱,否则按照这个人洁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来这种肮脏的地方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孟婆姑娘 “是有个人想介绍与你瞧。”扁鹊对着夜游神道。 夜游神偏了偏脑袋,瞧上去有些不解。 “太白,过来。”扁鹊对着李白唤了一声。 李白还惨白着脸,若不是韩信扶着,怕是连路都走不稳了。 听到扁鹊唤他,李白这才韩信的搀扶之下缓缓前行。 到了那离夜游神三丈远的地方,李白不敢上前了,方才这个东西可是真的想咬掉他的脑袋…… “这是……”夜游神觉得李白身上的气味极其熟悉,极是惹人讨厌。 扁鹊挥开折扇,笑眯了一双眼道:“青丘那位的孩子。” 夜游神怔了一怔,良久才反应过来,对着扁鹊慌乱道:“那他……那他……” “嗯,他是灵兽白泽之子。”扁鹊瞧着李白,李白那小脸儿煞白,看来刚才那个被按爆了的眼珠子实在是恶心。 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李白这才抬起眼瞧了扁鹊于夜游神一眼。 “那你们……岂不就是……?”夜游神看了看李白,又看了看扁鹊。 “嗯……”扁鹊应了一声。 “那他呢?”夜游神瞧了瞧韩信:“身上一股鱼腥气,莫不是水族的人?” “身上一股鱼腥气”的韩信被活生生的噎了一下,但又无法反驳这夜游神的话。 他确实是水族,身上就算是有些鱼腥气,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东海的人。”扁鹊对着夜游神道:“是东海帝君的孙儿。” “挺好。”夜游神瞧着韩信,脸上的肉嫉妒腐烂,不知是不是在笑:“当初我见到你父亲的时候,他还是一根小小的泥鳅苗。” 韩信:“……” 虽说这夜游神与圣医仙君扁鹊相熟,资历是够老的,可……自己的父亲东皇太一在这夜游神面前,居然只是根泥鳅苗吗…… “夜游神前辈,多有得罪。”韩信对着夜游神抱拳道。 夜游神喉中咯咯作响,也不知是想表达什么,良久才勉强听出一句:“后生可畏。” 扁鹊听夜游神说完之后,这才问夜游神道:“你可知孟姑娘在何处?” 夜游神诧异:“孟姑娘?这又不到历劫之时,你们寻她作甚?” 扁鹊淡笑:“既然寻她,总是有事的。” 夜游神也未再追根究底的问,他也知晓,既然扁鹊不和他将,那么他定是没必要知道的。 “她许是还在守着她的破摊子呢。”夜游神答道。 ————————————————————————— 那红衣黑发的女子就那么瘫在藤条编制的摇椅之上,扇着蒲扇,瞧上去悠闲极了。 这千里黄泉万里路的周边,尽是那彼岸花,花开如火,将这黄泉路的照的极是明亮,黄泉路尽头,在路边一处有摊子。从这个摊子再往前走,便就是奈何桥。 奈何桥的下方的河名为忘川河。 忘川河旁有块三生石,上面满满的刻满了名字——被爱的,爱人的,生生世世,周而复始。 忘川河中,满满都是不入轮回的孤魂野鬼,而忘川河的旁边,有一方深泉,水色为银,好死那银石化水,流入其中,这深泉旁边,寸草不生,想必这深泉之中的水,是极毒的。 若是有鬼魂生灵不甚进入这深泉其中,便会被这水烧的干干净净。 当然,有一种东西除外。 这种东西叫做魇。 非人非灵,非妖非怪,有着妖魔的头衔,却又不是妖魔。 着实奇怪。 这个深泉,名为弱水。 但魇这种物事,若是浸过弱水,便不能再浸忘川河了…… 至于为何,说来十分麻烦…… “阿婆,这魇若是浸了弱水,再浸忘川,会如何?”这会子路过的魂灵少了,那孟婆汤摊子上的打杂小鬼就听着孟婆讲这地府的稀奇古怪的故事。 “若是浸了弱水,再浸忘川,便会被火活生生的烧灼而死……自然嘛……”孟婆居然就是那位样貌年轻红衣黑发的女子,她这面上露出了一些馋意:“会剩下一缕残魂,供我食用。” 这种情况,通常都是有求与孟婆,才会那么做。 “阿婆,魇是何物?”那小鬼又问道。 孟婆轻笑:“那些在凡间留的时日长了,被人的气洗去了鬼的气,便会变为不归属咱们地府管辖的魇。” “阿婆……”一小骷髅鬼前来对孟婆道:“有人寻你。” “我……?”孟婆指了指自己,随即便对着那些方才在旁边听故事的小鬼们娇笑道:“瞧瞧,阿婆我都徐娘半老了,还有人前来寻我呢……是谁?” 那小骷髅鬼答道:“他说他是圣医仙君。” 孟婆的笑僵了住,随即磕磕巴巴的问道:“他……一人前来的?” “带了两个小鬼。”小骷髅鬼继续答:“阿婆见是不见?” “不见不见!”孟婆摆摆手:“他定是带着那女人的种儿来这黄泉馋我了,不见。” “不见与否,本仙君都带着那个女人的种儿前来了。”扁鹊的声音宛如利剑,将孟婆牢牢的扎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别来无恙啊,孟姑娘。” 这声姑娘叫的孟婆一个哆嗦,随后便堆起了满脸的讪笑:“圣医仙君,这几百年未见,又是俊俏了。” 扁鹊笑着瞧孟婆,瞧的孟婆冷汗直冒。 “哟……这……这是白泽姐姐的孩子吧……”孟婆见着扁鹊后面带了两个岁数尚小的后生,想必有一人是那白泽之子,孟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上去随便捏住了一个孩子的脸。 韩信有些莫名其妙,这个扑上来就捏他脸的女子究竟是谁…… “还记得孟姨嘛,小时候孟姨还抱过你……” “你可未抱过他。”扁鹊只觉得好笑:“这是流光的孩子。” “原是流光家的……那我便没有抱过了……那旁边这位,便就是白泽姐姐的孩子了吧?”孟婆又瞧见了旁边的李白,指甲细长涂着红丹蔻的手捏上了李白的脸,捏的旁边韩信心底冒醋泡。 “师父……这位是?”李白脸被孟婆扯的生疼,有些不解。 “这位是孟婆。”扁鹊微微笑道:“千里黄泉万里路的主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讨要好处 “前……前辈……”李白韩信听了扁鹊的话,瞬间对孟婆肃然起敬。 而孟婆却觉得有些羞愧,那红艳艳的指甲手半掩面,咯咯笑道:“瞧仙君说的……我这算什么前辈啊,在诸位面前不过是给地府打杂的小鬼儿罢了。” “行了行了。”扁鹊听不下去这孟婆的客套话了,开门见山道:“本仙君此番前来,是为了问你讨要一碗汤。” 孟婆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良久这才语气艰难道:“仙君恕罪,这孟婆汤,不能随便给人。” “若是有急用呢?”韩信在旁道。 孟婆掩面道:“即使是急用,也要有这阎王爷的批准,我这边才敢给,若是阎王爷不准,我就一打杂儿的,怎么敢给嘛……除非……” “除非怎样?”李白好奇道。 “除非你这个侄子,给你孟姨舔上一口。”孟婆笑的极阴:“只要给孟姨舔一口,孟姨这就给你,绝不虚言……哎呦!打我干嘛!” 孟婆的脑袋被扁鹊的折扇狠狠的敲了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不成!”扁鹊还未开口,韩信先出了言,义正言辞道:“这等下作要求,谁会应?” 孟婆是被扁鹊敲的疼了,一双美目眼泪汪汪:“这……若是不给我点好处,我没办法给圣医仙君办事啊。”孟婆一脸的为难。 “你想这出想了几百年了?!”扁鹊又在孟婆脑袋上敲了一下,敲的孟婆有些怒了,但碍于这扁鹊的身份和谁都敢打的脾气,还是试图商议:“要不圣医仙君给我舔一口也行!” 果不其然,扁鹊又在孟婆头上使劲敲了一下。 “你这厮!总不能让我白白帮你办事吧!”孟婆这下是真的恼了,这孟婆恼起来,竟是不怕扁鹊了。 “自然不是叫你白做。”扁鹊道:“可是舔一口也没门。” “有好处拿便好,”孟婆听到不是白做,这才放下了心:“话说回来,仙君要这汤,有何用?” 扁鹊道:“天狼星君归位了,需得一碗汤将前尘俗事忘个干净。” “那这事应该是二十八星宿前来,为何是仙君前来?”孟婆也不是呆傻痴笨的,有问便言。 扁鹊顿了一顿:“最近上边儿有些乱,天帝这才就近派了我来。” “原是如此,不知仙君会给咱什么好处?”孟婆搓手,笑的极其猥琐。 扁鹊又被噎了一下,悄悄的看了一眼韩信,随后将孟婆拉至一旁道:“这好处,许得过些日子再给……” “这是为何?”孟婆一下子便又不悦了:“你想打白条不成?” 扁鹊实在窘迫,他身上一穷二白,半件拿得出手的宝物都没有,只能等东海将那作为私塾先生的薪水结了,这才富裕些。 世人不知,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是个穷光蛋。 “并非打白条,本仙君定会给你。”扁鹊发了誓,但孟婆似乎是不领情:“那不成,万一你诳我怎么办!” “本仙君从不诳人!”扁鹊见孟婆不信他,举手发誓。 “我怎么信你!”孟婆一抬下巴,居然倨傲了起来。 扁鹊默,他穷出三界外,不富五行中是出了名的,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担保。 “还是给咱舔一口省劲儿……”孟婆盯着扁鹊的胳膊,眼中竟是泛了绿。 扁鹊方才都说了不让舔,此时若是为了一碗汤而破了自己的话,着实有点丢脸…… 怪不得二十八星宿没有一个愿意前来的,竟是如此麻烦惹人气愤。 这所谓的好处要自掏腰包不说,还要受孟婆这般羞辱。 见扁鹊一脸愤慨,孟婆只觉得心情大好:“虽说你们白泽一族的血肉是极其鲜美的,可咱又不吃你的肉,只是舔舔皮毛,留个念想,你又不缺筋少肉,怕个球球!” 扁鹊这才狠下了心,撸起袖子将胳膊伸了出去:“舔吧。” 孟婆大喜,捧着扁鹊的胳膊便要开舔,孟婆刚凑近扁鹊的胳膊,便瞧见了那上面立起的一个个的小疙瘩。 孟婆有点没食欲了。 扁鹊禁闭着眼睛,等那恶心的舌头触碰到他的胳膊,可这舌头碰胳膊的触感却是迟迟未来。 扁鹊有些不解的睁开眼,却瞧见孟婆那张有些委屈的脸。 “果然,是我在这地狱之中待的久了,谁都不喜我,谁都讨厌我……”孟婆瞧起来是极其伤心的,眼眶微红,却突然的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去了那摊子上,取了只碗放置下巴处捧着,免得这孟婆伤心泪浪费。 这孟婆确实是个极其会过日子的…… 毕竟这孟婆伤心泪,也是孟婆汤中不可或缺的一味材料。 但最近都没什么值得伤心的事情,孟婆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所以孟婆汤有些短缺,孟婆这才极其重视那汤。 旁边小鬼见孟婆大人终于哭了,大喜过望。 只有扁鹊十分尴尬,他还半举着胳膊,袖子掳了上去,一副被抛弃的食材的模样。 方才这衣袍宽大遮挡,倒是瞧不见孟婆与扁鹊的动作,可孟婆这会子那么一走,扁鹊的动作便是显得一清二楚了。 “师父……”李白有些震惊的瞧着扁鹊,急急向这边走来:“师父您是打算……让孟婆前辈舔您吗?”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扁鹊脆弱的内心,他刚想反驳,又听得韩信在旁道:“您是身上没带“好处”吗?” 扁鹊那想要骂出口的话蓦然就被堵了个解释。 若是让这两个孩子知晓他其实很穷,这身为师父和前辈的面子便就是真真的要不得了…… 但扁鹊瞧了瞧韩信,这心中便有了主意:“并非是未带好处……而是这孟婆她要的蹊跷,本仙君恰好没有。” “她要何物?”李白问道。 “她要……她要东海的极品珍珠。”这珍珠在水族之中是极其常见的东西,韩信应该是有的。 李白听了扁鹊的话,转头瞧了韩信。 韩信有些懵,他出龙宫之时……并未带钱财……也未带珍珠之类的珠宝……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二十八星 “真……真巧……”韩信干巴巴的扯了一下嘴角,看着扁鹊和李白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十分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我也没有……” “嗯?”扁鹊面上有些僵:“你堂堂东海太孙,怎会没有颗珍珠?” “我……出来时并未带这些东西……”韩信老老实实道。 失算了……看来只有被那极其贪吃的孟婆舔上一口了…… 扁鹊觉得十分不悦,可是若是要李白被舔还不如舔他…… 孟婆还在伤心扁鹊对自己的那份嫌弃之情,旁边小鬼也不安慰,只恨不能这孟婆哭个痛快。 “这位仙君……”有个小半身鬼儿在扁鹊后方小心翼翼拽了拽扁鹊的衣角。 “何事?”扁鹊还在纠结这汤要如何才能搞到,便被一个小鬼拽了衣角。 那小鬼半边身子已经没了,只留下了半个脑袋,脑浆白白的已然在骨头旁边干涸了,那些伤口也有些结疤了。身子也是一半,只剩下了一条腿一只手,就好似是被大刀一切为两半似的,那肠子流了出来,被细细的盘好又塞回了那半边的肚皮,用黑线缝了起来。 这地狱的物事……长的都是如此的标新立异…… 那小鬼瞪着只有一支的眼睛,磕磕巴巴道:“仙……仙君想要汤,舀便是……” 说罢旁边有另一个无头小鬼捧来了一碗汤,那汤无色无味,好似清水般 无头小鬼把汤碗往前一递:“仙君,俺给您舀好了。”接二连三的见了这些外貌有些骇人的小鬼,李白恶心的干呕了一下,韩信安抚似的拍了拍李白的背,让他舒服一些。 那些小鬼见着自己的外貌被人如此嫌弃,不禁有些自卑之感。 他们并非天生这个样子,他们原本也有完整的皮囊……可这世间之中,总是有不可预判的事情。 比如战争,比如犯罪。 这些都不是这些小喽啰能改变的。 “小仙君若是不喜我们靠的太近,我们远些便是……”那些小鬼往后倒了倒,生怕引起这些高贵仙人的不适。 李白也知自己的行为伤到这些小鬼了,可是这真真怪不得他,他从小在青丘长大,见到的都是些美人俊俏郎,何曾见过这般奇怪恶心的物事,这地狱与青丘差别着实有些子大,他一时适应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抱歉……不是不喜你们靠的太近,而是这里腥风极重,我有些子不习惯……”李白缓过来急忙解释道。 那些小鬼个子都比较小,看来死亡之时应该是岁数不大,大概还是孩童。 扁鹊蹲下了身,这才与那些小鬼差不多高,扁鹊双手捧过无头小鬼手中的孟婆汤,道:“多谢。” “呀!不许给他!我这还没收到任何好处呢!”孟婆见小鬼们居然偷偷的给扁鹊递了孟婆汤,顿时便炸了,这伤心泪也不接了,将接眼泪的碗往桌上一放,便发起火来。 “仙君,快些走吧。”小鬼劝扁鹊道。 孟婆要往这边讨要好处,被几个小鬼拦了住,那小骷髅鬼儿抱的最紧,孟婆力气极大,竟是甩飞了小骷髅鬼儿的一条腿。 “孟姑娘!这好处我定会寻时日来换你!”扁鹊对着孟婆喊了一声,随即便带着李白韩信远去了。 留下孟婆被小鬼们拦着,大喊咒骂也无用了。 —— “师父……”路上李白瞧出了扁鹊的不悦,但又一直憋着不敢问,只能弱弱的唤了一声。 “嗯?”扁鹊懒懒的应了一声。 “您……您可是不悦?”李白语气中都是小心小心又小心,生怕让扁鹊的心情更差劲。 “太白。”扁鹊沉默良久开口道。 “什么?”李白有些不解,不晓得师父为什么要喊他。 “你身为青丘以后的帝君,喜怒不能浮现于表,懂吗?”扁鹊其实对刚才李白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往轻里说只是有些无礼,往大里说便就是有失帝王之德。 更何况那些小鬼虽然面相丑陋可怖,但这心地却是极善的。 “可是……”李白开口还未讲完,便被扁鹊堵死:“你看看韩信!临危不惧,多么优秀。” 韩信:“……?” 李白愤愤的看了韩信一眼,虽说心中已然知晓自己做错了,可师父拿别人和自己的徒弟比较算什么? —— 这几日那些掌管天上星运的星君是一下子的都亢奋了起来。 这天界着实好久没有添过新人了,这百里玄策虽说是前任天狼星君之子,可是却是个实打实的新人。 二十八星宿的各路星君也是前来借着祝贺的名声,瞧一瞧这个孩子长相品行如何。 这二十八宿其按方位及季节和四象,分为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宿,分别将各宫所属七宿,以为是“天之四灵,以正四方”。 东方称青龙: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 南方称朱雀: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 西方称白虎: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 北方称玄武: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 这二十八位星君仿佛是约好了时间一同前来探望这位新的天狼星君。 所幸百里玄策极是机灵,把那些星君给伺候的舒心又满意,那些老辈的仙官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比较好的。 以后都是同僚,现在处好关系,以后好托人做事。 毕竟每个人管的东西不同,以后总是会有用到对方的时候。 “哟!圣医仙君,好久不见啊。”有眼尖的星君瞥见了那混迹在中,还带着两个小辈的扁鹊。 扁鹊本不像引起那些老油子的注意,可奈何还是被揪了出来,被发现之后只能讪讪笑道:“哟,火蛇星君,好久不见。” “千年未见,圣医仙君丝毫未变啊。”火蛇星君客套道。 第一百九十章 恶搞李白 “不如火蛇星君,这千年不见,瞧上去更是勇猛了。”扁鹊只笑面皮儿不笑骨。 “不如圣医仙君,瞧着圣医仙君一人畅游天地间,果真是潇洒。”火蛇星君掩面笑道,瞧上去有些子阴柔的气场,可见扁鹊方才的勇猛只是说来调侃他的。 扁鹊眼底有了寒意,他先前确实是孤身一人,明明有着高贵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亲近之人。 幸好……他有了李白,还有个庄周。 可这些火蛇星君的话仍是让他极其的不适,瞧着火蛇星君那张笑的贱兮兮的面庞,扁鹊只觉得无名火腾心中起,眉毛冷竖,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见扁鹊拂袖而去,一直站在火蛇星君身旁的刚提升为星君级别的月鹿星君有些不解的问火蛇星君道:“前辈,这是何人?” 火蛇星君瞧着扁鹊的背影,冷冷的笑了一下,随后又呵斥月鹿星君道:“果然是年轻,连这圣医仙君都不识得。” 月鹿是这一批刚上来的星君,对这些资历极深的前辈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可是火蛇星君的利嘴却又是出了名的,见谁都要怼上一下子才舒服。 因此这些天界的同僚,都是能避开这火蛇星君,便就要想方设法的避开。 这月鹿年纪确实小,不然也不会跟着火蛇星君,与他亲近。 “抱歉……前辈……确实是晚辈阅历浅,但……还是要请前辈多多包涵。”月鹿星君对火蛇星君抱拳道。 “行了行了,别搞得向本星君欺负了你似的。”火蛇星君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即才解释道:“这圣医仙君是白泽一族的唯一血脉。” “白泽一族?”月鹿星君微微吃了一惊,这白泽一族身为上古四灵兽之一,血脉高贵至极,怎会只是一介区区的仙君? 虽说仙君的官爵在他们之上,在天界也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可……这和灵兽比起来着实低了。 “上一届的白泽不喜争斗,混到死也只是个仙子。”火蛇星君给月鹿星君解释道:“况且那时的白泽,只剩白泽仙子和这圣医仙君姐弟二人,实在是不够昌盛,况且这姐弟俩都是随心所欲的人物,白泽仙子嫁给了青丘的帝君,却不料……”火蛇星君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下,打心底嘲笑白泽的愚蠢:“可惜这白泽仙子痴心错付,青丘帝君在她身怀有孕之时,和她的好姐妹青鸾仙子苟合,气的白泽仙子早产,天地灵气又不足,一下子便去了。” 月鹿星君听了这件事,连连摇头叹气,道:“实在可怜。” “这时间这般的事多了去了,痴心女子绝情郎,又不止他一家。”火蛇星君嗤笑了一声:“月鹿星君莫不是没见过?才会觉得可怜?” 月鹿星君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还……还是前辈见得多。” “那是自然,你学着点儿。”火蛇星君被那么一夸,只觉神清气爽,舒适至极。 这边扁鹊还在寻百里玄策,这天上仙人中,听闻来了个俊俏少年郎,仙子们总是要积极一些的前来探望。 于是被一堆莺莺燕燕缠的极是紧密的百里玄策竟是丝毫瞧不出有何不妥。 扁鹊只能带着李白韩信…… …… 扁鹊回头张望了好一会儿…… 李白与韩信去哪里了? 这才发现自己把徒弟和晚辈带丢了的扁鹊,有些慌张。 ————————————————————————— “韩信,你要带我去何处?”李白从方才便被韩信扯着手腕行了出来。 李白自幼在青丘长大,并未来过天界,想必有的地方没有去过,韩信这厮一肚子坏水儿,只想着找个地方占尽李白的偏宜。 当然,也是想把自己见过的美丽的事物,介绍于李白相识。 韩信带着李白踏上了一条小路,那小路越走越窄,最后两边都是水,只有中间一块能走动罢了。 不知扯着李白奔跑了多久,这才行到一个湖边。 那湖波光粼粼,水面上腾起了七彩的雾,旁边并无植被,四面八方,除了能前来的那段小路,便是再无其他的障碍物了。 这湖竟像是凭空出现,无边无尽一般。 那湖面之上,朦朦胧胧仿佛是腾着几只仙鸟迷迷糊糊瞧得出姿态的婀娜。 说它是湖,倒是有些贬低了它。 “这是何处?”李白有些子怔,他从未见过这等的景色。 “这是瑶池,特意带你来,太白可是喜欢?”韩信的手又是不老实的抚上了李白的腰。 “你老实点!”李白有些恼怒,对着韩信那不老实的爪子狠狠的呼了一巴掌。 “嘶……”韩信没有防备,被李白打的有些子疼:“太白可是谋杀亲夫?” “去你的!”李白啐道:“你个厚脸皮的!” 韩信即使手疼,也是要继续占便宜:“太白……我们好些日子没有……” “嗯?”李白有些不解:“什么?” “没有欢爱了……”韩信冒死蹦出来了一句,果不其然,李白恼怒的将韩信推开,而韩信又顺势往后那么一倒,竟是坠入了那瑶池之中。 “韩信!”李白见韩信掉入了那瑶池中十分紧张,唯恐这韩信会淹死。 而韩信水花一溅,便消失在了那湖面之上。 四周静的可怕,让李白心慌的很。 “韩信!韩信你别吓唬我!”李白恐惧的环顾了一周,发现没见半分韩信的影子,怕的竟是哭了出来。 这李白许是傻……韩信是龙族,又怎会淹死…… 可能是因为……李白自己是狐族,在水中时日长了会淹死吧……所以他认为别的人也会淹死…… 韩信在水中化了龙形,本是想着吓唬吓唬李白,可过了良久,他却听见了李白那有些凄厉的呼喊:“韩信!” 这是……真的被吓到了吗? 听见李白那声音着实让人心疼,韩信这才赶忙化了人形上岸,抱住李白轻声安慰。 李白见着韩信出了来,这才放下了心,随即便上前扑住了韩信,这才哭喊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劳仙君 “狗韩信!你吓死我了!”李白一边哭着一边捶打韩信的胸口:“我还以为你会淹死!” 韩信有些哭笑不得的的揉了揉李白的脑袋,无奈道:“我是水族,怎会淹死……?” 李白这才顿了一顿,随即嗔怪道:“我又没有想到……” 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额头,轻声的哄着,良久李白这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后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把李白和韩信吓了一跳。 韩信没想到会过来个人,而怀中的李白则是迅速的推开了韩信,保持了距离。 “你们在瑶池做什么?!”那女子应该是把李白韩信当作什么不法之徒了,声音中都带了呵斥的意味。 韩信这才觉得似乎是被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们是圣医仙君带上来的,这位是青丘太子李白,在下东海太孙韩信。” 那女子听了并未质疑,也对,能出现在瑶池的,若不是有身有份有头有脸的人,一般妖魔早就死在南天门的结界中了。 “我乃西山凤族王昭君。”王昭君道,随后想起方才瞧见的那一幕,这才心中疑惑非常:“你们两个都是男子?” 韩信有些不解,这等显而易见的事情难道还要问出口吗…… 旁边李白则是有些心虚道:“是……” “你们方才搂搂抱抱的,怎会是两个男子!”王昭君盯着李白俊秀的美目,只觉得应该这是哪家女扮男装的小姐。 “男子怎就不可搂搂抱抱?”韩信冷哼一声,对王昭君的这种思想十分的嫌弃。 “男男交合有违天道阴阳,你们……”王昭君话未讲完,便被韩信打断了:“就算有违了阴阳,又**何事!” 这个西山凤族的什么王昭君,突然冒出打扰二人的独处,又巴拉巴拉说了那么些烦人的话,着实讨厌。 “你!”王昭君气愤的指着韩信,对韩信方才的话极为生气:“你们在我姑母的瑶池里做这档子事,还不准别人说了?” “这档子事……是哪档子事?”李白有些厌烦,这等女子怎就没个眼里见儿?要么转身自己走,要么让路让他们走,一直堵在路上叽叽喳喳吵个没完,着实烦人! 王昭君张了张嘴,良久才极是艰难的吐出那个词语:“苟合。” “苟合?”李白气急反笑:“西山凤族也是大族,怎会教出这等顽劣的女子!话说的如此过分,西山凤族不要个脸了?” 得,这李白随着扁鹊那么些时日,本事倒不一定能学到多少,但这怼人的本事倒是上进了。 “本就是你们……”王昭君还想继续和李白争论,却不料那瑶池的远处传来了呼喊声,那呼喊声由远至近,一只白鹭飞至王昭君跟前:“公主……哎呦喂您怎么不抓抓紧啊,王母娘娘等您良久了!” “这两位小仙君是……”白鹭偏了偏头,瞧见了站立在旁的韩信李白。 “白鹭公公,这两个野蛮人来姑母瑶池不说,还……”王昭君被韩信一个眼刀吓的噤了声。 “还……?”白鹭公公有些不解。 “还对本公主无礼!”王昭君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所幸一跺脚给韩信李白安了个无礼的罪名。 那白鹭倒是个机灵儿的,虽说白鹭没有见过这二人,可是瞧着二人非富即贵,想必也是哪家的贵公子:“请问二位可是跟着家中长辈前来?” 李白想了想,扁鹊确实是长辈,于是点了点头。 “家中长辈可是知晓?” 李白又想了想,这扁鹊确实是不知晓他们来此,于是又摇了摇头。 白鹭道:“二位小仙君瑶池此处不宜久留,您们快些回去吧,家中长辈许是找的急了。” 长辈…… 李白莫名想到扁鹊那张焦急的脸…… 扁鹊的面上不知会不会出现那种寻不到自家孩子四处呼喊的失礼神情…… “好……”韩信也知晓继续与之纠缠也没结果,毕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个西山凤族的王昭君一直说个没完,着实令人讨厌,还不如趁早回去,寻一时清静。 这小路窄小,韩信路过王昭君之时,还颇是有礼的侧了侧身。 “咱就那么走了?”李白见走的够远了,这才出声询问韩信。 “嗯……”韩信感觉李白有些子失落,这才轻声安慰道:“下次还带你来。” “再被发现怎么办?”李白有些郁闷出声。 “不怕。”韩信搂住了李白的肩膀:“这天界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有时间便带你去。” “好……” —— 百里玄策一早便注意到了扁鹊。 那位圣医仙君在角落默默的饮着酒,也是时不时的瞧他一眼。 想必是在等他。 百里玄策眸色一暗,若是扁鹊前来寻找自己,想必是有关哥哥的事情。 待那些莺莺燕燕仙官同僚都走了之后,百里玄策才行至扁鹊跟前,也不问一声便坐下,端起桌上的另一只酒杯与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 扁鹊见着他倒了一杯,神情有些复杂。 百里玄策也不管他,一昂头便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回味了一下,感到有些不对,问扁鹊道:“怎的没酒味?这是什么东西?” 扁鹊这才事后提醒道:“孟婆汤。” 百里玄策脸色一变,良久又缓和了过来。 抬手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专门给我的?” 扁鹊也没有再隐瞒,如实道:“嗯。” “有用吗?”百里玄策将酒杯举到自己面前,瞧着那杯中水清澈透明,带了点茶色,粼粼的反着光。 “有用。”扁鹊瞧着百里玄策又是一饮而尽,又给他续了一杯。 “有用便好,劳烦仙君。”百里玄策将酒杯往扁鹊面前一递,示意扁鹊给他斟酒。 “仙君方才也喝了?”百里玄策要饮第三杯的时候,忽而想起扁鹊方才也是喝了些许。 “孟婆汤对我已然无效。”扁鹊如实道。 确实……扁鹊身份与帝君无疑,这孟婆汤对职别能力高的人,确实是无效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下叹然 百里玄策对着扁鹊微微笑了一下,待一壶孟婆汤都下肚后,这才问:“何时会忘。” “睡一觉,醒来便忘了。”扁鹊忽而觉得有些可悲。 忘掉最为重要之人的感觉是什么?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便就知晓了,可是岁月匆匆,使得他又忘了个感觉。 他轻轻挲摩脖颈上戴着的那块玉石,庄周在里仿佛是浅眠了,此时半点声响也无。 “那就好。”百里玄策微微垂眸:“如果今日不是仙君你前来,这汤我或许不会喝的。” 扁鹊顿了一顿,问道:“为何?” “因为仙君不会害我吧。”百里玄策抬起头,一如往昔般笑的灿烂:“我自己也知晓,我现如今已然身为星君,若是还执迷于凡尘的爱恨情仇,怕是会抹了天界的面子,天界定然会想方设法的除了我,这就像行军打仗之时,若是我有了二心,将军也会千方百计的除了我,可是仙君为我着想,定然不会害我,所以仙君送来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扁鹊怔了一怔,天界起初给他的指令,确实是除掉这位天狼星君,可是他却擅作主张的放了百里玄策一条生路。 即使是公然违抗天界,天界也不能拿他怎样。 扁鹊良久无语,而后起身,背过身叹了一口气,对着百里玄策道:“睡吧。” 睡完这一觉,醒来便好了。 百里玄策仍是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好。” ————————————————————————— 百里玄策做了个梦,梦中有着许多的人,许多的事,层层叠叠,都是自己切身经历过的。 百里玄策自从记事时,便一直就是百里守约照顾他。 百里守约教他捕猎,教他进食,教他法则,教他大道,教他……乞讨。 在山林之中待到灭亡,虽说百里守约和百里玄策心向往之,可总归不是个办法,他们是狼妖,若是被凡人发现了踪影,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百里守约只能带着百里玄策,小心翼翼的四处奔走,终于有一天,有人将他们所在山以狼妖猖獗出没之名,烧了。 这时的百里守约才懂,他们这种身份的妖怪,是被世人所排挤的,是不能苟活于世的…… 可是天地良心,那个造谣说狼妖猖獗杀人的人,百里守约只是见百里玄策饿的不行了才偷了个鸡罢了,不知为何人云亦云传成了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了。 那个时候,百里守约与百里玄策虽然岁数尚小,却是也明白了三人成虎的道理。 后来他们被迫逃离了山林,小小的百里守约只能抱着比他更小的百里玄策四处奔走,只是为了求一个安身之处。 为了活下去,他们被迫着接受人类的说话方式,接受着人类的文明,知识,礼仪。抛去了三分的兽性,学得了七分的人样。 后来他们学会了乞讨,穿着破破烂烂的衣物,端着个不知从哪儿淘换的破碗,在人流丰盛的地方,蹲上一天,就能得到客观的收入。 百里守约与百里玄策身上还是当初母亲千辛万苦给他们做的简陋衣服,而随着他们的增长,那衣物早已是衣不蔽体了。 没办法,百里守约只能在那一堆的破烂中,翻找出来了一些破衣物,勉勉强强的给兄弟二人遮了遮身子。 虽说狼是野蛮又凶残的物事,可是最基本的羞耻之心还是有的。 长兄如父亦如母,百里玄策记得那个马市之上,百里守约一直拉着他的手,被巨大的人流冲散了开。 百里玄策慌慌张张的寻了半晌,寻不见自己的哥哥,急的就要大哭,又有些惧怕这些行走的人,惧怕这个敞亮的地方藏着什么怪物。 这种害怕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糟糕,百里玄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糟心。 而后,生命之中的转折点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兰陵王发现了这混迹在人群中的狼孩。 同是野兽,兰陵王对着同类有着不可思议的感官。 百里玄策就怔怔的瞧着兰陵王蹲在他的面前,对着他笑道:“这位小友,家中长辈何在?” 而后……百里玄策便听到了一声狼的低吼,百里守约在远处满脸狰狞的瞧着兰陵王,唯恐他伤害了自己的弟弟。 “哥……”百里玄策察觉到了百里守约身上散发而来的杀气,只见百里守约一个纵身,便化作了一条宛如人那般高的巨狼,直奔着兰陵王的咽喉而来。 百里玄策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旁边那些百姓的尖叫,那种慌乱的感觉…… 这是……为了保护他而做出的举动。 后来…… 被兰陵王当街降服的百里守约无奈带着弟弟归顺到了兰陵王的麾下。 再然后…… 日日夜夜的相处,百里玄策也渐渐成长为俊俏少年郎,从小便是百里守约护着他,因此他的心中,对百里守约也有种执拗的占有欲。 虽然…… 他知晓这是不对的…… 百里玄策知道,这般的情感只会被天打五雷轰,世间不能容。 可是他想……他想爱…… 沙场之上,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了,他也害怕自己和哥哥也会有那么一天…… 若是……若是…… 百里玄策在睡梦中也极是不安,眉头紧皱,他在回忆以后都不会再有的回忆了。 睡梦中的百里玄策被那沾染着血的黄沙迷了眼,他瞧不真切,他的眼前一片血红,红的尽处是黑暗。 他想念那温暖到极致的笑,他想念那藏到变质的点心,他想念那衣服之上皂角的清香…… 他真的……非常想念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百里玄策这才惊恐的发现,无论他怎么回想,这回忆都像一张白到可怕的纸…… 白到可怕……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会拼命的回想他? “哥哥!”一声惊吼,将百里玄策自身喊醒了。 他回过身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半起身,手掌前伸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东西般…… 他……方才喊的什么? 全然忘记了…… 百里玄策坐在床上,默然。 月光粼粼,心下叹然。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族将灭 北极天宫的雪愈发的大了,吹的结界都砰砰作响。 赵云轻靠主位之上,揉着眉心休息。 这几日在青丘被青鸾在耳边吵得耳根子疼,好不容易才寻了个理由回北极天宫。 这妲己也不知跑向了何方,竟是生生不见了人影。 虽说青丘之处心急如焚,可赵云这里的波动却并不大。 说句比较实在的话,赵云和青鸾虽是亲生的姐弟,可本质上却又是不同的,青鸾会攀附着别人往上爬,宛如藤蔓,而赵云是自己倔强生长,宛如大树,等哪一日青鸾攀附的青丘帝君这棵大树倒了之后,下一个她要攀附的,怕就是赵云了。 而赵云对青鸾的做法一直是比较鄙视的,对这个结界也是比较厌恶,他们之间并没有像白泽与扁鹊之间的那般姐弟情深,更多的怕是算计。 “天尊……”一侍卫来至正殿对着赵云跪拜道。 “何事?”赵云皱了眉,这座位还没有坐热,看来是又来事儿了。 “那位来信了……”侍卫低着头,将手中的小竹片递了出去。 赵云眉间一动,这个所谓的“那位”,来信来的可真是不勤。 赵云抬手一招,那竹片便自己循着赵云飞了过来,赵云接了,随后瞧了一眼那竹片上的字:白族将灭 赵云看完之后,那手上的竹片便无故的腾起了赤焰蓝火,将竹片烧了个干净。 “开始了。”赵云抖落手上的灰,瞧着外面的天,眸色深沉,笑的意味不明。 ————————————————————————— “去哪儿了!”扁鹊刚出了天狼星,便瞧见了李白与韩信往这边走,神情带了些鬼鬼祟祟。 这二人被扁鹊一声呵斥吓了一跳,韩信下意识的把李白往后面护了护,对着扁鹊结结巴巴的打招呼:“前……前辈……” 扁鹊上前,瞧上去一脸的不悦:“这般慌张,可是闯祸了?” “没有没有!”李白从韩信后方探出脑袋,慌张解释道。 “那你们方才去了何处?”扁鹊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我们方才去了瑶池……”韩信是个实诚人,问什么说什么。 见韩信如此实诚的说了实话,李白气的拍了他一下。 扁鹊瞧见了,未动声色。 “哦?可是见到了西王母?”扁鹊听闻这二人并未乱走,也并未闯祸,这才放下心来。 “并未……”李白仍是探着脑袋道,偷偷摸摸畏畏惧惧的模样让扁鹊十分不爽,大手往韩信身后一抓,韩信还下意识的一拦,可没有拦到扁鹊,李白就那么被扁鹊抓了出来。 “抬头!”扁鹊手中折扇敲了李白的脑袋,李白哎呦一声,但这头却是不得不抬了,脖子也不缩了……虽是低头缩脖子,怕不是还要挨第二下…… “挺胸!”折扇又在李白单薄的胸膛之上敲了一下,李白吃痛,但还是乖乖照做。 “嗯……这般英姿飒爽,才有几分男儿模样。”扁鹊满意的瞧了李白一圈儿,正想转头教导韩信,却不料一回头瞧见韩信站的比李白还要直。 瞧的他又愤慨的敲了一下李白的胸膛:“不够直!” ————————————————————————— 这夜,凡间世人正在浅眠,忽而听得西南之处有一方巨响,梦中惊醒。 西南处的天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捅破了,银河之水流了下来,暴瀑瞬袭,瞬间便将这西南处的人间吞没。 多少百姓在睡梦中被这洪水夺去了生命,多少百姓被逼的流离失所。 “报!”负责传报消息的仙官在天界正殿之上跪倒,对着主位之上的天帝道:“天帝!西南的天破了!” 那天帝穿着一身明黄月白交错的华服,上面并无那俗气的刺绣,干干净净。 天帝五官十分端正,只是身为仙上仙,若是一直是年轻的样貌怕是降不住众人,天帝的样貌又是偏老的,那胡子修剪的是整整齐齐,无一丝杂乱,头上的玉冠也是不知是何等仙器锻造的,十分华贵,发丝整整齐齐极其贴合, 口如含朱丹, 指如削葱根。 纤纤作细步, 精妙世无双。 那天帝旁边,便是身份地位同为尊贵的西王母。 西王母一身明黄亮眼,面貌已然十分苍老了,面皮如皱橘子,手枯如鹰爪,只是那发丝仍是如墨,瞧来有着几丝的怪异。 “天?”天帝皱了眉头,而后便缓缓的对那仙官道:“再去请女娲大神便是。” “女娲大神现在在闭关……万万惊扰不得啊!”旁边有仙君道。 “那……便请东海的龙族来,他们善治水。”天帝慵懒道。 “天帝……听闻那东海太孙的韩信就在天界之上,是否要将要请他来看看?”西王母在旁提醒天帝道。 “东海太孙在?”天帝微微吃了一惊,这下部各族一般无事不会来天界,韩信又怎会在此? “是……听闻东海认为此子顽劣,特意送到圣医仙君扁鹊那方,由圣医仙君扁鹊教导。”前些时日,西王母的侄女西山凤族王昭君前往瑶池寻她,听王昭君说,她在路上瞥见了东海的太孙韩信。 西王母刚开始还不信,后来白鹭作证,路上确实瞧见了两个俊俏的少年郎,其中一个便就是东海的太孙韩信。 而另一位,不必想,现如今能同韩信在一起的,除了圣医仙君扁鹊的徒弟,青丘的太子李白,还能有谁? “这龙族倒真是会寻人教导家中顽劣之子。”天帝想起那条顽固的老龙,便不禁的微微一笑。 天帝同东海龙王本就是上万年的好友,只是近些年东海龙王抱恙再身,不便出行,这对好友便就再也未见过了。 “那位小公子确实是个会寻人帮忙的。”西王母也是想起了东海龙王,在开天辟地之前便存于世的西王母眼中,东海龙王确实只能算个小公子。 不知这位故人兼小公子的后人,又会是有着怎样的风采呢……? “传朕指令。”天帝对着下方的仙官们下达旨意道:“宣韩信。” 第一百九十四章 镇海将军 “宣韩信作甚?”扁鹊有些子疑惑,但见前来的仙官又是级别极其之高的,想必应该确实是天帝亲自下的旨意。 “回禀仙君,西南的天破了……”那仙官对扁鹊极为尊敬。 “天破了找女娲大神,寻韩信作甚?”扁鹊疑惑道。 仙官恭敬道:“女娲大神在闭关中,眼下补天不成,之后召集善于治水的种族,才可。”那仙官临了又补了一句:“大禹上神的身躯还未恢复,仙君莫忘吧?” 扁鹊默,那么一说,这天界之中,确实是没有人能治这个的了。 “嗯,知晓了。”扁鹊应了一声。 仙官小心翼翼的左右打量了一番,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敢问圣医仙君,东海太孙何在?” 扁鹊蓦然露出一抹冷笑:“本仙君也想知道。” ——— “太白你瞧,这边漂不漂亮?” 蟠桃园中,韩信拉着李白坐在那蟠桃树上看落花。 李白瞧着那漫天的落花,心下也叹然道:“漂亮……与青丘有几分相似。” 韩信原本是满心的欢喜,但听到李白提到了青丘还是默然了,良久才开口问道:“离家许久……太白,你可想家?” 李白微微一怔,那青丘山之上,他感受过的温情着实是少的可怜。 在他岁数尚小之时,便有人告诉他,你母亲是个没用的,连自己的夫君都守不住,白白叫好姐妹抢了去……瞧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若不是因为你是个男儿身,怕是这太子的位置断然轮不到你。 那时,父君不理他,继母不理他,那幺妹妲己,也被自己的母亲拦住不让他们一起玩耍。 虽说自己是个太子,可是这天伦之乐他是片刻都未曾享受过。 平日也只有他的长姐,青丘的长公主时常来探望于他,后来长公主出嫁,他便是愈发的形单影只了。 所幸,后来他遇到了扁鹊,这位面冷心热的仙君虽然是嘴上极其的嫌弃他,可是却半分都没伤过他,甚至是一直爱护他,教导他,比那亲生父亲做得还要好。 “不想。”李白瞧着那些落花,静静的道:“有什么好想的?” 韩信也是怔了一怔,他仿佛是依稀听人说过,现任的青丘帝后是个继后,当初抢姐妹男人上位,让众仙家十分不耻。 而原先的帝后白泽仙子,则是难产血崩灵气外泄而亡。 看李白对青丘的这副态度,想必他应该就是原先青丘帝后白泽仙子的孩子了罢。 韩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而后揽住了李白单薄的臂膀,和李白一同的瞧着那落花,轻声道:“确实没什么好想的,青丘的美人儿太少,还是这天界仙娥俊秀……哎呦……”韩信话未讲完,便被李白用手肘捣了一下腰窝,瞧着李白那有些子泛酸的神情,韩信只觉得心情大好。 他吻了吻李白的额头,而后搂住李白的手更紧了几分:“不怕,这仙娥再是俊秀,也抵不上你半分。” “真的?”李白斜着眼儿瞥他。 “真的!”韩信一脸真诚:“你可是我的心肝,我怎会对你不起?” 李白抿嘴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小酒窝。 二人这边还在甜甜蜜蜜,那边便传来呼唤韩信之声:“东海太孙!” “太孙殿下!” “嗯?”韩信疑惑的仔仔细细听了半晌,这才道:“我怎听得有人唤我?” 李白也从韩信的怀中挣扎了出来,同是仔仔细细的听了一听,而后确定道:“确实是有人唤你,怕是有事。” “那我们过去吧。”韩信往下一跃,落地站稳之后转身对着李白伸手道:“来,我接着你。” 李白抿嘴微笑,而后搭上了韩信的手。 ——— “参见天帝。”韩信一身战袍,剑眉星目,英姿飒爽,单膝跪在那正殿之中。 正殿十分宽阔,回声都回了几度。 旁边的众仙君都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这东海龙王果真是教养了一个好孙儿。 “东海太孙,免礼。”天帝细细的瞧了韩信一番,韩信与年轻时的老龙王长相一般无二,瞧来竟就像是老龙王返老还童了一般。 “谢天帝。”韩信起身,迎上了天帝那探寻的目光。 天帝笑眯眯的问道:“东海龙王今日可好?” 韩信沉默了一下,他被东皇太一送出来之时,东海龙王确实一切安好,虽说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但那几天的精神头确实是好了起来。 “回禀天帝,一切都好。”韩信抱拳道。 天帝点了点头,而后道:“那便好,东海龙王岁数渐大,若是奔波劳碌,怕是会伤了身子,你父亲打理东海与水族的事物也腾不开身,你为嫡孙,又是这天地间龙族最尊贵的贵子,想必能力定然不会在你爷爷与父亲之下。” 天帝洪亮的声音响彻了大殿:“从即日起,东海太孙韩信封为镇海大将军,前往西南天。” 韩信复又跪下,道:“谢天帝。” ——— “何时出发?”事后李白慵懒的靠在韩信怀里,玩弄这两人的发丝,手指灵巧,打了个结。 “后日便走。”韩信又把搂在怀里的李白搂了搂。 二人怕被旁人发现,于是在这幕天席地设了结界胡闹了一番,许是太久未做,又许是韩信即将出发,李白有太多的不舍。 “路上小心。”李白手指灵巧,给二人的发丝打了个活结。 “我知晓。”韩信低头,便瞧见了李白那手中打成活结的发丝,不禁哑然失笑:“这是何意?” 李白脸上有些泛了红,良久才道:“凡间的男女,便是用此法,意为结发夫妻。” “如此,我们便是夫妻了?”韩信满心的欢喜,看向李白的眼神都亮了几分。 “嗯……” 李白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心肝……”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额头,而后轻声呢喃道:“我真欢喜……”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可言说 那日,韩信作为副将,同天蓬元帅一同出发。 听闻这西南天裂,百姓苦不堪言,有着不少妖魔趁机在作乱,因此韩信作为治水副将,而天蓬元帅作为主将去镇压妖魔。 韩信跨坐在天马之上,着了一袭战衣,风吹的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英姿飒爽,好一个少年郎。 有的仙君见了,已经在心中默默的盘算家中的女儿或者亲戚之中,有无适龄的,能攀上东海这个高枝。 而李白站的有些远,前方人多,李白需得踮起脚才能瞧得见韩信。 而韩信则是一直瞧着那个小脑袋,一蹦,一蹦,又一蹦,不禁哑然失笑。 这李白还真是……该死的合他心意。 这一生,韩信许都是不会对着第二个人这般了。 远处的战鼓鸣起,天蓬元帅要带着他们出发了。 韩信对这李白的方向无声的道:“等我回来。” 李白也是瞧见了,拼命的点着头。 韩信心中想着,等归来之时,怕就是要对东皇太一与流光仙子说实话的时候了…… 即使男男相恋有违天道,若是这世间的人都反对,那么他就带着李白流浪天涯——左右李白也不喜青丘。 那么想着,韩信便勾起了嘴角。 “想心上人呐?小老弟?”天蓬元帅是个身躯极为精壮,样貌勉强端正,但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不可言说的威严之人。 韩信被那么猛的一问,面皮蓦然有些子发烫。 “嗯……”韩信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 “想哪家的姑娘啊?”天蓬元帅倒是极为爽朗,但这好奇之心也是极甚。 韩信扭扭捏捏半天,才红着面皮道:“青丘狐族的……” 天蓬元帅爽朗哈哈一笑,而后道:“青丘的那位妲己公主长的确实不错,你小子行啊。” 韩信有些有些无语,罢了罢了,若是都那么以为,便就都那么以为好了,反正他回来之时,要告诉所有人,他与李白之事。 “你这打算何时去青丘提亲?”天蓬元帅又多嘴问了一句。 韩信想起来李白只觉得心里有些甜丝丝的:“从西南回归之时,我便去提亲。” “哟,那咱俩差不多啊。”天蓬元帅挠了挠头,而后不等韩信问便道:“俺也打算回来的时候去提亲。” “元帅是向……”韩信多嘴问了一句。 “自然是月宫的嫦娥仙子。”天蓬元帅纵使是这般雄壮威武的男儿,想起心上人也是有些羞涩。 韩信这才了然。 都道这天蓬元帅与嫦娥仙子是这三界之中最为般配的一对儿,嫦娥仙子样貌倾国倾城,温柔贤惠,能歌善舞,是位极其有名气的仙子。 而天蓬元帅,作战勇猛,力大可移山,是镇守银河的主帅,也不知是多少仙子的梦中情郎。 这二人,若是能成了一对儿,定然是这天地间最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了。 “恭喜恭喜。”韩信对这天蓬元帅抱拳道,一双星目笑的微眯,可见是真的高兴。 “同喜同喜。”天蓬元帅回礼道:“不知咱们之间,哪一个会先成亲。” 韩信仍是笑眯了眼:“不知,到时还要看这时日等诸多烦杂事。” ———— 西南的天就像是黑色的幕布被蓦然撕裂了一个口子,银河之水倾斜而下,气势磅礴,大有不去不返之意。 天蓬元帅带着韩信,先是去瞧了一瞧这漏水处的边缘,发觉边缘整齐,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割断了一般。 “这……”韩信瞧着那边缘沉思道:“莫不是人为?” 天蓬元帅虽说觉得这个确实有可能,但这心中拿不定主意也是不敢乱讲:“别乱说小老弟,这得是何人所为?什么样的人能有这等的神通,连天都能豁个口子?” 韩信摇头,坦然道:“我不知。” 天蓬元帅拍了拍韩信的肩膀,虽说他是糙人一个,但也知晓有些事情是不该说的,天蓬元帅左右瞧了一番,发觉没有人才悄声对韩信道:“若说有这等神通的,无非就是那几位为帝为尊之仙人,这其中,不论哪一个,可都不是你我能得罪的。” 韩信怔了一怔,而后也是明了了几分:“可这等大事,也要欺瞒吗?” 天蓬元帅见韩信仍是没有全懂,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声年轻,而后道:“那些人,你若是惹了,你后边有东海这个靠山,他们不敢动你,俺可就惨了,别看俺是个元帅,又能呼风,又能唤雨,但俺老婆老婆还没娶,又是个没有家族的散修,那些人要是想整俺啊……”说到此,天蓬元帅把手横在脖子前,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又做了个鬼脸儿道:“那俺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韩信默然,天蓬元帅说的没有错,那些上位者之间,都是官官相护,即使是他,往后若是做了东海的龙王,怕不是也会多多少少的被同化。 天蓬元帅见着韩信不说话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可算是上了道,若是这小子再不知晓这些背后的阴暗事啊,他若是再说的细三分,叫有心人听了去从而告状,他怕不是尸骨都不知晓能不能完好了。 “元帅……我……”韩信刚开了口,天蓬元帅便一脸的了然,抬了抬手示意道:“俺知晓你要说什么,你若是往后能做到清者自清也是极好的,若是做不到你也没错,只是遵循了本分而已。” 韩信被这天蓬元帅说的竟是有了几分心虚,这官官相护说的倒是不错,他能不能做到清者自清也是未知。 “多谢元帅……”韩信顿了一顿,而后如实道:“能同晚辈说这些肺腑之言。” “无妨,俺今日就算不说,你小子以后自己也会懂。”天蓬元帅憨厚一笑,而后神情又有了些子肃穆道:“因此这天是谁捅的,与咱们无关,咱们只管把事儿办好就是,在你登上高位之前,安分守己,这种事情藏着掖着便是了。” 韩信怔了良久,这才答应了一声:“我知晓了……多谢主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鲛人之语 这水深之处,有一族被天界视为低贱种族的族类,名为鲛人。 鲛人,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 这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传说中,鲛人善于纺织,可以制出入水不湿的龙绡,且滴泪成珠,但多数赢弱,不会战斗。 就因如此,它们若是不慎被贪心的凡人捕捉了,便只能成为圈养在家中赚钱的可怜工具。 传说它们的油燃点极低,且一滴就可以燃烧数日不灭。传说创始神陵中就有用鲛人油制作的长明灯。 这等的种族,便是只能被利用,只能如此低贱的活一辈子。 鲛人数目极少,胆子又懦弱胆小,因此鲜少有人目击,因此鲛人弄潮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情景。 有凡人见过鲛人后曾曰: 鲛人居,钱塘湖。自从剑客过湖去,世人不识真仙儒。 灵丹掷湖水,湖水清如酤。江妃惜不得,贮在明月壶。 鲛人夜饮明月腴,夜光化作眼中珠。手擎莲叶盘一株,盘中走珠汞不如。 世人无仙意,波心荡漾青头凫。烹龙炮凤日日千金厨,何以洒君心热宁君躯。 洒君热,宁君躯,须饮鲛人明月珠。 传闻有天竺的和尚来大周学法,夜深散步之时偶尔在那江河之中见到了那么一只鲛人,那鲛人坐与江中礁石之上,身姿婀娜,极为美妙,轻声的唱着人类听不懂但极是悦耳的歌谣,那和尚听得怔了,那鲛人蓦然的发现了他,惊呼一声,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那江河之中。 但那和尚见的痴了,而后便记挂于心,夜夜前来,将那只鲛人奉为神明,虽说而后并未再见,可那鲛人的身影已然刻画在了那和尚心里,再也忘不去了。 后来那和尚学成之后也未回天竺,而是就此老死在了大周。 后世有人曰: 天竺胡僧踏云立,红精素贯鲛人泣。细影疑随焰火销, 圆光恐滴袈裟湿。夜梵西天千佛声,指轮次第驱寒星。 若非叶下滴秋露,则是井底圆春冰。凄清妙丽应难并, 眼界真如意珠静。碧莲花下独提携,坚洁何如幻泡影。 能教和尚都动了凡心的,该是多么美丽的物事。 …… “红鲛!你又偷偷跑出去了!”有鲛人的长者在呵斥一只偷偷外出并晚归被发现的小鲛人。 那被唤红鲛的小鲛人面貌极是清秀,被长者发现了之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随后拉着长者撒娇道:“笙阿婆,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嘛……” 笙阿婆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嗔怪的戳了一下这红鲛的额头,叹了口气无奈道:“这西南天破了,你还敢外出,也不怕被那些逃出的妖魔捉了去,生吃了你。” 红鲛调皮吐舌一笑:“这不是没出事嘛……” “等到出事就晚了!”笙阿婆气恼的敲了红鲛一下:“族长召你过去来着,这半天寻不见你的人,你可知我们多心急!” 红鲛听闻鲛人族长唤她,这才紧张了起来:“阿爸唤我何事?” 笙阿婆摇头道:“不知。” 红鲛听了这句,有些战战兢兢的往鲛人族的族群聚集地前去。 那族落集中处,是片极为宽阔的空地,鲛人们熙熙攘攘的聚集与此,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是出了何事了?”红鲛在那刚到了那处,便寻了个鲛人询问。 鲛人大部分都是蓝色或者青色的,双耳处长了鳍,脸上于凡人无异,可是下巴颌处却是长了个鱼鳃,便于在水中呼吸。 除了成年女性鲛人上身缠了些许水草遮羞,其余的老者男性或者是岁数尚小的鲛人全都是**着上身,而下身是尾鱼尾。 当然,红鲛虽然名字中带了红这个字,却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青色女性刚成年的鲛人罢了。 红鲛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惨死,而她的父亲也便就是这鲛人族的族长,对红鲛的母亲一往情深便再也未娶,这一生也就生了红鲛这一个女儿,因此鲛人族中若是那个年轻的男性鲛人能娶到红鲛,便就是下任的族长了。 因此鲛人族的男性年轻鲛人,都对红鲛十分的中意,但红鲛心比天高,不愿将就与谁,又生性顽劣,日日复年,这婚事便就此耽搁了。 那鲛人见着这族长的女儿到了,这才如实道:“巫师占卜出了不详之事,似乎是与你有关。” “我?”红鲛不解,而此时鲛人族长已然瞧见了她,对着红鲛呵斥道:“红鲛!你给我过来!” 红鲛这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过了去,低声唤了一声:“阿……阿爸。” 鲛人族长旁边站着鲛人族的巫师,那巫师的长相瞧着叫人有些子恶心,满脸的脓疮,已然是分辨不出其他的五官了,只能瞧见一双三角眼,鬼鬼祟祟的瞧着让人十分不适。 巫师的身形干瘦,手指就像是干枯的树枝那般的乌黑,就像是陆地上干涸的河流一般。 鲛人族长和巫师交换了个眼神,那巫师会了意,随即对红鲛道:“红鲛,你这几日不便出行了。” “为何?”红鲛有些诧异,随即这心底便是满满的憋屈感:“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巫师端着个红色透明盈盈的发着光的水晶球,一本正经的道:“你会给全族招来灾难的!” “可是……”红鲛欲言又止,因为她瞧见了父亲那严厉的眼神,那说了一半的话便憋了回去。 这简直是太憋屈人了……这个巫师几十年不说一句话,这一开口便就是要囚禁自己…… 真的是讨厌极了! 红鲛知晓自己阿爸的性子,若是当众忤逆他的话,搞不好会受罚的。 红鲛只能对着巫师用力的一跺脚,而后便跑回了房间。 “巫师,红鲛需要这样几天?”鲛人族长问着那巫师,巫师则是吧嗒了一下嘴,缓缓的道:“这水晶球显示,只要红鲛七天不出海面,鲛人一族便是安全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想不到 韩信立于乌云顶端,化作了龙身,用着龙族天生控水的本事,控制着水流不教它继续往着那人流居住密集的方向流了。 那银河之水被韩信施法赶到了最近的海里,以免继续的伤了人。 这是项十分吃力的工作,韩信需得将水流控制住,而后再等天蓬元帅将这逃窜而出的妖魔都消灭干净后再商议补天事宜。 韩信已然几宿未眠了,他控制住了银河的水流,不叫它再往下流,而后将地面的水赶到海里。 韩信已然筋疲力尽。 可是想起他和天蓬元帅说的话,等回去便就要昭告天下他与着李白的关系,韩信的心情便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 等他回去,就能和李白完完全全的在一起了。 就想他离开之时对着李白说的那句无声的话:“等我回来。” 地面水流湍急,韩信需得注意着这地面之上的一生一息,若是伤了生灵便就不好了。 而此时,他蓦然在湍急的水流中发现了一位好像是人的物事,韩信大惊,赶忙将水流控制了住,而后便化作了人形腾到了那水面之上,将那挣扎着的“人”拉扯了上来。 韩信等身形稳定了,这才带着那个“人”飞跃到了云端之上。 那水流中的巨木都被打了个粉粉碎,若是那“人”继续在水里…… 那个“人”心中早是后悔了好几番,早知便听了阿爸和那巫师的话了,这下子若不是被人救了,怕不是死都没了全尸。 那个“人”被吓得小脸煞白,韩信站定了,这才仔仔细细的瞧了那个“人”一眼,这才被惊了一惊,原来那个“人”,竟是长了个鱼尾,耳朵处长了个鳍,相貌俊美,怕不是一个鲛人。 鲛人也是水族,归东海龙族管辖,只是这些事情都是父亲东皇太一一直在打理,韩信身为太孙也是近几年才插手着各项事物,只知晓有着鲛人这个族类,却不知晓这个鲛人是什么身份,瞧着这个鲛人吓到苍白的脸,韩信这才开口询问道:“你是鲛人?” 那被吓到了的鲛人听见这救命恩人询问了她,这才点了点头,而后便反应了过来,连声道谢:“谢谢恩人,救了红鲛一命。” 韩信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红鲛这才小声的说了大致的方向,教韩信送她到此处便好,韩信也应了,腾云而去。 这一路之上,红鲛都在偷偷的瞥着韩信。 韩信的样貌是极其英俊的,瞧得红鲛胸膛那颗不安份的心砰砰直跳。 这等俊秀的人,许是天上的仙君,亦或者是哪族的贵公子罢…… 红鲛身为族长的女儿,早已成年,到了成婚的岁数,只是不愿将就才到了今日,而现如今,她终得是碰见了一个比较满意的人了。 韩信一袭白色战袍,马尾束起,显得十分干净又利落,这多年的养尊处优使得他天然贵气周身流转,薄唇紧抿,剑眉星目,当真是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看我作甚。”韩信察觉到了这个小鲛人一直在偷偷的看他,这才皱着眉头询问出口。 若是先前的韩信,这等清秀的美人儿瞧着自己,想必自己非但不会厌恶,反而说不准会调笑几番。 可是现如今韩信心中有了李白,也知晓这等的男女关系再也不能,他也不愿再乱搞了,于是对着这个小鲛人的目光有些子厌恶。 红鲛这才发觉自己偷看人家被人家呵斥了,脸上有些子泛红,急忙低下了头,良久才小声询问:“你……你是天上的星君吗?” “嗯……算是吧……”韩信含含糊糊的答道,他也不知晓该给自己怎么定位,说他是仙君吧,他是龙族的太孙,说他不是仙君吧,他在那堆仙人名单之中又有着一席之地。 “你……你是管什么的仙君?”红鲛有些子好奇,继续追问。 “与你无关。”韩信冷冷的道。 红鲛也是被鲛人族长捧在手心心里长大的,何时被人用这等语气说过话,当时就有些子委屈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嘟嘟囔囔道:“不说便不说,谁稀罕似的!” 韩信在红鲛说的那片海域之上停了下来,而后对着这个似乎是对他又那么点意思的小鲛人道:“已经到了,你下午吧。” 红鲛这会子心中正生着韩信的气,又对着韩信重重哼了一声,这才从那云上一跃而下,随即消失在了海里。 韩信见着这鲛人离去,便又回到了原先的地方,控着水流,不叫这水流伤了生灵。 而红鲛却是捂着这心口,红着一张脸,悄悄的潜回了鲛人族的住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而这等危相的上空,盘旋着一只青色的大鸟。 这只青鸟已然盯了韩信多日,只等这韩信形单影只之时,便出手将他干掉。 东海,一直都是极其碍事的种族,他们对着天界忠心耿耿,怕不是战死都会护着这天界之人…… 这只青色的大鸟正是赵云,他和自己的亲生姐姐青鸾,都是凤凰系支的青鸾族。 这边韩信终得是控制住了这地面,刚想着回去歇息一番,便有着一只大鸟呼啸而来。 韩信反应极快,当即便躲了开。 那青鸟旋了个身,呼啸一声,对着韩信又冲了过来,韩信险险错开,而后手中长枪对着那鸟刺去。 “锵!”另一杆长枪迎上了韩信的长枪,韩信顺着那长枪往上瞧,之间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 此人正踏在那云上,迎着韩信的目光冷冷一笑,道:“太嫩了……” “北极天尊!”韩信神情有些子错愕,呼出了声。 这人……居然是北极天宫的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尊!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管死活 “东海的小娃儿,不错嘛,还识得本尊。”赵云长枪直直的对着韩信的心口戳去,韩信抬手险险的死死攥住,有些不可思议道:“为什么!” 赵云又是往前狠狠一送,那手被划了个长长的口子:“东海……太碍事了!” 那长枪的尖儿离着自己的心脏只差一寸,韩信仍是死死的握着,另一只手的长枪仍是碍于这赵云的身份没有对赵云进行攻击。 而赵云也瞧见了,冷笑一声:“你父亲便就是教了你心慈手软吗!” 韩信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赵云的枪见无法前进半寸,干脆往旁边狠狠的划了出去,直接划开了韩信的半个胸膛。 韩信这才无力的松开了枪,往后一仰,跌落在了水里。 赵云见那水流连巨木都能打得穿,韩信定然是必死无疑了,这才满意的离去。 而此时的李白的心却是怎么都不得安宁,一直都皱着眉头,他只觉得心口是浓烈的不安,仿佛是要出什么事般。 而此时的西南天处,天蓬元帅怔怔的看着属下呈上来的那柄沾满了鲜血的长枪,有些不能接受:“这是何意……” 那个属下也是有些悲痛的道:“元帅,副将许是被路过的妖魔攻击了……” “不是……你逗俺呐?”天蓬元帅仍是有些不能接受:“韩信小老弟那是何许的人物?人家那是东海的太孙!人家那是东海以后的帝君!这……说被干掉就被干掉了?” “元帅……元帅您暂时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咱现在必须得将手头的事放上一放,不然无法向这东海和天帝交代啊……”旁边有将士对着天蓬元帅道。 “对对对……咱得先寻人,不管是死是活……咱得……把韩信小老弟找出来……”天蓬元帅终于是绷不住这慌乱的情感了:“人家……还等着回去之后,对青丘那边的公主求亲呐!” ————————————————————————— 李白这几日的精神都是恍恍惚惚的,扁鹊也察觉到了,但心中也只道是或许先前总是陪着他玩闹的韩信不在身边了,不习惯而已。 扁鹊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般贪玩的性子,往后该如何掌管青丘大业? “太白。”扁鹊对着门外的李白开口道,李白被扁鹊唤回了神识发觉自家师父唤了自己,这才赶忙的应了一声:“师父有何吩咐。” 扁鹊有些贼的笑了一笑:“是不是想韩信了?” 李白不知晓师父为何会突然问这个,一时间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讲不清楚了:“并……并不是……只是不太习惯……” 扁鹊哼了一声:“就知晓你是想念他了,你便就是贪玩的性子,不知轻重!” “我……”李白有些憋屈,但又不知该如何对扁鹊诉说自己心中的不安。 这等子事,怎是能轻易便能说得的? 正当李白踌躇之间,便听得扁鹊道:“等韩信回来,你们两个跟着为师回圣灵山。” “去圣灵山作甚?”李白有些疑惑。 扁鹊振振有词道“为师瞧着你们二人心根不静,怕是在人间经历再多也悟不出个什么来,不如先随为师回圣灵山,学学那天地之道,一是教你们二人心静,潜心修炼,而是教你们二人学得扎实些,该懂该记的东西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嗯……”李白听得有些懵,但潜意识里又觉得扁鹊说得肯定对,这才答应道:“徒儿知晓了……” 扁鹊见李白应下了,这才欣慰一笑,正要提笔续写先前未写完的字,远处便着这仙娥喊道:“圣医仙君可在?” 扁鹊与李白相望了一眼,不知晓是哪里的仙娥前来寻扁鹊。 “在的。”扁鹊放下了笔,走出门外,只见一位仙娥带着一个人朝这边而来,见着扁鹊有些不好意思道:“仙君着实抱歉,我家的主子非要来寻你,自己对这天界又不熟,只能让奴婢前来了……” 扁鹊朝着那仙娥背后的人仔细那么一瞅,便瞅见了个熟人。 百里玄策的眼神瞧来已然十分清明了,想必是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了。 而百里玄策见着扁鹊那般的瞅着自己,面上有些烧灼,他有些喏喏的道:“本星君谁都不记得了,听阿兰说,圣医仙君与本星君之前十分交好,本……本星君便前来瞧上一瞧……。” 阿兰便就是带着百里玄策前来寻找扁鹊的那位仙娥,阿兰听见主子要开始叙旧了,知晓自己不便多听,这才走出了门外候着。 扁鹊哑然失笑:“不错,你我二人先前确实交好。” “那么……”百里玄策皱着眉头,瞧起来有些难受,他抓住了扁鹊的衣袖,一字一句道:“他是谁?” 扁鹊有些变了脸色,有些不可置信道:“什么?” “他……他是谁?”百里玄策又重复了一遍,而后道:“本星君心里……仿佛一直都有个人……怎么忘都忘不掉,但怎么想……却又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扁鹊静静的看着百里玄策诉说,越听眉头皱的便越紧。 这孟婆汤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失灵了…… 又或者……是没有达到天界想要的效果…… “所以……圣医仙君……告诉本星君,那个人是谁……?”百里玄策将扁鹊的衣袍攥的极紧,生生的抓出了几个褶皱。 “天狼星君。”扁鹊斟酌良久之后冷冷的开口:“有些事情,在天界是说不得的。”若是你和旁人说了,教旁人知晓了,本仙君便……就是白救你了…… 百里玄策听的是一知半解,良久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知晓了……” “并非知晓了便可。”扁鹊严肃的盯着百里玄策:“你有那么个忘不掉也想不起的人的这件事,千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阿兰也不可知晓吗?”百里玄策觉得,阿兰那么好的人,许是可以告知与它的。 “不可。”扁鹊盯着百里玄策一字一句道:“这种事,便就要让它烂在心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到底是谁 “红鲛!”门外传来好友的声音,红鲛听见好友前来喜不自胜,自从那日偷偷跑出去险些丧命后,红鲛便就再也未曾出去过,好不容易过了七天,都快憋死她了。 “阿香!”红鲛欢欢喜喜的探出了头。 “咱部落前发现了个溺水的人!你快来看啊!”阿香在外面吆喝着红鲛。 红鲛有些犹豫,左右看了一看,踌躇道:“这……” “你还等什么啊,快些出来!”阿香有些等不及了,部落的那些人听说有那么个人之后,都相互告知前去看热闹了。 “我阿爸……”红鲛最为忌惮恐惧的,就是鲛人族长她的阿爸会生气。 “族长只说不教你出部落,没说不教你出门啊。”阿香继续煽动着红鲛:“去吧去吧,再不去那人就要被送上去了。” “那走吧。”红鲛这才下定了决心,而后窜出了门。 那部落之前鲛人聚集,熙熙攘攘。 “哎呦……真是的,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气。” “巫师不是给他续了气儿吗,应该是没死。” “可怜哦……” “啧啧啧……” “还那么年轻……” 那些鲛人七嘴八舌的道,听得红鲛有些无语。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左邻右舍怎的就那么多的话? 红鲛和阿香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挤进去,瞧见了那个溺水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盔甲,胸前似乎是被利器炸伤,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的布料,只瞧得出剑眉,瞧不出星目,极是昏迷也是天然贵气周身流转,薄唇紧抿,脸色苍白。此人被巫师施法所出的巨大气泡包裹了住,以免这人会因为没有地面的气而活活憋死。 而巫师瞧着此人则是有些激动,手中施法不停,有些痴迷的瞧着此人的脸,嘴中喃喃道:“真像啊……” 此人半浮在空中,手臂软软的垂了下来,虎口的那个地方一片血肉模糊,不知在之前这个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这是……!”红鲛见着此人惊呼了一声,把旁边的阿香吓了一大跳:“红鲛,你认识他?” “嗯……”红鲛如实道:“他先前救过我的性命。” 阿香这才有些子紧张了起来,左右瞧了瞧发现没有人注意到红鲛说的话,这才拉着红鲛小心翼翼的到了旁边没人安静的地方。 阿香一脸质疑的表情。 “说说吧,怎么回事。” 阿香是红鲛从小到大至交的好友,红鲛自然不会瞒着她,只能是就那么一五一十的说了:“前几日阿爸不是不让我出去嘛……阿香你也知道,我这性子,那是野惯了的……我没忍住,出了去,但上面洪水太甚,差点将我卷进了那漩涡里……差点粉身碎骨……” 阿香则是越听面色越差,见红鲛越说越心虚,低声带着呵斥的意味道:“而后呢,继续说!” 红鲛这才复又道:“然后就被这位仙君救了,他不是凡人的……腾云驾雾可帅了……我在水里挣扎快要死的时候,就是他抓住了我的……” “说重点!”阿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红鲛的额头,红鲛吃痛,哎呦一声便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继续道:“然后我便被他救了啊,就回到了部落……” 阿香有些子咬牙切齿:“好哇你……”手又是对着红鲛的额头使劲一戳:“你居然不听你阿爸的话,明明外面那么危险,你还敢出去!而且那人怎么可能是位仙君?哪家的仙君会被伤成那个样子!” 红鲛听见阿香是明面儿的质疑她的话,有些不甘心的反驳道:“他真的是仙君啊!腾云驾雾……” “得了吧你!”阿香翻了个白眼儿:“平日里花痴没个正形儿也就算了,在这重要的时候你还天天幻想,没个矜持女孩儿样。” “我……”红鲛刚想反驳阿香,蓦然便听见了那边的鲛人群骚动了起来: “他醒了!他醒了!” “他居然能在水里……” “这小子不是凡人啊……” 顺着那骚乱之源望去,只见围绕着韩信的水泡不知何时破灭了,而韩信则是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左右打量。 “这是哪儿……”韩信又瞧见了那些围了他一圈儿的人,有些害怕的道:“你们是谁?” 鲛人们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这种情况……该如何才能对这个年轻人解释? 旁边那极是丑陋的巫师站了出来,用着颤颤巍巍的声音对着韩信道:“阿郎不要怕,这是鲛人族的部落。” 韩信只觉得头痛难忍,他锤了捶自己的脑袋,有些苦闷的自问自答:“我是谁……?不……我不知道……” “阿郎!”那巫师又是朝着韩信上前走了一步,尽量温柔了自己的声线道:“不要怕……” 韩信抬起眼瞧了瞧眼前的巫师,那巫师的长相瞧着叫人有些子恶心,满脸的脓疮,已然是分辨不出其他的五官了,只能瞧见一双三角眼,鬼鬼祟祟的瞧着让人十分不适,此刻尽力的彰显自己的慈爱之感,瞧来更是可怖。 巫师的身形干瘦,手指就像是干枯的树枝那般的乌黑,就像是陆地上干涸的河流一般。 韩信虽说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可还是知晓美丑的。 “你……你是谁?”随着巫师的前进,韩信有些吃力的往后攀着地面倒退。 “你不要动了,伤口会裂开的。”巫师瞧着韩信不是特别的想让自己靠近,倒是也止住了脚步,但韩信动作幅度极大,竟是差点便就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韩信倒还真是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不动了面对着面前这个奇怪长相的人,他有些子恐惧:“你……到底是谁!” “我是鲛人族的巫师。”巫师见着韩信一直瞧着自己的脸,这才有些慌乱的的用手挡了挡自己的脸,而后扯上了身上披着的黑袍子上的大帽子,把自己的脸完完全全的都隐藏好了,这才能瞧出他勉勉强强的松了口气。 巫师抿了抿嘴,本来想笑,但又觉得这种情况下笑出来实在太艰难,只能道了一句:“抱歉……” 第二百章 甘愿受罚 韩信瞧着这巫师挡了脸,便知晓自己可能是厌恶之情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连连的道:“不不不……是我有些……”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巫师的脸完全藏匿在黑暗中,有些想问,又不敢问。 韩信只觉胸前剧痛,脑中也是嗡嗡作响,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不记得了……”韩信皱着眉揉着眉心,如实道。 “你的心脉被利器所伤,记忆会有短暂性的混乱……等你想起来就好了……”巫师声音中有着些许的悲伤:“到那时,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巫师大人!”红鲛在旁瞧见了韩信是彻底的把什么都忘记了,赶忙上前道:“他伤的很是严重,能否让他先在部落养一阵子的伤?” 巫师有些讶异,瞧着红鲛不言一语。 红鲛被巫师瞧的有些子心虚,有些磕磕巴巴的道:“他……他伤的太厉害了……若是就那么放走,万一将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就算是他的仇家吧,若是他的仇家知晓了他还没有死,又将他刺杀了怎么办?” 巫师怔了一下,良久才无奈的笑了一声:“养一阵子的伤是必然的……况且……他的仇家似乎还真不少。” ——— “仙君!”这天界上的仙娥慌慌张张的来到了扁鹊与李白暂居的地方,声响喊的极大。 “怎么了?”李白在一堆的药方之中抬起了头,脸上有着几滴的墨,显得他有些可爱。 “天……天蓬元帅……他……”仙娥气喘吁吁,磕磕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静下来慢慢说,师父他在睡觉呢。”李白微微的笑弯了眼角,显得十分和善。 他每日都在规划着,韩信归来之后他们将会如何的生活,师父也说了,往后的一年里,他们要前往圣灵山扎实自己的本事,不知圣灵山中的景色美不美……他……他想和韩信一起看。 “小仙君……”那仙娥稳下了呼吸这才道:“不好了,天蓬元帅回来了……东海太孙他……他……” 李白那笑渐渐的僵在了脸上,而后便是疯了一般的上前扣住了仙娥的臂膀:“你说什么?!” 仙娥不知是被吓得还是怎样,当即便是哭了出来:“东海太孙……被妖魔偷袭……跌进了海里……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生死不明…… 李白有些怔怔的放开了仙娥,看似是在细细的咀嚼这四个字,实则心中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他不知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因为他慌的很。 “天蓬元帅在哪儿……”良久,李白才终于出口问道。 仙娥抹了抹眼泪答道:“天蓬元帅此刻在南天门前跪着呢……” 李白知晓了这天蓬元帅的具体位置,捏了个决儿便消失在了原地,瞧得这个前来通报的仙娥一愣。 不过细细想来,圣医仙君的这个徒弟,人家是何等的身份? 青丘帝君的唯一的独子,青丘山上尊贵的太子,圣医仙君的徒弟,定然是有几分斤两的。 而南天门处,天蓬元帅瞧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他端着韩信的那沾满了鲜血的长枪,举的高过了头顶,满脸的悲跄,他对着前来迎接的天帝与位高者道:“属下失职,未能将……东海太孙带回……请天帝严惩!” 天帝也是有些悲伤,他见过韩信,是个很好的孩子,与那东海龙王年轻的时候极是相似,而且各方面都极是优秀……培养几年,往后怕不会比他的爷爷和父亲差…… 这样好的孩子……便就那么没了。 而李白在柱子后,瞧见那杆枪之后,整个人就彻底的没了力气。 那枪……是韩信的…… 确实……是韩信的…… 明明走之时,韩信还告诉他,让他等他回来…… 却不料……一瞬间便就是天人永隔…… 李白死死的捂着嘴,他怕自己会哭出声,被旁人瞧见,会恶意揣测或者耻笑。 韩信不在,他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白不知……自己要该当如何,方才听闻仙娥来报信之时,他还不信…… 可是瞧见天蓬元帅手中捧着的那杆枪之后,他突然觉得恐惧了起来。 韩信彻底的离开了他……他又该当如何? “天帝,这世事难料,天蓬元帅他……”有仙君与天蓬元帅素来交好,上前求情道。 “天帝,天蓬元帅在其职位不谋其政,着实可恶!”求情的仙君还未说完话,旁边有仙人上前请求道:“请天帝罢免天蓬元帅官职,打落凡间,以儆效尤!” “这本就不是天蓬之错!”那求情的仙君被冷不丁的怼了一下,有些气恼。 “天蓬失职,板上钉钉!”眼见着两位仙人便就要打起来,天帝又觉得他们叽叽喳喳的着实烦人,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呵斥了一声:“行了!吵吵闹闹的不像个样子!” “天帝……金龙星君说的不错……确实是本帅失职……本帅……愿受刑罚!”天蓬元帅面如死灰。 “天蓬!”天帝声音庄肃威严,听得天蓬元帅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应道:“在。” “你确有失职,朕罚你下凡历劫三生三世,以儆效尤,至于东海……东海那边朕自会有个交代。”天帝此言一出,竟是将旁边的众人惊了一惊。 天帝这便就是摆明了要袒护天蓬元帅了。 “天蓬!”远处吵吵闹闹不得安生。 众人往那边一看,便瞧见了月宫的那位嫦娥仙子被天兵天将拦着,不让她过来。 嫦娥仙子身边只带了兔儿爷一位,对着这些高大士兵的推搡,自然是不占优势的。 兔儿爷就静静的瞧着嫦娥仙子被那些天兵天将推搡来推搡去。他宁可嫦娥永远都别过去。 这天蓬元帅罪过大了,若是连累了月宫…… “嫦娥妹妹!”天蓬元帅也是瞧见了被推搡着的嫦娥仙子,没想到被处置之前,还能见着自己的心上人一面。 说到底,天蓬元帅也觉得值了! 第二百零一章 圣灵之山 “天蓬哥哥!”嫦娥仙子终于是挣脱了天兵天将的阻拦,冲到了离天蓬元帅最近的地方,终是又被人拦了住,不准她再靠前。 “天蓬哥哥……我等你……”嫦娥仙子满脸的泪,瞧的天蓬元帅这堂堂七尺的男儿都有些红了眼眶,发觉这泪都快落下来了,天蓬元帅这才使劲儿的将眼泪抹去,而后答应了一声:“哎!” “天蓬。”天帝见多了这世事无常,人情冷淡,见这二人实在是泪眼相望,瞧得是伤心的很,天帝这才出口唤了天蓬元帅一声。 “末将在!”擦干了眼角的泪,天蓬元帅还是那个号令银河千军万马的元帅。 “去吧……”天帝残忍的下了这个指令。 旁边的嫦娥仙子那绝色倾城的面容蓦然变得惨白。 天蓬元帅将那杆沾满鲜血已然干涸的长枪放在了地上,而后对着天帝磕了一个头,而后便起了身,将长枪交由了一直跟着他的将士。 天帝也未曾挽留,就那么瞧着天蓬元帅走向了南天门旁的诛仙台。 “天帝……天帝……您饶了他吧……”嫦娥冲不过去,转身就给天帝跪了下去,俯身便磕起了头,磕一下唤一声,声音十分的凄惨:“您饶了他吧……您就饶了他吧……” 天蓬元帅也是听见了嫦娥的请求的声音,有些自嘲的闭上了眼睛。 可惜不能将嫦娥带走……天蓬元帅胡思乱想着。 他听那些负责历劫的仙君说过,每次下凡历劫的那些仙人,十个里会有五个甚至更多的人回不来。 因为这些人觉得,凡间平常的恩爱夫妻,要比天上的仙人活的潇洒快活。 若是能和嫦娥做寻常夫妻,天蓬元帅觉得,就算让他舍弃了这元帅之位,他也是愿意的。 嫦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天蓬元帅回了头,朝她一笑,随后便往后一仰,跌落了下去。 “不要!” ————————————————————————— “你听说了吗?那天蓬元帅跳了诛仙台了!”一位小仙娥神神秘秘的对着另一位小仙娥道。 “我听说了啊,听闻嫦娥仙子对天蓬元帅情深意重,当场便对着天蓬元帅一同跳了下去。” “还有这档子事?” “对啊,听闻天帝大怒,罚了嫦娥仙子同天蓬元帅历经三生三世……” 这两位小仙娥忽而沉默。 “我有点羡慕。”一位仙娥道。 “我有点嫉妒。”另一位仙娥道。 ————————————————————————— 扁鹊这边才听那仙娥说完,便瞧见李白那失魂落魄的神情。 李白整个人都是怔怔的,感觉丢了魂儿般。 “太白……”扁鹊知晓李白此时是极其的伤心难过的,毕竟他与韩信是如此的交好…… “师父……我……我知晓了……”李白抿着嘴想要强行的笑上一下,却终究是没把这嘴角提起来,反而是把这眼泪呛了出来。 “太白……”扁鹊也是有些子伤心的上前抱住了李白:“切莫伤心了……重言这小子命大得很,是去不了的。” “当真?”李白哭哭哒哒的红着鼻子,抬头询问的样子着实教人心疼。 扁鹊信誓旦旦的道:“真的。” “他们说……韩信尸骨无存……”李白脸上的泪被扁鹊拭了去,扁鹊柔声劝慰道:“没寻到尸骨,便就说明韩信还活着。” “可是……师父……”李白有些想把实话说出来。 我想他……我心心念念着他……我爱他…… 可是李白面对着扁鹊这般的安抚,仍是未将那实话说出了口,只是一味的流着眼泪。 韩信此时不知在了何方,李白也只能顺从天命了。 “即使重言不在了,我们也要回圣灵山了。”扁鹊对着李白道。 李白有些不情愿:“重言还未寻到,我想留下来……” “不可!”扁鹊严厉道:“修行之事不可耽搁。” —————————————————————————— 这圣灵山旁,是几座平常的小山,可景色十分宜人,常有砍柴老翁与放羊老翁比赛高歌。 砍柴老翁唱道: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 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 何仗立云沙,回首见山家。 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 云霞,我爱山无价, 看时行踏,云山也爱咱。 那放羊的老翁年轻的时候,是位教书的先生,颇有几分才气,他听见砍柴老翁唱了,自己若是不唱,便是有些怂了,于是放羊老翁也是一撸袖子唱道: 紫踯躅,灭紫拢裙倚山腹。文君新寡乍归来, 羞怨春风不能哭。我从相识便相怜,但是花丛不回目。 去年春别湘水头,今年夏见青山曲。迢迢远在青山上, 山高水阔难容足。愿为朝日早相暾,愿作轻风暗相触。 乐踯躅,我向通州尔幽独。可怜今夜宿青山, 何年却向青山宿。山花渐暗月渐明,月照空山满山绿。 山空月午夜无人,何处知我颜如玉。 砍柴老翁听得这放羊老翁唱的比他长,有些不高兴,他便又回了句: 浅浅水,长悠悠,来无尽,去无休。 曲曲折折向东流,山山岭岭难阻留。 问伊奔腾何时歇,不到大海不回头。 “那老头!”放羊老翁终是觉得了无聊,对着砍柴老翁吆喝道。 “啊?”砍柴老翁听见了,应了一声。 “你知晓圣灵山的传说不!”砍柴的老翁耳朵有些不好了,说话声音需要稍微的大一些,他没听清放羊老翁的话,有些疑问的道:“啊?” “圣灵山!那个仙人居住的地方!” “没去过。”砍柴老翁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放羊老翁许是觉得砍柴老翁的话着实愚蠢,回怼了他一句:“那你定是没去过,你若是去过了,那你不就成仙了嘛!” 然而这两位老翁不知晓的是,他们口中的圣灵山,此刻正被扁鹊用术法掩了,此时可是正正当当的立在他们面前呢…… 只是,他们都是凡人,肉眼凡胎,瞧不见罢了。 第一百零二章 那位之子 李白随着扁鹊一路到了圣灵山。 圣灵山倒着实是个奇怪的地方,明明四周的凡间景色是如春般的宜人,唯独这圣灵山,四季如冬,寒风枯雪,十分寒冷。 而四面八方都设了结界,凡人瞧不着,神仙进不去。 扁鹊倒瞧起来是极为习惯了的,进了这圣灵山结界后并无瞧出不妥之处。 李白可就惨了,他自小在青丘山上长大,而青丘山上常年四季如春,哪受过这等的寒风冷雨? 于是李白刚进了圣灵山的结界,便被冻的直直的打了个哆嗦。 这四面来风,八方浸寒,李白干脆变成了兽身,这身狐狸毛倒是还能御得几分寒。 “你做什么?”扁鹊在前方等了好久,也没见李白跟上他的步子,不禁有些奇怪,回头一瞧,这只青丘九尾狐的太子竟是怕冷到变回了兽身。 扁鹊有些无语,他自己倒是未曾感觉到有半分寒冷,许是李白从未来过这圣灵山,所以才不太习惯吧。 “师父……太冷了……”李白即使有了这身狐狸的皮毛,仍是觉得风从四面来,寒凉入骨侵。 扁鹊有些无奈的将地上的这只狐狸抱起,而后摸了摸李白的耳朵低低的呵斥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李白也未曾犟上一言半语,他本就是个无用的东西。 他若是有用,何必在这路上给扁鹊惹了诸多麻烦? 他若是有用,又怎会在寻找敢信的事上半点用也无? 瞧着怀中这只白狐狸因着他的一声呵斥便耷拉了耳朵,扁鹊只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呵斥旁人的话从来都是张口便出,哪管旁人会不会入了心。 偏偏这李白倒是心思细腻得很,竟是什么话都能听到心里去。 “师父……”李白在扁鹊怀中闷闷出声又沉默了良久这才问道:“韩信没死,对吧。” “嗯。”扁鹊抱着李白在着漫漫风雪中前行,怀中狐狸的体温极高,就像是天生的手烙子似的。 “您没骗我吧?”李白探出了脑袋,盯着扁鹊的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扁鹊脸上的神情,唯恐这扁鹊骗了他。 “为师从不骗人。”扁鹊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适。 被妖魔袭击,跌落洪水之中,即使韩信命大不死,怕是受的伤也不会轻…… 若是韩信命没那么硬……那水流湍急,漩涡极深,韩信除了这身子会被打了个稀巴烂,这灵识魂魄怕是也会受到损伤。 当然,这些他不会同李白讲。 在他的心目中,韩信与李白就是玩伴的关系,李白现在如此伤心,怕应只是不习惯韩信不在罢了吧。 “那就好……”李白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嘴里嘀咕着些什么东西。 “师父……”李白又开了口道:“等我修炼扎实了,我能否去凡间寻韩信……?” 扁鹊怔了一怔,眯着眼笑了:“等你修炼扎实了自然是可以的。” 李白听见扁鹊答应了,这才安心的下来。 “不过……”扁鹊拖着长腔,将李白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怎么了……?” “别说修炼扎实,你现在连我怀中都不敢出,怕是连这圣灵山的气候都适应不了,你拿什么来修炼?”扁鹊有些嫌弃道。 这白泽一族的御寒能力是天生的强,李白是姐姐所生的孩子,就算有一半的九尾狐血统,又怎会连圣灵山这点寒都御不了? 莫非是出母胎之时,身子伤的实在太狠? 一想起姐姐因何而难产,扁鹊就觉得恨的牙根有点痒痒。 “我……我……”李白听了扁鹊的话,一瞬间便有些怂了。 扁鹊只觉怀中那个温暖的手烙子忽而蹦了出去。 李白的兽身,许是因为皮毛太厚,瞧起来是愈发的圆滚。 “师父!我这便下来给您看!”李白仿佛是被扁鹊方才的话伤到了,他心中念着韩信,又被师父如此刺激奚落,他心中定是不适的。 扁鹊俯下身子,瞧着地上那只圆滚滚的狐狸,不禁哑然失笑。 那圆滚滚的狐狸瞪着圆圆的眼睛,瞧起来有几丝奶凶的意味。 “那你便好好习惯着吧。”扁鹊笑眯眯的道:“等你习惯了这圣灵山的气候,为师便教你修炼心法。” “心法?”李白偏了偏脑袋,不懂扁鹊说得是什么。 “万物皆有法,修炼入门走心,自然也有法。”扁鹊一脸正经的神情,把李白哄的是一愣一楞的。 “所以你要乖乖听为师的话,待你学成,便可出师,天地宽阔任你游。” 李白只觉得四只足都被冻僵了,说话声音也有些哆嗦。 扁鹊瞧着李白半天不出声,这才察觉了不对,蹲下身戳了戳,这才发现李白身子都快被冻僵了。 扁鹊这才有些焦急,急忙把李白抱在了怀里,而后对着那漫漫飞雪唤了一声:“雪女在否?” 蓦然之间,那些风雪就像是有了灵识一般的停了下来,那茫茫的白色缓缓凝集,最终化作了一位身姿窈窕,风华绰约,但全身都是白色的女子。 这女子穿着一身的白衣,拖地的长裙,香肩半露,一瞧就是个绝色般的女子,皮肤浅白,五官秀丽,只是那头发白的透了,就像是方才的那漫漫风雪般,冰冷,却又透彻。 那女子浑身上下,怕是也就唇是红的了罢。 “哟,仙君回来了。”那女子虽说五官瞧上去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但是一瞧见了扁鹊,整个人就像是有了丝儿活气般,兴奋了起来。 “嗯。”扁鹊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提醒雪女道:“你应该喊师父。” 雪女嫣然一笑,随即道:“我可没承认您是我的师父……您怀里抱着什么呢?” 见雪女瞧见了怀中的李白,扁鹊这才如实道:“这是青丘的那位……” “这是……”雪女小心翼翼的走近了瞧,看见李白那通体白色的皮毛,那浅浅的呼吸声,这才反应了过来:“白泽大人的孩子?” 扁鹊低头瞧了瞧怀中的李白尚在安睡,这才点头道:“是。”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少年逍遥 雪女在千年之前被世人唤作雪妖。 雪妖是多年风雪之地诞生出的妖物,她的原身本是被用来献祭给神灵却冻死在这里的少女,多年怨气加上风雪严寒,故而成妖。 雪妖喜欢**过路的孤身一人的男子,借着一夜春宵的名头吸干这些男人的精力,提升自己的修为。 结果那天,雪女拦住了一个人。 那人浅色的眸子,一袭淡蓝衣衫,一双丹凤眼,是个极为俊俏的少年郎。 雪妖见着好看点的男子便就走不动道儿了,她瞅准了时机,化了人形儿出现在了那少年郎面前,用着极其魅惑的声音道:“小公子,走的可是累了?” 少年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 雪妖认为自己有着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貌,这少年郎瞧来也不过十六七的模样,不应该是清心寡欲的年纪啊…… 难道……是这少年内心羞涩,不好意思和她搭话? 雪妖这般想着,一双偏白的素手试探性的抚上了那少年郎的脸颊,雪妖媚笑道:“小哥哥莫不是害羞了?怎的不理人家?” 少年郎则是冷冷无情的将雪妖的手打开,冷声道:“滚,你挡到我的路了。” 雪妖:“……” 少年郎淡淡的瞧了雪妖一眼,而后又道:“你手很凉,我不喜欢。” 合着……是因为自己手凉,这少年才百般的嫌弃自己? 雪妖这般的想着,见那俊俏少年郎拔腿又要前行,雪妖急忙忙的拦住了少年郎,稳定了心神又对着少年郎笑道:“小哥哥别看奴家手凉,奴家的心……可是滚烫的呢……” 少年郎静静的瞧着她,看这雪妖说完了,才道:“妖物也有心?” 这话说得雪妖有些愣。 这少年郎是何人,为何能瞧出她是妖物? 雪妖有些慌张,勉强稳了稳气场,又勉强笑了笑,对着少年郎道:“小……小哥哥说什么呢……什么妖物啊……” 少年郎抱臂,饶有兴趣道:“你接着装。” 雪妖这才知晓自己是彻底的露馅了,这便呲出了犬牙,神情凶恶,对着那少年郎恶狠狠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少年郎见着雪妖忽而变脸,倒是也不害怕,只是略有嫌弃的道:“你真丑。” 你真丑…… 真丑…… 丑…… …… 雪妖觉得有那么一团火集聚于胸膛,就快要爆掉了。 这少年郎知晓她是妖也就罢了,居然还嫌她丑…… 那少年郎瞧着雪妖怔住了,这才选择无视雪妖继续前行。 雪妖又怎会甘心,手屈成爪,对着那少年郎狠狠的抓去。 那少年郎反应倒是极快的,微微一个旋步,便躲开了雪妖攻击而来的爪子。 “偷袭?”少年郎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小小年纪却是十分的邪魅,瞧得雪妖这千年的老脸皮隐隐有些发热。 “你敢辱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雪妖呲的那犬牙更恐怖了一分。 “不是我死……就是……你活……”少年郎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良久得出结论道:“那归根结底,死的不都是我吗……” “少废话!受死吧!”雪妖另一只手也屈手成爪,对着少年郎抓去。 少年郎倒是不急不慌,抓着雪妖的那只手往着旁边那么一掰,不但躲开了雪妖上前抓他的另一只手,而且……只听“咔”的一声…… 雪妖的手便断了。 雪妖一看自己的手被那么个少年郎活生生掰断了,当即便炸了毛。 这指甲可是她刚修的!不知用砂纸磨了多久,才能磨出一个完整漂亮的指甲! 这少年郎别说破坏了她的指甲……这整只手都被掰下来了! 少年郎啧了一声:“我本只想找雪莲,却遇上你这个妖物,你说我是收了你呢……还是灭了你呢……” 说罢,那雪妖便瞧见这少年身上竟是隐约的闪了金光…… 这是一位星君职位之上的神仙…… 虽说雪妖是只俗气至极的妖魔,可是那些神仙的分级,她却是极为清楚的。 最基础的仙为散仙,只是有着一点三脚猫的本事,通常是路边街头的算命先生,这等人,身上无光。 然后是地仙,这等人要比散仙高上一级,能降服低级的妖魔鬼怪,有些是村中的通灵婆婆,也有些是道观里的道士,这等人,身上隐约有青光。 再然后是游仙,这等仙人一般都是得道之人,看破红尘大彻大悟,最终拂袖了尘去,散游天地间之人,这等人,身上通常有红光。 接着是地仙,就是众人熟知的土地公,这等人,通常是绿光。 再接着便是种族,种族之中分低中高三类,低等种族只能被高等种族消遣,为高等种族所用,例如鲛人族;中等便是较为平淡,通常会掌管一方土地,守护一方安宁;高等种族便是高贵的多,他们通常是灵兽,或是神兽,身份尊贵,不是一般种族能惹的,比如众人所知的青丘狐族,西山凤族,北冥乌达族,苍穹鬼族,东海龙族,南天神族六族。 而高等种族的族长,通常被称为帝君,而帝君身上,施法之时则是会有白光。 原本白泽一族属于四灵兽之首,也是极为显赫,但到了白泽扁鹊这一带,姐弟二人淡泊名利,不屑争取,最终没落了下来。 然后是星君,星君通常是守护一方星际的神灵,比如二十八星宿,天狼星君,这等人身上有金光或者蓝光。 接而便是上神,上神之名可不是常人可得,先要是高贵的出身,扎实的修为,能降服人心的本事,而后便是自身的能力,这些全部过关才能称之为上神,上神则是金光。 而后是天尊,例如北极天尊,南极天尊,一个掌管天地刑罚,一个掌管往生极乐,天尊,为紫光。 最后便是开天辟地之前便存在于世的大神,例如鸿钧,女娲,玉帝,镇元子,燧人氏,伏羲氏,统御万天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便就是天帝,统御万雷的勾陈上宫**大帝,统御万星的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御万类的东极青华大帝,统御万灵的南极长生大帝,统御万地的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这些大神,则是圣光。 而眼前这个少年,瞧着岁数不大,竟是已然到了星君之上的位置了…… 第二百零四章 她不敢想 而这少年郎却是忽而一笑,令雪妖胆寒,她结结巴巴的想要求饶道:“这……这位小仙君……” 少年郎却是扔下了雪妖的那只断手,抬手又握住了雪妖已然僵掉的另一只手。 “早便叫你让开了,你还非要挡我的路,你说,我是收了你呢,还是灭了你呢……?”这少年郎静静的瞧着雪妖,复又问了一遍。 雪妖早就被吓破了胆,结结巴巴道:“小仙君,我不敢了……您就饶了我罢……” 那少年郎并未理她,而是细细的瞧了她的那双手,笑着道:“这手真好看,比你的脸美多了。” 被攥住了手的雪妖不敢动弹,只能胆战心惊的瞧着少年郎的手,生怕这位大佬一个不开心,又将自己的这只手折了。 “吃了多少人了?”那少年郎忽而肃穆了神情,问雪妖道。 雪妖见眼前这人是个不好惹的主儿,只能说了实话:“一千余人。” 少年郎有些嘲讽般的笑了,上前掐着雪妖冰凉的脸蛋道:“一千多个人,就养出你那么个丑东西?” “小仙君……仙君……仙君放手……”少年郎扯的雪妖脸皮有些子难受,雪妖终是受不住大喊求饶。 “疼?”少年郎有些诧异,他不知晓这雪妖还知道疼。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是我脸上的这张人皮……要掉了……”雪妖不说还好,一说完这少年郎玩心倒是大起:“皮儿要掉了?你这皮儿底下的脸,比你皮儿上的还要丑?” 听着少年口中,左一个丑,右一个丑,这雪妖心中愤然恨恨,但仍是要忍。 现下保命要紧,其余的都是浮云。 “比……比皮儿上的丑多了……”雪妖赶忙顺着少年郎的话头道。 而电光火石间,雪妖脸上的人皮儿……终是被少年郎扯掉了…… “啊啊啊啊!”雪妖赶忙的想用剩下的一只手挡住脸,却不料手被少年郎攥的死紧,竟是连半分,都动弹不得,无法,只能用断了手的那只胳膊,暂且先挡一下。 “哟……”少年郎瞧着那细细的胳膊是挡不住分毫,瞧清了雪妖面皮儿下的五官赞叹了一声:“皮儿下的比皮儿上的好看多了,这样才像是个妖怪嘛……” “小……小仙君……您……您放开我成吗……我……我知道错了,我给您赔礼道歉,我给您磕头……”雪妖抽抽搭搭的,教人有些子心疼。 这少年郎瞧着欺负那么个弱小的东西也着实无趣,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才放开了那雪妖。 雪妖赶紧儿跳了十尺远,见着被少年郎扯下来随手丢掉的面皮儿,又狼狈的爬了过去,拾起面皮儿,板板正正的戴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才放下了心。 “我方才问过你了,你是让我收了你,还是让我灭了你?”少年郎笑出了两颗小虎牙,天真又无害。 “收……收了我……”雪妖咬了咬牙,屈辱的道。 她想活着,死本来就是个艰难的事,况且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求我。”少年郎挖了挖耳孔,随意的道。 “求仙君收了我……”雪妖给少年郎磕了个头,这次瞧来极是诚恳了。 “那……我便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吧。”少年这才放了这雪妖一马。 而后……雪妖便变成了雪女,专门给少年家中在夏日中制冷。 当年的少年郎,便就是今日的扁鹊。 雪女今日想来,都觉得无比的屈辱。 那时的圣灵山,除了扁鹊,还有另外一位长相有些像扁鹊的女子,名为白泽。 白泽是扁鹊的亲生姐姐,姐弟二人关系十分要好,白泽对她们这些凡间的妖魔也是极为温柔。 对,她们。 这山上不知雪女一只妖怪,还有其他的,都是扁鹊在凡间抓来进行修炼的。 这些妖怪对着扁鹊都有着统一的称呼:师父。 虽说叫着师父,可扁鹊从未明面上承认过。 虽说这扁鹊性子古怪,但扁鹊的长相是如此俊俏,雪女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女,面对这等的少年,终是没能忍住这凡心,动了情。 其实也怪不得雪女,扁鹊这般的身份,这般的样貌,随着身形抽长,日益健壮,从少年郎长成青年,这岁月匆匆,沉淀了雪女的一颗心。 后来的扁鹊,遭受了诸多变故,这圣灵山上的人走了新的来了旧的,纵使外面一年四季,花开花落,可圣灵山仍是温度极低。 后来这白泽扁鹊在圣灵山发现了只迷了路的九尾狐,那九尾狐不习惯圣灵山这极低的温度,竟是差点冻死,被好心的白泽捡了回去,救活了。 而后那只九尾狐摇身一变,变成了个翩翩青年,又是油嘴滑舌的主儿,也不知这九尾狐是如何做的,竟是就那么把白泽骗下了山,成了什么青丘的什么帝后。 而后便就是某个雨夜,随着白泽去青丘小住的扁鹊失魂落魄的回了来。 而后便命雪女将圣灵山的气候降到了最寒冷的时节,这山上的生灵,便就都冻死了。 听那些闲话说,白泽仙子死了。 白泽仙子死了,圣医仙君才会如此。 雪女不言,只是静静的守着扁鹊。 若是要问她会守到何时,她大概也不知晓。 她也是断断不敢肖想扁鹊身边的那个位置。 她知晓,扁鹊的这等身份,定然是要寻一个身份高贵的仙子才相配。 她这种低贱的妖魔,断断是配不上扁鹊的。 她不敢想。 扁鹊的脾气秉性就是在那时,变得古怪,疑心极重,谁都不信。 后来扁鹊便不知所踪了一段时间,雪女也尚未多问。 她不配,她自己知道。 现如今终是复又看见了扁鹊,雪女的心中是极其欢喜的。 第二百零五章 雪女吃醋 “真好。”雪女仔仔细细的瞧了瞧李白,又瞧了瞧扁鹊,不知这句真好,到底是对谁说的。 扁鹊抱起李白那时起就给李白体内输入了灵力,不一会儿,李白这身子便热了起来。 “回去吧。”扁鹊对着雪女道。 雪女眯着眼儿笑着答道:“嗯。” 圣灵山圣灵宫中,即使是正殿,也是冰凉一片,不见半点烟火气。 “您……您回来也不说一声儿……这边什么都没有准备……”雪女有些局促,她并不知晓这扁鹊会回来,平日里也只是把宫中的园路打扫干净,这宫殿之中,没有扁鹊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 “无事。”扁鹊将怀中李白放在了殿中的软椅之上,拇指食指打了个响儿,这殿中的炭盆壁炉之中,便蓦然的燃起了火。 “你出去吧。”殿内渐渐的暖和了起来,扁鹊担心雪女会被温度灼化,于是对雪女道。 “嗯……雪女告退。”雪女行了一礼,又瞧了扁鹊一眼,这才准备退下。 忽而,扁鹊脖颈之间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一闪。 雪女这才察觉了不对,但碍于扁鹊,又不好上前检查,只能问道:“仙君,您脖子上……挂着什么?” 扁鹊这才意识了过来,许是雪女说话带了些攻击性,扁鹊下意识的便捂住了脖子上的那块玉。 “那是什么?”瞧见扁鹊这个反应,雪女疑心更重了。 “只是个挂坠而已。”扁鹊也知晓自己方才的反应太重,着实可以,只能勉强静下心来,将雪女骗过去再说。 每一次他从外界带回东西,雪女总是十分的排斥…… 想必庄周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于庄周,可是心意相通的关系。 “那您拿下来给我看看。”雪女虽说知晓自己这句话有些子大逆不道,可是扁鹊如此拥护这个东西,不禁让她有些后槽牙发酸,一时间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瞧瞧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出去!”听得雪女竟是如此的蛮横,扁鹊只觉得有些心烦。 “仙君……”雪女冷不丁的被这扁鹊呵斥了一句,一下子便委屈了起来,眼眶儿迅速的红了。 扁鹊捂着的那块玉中,庄周有些察觉到外面的不对劲的感觉了,扁鹊似乎是在和什么人争吵…… 什么人……有这个胆子,敢和扁鹊吵? 庄周正在好奇间,便听得扁鹊对着那个人道:“滚出去!” 声音之大,竟是把自己的心神都震的颤了几颤。 庄周愈发的好奇了,蓦然冷不丁的察觉有股冰冷的灵气浸入了这块玉中。 原是那雪女不顾扁鹊的阻拦,强硬的窥探了这玉中的光景。 扁鹊这下是真的毛了,衣袖纷飞间,那雪女便被强硬的打飞了出去。 雪女跪在外面的雪地上有些愣,在那殿中待的时间长了,她的身上不禁有些融化的迹象,可是一出来,那即将要融化的身躯又被冰雪重新冻了住。 她方才……瞧见的……非仙非妖非怪非人非兽……而是一只……魇? 魇虽为魔,却又不是魔。 扁鹊身份高贵被世人尊为仙君,他为何会饲养这个东西? 这种魅惑人心的东西? 况且……扁鹊方才那么护着他……,雪女咬紧了牙,这后槽牙微微有些发酸。 凭什么! 若是身份高贵的物事,配得上扁鹊的,她认了也无妨…… 可是巧不巧,被扁鹊如此护着的,居然只是一只小小的魇? 别说比她强,魇这种低贱的物事,甚至还不如她! “无事吧……?”扁鹊刚放开了手,那玉便灵光一闪,庄重从里出了来,坐落在了扁鹊的大腿上 “自然无事。”庄周笑眯眯的对着扁鹊道,但庄周笑的让扁鹊有些无奈:“若是心中有话,只管说便是……” “你的门徒似乎不是很喜欢我啊……”庄周面对面的抱住了扁鹊,把头小心翼翼的靠进了扁鹊的颈窝,这是个极其不安心的姿势,庄周生怕扁鹊跑了一般。 “本仙君喜欢便是。”扁鹊嗅了嗅庄周身上的清香气,知晓怀中的人又要疑神疑鬼了,扁鹊轻声安慰庄周道。 “仙君喜欢便好,至少我还有这那么点子用……”庄周还未说完,便被扁鹊抬起下巴轻轻的吻了一下,十分虔诚。 “………” 庄周瞧着扁鹊这般认真的神情,脸皮儿竟是蓦然的烫了起来。 “怎么?这便脸红了?”扁鹊瞧着庄周一点一点的红了面皮儿,只觉得极是可爱,头又低了一下,想再亲上一下。 “别……”庄周微微偏了偏头,不教扁鹊占他偏宜了。 “怎么了?”扁鹊只觉得这般羞涩的庄周好玩的紧。 “太……太白要醒了罢……若是叫他瞧见……你这当师父的脸还要不要了?”庄周瞧了瞧在软椅之上软趴趴的趴着的李白,说道。 “瞧见又如何?他又不是不知晓本仙君与你的关系,还是说……”扁鹊将庄周搂的又紧了一分:“你害羞?” 李白此刻觉得心口闷痛不已,其实他早早的便清醒了,瞧见师父师娘再说悄悄话,不敢冒昧打扰。 这师父师娘在他的面前便就如此了,也不怕教坏他这岁数尚小的…… 李白又转念一想,他似乎不用教坏了。 再坏的事情,韩信也压着他做过了…… “唔……”终于那前腿儿被压的麻了,李白这才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缓缓的抬起了头。 在李白刚出声的时候,扁鹊和庄周二人便火速的分了开,所以李白瞧过来的时候,扁鹊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庄周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扁鹊身旁。 “醒了?”扁鹊沉声道。 “嗯……”小小的白狐狸摇身一变,便成了一袭翩翩少年郎坐于那椅子上,瞧上去是端正有礼的模样。 “自己受不住那冻,便别逞能。”扁鹊在李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呵斥他一番。 李白听着自然是委屈,可师父训斥了,也只能忍着了:“是……” 扁鹊瞧着这与白泽六分像的眉眼,终究是没狠下心:“明日早些起,随为师打坐。” 瞧着师父并未继续呵斥,想必应是放过了他,李白一瞬间有种大难不死的感觉,急忙应道:“是!” 第二百零六章 不会害你 “可汗,妲己姑娘已然几日未曾进食了……”有侍女对着殷受无奈道。 殷受正在批阅这下方呈上来的奏折,听到这个消息眉间一动,而后叹了口气。 他对妲己说不上是极其喜爱,可是若说就那么放手又是不甘,就是那么自我矛盾而已。 “可汗……”那侍女久久未听到殷受的回答,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那妲己姑娘……” “嗯……”殷受放下了奏折,起身道:“本汗前去瞧瞧她。” ————————————————————————— “然后呢然后呢。”小侍女们围着妲己团团坐,听着妲己讲那些古代神兽凶兽的故事,小侍女们在深宫待的久了,自是不知晓那些稀奇古怪的神话传说。 而这个被可汗救回来的小姑娘,一肚子稀奇古怪的故事,这些小侍女们都十分喜欢她。 “然后那蚩尤骑着黑白凶兽,拿着那————么长的刀……”妲己正讲在兴头上,手舞足蹈的兴奋极了,忽而噤了声。 小侍女们还有些好奇这个有趣好玩的姑娘怎的忽然不说话了,这一回头差点把魂儿都吓飞,慌慌忙忙的跪下行礼道:“可……可……可汗!” 殷受倚靠在门口,也不知晓听了多久妲己那稀奇古怪的故事,正在兴头上蓦然被发现。 心头有些不爽。 “继续啊,然后呢?”殷受朝着妲己道。 妲己有些防备的道:“你先答应放我走,我便讲给你听。” 殷受原本是满心欢喜的,可是听了妲己的话,霎那间这脸便冷了下来:“走?” 妲己点头道:“嗯……” “哪儿都别想去!”殷受这心中怒火汹汹,竟是对着妲己头一回发了脾气。 “你凭什么不放我走!你这个坏人!”妲己莫名其妙被吼,一下子便委屈了起来,红着眼圈数落殷受。 殷受发了一通脾气,也知晓自己态度过激,缓和了声音多妲己道:“你是我救回来的,便就是我的妃子了,不可四处奔走。” “救回来便就是你的了吗!那么你救回来那些猫猫狗狗的怎么不收了它们当妃子!”妲己崩溃大吼出声。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殷受对着妲己吼了回去,随后便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你会后悔的!”妲己手指都气的发抖,指着殷受的背影诅咒道。 后悔便后悔!殷受此时心中气愤想到。 他不知晓这个猎来的女人后来会给他的国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夜深,妲己躺在这床上翻来覆去的不得安眠。 那月光柔和的从窗外照入,妲己便瞧着那抹月光,半晌没有再动。 终于,瞧了半晌,妲己终是起了床,来至月光之下,吸取这月光的灵气修炼。 这王宫之中四处都是人,妲己许久未曾修炼,怕被人瞧见自己修炼中的样子,到那时……便不得不灭口了。 月光之下,妲己光裸的胳膊之上迅速的窜出了皮毛,而后头顶长出了狐耳,一副半人半妖的样子。 此时若是谁闯了进来,瞧见这副光景,怕不是会被当场吓死。 妲己满足的感受着月光灵气在周身旋绕,浸入了她的身躯,灵识。 “你倒是挺会享受。”空旷的房间之中,忽而传出了一句男音,把妲己吓的直直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便逃窜到了角落里,声音小小,尾音颤颤的问道:“谁……” 方才发声之处,缓缓走出了一个人,那人终是走到了这月光之下,妲己才瞧清了这人是谁。 月光阴影之中中走出一人,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 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声音有着些低沉,唤了一声:“妲己。” “舅舅!”妲己瞧清了这人,霎那间自是激动不已。 她本就是逃出来想要游山玩水逍遥快活的,却不料好死不死的碰上了这个殷受可汗,从一只金丝笼到了另一只金丝笼。 这种情况着实糟透了。 早知会如此,妲己便就不逃出来了。 在青丘多好……至少不用成天的防着谁…… “舅舅,是母后让您前来接我的吗?”妲己揪住了赵云的衣角,昂起头问道。 “乖孩子,舅舅此番……不是来接你的。”赵云瞧着妲己揪住他衣角的手,虽说心中略微有了些嫌弃,但面上隐藏的却是极其的和善。 除了诸葛亮,赵云不喜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碰他。 “什么意思?不是来接我的?”妲己脸上的神情有些子僵,她不太明白赵云的意思:“您前来……不就是来接我的吗?” 赵云笑的极为深沉,是妲己这种小娃娃所瞧不懂的那种深沉。 他俯下了身子,和妲己平视道:“你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在此,好好的生活。”临了又觉得自己转达的似乎不够全,又添了一句:“和殷受。” “母后让我和他?舅舅……舅舅!您莫不是开玩笑呢吧……”妲己听了赵云的话,那是十分的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罢,说时迟那时快,妲己只觉得自己的下颌被赵云死死的挟了住,而后全身的灵力似乎都要被抽走了。 赵云……自己的亲生舅舅……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 妲己有些害怕的挣扎了起来,赵云的手捏的她极痛,眼泪都被活生生的逼了出来。 赵云把妲己周身的灵力都封印了起来,这才手一松,放开了妲己。 妲己便就像是软趴趴的鱼儿一样,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力气。 赵云俯下身,将妲己抱起,放在了床上。 妲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有些恐惧的望着赵云,气若游丝的质问:“为……什么?” 赵云抚过妲己柔软的发丝,就像妲己小时候那样,柔声的道:“天下即将大乱,你若是回了青丘,势必会卷入各族利益的争斗之中……”看着妲己神情渐渐焦急了起来,赵云又抚上了她的脸:“你会明白的,高高在上,却又无人相伴的孤独和寂寞……” 妲己有些慌乱的想要抓住赵云的手,却被赵云躲了开。 “大乱……舅舅……什么意思……” 赵云叹了口气,手捂住了妲己的眼睛,声音带着催眠的味道:“你切莫管了……你从此刻起,便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被殷受无意猎得……” 赵云声音低沉,又带着不可抗拒的灵力。 “舅舅不会害你。” 第二百零七章 庄周挑衅 “师父……”李白瞅着旁边的扁鹊竟是真的能半天不动,内心有些焦急。 这天不亮,自己便被扁鹊从床上挖了起来,到了这正殿门口的巨石之上,从那时便开始打坐,一直到现在。 扁鹊倒是闭了双目,瞧起来悠闲的很,可是李白的腿却是麻到不行,恨不能站起来走上一走,跳上一跳。 “静心。”扁鹊知晓李白急躁的那种感觉,他也是从这种时候过来的,自然知晓这种难受的感觉。 “师父……我腿麻……”李白听了扁鹊的话之后静了静心,结果发现在这腿的麻痒感之前,这心是一点儿都静不下来。 “忍着。”扁鹊道。 ———————————————————————————— “你便就是仙君带回来的物事?”雪女本在角落瞧着仙君带着小仙君打坐修炼,却不料瞧见那不远之处绿光一闪,仿佛是略过了什么东西。 雪女随着那绿光追了过去,却瞧见了昨日她在扁鹊脖颈之上的那块玉中探得的那只魇。 “不错。”那只魇长的妖里妖气的,叫雪女瞧得好不舒服。 “你这妖魔,近了我家仙君的身,想做什么!?”雪女想起昨日扁鹊护着那块玉的态度,只觉得后槽牙又泛了酸。 “你今日唤我妖魔,却不知,我是这圣灵山日后的主人。”庄周瞧着扁鹊家的这个门徒,下定好了决心要气她一气。 “何意!”雪女听得这耳中不像回事,越寻思越觉得奇怪:“这圣灵山怎的还成了你的!” “哝……”庄周解开了脖子上的白丝绸带,露出了印在雪白脖颈之上的红梅,那点点红印仿佛是在耀武扬威般的灼着雪女的眼。 “这是你家仙君,昨晚给我印上的。”庄周瞧着雪女的眼眶泛了红,便知晓这只雪妖是真的动了怒。 然而庄周是何许人也,昨日这雪女气了仙君一气,今日他就要代替仙君气回来。 庄周见着雪女动怒了,又贱兮兮的笑着问:“好不好看?” “我杀了你!”雪女手屈成爪,就要望着庄周的名门挟去。 “锵……!”雪女的爪子被一纸折扇挡了住。 雪女有些错愕,目光顺着那扇子望去,便瞧见了扁鹊那张动怒的脸。 他生气了…… 雪女有些害怕的不敢再看扁鹊。 昨日她再怎么胡闹,再怎么胡搅蛮缠,扁鹊都没有生气……顶多只是呵斥她几句…… 可是…… 就在今天,扁鹊此人,竟是为了一只低贱的魇……和她生气了…… “你在做什么?!”扁鹊咬着牙根,恨声道。 他一早便就察觉到了不对,他能感应道这庄周的气息,可是就在刚才,这庄周的气息忽而淡了。 这便说明庄周走远了,而后庄周的气息又掺杂了几分冷气,说明和至阴至寒的物事在一处。 而这圣灵山之上,除了雪女,便就是在无至阴至寒之物了。 而雪女从昨日开始,便就对着玉石之中的庄周含有着莫大的敌意,若是这二人碰到了一处…… 庄周不敢想,他怕雪女伤了庄周…… 不过幸亏他及时出现了,若不是他正巧赶来救助,这庄周怕不是会被雪女一爪子给拍成粉末。 “仙君……我……”雪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结果扁鹊是丝毫不吃她这一套,原本电脑抓住她手的手也将她狠狠的甩开。 “为何要伤他?!”扁鹊的声音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寒冷,这是雪女从未见过的扁鹊。 “我没……”雪女有些委屈的想要解释,却不料扁鹊是一丁点儿都不想听,他不耐烦的对着雪女挥了挥手。 这意思,便就是连她的解释都不屑于听了。 “仙君……”雪女上前了一步,却不料扁鹊直接有些防备的护住了庄周。 这个动作是真的伤了雪女的心。 见着雪女就那么失魂落魄的走了,庄周被扁鹊在怀里护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挣扎出了个头道:“仙君厌恶她?” 扁鹊垂眸望着庄周:“否。” “那仙君为何如此对待她?”庄周笑眯眯的道。 “她要伤你。”扁鹊如实道,他现如今不想对庄周有着一丁点儿的隐瞒。 “为何伤我仙君便就要那么对待她?”庄周笑的越来越坏,长臂一伸,便拦住了扁鹊的脖子,动作亲昵。 扁鹊良久不语,忽而在庄周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 庄周眨了眨眼睛,也是相同的,在扁鹊唇上落下了一吻。 有的答案,不必说出口。 这边李白还在苦逼打坐,瞧见师父忽而如疾风般消失还怔了半晌,良久这才反应过来。 “师父?”李白试探的喊了一声。 无人应答…… 无人应答……这就说明…… 师父走了……? 师父走了……就说明无人看管自己了…… 那么…… 李白费劲儿的把已然麻掉了的双腿解放了出来,揉捏这腿上的肉,打坐久了,这腿忽然的被解救出来,那股麻痒刺痛之感是相当的难受。 李白忍受着这等感觉,良久这腿才没那么麻痒刺痛。 李白这才一瘸一拐的下了蒲团。 趁着师父没回来,好好的活动一番。 第二百零八章 一两一两 “阿郎!”红鲛对着那远处喊道。 “哎!”韩信在远处听着红鲛唤了他,这才转身应了一声。 “今日又要去采珠了。”红鲛嘱咐韩信道。 韩信应了一声,随即便收拾了几个麻袋前去装珍珠。 这鲛人族以采集珍珠为生,那些成色极好的珍珠,通常都进贡给贵族使用了,那些成色较为次的,便用来和凡间的人类做买卖。 由于凡间采珠较为艰难,即使说是在鲛人族眼中为次品的珍珠,在那些凡人眼中也是好的不得了。 凡间凡人采集珍珠,通常都是用蚌养,而鲛人族采集珍珠便就要比这些凡人容易得多——他们泣泪成珠。 这倒也是鲛人族的本事,哪怕是心情犹豫不好,哭上一哭,便就会有珍珠出来。 这鲛人忧郁难过的时候,泣出来的珠是偏淡蓝色的。 高兴快乐喜极而泣的时候,泣出来的珠是粉红色的。 平日里这种单纯为了生计而哭的珍珠,则就是最为普通的白色。 当然,这鲛人族中,还流传着血珠的说法。 便就是鲛人在极其悲观痛苦,濒死之时才会泣出来的珠。 这种珍珠要比其他的珍珠珍贵太多,因为这一个鲛人,一生之中怕都是泣不出来这样的珍珠。 韩信在鲛人族已经生活了一些日子了,先前鲛人们觉得他有伤在身,不易太过劳累,于是也就没让他去帮忙劳作。 可现如今韩信的身子康复了起来,每日闲着别说旁人觉得养了个闲人,恐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干活只吃饭有些对不起族人们。 可是他又不是鲛人一族,不是哭上一哭就能出来许多珍珠的料,他只能帮忙做一些体力活。 比如挑出成色尚佳的珍珠,进贡给贵族。 又或者随着做生意的鲛人上岸,同凡人交流。 鲛人族天生的人身鱼尾,在凡人的陆地上行走不便,又怕被人类抓去折磨致死,他们只能想尽办法伪装成人类混入其中,才能同他们一起做生意。 那么那么大的鱼尾要如何隐藏起来呢? 鲛人族的巫师是个奇人,他会给这些鲛人施法,把诺大的鱼尾变成人类的双足,只是鲛人族的族人天性唯唯诺诺,不善与凡人交谈,所以每次都会被奸商所坑,只能以低价将珍珠卖出去。 而韩信便是方便的多,他天生就是人形,虽然不知晓他是个什么物事,但瞧来他在水中活动自如,怕不是个水族。 并且……韩信头脑灵活,虽说被斩断了心脉忘却了一些物事,可是做起生意来是极其精明的。 “先前咱这珍珠卖多少钱?”韩信上了岸,背着半袋子珍珠问同他一起前来的鲛人族族长。 族长瞧见旁边熙熙攘攘的人有些害怕,又听得韩信问他,强行稳定了心神答道:“一两换一两。” “何意?”韩信有些不懂。 族长见他如此愚笨,大发善心的又同他讲了一遍:“一两银子,换一两珍珠。” 韩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忘却了一些物事,可是他忘的再干净,也知晓这一两珍珠换取一两银子是亏本的。 第二百零九章 失子之痛 韩信掂了掂这背上的珍珠,心里打起了算盘:“族长,一会儿这珍珠价格我定。” 鲛人族族长虽说岁数大,资历多,可是在这做生意的这方面,能力确实不行。 不得不说,鲛人族的头脑是有些愚笨的,比不得高等的种族。 虽然不知晓韩信是什么种族,但鲛人族族长心里也是有数的————被伤成那样还能维持人形,怕不是个高等种族的。 “行。”族长思量至此,觉得这事交由阿郎来办是行得通的。 阿郎是鲛人族族中呼唤儿孙辈的名讳,自打巫师叫了韩信一句阿郎,又是长辈们唤了韩信阿郎,这整个鲛人族……都开始唤韩信阿郎了。 若是东皇太一知晓自己的独子在低贱种族中被喊儿子和孙子,不知晓会气成什么样。 “我们此番是要将珍珠卖给谁?”韩信又悄眯眯的问了族长一句。 族长微微一怔,思索了半天,竟是将上次的买家忘的干净了。 韩信见族长思索了那么久,便知晓这族长不好使的脑袋瓜是真的不好使了。 “您也是忘了罢?”韩信倒是想直直的就那么说出来,可是这族长岁数大,年龄长,他不得不给族长面子,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没来便是没来罢,咱另寻一家买家。” 这话的意思,便就不是族长忘事了,而是买家没有来,这才使族长为了难。 族长便就那么顺着韩信的话头儿说了下来:“他不来,咱卖给别家便是。” 韩信笑出一口白牙:“好。” —————————————————————————— “这是何意?”东皇太一瞧着这天上来的天界的仙官手里捧着那带着干涸血液的枪,这枪竟是极其的眼熟,瞧得东皇太一有些心慌。 “太子爷……”那仙官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这是太孙的物事……” 原是韩信的物事……东皇太一有些不解:“他的物事便交由给他,你交给我作甚?” “太子爷……有些事,今日要同您讲。”仙官跪下,举着那长枪道。 “何事……”东皇太一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盛。 之间那仙官犹犹豫豫的张了嘴,对着东皇太一道:“先前西南天破,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正巧太孙殿下随着圣医仙君去了天界,兵多将少,天帝便……便求了太孙殿下前去西南天……” 东皇太一静静的听着这仙官言说,不发一言。 瞧着东皇太一这副即使肃穆的模样,这仙官竟是真的有了些怂意。 东皇太一便就那么静静的瞧了仙官半晌,那仙官莫名心虚,低下了头不敢再瞧东皇太一。 “而后呢。”东皇太一手指发着颤,瞧着那杆长枪,抚了上去。 “而后……太孙殿下在治水期间……被妖魔袭击……”东皇太一听到此,身子已然全僵住了。 那长枪之上的血液已然干涸,透着死气沉沉的棕。 瞧得东皇太一有些子害怕。 堂堂东海的太子,东皇太一,居然会在此时此刻感到了害怕。 那仙官仍是往下说这,字字诛心:“太孙殿下跌落洪水之中,生死不明。” 跌落洪水之中……生死不明…… 虽说东皇太一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那手是颤抖的厉害。 “何时的事。”东皇太一沉默了良久,这才出口问道。 “几日前……本是圣医仙君想来同您言说,可是天帝言说,此事是天界的过错,应由天界之人前来告知。”仙官瞧着那东皇太一拿起了那柄长枪,仿佛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别的呢?可是留下了其他的物事?”东皇太一尾音颤颤,想必憋的着实是难受。 “并无……”仙官跪着就没敢起来,生怕这位东海太子爷一个生气把自己打了个纷纷碎。 “知晓了……”东皇太一低声道了一句,随后便又开始细细挲摩这那柄枪了。 东海虽说掌管所有水族,是所有族群之中最为富有的一个,可是东海也有着和别的族群的通病————不敢忤逆天帝。 天帝是掌管天地一切事物的帝君,是百生百灵的帝王。 就算是天帝做错了事情,也不会有族群自寻死路的前去忤逆于天帝。 东皇太一不傻,这天界的仙官还在面前,东皇太一认为天界早就忌惮于东海的富足阔有,一直想着法儿的找东海的茬,恨不能一锅端了他们。 “微臣告退……”那仙官只恨不能把头低到尘埃里去。 “嗯。”东皇太一应了一声,那仙官便退了出去。 “我的儿……”东皇太一见那仙官走远了,这才抱紧了那杆枪,低低的压抑着声响哭了出来。 韩信生死不明的事,一不能让老龙王知晓,二不能让流光仙子知晓。 老龙王岁数年纪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若是他猛的知晓了这等消息,怕是这身子骨是受不了的。 而流光仙子,也是身子虚弱,听不得这等伤心又难过的消息。 因此东皇太一只能把失子之痛,捂在心里,不教旁人知晓。 虽说这纸包不住火,可是能包一日便包一日吧。太孙殿下随着圣医仙君去了天界, 目前来瞧,暂且也只能如此了。 —————————————————————————— “这位小哥儿。”集市之上,有人注意到了蹲在路边,面前放着半袋子珍珠的韩信等人。 不过大部分的人先注意到的,是韩信。 因为这个年轻人长的实在是英俊,不少路过的姑娘都红着脸不敢上前询问。 终于,有那么个胆子较大的姑娘鼓足了勇气上前问道:“珠子怎么卖?” 韩信瞧见来了生意,这才站起了身,掂起了成色较为上品的珍珠对着那姑娘笑嘻嘻的道:“极品的南海珠,送与姑娘,不要回报了。” 那姑娘蓦然的就红了脸,这韩信一笑起来是十足的痞子气,教人脸红心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行?”姑娘只觉得面皮子滚烫,目光躲闪,不敢瞧韩信。 而韩信则是径直的上了前,把那颗珍珠比在了姑娘的发间,赞叹了一声:“真好看。” 第二百一十章 俊秀皮囊 韩信此话说的倒真实不假,这等妙龄的少女,正是这人生之中最为漂亮的时光,不管是珍珠翡翠,还是乡野村花,都是极美的。 那姑娘则是有些红了脸,虽说这珍珠此物在渔村之中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事,可是如此俊俏的小伙是啊。 这渔村之中的青壮年,被常年的风吹雨打,日晒汗浸,这五官气质自然是精致不了的。 而韩信,这等俊秀的眉眼,儒雅有礼的气质,是这等破落渔村聚集地所缺少的。 而这集市之上,大部分都是渔村之中前来货卖渔品之人,或是卖鱼,或是卖虾,或是想韩信他们这般,卖珍珠或者手工艺品。 只有一小部分,是有钱的商贩,前来搜罗俊俏稀罕的玩意儿的。 韩信瞧着这姑娘脸颊泛红,想必是害羞了,又对着姑娘道:“当真极好看,不然我给姑娘当镜子,姑娘瞧着我的眼睛,看看自己好不好看。” “哎呀!”那姑娘被韩信撩拨的是不要不要的,当即嗔怪的捶打了韩信一下:“这个珠子多少钱,我要了。” 韩信笑着道:“说了赠与姑娘,便就是不再要钱了。” “油嘴滑舌,这珍珠在市面之上是十两银子一枚,这珠子如此漂亮,便给你二十两好了。” 韩信眉间一动,随即不动声色的道:“姑娘若是执意,要给,那便按照着这等价钱给就是了。” 这姑娘怕不是谁家的小姐。 “怎样?”瞧着那姑娘捧着珍珠乐颠颠的走了,韩信又坐了下来,对着旁边同样盘腿坐着的族长道。 族长则是有些子沉默。 先前这珍珠卖的实属太过便宜了,今日才知这些珠子都是按照颗来卖的,而且挺值钱。 所以他之前卖的那些子珠子……可惜了…… 族长正在心中懊悔不已,韩信瞧出了族长心中所想,长手一伸,把手搭在了族长肩膀之上,安抚道:“无事,日后赚回来就是了。” 族长低声的应了。 蓦然远处传来了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的声响,由远至近,好像是从远处前来。 “就是他,长的可俊俏了。”带头的少女仔细一瞧,赫然就是方才买珠子的少女。 而方才买珠子的少女回去也不知晓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是带回了那么一堆的人。 韩信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自己俊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叹然了一声…… 果然有副好皮囊是极其有用的。 “小哥儿。”那买了珠子的少女到了韩信跟前,笑眯眯的道:“方才你给我挑的珠子,她们都说好看,你瞧瞧,这些姑娘都是要你给挑珠子的。” 韩信听了这话心下不禁叹然,是来挑珠子的,还是来瞧皮囊的,这些姑娘心中没点子数儿吗? 虽说心中是那么想,但韩信仍是笑弯了一双星目,对着那群姑娘柔声道:“这感情好,正所谓俏珠配佳人,希望这珠子,能配的上诸位姑娘才好。” 那些姑娘仗着人多,时不时的趁着韩信给她们试珠子的时候便揩上一把油,韩信虽说面上仍是那般温和的笑着,心下想必是早已将这群女流氓骂到了祖宗十八代。 况且这群女子只看准了韩信俊秀皮囊,瞧不上族长那满脸褶子的样貌,族长竟是半只手也插不进去。 待到那熙熙攘攘的人流散去,韩信这才有些无力颓废的坐了下来。 族长将盛着海水的葫芦递给了韩信,他们低贱水族不可离开海水太久,否则会活生生的干渴而死。 族长下意识的把韩信当成和他们一样的种族了。 韩信瞧着族长递来的葫芦微微一怔,随后还是借了过来,低着声响道了一声谢。 “辛苦了。”族长拍了拍韩信的肩膀,韩信也未回什么话,只是一味的饮着葫芦中的海水。 确实,被一堆姑娘占完了便宜,这心情能好才是怪事。 韩信将葫芦里的水饮了个干净,都没觉得痛快几分。 “不辛苦。”韩信终是回了族长一句:“这凡间的女子也忒凶猛了些。” “就是这样。”族长呲着牙笑道:“这不管什么种族,择偶都喜欢找好看的。” “那便就只是看脸了不成?”韩信反驳道。 族长听得韩信反驳笑眯了一双眼睛:“许是如此。” 韩信干巴巴的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毕竟他自身也是喜欢着好看俊俏的物事的。 比如…… 比如…… 比如谁呢…… 韩信觉得自己心中有那么个人,他或许要比这些人都要俊俏好看,可是却想不起来。 死活想不起来。 族长就那么瞪着眼瞧这韩信一脸苦相的敲着自己的脑袋瓜,嘴中念念有词:“是谁……是谁……?” 族长瞧着韩信敲自己的力道越来越大了,这才赶忙阻拦:“阿郎,你做什么!?” 韩信被族长拦了住,这才清醒了几分,迷迷瞪瞪的望着族长:“什么?” 族长瞪着眼睛瞧着韩信道:“你便就是胡闹,这脑袋瓜也是能随随便便敲的吗!敲的傻了怎么办!?” 敲的傻了怕是也比你聪明……韩信虽说心中是那么想,可是嘴上确实不能那么说,韩信瘪了瘪嘴道:“我总觉得脑中有什么事,什么人,一直想不清到底是谁……这脑袋……难受得很……” “想不起来就别再想了。”族长劝慰道:“巫师说你这只是暂时性的,只有这会子会这般,往后便好了。” “可是想不起来物事,着实难受。”韩信皱着眉捂着脑袋,闷声道。 “只是这会子这般,想必很快就好了。”族长继续安抚。 韩信也不再强迫自己了,他自己也知晓这般无用。 “我们何时回去……?”韩信对着族长问道。 族长瞧了瞧那麻袋里的银子和珍珠,用他那不灵光的脑袋盘算了半晌道:“一会子去买些吃食,这便走了。” 韩信闷闷的应了一声,而后良久无语。 族长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把麻袋等物事都收拾好后,敲了敲正在发呆的韩信的脑袋道:“走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性情忽转 “妲己姑娘,您要的东西送来了。”有宫女对着厨房内的妲己道。 “放哪儿吧。”妲己应了一声,她手上抓着一只鱼,此刻在掏着鱼的内脏。 “喏。”那宫女应了一声,将那一盆的蔬菜瓜果放在了桌上,转身出了去。 那宫女一出门,便对着另外的几个姐妹分享自己得知的所见所闻:“你们知晓吗?那妲己姑娘,居然为可汗洗手做羹汤了。” “真的?”有侍女不信,明明前些日子,妲己姑娘对可汗还是那种冷淡态度,为何今日这态度突变? “不信便不信,方才妲己姑娘可是拜托了咱们几个给可汗弄了蔬菜瓜果,肉食鱼虾,专门要给可汗做上几味吃食。”那侍女因为自己是头一个瞧见弄到这些的,不禁十分自豪。 “若是真的如此,可汗回来想必会十分高兴。”另一位小侍女有些憧憬的道:“可汗许久未笑了。” —————————————————————————— 殷受下朝来到妲己所居住的寝宫之时,闻着那里面飘出来的饭菜香,在门口竟是怔了住,不敢再继续往前。 “可汗回来了!”有侍女瞧见了在门口一直未曾进来的殷受,对着里面的侍人侍女和妲己喊道。 那些侍女侍人慌忙的出来迎接跪拜:“参见可汗。” “这……是在做什么?”殷受有些不解,打了个手势让侍女们站起来说话。 他瞧了瞧那寝宫之中,并未见着妲己出来。 “回禀可汗,妲己姑娘在给您做膳食。”宫女答道。 “她?”殷受不可置信的问了声:“她不是自己都不用膳吗?” “妲己姑娘今早起来用膳用了不少,而后便就给您准备了午膳,等您回来用。” “这般……”殷受这才了然。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这妲己明明是厌恶自己至极的,又怎会给自己做膳? 殷受有些警惕,生怕妲己所做的饭菜之中有着什么毒。 若是现在的妲己知晓殷受心中竟是这般想自己的,怕是这心里不会好受。 “可汗。”妲己从小厨房中探出了个脑袋,对着殷受笑眯眯的道:“您回来了!” 殷受是从未见过妲己对他这般温柔过,虽说心中知晓要多多戒备,可是瞧见妲己这温柔乡……还是忍不住放下了戒备。 殷受瞧着妲己的那张忽而温顺的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 殷受忽而觉得,他为什么要无理智到去相信妲己是真心的对着他好? 这桌子之上一坨坨黑乎乎的物事都是些什么? “可汗,这是今日奴家给您做的饭菜。”旁边妲己软着声音道。 这些物事若是吃下去,怕不是登时便就会没了气,药效想必要比砒霜还吓人。 旁边侍女瞧见了,这脸色也是不太好。 明明她方才出去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何到可汗用膳了,便就成了这些黑乎乎的毒物?! 妲己姑娘到底是用着这些子食物做了什么?! 侍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倒是想打破这等尴尬的局面,可是可汗向来都是极其宠爱妲己姑娘的,若是这时,她一个不识眼的破坏了妲己姑娘的心意…… 那便就是真的不好了。 殷受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只是就那么瞧着这桌子尚可称之为饭菜的物事,酝酿了许久的情感,终是对着妲己开口道:“夫人有心了。” 妲己刚想开口再客套一番,却忽而发现了什么,僵住迟迟没有再动弹。 殷受瞧着妲己这副反应,只觉得她可爱极了,殷受对着妲己一笑,这才转身对诸多侍人侍女道:“传本汗之令,妲己姑娘,温柔贤惠,端庄秀丽,封为夫人。” “恭喜可汗,恭喜夫人。”那些子侍人侍女赶着忙儿的给妲己殷受道喜。 “平身。”殷受免了那些侍人侍女的礼,又转回身攥了妲己的手,道:“夫人可还满意?” 妲己也是笑眯眯的瞧着殷受,道:“满意,所以可汗可是要尝尝奴家的膳?” 殷受:“……” 所以还是要以身试毒? —————————————————————————— 殷受已然是腹泻了多日了。 当时在妲己的温柔攻势之下,他妥协这用了妲己所做的饭菜,食不过半刻,殷受便觉得腹中剧痛,而后跑了多次的茅厕。 虽说有些受罪,但后来妲己又泪汪汪的自责着去照顾于他,殷受倒是也觉得值了。 只是这妲己夫人所做的饭菜,殷受是一口都不敢吃了。 毕竟命这种物事,都是金贵的很。 终是到了妲己侍寝这日。 按理说这妃子侍寝,都是要扒个精光,而后任君王享用的。 可是这妲己夫人与旁人不同,竟是勾的可汗亲自前去,着实罕见。 这边红纱帐中,妲己与殷受就像是新婚的夫妇般相依相偎。 殷受心满意足的搂着妲己,问道:“爱妃为何忽而对本汗改变了态度?” 妲己则是在殷受的怀中蹭了几蹭,答道:“不知为何,先前的事情竟是忘的迷迷糊糊的了,只记得我上山采集药草,是可汗伤了我,却又救了我。” 殷受忽然就没话讲了,他确实是伤了妲己,又救了妲己。 “对了,先前一直同你闹,不知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殷受忽而想起如此重要的事情,这等事情,竟是现下才来问妲己…… 所幸妲己答道:“我本是猎户之女,父母皆被强盗所杀,只留下了我一个活口,苟活至今……” 妲己说完,眉宇之间皆是落寞之色。 殷受瞧见了妲己的这副落寞神情,寂而默然,良久才歉然道:“抱歉……” “无事……”妲己瞧着殷受忽然笑了,玉臂一伸,便搂住了殷受的脖子,道:“所幸,我遇见了可汗。” “自此不怕风雨,不怕漂泊,不怕受人欺凌。” “冷时有衣,晴时有荫,雨时有伞。” 殷受听妲己缓缓而道,竟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即使疑点多的吓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偏不放人 “圣医仙君!”有仙官在圣灵山前喊话道:“行或不行,您倒是给句话啊!” 扁鹊坐在正殿中央,听着那仙官叫门叫的极是响亮。 不管这仙官叫着什么喊着什么,扁鹊仍是不减结界半步,不放那仙官进来。 李白坐于扁鹊下首,也是一言不发。 “仙君。”雪女从外方道:“那仙官要硬闯了。” “他敢!”扁鹊横眉冷竖,一身的煞气:“今日他就算踏平圣灵,本仙君也不允许他们带走太白。” “是……”雪女应了一声,随即便捏了个决儿,消失在了原地。 “师父……”李白瞧雪女走了,这才软软糯糯的开口:“我……” “你什么你!你不准去!”扁鹊呵斥道。 西南的天,没了韩信控制洪水,流的是愈发的甚了。 而洪水混乱之际,跑出许多的妖魔为祸人间,教天界头疼非常,恰好天蓬元帅因为失职,被天帝处决了,现下无良将可用。 这时便有人对着天帝提出,何不像千年之前那场**般,让各族的继承人前来做将帅,这样一是有将帅可用,二是能锻炼着这些未来帝君的能力。 虽说这个法子不是上上的法子,可是却是现如今唯一可行的法子。 于是各族的继承人都上了前线,近几日都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按理说李白也应该前去,可是扁鹊唯恐这李白会出事,以李白尚在历凡尘之间一直阻拦。 且不说青丘帝君子嗣稀薄,只有两女一子,单说这扁鹊与庄周这辈子不可能有子嗣,这李白便就是白泽一族唯一的独子。 白泽青丘二族,只有那么一个独子,定是要放在手心心里捧着的。 青丘那边,帝后青鸾倒是巴不得这李白前去,最好出点什么事才好,这样她的女儿才能做帝姬。 可白泽这边,虽说扁鹊平时对李白并非是温柔的态度,可是作为师父和舅舅,扁鹊也是不想让李白冒险。 韩信便就是那么出的事,谁还敢再把孩子交由天界? 扁鹊不干,死活是不放人。 青丘白泽都是大族,若是青丘不出人,这天界是十分难办的。 “可是韩信就是在那边失踪的,徒儿想去寻寻他……”李白有些子委屈,他一直都惦记着韩信,午夜梦回,都是韩信浑身是血的站在他面前,将他惊醒。 虽说韩信是消失的彻底,可是李白的心肝脾肺肾都在叫嚣着思念韩信。 即使说生死不明,即使旁边的人都认定了韩信已然死了…… 可是李白有种预感,他觉得韩信定然不会死,韩信定然是在等着他。 扁鹊有些恨铁不成钢,李白这个小兔崽子,竟是只心念着玩伴,成何体统。 “你若是去了,咱这师徒情分便尽了。”扁鹊冷声道,放下了狠话。 李白有些愕然的抬起头瞧着扁鹊,他不知晓扁鹊为何会说这些子话。 即使自己去了,又不是说一定会出事…… 难道是先前韩信出了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扁鹊是怕了? “师父……”李白呐呐出声,他有些错愕,他觉得这种话说得着实是不至于。 可是扁鹊是何许人也?骨子里的自私鬼,他想方设法也要保住李白,一丁点有可能会危险的事情,也不让李白去做。 “仙君!”一袭风雪来,雪女在门前幻化了人形,对着扁鹊急急的道:“天界的仙官闯进来了!” “混账!”扁鹊气愤的把那把手拍了道裂痕:“这圣灵山还容不得天界的人放肆!” 白泽族才是这圣灵山的主人,他扁鹊才是这圣灵山的主人。 天界的狗算是什么东西! 扁鹊折扇轻挥,外头那风雪便就更甚了几分。 那仙官仙阶较低,被扁鹊这一扇子竟是扇的动弹不得。 他便就瞧着那个白泽族的族长,圣灵的帝君,逆着光,从远处向他走来。 寒风猎猎,衣袍作响。 “圣医仙君……”那仙官下意识的便跪了下去。 扁鹊冷冷的瞧着那仙官在他面前的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他是圣医仙君,是白泽一族的族长,身份高贵。 他站着,就必须有人跪着。 他跪着,便不能有人站着。 “你闯我圣灵之山,所为何事?”扁鹊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冰霜,听得那仙官直直的打了个哆嗦。 “听……听闻青丘太子在此………”那仙官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在扁鹊的威压之下,他竟是怕的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在此,如何?”扁鹊斜着眼儿瞧了那仙官。 那仙官上下牙齿不断的打着架,良久才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天……天界有令……青丘太子李白,需得前往西南,为补天着一己之力……” 扁鹊听了,不怒反笑,他呵的一声,道:“天界的命令,来我圣灵传什么?” “可是青丘太子李白在此……”那仙官悄眯眯的往着殿里瞧了一瞧,而后委屈巴巴的道。 “此地并无青丘太子李白,有的只是本仙君的一介顽徒李白。”扁鹊睁了眼就开始扯谎。 “正是令徒李白……”那仙官听见扁鹊承认了李白在此,喜出望外道。 “哦?”扁鹊折扇轻挥半遮面,冷着眼儿道:“可你方才说得是青丘太子李白,并未我圣灵之徒李白。” “仙君哎……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就是个办事儿的……这……若是不能将太子带走,天界怪罪的可是小的啊……”那仙官瞧着扁鹊稀里糊涂的就要给他扯文字游戏,他天生愚笨,自是扯不过他,这才急忙认了怂。 “你回去同那天帝说,李白是青丘白泽两族唯一的血脉,别说本仙君不放人,就算家姐还活在这世上,也是断然不会同意!”扁鹊挥袖转身道:“雪女,送客!” 平地风雪落,凝成雪女俏笑倩兮。 那雪女对着仙官做了个请走的手势:“这位大人,慢走。” 那仙官被噎的是够呛,见这扁鹊是死活不肯放人了,瞧了瞧那殿门又禁闭了,这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了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商量一事 殿内寂静的很。 那火盆之中,壁炉之中,皆是怕李白对着圣灵之山气候不适而燃起的炭火。 李白坐在那座位上沉默了良久,瞧着扁鹊在外不知说了什么,总是是怼了那天界仙官一通,而后又愤愤的关了门,进了来,坐落于主位之上,闷闷的生着气。 “师父……”李白软软的开了口,而后便被扁鹊不耐烦的打断了:“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为师知晓你要说什么。” “那……”李白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成,为师说不成就是不成!”扁鹊烦躁的模样瞧得着实有些子好笑。 这圣医仙君扁鹊,也会烦躁至此,着实是罕见了。 “你自己寻摸着打坐修炼,为师去设新的结界,别再让天界的狗进了来。”扁鹊起身,对着李白没好气道。 “是……”李白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扁鹊这才放了新,走出了门。 李白在着空旷的大殿之中也不知晓待了多久,庄周忽而出现在李白背后,手搭上了李白的肩膀,将李白吓了一跳。 “师母?”李白瞧着庄周那安慰般的目光,延伸一下子便就亮了起来。 “嗯。”庄周行至李白面前,半俯下身同李白平视。 “你同韩信……”庄周忽而问出了口:“是那种关系吧?” 李白初时还没反应过来,思索良久之后,这才明白了庄周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面皮子一下子就像是着了火般的灼热。 “是与不是?”庄周笑眯眯的瞧着李白,他一早便瞧出这两个孩子之间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亲密了些,有些不正常,这才大胆猜测了一番。 现下来瞧,还真的让他猜对了。 “是……”李白红着面皮,小声答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庄周在李白旁边落了座,细细的听着李白说。 李白思索了一番,庄周问的应该是他和韩信心意相通之时。 “许是……”李白细细的想了一番,这才道:“许是在长安的时候,便心意相通了。” “韩信着实好本事。”庄周拍了拍李白的肩膀:“能将我家的太白搞到手。” 李白的面皮子更是红了几分,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要回些什么。 “做过了?”庄周看似是轻飘飘的一个问题,却是瞬间把李白点燃了般:“师母!” 瞧着李白这副神情,便知晓韩信这小子早就压着李白这般那般了。 “得,”庄周瞧着李白这般可爱,竟是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了。 李白这才松了口气,忽而似是想起了什么那般,似是哀求又似是撒娇的对着扁鹊道:“您可切莫同师父讲!” “我知晓,我知晓。”庄周拍了拍李白的肩膀,笑的极是贴心:“你便就等着吧,你若是想去寻韩信,我同仙君讲就是了,这枕边风啊,吹的比别的风都要好。” 这庄周都许下承诺了,李白自是十分的喜出望外:“多谢师母!” —————————————————————————— 灯火昏黄,扁鹊手执医术默读。 庄周端了一碗汤进了来,瞧着扁鹊那副认真的模样,心中莫名其妙的窜出了一股邪火。 扁鹊手中的书被突然抽了去,扁鹊还未开口呵斥,那庄周便揽住了扁鹊的脖子,长腿一迈,便面对面的坐在了扁鹊的腿上。 “仙君……”庄周离的扁鹊极其的近。 “怎么了?”扁鹊有些好奇,这庄周今日又是怎的了,之前自己看书,庄周都不会前来打扰。 可今日确实自己坐了上来,举止十分亲昵。 “我们……好久没有……”庄周一只手圈成圈,另一只手食指则是在那圈中进出了几下。 庄周的嫩滑小舌舔过唇角,看的扁鹊脑袋之中仿佛轰的一声。 “你想如何呢?”扁鹊笑的意味不明。 庄周抬起了头,吻了吻扁鹊的唇角,而后便是娇媚又带着些引诱的意味道:“仙君此刻想如何?” “本仙君想看书。”扁鹊的长手越过庄周,拿起了被抽走又被放在桌子上的书。 “仙君!”庄周有些嗔怪的道了一声。 “嗯?”扁鹊回应了一声,但手中翻着书页,并未搭理庄周。 庄周有些气急,腰身微微抬起,而后又对准了位置,狠狠的压了下去。 “嘶……”扁鹊只觉得那原本便就分量不小的地方,被庄周那么一压,竟是微微的给了一些反应。 庄周瞧着扁鹊的心思终是在他身上了,又是舔唇一笑,而后腰身扭动,如灵蛇一般。 “别动!”扁鹊低声呵斥,可庄周全然不听,仍是继续的撩拨扁鹊。 “说了别动!”扁鹊重声的呵斥了一声,随即便扣住了庄周的两只手。 “仙君不难受?”庄周瞧着扁鹊那副同是焦急的模样,心中便不禁有些窃喜。 扁鹊实在是觉得这只魇欠收拾了,当下便捏了个决儿,消失在了这桌旁。 床幔之中,二人滚作了一处。 庄周的左手压着右手,被扁鹊单手压了个结实,脸朝着扁鹊,瞧着扁鹊那副焦急的模样暗自窃喜。 “你欠收拾了。”扁鹊对着庄周恶狠狠的道。 庄周则是娇媚一笑,头微微抬起,舔过了扁鹊的嘴唇,道:“那仙君便就来收拾我吧。” 扁鹊往下那么一压,便挟住了庄周的柔唇,轻轻舔砥,轻轻撕咬。 “别……”庄周柔柔的气音道:“再……请仙君再粗鲁一些……” 听了庄周这番话,若是扁鹊还能忍的,那只能说明他不是个铁血的男儿了! “仙君!”庄周只觉得身上的衣物都被撕扯了去。 而后扁鹊便压了上来。 月光袅袅,一夜喘息。 庄周软着身子趴在床上,任凭扁鹊给他清理。 “仙君……”庄周开口,软软的唤了一声。 他的嗓子还有些子沙哑,许是方才叫的声音有些子大了。 “何事?”扁鹊听得庄周唤了自己,下意识的便应了一声。 “与你商量一事可好……?”庄周许是被扁鹊清理的疼了,闷闷的哼了一声。 “何事?”扁鹊终是给他弄干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四章 生意头脑 “是……关于太白的。”庄周被扁鹊清理干净后,舒服的直哼哼。 扁鹊听见了庄周的话,忽而沉默了半晌。 “子休。”扁鹊唤了庄周一声。 “嗯?”庄周应了一声。 扁鹊思索了良久,终于决定对着庄周说实话:“其实太白,是青丘狐族与圣灵白泽族的后裔。” “何意?”庄周这才察觉出了不对:“白泽族不是只剩下了你一个吗……?这太白难道是你的私生……哎哟!打我干嘛!” 扁鹊这一巴掌扇的原本被撞击的就有些子泛红的庄周的臀肉又红了几分,红肿水灵,就像是熟了的水蜜桃一般。 “不许乱说!”扁鹊低声呵斥道。 庄周被打的有些子委屈,眼泪汪汪的红着眼睛回头道:“那是如何!太白怎回事白泽一族的后人!” 扁鹊替着庄周揉了揉被打红的臀肉,这才解释道:“太白是我姐姐白泽仙子的孩子。” 庄周闭着眼睛捋了捋关系,良久这才得出了结论道:“那么你便就是太白的亲生的舅舅咯?” “对……”扁鹊点头。 “可是太白似乎并不知晓……”庄周学着扁鹊摸着下巴道。 确实,虽说李白对扁鹊算是亲昵,可是却也只是局限在师徒的情分之上,说是亲人,便有些子牵强了。 “我姐姐没的早,青丘帝君的那位帝后又不是个善茬,不准许本仙君前去探望太白,这才耽搁了情分……”扁鹊想到那个阻碍他同李“”白见面的女人,便恨的有些子牙根痒痒。 “那仙君为何不早早的告知太白,这样你们重新培养起来情分也是极好的啊”庄周道。 “小时候还见过几次,这长大了之后……再前来认个什么舅舅外甥便有些膈应了……”扁鹊知晓李白岁数长了,若是贸贸然告知李白,李白定会不适,甚至会伤及这师徒情分。 “这有什么……”庄周劝慰道:“太白长大了,有些事情自然会明了,你只需要告知,至于想不想得通,那便就是他的事了。” 扁鹊垂了脑袋,有些丧气的道:“他若是怪本仙君那么些年没有去探望他……本仙君该当如何?” “那是因为青丘那边不叫仙君探望,怨不得仙君!”庄周给扁鹊开脱道。 “可是相处那么多时日,本仙君也未曾告知与他……” “那是因为青丘那边威胁仙君,不叫仙君告知他。”庄周继续给扁鹊开脱。 庄周又思索了一番,加上了句:“左右太白与青丘那边也是相处不来,关系不甚好,想必他也不会问。” “子休……”扁鹊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揉了揉庄周的脑袋,而后又在庄周的额头之上落下了一吻:“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仙君喜欢嘛……”冷不丁的被扁鹊夸奖了,庄周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即红着一张脸,有些害羞的问道。 “自然是喜欢的。”扁鹊又吻了问庄周的额头。 “那李白前去西南天之事……”庄周未忘初心,喃喃的开口问道。 “不可。”扁鹊一听这事,那脸色当时就冷了下来。 “可是太白一心想要去寻韩信……”庄周能理解李白的那份心情,他自身想起心上人,也是这般的迫不及待,李白能忍到今日,只能说是心胸强大。 他这种心胸狭隘的梦魇,可真是一日都忍不了。 “他寻韩信?他若是能寻到韩信,除非水倒流。”扁鹊不屑的道了一句。 却不想日后到了那时,一语中的。 “他岁数尚小,诸多事宜需要你慢慢教导。”庄周道。 “岁数再小,也应该晓得要听师父的话。”扁鹊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 “阿郎!你瞧上一瞧,这样放着是不是好看许多?”红鲛冲着韩信道。 韩信闻声而来,瞧了瞧红鲛手中的贝壳里的珍珠,那贝壳子鲜红,十分漂亮,中间放着一颗珍珠,即使成色之上略有瑕疵,可是被贝壳那么一衬托,便是漂亮了不少。,当下便夸赞了一声:“可以。” 红鲛被夸赞了,当下心中是极其高兴的,当下也是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拉住韩信便道:“那以后咱的珠子便都用这些贝壳子装饰了。” 韩信应了,道:“嗯,然后让族人少哭一些,除去献给那贵族的极品,次品每次集上一两百颗就够了。” “一两百颗?”红鲛有些诧异:“那么少?” “物以稀为贵。”韩信振振有词道。 “何意?”红鲛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听不懂掉书袋的话,甚至可以说,她并未读过书,连个大字都不识得。 韩信倒是也没嫌弃红鲛的不知,反而是极其有耐心的解释道:“物以稀为贵的意思便是,一件东西多了,人们反而不会珍惜,只有少了,才能显得稀缺,引起人们重视,这样说,你可懂?” “差不多……”红鲛挠了挠头,总结道:“少的就是好的,是这个意思吧?” “对。”韩信点着头,这几次的随着族长出行贩卖珍珠,韩信总结了一下。 前来买取珍珠的,大部分都是女子。 当然这之中或许有着他这张俊脸的功劳,可韩信知晓,他家的珠子也是极好的,若是珠子不好,那些姑娘只消在远处望着自己便就是了,何须又要前来买他家的珠子。 而红鲛方才用来装置珍珠用的贝壳,这在海里本就是寻常之物,只是海越深的贝壳便就越漂亮罢了,那些渔夫技术不行的,怕是都淘不到。 淘上来,那些渔夫也不一定会留着,因为这些子贝壳,既不能吃,也不能卖,除非家里有孩童,这才会拿回家给家中孩童玩耍。 而那些子豆蔻年华之中的姑娘,喜欢心悦的向来都是这种虽说漂亮但是毫无用处的玩意儿。 “所以只要装束的漂亮好看,就不怕没的生意做。”韩信瞧着那红贝壳之中的珍珠,笑的极其的贼。 第一百一十五章 故名曾忆 “小哥儿。”那常来买取珍珠的姑娘瞧着韩信,心中算计的极其的精明。 “何事?”韩信将那贝壳之中的珍珠交由买主之后,这才回首瞧着那姑娘笑道:“姑娘唤我作甚。” “我瞧着你身子是个健壮的,这贩卖珍珠着实辛苦,不如去我家做个家丁,也好为日后打算,总是这般颠沛流离总不是个归处。” 韩信心中打了个算盘。 得,这姑娘是瞧上他了,一心要把他往家里带呢。 而鲛人族的族长听了这姑娘的话身子一僵,有些询问般的瞅向了韩信:这女娃娃与你,是怎么回事? 韩信瞧见这族长的眼神便知晓这族长在想些什么了,心底直呼冤枉,然面上只是一笑,随后对着那姑娘道:“贵府虽说是个好去处,可是小的家中还有位老爹爹,这过去怕是不合适。” 韩信悄儿眯的瞧了鲛人族族长一眼,生怕这愚笨的族长自己揭穿了谎言。 那姑娘笑道:“有位老爹爹,这事极其好办,你把老人家也带上,同我前去府中。” “敢……敢问贵府是……?”韩信心中正打着算盘准备推脱,便听见那姑娘道: “长安府。” “长安?”韩信只觉得这地名是极其的熟悉,仿佛是什么时候去过似的:“您是长安府的官家小姐?” 那姑娘捂着嘴轻笑,道:“我这皮糙肉厚的,哪能是个小姐啊,没那个命。” “那您是……?”韩信疑惑问道。 “我是长安御史府的侍女,来此地为家中老爷寻取珠宝。”那姑娘俏笑倩兮:“这不就瞧上你这家的珠子了嘛。” 你不止瞧上了韩信家的珠子,怕是也瞧上了韩信这个人。 韩信只觉得长安这个名字熟的有些子不正常,赶忙问道:“敢问姑娘家的大人姓甚名谁?” 姑娘答道:“我家老爷是长安的御史大人,姓李,名元芳。” “李元芳?”韩信觉得不止长安这个地名耳熟,这当官的名字也是耳熟得很。 “正是。” “爹。”韩信转身对着族长道:“这长安儿子要去瞧上一瞧。” 族长反应良久,这才意识到韩信是在唤他。 “你何时回来?”族长也未曾多想,只是问了那么一句。 “我尽快。” ...... “他就这般和人家姑娘走了?”巫师听闻了族长所言之事,对着那族长呵斥道。 “那小子瞧见漂亮姑娘,便就走不动道儿了。”族长想了想,那姑娘长的着实俊俏,许是这般的缘故罢。 “阿郎不是这般的人,定是那姑娘说了什么。”巫师皱着眉,问道:“那姑娘可是说过什么?阿郎听了有何异常?” 族长回想了一番,良久才答道:“那姑娘说她是什么什么长安,又是什么什么御史家中的侍女,要阿郎陪着她回去做什么什么家丁。” “这样……”巫师垂眸,良久才道:“许是阿郎之前在那个名唤长安的地方,遇到过什么事,遇到过什么人……” “可是阿郎什么都不记得了,若是就那般的和素不相识之人前去了……”族长有些子焦急担忧,比较韩信确实是大病初愈。 “无妨。”巫师道:“先前我算过,阿郎命里有那么一出儿,他会回来的。” “何时回来?”族长问道。 “不知。” ...... “就这般的让他走了?!”红鲛头一回的对着自己的父亲发了脾气:“阿爸!阿郎他的身子还未恢复的彻底,他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是他非要跟着人家姑娘前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族长面对着自己女儿的震怒,有些子纳闷:“话说回来,你为何对着阿郎如此上心?” 红鲛听见了自家父亲的询问,瞬间便着了脸皮子,那面庞如火般的燃烧了起来,但嘴皮子仍是强硬着:“我……我只不过是……人……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族长继续狐疑道:“你这人情,也太过了。” 红鲛红着脸,不再言语。 鲛人族族长忽而大悟:“闺女,你是不是瞧上那个小子了?” 红鲛被戳破了心事,那情绪一下子便炸了开来:“阿……阿爸!可切莫胡说!” 族长现下是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看来阿爸想的不错,阿郎这小子身板儿不错,是个健壮的货。” “阿爸!”红鲛娇嗔了一声,想来是有些子害羞了。 “哈哈哈,阿爸一向以为,我的女儿眼高于顶,这整个族群就没有个你瞧得上的,没有想到会栽在一个捡来的臭小子身上。”族长爽朗笑道:“你若是瞧上了,等他回来,阿爸便就同他讲,让他娶你。” “阿郎身份尚且不明,也不知晓是谁家的仙君……若是……若是女儿配不上他……”红鲛见自家父亲同意了,心下自是十分欣喜的,可是心中担忧的事情也做不得假。 瞧着韩信周身的气质,言谈举止,想必不会是个破落小族的人。 可是鲛人族可以说是天地之间最为低贱的族群了,天生愚笨,若是……那么这红鲛,便就是配不上韩信。 族长听得红鲛如此言说,不禁也陷入了沉思。 鲛人族的脑袋想来都是不灵光,千百年来唯独出了红鲛这一个思绪良多,头脑又比较机灵的。 本来他想在这鲛人族之中,为红鲛寻一个亲事,就那么嫁了便是。 可是红鲛成年许久了,就是没有一个瞧得上眼的。好容易瞧上个阿郎,还是个受了重创,遗失了记忆的。 “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待阿郎回来,阿爸帮着你问问,若是你们都有那个心思,那咱就择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族长拍了拍红鲛的肩膀,让她放宽心。 “嗯……”红鲛点了点头,而后又道:“阿爸,阿郎和着那姑娘走了,可是有说何时回来?” “他说他会尽快。”族长是十分信任韩信的,他觉得既然韩信说了会尽快,那么便就会真的尽快回来。 但愿韩信说得,是实打实的真话罢。 红鲛在心中那么想着。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雌雄不辨 悬崖之巅,一白衣少年鼎足而立。 崖风猎猎,吹的少年衣袍作响。 那崖底仿佛是镇压着什么凶兽,一声低吼,吓人的紧。 那少年听见崖底凶兽十分凶悍,神情瞧上去是十分的不屑。 他背后背着师父刚刚交由他的剑,随时准备着一场大战。 崖底的那只凶兽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逼近,吼声愈发的甚了。 少年则是打量了一下崖底的深度,心中暗暗的盘算了这只凶兽有多大。 “吼!”只听的崖底有物怒吼一声,随即便有石块尘土随着那巨大的冲击力弹出。 那少年似乎是怕自己的白衣被染,纵身一跃,跃出了好几十米远。 那崖底的凶兽这才露出了一只头。 它闻到生人的气息,便会紧张不已,具有着极其强的攻击性。 而这少年在此站立许久,自是打扰到了它的生息修养。 “哟……还是个大家伙!”那少年瞧着这只凶兽,不禁有些兴奋。 那凶兽是条身形极其硕大的巴蛇,青色鳞片闪闪发光,极其骇人,面目凶悍,身形巨长,头上顶着两丝角,头呈三角形。 古人云:西南有巴国,又有朱卷之国,有黑蛇,青首,食象,即巴蛇也。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也就是说,这种蛇身形极其巨大,能生生的吞下一整头大象。 这巴蛇以吞吃过往的动物为生,据说它曾经生吞了一头大象,过了三年才把骨架吐出来。由于巴蛇也袭击凡人和低级的种族,所以天帝曾经派遣过一位上神前往斩杀,那位上神首先用剑刺中了巴蛇,然后一直追赶它到天边以南,南极以北,将其收服。 现下瞧来,那位上神收服巴蛇之后,既没有将其斩杀,也没有对其虐待,而是好生的养在了家中,看门护院。 好歹也是声名在外的凶兽,如今竟是落的一个看门狗的下场。 那少年不禁有些为巴蛇惋惜。 而巴蛇见有人扰它的清静日子,更是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那猩红的蛇信子吐进又吐出,发出“嘶……嘶……”的声音。 “这位大哥。”那少年瞧着巴蛇身形如此巨大,心下便想着可能不是个好对付的,寻思着先行谈判,于是他对着巴蛇毕恭毕敬的道:“今日在下要出这山,可是结界设在了您的身上,您能否放在下一过,将来必将感激不尽。” 那巴蛇并未搭理他,只是一味的瞧着这少年手上的剑。 那剑它认得,先前那位上神欲想用来刺杀它的,正是这柄剑。 少年瞧着这巴蛇眼巴巴的瞧着自己背着的常年,心下顿时便了然了几分:“你是在瞧它?” 少年好歹也是知晓巴蛇当年之事的,也知晓这柄剑与着巴蛇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瞧着那巴蛇目光蓦然凶狠却又不敢靠进的模样,少年心中便就有了主意。 少年从背后抽出了长剑,那剑身泛着淡青,盈盈圣光溢出,瞧来是件圣器。 那巴蛇瞧着少年抽出了那柄剑,吓得当时便哆嗦了一下。 少年瞧着这把剑确实能镇住这条巴蛇,当下便就和这巴蛇商量开了:“这位大哥,今日你若是放了在下过去,来日在下给你找条母蛇,让您好好的尽一下鱼水之欢。” 这少年不说还好,一说这巴蛇当时就炸了脾气,长啸一声便冲着那少年袭来。 “别……别叫!”少年怕这巴蛇的声响惊动了这里的主人,若是这里的主人知晓了…… 少年打了个哆嗦,随后便躲开了那巴蛇的一击。 那巴蛇本想用自己坚硬至极的脑袋将少年活生生的砸死,却不料这少年身子骨儿灵活,竟是就这般的躲开了。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那少年还使不惯这柄剑,怕控制不好力道,滥杀了无辜。 那巴蛇听得这少年那么说了一通,而后是更加的恼怒了,那嘴大如河斗,冲着那少年又袭击了过来。 “好话赖话听不得是吧?你以为你在我这里能讨着好?”那少年见这巴蛇柴米油盐都说不尽,一下子便就恼了,也不管能不能使得这把剑,手上微微紧握,脚踏着那被巴蛇冲击起来的巨石,便迎上了巴蛇的那张大嘴。 那巴蛇虽说本身就对着那柄剑有着恐惧之感,但是眼前这少年说出来的话又是如此的叫人生气,它不留下这少年的胳膊腿儿,心中愤难平。 “你这便就是存心的不放我过去了!”少年也是被这巴蛇弄得极其心烦。 那巴蛇本是想要吞了这个少年,可是电光火石间,它瞥见了那少年身上的盈盈淡金的光芒。 吓得它又把嘴闭上了。 这个小小少年是帝君级别的人物。 而且那少年盛怒之间,身后仿佛是出现了若隐若现的九尾狐族的图腾。 这是青丘九尾狐一族的人。 惹不得惹不得。 那少年见这巴蛇蓦然的收了攻势,一个旋步,在那巴蛇坚硬如石的脑袋之上踩了一脚,这才飘飘然的落了地。 那巴蛇也不再对这少年进行攻击了,噗的一声,白雾腾起之后,原地便站立了一个少女。 那少女瞧起来岁数不大,相貌清纯又可爱,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扎了两只马尾,穿了一身红色劲装裙。 额…… 事发突然,少年有些错愕。 只见那名少女怒气冲冲而来,虽说她不能伤这少年,可是发泄一下总是可以的。 “怎的是个姑娘……?方才那位巴蛇大哥何处去了……?”那少年正在诧异间,便见着那名少女走近伸出一根手指,使劲的戳了戳少年的胸口,怒道:“你才是大哥!你们全家都是大哥!” 少年默。 这条巴蛇原来是只母的。 亏他还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了半晌,合着一开始他就搞错了。 这明明是大姐…… “抱歉抱歉抱歉……”少年一下子便就怂了。 这下子着实尴尬…… 第二百一十七章 路上小心 “你是哪家的瓜皮?”少女怒瞪着圆眸,斥问少年。 “我不是瓜皮,我是青丘狐族的李白……”李白倒是也不计较这少女的态度,对着那少女行礼道。 “你来此作甚!”少女叉着腰,继续凶巴巴的质问。 “我……我……那个……”李白磕磕巴巴的道:“我想出去。” “出去干嘛啊!”巴蛇少女没好气道。 “出去找……找个人……”李白被质问的莫名其妙的心虚。 许是前面这个巴蛇少女……是个女子? 每次瞧见女子,不管是年长年幼,瘦胖美丑,李白都会下意识的在她们身上寻找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教人十分安心,就像是和自己的娘亲般。 “找谁啊?”巴蛇少女又问。 “韩信。”李白答。 “韩信是谁啊?” 李白默。 他不知晓这个巴蛇少女还想问些什么。 可能这个巴蛇少女什么都想问。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交给师父!”巴蛇少女虽说比李白矮上一头,但是这气势却是不弱半分。 “师父?”李白诧异,这巴蛇还有师父? 那巴蛇少女则是骄傲了起来,脑袋一昂,对着李白道:“我师父,可是玉树临风圣医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 李白又默,他想说,好巧,我师父也是树临风圣医拯救天下苍生的扁鹊仙君…… 所以论起了辈分……这条巴蛇是他的师姐? 李白觉得有点糟心。 “你青丘的狐族,怎会前来圣灵山?”巴蛇少女转着圈儿将李白从头瞧到尾,又从尾瞧到头,神情狐疑,叫人看了十分的不爽:“莫非……是来偷东西的?” “不是不是不是……”李白慌忙解释道:“我是被我师父带上来的。” “你师父是谁啊?”巴蛇少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这圣灵山之上,似乎除了她自家的师父,别的便没再有资格收徒弟的人了。 “我师父……”李白又磕巴上了,不是他不想告诉这巴蛇少女,而是这巴蛇少女是他正牌的师姐,若是前去扁鹊那边告了状,这来自圣医仙君扁鹊师父的一顿关怀问切便就少不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便拎着你去见我师父!偷偷摸摸的,即使你是九尾狐一族的人,怕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 “不一定是个好东西”的李白着实有些子憋屈,这等事情要他怎么说? 我是你师父刚收的徒弟,完事天界招将帅,招着我了,我想去,师父不让去,我就偷偷摸摸的去? 这话若是传到了扁鹊的耳朵里,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李白还是个较为惜命的人,当即便和这少女说了实话:“我也是圣医仙君扁鹊的弟子……” 少女瞪圆了一双眼睛,怒叱道:“你诳人!师父新收了弟子,我怎的不知情?” “刚……刚收的……”李白解释道。 说是刚收的,其实有些子不妥,因为扁鹊收李白为徒弟已然一年了。 可是同噬鼠,巴蛇,雪女这等人物相较,这李白却又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了。 “我不信,你若是师父新收的弟子,你不在山上好好的修炼,你出去作甚?!”巴蛇少女也是不蠢,听得出李白所说的话之中的纰漏。 “师父近日在山上待的着实无聊,我出去给他找些子乐子。” 那巴蛇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通,怒道:“你还是在诳我!若是为了师父才下山,你为何不走正门,非要走我这偏门?!” “况且现下的西南天破了,你告知我要去凡间给师父寻乐子?寻的是什么乐子?我瞧着你说是可疑!” 李白默。 都说巴蛇性情凶猛生性愚钝,这只巴蛇却是个有心眼的。 巴蛇见李白这般模样,揪着李白的袖子便不让他走了:“走走走,你随我去见师父去!” ———— “师父!”巴蛇揪着李白来到了大殿,冲着坐在座位之上浅眠的扁鹊道:“我抓着了一个贼。” 扁鹊这才缓缓睁了眼,瞧见是李白之后,彻底的清醒了。 扁鹊就坐在那正殿大厅之中,主位软椅之上,似笑非笑的瞧着李白。 瞧的李白心惊胆战。 “出了何事?”虽说扁鹊能瞧出来发生了什么,可是碍于这多嘴的巴蛇,还是要问上一问。 “师父,这人今日想要闯出去,还说他是您新收的徒弟……”巴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这才休息了几番,准备歇一下继续讲。 “为师都知晓了他确实是你师弟,”扁鹊这一句话奠定了李白的地位,随即扁鹊又对着巴蛇道:“你暂且退下吧。”扁鹊对着巴蛇挥了挥手,这便就开始撵人了。 巴蛇怔了一怔,良久才意识过来师父是在撵她了,只能憋屈了一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哦……徒儿告退……” 见巴蛇身影走远了,扁鹊这才瞅向了李白。 李白在下方十分不安:“师……师父……”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若是不给为师解释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就别想要你这条腿了。”折扇遥遥一指,指向了李白的左腿。 李白只觉得左腿被扁鹊指到的地方一阵刺痛,有些求饶意味的道:“师父……” 而扁鹊却是捂住了耳朵,仿佛李白说的话扎耳朵的般道:“别唤我师父……你心中只有你那个玩伴,去吧去吧,为师不拦你。” “徒儿……徒儿想去……”李白话未说完,扁鹊便在那桌子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那上好的金丝楠木的桌子便就那么裂了。 “师父!”即使扁鹊发了怒,也是阻拦不到李白这颗急切的想要见到韩信的心:“此番若是不去,徒儿一生都会有憾。” “你非要去?”扁鹊冷着脸问。 “是……”李白答。 扁鹊默然,良久才道:“那把青莲剑,最近才交由你,你可使的惯?” 李白不知晓扁鹊为何会突然那么问,只是巴巴的道了一句:“甚好……” “路上小心。”扁鹊嘱咐了一声:“此番路上,可没有为师护着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 西南天际 西南的景象十分的惨败。 下方是被冲的七零八碎的农舍房屋,中间盘旋着各类的妖魔,有的嘴中还叼着残缺的人的肢体,上方是无计可施的天界将兵。 各族的贵子俱在,只是有的娇生惯养的久了,实在是撑不起排面。 李白被一位仙官带到西南天之上的时候,碰巧在路上遇到了苍穹鬼族一族的太子,淮安。 淮安的妻子是青丘的长公主,也就是说,李白要喊淮安一声姐夫。 虽说李白同自己的亲姐,也就是青丘狐族的长公主关系较为亲近,可是这位姐夫却是不甚熟悉。 “姐……姐夫……”面子上的工程,李白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 淮安听了,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对着李白道:“有时间去苍穹瞧瞧你姐,她一直念叨着你。” “好……”李白听了淮安的话,只觉得心下一暖,原来这世上还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 “我是前来接你的。”淮安是头一回打量自己的这个小舅子:“怕这些子下人不识得路。” 被定义为“这些子下人”的带着李白前来的那位仙官,虽说心中听了这话有些百般的不是滋味,可是这对方是苍穹鬼族的太子,他可是惹不起。 于是这牙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苍穹的人向来是傲慢的很,外界人虽然看不惯,可也只能憋着。 “姐夫,这仙官们在天界之上待的久了,对西南这边的地形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您切莫生气。”李白瞧见那位仙官有些子尴尬,赶忙的打了圆场。 “走吧。”淮安也未言语其他,只是唤了李白一声,这才转身前去。 李白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瞅着那有些子尴尬的仙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那笑的意思为:“莫气。” —— 西南天临时的军队驻扎之地,主位的帅帐之中,一群岁数较轻的年轻人在桌前商议政事。 那桌子极大,上面有着诸多山河水川的泥型,颜色鲜丽,栩栩如生。 细细瞧来,这正是西南天的局势。 “眼下的难题便是,洪水治理不当,妖魔四处横行归不到一处,我方将士无处可抓。”北冥的乌达族皇子苍尘对着另外几名贵子道。 这北冥乌达一族也是六族之一,此番召集各族继承人,乌达族唯一的皇子苍尘,便就被自己的父亲和长姐以历练为由,送到了西南天。 乌达族一向枝繁叶茂,到了这代帝君之时,不知为何,一连生了十六个女儿,也未见个男丁。 原本北冥帝君都放弃了,准备将成熟稳重,历练有成的长公主立为帝姬,可就在这时,北冥帝后又怀孕了。 久日的怀胎换来了一朝的分娩,终得是生出了一名皇子。 北冥帝君虽说十分的欣喜,可是他先前已经将长女按照帝姬培养了,若是因着有了个弟弟,这边就否决了长女的努力…… 他这父亲,当的也太差劲了些。 所以北冥乌达一族成了六族之中,唯一有着皇子,还立了帝姬的种族。 此番本应是北冥帝姬前来,可是北冥帝君的身子有些不爽利,只得让帝姬先处理着事物,就像东海龙族的东皇太一一般。 无法前来,那么便只能教这唯一的男丁来了。 所以苍尘便被父亲和长姐赶到了此处。 所幸苍尘自小便被父亲磨练的极其坚韧,北冥帝君曾以姊妹众多,怕苍尘的性子会由此软弱可欺为由,教苍尘去了地狱历练了数月。 这数月之中,苍尘所见的,所想的,都超出了他原本的水平。 从地狱回来后的苍尘,一下子便稳重成熟了许多。 因此苍尘才能在这群贵子之中脱颖而出,与淮安成了默认的领头人。 “苍尘。”到了地方,淮安唤了苍尘一声。 苍尘笑着应了一声,而后瞥见淮安的背后便移不开眼睛了。 这苍尘虽然说是个能成人物的人,可是却有个不大不小的毛病——喜爱美色。 而青丘狐族的样貌,又是这天地之间最为顶级的。 因此苍尘一瞅见那李白,便怔住了。 李白的样貌秉承着青丘狐族的传统,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身姿高挑,衣裳素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人长的着实漂亮…… “咳咳……”淮安见着苍尘瞅着自家的小舅子一脸痴相,当下便十分的尴尬。 “淮安大哥,这是……?”苍尘见着了那个美人站在淮安身后,这美人又是淮安带进来的,想必这两个人是相熟的,于是问淮安道。 淮安与这苍尘自小相识,不过年长他几岁,即使知晓这苍尘的脾气秉性,瞧着这苍尘的神情,便知晓他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是青丘狐族的太子,李白。”淮安瞧着那些子贵子都望了过来,介绍道。 “原是青丘的太子,本……我名苍尘,是乌达的人,初次相见,往后多多指点。”苍尘对着李白抱了拳,十分有礼道。 “啊……苍尘兄客气了。”李白瞧着苍尘瞅向自己的目光十分的不爽利,但碍于面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礼了。 “太白,这是南天神族的昊天,这是西山凤族的王飒,这是东海龙族的敖轩……”淮安是李白的姐夫,是这现场关系最为亲近的人,因此自然有义务为李白一一介绍。 李白也是头一回见到了诸族的贵子,一一的点了头,回了礼。 待淮安都介绍完之后,李白才忽而想起了什么:“东海也来人了?” 东海的敖轩听闻李白提了他的母族,当下便回了:“是,太孙殿下生死不明,太子殿下无法,只能暂且派遣了我来。” “韩信……还未寻到吗……”李白眸色暗了下去,心中是十分的失落。 “太孙殿下不走运,摊上了这档子事……”敖轩想起韩信,也是有些担忧。 按起辈分,敖轩是东海龙族的次系,这一路算下来,他勉强算是韩信的侄子。 二百一十九章 又遇长安 “都闻青丘狐族长相秀美,原本只是见了苍穹太子妃还不信,以为只是单独个别罢了。”苍尘笑眯眯的瞧着李白,道:“现如今瞧来,此言不虚啊。” 家中夫人被提到的淮安淡淡的瞧了苍尘一眼:“你若是惦记,青丘还有位妲己公主……改日带你见上一见,若是人家瞧得上你……”说到此,淮安顿了一顿,随即拍了拍李白的肩膀:“便叫我家夫人和舅爷给你做个证明……” 苍尘听得淮安这些话有些无奈的笑了,赶着紧儿求饶道:“淮安大哥您可饶了我罢,这家中婚事催的紧,到了这儿还要被您念叨。” “那可不是?若是你早早的成了亲,这心啊,还能安定几许。” “这……”苍尘被活生生的噎了一下,随后才道:“我啊,是个唯心者,若是娶亲,便就要娶个喜欢的。” “这天地间,便就没有你瞧得上眼的姑娘了。”敖轩打趣道。 “敖轩兄此言差矣,这浮世万千,何苦之纠结与姑娘?”说到此,苍尘瞥了李白一眼,随后道:“这****,也是可以的。” 众人听了苍尘这明明白白的荤话,登时哄笑做了一团。 “你说这话,是忘记了你长姐的打了吗?”敖轩笑着拍了拍苍尘的肩膀。 “这北冥有我长姐便足够了,又不需我来延绵子嗣,是公是母无所谓。”苍尘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别贫了,现下先带着太白熟悉一下西南天的周围光景罢。”淮安虽说对着他人较为傲慢,可是对着这熟人,却也是个能笑能闹的。 “妥勒!” ———— “这便就是长安了。”那姑娘带了韩信到了长安城门之前,对着韩信道。 “有劳。”韩信对着那长安打量了一番。 长安城三个烫金大匾横于高高的城墙之上,方方正正的青石排成宽路,排成高墙,一左一右延绵向远方。中间诺大的门叫主门,门上门钉因年岁久远而生了些许锈迹,主门前方并无门槛,主要是方便车马通行。而左右开的两个小门设有门槛,是给行人通行。而长安城内也甚是繁华,房屋成排中有青石巷,黑瓦石墙四合院,靠近主街的则是一溜儿店铺,上有自家店名牌匾,熙熙攘攘的人群,小摊小贩高一声低一声的吆喝贩卖自家货物,瞧上去十足的祥和安宁。 “随我来吧。”那姑娘对着韩信笑道,随后便领着韩信进了城门,也不知走了多久,韩信左看右瞧,只觉得这情景熟悉的很,却又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便是御史府了。”终于是到了地方,那姑娘敲了敲门,门里便出了个侍卫模样打扮的壮汉子~,瞧见姑娘便笑开了花儿:“哟……,柳儿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御史大人何在?我带回了个身子骨健壮的小哥儿,准备收了当个家丁。”柳儿姑娘问道。 那侍卫听了柳儿姑娘这话,这才注意到跟在柳儿身后的韩信,只觉得瞧着有些子眼熟。 “嘶……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你……”那侍卫走近了仔细的瞧了瞧韩信。 柳儿是李元芳刚升为御史之时收的侍女,而府中的侍卫却是大部分都是跟着老御史狄仁杰混到今日的。 “你先前来过长安城?”那侍卫疑问出口。 “我……我先前受了点伤,有些事情记不大清了。”韩信听得那侍卫如此询问,只觉得心间一动。 这耳熟的长安城,定是存着先前的记忆。 “你……罢了……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见老爷。”那侍卫也是记不起来韩信是谁了,只是觉得这人十分的面熟,先前应该是见过。 话说多了无益,不如先将韩信带进府中,见了李元芳再说。 “哎……他是前来做家丁的……”柳儿见韩信这边就要跟着侍卫走了,急忙出口道。 “先见过老爷再说……”那侍卫丢下了那么一句话,转身便带着韩信离去了。 留下柳儿自己一人气愤的跺了一下脚。 ——— 李元芳还是那副小巧的模样,小小的手足,幼稚的眉目,稚气的面庞,却有着成熟的气场,和稳重的表情。 “御史大人。”门外有侍卫通传来报。 “进来。”李元芳埋首在这一堆的书信文件之中,连头都没得空抬。 “大人……您瞧瞧这位公子,是不是有些子面熟?”听得那侍卫的话,李元芳这才抬起头瞧了侍卫带进来的那人一眼。 “韩公子?”李元芳有些子诧异。 “我?韩公子?”韩信指了指自己,心下明白了几分。 原来自己姓韩…… “对啊……韩信韩公子,师叔呢?怎的没有和你一同前来?”李元芳瞧见熟人自然是欢喜的,朝着韩信身后看了看,并未发现有其他人,这才明白了过来:“你一个人来的?” “你……你师叔?”韩信有些子不解了:“你师叔是……?”何许人也? 李元芳狐疑的道:“你不识得我师叔?先前你们不是言说是对方的好友吗?” “你……师叔名唤……?”韩信仍是记忆不起分毫。 “李白,李太白。”李元芳如实告知,见韩信一副不甚了解的模样,道:“你忘记了?” 听得李白这个名字,韩信只觉得心下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荡的人心痒难耐,十分的抓心挠肺,却又不得其解。 韩信也实诚的全盘托出:“说实话……先前我受了极重的伤,把先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就连自己……都忘记叫什么名字了……” 李元芳试探性的转着圈儿瞧了韩信半晌,并未在韩信的脸上瞧出其他的不妥,这才确信韩信确实没有撒谎。 “那你可是找过师叔没有?”李元芳问出这一句,便觉得自己果真愚笨至极——韩信连自己是谁都忘的干净了,又怎会记得李白是何许人也? 第二百二十章 曙光又灭 李白是熟悉了一圈儿的贵族之子,可是奔波劳碌也没有细细的歇息,李白只觉得疲累的紧,于是寻了个空档儿,找了侍候的仙官,细细的问了一下歇息之地,到了那边并未瞧见有人,李白便寻了个帐篷进了里面睡着了,怕自己进错了帐篷,睡了旁人的床旁人会不悦,李白连床都没有碰,只是趴在那地毯之上,也管不得什么脏不脏了,能睡觉的地方便就是好地方。 这边贵子们商议半天无果,一是敖轩虽是龙族,可是治水能力远不及韩信;二是妖魔散乱,不能集中诛杀;三是言语了半天,众人都有些子疲累了,这才散了伙儿。 敖轩一进自己的帐篷便被吓了一跳。 之间他的帐篷之中趴着一个人,那人许是累的坏了,连床都没上,只是趴在地毯之上浅眠。 敖轩小心翼翼的靠了近,不敢出了声响打扰到那个人——因为并不知晓这是个什么人,万一不是个良善之辈……那么他自身便就有危险了。 许是狐族听觉天生敏感,敖轩快接近李白的时候,李白便惊醒了过来,猛的坐起,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你……”敖轩这才发觉在他帐篷之中睡着的人是今天刚见过的青丘狐族太子李白:“青丘太子?” 李白迷迷瞪瞪的思考了半天,捋了一下先前的前因后果,这才猛然清醒了起来。 “抱歉抱歉抱歉……”李白赶忙站起,身上沾了些许的灰尘,也顾不得拍打,只是赶着紧儿的给敖轩道歉。 “无事……太子殿下是累坏了罢?”敖轩瞧着李白的脸上还有这被发丝咯出来的红印子,刚刚清醒还有着几分的睡眼朦胧,五官俊秀,竟是瞧出了些许的可爱,不禁哑然失笑。 “嗯……”李白是个实诚人,不会拐弯抹角的哄骗人,点了点头便对着敖轩说了实话:“我这几日赶路,一直都没怎么好好歇息……” “太子殿下**歇息罢,这营地之中怕是还未给太子殿下安排好帐篷……”敖轩瞧着李白的眼中都泛起了红血丝,想必是极其辛苦的,出声劝慰道。 “我无事……方才困不择地的在你这儿占了地方,还未曾道谢……”李白还未说完便被敖轩打了断:“无妨,太子殿下若是想睡,睡便是了。” “我……我……抱歉……”李白支支吾吾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是没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最终也只能红着面皮儿惭愧道:“抱歉……” 敖轩温和的笑了笑,正欲开口之际,便听得外头有人问道:“青丘太子何在?” “找你了。”敖轩冲着李白笑了一笑。 李白红着面皮应了,这才行了一礼出了去。 外头有些子吵,有仙官瞧见李白从东海的贵子帐篷之中出了来,赶着紧儿的上了前,嘴中唤道:“哎呦喂……青丘的太子爷,您去哪儿了……” 李白面皮儿仍是红着,呐呐的解释道:“方才太累了……我便随便寻了个帐篷歇息……” “这东海的贵子,可是怪罪于您了?” 李白微笑道:“这倒没有,东海人极好,还邀我去睡他的床。” 众仙官默,他们以为李白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说这些子荤话,良久才有仙官小心翼翼的实试探道:“太子爷……帐篷已然给您搭建好了,您可是要进去瞧上一瞧?毕竟也是要睡上许些日子的地方。” “那便就去瞧瞧。”李白随着那仙官们前去了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那歇息生养之地,仍是同东海龙族的帐篷一样,是一排排的白。 “您的左边是苍穹鬼族的太子,想必因着长公主,你们都是十分的熟悉了,右边是北冥乌达族的皇子,这两位都是平日里表现的极其优秀的,您好生的取其长,补己短。” 这在李白前来西南之前,扁鹊便上下打点吩咐过了,这李白所歇息居住的地方,一定要有佳邻,只有长期以往的学习,这根基才会更扎实。 然而李白是不知情的,只是对着那仙官道了句多谢,腰身微微一弯,便就进了那帐篷内里。 那帐篷内里摆设整齐干净,想必是有人细心的打扫过了。 外面瞧来是极其的简单,内里确实任何物事一应俱全。 李白瞧着这内里的环境,觉得满意十分。 ——— 韩信听了李元芳的问话,只是喃喃的道:“尚……尚未……” 李元芳瞧着这韩信是真的忘了个干净,有些同情的瞧了他一眼,随后问道:“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什么……都……都不记得了……”韩信目前唯一知晓的,就是自己名唤韩信,有个好友叫李白。 但方才自身听到那个名字所产生的反应,这李白怕不是好友,而是……更为重要之人。 “这便难办了……师祖和师叔也不知何时回来……”李元芳正在苦恼之际,忽而想到了什么,问韩信道:“那你遗失了记忆之后,又是如何生活的?” 韩信怔了一下,心中的思绪转换了几番,良久才扯了个慌:“我当时被一个渔村的人救了,治好了伤,后来便随着他们来卖珍珠,而后便被你家的侍女瞧上了身板儿,说是能做个家丁,我这便才跟了她来。” 说是扯谎,其实也算不得扯谎,毕竟韩信确实是被人救了,而后随着他们来贩卖珍珠,最后被李元芳家的侍女瞧中了这精壮身板儿,这才跟着那侍女过了来。 只不过韩信是将鲛人一族,唤作了渔村罢了。 “师祖走之前交由我一支竖笛,言说只要吹响,他便就知晓我这边有事了……”李元芳自桌上寻出一根竖笛,思索着道。 “劳烦……”韩信心中正是见着曙光之际,却又被李元芳一盆子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可是我吹不响它……” 原来,这竖笛名唤魂笛,只有在危机时刻,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吹奏,它才会发出声响。 眼下这般情景……怕是不行的。 韩信面上的神情僵住了,而后才担忧般的叹了口气。 “不过,你在我这边也是好的,至少是安全的……也不用吃渔村的苦……”李元芳瞧着韩信有些垂头丧气,赶忙安慰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苍穹淮安 “嘿!青丘的太子殿下!”苍尘瞧见李白瞅见了他,赶着忙喊道。 李白原本也就是好奇使然,这才瞧了那北冥的皇子一眼,却不料被苍尘抓了个现行,李白听到这苍尘唤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忙的转过了头。 姐夫说过,这苍尘并非良善之人,劝告李白不要和苍尘走的太近了。 李白倒是听进去了,可苍尘不乐意了。 这新来的小美人儿见着他便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想方设法躲着他,是怎么回事? 况且苍尘又什么都没做,只是多瞧了李白一眼罢了。 定是淮安这坏小子在背后捣的鬼。 “是我长的太丑?吓到太子殿下了?”苍尘瞧着李白又是要躲开他,这神情瞧上去不禁有些怅然。 这苍尘自小到大不知晓骗了多少小姑娘,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怕是台上的戏子瞧了,也要自愧三分。 “不是不是不是……”李白本来想走,但是瞧着自己的态度有些伤到人家了,这才知晓自己做得错了,赶着紧儿回来安慰,随意扯了个理由道:“是我有着急事,这才要回去……” “太子殿下可切莫诳我,先前多次,都是如此,难道太子殿下回回都是有事?”苍尘走近了,有些子委屈的瞧着李白。 “我……”李白一时语塞,毕竟他听了淮安姐夫的话,远离苍尘是事实。 “那便就是嫌弃我了……”苍尘继续楚楚可怜。 “并非……皇子稳重成熟,是成大器之材……”李白正欲好生的夸奖一番,却见苍尘仍是那般的模样。 李白无语半晌,良久才蹦出一句:“你很好……” 苍尘一瞧有了机会,立即打蛇随棍上:“那很好的我能否有那个荣幸,邀请青丘太子前去好好的瞧一下这西南天的情景?” 李白怔了一下,随后才应道:“自然是可以的。” 苍尘瞧着李白有些迟疑的语气,可怜兮兮道:“若是太子殿下觉得勉强,大可不必……” “不勉强不勉强!”李白怕这苍尘又想多了,赶着紧儿的道。 “那便……走吧?” —————————————————————————— “太白。”淮安在天黑未墨的时辰进了来,正巧碰上了李白。 “姐夫?您寻我可是有事?”李白正在房中擦拭青莲剑,瞧见淮安进了来,赶忙起身迎接。 “今日你随那苍尘出去了?”淮安皱着眉,坐落于桌旁,静静的瞧着李白。 “啊……确是不错……今日他邀我……”李白瞧着自家姐夫前来兴师问罪了,赶着紧儿的道:“他都邀了我,若是我不是,岂不是明着面儿的不给人家面子?” “面子与否,你拒了便是,他一向是花心潇洒的惯了,真的撩拨成瘾,他可是不管你是谁!”淮安有些微微的气恼。 李白好歹也是他的舅爷,有些子话还是要提醒一下子的。 “我……我知晓了……”李白被呵斥了一顿,却又反驳不了,只能就那么软软的垂着脑袋认了。 “算了……”淮安叹了一口气,这舅爷态度如此和顺,反而把他弄得无话可说了:“苍尘那便,我与他明说,你自己个儿小心着点,别什么什么人唤你出去你都乖乖的听话。” 李白垂首应道:“好……” 淮安与李白皆是寂静了好一会子,良久淮安才道:“与你讲个事情。” “何事?” “苍穹来报,你姐姐有喜了。”淮安讲到此,眼睛笑的微眯。 许是这般的事情,着实的叫他喜悦吧。 “果真?”李白也雀跃着道:“何时的事?” “方才,此番就是前来同你讲的。”淮安淡淡的瞧了李白一眼。 “那你可是要回去?”李白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在这种节骨眼上,淮安还是回去陪着青丘长公主的比较好。 “嗯……”淮安应了一声,随后又道:“我已然同天帝讲过,天帝准许我回苍穹了……” “那便是极好的。”李白有些无奈的道:“我是过不去了,不然还能瞧瞧长姐。” “你有这份心便好了。”淮安起身,瞧来似是要走了:“我这便就走了。” “那么快?”李白也同着淮安起身,诧异道。 “嗯,心中念叨着,回去瞧上一瞧,倒是也能心安了。”淮安想起自己的妻子,这眉目间的笑意便就遮掩不住。 李白瞧着淮安这副即使幸福的模样,打心眼里羡慕。 这每个人都有着那么个心念之人,而李白的那个人,现下还不知生死…… —————————————————————————— 李元芳虽说是再三的挽留了,但还是没能留住韩信。 韩信在走之时,许诺过族长,他会尽快回去。 所以他询问了一圈儿,发觉这李元芳口中的师祖与师叔还不晓得何时何地才能回得来,一下子便就放弃了。 听李元芳所言,他的师祖与师叔十分的厉害,有通天之能。 韩信对着李元芳道:“若是果真如此,便教他们去南海之外的海边寻我便是。” 而后便就是不顾李元芳的挽留,回了鲛人族的部落。 李元芳沉思了良久,应了声好。 而后韩信便未让李元芳派人相送,自行问马厩的马夫要了匹马,离了长安,一路南行。 他现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南海之外的鲛人族部落,静静的等着那个有通天之能的李白师叔前来寻他。 其实韩信并未注意到——李元芳所说的通天之能,主要讲的是他的师祖,而不是他的师叔李白。 韩信骑马来到了海边,瞧着那波涛汹涌,浪打沙岸,不禁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当时便愁了起来。 他该如何才能回得到鲛人族群中……? 韩信下了马,将那马拴在了海边的小树之上,而后便坐在海边的礁石上,静静的瞧着那天边的夕阳落下,那橙黄掺杂着些许红的夕阳,照印着韩信的脸。 瞧起来,韩信仿佛是极其平静的。 而这心里,确是慌乱极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海边老媪 早知便留在长安城了。 韩信愤愤的想。 “这位小哥,为何坐落与此啊?”一声尖音利的人耳朵十分的不适。 韩信被这声音激的一哆嗦,扭头瞧了,发觉是个白头发皮肤如枯木树皮的老媪。 那老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朝着韩信走了过来。 那拐杖之上,雕着一条从尾盘到头的蛇,常人或许会因为这昏黄夜色而瞧不真切,可是韩信确是瞧了个一清二楚。 这南海周边的渔村之中,有着那么个传说,说这海里啊,有种怪物叫海奶奶,这种怪物瞧来是个人形,可是若是天昏墨黑之时,被它瞧上,它就会从海里爬上来,装作是老奶奶般的模样,骗你去它的窝里,活生生的吃了你。 这种怪物会幻术,十分的邪祟,它会将自己的窝幻化成凡人渔民居住的渔船,哄骗凡人。 这老媪定然不是凡人,韩信瞧得出来这老媪身上散发的那股子妖气,冲的他好不舒服。 “这……是我迷了路,在这海边寻不见原来住的船了”韩信站起了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那老媪一双目阴沉的吓人,瞧的韩信不适极了。 “小哥儿若是寻不见住的地方,这天就要黑了,前往我这老婆子家里住怎么样?”那老媪对着韩信貌似极其的慈爱道。 “那便有劳婆婆了。”韩信知道这妖物为何要邀自己而去,他现下只想寻一个能休养的地方,他赶了好久的路,着实累了。 那老媪忽而便笑的渗人,那干枯如树枝的手便伸过来扯着韩信道:“走走走。” 韩信随着那婆婆来到了所谓的“家”。 在凡人来看,这似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渔民小屋,坐落在海边,十分的破旧。 可是在韩信看来,这里却是一个万人坑。 不知是被何物刨出来的坑,那坑中满满的都是人的骨骸! 甚至还有着几颗未被来得及啃食的脑袋,整整齐齐的拜访在那坑前,一双双的眼睛瞪的是死不瞑目。 韩信微微的皱了眉,这妖物似乎是极其的不善啊。 那婆婆以为韩信并未瞧出她的幻术,瞧起来手上似乎是开了门,瞧上去还是热情的很的对韩信道:“小哥儿,你进来吧。” 进?韩信有些诧异的瞧着那万人坑,里面是数不尽的骸骨……往那里进? “这位婆婆……”韩信忽而正色了道:“您是饿了吗?” 那老媪忽而的变了脸色,随后那身条便猛的抽长,面目也变得十分狰狞,她的嘴中长出了一嘴的獠牙,原本就好似枯树皮的面皮儿此时更加的皱了。 这便就是教渔民害怕得紧的海奶奶…… 左右这个小哥儿已经被骗到了它的窝里,在窝里吃也是吃,在外面吃也是吃。 韩信就知晓这个婆婆不是什么好东西,现下瞧来倒是对的。 明明眼前这个东西瞧起来骇人的紧,可是韩信却是不慌不忙的神情。 那海奶奶勾着长长的爪子,便就要来索取韩信的性命。 韩信眸光一暗,也不躲也不闪,就是那么直直的,空手接住了这海奶奶的爪子 那海奶奶力气极大,但韩信力气更大。 “怎么回事!你是什么人?”海奶奶终是瞧出了不对,诧异道。 韩信则是微微一笑,道:“是什么人不重要,总之不是你这种怪物就是了……” 海奶奶又是有些子尖利的道:“我要吃了你!” 韩信手中那么一松,放开了海奶奶,他笑的极是邪祟:“来啊。” 而此时的东海龙宫之中,那柄破甲枪光芒却是一闪。 只不过看守破甲枪的侍卫懒散,睡着了没有瞧见罢了。 那海奶奶的嘴便极其诡异的长着,那两只大爪子便就像是要来将韩信撕扯成丝儿似的扑抓而来。 韩信头一偏,这就躲闪了开来,手直直的伸向了那海奶奶的头,大掌往前一抓,那海奶奶的整张脸便就被韩信抓在了手里。 韩信只觉得手下的皮儿松软的不正常,用着全身的力气那么一扯—— 那皮儿就掉下来了。 那皮儿之下的海奶奶长相更渗人,完全就是没眼睛没鼻子只有着一张大嘴的怪物。 黑不溜秋的,那么丑的东西怕是也骗不了人,这才弄了一张面皮儿吧…… 海奶奶的皮儿被扯下来了,气愤的更怒了十分,低低的吼了一声,这就要转过身咬住韩信。 可是韩信是何许人也?这反应能力是日积月累锻炼出来的,趁着海奶奶还没有回过头,便挟住了这海奶奶的后颈。 这海奶奶的命门就在此,这等地缝被人挟持住了,它也就会乖乖的听话了。 韩信仍是那般的淡淡笑着,可惜海奶奶瞧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命门都在人家手里了,还不赶忙求饶,怕是下一秒就要准备入了轮回了。 “别别别别别别……这位大爷……这位神仙……这位小哥……我错了……我错了错了……” 韩信手下力道更重了一分,掐的这海奶奶是吓得要命又是赶着紧儿的认错认怂:“神仙……神仙……我错了……” “吃了多少人了?”韩信瞧着那万人坑,里面的尸骨姿势都是极其的狰狞,想必死去的时候都是极其的痛苦的吧。 “万……万余人……”海奶奶磕磕巴巴的道,实在是害怕极了。 韩信瞧见那些尸骨之中,不乏小小孩童的尸骨,心下的火更甚,手下的力道再重一分,怕是这海奶奶的脖子就要被掐断了。 “你连孩子都吃?”韩信将那海奶奶拎到了自己跟前,和这个丑陋的怪物对视。 “我……我……神仙大人饶命……神仙大人饶命啊……!”那海奶奶知晓这位神仙是彻底的恼了,先赶着紧儿求饶再说。 “为什么要吃这些孩子?他们还那么小……”韩信瞧着那些孩童尸骨,感到了有几分的心痛。 海奶奶瞧着韩信这般的模样,知晓若是自己不说实话,怕是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孩童岁数小……比较好骗……用点子点心就……哎哟哎哟神仙大人饶命!”韩信手下力道更重,眼中是满满的愤怒。 第二百二十三章 雪女盛怒 “仙君……”圣灵宫的大殿之中,庄周端着茶水进了来。 扁鹊则是在主位之上,撑着额头,坐在那边,不知为何却是有了几分忧伤的模样。 “仙君,太白已然走了多日了,您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庄周将茶水放置于桌子之上走近了对扁鹊道。 扁鹊这才抬起头瞧了庄周一眼,庄周面目清秀,神情柔和,与初见之时的妖媚大相径庭。 庄周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扁鹊扯进了怀里。 “仙君……唔……”庄周刚抬起头唤了一声,柔唇便被扁鹊封了住,轻轻撕咬,慢慢研磨,庄周能感觉得到扁鹊那炙热的情感——恨不能将他生吞下腹,融为一体才是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扁鹊这才放开了呼吸不畅的庄周,轻声的道了一声:“子休……” “嗯?”意识迷离,眼下正是不稳的时候,庄周迷迷瞪瞪的应了一句。 “你别走……”许是李白不听他话的打击有点大,这几日扁鹊都是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明明只是前去西南天参与补天治水降妖魔的任务罢了,却是让扁鹊活生生的搞出了分生离死别的气场。 “好好好……不走,我啊,这辈子就赖在仙君身旁了。”庄周笑着应了扁鹊的话道。 扁鹊望了庄周半晌,虔诚的吻了吻庄周的额头。 如果说他是受世人仰望的神,那么庄周便就是他的神。 无关乎世俗,无关乎凡尘。 庄周闭着眼睛,静静的感受着那唇吻过他的额头,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脸颊,最后来到了唇,轻轻压住,辗转反侧。 腰间被轻轻的挲摩,有些痒。 “仙君!今日那个……”门外的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 雪女有些愣愣的瞧着扁鹊将庄周抱在怀里,就像是珍宝一般的亲吻着他。 面对雪女的突然的闯入,庄周则是有些慌乱的,下意识的就要往旁边躲。 扁鹊手下微微用力,将庄周禁锢在了怀里。 “你进来做什么!”被打扰了好事的扁鹊不悦的眯起了眼睛。 “我……”雪女这才回过了神,有些的吃味道:“我进来与否……总归是因为正经事的,可是他!”雪女愤愤的指向了庄周:“妖媚惑主,实在该杀!” 庄周被吓得一个哆嗦,有些害怕的往着扁鹊身后躲了一躲。 “他该不该杀,不是你能做主的!”扁鹊听见这雪女又和自己顶了个嘴,十分的气愤。 “仙君!自打这个魇来了之后,您便日日都与他厮混在一起,先前你要教导带养小仙君,荒废了圣灵的千百年基业倒也罢了,可现如今小仙君去了西南天,您还如此,这不是明了面儿的叫其他种族瞧笑话吗!” 扁鹊不语,只是阴沉的瞧着雪女。 雪女见扁鹊未曾回她,心下更是气愤:“您若是还如此的死性不改,继续与这只魇在一起,那么白泽族便就那么荒废下去好了!” “白泽族兴亡与否,还轮不到你来多言!”扁鹊见这雪女总是拿着白泽族的兴亡同他理论,这心下自是厌烦,忍不住的回怼了一句。 然这雪女却是被伤了心。 “若是仙君嫌弃我碍事,那我走就是了!” “仙君……”庄周软软的开口,他能感觉到扁鹊此时极为气愤,可是又不知该如何的安慰劝告扁鹊,良久只能憋出一句:“您切莫生气……” “你别在那处装好人!”雪女气愤的指着庄周道:“假惺惺!想方设法的挑拨仙君与我的关系!” “我……我没有想要挑拨你与仙君的关系……”庄周只觉得十分的委屈,又往着扁鹊的怀里缩了缩。 雪女瞧着扁鹊的神色是差到了极点,在扁鹊出口呵斥之前,雪女愤愤的道了一声:“狐狸精!”而后便窜出了门。 “仙君……”庄周瞧着雪女消失的方向有些子担忧的开口:“雪女如此……我们该当如何?” “随她去就是了……”扁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庄周道:“她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庄周霎那间便有了危机感:“她对仙君身边的每个人,都有着如此大的敌意吗?” 扁鹊应道:“嗯,许是她不喜生人罢。” 庄周现下心中是十分的明了了。 这雪女怕是对着扁鹊,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怎么了?”扁鹊瞧着庄周一脸的不悦,疑问出口。 “仙君可是喜欢她?”庄周鼓着嘴,可爱三分。 扁鹊只觉得庄周的这个问题有些子莫名其妙:“你胡说些什么?本仙君怎会喜欢她?” “可是这雪女的反应,一瞧就是心里有着仙君的!”庄周是能体会到雪女瞧见他与庄周亲近的心情了。 就是后槽牙泛着酸,酸的腮帮子疼。 扁鹊这才明了,笑眯眯的捏了一下庄周的脸:“吃醋?” 庄周哼了一声,偏过了头不再离他。 扁鹊见庄周这副模样,只觉得心里甜腻腻的:“本仙君若是喜欢心念于她,早便就下手了,这雪女跟在本仙君身边千余年,本仙君都未曾对她有过心思。” “仙君不许喜欢她!”庄周听了这话,才回过了头,定定的瞧着扁鹊:“仙君可是说过,对女子没有心思的!” “好好好……”扁鹊应了下来。 庄周却觉得还不够,他原本就坐在扁鹊的怀里,和扁鹊面对着面,现下又起了坏心,腰身微动,撩拨着扁鹊。 “你别动……”扁鹊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这庄周将他的下方慢慢的研磨,刺激的他憋的难受。 “仙君抱我。”庄周攀上了扁鹊的脖子,红唇微嘟,眉目含情。 “你不要闹,现下是白天……”扁鹊只觉得窘迫极了,他也是十分的想要抱庄周,可是这宫殿空旷神圣,又是白日…… 扁鹊吻了吻庄周的脖颈。 庄周直直的打了个哆嗦,心中有了些悔意。 这摆明了是让自己难受的…… 扁鹊呼吸缭乱,直接起了身,抱着庄周就像那寝宫内室走去。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七子敖廖 韩信挟着那个海奶奶,恶狠狠的问道:“你知晓鲛人族该当如何前去吗?” 海奶奶的胆都被这韩信吓破了,向来都是它杀人吃人,做尽坏事,却不料今日马失前蹄,捉了韩信这个不好惹的来。 “我我我……我不知……”海奶奶已经怂成了一团儿,就怕这韩信心中一个不悦,就掐断了它的颈子,握碎了她的喉骨。 “此处可是有知晓的人?”韩信将那海奶奶拎到了跟前,问她道。 “七……七公子知晓……”海奶奶如实的道。 “七公子是谁?”韩信捏住海奶奶的颈子,那怪物竟是不敢动半分。 海奶奶哆哆嗦嗦的道:“七公子是南海之外唯一的龙族,在此处地位十分尊贵,南海之外的水族都由他统治,七公子是西海龙王的第七个儿子,平时唤他大王他又不应,所以便唤了他七公子。” 韩信皱了眉:“龙族?” “这位神仙大人,这龙族可是天地之间最为富庶的族群,瞧您法力极强,力气过人,难道还不晓得龙族吗?”海奶奶没说两句,便开始吹捧韩信了。 而韩信却不领情,他恶狠狠的道:“别的我不需知晓,你且告知我七公子在何处,我前去寻他!” 海奶奶登时便就苦了脸:“哎呦喂……神仙大人,人家那可是龙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 “如何才能见到?我只问这一遍!”韩信危险的眯了眯眸,瞧上去杀气极其的重,吓得海奶奶胆战心惊。 “您……您问了两遍……”虽说韩信神情瞧上去极是骇人,可是海奶奶还是冒着胆子顶撞了一下韩信。 这一顶撞可了不得,听这妖魔居然敢从自己话里挑毛病,韩信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再用一丢丢的力道,这海奶奶便就挂了。 “哎哟哎哟哎哟……”海奶奶急急的求饶道:“神仙大人……神仙大人……我错了错了错了……” 韩信懒得同这海奶奶废话,干净利落道:“说!” 海奶奶怂叽叽的道:“您出了我这窝,沿着海边一路向南,便就能瞧见一块黑的发青的巨石,那巨石与旁的石不同,它呀,不长青苔……哎哟哟……神仙大人……疼疼疼……”这海奶奶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听得韩信十分的不耐烦,这手上松了松,又猛的捏紧了,疼的海奶奶嗷嗷叫唤。 “别说些废话,老老实实的说!那七公子的住所往哪里找!”韩信皱着眉,瞧上去十分的凶悍。 “就是那块不长青苔的巨石,您在那石上敲三下,并喊一声‘来瞧瞧孟姑娘’,如果七公子乐意见人,那石上便就会出现花儿的图案的青光。” “花儿?”韩信疑惑。 “也不知是什么花儿,总之是漂漂亮亮的,海边不多见的。”海奶奶如实的道。 “若是这七公子不乐意见人呢?该当如何?” “若是七公子不乐意见人,那巨石便就会平平无奇,瞧不出半点异样。” 韩信听了个大概,在心里暗暗的盘算了许久,这才放下了海奶奶。 这狡猾的老怪物被韩信抓着折磨惊吓了那么久,现下落了地心倒是也安了几分,干枯细长的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颈子皮,发现自己还活着,当即便松了口气。 “若是你说的有半点误差,小心我回来将你的头给你掐了下来!”韩信扔下了那海奶奶,丢出那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海奶奶惊魂未定,现下瞧着韩信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方才被韩信随手扔在了地上的皮儿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穿了上。 韩信在海边,那海风到了夜晚,便就带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寒气,吹的人骨子里发疼,眼睛里发涩。 那半弯明月倒映与海,天上一个,海里一个,倒是个奇景。 韩信也不知晓自己借着月光走了多久,瞧见前面的海岸有一块不长青苔的巨石,这才知晓自己是到了地方了。 韩信照着海奶奶的话,走到了那巨石跟前,在那石上敲了三下,唤了一声:“来瞧瞧孟姑娘。” 良久,海风萧瑟,海浪重叠,那巨石之上,竟是一点子异常都没有。 韩信心中骂了句脏话,瞧来这所谓的七公子,竟是不想见客。 韩信又等了片刻,瞧见这巨石确是是未曾出现什么漂漂亮亮的花儿的图案,这才放弃了,准备转身离去。 蓦然,那巨石之上青光一闪,竟是凭空的腾起了一颗人头的图案。 那人头缓缓的睁了眼,仿佛是有意识的瞧见了韩信,原本有些子傲慢的神情忽而的惶恐起来:“太孙殿下,您为何会来此啊!” 韩信怔了一怔,心中细细的捋了一下海婆婆说的话—— 也不知是什么花儿,漂漂亮亮的,海边不多见。 所谓的漂漂亮亮的花儿——就是这颗头? “我?”韩信有些子不解的指了指自己,又是细细的将那人头的话思索了一遍,确认那句太孙殿下确是是叫自己的无误。 “对……”那人头又是细细的瞧了韩信半晌,最终确定了自己没有喊错人,这就是他们龙族的太孙殿下,韩信。 韩信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得那颗人头急急的道:“太孙殿下请稍等片刻,待我唤我家主人来。” 说罢,那人头便是就又消失了。 韩信有些子不解,他来此是为了问这鲛人族如何回去,先前虽说出入过几次,也知晓这路途,可是前几次都是有鲛人族族长带领,他并不知晓开启那些通往部落的路的方法。 所以韩信这才泛了难。 不容韩信多想,只听得那海中传来一声重呼:“微臣敖廖,恭迎太孙殿下。” 乱了乱了……韩信现下的心中全乱了。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遭遇这些子事情? 那海中一到红光闪过,只见一条巨龙从水中腾起,而后便冲着韩信前来。 同故事中的蛇身龙不同,这条龙的七寸之处,竟是长出了两只翅膀似的物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做什么 “这西南处……百姓们确实是吃苦了……”苍尘带了李白,驾了云,到了这西南地面之上,瞧了瞧那奔腾的洪水。 李白说完,那苍尘便接了道:“所以我与淮安,才会如此努力上心,只求还这西南一片净土,一世安宁。” “嗯……你们都是极厉害的。”李白仍是瞧着那洪水:“相较之下,我便就逊色很多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初来乍到,有些许的物事都不甚熟悉,施展不开拳脚是极其正常的。”一说到正事,这苍尘便就会严肃很多,他现下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李白虽说瞧上去文文弱弱的,但青丘的人不可能是废物。 “多谢皇子宽慰……”李白听了苍尘的话,心中也是有些子感动的,毕竟这世上,对自己真心好的人很少,愿意夸奖自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太子殿下实在客气,您唤我苍尘即可。”苍尘笑眯眯的对着李白道。 “那你也别唤我太子了,叫我的字便好。”李白瞧着这苍尘并不像姐夫说得那般,现下早早的就放下了戒备之心。 “好,太白。”苍尘瞧着眼前的美人儿笑的如四月的桃花般,开的璀璨夺目,美丽动人。 李白原本只是觉得苍尘实在可爱,这才笑了一下,却不料这苍尘竟是看的呆了。 “咳咳……”李白只觉得尴尬至极,偏偏他此时还在人家的云上,他自己又控制不好,不能腾云驾雾。 先前因为这事,还被师父嫌弃了许久。 “太白今晚可是有空?”苍尘反应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自己方才确实是失态了。 “你想作甚!”李白有些警惕的瞧着他。 看来姐夫说得没错,这个苍尘确实不是个好…… “那几日从武陵山挖的十里香,太白要不要尝尝?”苍尘瞧出了他的防备,心下也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而后便对着李白好好的解释了。 十里香是武陵山特产的美酒,味美甘甜,回味无穷,是上好的仙酿。 李白这才反应了过来,觉得自己是误会错了人,顿时心中惭愧之意从生,而后便答应了苍尘的要求,应道:“好啊。” 夜色如墨,苍尘早便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李白前来了。 按理说这西南天条件理应艰苦,可是现下将领们都是各族的贵子,谁都不乐意亏待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各族的物资给予都是极为慷慨。 所以苍尘约李白出来,才会有如此的待遇。 李白倒是个实在人,觉得空胳膊拎着空手前来有些不妥,这才带了一只烧鸡前来。 苍尘瞧了李白拎着烧鸡,朝着这边走了来,不禁有些贼贼的笑了起来。 他爱美人儿天下皆知,不论男女,只要是让他瞧上了,就算不能鸳鸯交颈被翻红浪,也是要一亲芳泽的。 眼下有李白这个美人儿天天撩拨与他,瞧得他心痒难耐,就好似天天瞧着咸鱼却不能咬上一口的老猫般。若是一丁点便宜都占不到,那么这苍尘便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亏大发了。 李白打了个招呼后,便就将那鸡放于了桌子上,而后坐了下来。 这军中后厨厨艺是极其的好的,将包裹着鸡的纸撕开里面金黄的肉让人瞧了着实眼馋。 而苍尘却是神秘兮兮的在旁取出了一坛黑瓷,封口的盖子打开,酒香四溢,光是闻着这味道,便就是醉了三分,果真是香飘十里,叫人欲罢不能。 李白这个人,除了喜欢亲近女人与喝酒,便就没有其他的嗜好了。 果然,李白闻到那股酒香之时,有些按耐不住的咽了下口水。 苍尘见了,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笑了一声,而后便给李白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而后举杯道:“太白,请。” 李白也是端起了酒杯,同苍尘轻轻的碰了个杯,而后也道:“请。” 酒杯是上好的薄瓷,碰撞在一起会发出好听的“叮——”声。 李白端着那被醇香宜人的十里香一饮而尽。 “如何?”苍尘瞧着李白将这杯上等的仙酿喝了个干净,赶着紧问他。 李白吧嗒了一下嘴,细细的回味了一番,而后满意的夸赞道:“好酒。” 苍尘又给李白斟了一杯:“好容易能喝上这等仙酿,非得尽兴才是罢休。” 李白也是递过酒杯接了,而后赞同道:“正是,只是这酒喝完了,你那便不就没有了?” 苍尘听闻了李白的这番话,不禁哑然失笑,他对着李白解释道:“武陵山的武陵仙君诸葛亮,同我父亲是多年的好友,我在武陵仙君那便也算是混了个脸熟,要几坛子就还是不在话下的,太白尽管喝就是,喝完了算我的。” “原是如此……”李白这会子才是明了,当即便举杯对苍尘道:“那便不醉不归了!” “好。”苍尘也同举杯,笑着道:“不醉不归。” ———— 苍尘没有想到这青丘狐族的太子,圣医仙君的徒弟酒量竟是如此的差。 李白红着脸蛋儿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眼底雾气腾起,嘴中仍是叫嚣着道:“我还要……还要喝……苍尘……满上……” 苍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便起身将醉酒的李白抱起,准备送回帐篷。 可是李白却是不想走,他还想要喝这未喝完的十里香。 “别……我不走……”李白胡乱的抓着什么,唯恐这苍尘将他带走了。 “太白,你若是还要如此胡闹……”苍尘低声呵斥着李白,一低头,却瞧见李白的柔唇在这月光之下软软的泛着光。 李白神情恍惚,眼神迷离,眼底的雾气甚浓,瞧起来竟是如此的无害……与魅惑。 “若是还要如此胡闹……”苍尘低声的喃喃道:“我可就要亲你了……” “嗯?”李白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下一秒苍尘的唇便就压了下来。 那力道如此的重,李白觉得自己都快被憋死了,不禁轻轻的挣扎了起来。 终于,苍尘放开了早已放弃挣扎的李白,瞧着李白仍是茫然的神情,低低的道了一声:“小妖精……” 苍尘手一挥,那桌子之上的物事便都到了地上,空留一张空桌子。 李白被苍尘压在了方才饮酒的桌子上。 李白似乎是被压的痛了,微微的皱了眉,眯起了眼睛瞧清楚了眼前的人,有些茫然道:“苍尘……你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苍尘这才清醒了过来…… 他……他再做什么…… 苍尘有些茫然的放开了李白,李白便有些难受的坐起了身,而后有些难受的揉着脑袋。 “回去吧。”苍尘也不知晓冷静了多长时间,蓦然冒出这一句:“我扶着你。” 李白揉着脑袋吸着凉气,答道:“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 妲己有喜 “近几日夫人身子不适,所以唤了您过来瞧瞧。”侍女对着那太医道。 秦太医一早便被这妲己宫中的侍女传唤,心下虽说有些子疑惑,可是还是立马的收拾了物事前来妲己宫中。 众所周知,自打这夫人被可汗招入宫中,这日日夜夜的恩宠也是瞧的其他宫中的娘娘们都格外的眼红。 但这眼红归眼红,却又无可奈何。 妲己面色有些子不好,白里泛着黄,有些子灰败气,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半靠着软枕。 “给夫人请安。”秦太医给妲己行礼恭敬道。 “不必多礼。”妲己半抬了眸道:“起来吧。” “多谢夫人。”秦太医起了身,方才只是匆匆一眼,便瞧见这妲己面色灰败的吓人,现下仔细一瞧,这妲己居然是瘦的皮儿包了骨儿,原本清秀的面容瘦的连脸颊都凹陷了下去,两只眼睛大而无神,瞧上去骇人的紧。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秦太医瞧着那妲己吓了一跳,担忧的问道。 妲己恹恹的道:“自打几日前,便就吃不进去饭,不仅如此,还时不时的吐一些。” “夫人可曾用过什么不妥的膳食?”那秦太医先是想到了这妲己先前是否吃错了东西。 “并未,我们夫人一向是按照御膳房的贡菜进食,并未出现什么问题。”侍女在旁道。 秦太医思索良久,才对着那侍女道:“那劳烦姑娘收拾一下,微臣给夫人把个脉。” 侍女应了,随后便给秦太医搬了凳子,到了妲己的床前。 “劳烦夫人伸出手腕,配合微臣。”秦太医落了坐,从自己随身带了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垫在妲己的手腕之下,让这位极是受宠的夫人手腕子放的舒服些。 妲己将手腕搭在布包上之后,秦太医又垫了一方丝帕,放置于妲己的手腕之上。 因为男女有别,而且自己若是触碰到了这个娇贵的主子,难免可汗会吃醋。 手搭上了妲己的脉,秦太医细细的把了又把,良久仿佛是被惊了一下,慌忙张张却有有些欣喜的跪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已然有了身孕,两月有余。” 妲己原本灰败的脸色此刻泛了光,她欣喜的问道:“果真?” 秦太医坚定不移的道:“果真。” 旁边的侍女也是极其的欣喜:“如此这般,便就要将这等的好消息告诉可汗了!” ——— 青丘山之上,青鸾瞧着那不慎被自己打碎的茶碗,这心中总是觉得不安生。 仿佛是有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舅爷,您可算是过来了。”门外的侍女是连进来都不敢进来,唯恐这帝后盛怒之下,用莫须有的罪名处罚了自己。 现下这群子侍女瞧见了门外走进一人,登时便松了口气。 赵云听得那宫中碎瓷声起,十分的不安生,这才问向那侍女:“娘娘怎的了?” 那小侍女哆哆嗦嗦的答:“回禀舅爷,自打妲己公主不见了所踪,我们娘娘这脾气便日益的暴躁了起来……每日都打骂责怪于奴婢们……” 赵云瞧着那侍女着实是委屈的紧,当下不禁开口安慰道:“娘娘是因为公主不在身边才会如此,你们辛苦点,多多担待。” 得,这舅爷都那么讲了,这当奴才的还能说什么? 只能乖乖的认了,而后忠心的为主子办事就是了。 虽然嘴上那么说着,可是赵云深知自家姐姐的脾气——自私自利到了极点,这些子宫女侍女也就只是她手下任意打骂发泄脾气的工具罢了。 “话虽那么说,舅爷,您还是进去瞧一瞧吧,娘娘日日夜夜如此,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还好些,娘娘金枝玉叶,气坏了身子该当如何是好?”青鸾身边的贴身侍女萤儿瞧着那侍人侍女着实委屈的紧,好容易赵云这个能在帝后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儿来了,只能先说说漂亮话,让赵云前去青鸾面前多多劝告几句了。 赵云应了,而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旁边的侍女接了,而后赵云便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了这青丘帝后所居住的地方……荇悟宫。 “姐姐因为何事发那么大的火儿啊?”赵云瞧了瞧地上的碎瓷,又瞧了瞧坐落于凤位上面色不善的青鸾,开口道。 “本宫心烦的紧……妲己也不知去了何处……”青鸾扶了扶额,满脸的担忧。 这几日因为担忧青鸾,赵云可谓是来得相当的勤了。 赵云从外唤进来一位侍女,让她将着那瓷片收拾了。 “子龙。”青鸾忽而开口:“待妲己回来,青丘便就要为她寻个亲事了。” 赵云神情一怔,良久才淡淡的笑道:“不知姐姐是否给妲己寻好人家了?” 青鸾只是静静的瞧着赵云不语。 赵云以为青鸾又是发怔了,瞧着青鸾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赵云便知晓这青鸾的心中已然有了合适人选。 “不过话说回来,妲己若是要寻人家,必定是要尊贵显赫,才能配得上青丘……”赵云自顾自的说到,却被青鸾冷不丁的打断了:“子龙,你觉得妲己如何?” 赵云这下子是彻底的僵住了,良久才假假的笑了一下:“姐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青鸾对着赵云正色道:“子龙,眼下我所知晓的未有妻室的人中,唯有你地位最高,阅历最深,权力最大……而且,是本宫最为放心的。” 赵云当即便有了些子怒气,横眉冷竖道:“姐姐,您可切莫乱讲了,我是妲己的舅舅,亲生的舅舅,怎可娶她?” 青鸾见着赵云明了面儿的忤逆与她,当即便心有不快:“这等事在这些子贵族之中十分常见,旁的不说,你瞧东海的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那便就是亲生的兄妹!兄妹都尚可交合生子,你与妲己又有何不可?!” “愚蠢!”赵云听得青鸾竟是说了这些子的糊涂话,当即便就呵斥了一声。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不许提他 “不然呢!”青鸾以为自家的这个弟弟会乖乖的听她的话,却不料赵云也是个倔脾气的,当着面儿的给她难看:“你这几年也未曾娶妻,难道还在心念着那个诸葛孔明?!” 听得这青鸾竟是就那般的提起了诸葛亮,赵云当即便阴了脸:“不许提他!” 青鸾瞧着赵云恼火了,便知晓自己说对了,站起身,行至赵云面前,对着赵云冷笑了一声:“本宫的好弟弟,你是不是忘了,先前我们族群差点全被天界灭,就是因为这个诸葛亮!” “那时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没有把持住自己……”赵云大声的吼道:“与他何干!” 青鸾又是连着笑了几声:“他就是个狐媚的主儿,身为男子,却前来勾搭同为男子的你,还连累你和青鸾一族被天界处决,他落得如今这般的田地也是该!他就是个贱……啊……!”青鸾话没说完,脸上便就十足十的挨了一巴掌。 青鸾被赵云这个巴掌打的跌落在地,乒乒乓乓的撞到了一片的东西。 青鸾一身华贵的帝后朝服此时也是乱的难看,发丝散了,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霎那间,被亲弟弟打的这份子屈辱便火辣辣的灼烧着青鸾的心头。 “你打本宫?赵子龙!你敢打本宫?!”青鸾反应了过来之后,凄厉的叫喊道:“反了天了你!” 赵云面上的神情阴沉的很,眼角泛红,宛如地狱罗刹,瞧着赵云身边血气流转,他竟是起了杀意。 “你若是不提他,不触我逆鳞,我还能陪着你演演姐弟情深的戏码。”赵云原本心中对着青鸾还有着一丝的温情,眼下被青鸾言语了几句,那一丝的温情,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青鸾听了赵云这番话,当即便气从心中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对着赵云吼道:“本宫既是青丘的帝后!更是你的亲姐!你为了诸葛孔明对本宫动手!于礼不合!” “本天尊是北极天宫之主,是青鸾族的帝君!于公,你身为青丘帝后,胆敢对北极天尊不公,按照规矩,要连降三级!于私,你虽是我亲姐,却要亲生的弟弟娶你的女儿,仅仅是为了满足你那攀高枝的愿望,不论不类,应打入北极天宫受尽刑罚!”赵云一脸正气,不容侵犯,义正言辞道。 “你!”青鸾极是气恼的指着赵云,千般的愤怒堵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姐姐,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天尊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傻小子吧。”赵云行至青鸾面前,微微弯下了腰,笑眯眯的道。 青鸾只是气愤的瞪着赵云,半句话都不敢多讲了。 是的,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软弱可欺的弟弟了。 他长大了,成长为一代的天尊了,连自己……都要忌惮他三分了。 “帝后……舅爷……里面出了何事?”外面有侍女听见了青鸾倒地的声响,却是碍于身份不敢进来一瞧,只能担忧的问道。 赵云仍是那般的笑着望着青鸾,青鸾与赵云对视了良久,这才忍着全身的疼痛,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道:“本宫无事,只是不小心翻了东西罢了。” 门外的侍女松了口气,道:“那便好,若是娘娘与舅爷有什么吩咐……” “当你的差!管什么闲事!”青鸾本就心情不好,眼下这侍女有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实在是让她烦上加烦,一个没忍住,青鸾怒斥出声。 外面的侍女被冷不丁的吼了那么一番,当即便愣了一愣,良久才有些委委屈屈的应道:“是……” “姐姐可切莫生气了。”赵云瞧着青鸾这般的粗鲁无礼,哪怕是对着自己人,也是十分的粗蛮,不仅心中有了丝厌恶。 这种女子,便就是自己的亲姐,青丘的帝后。 赵云不仅为自己和青丘帝君感到了丢脸。 青鸾瞧着这样的弟弟,不禁有些子害怕。 赵云是从未用这般阴沉的神情同她讲话,虽说瞧上去是笑的,可青鸾总是觉得这赵云的笑,十分的渗人。 赵云瞧着青鸾怕自己了,不禁笑的又深了一分:“姐姐可要好生的保重身体,若是气出什么事情,那青丘帝君,本天尊的姐夫可是会心疼的。” 青鸾听到青丘帝君的字眼之后,便有些子疲惫的垂了眸:“他才不会心疼,他在外头……又养了一只小妖精……” 原来,这青丘帝君同青鸾在一起多年,早早的便腻味了,眼下在外面又养了个不知是什么种族的妖精。 青鸾知晓,却又无可奈何。 “姐夫惯是喜欢搞这些东西的。”赵云将青鸾扶起,青鸾站起之后却是又不敢让赵云触碰了,赵云瞧着青鸾对着自己的抗拒的动作,便知晓青鸾是怕了自己了,心下倒是也了解,当下便松开了扶住青鸾的手。 青鸾瞧着赵云松开了她,这才一瘸一拐的缓缓回到了自己的凤位之上。 整理好了仪容仪表,她仍是青丘最为尊贵的女子,才是这青丘狐族的女主人。 “妲己那边,弟弟自然会派人去寻,这点您不用担心。”赵云朝着青鸾笑眯眯的道:“只是眼下对你来说,最为要紧的事情,是姐夫养的那只小妖精吧。” 青鸾一想起那只小妖精,心中便是压不住这心中的火:“本宫定要除了这只不知廉耻,勾搭旁人丈夫的小妖精!” 赵云听了,哑然失笑,这青鸾当年,可不就是个**了别人丈夫的小妖精吗? 只是那时的白泽仙子心善,不与她计较罢了。 虽然心中那么想,可是赵云仍是像模像样的对着青鸾抱拳道:“那子龙走了。” “子龙!”青鸾瞧着赵云要走了,赶忙的出口喊住了他。 “姐姐还有何事?”赵云回首问道。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般的对吧……”青鸾想了半晌,这才隐隐约约的说出口。 赵云只是微微一笑,对着青鸾道:“这不是姐姐说了算的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作自受 头痛……! 李白醒来之时,只觉得头痛欲裂,难受的紧。 这仙酿十里香,喝完之后也是会头痛的啊…… 李白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又是和苍尘一起,想必定是撒了酒疯丢了人了…… 李白仍是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喉间有些子干涩刺痛,想必是所晚吐过了。 李白揉着太阳穴,静静的回想昨晚自己是否做了不妥之事。 仿佛……记不太清了…… 意识微微清醒之后,李白这才瞧了瞧周围。 确实是自己的帐篷,看来昨晚乌达族的那位皇子苍尘是个极其有礼的人,还知晓将自己送回帐篷。 不知晓苍尘喝了多少呢…… 容不得李白多想,喉间又是一阵恶心,李白急急的趴在了床边,干呕了几下。 许是太难受了,李白的脸色都有了几分的白。 苍尘进来之时瞧见的便就是这般的情景:李白满脸苍白的伏在床边,一脸痛不欲生的神情在干呕。 这下子可是把苍尘吓坏了,赶忙的进了来,慰问道:“太白,你无事吧?” 李白知晓自己此时的脸色不好,可是苍尘都进来了,他总不能让苍尘再出去吧……? 那样简直太失礼了…… 李白只是对着苍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苍尘走近了李白,拍了拍李白的背,而后给李白顺了顺气。 李白这才舒服了些,彻底的清醒了起来。 瞧见苍尘还在这床旁,不禁红了脸:“我……我这般的模样……被皇子瞧见了,实在是失利了……” “这有何妨……”苍尘原本想下意识的说,你再狼狈的样子,昨晚都被我看尽了,可是思索了良久,从苍尘嘴里出来的话却成了:“想必我自身也不比太白好吧……” 李白被苍尘扶着坐起,而后听了苍尘的话,打量了苍尘一番,发觉苍尘的衣物确实是有些凌乱,长发也未曾束好,虽然面目清俊,可是……这等的仪容仪表,确实和北冥乌达族的唯一的皇子身份不符合。 “咦……?你为何也这般?”李白有些疑惑。 若是说因为他刚刚醒来,衣衫凌乱,发丝凌乱倒是也可以理解,可是苍尘比自己起的早,为何也是这般邋遢的模样? “这……其实我也是方才才醒,爬起来想起的第一件事,便就是赶着跑来瞧一瞧你……”说完,苍尘便就觉得这脸皮儿火辣辣的,许是害羞…… 苍尘说的是心里的话,可是李白却只以为苍尘是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哄自己的。 苍尘本就长相清俊,现下有有了些子窘迫的意味,只是叫人觉得可爱了几分。 瞧着苍尘这般的神情,李白这才微微的笑了,这苍尘确实是个会哄人的。幸亏自己心中已然有了韩信,不然怕是经不起这个苍尘的撩拨。 而苍尘瞧着李白这般的笑,更是愣了几分。 在旁人看来,李白顶多也就是属于好看行列的。 可是不知怎的,苍尘瞧着李白,是越瞧越好看。 “那便去洗漱吧……”李白推搡了苍尘一下,苍尘这才反应了过来,瞧着李白仿佛是说过了什么,当即便有些疑问的道:“啊?” “我说去洗漱!”李白瞧着这苍尘愣了吧唧的,当即便把声响放大了两倍。 “好好好……”苍尘被李白震的耳朵疼,掏了掏耳朵道:“这便去,这便去。” …… 这边的韩信被那七公子震慑住了。 “太孙殿下?”韩信疑惑的言语了一声,良久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道:“你说我啊?” 敖廖到了韩信面前,星星点点散去,化作了一位穿着素青衣袍的年轻男子,头上顶着两只龙角,昭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龙族。 这敖廖样貌并非十分的清俊,而是带了一丝的邪气,瞧来便不是个踏实安分之人。 敖廖长发及腰,只是用同衣色的发带绑了,十分的简约。 那敖廖一落了地,便对着韩信跪了下去,俯首磕了个头道:“太孙殿下到此,微臣有失远迎,请太孙殿下恕罪。” “额……”韩信有些尴尬,他并不认识这个南海之外的七公子,但是好些是有那么点印象,他敢肯定,即使自己有记忆,怕是也同他不熟。 但他都那么叫着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着:“无妨,你先起来。” 七公子敖廖这才站起了身,低着头,完完全全的不敢看韩信。 韩信心里盘算了几何,瞧着这个人毕恭毕敬的样子,自己怕是真的是什么太孙…… “近日如何?”韩信想了想,觉得先套个近乎比较好。 敖廖对着韩信汇报道道:“这些子日子南海之外并无异常。” 韩信嗯了一声,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敖廖瞧着这韩信是十足十的恭敬,韩信不说话,他的心里也发慌。 敖廖想了想,不知晓自己是说错了什么,于是干干巴巴的全盘托出:“鲛人族的事……完全是意外……” 鲛人族……?韩信眉间一动,但脸上仍是那副淡定的表情:“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果然,看来确实是那件事情败露了…… 这事情没发生几日,太孙殿下怎会知晓? 看来是不知是哪个长舌该杀的,居然去偷偷的告了状…… 敖廖惭愧的道:“知晓……但是鲛人族冒犯龙族在前,属下惩罚在后。” 惩罚……?什么惩罚……? “也……也罢。”韩信强着装淡定,其实心里早就慌乱的不行了:“你带我去瞧上一瞧。” 敖廖犹豫了半晌,但这个要求是龙族的太孙殿下提出来的,他没有不依的道理。 敖廖只能应道:“喏。” 而后敖廖便在怀中掏出了一枚簪子,对着那大海一划,便瞧见那海水往着两边散去,竟是开出了一条路。 “太孙殿下……请。”敖廖对着韩信恭恭敬敬的道。 韩信嗯了一声,而后便走了进去。 敖廖瞧着韩信的背影,不禁有些怕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仍是失忆 “你道是鲛人族冒犯龙族,那么他们是如何冒犯的?”在路上,韩信问敖廖道。 敖廖心慌的瞧了韩信一眼,而后道:“以往每年鲛人族都要献出七只鲛人,用来提油,专供佛前的长明灯和天界的明路灯,可是今年,他们竟是拒绝了这般的要求。” 韩信听了,微微的皱了眉:“天界?” 敖廖只以为养尊处优近几年才刚刚接手东海事宜的韩信不知晓这些事情,赶着紧儿道:“殿下有所不知,这天界每年对这鲛人的油需量极大,若是交不上……别说小的一介小小的南海之外的主人,就连东海,怕是也要……遭受波及……”韩信微微顿了一下,斜着眼儿瞧了那敖廖一眼。 这一眼瞧的敖廖是心惊胆颤,敖廖腹中心思徘徊不定,嘴中觉得许是自己提到了东海,这才惹怒了韩信。 “太孙殿下……小的不是故意提起东海的……”敖廖当即便止了步子,给韩信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起来吧。”韩信无心用敖廖废话,只是有些不耐烦的唤敖廖起来。 敖廖听闻了韩信的话,这才颤颤巍巍的起了来。 前面的路开始分岔,韩信不知晓该走哪条路,只能往前瞧了一眼,示意敖廖带路。 敖廖毕恭毕敬的到了前方,举出了一方夜明珠,照亮这越走越黑的坏境,在前方给韩信带路。 “太……太孙殿下怎会忽然来此?”敖廖有些结结巴巴的紧张道。 “怎么,不能来?”韩信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这般的装出个稳重的样子先镇住他。 “不不不……只是太孙殿下前来,小的什么都没有准备,唯恐招待不周……”听见韩信说的话有了丝危险的意味,敖廖只能赶着紧儿道了歉。 “闲来无事,四处转转。”韩信瞧着那敖廖悄儿眯的偷偷瞧他,不禁有些来气,呵斥了一声:“你看什么!” “不是不是不是……”敖廖慌忙的的摆着手,解释道:“先前小的听闻……太孙殿下被妖魔袭击……而后……而后失踪……”敖廖又小心翼翼的瞧了韩信一眼,见韩信并无露出异样的神情,这才放下心继续说到:“现下这才知晓,原来这些都是谣言,太孙殿下好着呢。” 他方才仔仔细细的瞧了韩信一遭,确定这周身的气质与灵气是龙族特有的,而且比他强上千百倍,这人定然不会是冒牌货。 敖廖是西海龙王的第七子,自小便就不起眼,哪怕是成年了分封地,敖廖也只是分了这最为偏僻的南海之外,统领着例如鲛人族这些不大不小软糯可欺,毫无战斗力的种族。 他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了多久的路,韩信便觉得这周围的物事渐渐熟悉了起来。 终于是到了这鲛人族的族群聚集地了。 有几名岁数尚小的孩童瞧见了韩信,韩信先前在这鲛人族居住了那么长的时间,许多的鲛人都认识他。 那几名孩童欣喜的要上去打招呼,却瞧见了站在韩信身旁的敖廖。 这敖廖在鲛人一族之中的名声,那可就是像被打翻了碎掉又放了三日的鸡蛋——臭不可闻。 那几名孩童远远地瞧见了韩信和敖廖在一块,立即便商议了一番,商议过后,几名小鲛人一扭头便向着部落游去,前去通知大人。 韩信瞧着那些子小鲛人也是欣喜得很,可是瞧着那小鲛人这便就走了,心下便对着敖廖在鲛人族之中的名声了解了三分。 “这群贱民。”敖廖瞧着那小鲛人这便走了,丝毫不给他留什么面子,心中不禁有些恨恨。 “行了,你继续带路便就是。”韩信听着这敖廖说话,怎么听怎么难听,不禁出声呵斥了一声。 “是……”被韩信呵斥了一番,敖廖倒是也不敢回嘴。 眼前这人可是东海的太孙,惹不得。 敖廖带着韩信进了部落,那族人瞧见韩信回来了都是极为欣喜的,可是瞧见了韩信身旁跟着的敖廖又是极为恐惧的。 “去唤你们族长前来!”敖廖对着一位一直在观察他与韩信的鲛人道。 那鲛人还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何事,心下正疑惑着,听到敖廖下了这等的命令,也只能乖乖服从,前去了部落深里,寻族长前来。 鲛人族族长正在家中整理珍珠,只等韩信回来与他商议红鲛之事。 此事若是成了,鲛人族旁的物事没有,珍珠是管够的,若是成了,这些子珍珠便就当作红鲛的嫁妆。 若是不成,那么这些子东西便带到凡间去贩卖,左右韩信会做生意,也亏不了本儿。 正当族长心中盘算着这些的时候,外面有鲛人急匆匆的来喊:“族长!阿郎回来了!” 鲛人族族长听了十分高兴,乐呵呵的对着前来喊他的鲛人道:“那你唤阿郎过来吧,我有事情同他讲。” 前来喊他的鲛人面色上有些犯了难,神色有些子局促。 “怎么了?”鲛人族族长察觉出了这鲛人的不对。 那鲛人听到族长询问于他,这才犹犹豫豫的道:“族长……同阿郎前来的……还有敖廖……” “敖廖……可是来要人的?”族长听了敖廖的名头,不禁也是有些子慌乱:“那阿郎同他在一一处……” “无事无事。”那鲛人赶着紧道:“阿郎无事,瞧上去很好。” 族长这才松了口气:“无事便好,就怕这敖廖昏君,欺负了阿郎。” “族长,话不易多说,那敖廖唤您过去……”那个鲛人开着口提醒道。 族长听闻了这话,不禁冷哼了一声:“先前敖廖要讨要红鲛给他做妾,红鲛没有能许配的郎君,故而不知该如何拒绝,现下阿郎回来了,看他还能寻到什么原由!” 而红鲛这边,方才那进部落告知大人的一只小小鲛人也来通知她了:“红鲛姐姐,阿郎哥哥回来了!” “当真?”红鲛手中还做着活儿,听闻了这话,是活儿也不做了,手上沾了泥,便在衣服上随意的擦了擦:“阿郎在哪儿?” 那小鲛人朝着部落入口处指了指:“那处。” 红鲛整理了一下头发后,便朝着那便游去,虽说知晓自己现下这副模样不甚整洁,可是她想见韩信的心,却是等不及了。 第二百三十章 东海敖轩 敖轩一袭战袍,这战袍同韩信的那身一般无二,只是颜色有些子发青。 敖轩同之前的韩信那般,立于云端之上,催动着法力试图遏制住水流,可是…… 敖轩法力运用不善,被那挥出去的灵力弹回来,打在了胸口。 胸口的剧痛使得敖轩喷出一口鲜血,而后便就那么从天际掉了下来。 天兵天将们七手八脚的上前去探看敖轩的伤势。 敖轩擦了擦嘴边的血,笑的有些子勉强:“我没事。” 这庶出的分支贵子,就是没有嫡出的贵子强。 敖轩虽说这脸上笑着,可是暗地里却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凭什么……自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拼着命的努力着,可是还是比不过那个吊儿郎当的韩信! 就连他失踪了,也有着青丘的那位太子日夜寻找! “敖轩兄!”远处掌控着风向,防止这风水相逆的苍尘听到了这边的声响,赶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急忙忙的过了来,瞧着敖轩喷血到底,不禁担忧非常:“无事吧?” 敖轩被一群人扶了起来,有些子狼狈的笑了笑:“抱歉……是我没有用……” “敖轩兄可别那么说,敖轩兄一向是极其积极的银河之水都被敖轩兄止住了,这次……是这风水实在难以掌控……”苍尘拍了拍敖轩的肩膀,安慰道。 “今日便就先到这里吧。”旁边的将士征求着苍尘的意见。 苍尘瞧了瞧敖轩,今日确实不易做些什么损耗法力的事情了,这才叹了口气道:“那便就回去吧。” 敖轩被将士们搀扶着往回走,忽而听到苍尘念叨了一声:“太白不知晓何时会回来……” 李白? 敖轩在心中默默的念了一下。 这个来到西南天第一天便就误闯了他的帐篷的少年,仿佛是用着韩信极是亲近。 一来到此地,刚刚认清了路,这边就自告奋勇的前去寻找韩信了。 韩信那般的浪荡子,那般的吊儿郎当,居然还会有那么好的朋友…… 敖轩觉得嘴中有些微微的泛着酸。 终是回了军队驻扎基地,敖轩被将士们搀扶回了帐篷之中,先是敖轩进来瞧了,而后出去吩咐了后厨煎药,再就是各族的诸位贵子进来瞧过他。 不知为何,自打听着苍尘念叨了一声李白,敖轩的脑中就全是李白…… 可是帐篷之中的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就是没见李白前来。 天大黑了,才听得外方传来交谈声,细细一听,似乎是李白与苍尘。 李白的声响带了些子担忧:“怎的会弹回来?” 苍尘吩咐是拍了拍李白的肩膀,而后叹了口气:“许是庶出系支的原因……” 李白听了沉默了一会子,而后帐篷之外的松明灯照的李白的硕长身影高挑,李白和苍尘道了别,便朝着自己的帐篷这便走来。 敖轩瞧着李白要进来了,赶忙盖回了被子,躺在了床上盖过了半张脸装睡。 李白掀了帐篷进了来,瞧见敖轩似乎是睡着了,当即便放轻了脚步,来到了敖轩床前。 敖轩今日伤的说重不重,但是说轻,也绝对不轻。 敖轩的脸有些子白,紧紧的闭着眼,唯恐李白发现了。 至于他为什么怕……他自己个儿恐怕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听见李白在自己的床旁站定,敖轩此时是更加的紧张了。 “睡了?”李白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声,发觉敖轩似乎是真的睡了,也没有再打扰,转身就准备出去。 可偏偏此时的敖轩想打响鼻…… 龙打响鼻就像是人打喷嚏似的,憋着是极其难受的。 敖轩没能忍住,打了出来。 这个响鼻在人身的敖轩身上,听来和人的喷嚏无异。 李白听见床上出了声响,又倒了回来,担忧的问了一声:“敖轩兄,你怎的了?!” 敖轩打完喷嚏,整个人都舒爽了几分。 可是等着这股子舒爽劲儿过去之后,敖轩便就感受到了窘迫。 李白又回到了敖轩的床旁,在怀中掏了半晌,这才掏出了一枚乌漆麻黑的丹药。 “这药是我来西南天之时,我师父交由我的。”李白拿着这丹药,对着敖轩道:“你快些服下,能好快些。” 敖轩怔了一怔,这才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身上却是没有什么力气,李白帮着忙搀扶,这才坐了起来。 敖轩瞧着李白,不知晓为何蓦然的就红了脸,接过丹药,结结巴巴的道了一声:“谢……谢谢……” 李白则是微微的笑了。 在他的认知里,敖轩与韩信是同一系族,有着较为接近的血缘关系……大概算是家人吧…… 所以李白想要对着韩信的家人好一些…… “太子殿下今日怎的这会子才回来?”敖轩服下了丹药,好奇心使然,迫使他多问了一句。 “啊……今日快找到南海之外了,所以时日有些子长……”李白听了敖轩那么问,脸皮子有些子热。 他来这西南天,明明是奉了天界的命令来治水的,来斩妖除魔还百姓一片安宁的。 可是他却把所有的时日精力都浪费在寻找韩信上。 结合他与韩信的关系,大概算是假公济私吧。 敖轩抿了抿嘴,良久才对着李白道:“统领南海之外的龙族叫敖廖,是我西海的第七子,也就是我的七哥,虽是你要前去那边,只需告诉他是西海的命令即可。” “这……这样可以吗?”李白挠了挠头,有些子不好意思。 “自然可以,太孙殿下是我们龙族最为尊贵的贵子,自然要尽心尽力。”敖轩瞅着李白道。 “好……那我明日便就听敖轩兄的话,去南海之外去找敖廖兄。”李白答应着道。 “太……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敖轩脸皮子一下子便就热了起来:“嫡庶尊卑有别……太子殿下是青丘狐族与圣灵白泽的贵子,我与七哥身份卑微,怎能担得起太子殿下的一声兄长……” “再这西南天,咱们都是一样的。”李白笑着拍了拍敖轩的肩膀:“况且敖轩兄要比我厉害的多,能封住银河之水,比我这什么都不会的要强上许多。” 敖轩微微一怔,这是长久以来,头一回有人这般的夸奖自己。 感觉……不赖。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还活着 “太子殿下!”有将士抵挡不住这妖魔的袭击,情急之下唤了李白一声。 这西南天与南海之外的交界处,不知是怎么的窜出了一群长着羽翼的妖魔,直直的就冲向了李白等人。 原本今日是听了敖轩的话,专门来南海之外寻找敖廖,询问韩信的下落的,却不知为何遇上了这群妖魔。 李白眸色一暗,他现下寻找韩信心切,这些妖魔不长眼非要坏他的事…… 李白并未是极其良善之人,他对着那些天兵天将吼了一声:“都闪开!” 那些子天兵天将听了,急急的闪了开来。 青莲剑出鞘,李白手握长剑,冲着那群妖魔便杀了过去。 天兵天将有些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这千余只的妖魔,在剑影之间,不消片刻,便就成了剑下的亡魂。 而李白仍是那般的神情,不见丝毫的慌乱,尊贵种族的贵气一丝未减。 这便就是受万族敬仰的尊贵的青丘狐族,实力强悍到他们望尘莫及。 李白在杀尽那些子妖魔之后,又回了去。 那青莲剑果真是圣物,在杀了诸多妖魔之后,竟是一滴血都没有沾上。 果真是杀人不见血,锋利至极。 青莲剑回鞘,李白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的淡淡的道:“走吧。” —————————————————————————— 而这边的韩信,还在与敖廖同在鲛人族部落。 鲛人族族长被敖廖唤了前来。 韩信同那鲛人族族长一见面,便就有满肚子的话要讲。 可是敖廖在旁,韩信不能暴露自己失忆的这一点,因为他不知晓这个敖廖到底是好是坏,那么重要的事情到底能不能同他讲;而族长不能暴露他认识韩信这一点,在族长看来,韩信只是一个被仇家追杀的苦命少年而已,若是因为他鲛人族而被龙族的敖廖针对,这便就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太孙殿下,这便就是鲛人族的族长。”敖廖对着韩信点头哈腰道。 旁边鲛人族的瞧见这龙族敖廖对着韩信这般的低姿态献殷勤,当即便惊的说不出话来。 族长也是询问的瞧了韩信一眼,那敖廖对韩信的称呼隔的太远,他没有听清楚。 “看什么!一个个的!还不见过太孙殿下!”敖廖瞧着这些个没用的鲛人心里便来气,对着鲛人们呵斥道。 “太孙殿下?”族长有些子吃惊的询问道:“什么太孙殿下?” “这孩子叫韩信,是东海龙族的太孙。”一道苍老的声音宛如惊雷般的在鲛人里炸开。 “什么……他……他是龙族?”族长震惊的瞧着方才解释的刚刚前来的巫师。 巫师仍是那股丑陋的样子,穿着漆黑的长袍,手里拖着个夜明珠,走了过来。 “巫师大人,您所言可真?”有鲛人质疑道。 “自然是真,他同那人长的足足有七八分像,是那人的孙子无疑。”巫师的帽子里漆黑,瞧不清神情。 “这……怎么回事?太孙殿下,您同这些子人认识?”敖廖再是愚笨,也能瞧出现下的情景了。 韩信嗯了一声:“先前受伤,就是他们救了我。” “您……难道传言说您被妖魔袭击的事……是真的?”敖廖在心中细细的捋了一下,这才把事情捋顺。 “大概吧……”韩信含糊不清的道。 —————————————————————————— 李白同着那些个熟悉这周围地形的人到了南海之外的敖廖府中。 “这……哪有什么府邸?”李白绕着南海之外的海边走了半晌,也未曾见到什么能居住的地方。 同行的一位将士则是直接到了那无青苔的巨石之前敲了三下,而后喊了一句:“来瞧瞧孟姑娘。” 话音刚落,那石上便发出了光,半空浮起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瞧着众将士与李白十分的惶恐,它眼又不瞎,虽说不识得李白,但是那几位将士它还是认得的。 “诸位大人……”那人脸十分的怂,软软的道:“此番前来……可是有事啊……?” 李白瞧着有那么个可以问事情的物事,在将士还未开口之时便扑了上去,扶着那巨石迫切的问道:“这位仙官,请问南海之外的主人敖廖在何地?” 人脸瞧着这少年开口了,旁边的将士们便就是一声都不敢再吭了,心下便反应了过来——这个少年是带领着他们的头儿…… 现下西南天四处征召各族的贵子,这少年怕是不知是那组的贵子了…… 人脸静静的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我家主子出去了……而且小的不是仙官,小的就是个看大……” “出去做什么了?何时能回来?”李白继续追问,他整个人瞧起来都极是迫切,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这人脸有些子懵:“他……他去了鲛人族……” “他去鲛人族作甚?”李白知晓这个鲛人族,是个老实厚道但是较为悲惨的种族。 “太孙殿下来了,我家的主子陪着他去瞧瞧。”人脸如实的答道。 “太孙殿下?!可是韩信!”李白手有些子抖,激动的无以复加。 太好了……他还活着…… “正是太孙殿下。”人脸瞧着眼前的这个俊秀的少年面上神情悲了又喜,又哭又笑,活似疯魔了般。 “他……他瞧上去怎样?有没有……有没有……”李白赶着紧儿的追问。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先前韩信被妖魔袭击,身上会少了点什么…… 他倒是不介意,只要韩信活着,安康便可,可是傲骨铮铮如韩信,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上手脚残缺的。 人脸是个极其机灵的,瞧出眼前的这个少年和韩信关系怕是不浅,只能如实道:“太孙殿下身上很好,瞧上去并无异样。” “太好了……”李白十分的欣喜的道:“他无事便好……你方才说他在鲛人族之处?” 那人脸点了头,实诚道:“是,随着我家主子去的。” “那鲛人族该如何去?” 人脸神情有了些苦:“哎呦喂……小仙君嗳,您带了那么些子的人,他们都知晓鲛人族部落所在之地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高攀有度 “阿郎!”一声少女的清丽嗓音由远至近,细细一瞧,远处有尾美丽的女性鲛人朝着这便游来,她眼中已然瞧不见其他的物事了,满心满眼的都是韩信。 韩信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红鲛扑了个满怀。 “嘶……”周围知晓了韩信身份的鲛人们不禁吸了口凉气。 幸亏这是在鲛人族的部落,若是在旁处,被有心之人瞧见了,这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了啊…… “阿郎,你可算是回来了。”红鲛在韩信怀中抬头,能这般的抱着韩信,红鲛满心满眼的都是欢喜。 韩信虽然有些被惊吓到,可是在他心中,红鲛也是等同他的亲人般的妹子。 毕竟这些日子的相处,不是虚情假意的。 “你快放开太孙殿下!”敖廖瞧见了这个小小的女性鲛人居然敢抱着太孙殿下,心中登时就不悦了。 这水族之中最为高贵的贵子,也是你这种贱民可以抱的? “太……太孙殿下……?”红鲛有些吃惊的抬起了头,瞧着韩信:“什么太孙殿下?” 敖廖在旁道:“你此刻抱着的人,是水族最尊贵的贵子,是龙族的太孙殿下,韩信。” “呀……!”红鲛仿佛是被烫到了手般,飞快的放开了韩信:“你……你居然是个太孙……!” 韩信静静的瞧着红鲛,缓缓的道:“我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应族长早些回来,现下我履行了承诺了……” 敖廖听了这话,有些子疑问,刚想要问出口,便被韩信低声的呵斥道:“你出去!” 敖廖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出了去。 韩信下意识的想摸一下旁边红鲛的脑袋,却被红鲛偏头躲了开。 韩信的手就那么不尴不尬的在空中顿了顿,良久才放了下来。 很明显,鲛人族已然对自己有了戒备之心。 韩信对着众多的鲛人族族人道:“你们听着,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们都是救过我命的恩人,我不可能伤害你们。” “可……可你是龙族,龙族一向残暴……”红鲛听了韩信这话,这才磕磕巴巴的开口。 “你们同我相处那么久,何时见过我残暴?”韩信反问的红鲛无话可说:“不要因为你们遇到了一个残暴的龙族,就以为全部的龙族都是这般的了。” “太孙殿下……”族长这才敢开口,对着韩信低下了头,哀求道:“太孙殿下,求求您救救红鲛……” “红鲛?”韩信询问的瞧了红鲛一眼,而红鲛却是霎那间的便就委委屈屈的低下了头。 “怎么回事?”韩信询问族长道。 族长仍是低着头:“君主说,这天界的佛前长明灯又没有油了……他们……他们……” 南海之外的海域只有敖廖这一个主子,族长口中的君主,定然就是敖廖了。 “他们如何?”韩信皱着眉。 “他说,要将红鲛捉去炼油,说此番与先前不同,不是捉几个老人去就能糊弄的,现下各方的战事四起,哪怕是凡间也不得安生,这祈福的长明灯,必须要用鲛人之中最尊贵美丽的女子的油……” “荒谬!”韩信听了怒气涌上了心头,甩袖怒声道。 “平日里,若是天界和贵族要人炼油,我们都是寻一些岁数年迈,自身也不想活了的鲛人,虽说我们种族低贱,可是这番的做倒是也不妨碍我们繁衍生息……”鲛人族族长擦了擦眼角的泪:“可是此番,他们明着面儿的要我们的成年壮年女子,若是往后年年如此……我们……我们鲛人族……” “族长……”韩信将族长扶起,柔声的道:“无妨,我去同敖廖讲。” …… “太子爷……!您慢点!”那些子将士阻碍的话语完全阻拦不住李白要寻韩信的心,他冲在最前头,在将士打开通往鲛人部落的路之时,便就冲了进去,那些将士拦都拦不住。 而不管后方的人是如何的呼喊,李白仍是自顾自的往前冲着,到了那道路分岔之地,这才停了下来。 “该往何处去?”李白问后方追赶上来的那个将士道。 将士瞧了瞧地形,而后对着李白道:“往西北方向的第二条路走……”话未说完,李白又窜了出去。 “唉!太子爷!”那将士想唤住李白,却不料李白早已跑远。 将士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对着后方追赶上来的弟兄道:“走,追上青丘的太子爷。” “太孙殿下……”族长瞧着韩信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信抬眸问道。 族长踌躇半晌,这才下定了决心坦然道:“有一事……需要同你讲。”族长说完,瞧了站在韩信身旁的红鲛一眼。 而红鲛瞧见族长的目光了,霎那间便就知晓这族长要说什么,蓦然的就红了脸皮儿。 “何事?”韩信心中疑问满满,他不知晓今日的族长是怎么了,讲个话说一半留一半,吞吞吐吐的也不说个痛快。 “到底何事?族长但讲无妨。”韩信瞧着族长踌躇的样子,便知晓应该是什么为难之事。 “红鲛若是逃过了这一劫,即使能安生一时,也不可能安生一世……”族长瞧着韩信若有所思的神情,又继续开口道:“希望太孙殿下能带走红鲛……” 此言一出,红鲛的脸皮是热的熟透了。 阿爸怎的就那么说出口了…… 而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巫师,听了鲛人族族长的话,却是抬起了眸:“不可。” 鲛人族族长回了巫师一句:“什么不可?” “红鲛不能同他走。”巫师此言一出,族长和红鲛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 “若是红鲛不走,你能保证往后不会有人像今日这番伤害于她吗?!” “红鲛是什么身份,阿郎又是什么身份!族长,您攀高枝也得有个度!” 这话听的韩信也是微微一怔,而后道:“族长,实不相瞒,我是将先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是不是什么太孙殿下,只是旁人那么叫,我便应了……这红鲛……我若是能带走,我便就带走,可是若带不走……我也没得办法。”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是何人 韩信将实话都讲了,旁边的鲛人都怔了几怔。 鲛人族族长听了那巫师的话,一下子便就气愤了起来:“什么叫攀高枝!巫师大人,您讲话未免也太难听了!” 巫师瞧着红鲛那十分不悦的神情,瞧着那水晶球道:“红鲛,你说实话,前些日子我告知你不许出去,你有没有好好听话?” 红鲛听见巫师问了这个问题,心虚的瞧了族长一眼,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听……听话了。” “真的吗?”巫师的眼神望了过来,带了几分的凶悍:“你最好别骗人。” “我……我骗什么人啊!”红鲛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到了韩信身旁。 而族长却是瞧出了自家女儿的不妥,听见巫师那么问了,这才明白了过来:“红鲛!你是不是出去了?!” “我……”红鲛磕磕巴巴的道:“是……是出去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族长恨铁不成钢。 “不但出去了,还遇到了那时尚未失忆阿郎,对不对?”巫师又瞧了瞧水晶球,问道。 红鲛心中暗暗的惊了一惊,她没想到这巫师竟是连这个都晓得。 “你这个……!”族长巴掌一抬,就要走过来打红鲛。 红鲛被吓得缩进了韩信的怀中:“阿爸,我知晓错了!” 韩信也顺手着护住了红鲛。 李白到鲛人族部落之时,瞧见的就是那么个情景。 韩信抱着个女子,那女子上身是人身,可是下身却是鱼尾,想必是传说之中的鲛人。 韩信高大,女子娇小,瞧起来竟是极其的般配。 李白只觉得通体生寒。 现下他才仔仔细细的想了想前因后果。 怪不得韩信活着也不回西南天,也不来寻找自己,纵使外面东海太孙的下场传的沸沸扬扬,他也不露一面…… 原来……是有了个小美人儿陪伴在侧。 而此时的海底却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动荡的众人措手不及。 “怎么回事!” 巫师对着鲛人族的族人道:“大家不要慌,先安静下来!” 族长平时稳重的气度被着一震也震的有些子慌乱了:“巫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巫师又瞧了瞧水晶球,脚下轰隆隆的震动仍是叫人不得安生,良久,巫师才凝重的道:“地脉断了……” “太子殿下!前方可是东海的太孙殿下?!”那些子将士察觉了异动本想撤退,可是李白还在里面,他们谁都不敢先走,只能往里冲。 却不料,一进来便瞧见了韩信,怀里仿佛还抱着个女子。 “阿郎!”红鲛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吓得直往韩信怀里钻。 韩信也是皱着眉抱紧了怀中的红鲛,瞧得远处的李白十分的眼红。 李白真想上前,将那个女子从韩信怀里扯出来推到一边,然后指着韩信的怀抱对这个女子喊:“这是我的地方!” 可是李白没有,他知晓韩信原来就是极其风流的,况且自己又是个雄的……别说生崽儿,蛋估计他都下不出来。 “正是东海韩信。”李白垂了眸,掩不住的失落。 “太孙殿下!”那敖廖一早便感受到了震动,本想一走了之,可是韩信还在这里,他若是不带上韩信一起逃,护不了韩信周全,怕是会因为护主不周而受到来自东海的处罚。 他想了想,又回了来,准备带着韩信一起逃。 这时的不远之处的海底,凭空腾起了巨大的漩涡,将路过此地的鱼儿水族统统卷了进去,那水流转了方向,竟是直直的向天际而去。 这海水居然在倒流,居然向着天流。 “快跑!”巫师瞧了那漩涡良久,忽而迸发出了那么一句。 众人这才惊醒了过来,急急的往着出口跑。 而李白还在出口处,韩信抬眼,瞧见了他。 那少年身材硕长,长相极为标致,一双极美的狐狸桃花眼,有种雌雄莫辩的媚感。 而这双眼睛,此刻正瞧着自己。 眼神交汇之间,不知为何,韩信觉得胸口猛的疼了一下。 这个人……这个人似曾相识…… 那漩涡缓缓的逼近,卷起了鲛人部落的房屋住所,顷刻间,鲛人部落化为废墟。 “太子殿下……!您快跑啊!”那将士瞧着旁人都跑的差不多了,而李白还在盯着跑在人群尾末的韩信。 “韩信!”李白忽而冲着韩信大吼了一声:“你快过来!” 韩信被这一吼吼的有些怔,但冥冥之中又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的熟悉,仿佛这个人,就该用这种语气,这种态度,来呼喊自己。 他想回那个人一句,可是那个人的名字哽在喉间,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这种重要之人的名讳忘了个干净,连最基本的呼喊都做不到。 到入口之时,韩信将红鲛往里推了一下,道:“你先走!” 红鲛有些疑惑,却被族人拽着道:“姑奶奶,还不走,你在瞧什么呢!” 红鲛一步三回头的被族人拽走,留下了韩信对着不远处的李白。 “你……”李白瞧着韩信离他如此的近,眼圈儿母蓦然的就红了起来。 李白冲着韩信踉跄了几步,走的近了,这才伸出了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韩信的脸颊。 温热的手感告诉李白,眼前的这个人,是确确实实的活着。 他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韩信……”下一秒,李白便就扑进了韩信的怀里,嚎啕道:“你吓死我了!我一直都怕你……怕你……” “太子殿下!快走啊!”有将士实在是瞧不下去这李白那磨磨唧唧的劲儿了,急的跺脚。 什么时候叙旧不可?为何偏偏要在这时?要在这紧要的关头?不知轻重也要有个数儿啊…… 韩信却是满肚子的疑惑,顶着怀中的少年哭声问道:“你……你是谁……?” 李白听了这话,猛的抬起了头,他要比韩信矮上一些,所以瞧韩信之时总是要昂着头:“你说什么?” 韩信不知道为何这个少年的眼神会让他的胸口有点疼,韩信只是如实的道:“抱歉……我许是认识你,可是我先前失忆了……谁都不识得……” 谁都不识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巫师龙王 “二位殿下,快走吧!那将士实在是忍受不了他们腻腻歪歪的墨迹劲儿了,上前将李白韩信拽进了入口。” 一众人逃出了鲛人族部落。 “这是怎么回事!”鲛人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漩涡摧毁,一个个的都极是害怕。 “方才我说了,地脉断了……”巫师凝重的道。 “地脉怎的会断……”敖廖吓得脸都苍白了起来。 他管辖的南海之外出了事情,不管上头怎么算,都能算给他一个管理不当。 “不知……”巫师的脸色方才就开始不好了,忽而,巫师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巫师大人!”旁边的鲛人都过去扶住了巫师:“您怎么了?!” 巫师的脸色有些发黑,表情极其的痛苦,竟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巫师大人……”族长走近了巫师,眼圈儿有了些泛红。 巫师就那么瞧着手中的水晶球,那原本能自己发光的球体,忽而从底下裂了一道裂痕。 巫师瞧见了,族长也瞧见了…… 但凡在场的,都瞧见了。 巫师不是鲛人,而是外族前来投靠鲛人族的被驱逐出来的弃子。 至于为什么会被种族驱逐,谁都问不出。 只知晓当年的鲛人族无地可居,是巫师用着身上的皮毛血肉,变化出了房屋。 眼前的巫师,只是一介勉强有实体的魂魄罢了。 鲛人的部落被破坏了,等于巫师的肉体被破坏了。 而此时的李白韩信,这才跑了出来。 韩信的手下意识的握住了李白的手,握的十分的紧。 当反应过来之时,韩信有些慌乱的放开了李白的手,搞的李白原本有些兴奋的情绪一下子便被韩信弄没了。 李白还未曾发火,巫师眼神微微一飘,便就瞧见了李白。 手指微抬,指向了李白。 旁边的族长怔了半晌,这才懂了巫师的意思。 族长起身对着李白道:“那边的小哥儿……劳烦你过来一下。” 李白微微一怔,这才听了那族长的话,走近了巫师。 巫师瞧着李白,忽而有些子满意的笑了。 巫师喃喃的道:“青丘狐族,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李白听见巫师这般讲,当即便愣住了:“你……你是青丘的人……?还是同青丘的人相识?” “好孩子……你贴耳过来。”巫师对着李白招了手,李白也乖乖的伏下了身,只听那巫师道:“千百年前,青丘狐族将我驱逐,只是因为我同男子相恋……后来那男子被迫娶了妻子……” 李白心底有些震惊,千百年前确实是有一名狐族青年,同男子相恋被驱逐…… 那男子……按辈分来讲,是自己的二叔公。 “你……你是……”李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巫师点了点头,黑袍上的帽子落了,露出了那张极其丑陋的脸。 青丘狐族长相向来俊美,巫师落得这副样貌,怕是人为…… “谁……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李白瞧着那脸上的可怖疤痕,心中酸涩难言于表。 巫师听李白问了,并未作答,而是瞧了一眼韩信。 “阿郎……你过来……”巫师抬手唤韩信道。 韩信听了,这才走了过来,伏下了身子:“巫师大人。” “可惜……你都忘记了……不然我还能问问你,他好不好……”巫师笑着瞧着韩信,韩信同那个人……长的有七八分的像。 “他或许是好的吧……”巫师自问自答:“他娶了那么漂亮的美娇妻……” 那年,尚且年幼的巫师随着自家兄长前去东海,遇到了那时同是年幼孩童的东海龙王。 许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同龄人,很快的便相熟了。 而后便就是一直的联系,成了关系亲密的好友。 再然后,前来青丘探望老帝君的东海龙王瞧见了睡在花架下的巫师。 那时的巫师岁数年幼初长成,不管是匀称的骨架,还是乌黑的发,都衬的眉眼精致…… 他是极美的。 鬼使神差般,东海龙王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那时他长那么大,头一回尝到心动的滋味。 他不知晓自己这位多年的好友原来是如此的……美…… 树上的花落了,那花瓣就要落在巫师的身上了。 东海龙王那时居然会荒谬的觉得,这些花瓣砸在巫师的身上,会将他惊醒。 于是手指施法,一片薄薄的水帘罩在了巫师的上头。 那些落花便砸在了水帘之上,巫师也感到了片刻的清凉。 那时的场景,便就是一个少年浅眠,一个少年施法,唯恐这落花砸醒了那浅眠之人。 后来,两名少年作为各自家族里的贵子,前往天界统一的接受教导。 而后,日日夜夜的相处,不知怎的,互生了情愫。 可是谁都不言,谁都不语。 这等的心思,还是憋住比较妥当。 许是这生路漫漫,需得一人陪同前往,才无憾。 而后便是要分离,那天,他们挖出了武陵山的十里香,一醉方休。 醉酒的别离夜晚,他们两个借着酒劲儿表白了心迹……而后……错了个彻底。 那时的巫师知晓,这等的欢乐,只能贪得一时。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巫师早早的便起了,而后收拾了自己的物事,吻了吻尚在睡眠的东海龙王。 他逃了。 他逃回了青丘,众人只以为他是学成归来,并未往异常上想。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去,过了没多久,一道消息便如惊雷般劈开了这青丘山。 东海龙王向自己的父母请命,要娶年幼的巫师。 老东海龙王只有这一个独子,怎么可能任由他胡闹? 但只有东海龙王自己知晓,那夜知晓自己并未单恋的喜悦,交合时的满足,和清晨起来独留自己一人的失落…… 他知晓,性子那般的沉默的人,是定然不会自己主动言语的。 既然这般,所有的话便都由自己来说好了。 于是东海龙王对着那时的老龙王讲了。 而后便就是长辈们的暴怒,和年幼的他们完全不能承受的压力。 东海龙族的嫡系,通常都是要近亲成亲,为了保证嫡系血统纯正。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东海青丘 于是那时的东海龙族的公主,亦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又是自己哥哥的妻子。 那时的东海公主殿下委屈的很,不顾众人阻拦,非要前去青丘瞧一瞧那个**她未婚夫的狐狸精。 那时的青丘对东海忌惮得很,愣是死活没让公主进去。 而后……那公主便在回东海的路上遭遇了暗害。 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青丘做得,逼着那时的青丘帝君交出巫师。 巫师知晓,在帝君的位子上,在这等的高位上,定然是有着许多的无耐的。 他不想为难自己的父亲,他只想求得青丘东海的安宁。 于是他站了出去。 可偏偏那时年幼东海龙王是个死脑筋,坚决不让族中的人,动巫师一下。 巫师记得,那时的老龙王问挡在他身前的人: “你爱他吗?” “爱。” “到什么地步?” “愿为他散去魂魄,只求父君放过他。” 那时的老龙王笑了,极其的讽刺。 他对着自己的儿子道:“你若是真的爱他,那便受逆鳞之刑吧。” 那时的巫师听道这个逆鳞之刑后,面色忽而的便白了。 他知晓这个刑罚。 逆鳞之刑,是龙族独有的刑罚,为一绞,二剪,三十七刮,四十二鞭。 一绞绞其尾,尾部对疼痛较为敏感,但是不致死。 二剪剪其鳍,一个龙族若是没有了鳍,就像是凡人没有了手脚一般。 三十七刮刮其鳞,那巨大的刮鳞刀令多少龙族闻风丧胆。 四十二鞭打其筋,长鞭淬蜂毒,平时只是轻轻的碰触一下,碰触的部位都会红肿热痛好几天。 受完的龙族通常都奄奄一息了,还要被关入贴满了咒符,镇压犯人的笼子里,七天七夜,不让吃喝。 能挺过的龙族,便就是与龙族彻底的断了联系了。 也就是说,那时的老龙王,瞧着自己如此执迷不悟的儿子,已经放弃了。 而后巫师的记忆,便就是那般大的诛龙台,那些玄铁造的铁具,那些围着诛龙台瞧着他们的人。 那巨大的铁钩,穿过了那条金黄色大龙的鳍,那巨大的铁环,扼住了那条金黄色大龙的喉。 而他,便就是被绑在诛龙台之上,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被他的家人行刑。 只听那老东海龙王下令道:“行刑!” 巫师那时焦急的很,瞧着那等威风凛凛的人,居然会被如一条落魄的狗般,被绑在诛龙台上,被束缚的紧紧的,丝毫动弹不得。 可是……与想象中的不同,龙族的人只是对着那条金黄色的大龙施了个咒法。 一个能让他动弹不得的咒法。 然后那群龙族的魔爪,便伸向了在旁的巫师。 巫师记得那时的海水冷得很,被活生生剥皮的感觉也痛的很。 他反抗不得,因为这些人是那个人的家人,一群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异常了自己的儿子,他们对这个凶手又能有多手软? 于是,最后不知是谁,对着巫师的脸,泼上了极为致命的绝情池水。 巫师的脸便就在那时,没了。 那条金黄色的大龙嘶吼着,可是这对那群施暴的人,并没有什么用。 往后的很多很多年,自己的爱人变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那副场景时不时的会出现在东海龙王的梦里。 午夜梦回,惊醒时分,瞧着旁边已然嫁给自己的表妹睡的正酣,他也只能皱着眉头,迫使自己不再想先前的那些事情。 然后当龙族的人将奄奄一息的巫师丢在青丘山前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了来。 青丘的帝君听闻自己的儿子在东海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一时间气血攻心,一下子便就崩了。 长子继位,下令对着外界道:“青丘的二皇子,行为不端,作风不正,为人不孝,丢尽了青丘和东海的脸面,现下被驱逐出族,永世不得回族,不得踏入青丘一步。” 于是被驱逐抛弃的巫师,拖着残缺的身体,四处寻找栖息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找到了鲛人族的部落。 这个和善的族群不会因为他丑陋的样貌而嫌弃与他,不会问他的过往,不会迫使他撕开血淋淋的伤疤。 于是他便就在这里安养生息。 后来那时年幼的东海龙王寻到了他,他因为自己现如今丑陋的样貌闭门不见。 东海龙王也知晓是自己害了他,在他的房门之前跪了一天。 路过的鲛人皆是好奇,这等英俊神武的人,怎会跪在他们巫师的房前? 后来他走了,巫师才走出了房门。 那人跪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颗水晶球。 那颗水晶球是龙族的至宝,能通晓天地之事。 而那时尚且年幼的东海龙王给巫师留下了这一物事,想必就是要与巫师断了。 于是从那时起,巫师也就只是巫师,龙王也就只能是龙王了。 但又是从那时起,天地间少了一对儿有情人。 巫师恨东海龙王吗?若不是他,自己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巫师恨青丘狐族吗?若不是狐族抛弃了自己,自己又怎会在最为窘迫的时候居无定所,只能苟活于世? 但奇怪得很,巫师不恨。 他天生就是和善宽慰之人,从不会嫉恨咒怨他人。 旁人正是利用了他这种脾气禀性,一再的伤害于他。 可是他却从不后悔。 是的,从不悔。 他爱过痛过,此生无憾了。 巫师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的男儿身,如果自己是个女子,是不是就可以…… 现下的巫师仍是一直在反思自己,痛恨自己为何不是女子。 巫师猛的呕出了一口鲜血,将自己身上的黑袍浸的愈发的黑。 “巫师大人!”旁边的那些鲛人与韩信,都是急急的唤着。 李白也是紧紧的攥着巫师的手,一声二叔公哽在喉间呼喊不出。 “我许是……过不去了……”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巫师瞧着韩信与李白,就像瞧着当年的自己与东海龙王,忽而有些子担忧了起来。 巫师反攥了李白的手道:“好孩子,你记住,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令你犹豫之事,定要以大局为重……”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但求同死 李白瞧见了巫师的神情,知晓巫师是瞧出了什么,忽而偏头瞧了一眼韩信,对着巫师道:“若是心尖尖上的人呢?” 巫师面色泛了青,气儿是喘的已然不匀了:“你……你是狐族之人……任何事……任何人……都要以狐族为先……否则……害人害己……” “二叔公……”李白有了些为难,这位刚刚谋面的二叔公,摆明了是不喜自己与韩信在一起。 可是刚刚谋面,巫师又是怎的知晓? 李白年幼,他不知晓,那种心思,**入骨,只需一个眼神便就能透露出来。 而巫师也是经历过这种被情感支配的时间段的。 “一切以狐族为重。”巫师攥的李白手有些子疼:“你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狐族。” 是狐族给了你一切,因此你必须要把一切都交由狐族。 即使这个种族曾经驱逐过自己,巫师也是满心满意的为狐族着想。 因为他的血液之中,是狐族那抹不去的高贵。 “我……我知晓了……”李白垂下了眸。 “若是能见到东海龙王,记得替我问好,告知他,青丘李信,余生不能奉陪了。”李信又痴痴的瞧了韩信一眼,那相似的眉眼,总会令他格外的安心。 韩信当年诞生之际,一族的人因为名字问题迟迟不能给韩信定下来。 那时刚做了爷爷的东海龙王忽而道:“叫信,如何?” 那时所有的人丢淡忘了那段历史,那段青丘李信和东海龙王生命之中,最为灰暗的日子。 举族都认为老龙王这个名字取得好。 而后的老龙王,对着韩信也是极其的喜爱,什么事情都听韩信的。 原是如此…… 韩信听到这个名讳之时,原本对着李信的话还半信半疑,现下是信了。 这个人,就是当年同东海龙王纠缠半生的那个人。 “你同他,长的真是像极了……”李信半阖着眸子,连将眼皮全部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爷爷也一直记挂着您……”韩信瞧着李信的眸子渐渐的闭了上。 那如此丑陋的人喃喃的道:“真好。” 众人皆默。 四周静的很。 而此时的东海龙宫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惊呼:“太子殿下!龙王……龙王不好了!” “怎的了!”东皇太一听到有人来报,急急的便冲了进来。 那条金黄色的大龙病恹恹的盘在大床之上,眼中已然快没有了神采。 “太子殿下!龙王自打昨日便就什么都没吃,一直就那么盘在这里,叫他他也不应……太医前来瞧了……说龙王已经不好了……”说到此,那宫人悄悄的擦了擦眼泪。 东皇太一听完,走近床边跪了下来,尽力的忍住不哭出来:“父君……” 那金黄色的大龙见东皇太一来了,这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信儿……信儿呢……” 这个问题仿佛是在东皇太一的心口上,又狠狠的划了一刀。 东皇太一低下了头道:“信儿在外,还未赶回来……父君您撑住,孩儿这便唤他回来……” “不必了……”东海龙王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他已然不想等了:“待他回来,记得嘱咐他……去南海之外的鲛人族,寻个巫师,告知他……东海敖琛,余生不能奉陪了……” 恍惚间,那巫师的身影仿佛在空中浮起,只不过不是那般丑陋,而是极为秀美,眉目与李白有三分的相似。 “这是何物……”红鲛岁数尚小,不懂这些,于是转头问自己的父亲道。 “这是元神……”族长凝重的瞧着那巫师的元神冲着他们笑了,而后飞向了东方。 东方……东海……他是要去寻人的。 而此时的东海龙宫,东皇太一瞧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渐渐的失去了光芒,随即便没了生气。 一缕元神残魂腾空而起,东海龙王……驾崩了。 “父君!”东皇太一终是哭着喊了出来。 而门口刚刚赶到的流光仙子,也是颓然的软下了身子:“父君……” 东海之际,两缕残魂在经历了那么久的时间,终是相聚了。 双方都是恰好年少的模样,不需一字一句,眼神交汇便就有了千言万语。 “你来了?” “嗯。” —————————————————————————— 李白回到西南天之时,西南天正人仰马翻。 有将士瞧着李白回来了,一瞬间激动非常,上着前问道:“太子殿下!您还好吧?” 李白这才反应了过来这将士是同他讲话:“还好……这是怎么了?” 原是李白瞧着这西南天的将士皆是伤的伤,照理伤兵的照理伤兵。 那将士如实的道:“今日不知怎的,银河之水忽而倒流,随即便就是下界的水竟是反流了上来……随即窜上来好些子妖魔,伤了好些兄弟……” “逆流?”李白有些子诧异。 “是的,北冥的皇子说是天脉断了,要咱们好生……那是谁?”将士注意到了跟在李白身后的韩信与红鲛,好奇的问了一声。 原来,李信死后,鲛人族族长违抗了李信的遗命,硬生生的把红鲛塞给了韩信。 而鲛人族有恩与韩信,韩信又怎会不收? 但韩信收了红鲛,并不是当什么妻妾,而是做了个侍女。 当时的鲛人族族长十分的不满,但碍于李白阴沉的脸色,并未敢多言。 而后红鲛便被族长塞下了一颗珠子,鱼尾幻化出了人腿,跟着韩信随了李白来到了西南天。 这一路,红鲛都紧紧的跟着韩信,不分开一丝一毫。 瞧得李白眼热极了。 可是韩信忘记了一切,自然也忘记了他。 瞧着红鲛极是开心的围着韩信这般那般,李白只觉得后槽牙泛酸。 “这便就是东海的太孙殿下韩信,至于那个女子……”李白极是轻蔑的瞧了红鲛一眼:“侍女罢了。” 红鲛又不傻,自然瞧得出李白不甚喜她,虽说不知为何,可是她还是离这个极是尊贵的青丘狐族太子远一些比较好。 “太孙殿下!”那将士给韩信行了礼,而后抬头笑道:“卑职这便就告诉东海的贵子,太孙归回,龙族定然是开心的很。”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后槽泛酸 原本韩信归来,按着道理是要办个宴席的。 可是这等时机,怕是有心也无力。 “太孙殿下!”敖轩听闻了韩信回来的消息,赶着紧的前来给韩信请安。 韩信瞧着那少年跪倒在他的面前,而后朗声道:“微臣西海敖轩,给太孙殿下请安。” 韩信虽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常年的养尊处优还是有的,因此敖轩给他请安之时,他并未感到有什么不适。 可是……他接下来应该要说什么? 韩信觉得自己好似吃了根极大的鱼刺,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噎的难受,只能求救般的望向了李白。 李白还吃着红鲛的醋,对着韩信求救的目光爱答不理的。 韩信这才放弃了求救的想法,对着敖轩道:“你起来吧。” 敖轩微微一怔,这太孙爷对着他们这些下属通常能说两个字绝对不说三个字,能说一个字从不说两个字。 可是今日,却觉得这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孙……有些窘迫。 “苍尘呢?”李白循着那群人瞧了一圈儿,并未瞧见苍尘的身影,不禁问了一句。 那将士是北冥乌达族的人,听到李白提到了他家的主子,当即便解释道:“哦……北冥皇子现下忙着照料伤兵,这才没过来接您,还请太子殿下莫怪。”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李白忙着摆了摆手:“我只是问一句罢了,并非是责怪苍尘……” “太子殿下心胸极是宽……”将士还未说完,便就被李白打断了:“相处多日,磨磨唧唧的奉承话咱就不必讲了。” 那将士有些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坦然的道:“太子殿下寻皇子是否有事?” “嗯……”李白随意的应道:“韩信刚回来,不知道有无安排好这修养睡眠之地……” 将士猛的敲了一下脑袋:“哎呦喂……瞧我这记性,太孙殿下的帐篷早……” 这时李白冲着那将士使了个颜色,把将士的话憋了住。 “早就……”那将士不解其意,想要继续说下去。 李白又使了个颜色。 “太子殿下,您眼睛怎的了?”那将士仍是不能理解,但这青丘太子的神情又告诉自己,不能继续说下去。 因此这位将士也是有些虾兵脱衣——卡壳…… 李白被这将士气的不轻,只能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将那将士勾到了一边,悄悄的指了指韩信道:“他,跟我睡!” 那将士有些讶异的瞧了李白一眼:“可是这与礼不合啊……” 李白瞧着这将士的眼神便知晓自己的态度确实是有些子奇怪,心中的心眼转了二百八十一个弯,良久才讪讪的笑了一声,随后换上了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你要知道啊,现下是什么时刻?是西南天将士的生死存亡之际,那些子受了伤的将士,难道你要让他们去睡那等难受的士兵帐篷吗?” 那将士想了一下,回李白道:“可是太子……现下只是伤到了一些子将士,与生死存亡……” “士兵如水,将军如船,有船才能载人,有水才能浮船,就好像有了士兵,才能要将军来统领,有了将军统领,这才能打胜仗嘛……所以我们这些子统领士兵的将军,依靠水来浮起的船,定然是要体恤你们的,你说是吧?”李白瞧起来极是情真意切的道。 而这番子话,确实是打动了那个将士三分:“太子殿下,您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东海的太孙……” “这东海太孙的帐篷你安排给将士兄弟们睡即可,我同着东海太孙那可是许久的交情,他回了来,我们自然是要叙叙旧的。”李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将士倒是也不能说什么了。 总不能阻碍人家多年好友叙旧吧。 “得,那我便替将士们多谢太子殿下了。”将士对着李白行了礼道:“那……告辞?” “去吧去吧。”事情办成了,李白的心情那是异常的好。 李白转了身,走向韩信后像是好哥们儿一般的揽住了韩信的脖子:“喂,韩信,方才那位将军说,这帐篷物资吃紧,只能咱俩凑合着睡了。” “那红鲛……”韩信转头瞧了瞧茫然的站在那里的红鲛,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红鲛是族长托付与他的,他定然是要护好红鲛,当然也不可能让红鲛和那些将士士兵一起睡,毕竟男女有别。 红鲛现在是自己的侍女,若是自己有帐篷,一人一边倒是也能好眠,可是和李白睡一起…… 瞧见韩信又提起了这个叫自己第一眼就极其厌烦的女人,李白当时便黑了脸:“她是水族,滚去银河里待着便是。” “银河?!”韩信和红鲛异口同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是瞧不起银河啊还是怎么的?”这等的默契,让李白的后槽牙酸的都快不行了。 “现下银河之水逆流,那些人的话我又不是听不懂,你让红鲛去银河,她只是个小小的鲛人……你这不是要她的命吗!”韩信一直便觉得李白异常的针对红鲛,鲛人族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红鲛更就想是如同他的妹妹一般,他又怎会让红鲛受委屈? 李白被韩信吼了那么一遭,眼圈儿登时就红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韩信第一次吼他。 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子……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 “韩重言你混蛋!”李白气愤的捶了韩信一下,而后转身悲愤的离去。 “哎!”韩信十分的不解,明明是李白自己在欺负红鲛,这又怎么弄得像是自己欺负他般……? 算了……先把人追回来再说…… “阿郎哥哥!”红鲛瞧着韩信这便就要去追那个长相十分漂亮的青丘太子了,心有不甘的拽住了韩信的衣角:“你要去哪里?” “我去寻他回来,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韩信丢下了这一句话,而后便冲着李白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红鲛缓缓的放下了原本捏住衣角,却又被韩信挣脱的手,身子忽而有些僵硬。 心中的失落之感渐浓,红鲛觉得,她整个人都不爽利的很。 第二百三十八章 威胁韩信 “狗韩信!臭韩信!死……算了还是别死了……杀千刀的韩信!”李白手中的小树枝无情的抽打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仿佛那些子花草之上都是韩信的脸。 “青丘太子殿下!”韩信急匆匆的朝着李白过了来,情急之下抓住了李白的手:“您回去吧,这离的远了,可是极其的危险的……” “要你管!给我撒开!”李白瞧见韩信便来气,气恼的将韩信的手甩了开:“找你的小美人儿去!” “我……红鲛她只是救过我的命,因而我对她有感激之情罢了……”韩信也不知晓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的对着李白解释。 而李白却是蛮横的很,一把扯过了韩信的衣领,二人的唇鼻离的极近。 韩信温润的呼吸轻呼在李白的脸上。 李白在此时又该死的心软了。 是啊,前些日子,这个人站在自己的眼前都是奢望,现下他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这边就是最大的庆幸了不是吗。 可是那个女子…… 李白只觉得心中的委屈劲儿在心口百转千回闷的难受。 韩信是他的,不管是失忆了还是没失忆,记得多少东西。 韩信是他的! 唇上一软,韩信有些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这位青丘狐族的太子……吻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可都是雄的啊…… 韩信想推开李白,手上刚一动作,李白便十分不适的哼哼了两声……倒是让韩信老实了。 唇瓣相接,辗转反侧,李白在这时才安心。 韩信本想狠下心,将李白推开的,却不知为何…… 这位太子殿下,竟是美味至极。 韩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尝过那么甜的人,虽然他将以前的事情都忘干净了,可是他敢肯定,李白肯定是他所尝过的人中,最甜美的那个。 终于,李白的脸不知是憋红了还是怎的,气喘吁吁的放开了韩信。 “讨厌吗?”李白问道。 韩信愣着反应了一会儿,怔怔的摇了摇头。 并不讨厌,反而……喜欢…… 李白不知晓韩信的这些如蛔虫的心思,瞧见韩信不讨厌,心下倒是快活了几分,手上也松开了揪住韩信的衣领,哼了一声:“你要是敢讨厌,我就打断你的鳍!” 怎的这般的凶……韩信委委屈屈的瞧了李白一眼,那小模样儿就像是被恶霸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李白瞧着韩信这副神情,当即便气恼的对着韩信的脑袋敲了一下。 他奶奶的,老子还没嫌弃你呢,你个傻龙居然敢,先委屈上! 气也出痛快了,李白拉着韩信在路边的花丛中坐了下来。 “怎的不回去?”韩信疑惑道。 李白随手扯了一根儿草叼在了嘴里,惬意道:“这浮生偷的才能半日闲,好容易寻到了你,不惬意一番都对不起我这些日子的奔波劳累。” 好容易寻到你…… 韩信听了这话,微微的垂了眸。 在这个太子爷的心里,想必是把自己看的极重的…… “况且……”李白吞吞吐吐的道,瞧向韩信笑的极坏,手覆上了韩信的唇:“你这儿都肿了,若是这般的回了去,引起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是让你堂堂的东海太孙……” “我们以前,是这样的关系吗?”韩信捉住了李白的手,凝眉道。 李白被韩信猛的牵制了住,又被他那么瞧着,霎那间害羞非常,微微的错开了目光,李白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子都快烧起来了:“是,你以前做的事,比今日的还要过分!” 韩信叹了口气,面对李白时心中疯狂的悸动告诉自己,先前的自己,是极其的爱慕这个人的。 身体上的动作可以做假,可是心中的感觉却是做不了假。 韩信垂眸,良久后才道:“抱歉……” 李白愣了一下,随后心中的怒火便就按耐不住了,他一个翻身把韩信压在了身下,揪住韩信的领子恶狠狠的道:“不许说抱歉!” 韩信:“……?” 瞧着韩信这茫然的神情,李白心中委屈更甚:“你抱什么歉啊!因着记不清先前的事情,这才寻了个理由来摆脱我是吗!” 韩信仍是不解,他试图开口辩解:“我……” “有了小美人儿,你就要推开我了?”李白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一直跟在韩信身后的红鲛,心下的委屈怒火交杂,弄得他难受憋屈的紧。 “小美人儿?”不容韩信多讲,李白恶狠狠的呲出了牙:“听着,韩重言,你不许同那等女子在一起!她又没有我好看,腰也没我细……打架也没我能打,你要是敢对她有心思,我就揍她……!” 李白说的是气话。 韩信能瞧得出来,这个人娇蛮的很,怕是没吃过什么亏,冷不丁的冒出来个能威胁得到他的红鲛,心下当然是十分的不喜。 “喏。”韩信笑着应了一声。 正如先前那般的只有对着李白才会露出的温和。 李白蓦然的就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那……那你今晚要和我睡……不止今晚,在西南天未准备好你的帐篷之前,你就都要和我睡!” “那红鲛怎么办?”韩信知晓此时提起红鲛会让李白生气,可是这个问题确实不能逃避。 果不其然,李白脸色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她是你的侍女,既然是侍女,自然有她的住所,不然你以为那些子仙官住哪里?” 果然,李白先前说让红鲛去在银河之中待一晚,也不过是气话罢了。 而此时的西南天,红鲛有些无措的站立在那里。 方才韩信去追那个青丘太子了,将自己独留这里。 身旁的人往往返返,全都是不相识的人,这等陌生的地方,说是不害怕是假的。 “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儿?”苍尘本想回来寻找李白,却在路上瞧见了手足无措但又不敢动弹的红鲛。 而苍尘旁边,正是先前同着李白交谈过的那位将士,他对苍尘附耳道:“皇子殿下,这是青丘太子带回来的侍女。”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请你喝酒 “太白带回来的?”苍尘疑问了一句。 将士如实的道:“是,确切来说,是青丘太子殿下带回来了东海的太孙,东海的太孙带回来了这个侍女。” 先前有人同苍尘说过,韩信被李白寻了回来。 说句实诚话,李白对着韩信如此的上心,当韩信回来的时候,李白的心思定然会…… 苍尘并未多想,而是走向了那个侍女。 红鲛一直都听着韩信的话,半步不敢动,面前忽而的就出现了一个笑的十分邪气的少年:“哟,小美人儿,一个人啊?” 苍尘此时的神情,就像是在大街上**良家妇女的恶霸似的,吓得红鲛什么话都不敢说,只能怯怯的点了点头。 “你家的主子呢?”苍尘往旁边瞧了瞧,并未发现有李白或者韩信的踪迹。 “主人……?”红鲛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个男人所说的主人,大抵是韩信,想起方才韩信前去追赶李白的身影,红鲛心中有些子发涩:“他……他同青丘太子出去了……” 苍尘脸上的邪笑忽而僵住。 果然啊……在李白的心中,韩信的位置是极高的…… “苍尘?”李白同韩信回了来,正巧遇见了同红鲛讲话的苍尘。 “阿郎哥哥!”红鲛瞧着韩信回来了,一瞬间高兴的扑了上去。 可惜,红鲛还未抱住韩信,就被李白单手扣住了脑袋,冷言讥笑道:“红鲛姑娘,您还是注意着点吧,东海太孙还未娶妻,你在外对着他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阿爸本就是将我交由了阿郎哥哥……!”红鲛理直气壮的道。 李白听了这话不禁冷笑了一声:“交由你的阿郎哥哥,做他的侍女?!” “太白。”苍尘见着这情景实在是有些子尴尬,当即便出言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便就是东海的太孙殿下?” 苍尘瞧了韩信,韩信刚从南海之外回来,身上只是着了粗布麻衣,并未穿战袍盔甲,但是常年的养尊处优,即使穿着寒酸,也是挡不住韩信身上的贵气。 李白这才不再继续讥讽红鲛,应道:“嗯,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俊俏?” 这种语气,就想是做娘亲的在炫耀自己家的孩子般,就等着旁人出言夸奖。 苍尘摸着下巴瞧了韩信一通:“嗯……确实,长的十分的俊俏”良久才对着韩信行礼道:“在下北冥皇子苍尘,问太孙殿下好。” “啊……好……不必多礼……”韩信抬了抬手,示意道。 李白对这些虚假的寒暄问候并不感兴趣,转念问苍尘道:“苍尘,眼下这等时候,咱们是否要问天界多征求几位通医术的仙君?” 苍尘见李白问了,这才答道:“已经说过了,今日信使刚走,不知晓天界会给怎样的回答。” “我先前跟着师父学过一些医术,不知此时能不能帮得上忙……”李白瞧着苍尘的神色忽而的惊喜了起来:“是了!太白的师父是圣医仙君,通医术的仙君之中,位份级别最高的,想必太白也不会差!” 李白瞧着苍尘对自己如此的有信心,当即便苦笑了一下:“只怕我学医不精,拖了大家的后腿……” “名师出高徒,圣医仙君的弟子定然不会太差。”苍尘揽过了李白的肩膀,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哥儿俩好一般:“太白啊,我可是极其信你的。” 李白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他与苍尘相识时间不长,这般的亲近……着实让人有些子尴尬。 而韩信瞧着苍尘的手搭在李白的肩膀上,而李白却又并未反抗之时,只觉得心中不悦得很。 李白瞧着红鲛,问苍尘道:“对了,苍尘,这下人仙官的住所,在何处?” “你问这个作甚?”苍尘有些疑惑。 “是这般,东海太孙的带了个侍女,现下不知住在何地,还需你给安排一下。” 苍尘捏着下巴瞧了红鲛一圈儿,随后笑道:“好说好说,这便就吩咐下去。” 李白拱手道:“有劳。” “但……太白要怎么谢我?”苍尘又揽住了李白。 李白反应了一会儿:“苍尘兄,若说感谢,你安排的是东海太孙的侍女,要感谢,那也应该是东海太孙来感谢你啊。” 原本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扯话的韩信猛的被提了名,当下便有些茫然的瞧了李白一眼。 “哎,这虽说与东海太孙有干系,可是……是太白托付于我的,况且太白同太孙殿下十分要好,谁报答不都一样吗。” 李白猛的吸了一口冷气,这苍尘好厚的脸皮…… 李白眼珠儿转了几转:“那这般,今夜请你喝酒,带上东海太孙,咱们三个聚一桌,如何?” 这就是明了面儿的不想和苍尘独处了。 苍尘默默的用大拇指挲摩了一下下唇,心中暗暗祈祷,那晚偷亲李白的事可千万别让李白知晓才好…… 若是李白知晓了……别说这种不甚亲近的朋友,就连那远远望着的路人,李白怕是都不想和自己做了…… 那柄青莲剑,肯定是要向着自己劈过来的。 “按理说咱应该是和一杯,可是我们讲好了,这东海太孙可没说好啊。”苍尘又将话头转向了韩信。 “东海太孙在下面,也算是历练了一遭,这来时匆忙,想必记忆混乱,我与他十分相熟,有的话我帮他答应着就是了。”李白笑眯眯的瞧着苍尘:“我们三个喝一杯,如何?” “太白都这般的讲了,我自然都可以啊。”苍尘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而后便撒开了揽住李白肩膀的手:“那便就约好了。” “嗯。”李白瞅着韩信,笑着应了。 李白见苍尘走的远了,这才转身冷眼的瞧着韩信和红鲛。 红鲛有些恐惧的往韩信身后躲了躲。 要知道,她这种低贱的种族,眼前的这位青丘太子李白就算是挥掌将自己打死,怕是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李白伸手指了指红鲛:“你,收拾了行李一会儿去下人房里。” 红鲛赶着紧儿的点头。 李白又伸手指了指韩信:“你,同我回帐篷换衣服,今夜去和北冥乌达族的皇子喝酒。” 韩信也点了点头。 “走吧。”看着二人如此听话,李白心情大好。 第二百四十章 胸口长疤 李白在韩信进了帐篷之后,便就对着后厨吩咐了,今夜的下酒菜共有几道,要什么菜色,后厨应了,李白才对着苍尘道:“这太孙殿下需要梳洗打扮,我们若是去的迟了,你尽管先喝着就是。” 这算是哪门子请客啊……苍尘在心中暗自悱恻道。 罢了,这种事情,还是交由自己来吧。 苍尘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必了,酒菜还是我来准备吧,谁请无所谓,咱们能在一起说说话,这才是最主要的。” “这般,就多谢苍尘兄了!”李白爽朗的笑道,这等明媚的神情,就想是绣娘的针,悄**的扎了一下苍尘的心口。 —————————————————————————— 夜色渐浓,苍尘早早的便就准备好了酒菜,就等李白和韩信前来了。 银河水倒流冲的天都灰蒙蒙的,那弯远处的月儿朦朦胧胧的腾了起来,金黄的半圆硕大,瞧不真切。 而此时的李白的帐篷中,韩信正死死的揪着衣领,不让李白给他扒开。 而李白却将韩信结结实实的压在床上,试图要把韩信的手掰开:“韩信!你给我撒手!” 韩信笃定的道:“我不!” “你你你!”李白气的话都说不完整了:“你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啊!” 韩信听到李白那么问,脸色当即便苍白了几分。 他的胸口上……有着一道十分丑陋的长疤…… 虽然韩信遗失了记忆,可是他的内心是不想让李白看到的。 很奇怪,鲛人族的族长,巫师,甚至红鲛,都看过这道伤疤……他却是独独的不想让李白看到…… “别……!”李白瞧着韩信忽而沉默了,以为他默许了,手上力道大了起来,简直就是要把韩信的衣服撕破:“这种粗布麻裳,怎能一直穿着!” 虽说韩信一直死死的护着胸口,但还是敌不过李白的死缠烂打。 “嘶啦……”韩信内里白色的里衣,霎那间就被李白撕成了碎片。 当然李白也瞧见了那道长疤。 李白的手指在抖,他缓缓的覆上了韩信的胸口,细细的挲摩那条疤。 “疼吗……?”李白瞧着那伤疤,颤抖着声音问韩信道。 韩信乖乖的摇了摇头:“不疼的。” 李白不知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这眼泪就像是一点都不金贵似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韩信瞧着李白哭了,当下便慌乱的很:“你……你别哭啊……我不疼,真的不疼!” “先前定是疼过的。”李白哭湿了整张小脸儿,抽噎着道。 “先前是先前……如今都好了……”不知怎的,瞧着李白哭成那个样子,韩信只觉得有些心疼。 “什么都好了!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李白举起了拳头,想捶打韩信一下以泄此愤,可是瞧了韩信胸口的那道长疤,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了。 “我会想起来的……”韩信给李白擦了泪,柔声的道。 “那你亲我!”李白忽而任性的命令韩信道。 “额……现在吗?”韩信有些为难。 “不然呢?你要在北冥皇子面前亲吗!”以前的韩信,都是贱兮兮的自己凑上来占便宜……可是现如今的韩信…… 瞧着李白要生气了,韩信赶紧的抬起了头,掰过了李白的头,两人的唇轻轻相贴了一下,又飞快的分离。 李白都做好喘不上气的准备了,见韩信这般的敷衍,心中不禁有气,刚想出声呵斥,身子便天旋地转,被韩信压在了身下。 李白还未来得及说话,韩信便就死死的压了下来。 李白闭了眼,这等的感觉……与以前一般无二。 韩信立于帐中穿着打扮已经妥帖。 李白捏着下巴,惊喜的道:“呀呀呀……这太孙殿下打扮一下,还是能追回一点点昔日的俊朗荣光的。” 韩信听着李白正儿八经的夸奖,脸皮儿有些子发烫。 “不过,还是要归功于我的心灵手巧。”李白顺道儿夸了夸自己,听的韩信哑然失笑。 这人性格实在是可爱极了。 “走吧。”韩信对着李白道。 “那你再亲我一下!”李白执意要把便宜占到底。 韩信无奈的叹了口气,亲了他一下。 而后李白便兴奋的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苍尘早早的就到了,这几日的事物烦乱,他都没有好好的用过膳。 虽说韩信只是李白的好友,可是他却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青丘一族的势力,往后都是要握在李白手中的,可是得要好好的把握。 苍尘默默的饮了一杯酒,心下叹然。 按理说,为了乌达一族,他是要与韩信李白这些嫡出的贵子打好交道,可是不知怎的,他心中是莫名其妙的抗拒。 对韩信,方才言说过了,是有那么丝的危机感。 而对李白……他也说不上来,许是因为这等的美人儿却是个男儿身,也许是他对李白的那份好感。 若李白是个女子,他定是要想方设法的向青丘求娶李白的。 可惜了…… 苍尘忽而反应了过来…… 他在可惜什么? 他……对李白……原是这份的心思? 众所周知,这北冥皇子,是独独偏爱美人儿的,从小到大,不管是怎样的美人儿,他都玩弄过。 许是李白那张青丘狐族独有的俊俏脸庞,入了他的眼。 又知晓了李白高贵的身份,求而不得这才抓心挠肺? 苍尘又饮了一杯酒,硬生生的把自己满心的心思压了下去。 不许想! 而就在这时,一抹细微的烛火照亮了军队驻扎基地的边缘处。 原是有人捧着根小小的蜡烛,在此施法。 那人眉眼清俊,与韩信有着几分的相像,细细一瞧,赫然就是西海的敖轩。 敖轩的脸,在烛火下明明灭灭的瞧不真切,只见他左手持蜡烛,右手施咒法,烛火被引了起来,凭空的幻化出一只小小的金鱼儿的模样,那金鱼儿鳍的位置极其的大,就像是鸟儿的翅膀一般。 “去吧。”敖轩对着那鸟道:“去告知天尊,现下这西南天的情景。”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到嘴的肉 “苍尘兄!”李白带了韩信前来,对着苍尘拱手道:“实在是抱歉,这男人梳洗起来,也是极其麻烦的,来迟了来迟了,我自罚三杯!” 苍尘见李白来了,赶忙起了身,回礼道:“无妨。” 韩信将李白的礼数都瞧在了心里,默默的学了过来,给苍尘拱手道:“抱歉。” 苍尘爽朗一笑:“太孙殿下客气了,这好饭不怕晚,况且也只是迟了一会儿,无妨的。” “苍尘兄,坐。”李白客套的道。 “你们也坐。”苍尘反客套道。 三人落了座,李白立马把酒斟了上来。 “太白,这等事情,交由下人去做便是了。”苍尘出言道。 李白则是放下了酒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下人……方才都叫我支走了……” “支走下人,所是为何?”苍尘皱着眉,他不知晓李白到底是要做什么。 李白打着哈哈道:“苍尘兄,你想想,咱这是什么身份呐?万一喝多了酒,说多了话,再被有心之人那么一歪曲,对各族的影响可都不利啊,所以下人嘛,还是支开的好。” 其实是李白自己酒后会失态,怕在下人面前丢脸就是了…… 当然有的事情明面上不能言说,说了就会丢脸,所以才会有了理由二字。 “太白说的是,是我考虑欠妥。”苍尘对着李白笑道。 “嘿嘿嘿,苍尘兄理解便是。”李白咬着筷子,瞧着杯中的十里香,馋的口水泛滥。 “请?”苍尘端起酒杯,对着李白韩信二人道。 “请。”终于是等来了这一句,李白麻溜儿的端起了酒杯,韩信也学李白那般,三个薄瓷杯“叮——”的碰了一下。 待双方都饮尽了,苍尘这才放下了酒杯,对着韩信问道:“太孙殿下前些日子去了何处?怎的是一直寻不着?” “我在鲛人族……”韩信话说了一半,便就被李白掐了一下,原本要说的话便就戛然而止。 李白顺着韩信的话接着道:“他在鲛人族巡查呢,先前被妖魔袭击落入了南海之外,正好巡查一下各族,也算是尽一下身为太孙的心。” “哦?这般。”苍尘起身给三人满上了酒:“若是如此,太孙殿下还真是辛苦。” “皇子谬赞了。”韩信谦虚的道。 三人就这般的默默的饮着酒,寒暄客套的话说的多了,便就有人不屑再说了。 “太孙殿下。”苍尘唤了韩信一声,瞧着韩信抬了头,这才道:“太孙殿下可有婚配?” 韩信茫然的回想了一下,却发现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求助的望了一眼李白。 恰好李白也刚刚抬头,而后望向了韩信。 韩信递过了一个询问的目光,李白动作轻微的摇了摇头,发现苍尘一直看着他们,立马转动了脖子来掩饰自己:“坐的久了,脖子好生的酸涩……” 韩信会了李白的意,回苍尘道:“没有……” 苍尘一听,喜上心头:“那便还真巧,家中长姐也是未曾婚嫁,虽说年长了太孙殿下几岁,可是这女大三抱金砖……” 李白听了这话僵了住,良久才面色不善的打断了苍尘的喋喋不休:“苍尘兄,若是我没有记错,长公主似乎是要比东海太孙大三千岁吧……” 苍尘顿了一下,而后尴尬的笑了一下:“方才不是说了嘛,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千,抱金山……” 这是什么歪理? 韩信打断了苍尘:“多谢皇子殿下,只是我这自由自在的惯了,不想拖累祸害姑娘,等何时能静下心来,再言语此事可好?” 苍尘虽说心中略微不满,但面上还是和善的笑了:“好。” …… “你这是喝了多少……”红鲛在李白韩信的帐篷前等了许久,这才等来了醉醺醺的李白和扶着李白回来的韩信。 “他见着酒就不要命了,说什么都拦不住。”韩信扶着李白对红鲛道:“把门掀开。” 进了帐篷,韩信才对着要跟进来的红鲛道:“你回去吧,姑娘家家的进男人屋里,总是不好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来照顾他就好了,你回去吧” 韩信都那么讲了,红鲛也只能走人。 李白双颊薄红,眼眸半阖,上面朦朦的一层雾气,醉酒后也不知道在呓语着什么。 韩信叹了口气,给李白脱鞋脱衣。 “韩信……”李白瞧着韩信,迷迷瞪瞪的唤了一声。 “我在。”韩信应了一声。 “呜呜呜……”李白如孩童般的哭了起来:“韩信……韩信……” “哭什么啊……”韩信给李白将眼泪拭去,柔声的道。 李白趁着酒劲儿,一把抱住了韩信,满脸泪痕委屈巴巴的道:“抱我……” “轰……”韩信只觉得自己的脑中仿佛是火山爆发了…… “别……别……你喝醉了……”韩信不知道为什么李白的一句话就让自己反应那么大。 一会儿怕是要冲个凉水澡了。 李白此时却撒起了娇:“我没醉……” 韩信红着脸,尽力的克制住自己,就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第二天在李白清醒后,瞧到……他会被李白厌恶。 “我先出去了……你自己睡。”韩信推开李白,慌慌乱乱的道。 “不让。”李白长臂一伸,勾住了韩信的脖子。 韩信窘迫的很,又把李白推了开:“请……请自重!” 李白被推开之后,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再一听,便听不见李白的动静了。 回头一瞧,方才撒酒疯的人,现下睡的却是极死。 眉眼清俊秀丽,月光袅袅投在了李白的脸上,更添一丝朦胧。 睫毛长长,投到眼下一片阴影,脸颊还因为醉酒红染未褪。 这人的样貌当真是……极其的好看。 韩信瞧着李白那坦然的睡颜只觉得这个人当真好大的心,幸亏自己正气凛然,不受一丝一毫邪念的影响…… 当然,在许久之后,恢复了记忆的韩信回想起这一段往事,捶胸顿足后悔了好久。 毕竟这可是到嘴的肉……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宿醉过后 又是宿醉…… 李白一醒来便极是痛苦的抱住了头,低声的哀嚎。 头间的疼痛丝毫不减,李白的心底极是烦躁。 “韩信!韩信!”心中不爽便就要拿着韩信撒气,又瞧着韩信不在,越是烦躁了几分。 “怎么了!”听到李白唤他,韩信从外探过了头。 “我头疼!”李白蛮横的道。 韩信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清晨的雾气走了进来,站在床边使劲儿搓热了手掌,这才覆在了李白的额头上:“怎么了?难受?” 李白不耐烦的推开了他,没好气的道:“给我倒水。” 韩信闻言乖乖的给李白倒了杯水,瞧着李白喝了,这才舒了眉目:“舒服了没。” 喉间确实湿润不少,但李白怎可轻易的让韩信高兴,当下便皱着眉毛没好气的道:“舒服什么舒服!你当这是还魂水吗!喝了就好?” 李白平白的发了一通的火,叫韩信好是委屈:“那……再倒一杯?” “不要了。”李白打了个哈欠,韩信上前收回了茶杯。 李白转着眼珠儿瞧了一圈儿,问韩信道:“你的那位侍女呢?” “什么侍女……?”韩信诧异。 “就是你在鲛人族里带回的那个小女子啊。” 韩信默然,良久才道:“她不是侍女……” 李白穿衣的动作慢了几分,猛然转头面色不善的瞧着韩信:“她不是侍女是什么!” 韩信瞧着李白发了火,当下便怂了三分:“她是鲛人族族长的女儿……” 李白不耐烦的道:“我知晓她是族长的女儿,我问的是,她在你心中是什么身份地位?!” 韩信如实的道:“我把她当妹妹……” 李白气急反笑:“妹妹?怕不是情妹妹!” “你切莫乱想……”韩信瞧着李白又开始猜忌他和红鲛的关系了,心下无奈的很。 “我不乱想?我倒是不想乱想,可是那只小狐狸精天天的盯着你瞧,你叫我怎么不乱想?!”李白彻底的生气了,当时便就和韩信翻了脸。 “我同红鲛清清白白,怎会如你想的那般不洁!”脾气再好的人,怕是也受不了这没完没了的猜忌,更何况韩信本就不是良善之人。 “那你倒是别答应鲛人族长啊!非带着她来!是在膈应谁呢?!” “算了……”韩信头疼的揉了揉额,他不想同李白这般无休无止的争吵。 而李白却是红了眼眶,他觉得韩信变了。 …… 苍尘醒来之时,只觉得周身酸软,尤其是手肘,疼的极为明显。 苍尘揉着脑袋坐起身来抬起手肘一看,发现青紫了一大片。 怎么弄得? 苍尘满心的疑惑。 ...... “哎哎哎,你听说了吗?”有个将士神秘兮兮的对着自己的同伴道:“听闻昨夜有妖魔潜入。” 那同伴听了讶异道:“怎会?这军队驻扎结界可是结实的很,妖魔怎么潜入进来的?” “我……我也只是听旁人说,听说昨晚啊,有个黑影发狂的将那军队边角上的树全用手砍了个遍。” “用手?”那听着他言说的将士吃了一惊。 那士兵理所当然的道:“对啊!所以有人说是妖魔,而且还是相当的厉害的妖魔。” “那我们可是要小心一些。” ...... 苍尘的手臂青肿了多日,这才见了好。 “太白!”苍尘拿着天界的回信前来找李白,却发觉这李白帐篷里的气氛低到了极点。 李白坐于桌旁看着书,而韩信则是靠在门柱上发呆。 “怎……怎么了这是……?”苍尘瞧着这俩人不太正常,试图缓解尴尬到。 李白轻咳两声,对着苍尘道:“无事……苍尘兄,你前来可是有事?” 苍尘瞧着这不像是无事,但也并未管闲事的多问,只是如实的道:“先前不是说过吗,地脉一断,伤了好些个兄弟,于是往着天界求取极为精通医术的仙君。” 李白嗯了一声,认真的瞧着苍尘:“然后呢?” 苍尘被李白瞧的脸皮子有些子热,低下了头清了清喉咙:“而后天界给了答复,今日便到了。” “天界给人了?” “嗯,不过还没说是谁,听说已经在路上了。” “那便好。”李白松了口气,而后对着苍尘道:“若是说这天界不给人,那也没法子,可是天界给了人,那便说明天界还是比较看重西南天这一亩三分地的。” “银河尽头,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话说……你和太孙殿下怎么了?”苍尘瞧了瞧李白,又瞧了瞧韩信:“吵架了?” 李白听见苍尘提起了李白,不禁冷冷的哼了一声,偏过头道:“并未。” “好吧好吧好吧……”苍尘见李白仿佛是不愿同他多讲,倒是也没有法子,只能应了道。 而韩信瞧着李白这副委屈的样子,当下心里便不舒服了。 韩信觉得,这次吵架明明是李白莫名其妙的针对红鲛,没有事情也要想方设法的找事情,错自然不在他本身。 而李白觉得红鲛离韩信实在是太近了,先不说他吃不吃醋,光说这鲛人族立场一直未定,韩信让红鲛接近于他便很危险。 ……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吃醋…… 不过他可是青丘最为高贵的贵子,是狐族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吃醋?! “那我就……先走了?”苍尘试探的问李白道,心中满心的希望李白能留他一下。 然而李白不知是没能瞧懂他的意思,还是压根就不乐意配合,听见苍尘说要走之后便回道:“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苍尘瞧着李白没有留他,心下更是有几分嫉妒韩信了…… 我这没和他吵架的人他都不乐意见到,你这吵了架的人为什么还能站在门口,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当然,心里想归心里想,苍尘还是憋住了,瞧了韩信之后,便对着李白道:“那我走了,告辞。” 李白也回礼:“告辞。” 第二百四十三章 圣灵白泽 而东海这边,收到了天界回信的东皇太一,手指微颤,细细研读,良久才笑了出来。 但笑着笑着,这泪便落了下来。 多少天的担惊受怕,多少天的牵肠挂肚,又是多少天的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韩信。 可是再怎么样,他都不能言说,因为家中的父亲与夫人身体都不太好。 多少悲与痛只能藏在心中,无人可诉。 “太子殿下……”长着龟形脑袋的丞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开口唤东皇太一道。 “嗯?”东皇太一尾音上挑,提示这龟丞相喊错了。 东海龙宫诺大空旷,若是有心之人在此潜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儿,夸大宣扬,那龙族的声誉定会受到波及。 就想是东海龙王已然身死魂消,虽说并未正式册封,可是东皇太一已然是了东海的帝君。 喊错一个字,都是与礼不合。 龟丞相脑袋瓜也是个极其灵活的,当下便就明白了东皇太一的意思:“帝君。” 东皇太一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何事?” 龟丞相俯首道:“天界传了话,让东海将破甲枪送到……送到……送到太子爷手上。” 东皇太一听了应道:“嗯……但是这破甲枪极其的沉重,一般的仙官怕是拿不起来啊。” 那龟丞相又道:“天界说,自有能拿得动的仙官前来。” “何人?”东皇太一有些敏感的竖起了耳朵。 “圣灵白泽的帝君,圣医仙君扁鹊。” —————————————————————————— “你真的打算一直不理我吗!”李白瞧着韩信日日都如此,不和自己亲近,心下烦躁得很。 其实李白不知,在他睡着之际,韩信是夜夜都要前去吻他一下,抱他一会儿,这才离去。 当然韩信也不可能教李白知晓,毕竟都是要面子的,况且,若是李白知晓了,这鼻子怕不是又要翘到天上去了。 本就是想着这个法子好好的治一下李白这自大任意的毛病,若是教李白知晓了……怕是这几天的心火,便就是白忍了。 韩信听了李白的话,偏过了头,看来确实是不想理他。 李白瞧着韩信如此,心中委屈更甚,对着外头的喊道:“拿酒来!” 外头仙官听了,暗暗的同同僚商议了半天,最终还是去给李白提来了酒,将酒杯酒坛都摆好后,叮嘱道:“太子爷,您注意着点儿身体啊。” 李白虽然知晓这些子仙官是为了自己好,但还是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本宫知晓,酒放下,你们退下便是。” 仙官也知晓自己是劝不住这位青丘太子的,便乖乖的闭了嘴,而后退了出去。 李白给自己倒的十分的满,而后一饮而尽。 韩信仍是靠着门柱,半阖着眸子养神,不理他。 李白瞧了登时便就来了气:“你都不管我?!” 韩信淡淡的道:“管你做甚,你要喝便喝。” 李白见韩信真的不管他了,当下心里就凉了半截儿。 “不管便就不管!”李白又愤愤的饮了杯酒,喝的急了,呛到了自己,李白咳了几声,脸上出现了一抹嫣红。 韩信在心中是心疼的紧,但他也知晓,若是这次服了软,往后再想树立起来威信,怕是就难了。 李白将那一坛子的酒喝了一半儿,便就醉的有些子不省人事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酒量不好,还偏偏嗜酒如命,见到美酒就眼馋好久,不过李白倒是不介意,能享用便可,谁管他酒量如何。 韩信眼睁睁的瞧着他灌下了大半的坛子,而后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狗韩信……有了小美人……就忘了我……” 韩信无奈的摇头轻笑一声,见李白醉的实在彻底,这才走了过去。 “哈?你切莫过来!”李白眼尖,纵使醉酒,也不忘韩信得罪他的事。 “不过来,怎么陪你一起喝?”韩信径直走了过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而后一饮而尽,完事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赞叹道:“好酒!” 李白眯着眸子瞧着韩信,这个小心眼儿的太子心中不知打了多少鬼主意,最终仍是暴露了本质——直接起了身,坐在了韩信的腿上。 面对李白突然的动作,韩信是有些子措不及防的:“哎哎哎……干什么……?” 李白长臂一伸,勾住了韩信的脖子。 又来……韩信叫苦不迭,先前已经冲了好久的凉水澡了……这次若是又……他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 “连个酒都不会喝,狗韩信,真没用。”李白皱了皱鼻子,面对面的嫌弃韩信。 韩信推搡了李白一下:“你先起来。” 李白酒劲儿上来了,哼了一声道:“我不!” “那你教我,怎么喝酒?”韩信这才发觉李白这厮,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李白见韩信询问了他问题,这才满足了,只见李白拍了拍胸口道:“等着,爷教你。” 不知晓他又要做什么……韩信就这般的静静的瞧着,只见李白仍是坐在他的腿上,而后起了身,拿起了身后的酒杯,将杯中美酒含在了嘴里,而后放下酒杯,转过身来,掰过了韩信的头,轻轻的覆了上去。 韩信就傻眼的瞧着李白这般,竟是惊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李白摆布。 醇香的酒液从李白唇齿之间缓缓渡,韩信也只能微微的张着嘴接了,李白本身身上的清香带着美酒的醇香,这般的饮酒法……当真是极妙的…… 见韩信将酒水全部咽下了肚,李白这才笑嘻嘻的揽住了韩信的脖子,贴近了道:“狗韩信,这般饮酒的方法,你觉得如何?” 唇上还有着方才交缠的温热,韩信瞧着李白近在咫尺的脸,巴巴的咽了下口水,话都说不利索了:“甚……甚好……” 听见韩信这般的讲了,李白这才满意的笑道:“和那个小狐狸精比起来,是不是还是我这边好?” “嗯,你这边好……”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额头。 李白确实气恼的瞪大了水眸:“谁……谁让你亲我了!” 无视李白的这般气恼的话语,韩信仍是笑着又吻李白的额头:“我只亲你,你也只让我亲,好不好?” 李白红着脸,不知晓是醉酒,还是其他:“勉勉强……好。” 第二百四十四章 龙族棋子 东皇太一一早的便叫人备好了酒菜茶水,就等扁鹊前来东海了。 扁鹊刚到了海边,便就有水族的侍人接应与他。 瞧着扁鹊过来了,那只在东皇太一身边混了许久的海马竟是没由来的紧张了一下。 这扁鹊即是仙君,又是圣灵白泽一族的帝君,虽说此人的性格是出了名的淡漠,但是实力之强,怕是天地之间敌手不多。 扁鹊眉眼之中带着一些子凉薄之气,但偏偏又生了极为俊秀的眉眼……怕不是负了诸多的桃花姻缘…… 扁鹊本是想着自己入东海,取完破甲枪便走,却不料还有人迎接…… 那海马上前谄媚的道:“圣灵帝君,恭候您多时了……” “嗯。”扁鹊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问那海马道:“是东海龙王叫你前来的吗?” 那海马俯首道:“是,龙王早便知晓是帝君前来,特此叫小的在此等候。” 扁鹊微微的皱了眉:“暂且不要叫帝君,本仙君听着不适。” 扁鹊都自称本仙君了,这海马再不灵光也知晓扁鹊的意思了:“是是是……小的有错。” “闲话少说,你先带路。”扁鹊仍是一副天破而处事仍不惊的神情。 “好……仙君随小的前来。”那海马在前面潜入了水中,扁鹊也随着海马也潜入了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这二人才到了东海深处。 东海深处有一宫邸,第一眼望到的是金黄琉璃瓦,朱漆贝壳墙,海底独有的深蓝映托着这庞大的宫殿,路上皆用夜明珠照明,盈盈光辉如月光般轻柔的撒在石子路上,本应灰暗的石子因有光芒流动变的好似有了自己的灵魂似的。 “仙君随着我来。”海马带着扁鹊穿过了石子路,到了门口。 门口的左右立着海马石像,厚重而华丽的石门上镶着两颗半蛇的妖怪头。 那两个妖怪头上散布这细细的鳞片,似乎是蛇妖,觉得有人来了,凶狠的瞪起了眼睛,那眼睛果然是蛇眼。 那蛇妖刚要开口询问,便就被海马敲打了一下脑袋:“怎么办事的!圣医仙君在此,还不速速将门打开!” 那妖怪头被海马打了,原本凶狠的神情霎那间化作了委屈,瞧着海马还要打第二下,这才慌忙的应道:“知……知晓了!” 说完这话,妖怪头这才左右转了几下,一扇门便就那么自己开了。 另一只妖怪头瞧着自己的同伴被打了,也赶着紧儿的左右转了三圈,另一扇门也开了。 海马见着这两扇门都开了,转身又对着扁鹊谄媚的笑道:“仙君请进。” 扁鹊瞧了一路,现下被海马唤了一声,这才淡淡的道:“嗯。” 可是就当扁鹊跨门进了一只脚的时候,右边方才被打的妖怪头忽然怪叫了一声:“哎呀呀……” “吵!”海马见着妖怪头那么不识眼色,心下气的难受的紧,又踮着小步子回来瞧着妖怪头一字一下的敲打着道:“吵!吵!吵!吵什么吵!” 那妖怪头委屈异常的瞧了扁鹊一眼,这才道:“仙君大人的身上有股子妖气……” 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扁鹊的脸色都变了。 海马又唯恐得罪了扁鹊,转手又扇了那妖怪头一下:“放你娘的屁!仙君是何等的人物!身上怎会有妖气!” “行了!”扁鹊呵斥那海马一声,那海马便就乖乖的收了手,道了一声喏,立在了一旁。 “你说,你能瞧见妖气?还是能闻见妖气?”扁鹊十分感兴趣的走进了那颗妖怪头,神情似笑非笑。 妖怪头此刻怕的要死,哆哆嗦嗦的道:“能……能瞧见……” 海马唯恐得罪了扁鹊,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仙君切莫听他乱说,他是千年前刚来的新看门的,有些地方……” “他说的没错。”扁鹊伸出手摸了摸妖怪头,触手冰凉:“本仙君的身上,确实是带着一只妖怪。” “仙……仙君……”那海马被惊了一惊,随后便开始惧怕。 因为他不知晓这等的话,自己听不听得,若是听了,会不会被灭口。 “这是一双好眼。”扁鹊赞叹道。 那妖怪头吓得闭上了眼。 扁鹊嘱咐海马和妖怪头道:“此事你们知晓便就是了,切莫同旁人讲。” “是是是……!”一只海马两颗妖怪头连忙乖乖的点头道。 “那便好。”扁鹊这才将手从妖怪头上放了下来,转身对海马道:“劳烦带路。” “是是是。”海马俯首的对扁鹊道:“仙君这便请。” 而此时扁鹊脖颈上挂着的那枚吊坠,此时却是亮了一下。 庄周在那颗玉中,着实是被吓了一大跳。 这些妖怪被斩首来东海之前,都是盘踞一方的蛇头,平时似乎最喜食他们这种幼小软弱的妖魔…… 今日若不是扁鹊护着,见到那两只妖怪头的时候,怕是他就吓得腿软了。 ———————————————————————— 一只漆黑乌鸦飞进了北极天宫,落地之时化成了一个一系黑袍极是妖艳的女人。 “帝君。”那女人开口对着在主位上浅眠的赵云道:“西南天那位来消息了。” 赵云微微的抬了眼,嗯了一声,而后便舒展了一下筋骨:“西南天说什么了?” 那女人思索良久,还是如实的道:“西南天说,韩信未死,被青丘太子李白寻了回来。” 赵云舒展腰身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命真大。” “那西南天的那位,我们该当如何处置?” 赵云不慌不忙的坐正之后道:“留着,总会有用的。” “先前双方说好,天尊帮他登上贵子乃至龙族帝君的位置,他倾尽全族之力来协助天尊……眼下韩信回来了,这龙族帝君注定与他无缘了,他怕是也……没用了。” 赵云听闻了女人的这番话仍是不阴不阳的笑着,待女人说完之后,他才开口道:“芈月啊,你还是太年轻。” 芈月不解的瞧了赵云一眼,只见赵云不慌不忙的徐徐道来:“这西南天的那位,野心是十分的大的,我们便就是要利用他这一点,除掉东海。棋子这种物事,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要去远处 “你怎么又来了?!”武陵山,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使得赵云的手指微微一颤。 赵云好久没来了,原本都习惯了赵云经常前来的诸葛亮,忽而没有了人打扰,一时间又不习惯了。 赵云原本只是想嗅一下这新开的桃花,被诸葛亮那么一喊,当下便就放开了桃枝儿,转身对着诸葛亮笑道:“军师今日来的倒是早,我都没来得及折这桃花枝。” 诸葛亮一听赵云要折他的枝桠,当时便就炸了毛,怒冲冲的上前来将赵云拉至一旁,远离桃树:“折什么折!不许折!” 赵云瞧着诸葛亮的反应,当下这心便就软成了一池春水。 诸葛亮好容易将这枝桠解救于水火之中,心下正想继续呵斥赵云,却冷不丁儿的被赵云猛的抱了住:“军师……” 诸葛亮红着脸,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十分无措,良久结结巴巴的道:“你干什么!你撒手!” 赵云非但没有放开,甚至还将脸往诸葛亮的颈窝里使劲儿的埋了埋,低声叹道:“军师……” “叫我干什么?”诸葛亮不知晓这个奇怪的赵云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叫自己军师,明明对他完全的没有印象,被叫这等奇怪的名讳却丝毫没有感到违和。 赵云深吸了一口气,闻着诸葛亮身上的清香,低低的呢喃道:“我过些日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诸葛亮被他弄的有些子痒,听赵云这么说,当下便疑惑了开来:“很远的地方?” “嗯……”赵云松开了诸葛亮,在他的额头之上吻了吻:“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你要去哪里?”诸葛亮满心满脑的都是疑惑。 “不知晓呢。”赵云笑眯眯的瞧着诸葛亮。 诸葛亮瞧着赵云给他打马虎眼儿了,当下便不高兴了:“那你何时回来?” 回来…… 问出这等话,便就是把他当亲近的人了罢。 赵云心中欢喜得紧,复又抱紧了诸葛亮:“也不知晓。” 诸葛亮不知晓这人又发什么疯,良久才软软的道:“那你可要早些回来,过些日子山上的十里香便就要挖出来了……你若是回来的晚了,那可就喝不上了。” “好。” —————————————————————————— 一大早,李白便心情极好的伸了个懒腰,而后瞧了瞧房中没有韩信,撇了撇嘴,这才穿衣下地。 韩信被苍尘叫了去,昨晚被李白醉酒撒酒疯的抱着嚎了一晚,许是因为没有休息好,现下脸上的黑眼圈十分的重。 “怎么了?”原本在分散任务的苍尘瞧着韩信打了个哈欠,开口问了一句。 韩信抱歉的笑了笑,良久才道:“这些日子许是有些水土不服,故而休息不好。” “原是如此……”苍尘倒是也信,良久才歉然的道:“这段时间还请东海太孙忍耐一下,等这西南天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大家便就可以回各族了。” 得,这瞧上去是极其得体恤,实则是三言两语间的把韩信归总成了个金贵娇滴滴想家的小公子了。 韩信自是不傻,听的苍尘这般说,心下有些不悦。 苍尘见韩信没有继续说话,这才接下来的道:“那么仍是按照我方才说的,东海太孙前去稳住水流,我去诛杀各路妖魔,其他人稳定秩序。” 有人听了苍尘的主意反驳道:“可是,这地脉一断,光靠东海太孙一人,怕是稳不住啊……” “那便就让原本的东海贵子去吧。”苍尘瞧了坐在远处的敖轩一眼。 忽而被提了名的敖轩猛的抬起了头,原本以为这种事情不需要自己掺合,却不料这苍尘又是给自己安排了任务。 苍尘瞧着敖轩瞧了过来了,便就朝着敖轩笑了一下,问他道:“敖轩兄,可是有异议?” 敖轩摇了摇头,并未再言语。 “那便好,这水流稳定的任务,便就劳烦东海太孙和敖轩兄了。” “苍尘兄……”西山凤族的太子王飒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这西山的太子王飒,是这群人当中岁数最小的,所以众人总是让着他,也比较纵容他。 “怎么了?”听的王飒唤了他,苍尘又瞧向了王飒。 王飒斟酌良久,这才说出了口:“为何每次商议事情,青丘的太子李白总是不在?” 这话说的倒是也没错,狐狸天性懒惰,离开了扁鹊每日不必早起,李白总是睡足了这才起床,而且每次事宜商议,李白要么迟到,要么不来。 这个问题也算是问到了所有人的心里去,众人都纷纷的道:“是啊,这青丘太子每回都不来。” “实在是不像话。” “……” 在众人纷纷攘攘的喧杂之中,冷不丁儿的冒出了一句:“你们可切莫忘记了,人家青丘太子背后的靠山,可不止有青丘。” 听到这句话的人忽而都沉默了下来。 这人说的不错,算起来,李白可不止是青丘的太子,还是圣灵白泽圣医仙君扁鹊的徒弟。 韩信虽说同苍尘一向相处不来,可是此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人说的不对。 李白是狐族的人,狐族是各族群之中出了名的懒惰,况且西南天贵子聚集,本就是天界临时赶鸭子上架——凑数罢了。 “那也不过是靠着青丘与圣灵,光明正大的偷懒罢了!”不知谁那么喊了一句,而后便就得到了一众同伙的赞同。 “现下情况紧急,天都破了,他还能安然酣睡于塌上,着实不妥!” 众人此时对李白的印象,怕是都不太好。 但这狐族在寒冷的地方,本就是身子笨重,不爱动弹,这是天性。 西南每日到了夜晚清晨,都是寒风入骨,冷的要命,李白能在白天起床,就已经说明他算勤快了。 可是旁人却不管,只一味的觉得李白性子懒惰,但是却除了在背后讨伐几句,其他的倒是什么都不敢说出口,尤其是当着李白的面儿。 毕竟没有人想要同着青丘和圣灵一同作对。 第二百四十六章 要开小灶 “太白本就是极其懒惰的性子,你们平日里不必忍他,不必照顾青丘和圣灵的面子。”一声常语,惊起了一片惊雷。 扁鹊一到了西南天,便就听到了这一群后生在议论他的徒弟。 “仙君……!”一名仙官匆匆的在后方追了上来,瞧见这扁鹊已然到了地方,而且不管是扁鹊,还是屋里的那几位身份尊贵的贵子,脸上仿佛都有些子不悦。 “圣……圣医仙君?!”有人忽而出了口,唤出了扁鹊的名讳。 “这便就是圣医仙君?圣灵白泽族的帝君?”有人在私下偷偷的议论了开来:“怎的这般年轻?” “前辈。”苍尘是个反应极快的,立马便反应了过来,上前唤扁鹊道。 “嗯。”扁鹊淡淡的应了一声。 “前辈好……”另外几名贵子也依次唤扁鹊道。 扁鹊又淡淡的应了一声,忽而他撇见了那群后生之中的韩信。 韩信也结结巴巴的道:“前……前辈好……” 扁鹊心中惊了一惊,对着韩信招了招手道:“过来。” 韩信虽说不识得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心中的感觉是极其的熟悉,想必失忆之前同此人是相处过的。 况且方才听那群人说,这圣医仙君是李白的师父。 那么一想便就通了。 韩信乖乖的走了过去,扁鹊直接扣住了韩信的手腕。 “前……前辈……”韩信猛的被抓了住,有些惊慌。 “切莫乱动!”扁鹊低声呵斥了一声,见韩信就这样的老实了下来,这才缓缓的将灵力注入,半眯着眼睛,查看韩信的身体情况。 韩信只觉得一道温和的暖流流入了自己的身体,疏通了全身的静脉,感觉舒适的很。 扁鹊探查着韩信的身体,忽而察觉到了什么,猛的睁了眼。 “前辈……”韩信瞧着扁鹊瞅了过来,心中有种小孩子对大人才会有的恐惧感。 “你……”扁鹊刚要开口,瞧了瞧周边的那些人,各族的人都有,若是将自己知晓的贸贸然言语出来,怕是不止是对韩信,东海乃至整个龙族,都会受到波及。 终得,扁鹊将那话咽了下去,对着韩信道:“你出来。” 苍尘等人对着圣医仙君奇怪的举止有些不解,刚要一同跟上去,便被扁鹊呵斥了一声:“别跟着!” 这下众人才被呵斥住了步伐。 韩信有些茫然的被扁鹊拉了出去,寻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扁鹊松开了韩信的手腕,低声的问韩信道:“韩信,告诉本仙君实话,你还识得本仙君吗?” 韩信怔了一怔,心中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摇了摇头道:“不识得……” 扁鹊眉头皱的极紧,果真,这韩信的心脉被人斩断了,记忆完全缺失了。 “太白可知晓?”扁鹊忽而想到了李白,这李白同韩信这般的要好,若是韩信失忆了,李白应该会知晓。 韩信乖乖的点了点头道:“太白知晓,还叮嘱我不要同旁人讲。” “你们一直瞒着?”扁鹊有些哭笑不得:“你们为何不同我讲?” 韩信听的扁鹊这般的问了,当下便有些子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知晓……一切全听太白的……” 不知为何,扁鹊忽而想到了凡尘之中那对泼辣妻子言听计从的憨厚的丈夫。 “所以……一直未说出来……” 忽而,扁鹊猛的清醒了过来,继而摇了摇头,有些自责的想道,自己怎么可能这般的想?感觉有些对不住这两个纯洁如雪的孩子。 “往后若是有事,同本仙君讲就是。”扁鹊拍了拍韩信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瞧上去是个好相处的:“你这心脉不是不可以接,只是需要时间。” “接了心脉,就能想起以前的事吗?”韩信目光炯炯的瞧着扁鹊。 扁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当然。” “这太好了……”韩信笑眯了一双眼:“太白总是怪我想不起来他。” “他就是个娇蛮任性的,不必在意于他。”扁鹊想起李白这个徒弟,不禁叹了口气。 李白是个任性的性子,韩信又是个憨厚的性子,这二人在一起,韩信怕是没少受委屈。 “太白他……”韩信听见扁鹊这般的评价李白,只觉得有些子不妥,李白明明是刀子嘴豆腐心,事事都为他考虑的一位好人——而且长的十分好看……惊觉李白在自己心中原是这般的好,韩信只觉得脸皮子有些子发热,良久这才红着脸为李白辩解道:“他很好……” 扁鹊瞧着韩信这般的神情,只以为是李白欺负他欺负的狠了,这韩信才会下意识为李白说好话。 “唉……”扁鹊叹了口气,良久才又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他好不好本仙君这当师父的心里清楚明白的很。” 这……李白在自家师父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你先带本仙君去寻太白吧。”扁鹊是成心的准备无视屋里的那群后生了。 韩信瞧了瞧那屋里巴巴的往外看着的那群人,当下便应道:“好。” “苍尘兄,你说这圣医仙君,会不会给东海太孙开小灶啊?”王飒趴在窗台上,瞧着扁鹊同韩信讲话。 “小灶?”苍尘有些不解。 “就是单独的教他东西啊,比如什么秘术什么的。”王飒张牙舞爪的道,瞧起来异常的喜感。 苍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又吊儿郎当的道:“你怎么不说,这圣医仙君是在教东海太孙怎么把姑娘呢?” 旁边的少年们忽而哄笑了起来,少年时期的人对这等话题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笑点。 王飒还是年龄太小,被苍尘这三言两语便就调侃的脸颊通红,良久才捂住了脸,羞涩的道:“苍尘兄,你就知晓这些……” 苍尘笑着揉了揉王飒的脑袋,良久才对着身旁的少年们道:“行了行了,这便都散了罢,回去好好的收拾一下,圣医仙君来了,一会儿怕是要讲话。” “是是是。”少年们答应着了,而后嬉笑打闹一哄而散了。 苍尘瞧着少年们都散去了,这一直笑着的嘴角才弯了下来。 “小灶吗……” 第二百四十七章 物归原主 这边李白懒腰都没伸完,便瞧见了这些日子让他感到极其厌恶的人——红鲛。 红鲛本只是想出门洗漱,却不料猛的感到后背一寒,冷不丁的回头,瞧见李白靠在帐篷的门柱上,冷冷的瞧着她。 红鲛手下动作猛的一慌,而后原本盛在木盆里的水就这么的撒了。 “太……太子殿下……为何这样的瞧着我……”红鲛虽说是被李白吓了一跳,但是基本的礼数不能忘却。 李白瞧了瞧周围,并未发现韩信的身影,这才对着红鲛道:“你,过来。” 红鲛虽说知晓这个太子殿下对她不善,可是这般情况之下,阿郎哥哥又不在此,不能护着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听话上前。 “哟……”李白细细的瞧了红鲛一番,眼前的少女清秀美丽,正当花季,这身上的青春气息怕是每一个女子都是极其向往的。 李白却不这么想,他打量了红鲛一番:“你这长的没有我好看啊,韩信怎么就带上你了呢?” 红鲛听完,惊得猛的抬起了头:“你……你对阿郎哥哥是……什么心思?” 李白瞧着这红鲛的神情,当下便冷笑了一声:“果真,问本宫对韩信心思之前,你先瞧瞧你自己又安的是什么心思吧。” 红鲛有些子厌恶的瞧着李白,半晌无语,吐出了一句:“阿郎哥哥又不是断袖,怎会喜欢倾心与你?” 李白听闻这话,当时脸色一边,而后又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不过是鲛人族的一只小小的鲛人,对着本宫居然不用尊称,你怕是不想活了。” 红鲛听着李白这厮威胁与她,登时一股傲气便迫使她梗着脖子道:“现下西南天战事紧迫,万物在这等情景之下皆是平等,况且阿郎哥哥与我有着过命的交情……” “闭上你的嘴,你还能多活几天。”李白眼神凶狠,瞧得红鲛心中微颤。 “算了。”李白瞧着红鲛不再言语,又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本宫唤你过来,本就不是为了施压与你,而是要问你些事情。” “你能问我什么事情?”红鲛警惕的瞧着李白。 而李白却是极为不悦,当时手中就施了法术。 红鲛只觉得手足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然后膝盖处又被什么东西狠狠的踢了一脚,红鲛只觉得两条腿麻得很,这便就跪了下去。 瞧着红鲛在自己的面前终是温顺的跪了下来,李白觉得心情大好:“这些礼数,都是你应该对本宫做的!” 红鲛这才意识到,她同李白之间的差距,远不是种族,而是能力。 红鲛憋屈了半晌,最终才忍着眼泪道:“不知太子殿下要问我何事?” 李白冷冷的纠正道:“在本宫的面前用平民的称呼,这便就是鲛人族教你的礼仪吗!” 红鲛又是咽了一口憋屈之气,深深的呼吸了一番,这才道:“不知太子殿下要问奴才何事?” 李白一大早就发了这一通的邪火,心下畅快了许多——其实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差,昨夜他虽然有些微醺,可是韩信说的那些子话,他都一字一句的记着呢。 心情不好就是因为瞧见了红鲛。 但现如今的红鲛倒是也乖巧,李白满意了这才问道:“先前韩信受伤,被你们鲛人族所救,本宫且问你,你们可瞧见了伤害韩信的凶手是谁?” 红鲛一听到关于韩信的问题,登时便就忍下了,细细的思索了一番,这才如实的对着李白答道:“当时我……奴才瞧见阿郎哥哥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伤了,巫师大人当时在给他疗伤。” 巫师……李白微微的垂了眸。 红鲛接着道:“然后他便就清醒了过来,但是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他……他当时伤的重不重?”李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猛然的痛了一下。 这个问题算是比较愚蠢的,韩信若是伤的不重,又怎会丧失记忆,忘却了他呢? 红鲛想起那时的韩信,也是十足十的心疼:“伤的有些重,尤其是胸口那处,仿佛是被利器所伤,又细又长,横跨了阿郎哥哥的整个胸膛。” 李白越听,手抖的就越厉害,喉间苦涩,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回去吧。”李白扶着门柱道。 红鲛告了个辞,便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许是方才的法术施的重了,这才有些伤到她了吧。 其实李白对红鲛吃了吃醋,其余的就是有些感激了吧。 是鲛人一族救了韩信,鲛人族对他而言,也算是恩人,可是如果红鲛对着韩信没有那份心思…… 若是没有那份心思……李白想必也不会如凡间的妒妇一般,日日夜夜的防着她,也防着韩信。 “太白就在前方了?”扁鹊顺着韩信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瞧见了一排排的白帐篷。 “是的,前辈。”韩信应着道:“太白许是还没有起……” “还没有起……?”扁鹊声调略微拔高,韩信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大概……是吧……”韩信窘迫的道。 “对了。”扁鹊忽然想起了件事,只见扁鹊左手一张,一道封印便就出现在自己的手上,右手一划,那封印中的物事便就大了起来,逐渐恢复了它的原样。 “这是……?”韩信瞧着这个物事极是眼熟。 “这是你的破甲枪。”扁鹊握住了破甲枪,往韩信面前那么一递:“物归原主。” 韩信瞧着扁鹊手中的长枪,通体银白,那枪柄之上,刻着一条即将翱翔于天际的巨龙,那枪缨也是素白的,枪尖儿上寒光一闪,夺目的很。 韩信伸手轻轻的接了,那破甲枪便微微的亮了一下——终是寻到了主人。 韩信握着那枪,仔仔细细的瞧了半晌,这才抬头对着扁鹊笑道:“多谢前辈。” 扁鹊则是一副怕麻烦的神情摆手道:“别别别,本仙君只是顺路走了东海,从而给你带了这武器,你不必如此客气。” 韩信笑出了一口白牙:“是。” 扁鹊瞧着韩信打量完了破甲枪,又细细的收回了身后,韩信这才开口开口道:“走吧,前辈,晚辈带您去寻太白。” 扁鹊挑了挑眉,轻滑折扇半遮面,道:“走着。”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关系破裂 “太白!”韩信在门外唤李白道,瞧着李白在帐篷里什么反应都没有,现下又喊了几声:“太白太白!” 李白虽说本就在里想起韩信心疼的紧,但冷不丁的被韩信喊了那么一声,还是有些子不悦:“喊喊喊!喊什么喊!” 韩信有些无奈的瞧了瞧扁鹊,见扁鹊面色不是很和善,当时便就有些子尴尬:“不是……是那个……” “李太白。”扁鹊冲着帐篷里淡淡的道:“滚出来。” 许是听久了,已然习惯了扁鹊的声音,李白当时就麻麻溜溜的出来了。 瞧见确实是扁鹊,李白就要上前抱住他:“师父!” 扁鹊有些恶心的往旁边躲了躲,李白就那么抱了个空。 “说话就说话,切莫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李白撇了撇嘴,而后这才说到了正事:“师父怎么来了西南天?” “怎么……?”扁鹊挑着眉瞧着李白:“不能来?” “不是不是不是……”李白摆手道:“只是师父贸然前来,徒儿不解。” “前些日子同天界要会医术的仙人的,不是西南天?”扁鹊这样一说,李白差不多的就懂了:“原来,师父是前来帮忙的!” 扁鹊折扇敲了一下李白的脑袋:“不是前来帮忙的,难道是来游山玩水的?这西南天先前还好,现如今天一破,这等景象,玩个洪水吗?” 李白抱着被敲疼的脑袋细细一想,觉得扁鹊说的有道理:“也对……” 扁鹊瞧着自己家的徒弟还不算愚笨,这才满意了,而后又对着韩信李白二人道:“走吧,进屋……进帐篷。” —————————————————————————— “子龙……”青鸾本就在凤位之上,揣揣不安,瞧着赵云前来了,赶着紧儿的上前迎道:“妲己可是有消息了?” 赵云撇了青鸾一眼,有些子嫌弃的道:“没有。” 青鸾这才失落的放下了手。 赵云瞧着青鸾这般模样,心下叹了口气。 在别人看来,再怎么说,也是相互扶持相互依靠才能走到今日这般的亲生姐弟,这关系再僵,又能僵到哪里? 只是他的这个姐姐,为人确实是不敢恭维,心眼极小,并且十分的会算计。 不止先前难产身亡的白泽仙子,还有她日日夜夜陪伴的夫君青丘帝君、白泽仙子与青丘帝君的孩子李白……除去这些,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妲己,和她的亲弟弟赵云,也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可是……想起先前听旁人推测的那件事,赵云就觉得自己怕是冷静不了。 赵云将心中的心思藏了起来,面上十分平静的对青鸾道:“此番前来,本尊有一事想问。” “何……何事?”青鸾不知晓赵云会有什么事是需要问自己的。 “先前本尊同诸葛亮的事,到底是谁告发的?”这个问题问了出了,青鸾微微的怔了怔,良久才磕磕巴巴的道:“不……不是说过了嘛,是白泽,白泽怕你的能力太过突出,抢了她弟弟的风头……” 赵云听的青鸾这番话,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子龙……”青鸾有些害怕的瞧着这样的赵云。 赵云不想听她继续的为自己辩解了,睁开了眼,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大掌狠狠的扼住了青鸾的喉。 “都说了,别再骗我了。”青鸾的脚已经完全的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被赵云扼住喉咙举了起来。 “我……我……”青鸾有话说不出,有字吐不尽。 赵云瞧着青鸾仿佛是要说些什么,这才放下了她。 猛然能喘息了,青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赵云瞧着这般狼狈的青鸾,不知为何心底腾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说完了本尊还忙得很。” 青鸾瞧着赵云对自己的态度,便就知晓了,赵云定然是了解了真相,这才前来。 “子龙……”青鸾喘息稍定,这才道:“姐姐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赵云气急反笑:“为了我好,便就去天界告密?让军师与我都陷入那般窘迫的境地吗?为了我好,便就污蔑于白泽姐姐,让她替你背负所有的怨恨和罪名吗?” 青鸾听着赵云一一的细数往事,只觉得心口痛得很:“子龙,你知晓的,若是当初无人言说,和诸葛亮在一起的你会是什么样子?会位至天尊呼风唤雨吗?!” “那本尊还真的谢谢你了,我的好姐姐。”赵云眼中出现了杀意:“你知晓吗?因为你的告密,军师那段时间的日子生不如死,因为你的告密,本尊到了现如今,也还是孑然一身。” “可是地脉之事,却是你亲自做的!”青鸾恶狠狠的指着赵云:“你那时恨毒了白泽,在她生产之际对着地脉动了手脚,导致天地灵气不稳,神兽白泽难产!” “那是因为你在挑唆!”赵云怒吼出声,手中长枪指向了青鸾。 这是他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姐姐掏出了这柄枪。 “子龙……”青鸾瞧着赵云这般疯魔,这才知晓赵云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子龙……你这是干什么……” 青鸾白嫩的手指想要上前将赵云的枪尖挑开,却不料枪尖太过于锋利,将她的手指都刺破了:“子龙……你且先将枪挪开,哪有用自己的武器指向自己的亲生姐姐的……?” “你为何要这般的做!”赵云只觉得心中悲愤交加,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女人先杀之为后快。 “姐姐也是为了青鸾一族的荣光啊……”青鸾泪眼朦胧,瞧着韩信,若是教旁人瞧了,定会觉得这美人儿落泪让人心疼,更别说动手了。 可是赵云瞧了这个女人太多的虚伪嘴脸,现在已然是不信了。 “你哪是为了青鸾一族?你分明是为了自己能攀得上高枝!冠冕堂皇!虚伪至极!”原先赵云还会配合一下青鸾,可是现如今的赵云,已然不需要青鸾做他的后盾了。 谁能保证,这个所谓的后盾,不会给他的背后狠狠的来上一刀呢? 第二百四十九章 保你安稳 青鸾闭了眼,知晓自己在赵云心中,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子龙,我们非要如此吗!明明是骨肉至亲,却相互憎恨。” “明明是你对不起我的。”赵云将枪收了回去,心中死命的告诫自己,这是青丘,并非北极天宫,若是杀了人,别说是帝后,哪怕是个小小的侍女,怕是都会落人舌根。 况且这青丘帝君也不可能放过他。 就算是有朝一日他会手刃自己的亲生姐姐,为爱人和自己报仇,那也不是现在。 “子龙……你放过姐姐好不好?放过姐姐……”青鸾瞧得出赵云动了杀机,当下便哭喊着求饶。 赵云闭了眼,将心中的火全部压了下去,良久才道:“本尊不想杀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本尊的底线,脾气秉性再好的人怕是都会生气难过。” 青鸾便就瞧着赵云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眼色漆黑,形状怪异的药丸,这个从小到大都对她言听计从的弟弟对着她道:“姐姐,你若将这个吃下去,那么咱们的姐弟情谊就还能维持于表面。” “这是什么?”青鸾瞧着那颗药丸,总觉得极其的不善。 “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当初给青丘帝君喂的,不就是这种物事吗?”赵云满意的瞧着青鸾的脸蓦然变的惨败。 “魂牵丝……?”青鸾此时是愈发的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 魂牵丝是上古秘药,是用来操控旁人的。 魂牵丝一般是黑白两粒,白为控者,黑为纵者。 若是想控制一人,那人又实在是不甚乖巧,便就可以用魂牵丝,自身食下一颗白丸,他身食下一颗黑丸,食下白丸的人便就可以控制食下黑丸之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当年的青鸾,就是给青丘帝君喂下了这种药,青丘帝君才弃孕期的白泽仙子于不顾,与自家妻子的好姐妹,青鸾仙子厮混在了一起。 魂牵丝好归好,只是只能用三年,三年过后,这药便就会失效。 “怎么……?姐姐不想吃?”赵云瞧着青鸾的脸色变来又变去,心下不禁愈发的不屑。 这等自私自利之人,怎会是自己的姐姐? “子龙……姐姐吃了之后,你能不能帮姐姐……将妲己寻回来?”青鸾垂眸道,她知晓自己是早晚都跑不了,还不如先想着方法多捞一些好处。 “自然可以。”赵云应道,随后便将魂牵丝递到了青鸾面前:“姐姐,吃了吧。” 妲己这几日总是噩梦连连,梦中惊醒过来多次。 这夜,她又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怎么了爱妃?”殷受也听到了声响,醒了过来,见到妲己抖着身子,吓得竟是哭了起来,殷受也不再询问缘由了,赶忙起身将妲己搂进怀里安抚道:“爱妃莫怕,无事,无事。” 妲己好久才恢复了平静,被殷受抱在怀中总是叫她格外的安心。 “嫔妾方才……做了一个梦。”妲己不等殷受再次询问,自己便就说了起来。 “哦?爱妃做了什么梦?”殷受在妲己背后轻拍安抚,问道。 “嫔妾梦到嫔妾的母亲,浑身是血的站在嫔妾面前,要嫔妾给她报仇……”妲己越说,身子抖的就越厉害。 “没事了没事了……”殷受柔声的道:“本汗已然派人去寻了,寻杀害国丈的土匪,等寻到了,定将他碎尸万段。” 妲己这才止了哭声,眸中寒光一闪:“谢谢大王。” 殷受不知为何,这几日妲己抖不让他留宿宫中。 许是怀孕了,怕他做什么不老实的事? 殷受虽然知晓自己不会,可是每日温香软玉在怀,难免自己有一天会忍不住…… 可是殷受断断想不到,此时的妲己跪在地上,对着一位他从未见过的男人。 那男人背对着妲己,身形高大,瞧上去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威严。 “舅舅。”妲己对着那个男人恭恭敬敬的道。 那个男人回过了头,眉目凌厉,正是赵云。 “近几日如何了?”赵云换上了一副极其和善的面孔,对着妲己道。 妲己则是如实的乖巧道:“这几日身子仍是不适,有些子想吐……” “注意身体,暂且就先别跪着了。”赵云上前将妲己扶了起来,顺便瞧了瞧妲己的肚子:“哟,又变大了。” 妲己也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面的小家伙正巧调皮的动了一下:“是啊,他又长大了。” 赵云笑眯眯的瞧着妲己的肚子,良久才道:“这些日子没能常来瞧你,是舅舅的不是。” “没有没有,舅舅能来,妲己就十分的欢喜了。”妲己声线软软,听上去极是舒适。 “你和孩子的父亲好好的生活,往后舅舅可能就不能常来了。”赵云将手从妲己的肚皮上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 “为什么?”妲己瞪大了眼睛,对这个消息有些子不适:“是……是因为妲己做错了什么了吗?这才让舅舅生了气?” 赵云摇了摇头:“并未有什么不好,是舅舅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知何时才能回得来。” 妲己垂眸,心中是千万般的不舍,赵云曾经是催眠过妲己的,因此妲己现在还以为自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只有这一个极其神秘但又尊贵的舅舅。 催眠妲己后的第一次见面,赵云便就告知妲己,往后见了他,都要跪下行礼。 妲己当时倒是也没有异议,照做了。 “妲己会想舅舅的。”妲己摸着肚子抬头对着赵云道:“孩子也会想他的舅爷的。” 赵云揉了揉妲己的头:“我的事情,往后还是少对旁人提起。” “为什么?”妲己不解。 “因为舅舅怕是不会回来了。”赵云仍是笑着。 “舅舅……”妲己还想再问,赵云后撤一步,食指便舅抵上了妲己的额头,紫光一闪,妲己眼中便就无了神。 这是赵云第二次对妲己用催眠术。 “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没有任何亲人,你的夫君便就是你唯一的依靠,你们要相亲相爱……”赵云对着妲己灌输该催眠的内容,讲完了后,赵云才对着妲己问道:“记住了吗?” 妲己木木的点了点头。 “那就去睡觉吧。”赵云吩咐完,妲己便就转身上了床,不一会儿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百五十章 不忘往事 “天帝!不好了!”有天兵前来禀报。 天帝坐于首位之上,下方站着各路的神仙,瞧得是尊贵得很。 “怎么了?”天帝对属下这种毛毛躁躁的办事风格不满的很,当下便就皱了眉头。 “天帝……先前地脉断了……”天兵跪着道。 “这个朕已然知晓了。”天帝淡淡的道:“朕已然派了圣医仙君前去,想必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可是……可是……”那天兵慌乱的神情让天帝愈发的不满了:“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可是天帝,天脉……也断了……” “什么?!”这话一说出来,举堂皆惊。 “天脉怎的会断?”天帝紧紧的皱了眉头,对这个消息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啊天帝,前几日,那天脉原始之处,不周山之巅上,出现了一个黑衣的女子,那女子手持双刃,斩杀了诸多的将士,将天脉斩断了……” 天兵还未讲完,天帝便气的敲了桌子,呵斥骂道:“废物!” 那天兵也是心虚的垂了头,他知晓这不周山天脉被斩,确实是和他们的无能挂钩。 “天帝,这天地二脉俱断,是否要多请几位大神前去……” “没用的。”天帝皱着眉头道:“天地二脉,阴阳互补,是维持天地阴阳五行的要脉,一脉断了,另一脉倒是也能补得上,但是如果二脉齐断,想必就不好办了。” “那……那天界该当如何?”有仙君在下方问道。 天帝也是不知晓该当如何,只能焦急的起身渡步,半晌,也想不出什么对策。 “天帝,这事情怕是要快些下决定了。”西王母一直都是极为淡淡的神情,哪怕是听见了天脉地脉齐断的消息,也只是淡淡的道:“昊天可还在西南天呢。” 天帝听到自己的儿子的名字,微微的顿了一下。 他同西王母成婚多年,却是一直都无所出,有朝一日喝醉了酒,宠幸了一位端仙果的仙子。 而后的天帝,便就尝到了甜头,完全的将那仙子当小老婆般的养了起来。 这男人**不要紧,被老婆发现才是极其可怕的。 知晓了此事的西王母震怒,认定了是那名仙子自己先行勾搭了天帝,随随便便寻了个罪名,准备置她于死地。 天帝自己本身就理亏,这天帝同西王母成婚之时,他便就放言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挚爱西王母一人。” 可是西王母又不傻,知晓天帝许下这般的诺言,也只是因为她权高位重,能给他带来利益罢了。 果不其然,这天地之间最为尊贵的猫,还是偷了腥。 当时的情况,毫不夸张的说,刀都要架在那仙子的脖子上了,这时的女娲大神忽而喊了一声停。 女娲是位备受各神尊崇的大神,她出了言,一般人都是要听的。 果然,那西王母让那些行刑官住了手。 女娲瞧着那仙子有些不妥,便细细的上前问了一番。 良久,那女娲大神回过了头,对着西王母道:“你不能杀她,她已然怀有了身孕。” 西王母当时觉得有些子头晕目眩,但还是强行的稳住了心神,向女娲不确定的道:“真的?” 女娲刚正不阿的道:“千真万确。” 当时的西王母真心的想下令道:将这不知死活的女娲也斩了。 可是众神皆在此,众神皆知,她同天帝成婚后就没有给天帝诞下一子一女,这本就是有些子给南天神族丢了脸面。 现下天帝终是有了子嗣,虽说不是出自她之身,但好歹也是南天神族的后裔,她若是贸贸然的将这子嗣斩杀,怕是更要成了千古的罪人了。 于是那时的西王母,在遭受了丈夫的背叛之后,又被一群人劝说,要她放过那个仙子和她的孩子。 西王母虽然觉得极是憋屈,但还是硬生生的将那口气咽了下去,众神趁机将那个命中极是有福气的仙子扶持为天妃,一直等着天妃生出了天帝的第一个孩子。 天帝大喜,登时便就赐了那个孩子名为昊天。 这时何等的器重,怕是只有天帝自身知晓了罢。 从那时起,西王母的心便就死了,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劝说自己,让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 西王母一直都在忍耐,与其说忍耐,不如说谋划。 那天妃很快的又怀上了天帝的第二个孩子,在众神都赞叹这天妃的好福气之时,西王母筹谋的计划也悄然进行。 事情发展的极是顺利,那天妃产子之时难产了半月,最终母子皆亡。 天帝仿佛是一下子没了魂般,天妃刚刚去了的那段日子,对于天帝来说,想必是十分难熬的。 可是对于西王母,那段日子却是如沐春风的快活。 天帝本想等天妃产下第二子的时候,就封天妃为贵妃,却不料,这个一直被所有人都夸赞命中极是有福气的天妃,还是……离他而去了。 从此这天帝便就再未偷过一次腥,天帝又不傻又不痴又不笨,知晓这些事情背后的猫腻。 可是他却不敢动西王母。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他当初娶西王母的目的他自己也清楚,绝对的不纯,可是他对西王母归根结底还是有着感情的,只是西王母从来都不信罢了。 南天神族自此便就只有一位皇子,名为昊天。 这昊天生性便就有些子软弱,不管是面对什么事情,永远都是有些子心慈手软。 这点天帝也是十分的无奈,天性如此,如何改得? 所幸西王母所针对的,只是昊天的生母罢了。 她也知晓,自己未曾给南天神族诞下子嗣,这昊天,自己是断断不能像天妃一般迫害的。 西王母位份尊贵,哪怕是昊天知晓了当年的真相,也是断断不敢动自己的这位嫡母的…… 因此天帝听到西王母谈起了昊天,才会强行的为了昊天而稳下了心神,思索良法。 这此时在西南天的,并未旁人,而是自己唯一的儿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不合至极 韩信这几日忧愁的很。 自从扁鹊前来之后,便就剖开了原本的伤口,日日给他上药,只是为了修复那断掉的心脉,为了心脉能长的全,不让任何人打扰。 可是这李白,总会在他给自己换药之时,偷偷摸摸的前来偷瞧,被韩信抓住过多次,屡教不改,实在是讨厌的很。 可是韩信对李白,又是狠不下心的。 只要李白这般那般的撒娇一番,韩信总是特别容易心软的。 李白也是着实担心,原本那道长疤就是极为骇人,现下又被师父剖了开来连接心脉…… 就是一样的罪,韩信要受两次。 后来韩信也就习惯了,甚至李白来这边的时候,韩信还会让他帮帮忙。 李白倒是也乐得自在。 只是这红鲛的脸色愈发的不善了,每一回瞧向李白的眼神,都是让人极其的不适的。 偏偏李白若是发现了瞧回去,她又会慌慌张张的躲开目光,明显是害怕了李白。 韩信不知晓李白对着红鲛做了什么,但是他知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所以这两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和平不了了。 韩信有些忧愁的叹了口气,这心脉一日日的修复回来,他的记忆也一点点的回想了起来。 说话做事不会像以前那般,完全的凭直觉感觉和李白的提示。 他想起了幼时的好些人,父亲东皇太一,母亲流光仙子,还有皇爷爷东海龙王。 这心脉一日日的修复好,他能想起的事情便一日日的增多。 他想起了那荒诞不经的幼年,那些围绕着他的莺莺燕燕…… 他也想起了和李白的初遇……那般畅快的夜晚…… 韩信忽而红了脸,这才知晓原来先前李白对他做的事情,真的都是先前的日常…… 李白此时掀起了门帘进了来,瞧着韩信上身缠着那般多的绷带,穿着薄薄的外袍,坐在那里痴痴的红着脸,不禁轻声的嘿了一声,瞧着韩信被他吓了一跳回了神,这才笑眯眯的问道:“笨龙,想什么呢?” 韩信此时瞧着李白只觉得脸皮子烧的更厉害了,慌慌张张的移开了视线,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什么……” “真的?”李白猛然贴近了韩信的脸,他总觉得韩信这般十分的不正常。 “自……自然是真的……”韩信又偏了偏身子,将李白轻轻的推开道:“别离我那么近,有些热。” “哦……”李白倒是也听话,当真乖乖的离的韩信远了一些,屋中的桌子上有一盆温水,李白在里细细的洗了手,然后又细细的擦拭干净了,这才对着韩信道:“今日还是我来给你换药吧。” 韩信红着脸半晌,这才乖乖的点了点头。 李白走近了,对着韩信道:“你倒是把外袍脱了啊!” 韩信这才听了李白的话,将自己的外袍脱了,将里面的绷带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 李白将药和干净的绷带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纤长的手指细细的将绷带解开,然后将那白色的布条一圈一圈的解了开来。 越往里,布条绷带上的红色血迹便就越来越多,越来越触目惊心。 每一次,不管是瞧着还是帮着韩信换药,李白的心都是疼的不知所以。 到了最后一圈,李白柔声的对着韩信道:“最后一圈了……” 最后一圈往往是较为痛苦的,因为皮肉血液干涸后会站在这布条之上,若是撕下来,怕是会带起一些血肉,迫使某些部分的伤口强行自己裂开。 韩信知晓这份痛苦的,但是怕李白会担心,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对着李白道:“快一点。” 李白应道:“好……” 话音刚落,手下动作便快准狠的把最后一层撕了下来。 韩信疼的猛的一颤,还是怕李白听到他的痛呼会担心,硬是将这痛呼咽了下去。 果不其然,带下了一些皮肉。 伤口也有些撕裂开来,部分撕裂处已然开始渗出了丝丝的血液。 李白瞧着韩信因为疼痛而忍耐的神情,真的是心疼极了,但现在不是心疼心慈的时候,他必须赶快的给韩信处理干净伤口,而后给他上药。 李白用白帕子给韩信细细的擦干净了血液,然后将伤口那一圈儿干涸的血液也用帕子沾了水,细细的擦干净了。 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李白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韩信清理,一边心中咒骂那个伤韩信至失忆的贼子。 终于,那干涸的血液皮肉已然被清理干净了,韩信的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师父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这样的修复心脉啊……”李白实在是没忍住,吐槽了一下扁鹊。 “若是不这般,怕是心脉是无法修复的了……”韩信感受着李白将药粉撒在自己的伤口之上的刺痛,轻声的道。 他是不敢大声的说话的,因为伤口会崩开…… “知道知道我知道。”李白不耐烦的道:“我不就是抱怨一下嘛……” 韩信瞧着李白这般,不禁轻声的笑了一下。 “别笑!”李白瞧着韩信一笑,那伤口又要随着他的动作崩开。 “好。”韩信立即便就收住了笑。 李白细细的给韩信将伤口包扎好。 终于处理完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禁有些好奇的道:“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韩信听见李白这般的问了,原本那股子尴尬劲儿又燃起来了:“没……没什么……” 李白瞧着韩信这般的反应,只觉得更不正常了,靠的韩信更近了,就怕错过了韩信的哪个表情:“真的没什么吗?” 韩信身上有伤,也不能随便挪动,只能就那么坐着,对着李白这般近的距离,只能红着脸皮儿偏过了头,良久才呐呐的道:“就是……” “嗯?”瞧着韩信要说,李白一下子便就提起了兴致:“是什么?” “想起了那时去青丘山,参加你长姐的宴席,而后遇到了……”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李白把韩信的嘴捂上了,他的脸也红了起来,他知晓那晚发生了什么,这般贸贸然的说出来,他怕是不要面子的…… “是你让我说的……”韩信委屈巴巴。 “现在不许说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突如其来 西王母仍是那般淡淡的神情,她瞧着天帝道:“孰轻孰重,于公于私,天帝还是想清楚为好。” 天帝思索了良久,仍是下了命令:“天界的兵力,拨一半前去西南天,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皇子。” “可是天帝,现下天界并无可用的将领……”有仙官提出。 这话说的却是不错,天界的兵马原先由天蓬元帅来统辖,现下天蓬元帅被天帝贬下凡尘,天界无可用之帅才,十分窘迫。 “听说西南天处,北冥的皇子表现十分卓越,便就先让他率领兵马罢。”天帝因为昊天在西南天,对那边的消息一直是敏锐的紧。 西王母仍是冷冷的瞧了天帝一眼,这天帝对自己的儿子还真是上心。 “北冥皇子虽有将帅之才,但是岁数尚幼,一上来便就担此大任实在不妥,望天帝三思。”有仙官听了,反驳道。 天帝烦躁的很,如果可以,他宁愿让自己的儿子率领兵马,也不愿将外权交到旁人的手上。 不管是花鸟鱼虫,还是妖魔鬼怪,这心中,都是有着护短的一面。 天帝即使为天地至尊,也是免不了的。 “实在不行,你去?”天帝瞧着那个提出异议的仙君,讥讽道。 “臣……臣资质平庸,不能担此大任……”那仙官听着天帝这般,窘迫的很。 “既然知晓自己资质平庸,那么闭嘴可好?”这等只晓得聒噪的仙官,着实让人厌烦。 那仙官便就乖乖的闭了嘴。 “那就那么定了,北冥皇子苍尘,即刻起封为平海元帅,统领西南天所有兵力,镇压西南天所有的妖魔。” “那东海那边……” 东海龙王崩逝已久,龙族都将东皇太一推至龙王的位置之上了,可天界册封的文书仍是没到。 这些子日子的杂事实在太多,这册封的事情就暂且被搁置了。 所幸东海一向都不太听天界的话,天界的册封文书,人家也不是十分的需要。 “东海那边,即刻起便下达文书,东海太子东皇太一册封为龙王,统领天下所有水族,其子韩信为太子。”天帝下达了指令之后,底下的仙官便就着手准备了。 所以两道文书一起颁布道西南天之时,韩信是十分的懵的。 “什么意思?”他反应过来之后,心中慌乱的很,揪住了仙官的衣领:“皇爷爷他怎么了?!” “东……东海老龙王前些日子崩逝了……”那仙官见韩信如此,十分的害怕,唯恐这位新晋的东海太子一个不悦,手下便平添了他这条人命。 韩信听了这话,登时便没有力气般的放下了手。 东海龙王身子骨一直欠佳,这个韩信还是知晓的,龙族一直都在担心这老龙王哪一日便就会驾鹤西去…… 韩信虽然心中有数,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他还是十分的抗拒的。 “我……我连皇爷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韩信悲痛欲绝,那眼泪便就落了下来。 相比起这个坏消息,苍尘那边的气氛则是截然不同。 天界册封了苍尘,这意思就是要与北冥刻意的修好了。 这对北冥来说,算是顶好的消息了。 苍尘欢天喜地的接下了文书,而后对着前来的仙官道了一声谢。 而后随从着苍尘的那位将士,便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金光闪闪的金瓜子,反手塞进了那前来颁布文书的仙官手里:“请仙官大人喝茶。” 那仙官显然是混了很久的官场了,当下便伸手接了,笑呵呵的道:“这怎么好意思。” “仙官远道而来,极是辛苦,意思意思是应当的。” 双方客气寒暄了一会儿,那仙官这才准备要告辞:“那下官便先回去了,还有一位仙官在等着下官呢。” “怎么?此番还有其它的命令?”苍尘听到这仙官的话,有些子诧异。 “对……”那仙官犹豫了良久,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苍尘说这等事。 结果还不等仙官自己说,苍尘便就问了:“是何时?与西南天有无关联?” 那仙官想了想,这事情倒也不是怕人的,与苍尘讲了倒是也无妨,于是便如实的道:“是这般,前些日子,东海老龙王崩逝了。” “东海老龙王崩逝了?”苍尘听的心下一惊,虽说这东海龙王身子骨一直不好天地皆知,可是这贸然崩逝,相必对东海乃至整个水族,都是个打击。 “是,崩逝之前,老龙王便就将大小事宜都交给了东海太子殿下处理,因此太子接手的时候倒是也不算匆忙。” “这东海的太孙,可还在西南天呢。”苍尘笑着道。 “平海元帅,话可不能这般的说。”仙官瞧着苍尘这番神情,只觉得有些子欠妥,出声道。 “是是是……”苍尘被仙官那么一提醒,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摸了摸鼻子道:“是本帅的不是。” 仙官见苍尘这般,倒是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重话了,只是叮嘱着苍尘道:“元帅好自为之即可。” 苍尘一笑,便就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好。” 韩信这便的仙官可没有那么自在了,那诏书举了半天,韩信就是不接,只能出口催促道:“太子殿下,您就接了吧,别让我们这做奴才的难做……” “接与不接,在于他。”李白这才知晓老龙王崩逝了,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赶着紧儿前来韩信这便了。 “青丘太子殿下。”那仙官瞧着李白,恭恭敬敬的给李白行了个礼。 李白应了一声,而后便就对着韩信道:“但是韩重言可,你若是一直不接,便就是让人家仙官成心的难看了。” 韩信垂眸,良久不语。 “你就算是不接,龙爷爷也是……也是去了,不是你不接,他就会活过来。”李白知晓韩信此时伤心难过的很,可是在这仙官面前,这般模样总是不好的。 韩信这才抬了眼,手指轻颤,接下了那道诏令:“谢天帝!”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快些睡觉 “仙君~”庄周这夜又出来了,自动的钻进了躺在床上还未入睡的扁鹊怀中。 “你又要做什么?”扁鹊只觉得头疼不已。 庄周揽住了扁鹊的脖子,柔柔的道:“仙君近几日累坏了,要不要小的给您揉揉?” “不要。”扁鹊不想和庄周多废话,将庄周推开后转了个身道:“快些睡觉吧。” 庄周这几日实在是不敢出来,这西南天之上,都是各族的贵子,他若是贸贸然的出去了,但凡被抓住,下场怕是会极其的悲惨。 “仙君……”庄周跨坐上了扁鹊的身上,仍是那般勾人的神情对扁鹊道:“仙君真心的不想……” “不想。”扁鹊皱着眉头瞧着庄周:“你快些起来。” “我不。”庄周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仙君若是不想,我自然是不能做什么的。” 还不能做什么……你都骑到身上了…… 扁鹊只觉得无奈的紧,只能对着庄周道:“你快些起来,今夜还要不要睡了?” 庄周咬了咬嘴唇,而后便伏在了扁鹊的身上,乖巧的趴在了扁鹊身上,道:“那仙君说不要,那就不要了吧。” —— “韩信!”李白将韩信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你不要再喝了!” 韩信伸着手往前一捞:“给我!” 李白头一次瞧见这般失魂落魄的韩信,心下也是痛的,知晓韩信现下的心中难受的紧,却是也只能逆着韩信而行:“不给!” 见李白执拗的很,韩信也不能强制的去夺,只能抱起桌子上的酒坛,继续饮酒。 “够了……!”李白又将酒坛抢了下来:“韩信,你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韩信红着眼睛,见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心中那般的酸涩又涌了上来。 韩信痛苦的抱住了头,发泄般的嚎了一声。 “韩信……”李白将酒杯酒坛放了下来,上前试图安慰韩信:“你……你切莫伤心了……你这样……我看着也是心疼的……” “太白……”韩信伸手抱住了李白,一遍又一遍的委屈的道:“皇爷爷没了……皇爷爷没了……” 李白轻柔的抚着韩信的头发,轻声的道:“我知晓……” 韩信这次是被伤的狠了,整个人浸在伤痛之中走不出来不是假的。 但是李白又不是韩信,他不知晓对于韩信本身来说,爷爷逝世的伤痛到底有多痛。 真的是……无能为力。 “太白……我才刚刚的将他们想起来……我嚎没有回去看看皇爷爷……”韩信仍是哭着对李白诉说,看来没有见到老龙王最后一面这件事,韩信一直都耿耿于怀。 “你是受伤了……皇爷爷即使知晓了,也不会怪你……”喝醉了的韩信需要柔声的劝慰,,李白一遍又一遍的告知韩信:“不是你的错……不是……” 许是李白的话有了效果,韩信这才抬起头,整张脸如孩童般的哭的湿透了。 李白细细的给韩信将泪水擦拭了去:“等西南天的事情忙完,我们就前去看看皇爷爷的墓,好不好?” 韩信点了点头,李白瞧着韩信这般,也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了,而后便是想方设法的将韩信架起来到床上去了。 他太重了,自己一个人是抗不起来的。 只能趁着他现在还有些神识,而后借助他本身的力气,将他挪至床上去,不然在这里睡着了,身子怕是受不住。 说干就干,李白对着韩信道:“你先起来,先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喝醉了的韩信对着李白的话简直是言听计从,乖乖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李白将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扶持着韩信往帐篷里走。 韩信的体重压的他喘不过气,况且韩信比他高出那么多,因此他终于扶着韩信进了帐篷的时候,整个人都喘到不行。 韩信被李白扶着缓缓的躺在了床上,而后便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许是实在难受的紧,这才想着先歇息。 李白这才搬来了凳子,坐在了床边,趴在床沿上细细的瞧着韩信,手指轻轻的抚过韩信的眉宇。 原本带着浓浓的少年气息的面庞,不知何时成熟了起来。 “韩重言。”李白忽而开了口。 “嗯……?”即使晕晕乎乎的,听到李白的声音,韩信的第一反应也是先答应着。 “你一定要挺过去,不然……不然……”李白忽而不知晓应该说些什么了。 李白知晓他和韩信之间,远不止这些。 不管是青丘,还是东海,他们都是独子。 若是东海和青丘执意要他们为种族繁衍后代的话,他们也不能抗拒。 “唉……”李白叹了口气,而后收回了手。 却不料,李白的手猛的被韩信抓了住。 “韩信……?”李白不知晓韩信想要做什么,有些子诧异。 下一刻,一股力道便就将李白甩到了床铺之上。 “韩信!”李白惊呼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却被韩信统统的吞下了肚子。 “唔!”李白只觉得韩信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要比韩信柔弱一些,力气远远没有韩信的大,只能让他这般的为所欲为。 “太白……”良久,韩信才放开了李白,气喘吁吁的唤李白道。 “嗯……”李白迷迷瞪瞪的应了一声。 “可以吗?”韩信的手停留在了李白的腰带之上,意味明显得很。 李白蓦然的就红了脸,偏过了头,磕磕巴巴的道:“随……随你……” 韩信轻笑出声,而后便缓缓的解开了李白的腰带,将李白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剥了下来。 李白的肌肤柔嫩,仿佛是上好的白纸。 而韩信,就是即将要在这画布之上作画的画师。 李白只觉得唇上又被韩信堵了住,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不知所措的喘息。 “韩信……韩信……够了……”李白觉得,韩信此时醉酒,有些事情怕是做不了。 而韩信却是反扣住了李白的手腕,轻声的道:“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第二百五十四章 清醒过来 什么东西…… 韩信觉得鼻子痒痒的,仿佛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戳着自己的脸。 韩信下意思的要把这个东西退开,却听到了李白的哼唧声。 怎么回事…… 韩信一下子便清醒了大半,赶忙睁眼一瞧,便瞧见了李白十分不安稳的睡颜。 李白睡的正香,没想到会被韩信推搡了一下,现下也是清醒了大半。 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瞧见韩信也在瞧着他,当即便吓得惊呼出声:“啊!” “别喊……别喊……”这帐篷四处皆邻居,若是被旁人听到了,这脸怕是就要不得了…… 然而韩信却忘记了,昨晚做坏事之前,他早就施法做了结界了。 李白这醒过来才觉得腰身酸软的很,昨夜…… 李白涨红着脸,嘴被韩信捂住没法子讲话,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韩信。 韩信瞧着李白冷静下来了,这才放开了捂住李白的手。 “怎么回事!”韩信低声质问道。 “你忘了?”李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不知怎的,韩信觉得有些子心虚…… 他确实是忘记了,可是李白这般,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告知李白:没错,我忘记了…… 李白垂了眸,冷笑了一声,随机便就忍着身上的酸软刺痛,起身背对着韩信开始穿衣。 李白的肤色很白,身上的红印子十分的触目惊心。 身上许多地方都有些青紫,可想而知,昨夜韩信到底是有多粗鲁…… “太白……”韩信试图伸手触碰李白。 “别碰我!”李白现下伤心得很,半点都不想让韩信碰他,见韩信伸手过来,狠狠的打开了韩信。 韩信瞧着李白确实是伤心了,当下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上前狠狠的抱住了李白:“太白……抱歉……” “你放开我!”李白气恼的道,这衣服穿了一半,瞧起来狼狈得很。 韩信执拗的劲儿此时也上来了。 “不放!” “韩重言!”李白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上不适的很,心情自然是十分的不悦。 “太白,虽然我忘却了,可是我……我心里却是真的欢喜……”韩信的手抱的紧紧的,一丝一毫都不让李白动摇。 欢喜……李白稍稍的顿了一下,随后微微的偏了偏头:“你又在骗人了……!” “没有……”韩信低喃道:“没有骗你……” 李白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太相信韩信的鬼话。 韩信吻了吻李白的发顶,继续柔声道:“我是真的欢喜……太白,我很高兴,你会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 李白听着韩信的话,只觉得心都化成了蜜。 没办法,这男人哄骗人的方法,可真是多得很。 “那……那是因为你醉酒了……”李白听着韩信又要说昨晚的事情,当即便红着脸出言打断。 “酒后吐真言。”韩信笑眯眯的又吻了吻李白。 “谁……谁准许你亲我了!”李白有些嫌弃的推开了韩信:“离我远点。” 韩信笑着顺势吻了吻李白伸过来的手掌。 “我所之言,句句属实,若是有不符合真心的地方,我韩重言天打雷劈……” “呀!”李白捂住了韩信的嘴:“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要乱说啊!” 韩信笑的眉眼弯弯,瞧得李白脸红心跳不已,慌忙的放下了手。 “太白可是害羞了?”韩信瞧着李白这副反应,只觉得可爱极了。 “谁……谁害羞了!”李白气恼的不重掐了韩信一下:“少自以为是了!” “是是是……”不管李白现在说什么,韩信都依着他:“太白说的对。” 李白翻了个白眼儿道:“油嘴滑舌……没个正行!” 韩信爱怜的又亲了亲李白,只觉得世间万物,都抵不上这一刻。 “好了好了好了好了……”李白不耐烦的推开了韩信:“切莫腻歪了,再不起床,一会儿师父可是要来骂的。” 韩信瞧了瞧李白,李白浑身都狼狈得很:“你……这般模样,当真能起床?” “别废话!”李白瞧着韩信这般,只觉得脸皮子又要烧起来了:“还不是你害的……” “腰疼不疼?”韩信也知晓自己是太过孟浪才将李白害成这样,只觉得有些自责。 “别碰我腰。”察觉韩信的手到了腰迹,李白赶着紧的出言制止。 昨夜这个地方可是被韩信掐了一夜,说不难受也是假的。 “抱歉……”韩信瞧着李白这般模样,心中当真是自责得很。 “床起不了……你便和师父讲,我身子不适,今日起不了床罢。” “遵命。”韩信笑眯眯的道。 —————————————————————————— 这几日韩信的心情是明显的明朗了不少,许是看淡了生老病死了罢。 旁人不知,其实这一切的功劳,大多数都是要归于李白的。 若不是李白劝慰着韩信,怕是韩信一个人是走不出东海老龙王崩逝的阴影的。 当然,李白此人却是越来越懒惰了。 这便就让原本对李白就不太满意的贵子们更不满意了。 “你说,这李太白,日日是事情也不做,意见主意也不出,他来西南天到底是做什么的?”王飒趴在了桌子上,对着苍尘抱怨道。 虽说苍尘住在李白的旁边,可是自打那次一同醉酒以来,他同李白便就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 “太白先前一直生活在青丘,哪怕是随着圣医仙君下入凡尘历练,怕是也不会去穷凶极恶之地,这西南天山水本就教人不适应得很,若是强行让人接受,怕不是有些强人所难……” 听着苍尘明里暗里都是为李白开脱,王飒偏过了头瞧着苍尘:“苍尘兄,听你这话,这李太白在你心中,仿佛是个善人啊。” 苍尘微微笑着道:“他本来也不是什么恶人啊。”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王飒瞧着这苍尘确实是向着李白无疑了,当下便烦乱的很。 他对李白就是莫名其妙的厌恶,说不出来为什么。 王飒又趴回了桌上:“你不要再讲了,不知晓的,还以为你同那李太白,关系亲密得很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补之药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苍尘仍是这副笑眯眯得模样:“这西南天的诸位,本帅可都是一视同仁。” 一声本帅,让王飒清醒了不少。 也对,这苍尘可不是之前的可能开得起玩笑的大哥哥了。 人家现在是统领西南天军队的平海元帅……说话做事,容不得自己放肆。 王飒这才赶着紧儿的起身对着苍尘行了个礼道:“抱歉元帅……是我言语不当,望元帅大人……” “你我之间,不需说这些子客气的话,生分了咱们的兄弟感情。”苍尘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瞧得王飒有些害怕。 “不不不……是我……” “闲话就不要多讲了。”苍尘仍是同从前一般揽过了王飒的臂膀,吊儿郎当道:“今天想吃些什么?我教后厨去做。” ...... “身子不适?”扁鹊听韩信来报,只觉得有些担心:“怎的不适?” 韩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良久才打着哈哈道:“昨夜嘛……那个……他起夜,被这寒风冻着了。” “太白这厮,身上那么厚的皮毛算是白长了!”扁鹊倒是也信了韩信的鬼话,只是一味的口头上责怪李白。 “也……也怪不得他……”韩信摸了摸鼻子,只觉得心虚得很。 “你不必为他讲话。”扁鹊对李白确实是有些子恨铁不成钢,这股身娇体弱懒散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定是随了青丘帝君这个负心汉! 扁鹊只觉得心中愤恨不已,转念对着韩信道:“韩信,随我去瞧瞧他。” “去……去瞧谁?”韩信听着扁鹊这般讲,只觉得被吓得有些子心惊胆战。 “自然是太白。”扁鹊觉得韩信这个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可……可是太白他……”若是此时扁鹊去了,瞧见了李白身子上的印子…… 韩信越想越觉得惊惧,虽说这等事情以后总是会对着扁鹊讲的,可是这等的情况之下,又怎能让他知晓? 扁鹊若是知晓了,怕是这西南天,都要翻了…… 但扁鹊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没有可是,本仙君便就要去瞧瞧,这身娇体弱的青丘二公主,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完蛋了。 韩信在心中默默的扮了个苦脸儿。 李白还在床上极是痛苦的躺着。 这醒来之后,身上的酸痛便就是一时胜过一时,连个身都不敢轻易的翻,着实是难受得紧。 李白心中正狠狠得咒骂着韩信,下一秒韩信的声响便就传入了耳:“前辈这边请。” 这一声响是十分的大,明显是故意的让李白听见的。 况且现如今的西南天,能让韩信叫一声前辈的,怕是只有圣医仙君扁鹊了。 李白当下猛的一激灵便就坐了起来。 师父……! 师父怎么会在此时前来! 可是来了就是来了,这扁鹊又不是谁三言两语就能撵走的。 况且这天上地下,哪怕是天帝,都要对着扁鹊恭敬三分,谁敢撵他。 李白身上的那些印子羞人至极,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的,若是让扁鹊瞧见…… 李白直直的打了个哆嗦,害怕的紧。 门外的声响是愈发的大,显示着扁鹊的步伐越来越近了。 李白在床上慌乱的不知所以,在扁鹊掀开帐篷门帘的那一刻...... 瞧见了蜷缩在床上的一只小小的白狐狸。 扁鹊心下咯噔一声。 连原型都现了,这得是有多难受啊。 归根结底,这李白也是他的外甥,自己也是李白的亲舅舅。 说不担心绝对是骗人的。 “太白。”扁鹊行至床前,瞧着病殃殃的小狐狸,心下担忧甚浓。 “师父……”小小的白狐狸哼唧了几声,瞧起来是娇弱得很。 “韩信告知与我,说你身上不适,你身上哪里不适?” 李白语塞,狠狠的瞧了韩信一眼,韩信理亏,只能心虚的低下头摸了摸鼻子,李白心中将韩信咒骂的更狠了,却是忘记了,教导韩信那么讲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吗…… “已……已经大好了……”李白用着原型说着人话,着实有一些喜感。 “大好了为何还是这般的模样?”扁鹊一心的认定了是徒弟长大了,怕让自己担心这才说这种话。 心中不免欣慰了几分。 可是李白却是怕的要死,哆哆嗦嗦的道:“徒……徒儿真的已然好多了,师父不必担心……” 扁鹊也未说什么废话,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丹药,对着李白道:“这是聚气丹,你暂且服下,补补元气。” 李白也不知怎么拒绝,只能乖乖的张嘴接了。 当然,心中免不了的骂了韩信一句。 食下了丹药,见扁鹊还不走,李白不禁有些窘迫。 “前……前辈。”韩信瞧出了李白的窘迫,开口对着扁鹊言道:“太白要好好的歇息,咱们要不……先出去?” 扁鹊心中虽说担忧李白担忧的紧,但现下李白这副模样,却是也只能听了韩信的话,起身道:“也罢,那为师就暂且出去了,身子上若是还是不适,定要同为师讲。” “知……知道了……”李白闷闷的道。 见扁鹊同韩信出了去,李白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变成了人形。 杀千刀的韩信! 李白狠狠的低声咒骂了一声。 而此时跟在扁鹊身后的韩信,却是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扁鹊听到韩信这个喷嚏转身问道:“你也不适?” “没有没有没有……”韩信赶忙摆手慌张道。 “没有便好,若是身子不适,记得同本仙君讲。” 扁鹊虽然平日里凶巴巴的,可是在这等事情上,却是温柔得很。 这圣医仙君的补药虽好,但好的太好了。 身子虚乏的人若是吃了,自然是上好的补药。 可是身子若是没有事情的健壮人吃了…… 就会如同现在的李白般,鼻血流个不止。 李白慌张的寻了白布堵住了鼻孔,整个人都窘迫慌张的很。 李白在心中不住的哀嚎。 已经流了半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谋杀亲夫 “狗韩信!” 终是到了夜晚,李白在床上等了一日,终是把韩信等了回来。 韩信一回来,便就听见了李白的这一声吼,登时吓的就一个哆嗦。 得,这位青丘娇贵得太子爷,又要把今日的气撒在自己身上了。 韩信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上了前,抱住了那只炸了毛的狐狸柔声的道:“太白……实在是抱歉……” 李白身子瘦削娇弱,自然是挣脱不开韩信的禁锢,只能气恼的捶打了韩信几下:“抱歉抱歉抱歉!除了抱歉,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韩信吻了吻李白的发顶,低声唤了一声:“心肝……” 李白听后只觉得羞愤的紧,手下又是在韩信的腰身上不重不轻的掐了一下。 “哎呦喂。”韩信是真的觉得有些子痛,但仍是继续的调侃李白道:“娘子手下这般的粗暴,是要谋杀亲夫吗?” “亲夫你个大头鬼!”李白对韩信此时是十分的嫌弃,他对着韩信扮了个鬼脸道:“不要脸。” 韩信笑而不语,又吻了吻李白的发顶。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李白被他亲的烦了,十分不悦的讲韩信推了开。 韩信倒是听话,见李白不乐意让他靠近,他倒是也离的远了。 韩信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衣袍尽解,而后挑着眉瞧了瞧李白。 李白瞧着韩信这般挑逗的神情,又瞧着韩信褪尽了衣衫,只觉得脸皮子烧的很。 昨夜那般被狂暴占领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了李白的脑中。 昨夜的韩信喝醉了酒,不管李白怎么哭喊,怎么呼痛,他的动作依然凶猛,丝毫不带减慢的。 “等等等等!”李白瞧着韩信宽了衣就要往床上爬,赶着紧儿的制止韩信道:“现在不行!” 韩信疑惑的偏了偏头。 李白继续结结巴巴的道:“今日的事,算是个教训,我可不想被师父又来瞧一遭!” 韩信听了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忽而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韩信这般的神情只是让李白更加的恼怒,又狠狠的掐了韩信一下。 韩信这才止了笑,但仍是眉眼弯弯的道:“太白啊,你是不是现在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李白被狠狠的噎了一下,随机意识过来脸皮儿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胡……胡说什么!”李白磕磕巴巴的道:“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儿的,明明是你!” “是是是。”韩信又吻了吻李白:“是我。” “那今晚不行!”李白凶巴巴的道。 “祖宗唉……”韩信叹了口气,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我只是想上来睡觉而已……” 第二天,所有的人瞧着韩信脸上的那个疑似是手掌印的红印子惊奇不已,良久才有人上前问韩信道:“重言兄……” 韩信也知晓自己的脸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见旁人瞧见了,赶忙用手捂了住:“啊……这是蚊子咬的……” 众人默。 众所周知,这西南天一到夜里便寒冷得紧,别说是蚊子了,哪怕是个活生生的人,到了夜里一直在外晃悠怕是也会有性命之忧。 虽说这韩信的谎话说的十分的明显,但众人也知晓这个巴掌样的红印子定是有不能说的内幕。 而今日与往常不同,今日李白也前来了。 这可是稀客啊。 旁人瞧着李白到没什么,左右青丘狐的魅惑能力在这西南天也没有什么用,李白来或者不来都一样。 但王飒瞧着李白却是讨厌的紧。 李白过来之后,王飒也只是淡淡的瞧着李白,重重的哼了一声,随即便就转过了身不再理他。 左右李白也不是什么细心做作之人,瞧着王飒对他不喜。 不喜便就不喜罢,反正王飒的亲生姐姐,凤族的公主王昭君与他和韩信之间闹过不愉快。 姐姐都如此娇蛮恼人,这弟弟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苍尘瞧着李白却是欢喜的紧,一打李白进了门,这唇便就扬的高高的。 “太白,今日来了?”在和李白擦身而过的时候,苍尘对着李白轻声的问道。 李白嗯了一声,随后道:“先前冬眠习惯了,这些日子有些不适应,来了西南天那么久,也没有帮得上忙,挺不好意思的。” “没有没有没有。”苍尘听着李白这般的讲,更是向了李白三分:“本帅知晓,你定是有着难言之隐,这才迟迟未来。” “嗯,这几日西南天的事情不少,元帅辛苦了。”李白早早的便就听人说了,这苍尘荣升了平海元帅,一时间风光无限。 “太白……你这一声元帅……叫的倒是生分了。”不管谁对着他或是阴阳怪气,或是毕恭毕敬的喊元帅,他都能笑着接受了。 可是唯独李白这般,他觉得自己有些子受不了。 “苍尘……”李白还想说些什么,一偏头余光撇见了王飒眼神不善的瞧着他和苍尘,现下便就住了嘴,不再多说了。 “哟……这元帅和青丘的太子,瞧瞧的说什么贴己话呢?”王飒阴阳怪气的道。 他就是瞧不惯李白,因为他的姐姐,凤族的公主王昭君先前在天界瑶池被李白还有韩信羞辱过。 虽说羞辱王昭君的不止李白一人,可是王飒瞧得不顺眼的却只有李白一人。 在他看来,李白身子娇弱细长,眉目温婉和善,性子瞧起来也是软绵绵的样子,皮肤雪白**,一丝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都没有。 当然也少不了王昭君先前对他添油加醋的描述,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 在旁人看来,这李白顶多是瘦弱了几分,虽说阳刚之气不足,但是书生儒雅,肆意潇洒的气息更多。 王飒却是一直的带着有色的目光瞧李白。 “本帅的贴己话,西山皇子听的还少吗?”苍尘又不蠢又不傻又不笨,自然是能听得出这王飒言里语里的讽刺之意,当即便就怼了回去。 王飒一向是被一行人让的惯了,也是随心所欲惯了,冷不丁的被苍尘怼了,当即便无话可回了。 王飒有些不甘的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怦然心动 “大家落座罢。”苍尘瞧了瞧,旁边都是一群准备看热闹的贵子和将士,着实讨厌的紧。 “是是是……”这一行让人听见了苍尘的话,赶忙的应道。 这北冥现下可是被天界重用的大族,这苍尘又是北冥唯一的皇子,现下只有认真的巴结,攀附上去才是正事。 见着众人都落了座,苍尘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口道:“今日是东海太子回来第一次控水,能配合的,大家尽量做好配合,不想配合的……”说到此,苍尘瞧了王飒一眼:“也别捣乱就是了。” 王飒见苍尘瞧了他一眼,转眼又说了这种话,只觉得这苍尘就是明面着针对于他,当即心中便来了气。 但是众多贵子面前,这苍尘又是元帅,他若是现在发了火,不管是对西山凤族,或者是他自身,都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所以王飒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是!”底下的贵子们应道。 “很好。”苍尘瞧着军心尚稳,也不枉之前的那些日子的努力表现。 目前看来,这军心中,大部分还是向着自己的。 苍尘顺势的瞧到了韩信,韩信一早的便就准备好了,身上的盔甲和手中的长枪都是以往战斗所用的。 很好。 苍尘心下暗暗的点了点头,随即又瞧向了李白。 李白则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就那么瞧着韩信。 李白本身就是娃娃脸,这般的瞪着眼睛,更是给他自身添了几分稚气。 苍尘瞧着李白这番,只觉得这后槽牙又要泛酸了。 “那么……”苍尘见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当即便道:“就这么定了,出发。” 韩信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但是这控水的能力他确是想起来了。 白日的西南天乌云密布,瞧得是十分的阴森寒冷。 战鼓声起,远方的士兵缓缓集合,来到了这西南天的破裂之处。 韩信左手持枪右手施法,一念咒语注入枪身,而后便就是强行的在空中划了一个虚虚的圆圈。 那圆圈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光影,而后随着韩信的一声重喝,向着下方的洪水漩涡处镇压而去。 红鲛因为身体娇弱,法力微薄,又是最为低贱的种族,当时就被天兵天将护在了身后。 红鲛心急如焚,她掉进这洪水之中过,知晓这红说漩涡之中到底有多可怕。 因此她担心韩信担心的紧。 她离开了种族,孤身一人的来到了西南天,除了韩信,她再无依靠了。 况且……她对韩信的心思…… 红鲛心中有些不平,若说一同都在后方,她倒是也认了。 可是李白这种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的人,为何也上了前? 只留她一人,着实不公平! 红鲛拼了命的踮起了脚,尽力的往前瞧,但纵使她踮的再高,也瞧不见前方的光景。 前方风起云涌,忽而腾起了巨浪,险些将前方的那些小兵掀翻。 “韩信!”李白手持青莲剑,护在了韩信身旁。 “嗯。”韩信神情严肃的紧,死死的瞧着前方的巨浪。 那巨浪之中,仿佛是有着什么物事在兴风作浪。 冷不丁冒出一截儿白节肚皮昭告着韩信它是个什么物事。 这是一条蛟龙。 一条十分庞大的蛟龙在水中兴风作浪,不教韩信堵上这漩涡。 韩信若是堵上了,卷不进来物事,它便就要挨饿了。 这怎么行? 这镇压的法术愈发的下沉,那蛟龙便就挣扎的愈发的厉害。 终于,那蛟龙出了水,长啸一声便就对着韩信冲了过来。 韩信瞧着那蛟龙的模样身量,暗暗心惊。 这等大的蛟龙,头为正方,上有三角,起码是条修炼了上千年的大蛟。 虽说韩信是正儿八经的龙族,可是若是与这等蛟龙斗法,怕是也不一定能占的了上风。 那蛟身长百米有余,青底蓝花,瞧得竟是有些子恶心,獠牙甚长,大口一张,怕是能生吞下去一头牦牛。 那长舌鲜红,口中还有着一圈一圈又一圈的倒钩利齿,若是有什么东西不甚进到了那蛟龙嘴里,怕是一瞬间便就会粉身碎骨。 “韩信!你只管施法镇压!这条大泥鳅我来对付!”李白冲着韩信吼道。 “太白,你小心点!”韩信瞧着李白那瘦削的身影在那蛟龙的身躯空隙里穿梭,只觉得惊心的很。 李白则是有些子不耐烦的答道:“知晓了!” 那蛟龙本就是想一口将韩信解决掉,却不料杀出个李白前来纠缠与它,一时间恼怒非常,转了个头就朝着李白而去。 虽然在身量上不占优势,但是李白的速度确是比这蛟龙快的多了。 这蛟龙比起生灵山的那条母巴蛇,身量简直是小太多了。 李白瞧着那蛟龙虽然身量巨大但是对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莫名觉得爽。 “大泥鳅!”李白对着那蛟龙喊道:“你来这里啊!” 那声大泥鳅仿佛是刺激到了这蛟龙的自尊,蛟龙冲着李白吼了一声,而后张着大嘴就要冲李白袭来。 这便韩信施法已然快完毕,瞧着李白同那蛟龙打斗,心中焦急得很,但是眼下是施法镇压漩涡的紧要关头,若是贸贸然的结束施法,怕是会前功尽弃。 “太白!”同韩信一样焦急的,还有北冥皇子苍尘。 苍尘就这样的瞧着李白那小小的身影同着蛟龙打斗,心下虽说是着急得很,但是这蛟龙凶残,若是贸然让天兵天将前去,怕是也只有送死的份儿…… “啊……”李白防守不当,被那蛟龙撞在了石头上。 这蛟龙的身上剑痕不少,但是渗血不多。 看来李白是斩过它多次,但是它皮糙肉厚,次次都没有什么用…… 李白被这蛟龙一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疼痛的紧。 “太白!”韩信实在是心急不已,正欲停下手下的施法去解救李白,却不料此时另一道身影冲了过去,将那蛟龙的七寸活生生的划了个口子。 “苍尘!”李白瞧着此人喜出望外,只觉得被救回了一条命:“你来救我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担心于你 平日里经常是吊儿郎当的苍尘一旦正经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丝一毫的领袖气场的。 “太白,你没事吧?”苍尘将那蛟龙伤了之后,那蛟龙便就躲了开来,唯恐苍尘会来第二下。 “无事……”李白摇了摇头,可是那素白的衣衫之上,已然渗出了血液。 苍尘瞧着李白这副模样,眉皱的更紧了。 乌达族的族人,战斗能力都是十分的强悍,苍尘也不例外。 之间他的手的指甲之上,凭空生出细长尖锐的利刃,寒光闪闪,那刀刃之上,还粘着方才那蛟龙的鲜血,瞧起来竟是骇人的很。 “你伤了他。”苍尘盯着那蛟龙,蛟龙被苍尘方才来了那么一下,还没怎么缓过神,好容易瞧见了苍尘,已然是咫尺之间。 “吼!”那蛟龙的眼睛被苍尘生生的剜了出来,鲜血溅出,染红了苍尘的衣带。 “苍尘!小心!”李白瞧着这蛟龙被剜了眼睛痛苦至极,一时间竟是什么都攻击,有石撞石,有浪击浪,而方才才使出全力一击的苍尘背对着蛟龙,若是蛟龙要袭击与他,怕是一下一个准。 果不其然,这蛟龙虽然眼瞎了,但是嗅觉竟是灵敏得很。 他嗅到了这个胆敢刺瞎的少年的气息,当即便对着苍尘攻击而去。 苍尘此时只觉得背后一凉,正欲转身迎下这一击,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说实话,苍尘是挡不下这一击的,苍尘心里知晓。 可是他想活,这一击就必须的要挡。 却不料……被人挡了住。 李白手中青莲剑盈盈的散发着光辉,竟是要比苍尘的刀刃还要闪上几分。 李白眼神凶狠,有种令世间万物都心惊胆颤的气势。 “怎么回事?这狐族,不是只会魅惑人心吗?”远处瞧着的将士窃窃私语。 “谁晓得呢,你可别忘了,这青丘太子的生母啊,可不是狐族的人。” “那他的生母是……?” “谁知晓呢?这等事情不是咱这些子小兵所能知晓的。” “除去这些,你们是否忘记了,他的师父可是圣医仙君啊。” “圣医仙君不是白泽的帝君吗?” “你们不言语会死吗?”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袭来,那几位说着闲话的将士回头一瞧,只觉得胆颤心惊。 “圣医仙君……!”不知谁反应的快,赶着紧儿的给扁鹊行了礼:“问仙君的好。” “你们少说上两句,本仙君大概就好了。”扁鹊笑的眯眯着眼,瞧得那几名将士是胆战心惊,害怕得紧。 但扁鹊对这些没什么志气怂气十足的将士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凉凉的威胁道:“再乱讲,本仙君就把你们的舌头剜出来!” “是是是……”那几位将士赶着紧儿的点着头。 扁鹊瞧了瞧远方的李白,眉宇之间溢出了担忧。 终究还是瞒不住…… 李白是听不见这些闲话的,他冲着那蛟龙嘶吼了一声,那蛟龙便就被他震慑住了。 李白盛怒之下,身上隐隐的散发这白色的光辉,恍惚间仿佛显现出了一只白色的凶兽。 虽说李白的狐身就是白色的,可是远远没有那么大。 苍尘在李白身后恍恍惚惚的瞧见了,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自小他的父亲和长姐就逼迫他翻阅古书,背诵古籍,因此苍尘虽然性子散漫,吊儿郎当,但是却是知晓许多事情的。 例如方才李白身上隐隐浮起的凶兽,其实这不是凶兽,而是上古的神兽——白泽。 可是白泽神兽,这天地间怕是只有扁鹊这一位了。 况且李白不应该是青丘狐族的人吗?为何情急之下会呈现出白泽神兽的虚影儿? 容不得苍尘多想,李白已然飞身上了那蛟龙的身,刀光剑影中,那蛟龙在极是痛苦的嘶吼。 “嘭……”那蛟龙被李白翻袖之间,斩成了多半。 李白一身素衣,脸上溅上了些微的血迹,半阖着眸子,配上这等的相貌,竟是妖异的紧。 不好……苍尘只觉得心口中有什么东西猛的跳动了起来。 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整张面皮儿都是红的了。 苍尘死死的捂着心口,心中暗道: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自己竟会因为李白的这等风采,动心不已。 苍尘知晓,自己潇洒风流一生,怕是要栽死在这李白身上了…… “你怎么就不仔细着些!”韩信瞧着李白身上被蛟龙攻击的大大小小的伤,只觉得心疼的紧,一边帮他处理一边碎碎念。 而李白只是笑的眉眼弯弯,调侃韩信道:“韩重言,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韩信只想把李白这张随时随地都能调侃的起来的嘴堵上,但奈何这李白说的都是事实,他确实是心疼李白。 韩信只能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见韩信承认了,李白只觉得心情大好,身上的伤口比较多,细细麻麻的泛这疼。 但这并不能妨碍李白亲吻韩信。 冷不丁的被李白亲吻了的韩信有些子茫然,但反应过来也开始享受李白这难得的主动。 “唔……”在尽了兴之后,韩信这才往后躲了一下,不让李白再继续了。 若是再继续……怕是李白这一身的伤口,都要重新的包扎了。 李白身上的皮表的伤倒还好,主要是腰腹之间的那片青紫,应该是被蛟龙撞击的时候受的伤,瞧起来触目惊心的很。 韩信瞧得也是心疼的很…… 瞧着韩信又避开了自己的亲吻,李白只觉得有些子不悦:“韩信……” “别……”韩信轻喘着道:“你别……我怕我忍不住……” 李白怔了一怔,当即便轻笑出声:“你啊……” 这边二人柔情蜜意的,门外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太白……?”苍尘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李白的帐篷前,轻声的唤道。 这一声唤,将李白和韩信都吓了一跳。 “是苍尘兄。”李白细细的听了声音,对着韩信道。 “太白?”听着帐篷里迟迟的没有动静,苍尘又唤了一声。 “啊……苍尘兄,进来便是。”李白吃力的要穿上外衣。 虽说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可是那么一动弹……还真的是十分的疼。 第二百五十九章 心上有人 苍尘一进来就瞧着李白呲牙咧嘴的穿着外袍,而韩信泽似乎是刚刚给他包扎过,正收拾这温水和纱布。 苍尘同着韩信微微的点了点头,韩信回点之。 这二人就算是打了招呼了。 韩信觉得与苍尘怕是相处不来,收拾好了物事便就对着李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我走了?” 李白瞧见了韩信的这个眼神,又回了他一个,意思是:“你走吧。” 韩信走后,李白这才放下心来和苍尘讲话:“苍尘兄怎的前来了?” 苍尘原本嗅着这帐篷之中的药味和李白血液的味道,被冷不丁的那么一问,倒是卡壳了一下。 他要怎么说…… 方才你诛杀蛟龙之时,我瞧见了你的英姿,对你彻彻底底的动心了? 若是这样讲,哪怕李白一身的伤,也要想方设法的把他踹出去…… “额……今日的事,多谢太白……”苍尘卡壳了半天,冒出了这么一句。 “无事……原本就是你来救我的,按理说,这声谢谢也应该是我说的。”李白眉眼弯弯,笑眯眯的瞧着苍尘。 不知道为什么,苍尘竟是让李白瞧得面皮灼热不已。 “这……这……总而言之,还是谢谢太白了……”苍尘结结巴巴的道。 “无妨啊……嘶……”李白似乎是扯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了?”苍尘紧张的上前道。 “无事,是我自己没注意……”疼过了,李白这转身便就安慰人家了。 “我看看……”苍尘这就要上前打量李白的伤口。 “真的无妨……”李白力气没有苍尘的大,还是老老实实的被苍尘扯开了外袍。 “这……”苍尘瞧着李白这胸膛着实触目惊心的很,虽说瞧不着伤口,但是这缠的慢慢的纱布,便就让人瞧着替他疼了。 “真……真的无事啦……”李白有些窘迫的要重新的把外袍穿上,苍尘却是死死的不松手。 “苍尘……你先松开手……”李白窘迫的道:“我……我要穿衣服了……” “疼不疼?”苍尘忽而抬头问了那么一句,倒是问的李白怔了那么一怔。 随即李白便垂眸道:“不疼的……” “怎会不疼……”苍尘瞧得心疼不已,恨不能为李白受这些伤。 “你……你今日被伤的也不轻啊……”李白也同是担心着苍尘。 “我……我这都是小伤……哪有你……伤的这般的严重……”苍尘瞧着李白身上的这些纱布,猜测着这纱布之下是怎样的鲜血淋漓。 “嘿嘿……”李白有些子羞涩的举起了手,仿佛是想要挠挠头,却不料一抬手便就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别乱动……”苍尘被李白这一下吓的不轻,赶着忙道。 “哪有那么娇弱啊……”李白嘴里嘟囔着,但还是乖乖的随着苍尘的动作放下了手。 “太白……”苍尘沉默了良久忽而开口。 “嗯?” “你……你讨厌断袖之事吗?”苍尘磕磕巴巴的问李白道。 “断……断袖之事?”李白一下子便就怔住了,心中霎那间便就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难得……难得是苍尘瞧出了他同韩信的关系……? 若是苍尘真的瞧出了……他该怎么言说才能让苍尘别那么反感呢? 李白心中踌躇之间,苍尘便就在心中得出了结论——李白怕是真的讨厌这断袖之事…… “若……若是真的讨厌……”苍尘话还未讲完,李白便就抢过了话头道:“你……你看出来了?!” “什么?”苍尘不知晓李白说这番话是怎么个意思。 “你看出来……我是断袖了?”若是李白的头顶有狐耳,此时一定是耷拉着的。 苍尘却是怔了一下,良久忽而开心的问李白道:“你是断袖?!” 果然啊……苍尘怕是极其讨厌这等事情的…… 李白心中暗道:“若是你接受不……” “太好了!”苍尘兴奋的开了口,将李白弄得突如其来的懵。 “太白,我真高兴。”苍尘对着李白道。 “高兴……?高兴什么?”李白仍是懵的。 “我也是断袖。”苍尘如实的道。 “啊?”知晓这个,李白确实是吃惊的:“你……你怎会是断……”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却不料你也……”苍尘从未想如今这般的开心过,感觉仿佛是李白答应了和他好似得。 “等一下……”李白懵懵的,还未把这些子事情捋顺:“你说你也是断袖?” “嗯!”苍尘点了点头。 李白只觉得脑袋实在是晕的难受:“那你为何问我?” 苍尘被噎了一下,他该当如何的同李白讲:我是因为你才变成断袖的? 这种话……打死他他也说不出啊…… “因为……”苍尘眼珠儿一转,这就开始撒谎了:“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与你相识。” “与我相识?”李白听了诧异的很。 “非但相识,你们的关系还十分的好……”因为这个人就是你…… 但这话听在了李白的耳朵里,味道可就变了。 这西南天谁的关系同自己好? 第一扁鹊。 扁鹊身为他的恩师,这关系定然是极其亲密的。 可是扁鹊已然有了师母陪伴在旁了啊…… 其次就是韩信…… 可是韩信同自己……是那般的关系…… 这苍尘若是真的喜欢韩信……那不就是第二个红鲛了吗……? 李白现在只想讲韩信寻个小黑屋锁起来,任凭谁也寻不到他。 若是韩信知晓了李白的想法,怕是会哭笑不得罢。 李白转念一想,自己大概还是要想方设法的让苍尘的这个心思熄灭在这西南天之上。 “他……”李白瞧上去有些子艰难的开了口:“他……已然有了心上的人了……” “谁?”苍尘暗暗的心惊了一下。 “同你一般,他的心上人,也是一个男人。”李白瞧上去是极为艰难的说的,实则心中是乐开了花,只恨不能对着苍尘炫耀道:“你的心上人的心上人是我!” 可是李白还是将这等心思藏了住,装出一副说了不该说的话的委屈样儿。 其实李白这人啊,肚子里的坏水可是多得很呢。 第二百六十章 你不要去 苍尘沉默良久,心中的眼儿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 若是李白并不反感的话,自己便就是有机会的。 但瞧李白这副神情,显然是不知晓自己的心上人是谁的。 非但不知晓,似乎还把这个人想成旁人了…… 苍尘犹犹豫豫的开了口:“不是……那个人是……” “我知晓啊。”李白笑眯眯的瞧着苍尘,继而道:“他是真的心里有人了,所以主帅还是别做这般无用功了。” “不是不是……”苍尘慌忙的道,他知晓李白此时肯定是误会了,要是不赶紧解释清楚,怕是会…… “那个人是……” “太白!”在苍尘即将吐露心声之际,韩信掀帘而入。 “啊?”李白正想着怎么打断苍尘的话,韩信就进来了:“什么事?” 苍尘满腹的话就那么被韩信堵在了腹中,难受得很。 良久,苍尘起身道:“既然东海太子来了,本帅就告辞了。” 李白笑着应道:“告辞。” 见着苍尘的背影远去了,韩信这才不悦的瞧向了李白。 却不料,这一瞧,发现李白更加不善的瞧着他。 “怎……怎么了?”本想质问李白,这苍尘为何同他走的那么近,没想到这李白仿佛是比他还要生气。 “过来!”李白坐在床沿之上,对着韩信恶狠狠的道。 韩信虽说是想质问李白的,但是瞧着李白这副比自己还要凶的神情,立马就怂了。 “是……”韩信乖乖的走了过去,在李白的床旁立定,瞧起来乖的不得了。 “亲我!”李白行动不便,但是下达命令的时候却是十足十的神气。 韩信无奈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照言做了,在李白的嘴角之上轻吻了一下。 瞧着某条东海傻龙如此听话,李白心情大好。 “你啊……”李白这种人,若是高兴了的话,那神情就是明晃晃的漾在表面上。 “韩信,你是我的。”李白扬起下巴倨傲的道。 “怎么了……怎么忽然说这种话?”韩信不知李白抽什么风,诧异的很。 “不管!不管是红鲛还是苍尘,你都要离他们远远的!”李白撅起嘴巴,任性的道。 “是是是……”韩信这才明白过来李白在说什么。 李白向来都是疑心极其的重,想必又是怀疑他和谁谁谁有什么事儿了。 每当这个时候,只有满言满语的应下,这青丘的太子殿下才会满意。 况且李白疑心红鲛,自己确实同红鲛走的比较近,这还情有可原,可是李白现如今连苍尘都要怀疑…… 韩信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这才会让李白疑心如此的重? 韩信又叹了一口气,而后上前,顾及到李白的伤口没舍得用力抱,只是轻轻的搂住了李白:“傻狐狸……我的床上有你一人就够了,怎会还喜欢别人?” 床上有你……一人…… 李白蓦然的就红了脸,想抬起手狠狠的敲韩信一遭,却发现伤口疼痛难忍,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这才作罢。 但是打不到他,瞪他一下也是可以的。 接受到来自青丘太子殿下愤愤的目光,韩信轻笑一声,随即又吻了吻李白的发顶,爱怜不已。 —————————————————————————— “仙君……”庄周坐在扁鹊的床铺之上,有些哀求的道:“您能不能别去北极天宫……” 扁鹊此时整装待发,眼神坚毅:“本仙君若是不去,怎么和赵云当面对峙!” “仙君……这蛟龙虽说是北极天宫的下属,可是难保他是不是逃窜出来的……您即使去了……” “若是逃窜而出,那更是赵云监管不力!”扁鹊先前没有仔仔细细的观察那条蛟龙,待李白将其斩杀只有,他拾起碎片一瞧,却发现这蛟龙的鳞片之中,夹杂了北极的风雪咒的残留。 北极风雪咒,是专门用来镇压先前赵云在凡间收服的妖魔鬼怪的符咒,为了防止这些穷形极恶的妖魔再次逃窜而出为祸人间,赵云会强行镇压穷形极恶又不服管教的妖魔。 虽说扁鹊也是收服了不少妖魔鬼怪,例如巴蛇,例如雪女,可是扁鹊身为医者,自有一颗仁慈之心,不会强行镇压,而是会徐徐教导。 这也就是圣灵山上的妖魔为何都如此服帖的缘由。 现如今,这西南天际出现了曾经被赵云收服的蛟龙,往好里想,是这蛟龙自己突破了封印逃窜而出,往坏里想,就是赵云故意为之,放出了蛟龙! 若真是赵云放出了蛟龙…… 扁鹊不敢想,虽说他同赵云不太合,可是也不至于这般的怀疑赵云。 这等罪行,怕是诛身散魂都不为过…… “仙君……您别去了……”庄周苦苦的哀求道:“这北极天宫如此的凶险,您去了……” 可是扁鹊偏偏是个执拗的人:“不必多言,你在西南天待着,本仙君去去便回。” 当年,扁鹊同赵云,那也是同生共死的交情,虽说后来为了各自的姐姐反目成仇,可是当年交情仍在,扁鹊也不好刻意的针对于赵云…… 况且依照扁鹊对赵云的了解,赵云不会是这样的人…… 庄周这般的不愿让扁鹊前去西南天,怕是因为当年在北极天宫受了那般多的刑罚,忽而不喜此地。 可是扁鹊是何许人也?圣灵山的主人,白泽族的帝君,这天上地下甚为尊贵的圣医仙君。 他心中若是有了疑问,那便就一定会问。 庄周知晓自己是拦不住的,只能放由扁鹊去了。 “那……”庄周垂了眸,瞧不出眼底的情愫:“仙君记得回来。” 扁鹊不知晓今日的庄周为何如此的奇怪,只是答应着道:“定然会回来的,你在想什么啊。” “不知晓……”庄周抬起眼,瞧着扁鹊笑道:“怕不是先前在北极天宫待的怕了,故而不想让仙君去这等的地方罢。” “去去便回。”扁鹊俯身,吻了吻扁鹊的额头,对着庄周道。 “好。”庄周眉眼弯弯,笑着应道。 第二百六十一章 质问于你 赵云在北极天宫之中,一直在等着谁。 这几日未去任何地方。 芈月便就召唤了许许多多的黑鸦手足,在这北极天宫盘旋,守护着赵云。 北极严寒之地冷得很,那些黑鸦盘旋一会儿,就要回到北极天宫之内暖和身子,换一下岗。 “天尊。”芈月进了殿内,瞧着赵云仍是半撑着脑袋等人,不禁出口劝道:“天尊,您去歇息一会儿罢……” “他还没有来。”赵云淡淡的吐出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但芈月听懂了三分,皱着眉头道:“圣医仙君怕是不会来了……” “谁说不会来……?”北极天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了开,那一身玄衣的青年扬起下巴,倨傲的很。 “你瞧。”赵云笑眯眯的对着芈月道:“这不是来了吗?” “怎么?不欢迎?”扁鹊挑着眉道。 “哪有,圣医仙君真会说笑。”赵云仍是皮儿笑肉不笑的道:“芈月,你先下去。” 芈月瞧了瞧扁鹊,又瞧了瞧赵云,良久才对着赵云道:“属下告退。” 见着芈月走了,扁鹊这才质问赵云道:“那条蛟龙,怎么回事?” “什么蛟龙?”赵云瞧上去困惑的很。 “你切莫装傻!”扁鹊逼近,眼神凶狠的道:“这天上地下,有着如此修为的蛟龙,除了你这里的那条,还有其它的蛟龙吗!”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呢?”赵云笑着道。 “子龙,我原以为,我们是出生入死的交情,就算因为什么事情反了目,你也断不会行龌龊卑鄙之事……” “本就未行。”赵云迎上了扁鹊的眼神:“圣医仙君可是在污蔑本尊?” 扁鹊知晓了赵云的立场了,点着头后退道:“好一个本尊,好一个圣医仙君。” “越人,我们切莫这样了……”赵云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即使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也是为了……” “你也是为了与孔明有一方安身之所,对吗?”赵云还未说完,扁鹊就先行的讲了出来。 “是……”赵云睁开了眼睛,神情十分的复杂:“天地不容我们,我就要毁天灭地,让那些曾经羞辱于我们的人和事,统统化为灰烬!” “这么说来,这蛟龙……真的是你放入西南天的……”扁鹊现下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左右太白已然呈现出了白泽的形态,那些人怕是都看到了……”赵云忽而笑了,问扁鹊道:“越人,你说那些旁观的人,会怎么传呢?” “混蛋。”扁鹊咬着牙吐出了这二字。 “混不混蛋,我自己知晓。”赵云笑的让人心中发怵:“可是越人,你所痛恨的,所厌恶的事情,都不是我做的。” “可是你助纣为虐!”扁鹊狠狠的指向了赵云:“若不是你在背后给你姐姐撑腰,她怎么敢伤天地的灵兽!” 赵云知晓,这扁鹊认定了是他伤害了白泽,故而痛恨青鸾的时候,顺带捎上了他。 赵云疲惫的瘫坐在椅子上,轻声的道:“越人,我同我姐姐所经历的事情,都不是你们这些高等的种族所能想象的。” 扁鹊沉默良久,这才开口道:“可是不论你经历了什么事,经历了多少,这都不是你伤害旁人的理由。” “我生时,四方为墙,没有出路,就像旁人所说的,我们这种低贱的种族,就像是一只狗,全凭高等种族欺辱,就像你,你和白泽,你们是上古的灵兽,地位尊贵,衣食无忧,你所见到的丑与恶,都是先前我们日日夜夜都在经历的。”赵云盯着扁鹊,眼中的神情瞧得扁鹊陌生。 “可是……可是那场**,让我瞧见了希望,向上爬的希望!” 赵云说的没错,种族等级制在**之前十分的严谨,不允许任何种族有欺上越愉的行为。 **之中,各自损失人才惨重,这才有了低贱种族的表现自我的机会。 例如青鸾一族的赵云。 骁勇善战,勇猛至极,是个天界都十分看好的苗子。 后来**结束,赵云却在转世投胎历劫的过程之中,遇上了扼杀了他一切宿命的诸葛亮。 那般美好的诸葛亮。 却同他一起,生在了那般的年代。 扁鹊冷冷的瞧着赵云:“所以你便痛恨所有人,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圣医仙君,你现在说的话,可就是在污蔑本尊啊……”赵云仍是笑的极其的欠打,扁鹊忍了十乘十,这才没有上前打他。 “你能堂而皇之的说这些话,让我怜悯众生,让我原谅一切,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你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一切!”赵云身旁桌子上放的茶杯蓦然炸裂,可见赵云是真的是生气。 这番话堵的扁鹊无言以对。 确实,他就是一个一出生就被捧的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什么凡间疾苦,什么凌辱谩骂,都没有人敢对着他做。 而赵云却不一样,这天地之间,怕是没人瞧得起低贱种族。 “天地视万物为刍狗,神又把自己分为三六九等,圣医仙君,可笑不可笑?”赵云瞧着扁鹊不再言语,便就知晓扁鹊是听了进去。 扁鹊良久才道:“可是,你放蛟龙于西南天,是不是就说明,先前的地脉……是你斩断的?” 赵云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扁鹊还会想到这一茬儿。 “呵呵呵……”赵云笑的有些子丧心病狂:“圣医仙君好聪明啊,是不是一早就怀疑我了?” “真的是你……”扁鹊只觉得天地都不太稳了,凭空生出一股眩晕之感。 “是我,怎么……?圣医仙君要代表这人间大道诛杀于本尊吗?”赵云笑眯眯的瞧着扁鹊。 这笑在扁鹊看来,讽刺得很。 “有何不可!”扁鹊瞪着赵云,神情愤恨不已。 这地脉一断,多少生灵涂炭? 赵云身为北极天尊又怎会不知,怎会不晓? “可是……圣医仙君,你忘记了,现如今的你同先前的不一样了。”赵云此话一出,听的扁鹊心中咯噔的一跳。 “圣医仙君,认不认识他啊?”北极天宫的侍卫在内室压出来一人,那人脸色苍白,怕是早就晕了过去,一身绿衣极是扎眼。 “庄周!” 第二百六十二章 软肋是他 “哟……怎么?圣医仙君认识他?”赵云瞧着扁鹊这般着急的神情,就知晓这庄周是真实的入了扁鹊的心了。 “你放了他!”扁鹊死死的瞪着赵云。 “圣医仙君,这可是一只魇啊。”赵云极是讽刺的瞧着扁鹊,冷笑了一声:“这天地之间,最为低贱的魇啊。” “与他无关!”扁鹊瞧着庄周那苍白的脸色,只觉得揪心的很。 “堂堂圣医仙君的软肋,居然是一只小小的魇。”赵云斜了眼儿瞧向了扁鹊:“真是讽刺。” “他什么都不知晓,你抓他来作甚!”扁鹊恨声道:“北极天尊就如此的卑鄙吗?” “把人放了。”赵云对着押着庄周的士兵道。 那士兵听了赵云的话,立即就把庄周放了。 庄周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扁鹊瞧着是胆颤心惊,赶忙的过去扶起了庄周。 “仙君……”庄周虚弱的睁开了双眼,瞧着扁鹊这才安心。 “你切莫说话……本仙君来替你疗伤。”又是这般,又是这个人来收拾自己所创下的烂摊子…… 庄周咳了两声,听的扁鹊是心惊又胆颤。 “我……我无事……”庄周虚弱的道。 扁鹊倒是什么都没有言语,只是阴沉着脸问赵云道:“本仙君从西南天际来北极天宫,都要半日的功夫,你是如何在这半日之内将他掳来的?” “这可不是本尊掳来的。”赵云笑眯眯的道:“这只愚蠢的梦魇跟了你一路,被挡在了北极之外,他修为那么低,怎么可能突破了北极的咒术进到这北极天宫?” “你……”听了赵云的话,扁鹊只觉得心口一痛。 原来,那么痛快的将自己放走,居然是又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吗…… “怎么那么傻……”扁鹊轻声的对着庄周道。 “不……不傻的……”庄周被扁鹊治疗了一番,感觉身子上好多了,这才开口道:“仙君一人前来,我实在是担心……所以跟来看看……” “没想到啊。”赵云瞧着这两人这般的为彼此着想,其实心中羡慕得很,但嘴上仍是讽刺的道:“堂堂的圣医仙君,居然会被一只梦魇担心。” “这并不需要你来多言,你连军师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没有资格说我。”扁鹊顺着赵云的话怼了回去。 “你……!”赵云虽然是北极的天尊,但是心里却是有个天下皆知的软肋,那就是诸葛亮。 “回去了。”扁鹊抱起了庄周,庄周也乖巧的伏在扁鹊的怀中。 “越人。”瞧着扁鹊的背影,赵云忽然开口唤了一声。 “可还有事?”扁鹊冷冷的回头道。 “你能看出来的吧。”赵云仍是笑眯眯的神情:“他时日无多了。” 扁鹊怔了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本仙君知晓。” “能救这他的,只有十里黄泉的……” “行了。”扁鹊开口呵道:“本仙君知晓是什么东西,不许你多言!” “仙君……”庄周听着这两位的对话,只觉得心惊胆战:“什么时日无多?” “他说本仙君脖子上的这块玉,时日无多了,过些日子给你换一块,好不好?”扁鹊回头瞧向庄周之时,就是十乘十的温柔。 “好……”庄周瞧着扁鹊这般讲了,笑眯眯的应着道。 扁鹊低头吻了吻庄周的额头:“我们走吧。” “嗯。”庄周在扁鹊怀里缩紧了。 扁鹊一路上都严肃的紧,瞧得庄周心中些子发憷:“仙君……” “嗯?”扁鹊抱着庄周,一番腾云驾雾,听起来有子漫不经心的应道。 “仙君……今日的事……”确是自己胡闹了……庄周自己都心虚得很,就怕扁鹊一个不高兴就发了火…… 扁鹊本想狠下心来责怪与庄周的,但是仔细想了一下,这庄周也是担心自己,这才到了北极严寒之地,那么一想,倒是十分的不忍心了…… 扁鹊叹了一口气道:“今日的事,本仙君暂且不同你计较,只是你要记住,你现如今实是弱小,若是没有本仙君陪着你,像北极天宫这等危险的地方是断断不能去的,知道吗?” “是我给仙君惹了麻烦……”庄周自责的垂下了头,不再瞧扁鹊。 “非也。”扁鹊吻了吻庄周的发顶,笑眯眯的道:“子休能来寻我,我这心中,其实欢喜得很……” “仙君……”庄周瞧着扁鹊这般,蓦然的就湿了眼眶,而后便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扁鹊:“仙君是世界之上最好的仙君!” “哪里好?”扁鹊原本就立在云端之上,被庄周冷丁的撞了一下吓了一大跳。 “哪儿都好!”庄周在扁鹊的怀中蹭了蹭。 “好了好了……”扁鹊瞧着庄周这般,只觉得他可爱极了。 这人啊,就是这般的奇怪。 当你厌恶一人,不管这个人做什么,哪怕是做善事,你都会觉得他在做恶事。 但是当你喜爱一个人,不管这个人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你也会觉得他可爱。 凡人口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仙君……”庄周欲言又止,脸蛋儿红红的,仿佛是有什么教人害羞的话不能说出口。 “怎么了?”扁鹊瞧着庄周这般,不禁的道。 “罢了罢了,不讲了……”庄周又是在扁鹊的怀里蹭了几蹭。 这副模样倒是更激起了扁鹊的疑心:“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仙君已然好几日都未曾……未曾与我……”庄周咬了咬嘴唇,红着脸皮儿紧张的道:“行那云雨之事了……” 扁鹊听庄周这般讲了,当下也是面皮儿爆红,脚下的云险些都没有驾驭好。 “本仙君……本仙君这几日实在是忙碌得很……”扁鹊低头吻了吻庄周的额头:“一直都觉得你比较辛苦,现如今才发觉怕是本仙君想错了……” 庄周羞的都快在扁鹊怀中缩成一团儿了:“不……不辛苦的……” “那今夜……”扁鹊凑近,咬了咬庄周红透的耳垂,成功的激起了庄周的战栗:“可不饶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昨夜何处 “师父!”李白昨日一天未瞧见扁鹊,这一清早才见扁鹊从帐篷中走出。 “怎么了?”扁鹊瞧起来十分的神清气爽,心情好得紧。 “昨日您去了何处?”李白皱着眉道,他见不到扁鹊心里就慌得很,唯恐扁鹊会出什么事情。 虽然说这扁鹊实力在这天地之间,是十足十的强,能伤到他的怕是没有几人。 但是李白还是会为他担心着急,这种情谊,扁鹊知晓之后大概也只会微微的笑着,而后敲李白的脑袋一番罢。 “昨日……”扁鹊听见李白这般的问道,这才神色一正,想起了昨日同赵云说的话。 这蛟龙确实是他放出来的,这些子事情怕是也是他做的。 他虽然厌恶赵云,却不料赵云此人竟是这样的人…… “师父?怎么了师父?”李白瞧着扁鹊发呆半晌,不禁在扁鹊眼前打了个响指,轻声出言道:“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为师……”扁鹊被李白的这个响指唤回了心思,有些尴尬的道:“没……没什么。” 李白虽然狐疑得很,但他也知晓,若是扁鹊不想言语,他就算是问,怕是也问不出东西。 “师父好生的奇怪……”李白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扁鹊听见李白嘀咕了句什么,但是却不知晓他嘀咕了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没……”李白只以为是扁鹊生气,赶忙着说了正事,想着蒙混过关:“这不是……想着前来问问您嘛,韩信这伤,已经治疗了有些时日了,怎的记忆还是残缺?” “治病如同水穿石,切莫急不得。”实则是扁鹊也不知晓,故而说这些先稳住李白。 按理说韩信这伤,早就应该好了,可是这伤口倒是也邪得很,愣是拖到了现在,这心脉也未曾复原回来。 真是奇怪。 “可是我们总该知晓到底是什么人伤了韩信啊……当时又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凶手又不会自己出来言语,除了问韩信,别的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李白一遇到韩信的事情就焦急得很,瞧得扁鹊好生奇怪:“你怎的如此关心韩信?” 李白被扁鹊这一询问,只觉得心虚得很,赶忙的掩饰自己打着哈哈道:“这……这不是……同僚嘛,况且我们都在西南天……” 扁鹊可不傻,李白这副神情,明显就是昭显他同韩信的关系非同一般。 “你真的只是关心于韩信吗?”扁鹊狐疑的道。 “自然……”李白磕磕巴巴的道:“徒……徒儿又不像师父一般,自在潇洒,能同师母这般……” “太白啊,为师不甚知晓你的喜好,但是这天地之间总有不能被常人所接受的物事,你要……”扁鹊还未说完,便听的内堂里那庄周软软的唤了一声:“仙君……” “你师母唤我,为师暂且进去。”听到庄周醒了,扁鹊赶着紧儿的对李白道。 “好……”李白应道。 瞧着扁鹊进了帐篷,李白也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去。 庄周的模样着实的狼狈,头发散乱的很,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红印子,半起的支着身子,露出的半截儿腰身上青青紫紫的都是掐痕。 许是没什么力气,半撑着身子不过一刻,庄周便又软软的倒回了床上。 方才唤了扁鹊一声,喉间实在是干渴的很。 扁鹊进了门便就瞧见了庄周这副狼狈的模样,当下便有些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而后才走了近道:“子休,你醒了?” 庄周也知晓,昨天完全是自己找的死,若不是自己说了那番话,扁鹊又怎会狂性大发,弄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尤其是后来,腹中无物可出,实在是痛苦得很…… 可是痛苦到了极致,就是欢愉了。 不管庄周是如何的哭喊告饶,都制止不住扁鹊…… 想起那般的扁鹊,庄周就觉得有些害怕。 眼下这扁鹊前来问了自己,瞧见这张俊脸,庄周实在是…… 见庄周似乎是不想搭理自己,扁鹊倒是也知晓是自己太过,舔着个脸伏在了床上,手下也伸进了被窝,缓缓按摩着庄周的腰身,笑着柔声道:“可是还疼?” 庄周着实是有些生气,冷冷的哼了一声,讥讽道:“仙君给的,不敢说疼。” “以后不会了。”扁鹊温柔的道。 庄周撑着疲软的身子起身,扁鹊也配合似得翻了个身,庄周就趴伏在了扁鹊的身上,玩弄着扁鹊的发丝。 岁月浅浅,晨光微曦。 “仙君。”庄周忽而出声问道。 “嗯?”扁鹊不知庄周忽而唤自己是为何事。 庄周闷闷的开口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做对不起仙君的事,仙君会不会了却了我的性命?” 扁鹊不知晓庄周这心中的顾虑为何如此之多,怕是先前自己着实是负的他太狠,所以庄周才会在今对自百般的不信任吧。 扁鹊无奈叹了一口气,良久才执着庄周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之上:“定然不会。” 听到了扁鹊的回答,庄周似是还不满意,抬着头问道:“若是真的是逆了仙君的逆鳞,仙君会如何?” 扁鹊吻了吻庄周抬起的额头,虔诚的道:“不会。” 庄周这才笑开了,嘴下吩着扁鹊道:“手再往下一点腰还酸得很。” 扁鹊苦不堪言,憋了许久,昨夜才尽了欢,本就心心念念那滋味,先下温香软玉抱在怀…… 着实是难受。 庄周瞧着扁鹊这般的忍耐,即使知道扁鹊难受,自己身子这般,怕是有心也无力。 魇这种物事,虽说皮糙肉厚的很,折腾的太厉害,也是会死的。 况且自己若是真的因为这种事死了…… 一张老脸怕是都要丢尽了。 扁鹊强行的将火压了下去,庄周这副模样,他也不好再有其他动作了…… 庄周只觉得腰身上的手不敢再动作了,便知晓扁鹊依然到了极限,自己也老老实实的趴在扁鹊身上,愣是一分的动作都不敢动……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前去提亲 “嘿!”韩信李白面前虚虚晃了一下。 “干嘛!”李白被吓到了,回想过来气急败坏的打了韩信一下。 韩信嘿嘿的笑了一随即便坐在了李白的旁边,对着李白有些子好奇道:“你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李白现下心情差到了极点,不太想理会韩信。 韩信则是不太相信李白所说的话,又凑的近了几分:“到底有什么事情,连我都讲不得了?” 李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良久才对着韩信道:“你说,咱俩的事情,若是师父知晓了……我们两个……该当如何该当如何?” 韩信原本不太正经吊儿啷当的神情此时也有些子严肃了起来,瞧着李白一脸担忧的模样,韩信捧起了李白的脸郑重的道:“你这一早上都魂不守舍的,就是在担忧这个?” “不然呢?”李白反问韩信,倒是把韩信噎了一下子。 见韩信良久无言,李白这才冷冷的道:“把手撒开。” 韩信瞧着李白似乎是真的动了气,赶着紧儿的放开了李白的脸,抱住了李白柔声的道:“太白,不必因为这种事情焦躁,若是前辈知晓了,那大不了我带着聘礼前去青丘提亲。” 李白原本只以为韩信是那等的负心浪子,本是伤心不已,现下听见韩信这般的说,竟是愣了一愣。 良久,李白的面皮儿忽而爆红,他结结巴巴的对着韩信道:“胡……胡说什么!我是男子,你怎来提亲!” “谁说男子便就不能提亲了?”韩信反问道:“你看前辈同庄周,不就是男子与男子吗?他们不好吗?” 被韩信这般的一问,李白竟是有了些心虚。 “可……可是……你我都是家中独子,若是在一起,怎么为家族延绵子嗣?” 见着李白这样说,韩信也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太白。”韩信对着李白道:“你想要孩子吗?” 李白听着韩信这般的问,一时竟是无语,良久才道:“我……我对着子嗣这方面意识淡薄,有无皆可的……” “那不就是了!”韩信顺着李白的话道:“我对子嗣方面也是意识淡薄,认为有无皆可,这又有何不妥?” “不……不是这个意思……”李白觉得韩信将他的意思理解的偏了,赶忙出口纠正道:“是你我都不只是你我!” 韩信不知晓李白的这句话到底是何意,反唇回道:“那我们是谁呢?难道你是韩重言,我是李太白?” 李白对这般的韩信实在是没有防范之力,听得韩信这般的讲,一瞬间仿若没了力气般的往前一扑,扑在了韩信怀里。 韩信瞧着李白扑了过来,也赶忙伸手接了。 “你明明知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李白在韩信的怀中闷闷的道。 韩信搂着李白,一脸正色的道:“可是我说的,若是前辈知晓,我带着聘礼前去青丘提亲的话,却是真的。” 李白原本转白了的脸皮儿听了韩信的话现下又是红了几分,良久才轻轻的锤打了一下韩信,以示对韩信**于他的行为不满。 韩信则是执起李白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几下,瞧上去虔诚的紧:“太白,今朝何须想明日之事,我们在现在能尽兴,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李白在韩信的怀中更是抱的紧了几分,良久才应道:“嗯。” “而且,我的这心中,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怕是都只会有你了。”李白听着韩信的胸膛颤动,那心跳的频率仿佛是于他相同。 自古沉浸在情爱之中的人,都觉得情话是这个世上最为动听的语言。 李白现如今觉得,这句话确是不错。 -------------- 未等到韩信来青丘提亲之日,这人间的秩序就乱了。 由于天地二脉齐断,洪水来势汹汹,将诸多的村庄和房屋摧毁,百姓无处可去,只能前往高处。 这些地势较高的地方,除了山峰秀峦,就是各国首都之处了。 西域三十六国的各个城都都塞满了人,即使说城里的人已然拥挤到无处落脚了,外头仍是有百姓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而来。 各处妖魔凶兽四处捉人果腹,那些子未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大多数都被妖魔捉了去当做食物了。 眼看着城内的人越来越多,各国君主下达了一道十分残忍的命令:不允许任何百姓再进城门了。 这一命令,无非是将百姓们活生生暴露在各路妖魔的手下。 一瞬间,骂声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只有在城外苦苦哀求无果后被妖魔凶兽吃掉的份儿。 城内的百姓将士也没那么好过,在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暂且这妖魔凶兽是威胁不到他们了。 可是眼下有了个更为可怕的危机。 粮食不够了。 今年主要的产粮地本就因为洪水收成极差,现如今这城内的人又是如此之多,这粮草的消耗极快。 有心狠的君主下了令,要求将士们将老弱病残的百姓丢出城去,直到那妖魔离去,洪水退去。 于是这城内又是一片哀声,有的老人不想送死,便就被将士拖这后腿活生生的往外拽,他们尽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求生欲望想要活下去,那手试图扯住什么东西,那手在地上拼命抓挠着,将指甲都磨没了,手指破了,便在地上留下了长长的一串血痕。 那地上的,墙上的,树上的血痕,全都是百姓对着乱世的无声控诉。 而各国的君主在这等时候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会大度的舍己为人? 他们从幼时所接受的观念,就是百姓皆可苦,唯独君主不可,百姓皆可死,唯独君主不可以。 当然,精绝和楼兰二国则是没有那么残忍,铠和明世隐皆是经历过真正的苦的人,所以他们不会自行的将百姓丢出城去,这般的无情的斩杀百姓们的后路。 可是粮草确实不足,若是再这般的消耗下去,怕是再富饶的国家,也会被耗干净。 在这等时刻,西域原本的最大敌人,后来又投靠的主子,大周,对着这些小国施出了援手。 第二百六十五章 女皇则天 “女皇陛下。”兰陵王跪在大周皇宫正殿之内,垂着脑袋,十足十的俯首称臣。 大周皇宫的正殿,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这有些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而顺着白玉铺就的地砖往上瞧去,明黄的缦布层层交错,明明灭灭的印出个影儿来。 那影子似是一名女子,在外瞧来,十分的婀娜多姿,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那尊贵的气场,不必瞧长相,就知晓这女子定然是为极为貌美之人。 这女子,就是现如今大周国的皇帝,千百年来唯一一位女皇帝,名为武则天。 伺候在旁的宫女瞧见兰陵王来了,赶忙在旁将那明黄的缦布掀起,缓缓的露出了武则天的容貌。 能让前唐的两位皇帝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这武则天的样貌自然是顶级的美。 一点红唇,两弯烟眉,身段儿苗条,瞧上去极是惹人怜爱。 那武则天缓缓的抬起了眸子,瞧向了跪在下方的兰陵王。 武则天的眼神极是犀利,仿佛是带着极其尖利的刃,稍稍抬头与她对视,就会被这刀刃冷不丁的扎上一下。 “吾弟请起。”武则天的声音自带了几分的威严,听得下方的人心肝儿一颤。 “是。”兰陵王听着武则天让他起了,这便就乖乖的起了身来。 武则天瞧着兰陵王向着她这边望了一眼,而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去的模样有些好笑,不禁开口对着兰陵王道:“吾弟不必拘谨,在朕面前,便不要太遵守那些什劳子的礼仪了。” 说罢,武则天便对着旁边的侍女们挥了挥手,意思是叫她们下去。 侍女们见了,乖乖的退了下去。 “皇姐。”兰陵王瞧着那些子侍女都退了下去,这才出声道:“臣弟前几日去过长安,只是元芳心系那长安城,竟是死活都不愿前来国都避难。” 武则天听了兰陵王的话,微微的怔了一下,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终是朕对不住元芳……” “非也,皇姐切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是元芳,他在长安待了如此多的时日,贸贸然的唤他走,他定然是不走的。”兰陵王瞧着武则天这般,赶忙出言相劝道。 “罢了,元芳重情义,那长安本就是狄仁杰在殉职之前交由他的,不走也罢……但是吾弟……”说到此处,武则天有些顿了顿,瞧着神情有些为难。 “皇姐但讲无妨。”瞧出了武则天的有几分的忧虑,兰陵王出言给了武则天一丸镇心丹药。 武则天见兰陵王这样讲了,这才放了心道:“吾弟,还是要劳烦你,将兵力再调一些保护长安……保护元芳……” 兰陵王复又跪了下去,义正言辞道:“臣弟是大周的将士,是皇姐的亲弟,亦是元芳的亲生舅舅,自然不会辜负皇姐所托!” ---------------- “哟。”十里黄泉,奈何桥旁,那红衣如火的女子瞧着前来的人惊奇的道:“这不是圣医仙君吗?怎么?想起了上会子盗的我那碗孟婆汤,现下来还?” 扁鹊神情凝重,手中捧着一块儿翠绿的玉,往着孟婆面前一送:“救他。” 这圣医仙君神色匆匆,来到了这十里黄泉寻到了自己,客套话都懒得寒暄了,一上来就让自己帮他救什么东西。 孟婆觉得这扁鹊怕是没把她这十里黄泉的主人放在眼里。 “这是什么?”心中虽说不满,但孟婆也知晓这扁鹊的身份和地位,同他作对或者是惹到了他,是远远没有好下场的。 扁鹊瞧着那块翠玉,竟是有了几分焦急。 原来,这庄周身为魇魔,本就不应该在西南天这等仙气极其茂盛之地,也不应该同扁鹊这等仙君在一块。 可是庄周一味的我行我素,丝毫不把这些放在眼里,西南天照样去,扁鹊……也更是形影不离。 甚至……被进入过多次。 今早,庄周的脸色便就苍白的吓人,原本扁鹊是瞧见了的,询问了庄周,庄周强撑着告知扁鹊自己无事,扁鹊事情偏多,周身繁忙,也没有放在心上,告知了庄周切莫出帐篷,以免被旁人瞧见,将他诛杀。 然而,在扁鹊回到了他的帐篷之后,庄周却意外的在他的眼前晕倒了过去。 扁鹊当时的心就像是被人猛的死死扼住了一般,登时就疼痛紧张不已。 他不顾旁人异样震惊的眼神,径直的抱着庄周就冲了出去。 “前辈!”韩信有些震惊的瞧着扁鹊抱着庄周冲出了帐篷,神色匆匆。 而庄周则是脸上全无了血色,一张小脸儿惨白的一点儿血色也无,就那么软软的,了无生气的被扁鹊抱着。 “怎么了这是?”李白在里听见了韩信的声响和外面骚乱的声音赶着紧儿的跑出来瞧,恰巧瞧见了抱着庄周的扁鹊,当即便就吓了一大跳,赶着紧儿的问道。 “太白,现在为师要去冥界地府一趟,若是有什么事情,待为师回来再说。”瞧着李白出来了,扁鹊赶着紧儿的道。 “是……好……”李白先是被庄周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继而又被扁鹊急着言说了那么一大通话,当下便就有些子懵,反应过来赶着紧儿的应道。 “韩信的伤,你记得好生的盯着,切莫让他再动怒动气。” “是。” 庄周在扁鹊的怀中苍白到近乎透明,扁鹊也顾不得其他了,从脖子上拽下来了那块翠绿的玉,念了个决儿,那庄周便就消失在了扁鹊的怀中,进了那玉里。 旁边的贵子们目瞪口呆,瞧着扁鹊这一通操作一瞬间惊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而扁鹊是不想管这些子小辈儿的,将那块玉揣进了怀里,而后法术一施,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百六十六章 温柔之乡 孟婆瞧着扁鹊这副模样,细细的瞧了那个玉一番,发觉里面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流动,在这透了明的玉里,显眼得很。 “哟,圣医仙君,这里面,是个什么啊?”孟婆瞧得出这里面怕是个妖魔的精气,但又不知晓扁鹊为何会带着这种东西前来找他,于是只能明知故问道。 “此人是本仙君的一个故友,因着在本仙君身边待的时间长了,故此被……”扁鹊默默的顿了住,察觉到了自己说的有一些多。 而孟婆却是听懂了那么几分强行的理解了几分,忽而发笑:“圣医仙君,你莫不是在奴家吧?你这天之骄子,也会同这等妖魔成为故友?” 扁鹊也知晓自己同庄周的关系若是被这等的碎嘴子女人知晓了,定然会闹的风风雨雨…… 扁鹊只能强撑着道:“万物皆平等……” 孟婆听了扁鹊的话仍是笑着道:“您可别胡说了,万物皆平等,您同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别废话了,赶紧救他!”扁鹊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要浪费这时间同这个地冥界里的婆娘说那么多废话。 “你让奴家救,奴家便就要救?”孟婆这心气儿也上来了,叉着腰泼辣的道:“您也说了,万物皆平等,可是您现在可不就是用强权来迫压奴家吗!” 扁鹊心急如焚,那玉中的庄周颜色近乎透明了,若是再不赶紧…… “你想要什么?!”扁鹊恶狠狠的瞅着眼前的孟婆,孟婆却是从未见过扁鹊这般凶狠的模样,一瞬间被吓了一跳,良久才磕磕绊绊的道:“您……您总得把上会子的汤钱给结了……” 扁鹊道:“待你救好他,本仙君将这块玉赔与你。” 孟婆一双大眼骨碌碌的在那翠玉之上转了几遭,那玉成色极好,应该是这天上仙君们独有的仙品,若是用此物抵押……倒是不亏。 “成交!”孟婆笑着道。 扁鹊听着孟婆应了,这才赶着紧儿的将那玉往着孟婆眼前一送。 孟婆伸手接了,顺便探了探玉中那妖魔的灵识,发觉这玉中妖魔的精神气实在是虚弱极了,若是不赶快施救,怕是撑不过一天。 “哟。”孟婆蓦然探见了个更为好玩的东西,她斜着眼儿笑着瞅着扁鹊:“仙君,这妖魔的体内,为何会有您的气息?” 扁鹊一瞬间便就被卡的有些子死,听得孟婆这般的神情语气,一瞬间脸皮儿爆红,良久才磕磕绊绊的道:“他……他是本仙君的故友,朝夕相处,染上一些子气息也是正常……” 正常的朝夕相处会在体内也染上气息? 扁鹊这个谎撒的着实明显。 好在孟婆也瞧出了扁鹊的窘迫,并打破沙锅问到底。 “仙君,这妖魔精气魂力都受损的极为严重,通常的血灵玉用法怕是救不了他。”孟婆又仔仔细细的探看了一番,良久才对着扁鹊严肃的道。 血灵玉是冥界地方独有的灵石,较为稀少,虽说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可是血灵玉的启用,总是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如不出意外,会是前来委托之人身上的精气血之物,例如次者发之根,例如重者心头血。 通常都是用一根儿头发,这头发也是精血聚集的物事,虽说效果可能没有心头血好,但委托之人的痛苦会少许多,充其量就是牺牲一些子精气,萎靡不振一些时日。 但是这心头血…… “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扁鹊瞧着孟婆也为难,当即便问道。 “仙君,血灵玉并不是救不了他……” “一会子救得了,一会子救不了,到底能不能救!”扁鹊被着孟婆溜儿了一圈儿,又听得这孟婆说个话吞吞吐吐含糊不清,当即便就发了火。 “仙君莫气,这若是想要启用血灵玉,您……怕是得付出点什么东西。” 扁鹊听了这话,当即便就从头上扯下来一根儿头发:“发在此。” 孟婆有些无奈的瞧着扁鹊,良久才道:“我的仙君大人唉,这可是濒危的妖魔,您要救他,便就是只想用一根儿头发?” 扁鹊忽而沉默。 听孟婆这意思,怕是想要他的心头血了。 孟婆知晓扁鹊不是傻子,定然是能瞧出她的意思,孟婆也未说什么话,只是瞧着扁鹊一人在纠结思考。 若是前来委托之人要用心头血,那这被救起的人便就会同这委托之人共享灵力和性命。 扁鹊是何等的人? 圣灵白泽一族的帝君,受万人敬仰的圣医仙君,总是他再是喜爱这庄周,怕是也要思索几番。孟婆瞧着扁鹊这般,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男人都是极其自私的生物,不管这人与他是什么关系,不管他们是多么的亲密,若是让男人付出点什么,他总归是不愿意的。 扁鹊思索了一会儿,而后便就对着孟婆坚定道:“好,若是需要心头血,孟姑娘取便是。” 孟婆听了扁鹊这话,竟是微微一震,良久才警告扁鹊道:“你疯了?他只是一只魇……” 扁鹊则是瞧向了那块玉,玉中仿佛是有着黑影在缓缓移动。 扁鹊的眼神是孟婆从未见过的温柔:“众生皆平等,他同本仙君是一样的,况且……他是本仙君这一生都不会再寻到第二个的珍宝。” 孟婆只觉得有些牙疼,良久才白了一眼,对着扁鹊道:“酸死了,还珍宝呢……” “所以……孟姑娘,拜托你了。”扁鹊正色得对着孟婆行了一礼,当即便把孟婆吓得啊呀一声,赶着紧儿的上前扶扁鹊道:“圣医仙君,您快些子起来,您那能对奴家行礼啊!” 孟婆现在才知晓明白,原来这在天界上高高在上的仙君遇到了情爱,也会极为脆弱,极为卑微。 不管他是如何的风光无限,不管他能不能呼风唤雨,不管他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地位,何等的尊贵。 褪下这身份地位,他在某个人的面前,也是脆弱的可怕。 这玉树临风圣医仙君又是青莲剑仙之师肩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的扁鹊仙君,还是溺死在了某些人的温柔乡里。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是男子 十里黄泉的正殿之中,孟婆手中执着一块红色的盈盈宝石,扁鹊则是赤着膀子,躺在正殿之中的一张竹床之上,孟婆瞧着扁鹊这般,叹了口气道:“圣医仙君,奴家可是提醒过你,这取心头血啊,疼得很。” 扁鹊已然在这竹床之上赤条条的晾了半晌,听着这孟婆又要说些子废话,当下便没好气的道:“要取便取,本仙君还能怕疼不成?” 孟婆怔了一怔,良久才哈哈笑道:“待这玉石之中的物事出来之后,奴家定然要仔仔细细的瞧上几遍,到底是怎样的美人儿,能让圣医仙君为她至此。” 扁鹊良久无语,瞧着孟婆手中的血灵玉,爽快的将头偏侧到了一旁,闭上眼睛不再瞧,嘴里不耐烦的对着孟婆道:“你快些。” 孟婆也只是笑眯眯的应了,随后便就执起了血灵玉,血灵玉虽然唤作血灵玉,却是个白色的玉石,通体细长,到了尽头有一长长的尖锐之处,仿若是绣娘的钢针,孟婆就是要用这处,刺破扁鹊的胸口,引出心头血。 想来就是不太舒爽。 扁鹊也知晓此法的痛处,所以偏着脑袋不敢瞧。 孟婆也知晓这扁鹊怕疼,于是贴心的取了一块儿黑布蒙在了扁鹊的眼睛之上,这样扁鹊就瞧不见血灵玉刺穿自己胸膛的血淋淋的模样了。 这样做虽说是瞧不见了,可是就是因为瞧不见,人的心中会荡漾起更多的恐慌。 扁鹊现在就是如此,他能感受到孟婆那长长的红指甲划过自己的胸膛,而后便传来了孟婆那不太正经的调侃道:“啧啧啧,没想到奴家这有生之年,还能瞧见圣医仙君这精壮的身子,死倒是也无憾了。” 扁鹊只觉得这女子废话着实的多,当下便就没了好气的道:“快一些。” “喏。”孟婆笑眯眯的应了,而后扁鹊便就被疼痛包围住了全身。 那血灵玉刺破了自己的胸膛,直直的钻到心脏之中去了。 扁鹊死死的攥着拳头,他知晓这般会疼,却没料到会这么疼。 疼到他呼吸不得,疼的他无处可藏。 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都在指使着扁鹊将这个女人推开,以免她继续的让自己如此疼痛。 可是扁鹊不能,他心中只想着解救庄周,他强行的克制着自己那想要逃走的欲望,青筋暴起,半分都不能动弹。 见着扁鹊这般的忍耐,孟婆心中其实是佩服得很的。 她知晓,这等动作定是疼痛难忍,她先前……也曾是为了一个人做过。 “仙君,若是实在受不住的话,可以喊出来。”孟婆瞧着扁鹊这般,也是于心不忍,于是出言提醒道。 “不……不必……”扁鹊咬着牙道,那牙仿佛都被他咬破了,嘴里渗出了鲜血:“你只管做你的就是了。” 孟婆撇了撇嘴,手下继续的深入,她动作极缓,扁鹊也痛的越厉害。 终于,那血灵玉仿佛是寻到了什么地方,忽而散发出了盈盈的光芒,照亮了孟婆那欣喜的面庞:“找到了。” 终是找到了扁鹊的心口,终是找到了能吸取心头血的地方。 那血灵玉仿佛是有着灵识般,一闪一闪的散发这光芒,低端开始缓慢的变红,血灵玉正在吸取着扁鹊的血液。 扁鹊只觉得全身仿佛都是被极其尖利的钢钉扎着般,尖利的疼痛让他还是没能忍住,沙哑的痛呼出声:“啊……” “仙君,您暂且忍上一忍,很快便好。”孟婆瞧着扁鹊的脸有些苍白的可怕,身上的冷汗浸湿了衣物,便就知晓,扁鹊现如今是痛苦的紧。 “少……少废话……”扁鹊仍是死死的咬着牙关,唯恐这孟婆看了他的笑话。 孟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便静静的等着那血灵玉完全的变红。 扁鹊只觉得全身的精气都被心口这块小小的玉石吸了去,痛苦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那血灵玉终是吸饱了心头血,变得通体血红,有些符合它的名字了。 “好了。”孟婆瞧着扁鹊那张苍白的脸,对着他道。 扁鹊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疼痛还未散去,瞧着孟婆那有些笑眯眯的神情便知晓自己方才还是疼出了声,只见扁鹊没带什么好气的嘴硬道:“其实不是很疼,只是不太舒服罢了……” “随你怎么说。”孟婆对扁鹊这等死要面子的行为选择了无视,只见孟婆执起了血灵玉,对着扁鹊道:“圣医仙君,这小小的一块玉石之中,可是存储着您一半的法力和精气,您说奴家若是不慎打翻了……” “你敢!”扁鹊恶狠狠的警告孟婆:“你给本仙君好好的收好,若是血灵玉有什么不慎,本仙君踏平你这十里黄泉!” 见着明明是苍白着一张脸,病怏怏的躺在她的小竹床上,还要对着她呲牙咧嘴的扁鹊,孟婆当即便没忍住的笑了出来,良久才停了下来:“喏。” 扁鹊这才放下了心,料这孟婆也不会拿着这十里黄泉为筹码的整他。 孟婆瞧着扁鹊不再理她,当下便撇了撇嘴,而后执起了放在一旁的那块翠玉,将血灵玉对准了翠玉,缓缓的闭上了眼,口中念着咒语,只见那血灵玉又是莹莹的散发这光,而后玉中的红色就享受寻到了归宿般的进入到了翠玉之中。 妖异的红色遇上了妖异的绿色,混合成了更为妖异的紫色。 只见那翠玉之中的黑影从微弱到不仔细瞧都瞧不见,变成了十分浓烈显眼的黑色,而后便开始膨胀变大,最后随着孟婆的最后一声咒语,那黑影竟是生生的从玉中被剥离了出来,而后便长大如一个人形,依稀能瞧出是个男子。 是个男子…… 是个男子! 孟婆只觉得震惊不已,瞧向了扁鹊,只见扁鹊也静静的瞧着那个黑影,眼神之中满是柔情。 那黑影终是褪去了颜色,缓缓的变化成了一袭绿衣的庄周。 孟婆觉得心口痛的理应是自己。 这能让圣医仙君做到如此地步的物事,居然是一个男子?! 堂堂的圣灵白泽的帝君扁鹊,是个短袖?! 孟婆实在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第二百六十八章 天理何在 庄周刚刚醒来,脸色仍是苍白着,不过比起同先前刚刚晕倒那了无生气的模样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神情有些子恍惚,显然是不太适应这个地方,又或者是不知晓自己身处何方。 “仙君!”庄周一醒来便就瞧着扁鹊同是苍白着脸色躺在床上,就这般的静静的看着他。 那心口之上,仿佛还被什么尖利的物事扎了那么一下,红红的渗出了血珠。 这般的景象,瞧得庄周心中一痛,赶忙上前查看扁鹊身上还有没有其它的伤口。 而扁鹊瞧见庄周醒来了,登下便就松了一口气,瞧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庄周淡淡的笑着道:“无事,你能醒来便好。” 庄周小心翼翼想触碰扁鹊,但那伸出的手仍是收了回来,不为什么,就是怕现在的扁鹊太过于虚弱,怕自己稍稍不注意就会伤了他。 而旁边的孟婆仍是吃惊的模样,手指颤抖着指着庄周和扁鹊良久未说出什么话来。 而扁鹊也是瞧见了孟婆的神色,虚弱的伸出了手,摸了摸庄周的头,而后对着孟婆坦然道:“就是他,他就是那个珍宝。” “可……”孟婆磕磕巴巴的道:“可他是个男子啊。” “你能瞧得出来我是男子?”庄周原本心思全在扁鹊身上,听见孟婆那么一说冷不丁的转过了身来,神情有些诧异。 “对……对啊……”孟婆不知晓这庄周为何会这般,当下便有些子心虚,良久才道:“不是男子,还是女子不成?” “怕是她是地府的人,又恰好与你同宗,所以能瞧得出来你是男子罢。”按理说,孟婆瞧的庄周是男子,性别转换,孟婆应该是喜欢女子才是。 可是扁鹊偏偏就是知道,这孟婆定是不可能喜欢女子的。 因为在许久之前,这位孟婆孟姑娘,还是一介凡人的时候,曾与一男子相恋,偏偏那男子注定不能同她白头偕老,因此才双双分离,孟婆心死神伤,跳了河。 结果孟姑娘这个人命大得很,愣是没死,相反,她在河底被河神所救,河神瞧着这姑娘似乎是没什么心眼儿,当即就告诉了她真相。 原来那男子是天上前来历劫投胎的仙君,注定这肉体凡胎活不过三十岁,又怎会同这孟姑娘老到白头? 于是这个胆敢同转世仙君谈情说爱跳河都没死掉的小女子便就被天帝一道惊雷——给劈死了。 而后这孟姑娘的魂魄便来到了地府,迟迟不肯投胎,一心要等那个男子前来相见最后一面。 这路过的鬼差们日日夜夜的瞧着这个孟姑娘在奈何桥的桥墩儿上哭哭啼啼,初始还同情这姑娘,而后便就是有些子烦了,后来的后来,他们就都习惯了。 那时的孟婆还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妇人,长相极是丑陋,脾气秉性也不甚和善,打压的手下的人苦不堪言。 但是老孟婆却是十分的喜欢这位孟姑娘,只因这孟姑娘喜欢哭,而这孟婆汤之中最不可缺少的原料便就是眼泪。 于是那段时间最教人感到稀奇的景象就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坐在那里哭,一群小鬼儿蹲在姑娘的下方接住姑娘掉落下来的眼泪。 终于有那么一天,老孟婆做了一件极是愚蠢的事情。 这孟婆汤有抹清人的记忆的功效,喝上一碗便就能忘却一生。 级别甚高的仙君喝了倒是没什么大事,可是老孟婆偏偏是个小小的地仙,即使是生前,也只是个小小的妇人罢了。 只因她的丈夫参军打仗而死,她当即殉情一头撞死,阎王爷念她重情义,便就在地府给她留了一个职位。 这凡间妇人做菜,通常都是要尝尝咸淡。 于是那一日,老孟婆熬好了孟婆汤,她想尝尝咸淡。 然后…… 老孟婆熬好了汤,她想尝尝咸淡。 然后…… …… 当时的阎王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不已。 他没想到这地府冥界之中还会有那么蠢的人。 而后便就有小鬼前来禀报,说老孟婆为了尝咸淡,喝光了一整锅的孟婆汤。 而后阎王爷更是震惊,他叫人拖来了那差不多忘却了一半物事的孟婆,质问出了孟婆汤的配方,而后便送老孟婆转世投胎去了。 然而问题又来了,这地府没了阎王爷,尚且可以运转,没了孟婆,这些生魂的前世记忆,又该当如何抹去? 于是就有了小鬼儿向阎王推荐了日日都在奈何啼哭的孟姑娘。 这孟姑娘定然是乐意待在十里黄泉的,因为她想要等她的情郎。 小鬼儿们自然是很乐意让孟姑娘当新任孟婆的。 首先这孟姑娘长的比老孟婆漂亮,而后脾气要比老孟婆温和柔顺的多。 最重要的是,孟姑娘也姓孟。 果真是完美。 在阎王再三警告这孟婆汤尝不得咸淡之后,孟姑娘成功的当上了新孟婆。 后来历经了千年,孟姑娘虽说仍是年轻貌美,可是见多了生离死别爱恨情仇,这心中倒是苍老了不少。 当然,孟姑娘也没有等到她的那位情郎。 这有情郎的孟姑娘又怎会是喜欢同性之人? 但是孟婆既然能瞧得出庄周是个男子,那就说明这庄周的真身已然不知晓被多少人瞧出了。 然而现在最为重要的问题是…… 孟婆又仔仔细细的瞧了庄周那么一圈儿,蓦然的惊呼出声,更加震惊的指着庄周道:“你不就是那个之前那个在这十里黄泉等了一人五千年的那个傻子嘛?” 扁鹊听了只觉得这等话着实辣耳朵,不禁没好气的张嘴怼孟婆道:“说什么呢?谁傻子?” 孟婆瞧着扁鹊动了些气,脑仁儿之中又是捋了良久,这才讶异出口道:“难道他等的,就是圣医仙君您?” 庄周瞧着自己被认了出来,当即便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面皮儿有些子泛红的道:“先前确实在这十里黄泉候了心上人几千年,给您添麻烦了。” 孟婆又觉得心口一痛。 这梦魇都能攀上仙君的高枝儿了? 最重要的是,同是等候一人,为何这小小的梦魇都能等到自己的心上人,而自己的心上人却迟迟未到? 天理何在? 第二百六十九章 惹怒苍尘 歇息了片刻,这冥界鬼气缭绕,熏的扁鹊着实难受,觉得身上有了些子力气就准备走。 然而孟婆却不甚乐意,听见扁鹊又准备装傻溜走,赶着紧儿的拽下了扁鹊手中带着让庄周容身的那块玉,一直嚷嚷着这是报酬。 而后扁鹊便只能无奈的允了,孟婆又死皮赖脸的教扁鹊又多送了她一件仙器,这才作罢。 扁鹊带着庄周出了十里黄泉之后,庄周这才问出了一肚子的疑问:“仙君,您带我去十里黄泉,寻那孟婆是为何?” 扁鹊微微一怔,良久才神色如常的道:“你身上出了些许的状况,本仙君带你前来瞧一瞧。” 这种理由,大概是骗不住庄周的:“那在我醒来之后,您为何又是那般的虚弱?” 扁鹊不太想让庄周知晓这些,试图将话掩饰过去:“你管那么多作甚,明明你无事,本仙君也无事,这不就是极好的了吗?” 庄周瞧着扁鹊不想教他知晓这些,良久才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哦……” 扁鹊这便就抱起了庄周,庄周被那么冷不丁的抱了起来,当即吓得惊呼一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有些子嗔怪的捶打了扁鹊一下。 见着庄周还有力气捶打自己,许是扁鹊自身也是有病,他竟是觉得欢喜的很。 这等生龙活虎的庄周,同今早被自己抱出帐篷那般赢弱的庄周相比,简直是不知强出了多少。 扁鹊则是又在庄周的脑袋上吻了吻,良久才对着庄周道:“这便就走了,记得抱紧我。” “仙……仙君……那块玉……”庄周一向是有些子恐高,每回扁鹊带着他腾云驾雾,庄周都会有些子恐惧的死死的揽着自己的脖子。 当然,扁鹊心中也是满足得很就是了…… 听庄周这吓到发抖的声音,又询问到了那块玉的下落,扁鹊便就知晓了,这庄周想栖身于玉石之中,以免自己惧怕高空,在扁鹊面前出丑。 “那玉石被孟姑娘当成上一次的汤钱留了下来,今日你怕是只能揽着本仙君的脖子了。”扁鹊瞧着庄周的脸色蓦然吓得有些子白,当即便心生怜爱。 但是他说的话也是真的,那块玉被他抵押给了孟婆抵债了。 “那……”庄周一瞬间不知晓该当如何,良久才甚是乖巧的揽上了扁鹊的脖子,声音软软的道:“仙君慢一些。” 瞧着庄周这般的依附于自己,扁鹊只觉得心情大好,对着庄周嘱咐了一句抱紧我,当下便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冥界地府。 庄周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吹的他心慌不已。 即使没有睁开眼睛,庄周也知晓,现下自己定是在一个极高的地方,脚下是因为遥远而变得极是微小的山河湖泊。 没有想到这只魇魔居然还有些子恐高,扁鹊不禁闷笑出声。 感受到了扁鹊的胸膛轻微震动,庄周便就知晓了这扁鹊定然实在嘲笑自己,不禁略微气恼的捶打了一下扁鹊的胸口。 扁鹊倒是毫不在意,仍是任由着庄周在自己的怀中撒娇蛮横。 这等微弱的魇,怕是只有在自己的怀里,才会如此吧。 毕竟,太弱了。 即使有了扁鹊身上的一半灵力,这等魇魔,怕是也不懂使用之法。 庄周连眼都不敢睁开,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感受到了落地。 扁鹊慌慌忙忙的睁了眼,虽说这周围的环境物事都是西南天的,但他却瞧见了一行身着战袍的小将,站立在扁鹊的面前。 “前辈。”那群小将八成是哪家哪族的贵子,瞧上去娇弱生嫩得很,面对这扁鹊,也是紧张不已。 但事情总是需要人将的,小将之中一位年龄瞧起来稍微年长一些的出列对着扁鹊拱手恭敬道:“前辈,劳烦您同我们走一趟。” 西南天的议事大厅之中,李白有些愤怒的与王飒道:“我师父绝对不是那种人!” 王飒瞧着李白,眼中则是满满的不屑,只见王飒冷笑一声,而后对着李白轻蔑的道:“是不是那种人,我们可是都瞧在了眼里,圣医仙君私自圈养魇魔,还带上了西南天,尤其他还身为前辈,却行出了这档子事!” “他根本就不是我师父圈养的魇魔,而是!而是……而是……”李白说到此处,竟是弱了下来。 若是他说出庄周同自己师父的关系,怕是当即就会掀起一场风波。 因为这妖魔物事,不管是在西南天,还是放眼整个天界,都是极其招人讨厌的物事。 在天界的人的眼中,魇魔身为最低级的妖魔,同狗无异。 可是李白知晓,旁人若是接触的时间长了也看得出。 这庄周在扁鹊的心中,绝非是低贱的魇魔,而是共度一生的良人。 堂堂的圣医仙君,同一只低贱的魇魔交心,让旁人知晓了,怕不是会笑掉大牙。 “而是什么?”王飒极是讽刺的瞧着李白,缓缓的道:“娈童吗?” “你!”听见这凤族的小娃娃这般的羞辱于自己,羞辱于扁鹊,李白当时就炸了毛,眼见着就要上前走那王飒一顿,却又被旁边的韩信拦了住:“太白,不可!” “你凭什么这般的羞辱猜测我师父!你算哪根葱!”李白又气又恼,只恨不能将王飒按在爪子底下,撕个粉粉碎才罢休。 “只是言说事实罢了!”王飒瞧着李白要上前来打自己,当下也是有些子怂,但是瞧着韩信拉住了李白,便有些子有恃无恐的意味:“断袖之人,这都是该!” “够了!”旁边的苍尘只觉得自己被王飒直直的点了名,也是一下子就炸了开来。 这一声呵斥将王飒吓了一大跳,他当即便住了嘴,不敢多说一句了。 但苍尘是主帅,在炸了毛之后,还是强迫这自己静下了心神,不教自己动气。 瞧着那些人都有些怔怔的瞧着自己,苍尘当即便就知晓有些子失控了。 “王飒,你言语不当,侮辱前辈,回去面壁思过去!”苍尘回过了神,当即便就处罚了王飒。 第二百七十章 只是玩玩 “苍尘兄!”王飒听着苍尘居然是先帮着李白,一瞬间就不高兴了。 “面壁去!”苍尘看来也是极其的气愤,对着王飒并无什么好脸色。 “哼!”从小到大都是被西山凤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王飒,哪里被人这般的呵斥过? 偏偏这话,王飒还必须得听。 王飒在转身之时,瞧着苍尘对他使了个眼色。 王飒会了意,这才出了去。 见着王飒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李白这才觉得痛快了,转而对着苍尘道:“多谢。” “不……不必客气……”苍尘惩罚王飒,也只是因为他说到了自己的心坎,这般惩罚,也有些假公济私的意味。 李白瞧着苍尘这副神情,又想起了先前苍尘对着自己说的那番话,心中那么一捋,这才明白。 李白认为苍尘喜欢韩信,韩信是男子,那么苍尘也就是断袖。 方才王飒这般的侮辱断袖之人,也就是顺带着不自知的侮辱了苍尘。 也难怪苍尘会生气。 而王飒出门之际,正巧遇上了进来的扁鹊。 虽说王飒瞧扁鹊不悦,但扁鹊的身份地位都在,他不得不低头,唤上一声前辈。 “嗯。”扁鹊听得这小辈对着他行了礼,虽说不太喜欢这个小辈,但不答应也是有失前辈风范。 见那小辈走的远了,扁鹊这才深吸一口气,而后进了屋。 原本这屋中还有人小声的说着话,扁鹊一进来,立马的就寂静了起来。 “师父!”刚刚同着外人吵过了架的李白一瞧见扁鹊,这心中便就委屈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扁鹊明明心中知晓发生了何事,但是还是觉得装傻比较好。 “前……前辈。”苍尘身为这群贵子的暂时的首领,也只能硬着头皮唤了扁鹊一声。 这种气氛着实是尴尬的紧,扁鹊有些子尴尬的咳了一声。 苍尘思索了良久,还是开了口:“前辈,今日都在此,希望您能解释一下,您的身边为何会出现魇魔?你们的举止又为何那般的亲密?” 扁鹊瞧着眼前的小辈们都不善的瞧着他,瞬间有种无力之感,在苍尘问完问题好久之后,扁鹊这才缓缓的道:“就算是本仙君身旁有大妖大魔,又关乎你们何事?” 这一句话,一下就让苍尘白了脸。 自己刚刚坐上元帅的位子,却被扁鹊这般的驳了面子,实在是不利于自己建立威信。 “前……前辈这话,便就是承认自己饲养妖魔了?”苍尘倒是会钻空子,专挑这言语空隙前来反驳。 “随你如何想。”扁鹊也是毫不客气,管你什么面子,只要惹到了这位圣灵白泽的圣医仙君,别说是脸了,命能给你留一条都算是不错的。 “前辈,若是您承认了,那么抱歉,我们西南天大军将要……” “将要怎样?”扁鹊瞧着这个敢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小辈,冷冷的笑了一声。 “师父……”李白瞧着扁鹊的这般神情,就知晓扁鹊怕是真的动了气。 扁鹊则是递给了李白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便就拿出了十足十的圣医仙君的气势,对着这一群小辈道:“是,本仙君是饲养了妖魔,可是这只妖魔从未为害人间,从未行过恶事,你们又怎么给他或者给本仙君定罪?” “妖魔即使未行过恶事,他也是妖魔,这等物事,在根儿上就是个坏的!”旁边不知晓是那族的小小少年出口言道。 扁鹊只觉得心烦不已,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那个出言的小小少年怒斥道:“闭嘴!” 那少年见着扁鹊着实是发了怒,一瞬间便就不敢言语了,只能缩了缩脑袋,躲到了苍尘的身后。 “前辈何须动气。”苍尘讪讪的准备劝和,他从心眼里也是害怕扁鹊生气的。 “若是无事,本仙君就先走了。”扁鹊实在是无心和这些小辈谈论这些令人生厌的事情,转身便就要走。 庄周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呢。 “前辈是要出去寻那只妖魔吗?”原本被苍尘呵斥着前去面壁思过的王飒在外朗声问道。 扁鹊听了王飒的这话,猛的一怔,蓦然回头,有些震惊的瞧着苍尘。 而苍尘则是老神在在的模样,他幽幽的落了座,执起了茶杯,颇是得意的对着扁鹊道:“现下前辈能坐下同晚辈们好生说道说道了吗?” “卑鄙。”扁鹊咬牙切齿道。 “何意……?”旁边的李白还未反应过来,有些看不懂这局势了,茫然的问站在他旁边的韩信道。 韩信则是皱着眉,轻声的在李白耳旁言道:“他们捉了庄周前去,以此要挟前辈。” “怎会如此……”李白有些震惊的瞧向了苍尘。 苍尘不用看,也知晓李白瞧向他的神情是怎样的了。 虽然有些子难受,但是苍尘只能强行的稳下心神,同眼前的这位圣医仙君周旋。 扁鹊脸上的神情阴沉的仿佛是要吃人,想到庄周还在这群人的手里,又不得不坐落在苍尘旁边,装作心平气和的商议。 “前辈。”苍尘笑眯眯的率先开了口:“能否询问一下,您同这妖魔,果真只是单纯的饲养关系吗?” 扁鹊知晓,庄周在他们的手中,若是将实话讲了,只怕是对庄周不利。 “是,养着玩儿。”扁鹊神情懒散的翘起了二郎腿,瞧不出任何的破绽。 苍尘仍是笑着瞧他,半晌都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放弃:“您养这妖魔,可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心思?” 现下风声紧张,像扁鹊这种大神是最应该看的紧的。 况且白泽一族对天界不甚尊敬,因此扁鹊也算得上是最为被天界之人忌惮的人。 这饲养妖魔,怕就是最为招摇之事了吧。 扁鹊也听出了苍尘话里的意思,他不屑的道:“若是本仙君有什么二心,犯不着行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话说的也是,扁鹊若是想要推翻天界,根本就不需这般。 “所以您饲养妖魔,只是为了玩乐?”苍尘不信。 扁鹊也瞧出了苍尘的不信。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好似猫狗 “就好似是那凡人贵族养猫养狗,本仙君还不能养个宠物玩乐了吗?” 这句话响彻了整个议事大厅,也传到了门外的庄周耳里。 庄周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扁鹊的这番话……定然是他的幻听。 可是那里面的扁鹊仍是说着扎心的话:“一个玩物而已,也值得你们如此的大费周章?” 王飒有些子奇怪的瞧着庄周,他不知晓这个妖魔为何会露出这般心痛的神色。 “你……你们……”庄周对着王飒开口道:“你们捉了我前来,想要做什么?” 王飒瞧着这庄周红着眼圈儿,蓦然觉得这小梦魇似是有些可怜,但很快这种念头就被他自己强行的压了下去:“我们抓住妖魔之后,向来都是直接散魂,留你到如今,也只是顾及到了扁鹊前辈的面子而已。” “这般……”庄周垂了眸。 “可是归根结底,前辈您确实是饲养了妖魔。”苍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扁鹊现在只要表现得出一分一毫对庄周的在意,庄周便就会多一分危险。 毕竟庄周只是一只小小的梦魇,这些人若是想用庄周要要挟与他…… “都说了,玩玩嘛。”扁鹊同苍尘四目相对,良久苍尘才又道:“前辈您可切莫诳我,若真的只是玩玩,您会因为这只梦魇留下来吗?” 扁鹊仍是笑着瞧不出任何破绽:“只是面子罢了,本仙君的宠物,被你们几个小辈抓住了,若是不回来夺回去,本仙君这前辈……”扁鹊蓦然的瞧向了周围的各位贵子:“是不是就做的太没脸了。” 那些小辈在心中还是特别的尊敬于扁鹊的,一是扁鹊年长,身为他们的前辈着实的叫人安心,二是扁鹊身为医者,这几日在西南天着实是帮了大忙。 果然,瞧着扁鹊这般,那几名小辈面面相觑,而后便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这般。”苍尘一时倒是也挑不出毛病了。 “这般,便就能放过我师父了吗?”李白有些恼怒的瞧着苍尘。 苍尘被瞧的心中一痛,而后轻轻咳了几声:“虽说是这样,可是扁鹊前辈饲养妖魔的事确是真的,这西南天是不允许出现妖魔的。”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扁鹊也只能心中感叹这小辈的心眼儿着实的多。 “你要如何?” 苍尘定定的道:“那只梦魇必须死。” “如果我不同意呢?”扁鹊不知晓这北冥的小鬼怎的是如此的难缠。 “前辈不是说,那梦魇只是个玩物吗?” “就算是个玩物,也不能叫你们随随便便的动啊。” “……” 苍尘觉得自己就算是个难缠的角色了,但似乎还是斗不过老狐狸。 “若是你们不喜,本仙君将他放生即可。”扁鹊不想再同这苍尘继续的迂回说废话了,于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扁鹊这便就算是服了软了,若是再紧紧相逼,倒是显得自己不甚人道了。 “那么劳烦前辈放的远一些,这会子便就瞧在前辈的面子上,饶那梦魇一命,下会子,怕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苍尘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给脸就得要,给台阶就得下,弱受今日真的同这扁鹊闹到撕破了脸,怕是以后北冥想再立足就难了。 这圣灵白泽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绝对不小,苍尘没有蠢到去得罪扁鹊招惹麻烦的程度。 扁鹊见这苍尘好歹是松了口,这才在心中松了口气,继而便就了身,先是给了一直担忧非常的李白一个胜利的眼神,而后瞧着李白笑出来之后,这才对着苍尘道:“那么,本仙君就出去将那梦魇丢的远远的了。” “前辈辛苦。”苍尘瞧见了扁鹊的小动作,一瞬间也不好表态,只能应下。 而外面的庄周则是有些子恍惚。 王飒也是一直听着里面的谈话,听见了这苍尘居然放过了庄周,不禁气极,对着庄周愤愤的道:“没想到你这低贱的梦魇居然能活下来,真是便宜你了。” 庄周则是垂着眸子,不知所想。 扁鹊出了门这才发觉庄周站在门前,又瞧了瞧同是站在旁边的王飒,当即便就爽快的勾过了庄周的脖子,吆喝着道:“走了。” 庄周就像是无了神一般,乖乖的随着扁鹊而去。 这一路上,都无人阻拦,但旁边路过的侍卫将士却是着实不少,扁鹊也只能强行的憋着不和庄周讲话。 “仙君……”庄周有太多的话要问扁鹊了,实在是没忍住,这才开了口。 “别说话。”扁鹊低声的道,见庄周乖乖的闭了嘴,这才继续像是什么都没有那般的揽着庄周往前走。 终是出了军驻地,扁鹊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便就瞧见了扁鹊脸上满满的不高兴的神情。 “怎么了这是?”扁鹊瞧着庄周这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只觉得有些好笑,不禁出口问道。 “仙君方才所言,可是真的?”庄周咬着嘴唇,委屈巴巴的问道。 “什么?”扁鹊还一时间的转不过脑子,不知晓庄周所言何事。 良久,扁鹊这才捋顺:“哦……你说本仙君同苍尘说的那番子话?” 庄周仍是低着头默默的委屈,而后不语。 扁鹊只觉得自己是无奈极了,叹了口气,这才对着庄周道:“你看看你……” “若是仙君真的这般想,那我……我就……” “想什么啊,那只是蒙混过关的谎话而已,你一直以来疑心都这般的大,是本仙君做的还不够多?” “不是不是不是……”庄周听着扁鹊这般的讲,当即便慌着神解释:“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好,配不上仙君……” 扁鹊听了这话,忽而的沉默了一会子,良久才道:“你很好……本仙君也只喜欢你……” 虽说这一句话极其的简单,但还是说的庄周心动不已。 “那……那我现在,是要往何处去?”庄周红着脸,磕磕巴巴的道。 “西南天你是待不了了,本仙君一时又抽不开身,不然你先回圣灵,待本仙君归来陪你,可好?” “好。”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做个侍妾 雪女极其的厌恶庄周。 先前扁鹊在圣灵之时,雪女经常的就能瞧见庄周被扁鹊宠爱之时那得意的神情。 庄周还常在没有其它人的时候,炫耀般的在雪女面前故意露出有着**痕迹的脖颈。 况且,雪女来到圣灵山已然千余年,还从未见扁鹊像庄周这般的疼爱一个人 哪怕是因为嫉妒,也足以让雪女厌恶他了。 原本扁鹊带着庄周去了西南天,雪女以为自己会安静清闲一些日子,却不料…… 这庄周,竟是自己回来了。 还是圣医仙君亲自送回来的。 但扁鹊神色匆匆,只是对着雪女留下了一句:“切莫欺负他。”后,转身就走了。 留下雪女有些子尴尬的瞧着庄周。 雪女不知晓,为何在扁鹊的心中,自己定然就是欺负庄周的那个恶人。 想必是庄周这个富有心机的小贱人背后告了状。 雪女想到此,便就有些子愤恨的瞧向了庄周。 而庄周仿佛也是失了神,神情有些子恍惚。 虽然不喜欢庄周,但庄周是扁鹊最为疼爱之人,雪女再怎么样,也是不会任由扁鹊的心上人疼爱之人在这外面站着受冻的。 于是雪女在心中叹了口气后冷冷的对着庄周道:“喂,仙君已然走了,你先进宫殿吧。” 这次的庄周竟是没有反驳于她,当即便就柔柔的垂下了脑袋,应道:“好……” “仙君为何突然送你回圣灵?”一路上相顾无言,瞧着庄周心事重重的样子,雪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庄周听得雪女询问于他了,当即便又叹了口气,那呼吸而出的朦胧白雾,就好似是鬼魅般,印着庄周苍白的脸色,竟是无尽的苍凉。 “西南天容不下我。”虽说这雪女不甚喜他,可是这诺大的圣灵山,能同庄周说上那么一两句话的,怕是只有雪女了吧。 雪女听得庄周这般的讲,当即便就嘲讽般的笑了一声:“西南天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先前仙君带你不管是去地府冥界,还是天界,那次不是将你藏着掖着?” 听了雪女的话,庄周竟是微微的一怔。 说的……也是。 扁鹊确实是,不管是地府冥界,还是天界,都叫自己栖身在玉中,丝毫都不敢放出来。 但即使如此,庄周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扁鹊:“那……那是因为……哪些地府灵气鬼气太重了,仙君怕我受不了……” “得了吧。”瞧着庄周蓦然变得惨白的脸色,雪女就知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心中不禁得意了几分,虽说雪女本心虽然并无此意,可是嘴上说的话仍是极其的伤人:“仙君是不想带你出去呢,因为你只是一只低贱的梦魇,作为他的伴侣,实在是拿不出台面啊。” “你别说了……”庄周一直以来担忧惧怕忌讳的,就是这样的话。 果然,连雪女都能瞧得出来,自己配不上仙君…… 庄周只觉得心中苦涩难受得很,当即便就捂着心口,蹲了下来。 庄周想痛哭一场,哪怕是能发泄出一点点的眼泪,都比这样干巴巴的憋着强。 “喂……”雪女见庄周蹲在了地上,神情有些子痛苦,当即便被吓到了,赶着紧儿的上前道:“喂,你怎么了?” 而此时刚刚到了西南天门口的扁鹊只觉得心口莫名的一阵刺痛,他当即便就停了下来,捂着心口皱了眉。 “圣医仙君?”看守门的小兵瞧见了扁鹊这般,当即便就上前恭恭敬敬的询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扁鹊咬了咬牙,强行的对着那小兵扯出了一个笑:“无事。” 庄周蹲在地上,有些委屈的哭了出来,他问雪女道:“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仙君?” 方才还有些子担忧庄周的雪女听了庄周这话,当即便就松了口气。 感情这只梦魇是因为方才的事情伤心难过呢。 按理说心存善良的人定然会开导与庄周。 什么,无事啦,仙君同你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放心啦,仙君那么宠爱你,定然不会抛弃于你的。 若是旁人,这般的讲倒是无妨。 可雪女偏偏是雪女。 那个同样爱慕这扁鹊的雪女。 她是定然不会假惺惺的劝告庄周的。 “没错,你本就是配不上仙君,仙君是圣灵白泽的帝君,是青丘的……青丘太子的师父,是天上地下尊贵至极的圣医仙君,仙君若是要找个携手共度一声的仙侣,要么是才华横溢的大家闺秀,要么是贤惠温良的小家碧玉,怎么想都不可能同你厮混到一起。” 这话说的却是无错,庄周也是往心里听了。 雪女也知晓自己说的可能是有些子过分,叹了一口气,良久才拽了拽蹲在地上的庄周:“罢了,你这种妖魔梦魇能懂什么,先进了宫殿暖和暖和,一会儿我施法将这圣灵的雪都化了去。” 庄周则是有些子恍惚,任由雪女拽起来他,而后向着圣灵山的宫殿正殿走去。 “其实吧……”雪女瞧着庄周这副模样也着实有些子可怜,想着毕竟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才这副模样的,雪女思索良久这才出言道:“若是仙君真心的喜爱你,你努努力,在这圣灵山上做个侍妾,也是可行的。” “侍妾?”庄周这才有了些反应。 “是啊,不然你身份低微,又是个男子,一不能给圣灵白泽一条康庄大道,二不能给仙君延绵子嗣,总不能让你做正宫的娘娘吧。” 庄周依稀想起,曾几何时,自己同着扁鹊说过这种话题。 那时的扁鹊在楼兰王国里告诉他,他只喜爱男子,也只喜爱于他。 这话的意思便就是,这辈子都没有打要个什么孩子的谱儿。 可是这圣灵山上上下下,仿佛都在盼着他能为白泽一族延绵子嗣。 梦魇这类妖魔,本就是雌雄莫辩,别说生个孩子,能不能怀上都是个问题。 况且庄周是后来修炼成魇的,原身本就是个男子。 生孩子? 他又怎的生的出个孩子? 原来,自己只有做侍妾的份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如此便好 西南天的月,是半着圆露出脸儿的。 李白同韩信这些日子着实是累的有些子狠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是那般的多,苍尘在未被封为元帅之前,在西南天就是个带着头儿的,所以熟悉职位和分配工作根本就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于是西南天在经历了小小的一阵子喜悦的慌乱之后,又回到了原轨。 李白和韩信也有了自己需要负责的公务。 着实是忙坏了。 直到今晚,这二人才双双的有了时间,到了这西南添军队驻扎处的边缘之角,静静的坐下歇息片刻。 这个地方人十分的少,哪怕是士兵巡逻,这等阴暗的地方他们怕是也不想过来瞧瞧。 所以李白韩信这才能好好的放松一下。 虽然这地方僻静,但是却着实是个赏月**的浪漫之地。 李白同韩信坐在沾着夜间露水的绿草之上,瞧着远方露着半张脸的明月。 李白将脑袋搁在了韩信的肩上,半阖着眸子,享受着此时的安静。 “好久没有这般了……”李白轻声的呢喃着道。 “嗯。”韩信应了一声,肩上的脑袋温热,让他有些心猿意马:“等这西南天安顿了之后,我们天天这样。” 情话在情人的耳中总是好听的,李白此刻就是这般,听到这等较为低级的情话,李白登时的就笑出了花儿,他有些撒娇意味的捶打了韩信一下,又有些子娇嗔的道:“才不要同你这样。” 韩信微微的低下了头,吻了吻李白,柔声的道:“那我们要怎样?” “不晓得……”李白瞧着韩信是这般的温柔,只觉得心中暖暖,享受得很。 “我们这等种族的寿命是很长的,所以我们两个往后的日子也是很长的。”李白被韩信搂在了怀里,韩信只有在抱住自己,嗅到自己身上的气味才会安心,这些李白都知晓。 “先前你可是说过,只管看眼前,不瞧未来的。”李白笑眯眯的瞧着韩信。 “那……那时你的心绪不稳,我总得想个法儿的哄你啊。”韩信瞧着李白清澈的眸子,不知怎的就红了脸。 “哦……原来东海太子先前说的那些子话,都是为了诳我啊。”李白又不呆傻愚笨,自然是知晓韩信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装出这种失望的神情,骗上韩信一骗。 韩信又不是个巧言会道之人,当即便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李白瞧着韩信这般,当即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瞧着李白笑了,韩信这才意识过来,当即便将李白禁锢在怀中,挠他痒痒,听得李白嬉笑求饶这才作罢。 “太白。”韩信在李白平复了之后,将下巴靠在了李白脑袋上,轻声的道:“我是想过往后的日子的。” “嗯?”方才闹的狠了,李白气息有些不稳。 “青丘若是强迫与你生养子嗣,你若是愿意,那……我便就在背后陪你,你若是不愿……” “我若不愿,你将如何?”李白从韩信怀中挣扎而出,十分严肃的瞧着韩信。 韩信却只是淡淡一笑:“那么我便就带你走,左右青丘是个大门大户,实在不成就给妲己招一个上门女婿。” “那东海呢?”李白一下子指出了问题所在:“青丘倒是无妨,左右帝君和帝后也不喜我,况且还有长姐和妲己,青丘怎样都是后继有人,可是东海似乎只有你一个独子,而且甚是疼爱……” “无事的。”韩信又李白抱入了怀中:“父亲母亲都能理解我的,虽说父亲母亲只生了我这一个不孝子,可是龙族之中有能力的后辈并不匮乏,这个你就不要多想了。” 怎么可能不多想…… 李白红着脸,被韩信抱在怀里,听着那心口胸膛的跳动,李白只觉得安心极了。 罢了,如此便好。 ------ 这夜,惨白的月光之下,一道人影略过。 敖轩捂着刚从外方飞鸽身上解下的信件,小心翼翼的往帐篷里走。 “哟,敖轩兄怎的在此?。”寂静的夜空之中,冷不丁的传出一身调侃之音,当即就吓得敖轩一个哆嗦。 完了完了完了…… 敖轩在心中暗暗的念道。 但从小到大敖轩所接受的教导就是,遇事不乱,遇人不慌。 于是敖轩强行的稳下了心神,这才回了头朝着那出声之人讪讪的一笑:“元帅也在赏月啊。” 苍尘褪去了一袭战袍,只着了素裳,许是夜深露重,微风寒冷,苍尘还披上了一件披风。 苍尘长发松松的绑起,额前碎发垂了下来,平添了一分柔情。 没了战场上的那股子杀戮气势,这样的苍尘,似乎是更平易近人一些,也更像最初相识的那个吊儿郎当的北冥皇子一些。 苍尘不知是瞧出了这敖轩的不妥之处,还是敖轩说的确实无错,他确实是在此地赏月,总之脸上的微笑教敖轩心慌不已。 毕竟心中发虚,害怕至极。 “本是想着只瞧一会儿便回去,却不料遇上了敖轩兄。”苍尘笑得眉眼弯弯,对着苍尘吆喝道:“要不要去本帅那里喝一杯?” “这……末将的荣幸。” “方才敖轩兄,是想要去往何处?”苍尘给敖轩斟了满满一杯酒,面上瞧起来是随心随口的问道。 “额……”敖轩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后便答道:“方才是想着出门寻人,商议事情。” 苍尘心中暗暗的撇了撇嘴,但他知晓,自己现如今若是问他找什么人商议什么事,这龙族的人都是极其的有心眼,自己问的多了,难免这敖轩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敖轩兄还真是敬业,不似本帅,这一休闲下来啊,满脑子都是吃喝玩乐,半点公务也不想寻思。”苍尘举起了酒杯,对着敖轩道:“来,敖轩兄,本帅敬你一杯。” 敖轩赶着紧儿的上前同苍尘碰了个杯,上好的仙气瓷杯在寂静的夜空之中相碰,发出“叮--”的一声。 “请。”苍尘笑眯眯的对着敖轩道。 “请。”敖轩仍是心虚得很。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为我所用 扁鹊这几日总是睡的不甚安稳。 心底总是莫名其妙的发慌,而后总是会在半夜惊醒。 按理说,在同庄周分享了心头血和性命之后,这种情况应该是较为常见的。 可是扁鹊却觉得,这种感觉不甚正常。 总觉得是有什么事发生。 十里黄泉,孟婆这里迎来了一位客人。 说是客人,其实算起岁数,这位客人同这孟婆,大概也算得上老相识。 “你怎的前来了?”孟婆连眼都没抬,只是淡淡的问了那么一句。 连瞧都不瞧就能知晓他是何许人也,可这个是经常前来的。 “怎么?不能来?” “小的哪敢不让您来啊,您可是这北极天宫的天尊大人啊,不管去哪儿不都是巴巴的迎着嘛……”孟婆抬了眼,瞧着眼前的男人,说的话是那么的叫人不愉快。 所幸赵云已然熟悉了这孟婆的讽刺人的方式了。 她若是不喜谁,你就算是救了她的命,估计她也不会多感激,甚至,不出言讽刺就是极其有礼的了。 “孟姑娘这话说的,就像是本尊刻意前来寻这巴巴相迎的虚荣感似的。”赵云则是个心口不一的老狐狸,定然不会因为孟婆这几句带刺儿的话就动气。 “天尊大人若还是要讨要那个什么忘川汤的解药,那小的还是劝告您,算了吧。”孟婆将大锅的锅盖儿盖了上,坐在了小小摊旁的摇椅上,执起蒲扇轻摇,瞧上去着实是好不惬意。 “非也,这次不是讨要忘川解药。”赵云摇摇食指,笑得愈发的想只狐狸。 孟婆还记得千百年前,赵云首次来这十里黄泉寻他。 那时的赵云还未有今日的深沉,样貌还稚嫩得很,就连声线,都远没有今朝的深沉。 “孟婆姐姐。”年幼的赵云有礼貌的多,但说的话也不是多么的好听,一上来就讨要忘川的解药:“这里可是有忘川的解药?” 面对这等单纯年幼的少年郎,孟婆瞧的倒是欢喜得很,但这少年郎要的东西她着实给不了,只能笑眯眯的对着年幼的赵云道:“这里没有。” 第二回赵云前来得时候,眉目已然染上了阴沉,对孟婆也是远远的没有那么有礼了:“孟婆,快快的将解药交出来。” 孟婆也是个十分刚烈的女子,吃软不吃硬,当即便就以着更为强硬的态度回了赵云:“都说了,这里没有!” 第三次前来的赵云暴躁的很,听闻他刚刚升上了天尊,到了孟婆这处先是叫着手下打伤了几名小鬼儿,而后便猖狂的对着孟婆叫嚣道:“老孟婆,快快交出忘川解药。” 孟婆也不知晓,那般的少年郎,这般的阴沉北极天尊,这两种人格的过渡期间,赵云都经历过什么。 孟婆哭哭啼啼的前去找阎王告状,但阎王却是苦恼得很:“孟姑娘啊,这北极天尊,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这话的意思,的意思就是告知孟婆:人家打你你受着,人家骂你你听着,这顶头上司管不了人家,谁让人家如此厉害。 但前头都说了,孟婆是个极其刚烈的女子,吃软不吃硬。 赵云寻了几次,也算是摸透了孟婆的脾气,后来的态度也便软了下来,学会了同旁人一般,唤作她孟姑娘,会笑眯眯的同她讲话。 可是孟婆却觉得,这种狐狸般狡诈的赵云,还不如当年那般的暴躁一些的赵云。 至少那时的赵云,在和孟婆交谈之时,心直口快,有什么便就说什么。 不必像现在这般,每一句话都要使出一百八十个心眼儿来揣摩猜测。 孟婆只觉得累。 “那你是要甚?”听得这赵云此番前来居然不是要忘川解药,孟婆只觉得惊奇不已。 “本尊前来,只是要同孟姑娘赔礼道歉罢了。”赵云仍是笑着,只是这笑瞧起来奸诈得很。 “你?”孟婆是一百八十个不信,有些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要向我赔礼道歉?” “是的。”赵云的声音确实能听得出几分的歉意:“先前子龙无礼,在有些事情上,冲撞了孟姑娘,还望孟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同子龙这等暴躁之徒计较。” 孟婆若是信他,那只能说明孟婆和上一个孟婆是同等的蠢货。 但这北极天尊既然说了要赔礼道歉…… 嗯?赔礼? 孟婆立马瞪着个大眼睛站起了身,将赵云的浑身上下都瞧了个遍,而后有些子嫌弃的道:“哪有什么礼,你就会诳我。” “本尊从不骗人。”赵云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你的礼呢?”孟婆冲着赵云张开了手,意味着要问赵云讨要这所谓的礼。 “本尊知晓,孟姑娘虽然喜爱金银珠宝,翡翠细软,但对于孟姑娘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那个负心之徒的消息吧。” 孟婆的神情忽而就严肃了起来:“你知晓他的消息?” “嗯哼。”赵云应着道:“本尊不但知晓他的消息,还知晓他是哪位仙君,目前在什么职位,住在何处,是否寻找新的伴侣。” 孟婆瞧了赵云半晌,忽而轻笑了一声:“你骗我?” “本尊说过,本尊从不骗人。”赵云瞧上去是十足十的信誓旦旦,孟婆瞧不出任何的漏洞。 孟婆在心中悱恻了好久,这才开口问道:“那么……他在何处?” “本尊总不能白白的告知与你吧。”赵云眯着一双眼,奸诈又狡猾。 “你若是想要孟婆忘川汤的解药,我可……”孟婆话未讲完,便就被赵云喊了停。 这怎么回事,赵云一直以来不都是想要这孟婆忘川汤的解药吗? 见着孟婆迷惑不解的模样,赵云忽而轻笑出了声:“你难道不觉得,现如今才交出这忘川汤的解药,有些晚了吗?” “你要如何。”孟婆定定的瞧着赵云。 “很简单。”赵云食指轻放于唇上,仍是一股随时都会将其他人算计到连渣都不剩的狡猾模样:“为我所用。” 孟婆听到这话不禁怔了一怔,她的立场向来不稳,哪怕为赵云做事,这顶头上司阎王爷也管不着。 “好。” 第二百七十五 天界月老 天界的少女都知晓,这常常给人牵红线,定姻缘的月老大人,到了现如今,也还是光棍儿一个。 有好管闲事的年长女仙官瞧不下去了张罗着要给月老寻一个仙侣,但都被月老拒绝了。 缘由是,自己见过太多情爱离别,实在是不想让自己也深陷其中了。 但月老的这番话,却并不能浇熄天界少女们对这年轻的月老的肖想。 月老红衣如火,样貌清俊,眼下的一颗泪痣教人瞧了真是心生怜爱。 明明是连自己年纪都记不清了的老人家,偏偏长了一张稚嫩的脸。 这着实的让其他的仙君羡慕不已。 同这张脸般,月老此人也是极其爱好玩乐,每日就像是个孩童一般的贪玩。 若不是这岁数资历和这等的身量,怕是旁人见了都会以为他是个岁数不大的少年郎。 “月老!你又逗本将的狗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自天界正殿门前。 怒吼此话的是二郎神,只见他气到连第三只眼都可以说是怒目圆睁了。 好容易上一次天界,同自己的亲舅舅也就是天帝汇报人间所发生的大事,却不料这手贱的月老仍是老样子,总是想方设法儿的逗他的狗。 二郎神的狗是一只通体黑的油光发亮的狗,名唤作哮天犬。 在以往的日子里,二郎神这个同为光棍儿的人还有着哮天犬陪伴,可是月老只能手上贱兮兮的去撩拨人家。 这天界的仙女对这月老也真是又爱又恨。 此时的月老有些子狼狈的爬在南天门的门柱之上,那门柱十分的滑,月老只能狼狈又狼狈的往上蹭着,门柱底下黑犬狂吠,当真是叫的人心慌不已。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杨戬!”月老只觉得自己滑的越来越靠下了,再下一点,这黑狗怕是就要咬住自己的脚了。 “汪汪汪!”哮天犬叫的凶得很,方才就是这个爬在柱子上有些狼狈的红衣人,用细长的竹竿撩拨于自己。 这已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先前哮天犬都因为这人是自家主人的同僚,不好意思长那个嘴咬他。 现下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作为狗王的尊严,哮天犬觉得自己若是再忍下去,就不是个公狗了! 月老又是往上爬了爬,对着二郎神惊恐的道:“杨戬!你快些将自己的狗带走啊!” 旁边的仙女和仙官瞧了都在暗暗的捂着嘴偷笑,笑的月老脸皮子发热。 “啸天!回来!”二郎神也不好意思让别人瞧自己狗的笑话。 月老这等人,脸皮子不要了便就不要了,可是自家的哮天犬可是还要找老婆的呢,断断不可没了面子。 月老见哮天犬回到了杨戬身边,暂时是不会前来咬自己了,这才松了口气,从柱子上下了来,二郎神身边有着哮天犬,他也不敢前去,怕又被狗咬,只能遥遥的对着二郎神抱拳道谢道:“谢了杨戬,等我给你牵个最貌美的仙子为妻啊!” 杨戬一听,瞬间就来了精神:“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今日救了我,怎么说也得给你牵个嫦娥仙子那般的。”月老瞧上去倒是坦诚得很。 但,月老又将目光投到了哮天犬身上,恶狠狠的道:“至于你,等着我给你牵个母猪吧!” 哮天犬:“……” “月老大人!”姻缘殿的小童慌慌张张的奔了来,瞧见自家的头儿又是衣衫不整狼狈得很的模样,又瞧了瞧远处的二郎神……旁边的哮天犬,当即便就明了了发生了何事。 八成又是月老大人前去逗弄二爷的狗了。 小童心下叹了口气,但要事为主,先是把月老唤进姻缘殿处理要事为主啊。 “怎的了?”月老有些诧异,这小童神色如此慌张,是不是姻缘殿出了什么事情了? “不好了,您快些去看看吧,月河城东第三十七条巷子里的二十一户的王春生和李月霞又要和离了!”小童焦急得很。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月老的脸色当时就变了:“不是刚牵上吗?” 小童撇了撇嘴:“我哪知晓?姻缘线是您牵的,牵松了也是有可能的。” 月老挠了挠头,半天不得其解,良久这才回首对着杨戬和哮天犬道:“杨戬兄,那我便就先告辞了!” “记得给我牵个仙子。”杨戬冲着月老道,可见他是真的将月老的话放在了心上。 “汪!”这是哮天犬的回答。 月老在答应了杨戬回头的那一瞬间,想的第一件事就是——这哮天犬,一定要给它牵一只母猪! 姻缘殿是月老给天地的不论仙妖人魔牵姻缘的地方,是坐落在天界最北的一间宫殿。 红漆的柱子瞧起来倒是有几分搭月老的衣服,黑瓦翡翠墙,瞧上去倒是没有那些子花里胡哨的装扮,许是月老这个人较为简单,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装扮罢。 那红色的柱子,黑色的瓦下,歪歪扭扭的钉着一块破木板,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姻缘殿。 月老同小童急匆匆的到了这姻缘殿之外,推门而进。 说是宫殿,其实就是一个有些子大的院子罢了。 院子正中生长着一株十分高大的树,相传这株树是当年天地生出的一只神兽,青龙神兽来到了此处,见这块地灵秀极了,一时没有忍住,就在此地……拉了泡屎…… 可能是青龙神兽吃了什么树的种子,那泡屎多年后归于大地之后,原先所在之地居然钻出了一株小树苗。 后来各神都有了落脚之处,各司其职,只有这月老一直没地儿住,天帝甚是烦恼。 因为月老这个性子实在是任性,他觉得若是天地之间少了自己,这万物就没法繁衍生息,于是十分狂傲的对着天帝道:“我所在的住处,一定要大。” 月老是如此的单纯,他觉得大的地方就是好的。 可是天界之上寸土寸金,去哪儿给他找个“大”的地方呢? 这时,有人对着天帝献了计:最北之处,有一空地,赐给月老,甚好。 第二百七十六章 姻缘神殿 当时的天帝并不觉得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第一此地偏僻,第二此地太过于空旷,连个邻居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没有人愿意住在一泡屎上。 但天帝想了半晌,还是觉得只有这个地方适合于月老了。 因为……够大…… 得了新地方的月老觉得十分的欣喜,当即便就施法起了一座庭院。 只是这地中央有着一颗树…… 月老苦苦思索了良久,仍是觉得这棵树除了砍了烧火,没有其它用处了。 可是这可是天界的树啊,? 月老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儿,当即就想出了办法。 他给自己建立起的庭院起名姻缘殿,给这棵多出来的树起名为姻缘树。 在此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月老便就发现了这树的有用之处。 自己洗过的衣服有地方晒了,自己的红线有地方盘了。 树在月老日日夜夜的摧残之下,竟仍是长了起来,成就了今朝这般茂盛的样子。 月老冲进了那屋里,屋中是一块又一块的巨大的姻缘石,谁与谁能结成夫妻,名字都是要在这姻缘石上刻上名字的。 月老进了屋中,将石头细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发觉这月河城东第三十七条巷子里的二十一户的王春生和李月霞二人的名字,确实是淡了不少。 月老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了睽目镜,手上施法,那镜中便就倒映出了月河城东第三十七条巷子里的二十一户的王春生和李月霞的生活。 只见那王春生和李月霞仿佛是吵了起来,王春生被惹急了,反手就给了李月霞一巴掌。 “啧啧啧……”月老的神情上出现了嫌弃的感觉,对着旁边的小童道:“你看看你瞧瞧,打女人,这种男子啊……” 小童在旁瞧得是无语极了,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良久才问月老道:“那这王春生同李月霞二人,我们该当如何处理?” “这月河城东,还有个富商丧妻,在下方祭拜了我许久,不如就把这李月霞牵给他吧。”月老思索了良久,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甚好。 “那王春生呢?”小童发问。 “打女人的男人,你还想给他再牵一个女子来受罪吗!”月老十分不屑的道。 “那……” “给他打结!”月老恨恨的咬着牙根道:“打死结!顺便追着他瞧瞧,他下辈子也给他打上死结!” 小童砸了咂嘴,良久才应道:“是。” 月老吩咐了下去,这才抬着头瞧了瞧在天上日日夜夜值着班儿的三足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这几只呆鸟儿,怪不得当初让后羿射的就剩一个了。 他不懂得变通,没有旁人看着的时候,这三足乌偷个懒……也是可以的吧? 算了算时辰,自己要准备准备干活儿了。 “我先下去牵线了。”月老捋上了几捆红线,对着小童吩咐道:“在家好生的看着,记得给姻缘树浇水。” 小童头疼至极,应道:“知晓了知晓了,您就安心的走吧。” “妥嘞!”月老纵身一跃,便就消失在了原地。 “唉……”小童叹了口气,转身拿了水桶,准备去打水给姻缘树浇水。 这边月老到了凡间,瞧着红男绿女各种稀奇玩意儿就移不开眼了,身上出了姻缘线什么都没带,更别说什么金银细软了。 月老只能使劲儿的多看几眼一饱眼福,看够了,也改干活了。 月老隐了身,在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记录着这几日在姻缘石上刻的名字,他要给这些子名字全都配上对儿。 先是钱翠花和牛大壮,然后是高俊和姜小凉,然后是…… 月老全都做完之后,这凡间的天都黑了。 月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静了下来,准备歇息一会儿就回天界。 忽而,月老瞧见了一个穿着白袍子的人和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 不,他们或许不是人。 他们的下方没有脚,若是月老没有想错,这二人怕是鬼。 黑白无常? 着实是有些子像。 莫不是哪家的人儿又要被索魂了? 月老正啧啧啧着惋惜,抬眼一瞧,那黑白无常就出来了。 不太对啊…… 月老仔仔细细的瞧了瞧那黑白无常压着的人。 可不就是今天刚刚被自己牵了线的牛大壮嘛! 如果自己没算错的话,这牛大壮会在明年开春同隔壁村的钱翠花成亲啊! “喂!”月老还未喊下黑白无常,那黑白无常便就要压着牛大壮前往地府了。 只见一阵黑烟腾起,很快,那黑白无常就消失在了原地。 月老思索前思索后,决定要前去地府一趟。 这明年开春就要成亲的男人又怎会就这般的死去? 定然是地府的人勾错了人。 月老当即便就捏了个决儿,随着黑白无常而去。 这便的黑白无常压着牛大壮往十里黄泉走去。 按着这生死簿上记载,这牛大壮一声憨厚老实,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阎王特批,说可以直接投胎做人,直接带着去喝孟婆汤就是了。 而十里黄泉这边的小摊子上的桌前,也早早的就放置了一碗孟婆汤。 就等这牛大壮前来喝干净了。 那一袭红衣,烈艳如火的女子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这黑白无常做事情极其的不利索,都这会子了,还没有将人送过来。 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铁链声,孟婆便就知晓是黑白无常压着人到了。 “今个儿怎的如此的慢?”孟婆不悦的皱起了眉。 “不是,孟姐,我们这可算是快的了啊。”黑白无常先是叫起了苦:“我们可是从昨晚就没停下啊。” 孟婆也知晓鬼差比较忙,言语上也没有太过于逼迫他们,于是只能不耐烦的道:“知晓了知晓了,那人呢?” “这儿呢。”黑无常将那牛大壮从身后扯了出来。 那牛大壮瞧起来是极其的害怕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几分痴傻。 “人带来了,就灌汤吧。”孟婆还未说完,就听得远方一声晴朗的少年音响起:“你们住手!你们抓错了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勾错了人 “谁啊。”孟婆有些子不耐烦的瞧了过去。 一下子,竟是怔住了。 少年红衣如火,样貌俊朗,身条硕长,瞧上去的年纪,也就十有七八。 这少年有些气恼的瞧着他们,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耀眼极了。 孟婆只觉得全身的精神气都冲着脑袋去了,耳中嗡嗡作响,面皮儿上仿佛是快要着起了火。 “喂,你瞧我做甚!”牙尖嘴利的红衣少年冲着孟婆没好气的道。 “阿生!”孟婆忽而的激动了起来,而后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阿生吗?” 月老有些子后悔前来这地府冥界了,这人还不一定救得出来,摊上个疯婆子…… 月老露齿一笑,瞧得孟婆欣喜至极,以为他要承认了。 结果月老又迅速的把脸冷了下来:“不是。” 孟婆则是愣住了:“你明明就是……” “吾乃月老,今日刚配完姻缘就瞧见了你们勾走了这明年就要成亲之人。”月老冷下了脸,其实还是有些奶凶的气场的。 “什么意思?”旁边的黑白无常听了月老这话,当即也是茫然得很。 “若是旁人,你们勾错了倒与我也无关,但这牛大壮,是吾今日刚刚配完姻缘之人,你们将他勾走,是要让他未来的妻子给他配冥婚吗!”月老不屑的道:“果然这妖魔鬼怪,就是这等的愚笨。” “臭小子你说什么!”这一句极其讽刺的话将黑白无常惹得闹了,黑无常又是个急性子,当即便就上来了火。 “老黑。”白无常则是心眼儿多,瞧出来了这孟婆对着这个月老态度不甚正常:“你别冲动,这小子……似乎是孟姐认识的人。” “月……月老?”孟婆听得这月老的话,当即就有些迷茫。 在世人的心中,月老的形象一般都是垂垂老矣的老者,手中执着个禅杖,满脸褶子的温柔的笑。 倒不是说这月老就应该是这等的形象,而是姻缘之事,乃是大事,若是教世人知晓了这月老是此等稚嫩的形象,怕是都不会安心的将自己的婚姻大事托付给他吧。 毕竟岁数大上一些,做事倒是也安稳几分。 “不是,你们这魂儿真的勾错了!”月老瞧着对面的一人三鬼有些怔怔的瞧着自己,不禁也觉得有些子尴尬。 “俺就说你们抓错人了!俺今年才十九,咋子可能突然暴毙嘛!”牛大壮一听有人来救自己了,赶着紧儿的对着旁边的鬼差道。 “闭上你的嘴!”黑无常暴躁的吼了牛大壮一声。 牛大壮也是怕些子凶神恶煞的鬼差的,被黑无常吼了之后立马就乖乖的闭了嘴。 “他明年就要成亲了,定然是你们抓错了!”月老瞧着这牛大壮还是不想死的,登时就来了劲儿。 “啥?俺要成亲了?”牛大壮听得月老此言,登时就欣喜了起来:“俺和谁?” “你隔壁村的钱翠花!” 牛大壮听了这个名字,忽而心如死灰的对着黑白无常道:“二位大哥,你们带俺走吧。” 月老:“……” “行了行了,你们积极歪歪的说个屁!”黑无常彻底是没有好脾气了:“我们兄弟是按照着勾魂名单上勾的魂,根本就不可能搞错!” 而月老还在纠结与牛大壮的自暴自弃,这说媒人的特质一下子就上来了,月老对着牛大壮吼道:“不是,这钱翠花哪里不好了!” “俺可不想娶这样滴泼妇,神仙你是不知道啊,那钱翠花……”牛大壮话未说完,黑白无常拴住他的手寮脚铐就紧了一紧,登时就疼的牛大壮哎呦一声。 “废话少说,先把孟婆汤喝了,赶紧去投胎!” “对,就烦这种天上唧唧歪歪的神仙,尤其是穿着红衣服的。” 月老只觉得心口仿佛是被莫名其妙的扎了一刀,难受的紧。 “哦?”孟婆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了:“穿红衣服的怎么了?” 黑白无常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这十里黄泉的孟婆,是个极其喜爱穿红衣的女子…… “哎呦……孟姐,我们错了。” 孟婆的心情已然平复,她冷着脸儿的对着黑白无常道:“是不是勾错了,你们再对一下名单不就是了?” 黑白无常听了这话才恍然大悟:“对,咱对一下名单,让这个红衣服的娘炮神仙彻底死心!” 红衣服的娘炮神仙:“……” 月老觉得,这地府冥界的人,对着自己的敌意真的是太大了。 黑白无常细细的把名单翻了几翻,对了几对,登时面上便就有了些子尴尬。 “老黑,咱要勾的人,是不是叫牛犬壮?” “老白,你看这个犬,像不像大?” “你们这分明就是勾错了人!”月老在旁听的气愤至极:“明明是自己失职,还讲了这般多的废话!” “这………相似的名字这般得多,搞错一个两个也是情理之中……” 旁边的牛大壮听见了这黑白无常的话,当时便哀求黑白无常道:“两位大哥,您们就把俺勾走吧,不然俺明年就要娶钱翠花那个凶婆娘了。” “你住口!谁教你名字同将死之人如此相像?!”白无常当即便呵斥牛大壮道,当时牛大壮就不敢出声了。 “这又不是他自己起的,明明是你们的疏忽,怎的怪的了旁人?”月老上了前,对着黑白无常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黑白无常这两个鬼高马大的男子,竟是被这还没有他俩高的小仙人训斥了。 “差不多行了。”孟婆在一旁打着圆场,那眼神就没从月老身上下来过。 “你是何人?”月老这才瞧见了旁边这个同他一般喜穿红衣的女子。 合着先前同自己说的那些子话,都是随着嘴来的。 孟婆本是心里有火的,但是转念一想,这阿生已然回了天界万余年,许是早早的就将自己忘了个干净。 因此他记不得自己,倒是情有可原。 想到此,孟婆忍下了心中的火,娇娇的一笑,道:“小女子是十里黄泉的主人,孟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孟氏月娘 这黑白无常勾错了人,犯下了错,但这魂儿都已经勾来了半日,想必这牛大壮的家里人早就发现了牛大壮的遗体了,若是就这么贸贸然的放回去,怕是会引起凡间的恐慌。 黑白无常两兄弟大眼瞪着小眼,半晌无语。 .“你们还是前去问问阎王爷吧。”孟婆瞧着黑白无常在这儿站的着实尴尬,不禁出口言道。 “好……好吧,出了这事儿,得亏这位小仙君前来阻止了,要不然我们兄弟两个若是就这样的将他投入轮回道路中,怕是剁了我们的脑袋,也弥补不了这个错啊。” “哟,这方才,是谁一直有意无意的说什么穿着红衣服的小娘炮?”月老是个极其记仇的性子,但凡是教他抓住了小尾巴,那甩掉他可就十分的麻烦了。 “哎呦哎呦……”黑白无常立刻的就告了饶:“仙君唉,是我们兄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仙君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先前无礼,还往您见谅啊。” 月老冷哼了一声,嘴中碎碎念道:“若不是因为今天刚给他签了线,我才懒得管。” “你们可切莫说这些子废话了。”虽然已过了万年,可这月老的性子还是如当初那般的任性,孟婆是深知的,因此才赶着紧儿的出口劝道:“你们两个若是再不赶紧押这牛大壮前去询问阎王大人,怕是吃屎,你们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黑白无常这才点着头应道:“这……这便就去……” “快点。”旁边的月老没好气的催促道。 “是是是……”黑白无常赶着紧儿的应道,而后带着那牛大壮瞬间便就转移到了远方阎王殿去了。 “哼。”瞧着这事儿算是办完了,月老这才抖落了抖落这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回天界。 “仙君且慢!”孟婆瞧出了这月老要走,未曾多想便就出口挽留了。 “怎么?”月老有些不悦的转过了身,静静的瞧着孟婆。 孟婆倒是没有料到这月老当真会理她,当即心下便就有些慌,但孟婆是何许人也? 这十里黄泉的主人,这些过路生魂的记忆抹除人,若是被心上人这般的一瞥便就慌了阵脚,传出去岂不是教人笑掉大牙? 孟婆心中思想转儿了几转儿,这才道:“听闻月老是长官天下男女姻缘的大能之神,有着旁人眼红眼热偏偏又学不来的本事,今日一见,果然是丰神俊朗,样貌不凡啊。” 月老虽说不明白这个叫做孟婆的女子为何要叫住自己,但是这一顿夸,叫他心里舒服了几分。 哪个男子不喜欢自己被夸? 而且还是女子。 “你是要问姻缘吧。”被夸的神清气爽的月老这才同这孟婆多讲了一句。 孟婆想了想,应下了月老的这句话:“是是是,小女子正是想问这姻缘之事。” “妥,恰好爷今日事事顺,这事儿就帮你了罢。”月老一副十分大度的模样。 “谢月老大人。”孟婆对着月老盈盈一拜,娇笑道。 “你姓甚名谁?我总不能用孟婆这个职称吧。” 孟婆理了理鬓发,道:“月娘。” “我叫孟月娘。” 远处的彼岸花是那般的红,让孟婆不禁想起了那年的红春联。 ———— “阿生!你又来扯我家的新春联了!” 一声娇嫩的女童声响彻了半个村子。 “我……我扯这个是有用处的!”被抓了现行的唤作阿生的男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想来应该是扯了人家未贴几日的新春联,着实是心虚吧。 “你扯这个做什么!明明就是你贪玩,扯了玩儿的罢!”抓住了阿生的女童叫孟月娘,长的甚是娇俏可爱,未曾长大便就能瞧出是个美人胚子。 “我是真的有用……”阿生被孟月娘扯着耳朵,可怜兮兮的道。 “有何用?” 阿生见这孟月娘丫头问了,思索了良久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她。 “我问你有何用!”孟月娘手上又使了几分力,当即就扯的阿生的耳朵红肿,阿生整个人都因为疼痛呲牙咧嘴。 “你你你……你先撒开我!我告诉你有何用!”阿生苦苦的求饶道,听来应是痛苦的紧。 孟月娘听见这阿生要告知她,这才松了手。 阿生揉着被扯痛了的耳朵,嘴里不禁“嘶——嘶——”的吸着气。 “快说,这春联有何用?” 阿生这耳朵好了一些,这才将那红纸举到了孟月娘的面前,对着她道:“你瞧好罢。” 瞧什么好? 正当孟月娘迷惑之际,那阿生用食指沾了一些子唾液,在那春联红纸之上揉搓了半晌,只见春联上的红染料被唾沫化了开,阿生的食指又沾染上了燃料,整个都红了。 孟月娘仍是不解,不晓得这个古灵精怪的臭小子要做什么。 只见阿生举起了那被染红了的食指,猛的往孟月娘脸上一抿,而后瞧着孟月娘脸上被自己抿上的红痕得意的道:“你瞧瞧,像不像胭脂。” 孟月娘:“??” 当然,年幼的阿生就那么被孟月娘追着揍了半个村子。 那时的童真,当真便就是最好的时光了。 “孟月娘……”月老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良久才对着孟婆笑道:“记住了,我回去会记得给你查的。” “哎……”孟婆一愣神的功夫,那月老便就消失在了原地。 孟婆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有些子后悔,明明是难得的独处,自己为什么不趁机抱抱他,亲亲他,甚至占他一点儿便宜呢? 哪怕是一点儿的便宜也好啊…… 这便孟婆暗自后悔,那边的月老一袭红衣,荡于明月之下。 “孟月娘……”月老仍是在细细的思索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奇怪不已:“怎的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怎的会如此的耳熟?” 罢了罢了,许是先前有着萍水相逢的陌生之人罢,自己岁数着实是大了,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了。 月老也不强迫自己想太多了,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还是先回姻缘殿再说吧。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诛杀妖妃 “诛杀妖妃,稳我朝纲!” 这一口号在姑墨的平民中兴起。 原来,这各国因为粮草不足,民众太多,只能将一些老弱病残的民众赶出去。 这等不近人情的做法激怒了一些普通的老百姓,因为那些被赶出去的老弱病残的民众,大多是他们的父母,家人,朋友。 他们心里有气,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君主他们又怎敢议论? 终于,不知晓哪里传出了个消息,说姑墨一国的可汗,新收了个妃子,名唤妲己,是个美到倾国倾城的角儿。 这一下民众是找到了突破口了,自古以来,但凡是君王犯的错,后人都死能推到女人的身上,那便就推到女人的身上。 妲己大概就是做了那么个觉得。 “可汗!”有侍卫慌慌张张的冲了尽力,跪倒之后禀报殷受到:“不好了,外头的民众已然躁动起来了,逼迫我们交出夫人。” 殷受紧紧的皱着眉,良久才愤恨的在桌子之上重重的捶了一下,恨声道:“明明是本汗的决定,这些庸民,为何会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妲己的身上!” 旁边的侍女侍卫皆不语,因为他们着实无话可说。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不是吗? “可汗!”又一侍女来报。 殷受识得她是贴身跟着妲己伺候的,眼下这般的慌乱,怕是妲己出了什么事…… 殷受只觉得心被猛的揪了一下。 “怎的了?!”殷受立马就站了起来,紧张的瞧着那侍女。 “可汗!夫人被那群刁民给抓走了!”侍女许是方才被吓到了,眼泪是一直都止不住。 “放肆!”桌上的那些物事都在殷受的盛怒之下被扫落在地,叮叮当当的脆裂成片。 而下方的跪着的侍卫侍女则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群愚民!”殷受气恼至极,他不敢想象妲己落入了那群本身就对着她有深仇大恨的百姓手中,下场如何…… 而且她还怀着孩子…… “传令下去,调动军马,全力解救妲己夫人!” 旁边有大臣听了立即反驳道:“可汗,不可!若是这般的做,怕是更会引起民众的不满啊可汗!” “妲己夫人的腹中还有本汗的孩子,若是不出意外,将来就是这姑墨一国的未来国君!你们即使对妲己夫人不满,也不能对未来国君不满!”殷受义正言辞的讲了那么一通,那些子大臣一时居然无法反驳。 良久,下方的几名武将这才上前拱手应道:“是!” 此时的妲己被绑在一个巨大的木桩之上,木桩在一个高台上,下方还铺垫着稻草,应该是准备烧死她。 “你们看看,这就是那个妖女!”木桩之下,仿佛有谁那么喊了一句,瞬间就激起了民愤。 “就是她!我苦命的孩儿才会被赶出城外!” “可汗才不会做那等残忍之事,定然是这个妖女挑唆的!”又不知是谁说那么一句,瞬间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激起了一片水花。 “肯定是她!长的就一副狐媚子的样儿!”似乎是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酸味儿。 “她肚子里还不知道是人是妖,现下诛杀她虽说是为了姑墨民众诛杀,也是为了后代的安康考虑啊!” 妲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那些子声音都刺耳的紧。 “可……可汗……”干涸开裂的嘴唇喊了一声,可是殷受并不在她的身旁,身上的绳勒的她疼了,殷受也不会前来解救与她。 “那妖女醒了!”下方的人眼尖至极,一下子就瞧到了妲己睁开的双眸。 这个妖女的样貌果然是倾国倾城,怪不得殷受可汗会为了这区区一个女人而压榨自己的臣民。 定然是她教唆的! 妲己知晓自己喉咙定是干渴的破了,脖颈只见有些疼痛,仿佛是被什么狠狠的掐着发泄过,一股腥甜从喉间溢出。 “别看她的眼睛!这等的妖物是极其的会蛊惑人心的!” 听着下方民众对着自己的评价,妲己忽然的想笑。 妖物…… 自己怎么从来不知晓自己是一只妖物? “烧死她!”不知谁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瞬间就得到了一群拥护者随和:“烧死她!” “烧死她!” “为家里人报仇!” “报仇!” 殷受带着军马来到此处之时,便瞧见了那熊熊的烈火。 那烈火倒映在他的眸中,也烧灼着他的心。 旁边的民众则是满足又愉悦,仿佛这君主和国家的罪行终是集聚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们拥戴自己的君王,所以断然不敢将气撒在君王的身上。 这个女人,终是带着一身的罪恶和仇恨,化为了灰烬。 “不!”殷受瞧着那烈火,将那女子迅速的吞噬,化作了一缕黑烟。 下方的民众雀跃欢呼,远处姗姗来迟的君主却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这是他的臣民,这是他要保护的臣民。 忽而,天降了大雨,将那烈火扑熄。 民众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只见天地只见,腾起一阵黑雾,急急的向这边而来。 那雾中仿佛是还有什么人,瞧不真切。 民众只觉得有些心慌,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晴天,怎的会下起了大雨? 只见那黑雾临近了木桩之前,而后便散了去,露出里面的那个男人。 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随风而起,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 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正是赵云。 他瞧向了台下的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台下的民众忽而没了声响,这个男人的气场让他们不敢多说一个字。 赵云轻手一挥,那原本绑在了木桩之上,已然被烧的血肉模糊了的妲己便就落了下来。 赵云长臂一伸,便就抱住了妲己。 瞧着面目全非的外甥女,赵云只觉得心中极恨。 赵云当时就念了个决儿,妲己那被烧的残破不堪的身躯发出了盈盈的红光,而后红光散去,变成了赵云怀中的那只小小狐狸。 第二百八十章 庄周不见 那狐狸的模样倒是好上很多,没有先前面目全非的恶心和慎人,只是皮毛有些烧灼罢了。 “真是愚蠢。”赵云低声的咒骂了一声,不知晓是在说妲己,还是在说他自身。 而台下的民众自然也是瞧见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当即便有的人叫嚷了开来:“你们看看,这妖女果然是妖!” 殷受则是怔怔的瞧着妲己化作了狐狸,一瞬间惊的说不出来话。 难道,那些民众所传的是真的吗? 妲己真的是前来蛊惑军心的妖? 赵云听见了那句话,身上并未瞧见其他动作,那个说话的的民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蓦然削去了脑袋,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周围人一身。 “啊!” 人群一下子就骚乱恐惧了起来,急急的想要逃走。 这一瞬间,不管是父慈子孝的亲人,还是恩爱非常的夫妻,都是只顾得自己的身家性命了。 有的身体娇弱的人被拥挤的人群挤倒,而后践踏至死。 “你们敢伤她!”赵云的目光似箭,直直的刺向了下方慌乱的民众。 下方的民众已然跑了一半,还有几名不信邪的,有那么个三脚猫的道术的在原地,准备收了眼前的这两只妖怪。 “大家上啊!收了这两只妖怪!还天下一个安宁!” 赵云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些人竟是三言两语的就把这天下大乱的过错推倒了赵云和妲己的身上。 赵云眼神赤红,瞧着那几名可笑的凡人举着桃木剑和招魂铃就上了来。 赵云只是微微的抬了手,那几名不自量力的人便就原地炸了开,腾起一片血雾和衣服碎片。 殷受震惊的瞧着这一切,原来……同自己日夜同眠的夫人,居然真的是妖…… 赵云见这些人都死了个干净,抱着妲己原地变成了一只青色的大鸟,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天际。 ------ 雪女发觉庄周不见了的时候,天已大亮。 早上的圣灵山总是比较吵的。 因为扁鹊养了太多的妖魔宠物,甚至还有几只冬鸟,在枯树的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扰人清净。 雪女一早就没瞧见庄周,她不知晓这庄周又去了哪里,虽说雪女不想管他,但庄周此人是扁鹊交付与她照顾的,若是就那么的放着不管,似乎不太合适。 但雪女找遍了圣灵山,问遍了路过的妖魔,他们都表示:并未见。 雪女这才意识道庄周走了。 不知去了何处。 无事,万一是这庄周自己出去散心了呢? 这般的想着,雪女决定再等一会子。 可是天已大晌,这庄周连个影儿都没回来。 雪女这才慌乱不已,苦苦的纠结要不要告知扁鹊。 庄周不见了,她当然是欣喜的,毕竟她可是极其的厌恶庄周,恨不能将他就地斩杀。 可是……仙君可是极其的重视宠爱与他,若是…… 那么自己定是要受罚的。 想起扁鹊那些惩罚于人的手段,雪女打了个哆嗦。 扁鹊从来不轻易的惩罚与人,因为圣灵山秉承的是众生皆有灵,众生不可杀的意念。 因此只要别犯大错,扁鹊通常都是口头上教育一番即可。 先前圣灵山上出了一名叛徒,背叛了扁鹊投靠了其他仙君,这才让雪女巴蛇等人瞧见了扁鹊的手段。 那等的残忍,雪女都不愿多想。 只是那时的她们懂得了,扁鹊并非是不会惩罚他人,而是不忍惩罚他人。 往后的圣灵山,便就安稳了许多,诸多有异心的妖魔,也一瞬的安稳了下来。 眼下庄周不见了,他无事还好,若是出了什么事,估计扁鹊能将她的脑袋活生生的掐下来。 而此时的孟婆十分的懵。 她不知晓这个上会子被扁鹊带来十里黄泉的穿绿衣的小梦魇单独前来,所为何事。 庄周一早的就想前来十里黄泉询问事宜了,只是那雪女看守的紧,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 “孟婆大人。”庄周先是对着孟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才道:“贸然前来,还请见谅。” 孟婆稳下心神,这才问道:“你不是圣医仙君上会子带来的那个……” “是。”还未等孟婆说完,庄周便就应了下来:“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你说。”孟婆静静的瞧着庄周,等庄周继续说话。 庄周思索良久,这才问出了口:“上会子圣医仙君带我前来,可是为了什么?” 孟婆听得庄周这般的问,当即便有些惊讶:“圣医仙君没有告知与你?” 庄周摇了摇头:“没有。” “那可就奇怪了,他就那么白白的给了你一半的灵力?”孟婆只觉得扁鹊此人………明面儿上是聪慧的紧,实则就是个闷葫芦。 “什么一半灵力?”庄周听这句话只觉得心被扎了一下。 “就是你灵体将散,圣医仙君用他的心头血,通过血灵玉传到了你的身上。” “心头血?”庄周只觉得眉间一跳。 “是啊,不然你灵体将散,不救你,你就死了。”孟婆说到此,忽而**的一笑,冲着庄周贼兮兮的笑道:“话说回来,你同圣医仙君,是何时好上的?” “啊?”庄周被那么一问,只觉得脸皮子猛的就烧了起来。 “看圣医仙君那般的看重于你,想必你们这关系,定然是极好的。”孟婆瞧着庄周那脸皮子变红,只觉得这庄周有些可怜。 他还是个男子…… 而扁鹊又是何等的身份? 圣灵白泽的帝君,圣灵山的主人,掌管天下医术的圣医仙君。 这等的人,以后的伴侣定是哪家大族的女儿,或者是厉害有本事的仙子。 怎么说,都不可能是庄周这等唯唯诺诺软弱的梦魇。 “我们……我们好了五千年了……”庄周思索良久,决定从五千年前开始算。 “五千年?!” 孟婆吃了一惊。 “对……五千年……”庄周瞧着孟婆这般,有些无奈的笑了:“说起来,孟婆大人还见过我。” 孟婆这才发觉庄周的样貌十分的眼熟,仔仔细细的瞧了良久才恍然道:“你是那个在河里泡了千余年的痴儿!” 庄周露齿一笑:“正是。” 第二百八十一章 青丘来人 韩信做了一个梦。 他立于云端,极高之处。 一回首,只见刀光剑影略过,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掀翻。 他依稀的瞧见了那个人的装扮,蓝色的抹额,绣着铂金丝的披风,神情十分的阴翳,眼神凶狠,瞧得人心里发颤。 那人冷冷一笑,而后长刀出鞘,将他击落悬崖。 “啊——!”韩信被直接的吓醒了,直直的坐了起来。 “怎的了!”李白原本睡的正香,冷不丁儿的就被韩信一声惊呼给惊醒了,急急的冲着韩信过了来。 韩信一身冷汗,呼吸急促,仿佛还没从方才的梦境之中回过神。 “韩信!”李白瞧着韩信这般,急急的吼了一声。 韩信这才回过了神,瞧得李白在一旁,这才安心,将脸埋进了李白的怀中,大喘着气轻声的唤道:“太白。” 李白应了一声:“嗯,我在。” 韩信有着几丝委屈的道:“我梦到我被人追杀下了悬崖。” 至于是不是追杀,是不是悬崖,韩信自己也是迷迷糊糊的说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坠入了似乎是深渊的地方,这点毋庸置疑。 “无事的。”李白轻声的安慰着韩信道:“只是做梦而已,你不要害怕。” “嗯……”韩信应道,良久才有些撒娇意味的道:“那太白陪我睡……” 李白忽然觉得韩信这厮的脸皮是着实的厚了。 有可能,方才那股子害怕的劲儿,都十分的有可能是装出来骗自己的。 “好……”李白还是应了下来,继而就钻进了韩信的被窝。 韩信还十分配合的往里挪了挪,给李白腾了地方。 韩信高大,李白一进了被窝,感觉就像是钻进了韩信的怀中般,而韩信也十分自然而然的搂住了李白。 李白只觉得暖和极了,在韩信的怀中蹭了蹭。 “太白……”韩信红着一张脸,李白在这等时候乱动,他只觉得…… “睡觉!”李白没好气的道了一声。 “哦……”韩信委委屈屈的应了下来,而后这才拥着李白入眠。 怀中抱着李白,韩信一夜无梦,睡的十分安稳。 翌日,李白待到天大亮时才起。 许是昨晚半夜受了凉,所以才休息的时日长了些。 狗韩信,若不是他半夜做梦发疯,自己又怎会受凉? 李白一边这般的想着,一边穿衣。 忽而外头响起了一道有些子熟悉的女声:“各位将军,我是青丘的侍女,劳烦您们放我进去吧。” 那些将士的声音义正言辞的严厉道:“不行!你怎么证明你是青丘的侍女?!” “我……那……劳烦大哥们告知青丘太子李白一声,就说素衣来见。” 素衣? 李白忽而的听见了这个极其熟悉的名字。 素衣怎会来此? 这般的想着,外头的声响更甚,无非就是那素衣想要进来,士兵不让进来。 李白穿好了衣,这才出了门。 果不其然,那位一身浅紫外衣,样貌清秀的女子,可不就是素衣吗? “素衣!”李白赶忙的喊了一声,还在同士兵们推搡着的素衣听到了唤,这才冲着李白这边兴奋的道:“太子殿下!” 李白对着拦着素衣的将士们道:“各位将士,他是我青丘的侍女,可否放行?” “太子殿下都开口了,怎的不行?”那将士瞧着李白都出面了,当即便讪笑着将素衣放了过来。 “太子殿下!”素衣被放了行,这才赶着紧儿的到了李白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个头,道:“素衣请太子殿下安。” “嗯,你起来吧。”李白将素衣扶了起来,细细将素衣一瞧,只见素衣一身的风尘,想必来西南天的这一路上,定是不易。 “太子殿下,奴婢可是许久未曾见您了……”素衣也同样的打量了李白半晌:“太子殿下瘦了……” 李白觉得素衣前来,缘由定然不会太简单:“素衣……你此番前来寻本宫,可是有事?” 素衣听得李白问了,那眼眶儿立马的就红了:“太子殿下……” “怎的了!?”李白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妙。 “太子殿下,可了不得了,帝君……帝君快不行了……” 这话在李白的心中脑中激起了一片的巨浪。 他焦急的道:“怎么回事?!父君怎会突然……!” “这个说不太好,帝君在许久之前,身子就不太好,奴婢当时本以为,帝君会先将您唤回,而后让您暂且监国,却不料……却不料……”素衣支支吾吾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仿佛这些话难以启齿。 “却不料什么?!”李白听得自己父君在许久之前身子就不好了,当即心中便就起了火。 “却不料……帝后死命的压着,说太子殿下在外不易,不叫奴婢们告知于您……” “她身为帝后,不但是父君的妻子,更是青丘的女主人,她怎敢如此!”李白气到脸红,手指都在微微的发着颤。 “太子殿下您先莫气,近几日帝君不太好,帝后更是压着消息不教旁人泄露,奴婢也是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这才能前来通风报信。”素衣瞧着李白确实是生了气,当即便就安慰道:“现在说再多也无用,还是先细细的想一下对策才是。” “对……”李白这才稍微冷静了一分:“父君身子不太好……能担起青丘大梁的,只有本宫。” “那咱们现在该当如何?”素衣在旁问道。 “暂且不要轻举妄动,先去寻师父商议一番。”李白强行的静下了心,得出了结论道。 “圣医仙君?”素衣听得李白提到了师父这二字,当即便就皱了眉。 “圣医仙君怎么了?”李白瞧着素衣的这副神情似乎不是很对,有些子诧异的问道。 “没……”素衣听得李白询问于她,当即便回了一句:“只是先前听过这圣医仙君喜怒无常,脾气吓人得很……” “哪有这般的可怖?”李白听得素衣这话,下意识的就反驳了一句:“只是外头的流言蜚语罢了,你怎可全信?!” 素衣听了李白的话,沉默良久,这才道:“是奴婢愚昧……” 李白也未曾同她多讲,只是吆喝着素衣道:“走吧。” “喏。” 第二百八十二章 扁鹊正在思索药方,一抬眼便就瞧见了李白带着素衣走了进来。 瞧见素衣的扁鹊,就像是见到了极其恶心的东西,他转念质问李白道:“她不是青丘的侍女吗?怎会前来?” “师父……”李白被扁鹊这用般的训斥的语气说了一顿,下意识的就想解释。 “撵走!”扁鹊并未给李白解释的机会,即使嫌弃的做了个撵人的手势。 素衣也瞧见了扁鹊对她的态度,当时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对着扁鹊道:“那么多年了,舅爷还是好大的脾气。” 扁鹊将头偏了过去,瞧一眼素衣都不肯。 “舅爷,素衣前来,可不是为了同您共同缅怀以前的往事的。”素衣也瞧出了扁鹊的不悦,急着道。 “青丘的人,能有什么事?”扁鹊这一句话,登时就噎的素衣半晌说不出来话了。 “舅爷?”李白是个耳朵极其灵敏的,一下子就听到了这个不甚平常的称呼。 “太子殿下,奴婢有一事,一直未曾同您说,这圣医仙君,他是……” “闭上你的嘴!”扁鹊的眼神如利剑一般的刺向了素衣。 素衣登时就打了个哆嗦。 这是来自上位者的施压。 “到底是什么?”李白警觉性一下子的就被提了起来。 他瞧见了素衣这想说不敢说的模样,也听见了扁鹊半威胁的语气。 扁鹊则是明显的不想提起此事:“此事同你无关,为师问你,这青丘的人,前来西南天作甚!” 李白思索了一会子,心想这扁鹊不愿意说,自己独处之时问素衣即可,李白这才对着扁鹊道:“师父,徒儿……徒儿的父君病危……” “哟,”扁鹊听了这个消息,下意识的瞥了素衣一眼,只见素衣飞快的低下了脑袋,不再看扁鹊。 扁鹊这才阴阳怪气的道:“他可算是快死了,怎的?是作恶作多了?” “师父!父君再如何,那也是徒儿的父君!”李白对扁鹊这等的神情语气瞧来是极其的不满。 “所以呢?”扁鹊懒懒的靠在了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要回青丘?给他伺候病榻之间?给他披麻戴孝?” “舅……仙君,话不能那么说……”素衣话未说完,扁鹊便暴怒的对着素衣吼了一句:“圣灵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再站在本仙君的面前?!” 被训斥了这一通,素衣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太子殿下,奴婢告退。”素衣匆匆的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素衣!”李白扯住了素衣的袖子,好容易相见,怎可让素衣就这般的走了? “奴婢即使现在不走,怕是舅爷也留不下奴婢。”素衣梗着脖子道:“这圣医仙君就是极其的厌恶青丘之人,包括太子殿下您在内。” “这反扒一手的本事,当真是极妙啊。”扁鹊听得素衣告知李白,自己厌恶青丘,厌恶李白,气急反笑。 “原本就是,这青丘山之上,并不全是大奸大恶之人,希望您分清善恶,若是太子殿下现在不回去,这下一任的青丘帝君……”素衣这次倒是敢直视于扁鹊了:“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这话似乎是说到了扁鹊的心坎之上。 扁鹊冷着脸,问素衣道:“你说这话,是何意?” 素衣见扁鹊问她了,这才回过身对着扁鹊盈盈一拜,而后道:“仙君怕是不知晓,先前奴婢未曾赶着前来通风报信,就是因为青丘山上的两位公主,一位嫁给了苍穹贵族,一位下落不明,心里想着,不管怎样,这下一任帝君都会是太子殿下。” 扁鹊神情凝重,他想起了先前再楼兰之时,赵云那厮确实是前来询问他妲己的下落。 看来这妲己,确实是下落不明了啊。 “所以呢?现在又为何来寻太白?”扁鹊顺着话往下问道。 “前几天,赵云舅爷将妲己公主带回来了。”素衣继续的道:“而且还……还……” “还什么?”扁鹊只觉得这素衣讲话支支吾吾磨磨唧唧的好不痛快。 素衣一狠心,仍是说出了口:“还大着肚子……妲己公主,腹中已然怀有胎儿……” “什么?!”旁边的李白听了这话,当即就惊叫了一声:“打着肚子?是谁的孩子?” 素衣摇了摇头:“妲己公主自己并未言语,但太医把过了脉,说……说这胎儿身上灵气甚少,应该是一个凡人的。” “哟。”扁鹊虽说听了这话也是惊了一惊,但要比李白这个当哥哥的冷静的多:“这青丘帝后的爱女,就这般的坏了一位凡人的孩子?” 素衣垂首道:“是……” “那你们帝后是不是快气死了?”扁鹊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仙君……”素衣对扁鹊的这副态度着实是不满已久。 再怎么说,这妲己也是他徒弟的妹妹! 况且当年作恶的人是帝后青鸾,先前的恩恩怨怨同妲己无关。 这圣医仙君说话真的不至于这般的难听。 “师父……”李白有些乞求的瞧向了扁鹊:“徒儿想回去看看。” “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扁鹊自己个儿心中舒坦了,旁人此时青丘他个什么,他自然是答应的。 “多谢师父。”李白听了这扁鹊应允了,自然是十分欣喜的。 “但是……”扁鹊拖了个长腔,故意的吊着李白。 “但是什么?”李白听了这扁鹊还有后话,当即就问了一句。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何事,三日后都要写信告知与为师。”扁鹊一张口说的居然是这话。 这便就是明着的担忧于自己了。 李白只觉得心口一片温热,当即就应了一声:“是。” “韩信那边,你们相处的那般的好,走之前是不是应该告知他一声?”扁鹊这一句话则是提醒了李白。 “是……”李白想起了一早就不见了的韩信,觉得扁鹊说的有道理。 自己一走不知多久,确实是应该告知韩信一声。 “那你就回去收拾行李吧。”扁鹊又瞧了素衣一眼:“这青丘都派人来接你了,你回去之后可得好好的谢谢你那位母亲。”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她坦白 扁鹊不是傻子蠢货。 也不是夸两句就能软下心的无能之人。 毕竟他在这个位置之上太久了,什奉承的话没听过? 这番让李白回去,也是因为青丘地界里,某些人着实是太过于猖狂了。 原本就是踩着自己的姐姐上位,还要迫害李白。 扁鹊觉得这种人,斩杀一万次都不能解恨。 此番同意李白回去,也是瞧瞧,这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幺蛾子整。 韩信回到帐篷的时候,便就瞧着李白在收拾东西。 “太白?”韩信十分的不解:“你要去何处?” 李白停下了手下的活计,抬起头,瞧着韩信道:“回青丘。” “突然回青丘做甚?!”韩信听着李白这讲,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 瞧着韩信询问自己了,李白只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 在素衣面前,他是太子殿下,是青丘山狐族的未来继承人,他不可委屈。 在扁鹊面前,他是扁鹊爱徒,扁鹊虽说嘴上对着他十分嫌弃,可是心中还是对他寄有厚望的,他也不可委屈。 只有在韩信面前,他们才是平等的,他可以肆意的红着眼眶掉着泪珠子,韩信也不会嫌弃他或者是对他失望,而是会手忙脚乱的安抚他:“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把李白的眼泪擦拭干净,韩信把揽进了怀里:“太白,你怎么了?” “我父君……父君身子不太好了……”李白抽抽嗒嗒的道,声音中是无尽的恐惧和委屈。 “怎么会这样……”韩信也是没有想到,当即便愣了几愣。 “而且,我后母也一直压着消息,不教旁人告知与我。”李白续道。 “她虽说是帝后,可是这等的做法,也是越了舆。”韩信眉头越皱越紧,抱着李白的手也越收越紧。 “此番还是素衣……”李白还未曾讲完,便听得门口素衣那错愕的声音:“太子殿下?” 素衣觉得,若是自己双目完好,不曾眼瞎,她瞧见的……应该是真的…… 她的太子殿下被一个高大的男子揽在怀里,轻声的安慰。 而一向即使贪玩,也不曾任性的太子殿下正在这个男子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 叫人瞧了好不心疼。 李白发觉素衣站在了门口,慌慌张张的就推开了韩信,莫名有些心虚的唤道:“素……素衣……” “太子殿下,他是谁?” “太白,她是谁?” 素衣和韩信同时问出了口,教的李白纠结了半晌,尴尬不已。 “韩信……这……这是我在青丘的贴身侍女素衣。”李白对着韩信介绍道,而后转身又对着素衣介绍道:“素衣……这是韩信,是东海的太子。” “也是太白的良人。”韩信自然而然的接了一句。 “韩信!”李白听得韩信这般讲,当即便就红了脸,悄悄的掐了韩信一下,以示不满。 而素衣听见了韩信这般讲,登时的脸就耷拉了下来:“良人?” “素衣……”李白被韩信猛的那么一捣乱,一瞬间慌张的不知晓怎么办才好。 “太子殿下……”素衣瞧向了李白,深吸了一口气道:“您在外头,寻那家的姑娘都可以,可是……可是……您为何偏偏非要寻个男子?” “素衣……”李白垂眸,对素衣的这番话不知晓该如何反驳,良久,李白才道:“素衣……韩信……他很好。” “这不是好与不好的问题,而是……”素衣还想要说什么,韩信便就冷不丁儿的把她打断了:“素衣姑娘是吧。” 瞧着素衣并不是很想搭理自己,韩信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是太白的贴身侍女,自小就侍候太白,瞧着太白长大,想必在太白的心中,早就将姑娘当成了姐姐。” 素衣不语,偏过了头,不想同韩信言语太多的废话。 “姑娘不管是支持或者反对,我同太白都会尊重姑娘的决定,但是……”韩信说到此,低着头瞧了李白一眼。 李白本就昂着脑袋瞧他,这目光一对,瞧的李白有些害羞,当即就垂下了脑袋。 “但是我同太白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拆散的,也不是说谁不同意我们就会分开。”韩信瞧着素衣,掷地有声道。 “东海太子殿下。”素衣听得韩信说了这般多当即就开口言道:“您说着话,当真是折煞素衣了,素衣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怎敢同太子殿下的姐姐相提并论?两位殿下的事,奴婢又怎能管得上?” “素衣……”李白在旁弱弱的出了声。 他知晓素衣生气了。 素衣肯定生气了。 自小到大,素衣但凡一生气,说话就会阴阳怪气,教人听得十分不舒服。 “太子殿下,咱应该告辞了。”素衣对着李白恭恭敬敬行礼道。 “韩信……”李白回头求助般的瞧向了韩信。 “你先走吧。”韩信瞧着素衣态度这般,只知晓素衣这个女子,是块不好挖的墙角。 “嗯……”李白现下混乱得很,事情太多,脑子反而不够用了,只能暂且应下。 “等这边安顿了,我去青丘寻你。”韩信温柔的将李白的额发撩起,轻轻的虔诚的在李白的额头落下了一吻。 李白整张脸都红了个透彻,而旁边的素衣,则是脸又黑了几分。 “我走了。”李白拿起了行李,对着韩信道。 “嗯,路上小心。”韩信瞧着李白,温柔的弯了弯眸子。 李白同素衣出西南天之前,还特意的去同扁鹊说了一声。 素衣瞧着扁鹊那副样子,突然想知道,若是扁鹊知晓了韩信同李白这二人的关系……会如何? 定然会暴怒吧,定然会给这二人施加压力吧。 素衣这般想着。 可是想完之后,素衣又觉得,这日日夜夜的相处,再愚笨的人都能瞧出韩信同李白之间关系不正,这扁鹊是何许人也,又怎会不知情? 素衣腹中斟酌良久,还未想出个结果,便听得李白再旁边唤自己:“素衣,我们走吧。” 素衣瞧了瞧扁鹊,只见扁鹊也在瞧着她,眸子中是她这等下人瞧不透的深沉。 “走。” 第二百八十四章 青鸾心计 青丘山,花千年不败,叶万年不枯,洋洋洒洒,堆起花林。 李白也是许久未曾回到这处了,回首一切故人非昨。 “太子殿下?”青丘门前的侍卫们,瞧见李白后,侍卫长上前惊讶的出口言道:“您怎会在此?” “怎么?本宫不能在此吗?”李白就是李白,即使一身风霜,也彰显得出来一身的傲骨。 “不是不是……”那侍卫长慌张的道:“只是许久未曾见到太子殿下了,太过于高兴而已……” 这般明显的谎话,李白若是信了,才叫蠢。 “父君在何处?”李白也不同这些侍卫废话,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侍卫长一瞬间的卡壳了,不知晓是要说出实情,还是蒙混过关。 “这什么这,支支吾吾的,说话都不带干净利索的!”李白本就心中有气,瞧得这个侍卫长说话又这般,登时就上来了火:“让开,本宫要亲自去寻父君。” “太子殿下……!”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拦住了李白:“您不能去……” 李白听了这话,气急反笑:“怎么,本宫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见了吗?!” 侍卫们极是窘迫,良久带头的侍卫长才道:“卑职也是奉命行事,太子殿下切莫为难于我们……” “奉命?”李白仍是瞧着他:“奉谁的命?谁的命令能教你们如此听话,竟是连本宫都不放行了?” “太白好大的脾气啊。”远处传来一声女音,听得李白是微微一怔。 “帝后娘娘。”侍卫们听见这声音的一霎那,就立即回身对着这位青丘的女主人行了礼。 按理说,这青丘帝后青鸾是李白的继母,李白也应该向着她行礼。 但此时的李白,瞧着这青鸾是十足十的厌烦,又怎会做出这等示弱的事情? “母后近日好生风光啊。”李白皮笑肉不笑的瞧着青鸾,言语中字字句句是讽刺。 “不及太白。”青鸾一袭帝后朝服,发髻上的那些子首饰瞧得李白都替她的脖子感到担忧。 青鸾红唇微启,说出的话句句带刀,字字带剑:“这帝君仅仅是身子不好,又不是驾鹤西去,太白身为太子,就按捺不住了啊。” “按捺不住的到底是谁,母后心中想必要比儿子有数。”李白又不痴傻愚笨,怎会任由这个继母欺辱污蔑与他? “太白此番回来,可是有事?”青鸾并不想同李白说这些方面的事,只是看似随意,实则阴狠的瞧向了李白的身后。 李白的身后立着素衣,素衣是这青丘山上的侍女。 况且现下的局势极其明显,太子同帝后不和,帝君病危,而素衣选择了站在李白这一边。 “也没什么,只是外出太久了,心中想念父君母后,和妲己妹妹。”李白这话说的极其虚伪,要知道,就凭青丘帝后青鸾对他做过的那些子事,李白就不可能想念与她:“这才回来,瞧上一瞧,以解思念之情啊。” 青鸾仍是笑着瞧着李白,李白也是瞧不出任何破绽的瞧着青鸾,双方僵持了良久,青鸾最先绷不住了:“本宫同你父君妹妹一切都好,不牢太白费心了,况且太白今些日子同着圣医仙君历练凡尘,怕是有些东西还没有学好,你贸然回家,只怕圣医仙君会不快啊。” “儿子回家的事,师父自然是知晓的,若说师父还有什么不知晓的,大概就是他的徒儿明明只是回家探望家人,却被堵在门前进不去吧。”李白瞧着青鸾要那扁鹊说事,当即就怼了回去。 青鸾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扁鹊居然也知晓了。 说实话,青鸾是想将李白隔绝门外,等青丘帝君一朝身亡,将自己的女儿妲己拥护上帝姬之位的。 妲己身怀有孕,不知晓是哪里来的野种,太医检查后告知她,这妲己公主的腹中胎儿,是个凡人的种儿。 当时青鸾就差点背过了气。 她不知晓自己一直悉心培养,就想着让她嫁入贵族的女儿,为何会怀上一个区区凡人的孩子。 这根本就不可能! 可受太医的话又做不了假。 青鸾曾经试图逼问妲己,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精血。 可是妲己只是木木呐呐的,半晌逼问不出一句话。 有的时候,青鸾问的狠了,妲己就会抱着脑袋尖叫,无助的喊道:“火!好多火!都是火!” 到底是她的亲娘,青鸾也没忍心再问下去,只是下令封锁了消息。 不能让其他人知晓,自己女儿的身子怀过孩子。 若是他们知晓了,妲己还怎么嫁入贵族,成为真真正正的人上人?! 青鸾是这般想的。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种事还是传了出去。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妲己在旁人的口中,成了不知廉耻的代表。 甚至有人说,青丘狐族的妲己公主,秉承了她母亲的狐媚子性格,勾搭了那家的仙君,成了个小三儿。 这种话传到了青鸾的耳朵里,直直的将她气了个半死。 即使是凡间的妇人,听得自己女儿被这般的败坏,怕是也坐不住。 更何况,青鸾是好不容易才爬得上帝后的位置。 她承认,爬上帝后位置的手段并不高明。 可是那也是她辛辛苦苦得来的! 这些低贱的人有什么资格评判与她?! 但……妲己的名声算是真的毁了。 这人的特性就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会带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人,并且乐此不疲。 既然这般,贵族的高枝儿是攀不上了,只能另想法子。 这是有人对着青鸾献计,说这青丘帝君的位子,还空着呢。 并且有着北冥帝姬为例,想必这青丘,也能出一个帝姬。 青鸾听了这话,思索了良久,觉得可行。 只可怜了在西南天的李白,一不知晓自己父君将死,二不知自己位子遭到了觊觎。 若不是素衣前来,想必李白还是会傻傻的被瞒着,半点子情也不会知晓吧。 这青鸾心机并不深,能想出这等主意,身后定然有高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面子功夫 “母后不让儿子先进去吗?”李白瞧着青鸾,笑眯眯的道。 “啊……是本宫这当母亲的疏忽了。”青鸾这才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顺便训斥了旁边的侍卫侍女一通:“你看你们这群没眼力见儿的,不知晓太子殿下回来一趟不容易吗!还不赶着紧儿的迎进来,一个个是属木头桩子的吗?!” 不是您说,若是太子殿下回来,坚决不放行的吗…… 侍卫们的心中委屈得很,却又不敢这般的说。 “太白本宫已然帮着你训斥了这些子奴才了,你就莫生气了。” 这青鸾泼脏水的能力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强。 李白心中暗暗冷笑,但面上仍是要做出母慈子孝的虚伪模样:“那便就多谢母后了。” 素衣在后方一直瞧着这个女人演戏,拙劣至极。 素衣不屑的暗暗在心中鄙视了一番,而后便就随着李白进了去。 “母后,父君现在何处?”李白一进了门,便就对着青鸾出口询问道。 “你父君在荇悟宫,已然待了些许日子了。”青鸾明面儿上是这般的说,实则是想告知李白:你瞧,你父亲生病都是在我这里养,可见他有多信任我。 李白听了这话,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对着青鸾道:“那就劳烦母后,带着儿子去瞧瞧了。” “瞧自然是要瞧的。”青鸾假惺惺的笑着。 她一点子都不想让李白去瞧青丘帝君。 因为这李白的生母,是那个女人。那个在青丘帝君心中存在了千余年的女人。 李白不管青鸾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只想快一些的瞧到自己的父君。 “那便有劳母后带路了。” 青丘帝后将李白带进大殿之时,青丘帝君正幻化了原型软趴趴的趴在床上。 似乎是再也没有勉强维持住人形的精力了。 殿门一被打开,一股阴沉的死气扑面而来。 “父君……”虽说心中想过千百遍,青丘帝君久病之后的狼狈样儿,可是怎么想是一回事,当真真切切的见到了,心中的那股子滋味又是一回事。 青丘帝君是一只黑色皮毛的九尾狐,只是他确实老了,身上的黑色皮毛之中,零零星星的掺杂了白色。 明明深处高位,但是却阻拦不住自己的衰老,这种事情,定然是极其可悲的吧。 青丘帝君听得李白在唤自己,原本是不太信,正在凡间跟随圣医仙君的儿子怎会突然回来? 可是他还是抬了眼,并且瞧到了李白。 “父君……”在李白的印象之中,他的父君想来都是极其的威武风光,是那般的高大。 怎会是这等病怏怏只会软趴趴的趴在床上的病狐狸?! 见到李白的青丘帝君忽而的睁大了眼睛,仿佛极是激动。 “吾儿太白。”病怏怏的黑狐狸口出人言,是个极其雄厚的声音,但是细细的听,能察觉到些许的苍老:“你且过来。” 李白听得父君唤自己过去,立马就乖乖听话的向青丘帝君走去。 旁边的青鸾也想跟着过去,却被青丘帝君给呵止了:“你站住。” 这,便就是说他要同着李白说父子之间的悄悄话了。 这,便就是明着面儿的膈应她了。 青鸾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丈夫这般的膈应,但自己的这个丈夫位高权重,自己又反驳不得,只能软软的垂下了头,应了一声是,而后出了门。 见青鸾出去了,青丘帝君这才又道:“吾儿太白,过来。” 李白到青丘帝君面前的时候,眼眶已是红了:“父君……” “好孩子……这几年,亏待你了。”青丘帝君呼吸的声音很重,似乎是有着一口老痰,咳不出,咽不下。 “没有的事……”李白垂下头,飞快的擦了一下即将快要溢出的泪水。 “你母亲若是还在,瞧见你这般的大了,定然是极其的高兴的。 .青丘帝君口中的母亲,定然不会是青鸾。 不是青鸾,那就是白泽了。 青丘帝君眼中有雾,瞧起来浑沌不已。 “吾此生,最为对不住的人,就是你的母亲。” 那年青丘出了叛乱之事,内鬼带着妖魔攻打上了青丘,千钧一发之际,老帝君为了保住当时的太子,也就是李白的亲生父亲青丘帝君,特意寻了一个岁数身段年龄相仿的替身,代替青丘帝君在青丘镇场,而尚且年幼的青丘帝君,就被一众的下人带离了青丘山。 可是好死不死的,那些妖魔识破了老帝君的计谋。 他们屠光了那时的青丘山,但并未包括当时受了重创的老帝君。老帝君带着一家老小不知躲到了何处,不见了踪影。 但妖魔们还是觉得自己有所成就,因为他们诛杀了青丘的太子殿下。 此番上青丘,倒是也不亏。 可是那名内鬼识出了这个假太子,当即就给妖魔报信道:“这个青丘太子,是假的,真的怕是还没有跑远。” 妖魔听了内鬼的话,追上了正在逃亡的队伍。 当时情况危急,信雀里的头儿强行幻化了半人半鸟的形态,在身中一箭的情况下愣是带着那时的青丘帝君奔逃了几千里的路,愣是带着他逃到了圣灵山。 那时的圣灵山要比青丘美的多,花草树木,莺鸟鱼虫。 这圣灵山上居住着白泽一族,白泽一族向来是以心善为名,助人为乐。 信雀料想着将太子殿下放置此处,倒是也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撑着最后一口气,飞到了圣灵山的宫门口,用自己因为战斗而被削去了一半的鸟喙,啄响了圣灵山的大门。 青丘帝君一直都记得,自己茫然的坐在地上,瞧着信雀尸体的那种无助之感。 这时,门吱呀的一声轻响,门内探出了一个小脑袋:“你们是何人?” 青丘帝君瞧见了人,这才委委屈屈的哭了出来:“本宫是青丘太子……” 那小脑袋这才整个的走了出来,一袭青衣,是个十分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瞧着他,不屑的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信呢,你瞧瞧你这落魄样儿,哪像个太子?” 青丘帝君并未作他语,只是一味的哭。 “它是不是死了?”小姑娘用脚踢了踢开始缓缓变僵的信雀,疑惑的道。 “嗯……” 小姑娘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带着你去见白泽娘娘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白泽娘娘 白泽娘娘…… 听起来倒是个极其响亮的称呼,可是青丘帝君怎么也想不到,这威风凛凛的白泽娘娘,居然也不过是个年幼稚嫩的很的小姑娘。 那时的青丘帝君只有九百岁,长相如同人间十五六的少年一般。 而这位白泽娘娘,却是要比他还要小上一些。 而且……这位白泽娘娘,眼眸灵动,顾盼生辉,小巧玲珑的鼻子,尖尖的小下巴,这五官是极其好看的。 白泽娘娘坐在正殿的高位之上,一袭白衣长裙,身上淡淡的散发着金光。 这就是白泽一族千百年来第一位女帝君…… 年幼的青丘帝君,一时间竟是看的痴了。 “你是青丘太子?”白泽瞧着这小小少年呆呆的瞧着自己,只觉得十分的可爱。 然而青丘帝君仍是呆呆愣愣的瞧着白泽,瞧得旁边的侍女都没忍住,气恼的踹了他一脚:“喂,娘娘和你说话呢!” 青丘帝君这才反应了过来,当时就对着白泽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嗑了个头:“白泽娘娘救命啊……” “救命?”白泽有些不解:“你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要我救你的命?” “白泽娘娘,青丘出了内鬼,带领多数妖魔攻打了青丘……”到底还是被捧在手里长大的小娇娃,说到这里,青丘帝君的眼泪便就已然的止不住了,轻声的呜咽了起来。 “唉……”白泽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白泽一族,消息极是灵通,她早便知晓青丘遇袭,并且被屠了山。 瞧着小小太子的措辞,仿佛是只知晓自己家被内鬼联合妖魔攻打,不知晓自家的人……应该是早已被屠了个干净。 “罢了……现任的青丘帝君是个有才能抱负的明君,吉人自有天相,想必青丘的难关,并没有那么难过,青鸾。”白泽说完这遭,便就唤了自己的侍女。 那给青丘帝君开了门的小丫头蹦蹦哒哒的就上了前,行了个礼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给青丘太子殿下收拾一所偏殿,先叫太子殿下在圣灵歇息一些日子。” “是。”青鸾应道,而后便对着仍是跪在地上抽泣的青丘帝君道:“快些起来吧。” 可是这年幼的青丘帝君,对这等的安排不甚满意:“不……白泽娘娘,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了……” “白泽一族向来以和为贵,从不轻易的参与战事,还望青丘太子谅解。”白泽皱着眉道。 “可是本宫前来圣灵山的缘由就是……”青丘帝君未说完,便就被白泽打了断:“青丘太子,望您谅解。” 青丘帝君与白泽静静的对峙了良久,瞧得这白泽眸中并无波澜,青丘帝君便就知晓了,这白泽娘娘是个啃不动的骨头。 真不知晓谁那么倒霉,能娶了她当婆娘。 “虽说我圣灵不犯天下,可这天下,却也不敢冒犯圣灵。”白泽轻轻的眨了眨眼,瞧得青丘帝君一阵脸红心跳。 “太子殿下在此,是十分安全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话说的……对啊…… “青丘太子殿下,劳烦您先起来,同奴婢移步道您要居住的地方。”青鸾在旁听得白泽言语了这般的多,只觉这白泽娘娘就是白泽娘娘,说话听上去就是这般的有学问。 青丘帝君忍下了心中的泪水,起身对着青鸾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不必谢。”青鸾对着青丘帝君礼道。 瞧得这太子总算是开了窍,白泽在上方笑得眉眼弯弯:“说这般的久了,还不知青丘太子殿下的名讳。” “帝辛……”这白泽娘娘果真是极其的好看,单单这一笑,就勾的帝辛心中砰砰直跳。 “帝辛?”白泽起身从高位之上缓缓走下,行至帝辛的身旁站定,柔声的道:“你莫怕,在圣灵,你是百分百的安全,这里外人是不敢来犯的。” 帝辛在青丘之时,见过的貌美女子不少。 却从未见过白泽这般的……叫人瞧一眼,就能在心里烙下个烙印似的。 帝辛只能捂着狂跳的心口,不再瞧白泽:“那……那便就谢谢娘娘了。” 白泽仍是笑的温柔:“无事。” 在青鸾的引导下,帝辛到了属于自己的偏殿。 要不怎么说这白泽一族的心是极其善良的呢,帝辛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空有太子虚名的外来人,可是这摆设装扮待遇竟是丝毫的不差。 白泽并未因为青丘没落,就瞧不起他。 相反,这等一视同仁的态度,竟是叫帝辛红了脸皮。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青丘太子殿下,您就暂且住在此处吧。”青鸾对着帝辛道。 “多……”帝辛刚要道谢,那青鸾就做了个嫌弃的表情:“罢了罢了,本姑娘可不想听你这唧唧歪歪的客套话。” 帝辛不尴不尬的放下了手,良久才讪讪的道:“姑娘真性情……” 青鸾不屑的皱了皱鼻子,良久才道:“走了。” “慢走。”帝辛给青鸾行了一礼。 而青鸾转身的时候,却是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这等落魄的贵族,也算贵族吗? 可别玷污了这圣灵山的地方。 帝辛半夜辗转反侧,不得入眠,良久这才起了身,瞧得外头月亮甚是明亮,这才赤着脚出了门。 明月何皎皎,帝辛在青丘也见过这般的月,这般的景儿。 不知何时,他随着那月亮走到了一棵桃树之下。 圣灵山的景色要比青丘美得多,桃树也是四季都开着花。 月色之下的圣灵,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帝辛瞧着那桃树飘飘洒洒的落下了花,如同下雨一般,将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正当他感叹这美景之时,桃树之上传来一声女音:“青丘太子?你怎会在此?” 第二百八十七章 怎么回事 帝辛听得这声问候,下意识的的就抬起了头。 白日里的那个白泽娘娘,此刻正坐在桃花树枝之上,一袭白衣,静静的瞧着他。 月光袅袅,漾的帝辛心中起了波澜。 后多年之后,帝辛转念一想,大概就是在那时,白泽才在他的心中真真切切的烙下影子吧。 青丘帝君帝辛不再回忆往事,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眼前的李白,是自己同白泽的儿子。 是那等高高在上,受万人景仰的白泽娘娘,心甘情愿给自己生的儿子。 李白的样貌是有七分像白泽的。 “太白……”青丘帝君轻轻的唤了一声:“为父知晓自己身子的状况,为父怕是撑不住了。” “父君……”李白眼眶泛着红,良久才道:“父君此番只是生了个小病,好好的治定然会好的……” “不知晓到了那边,你母亲会不会怪我……”青丘帝君半阖着眸子,看起来实在是累的很了。 “父君,我母亲,到底是哪族的仙子?”李白长的这般大,还从来不知晓自己母亲是哪一族的仙子。 不是他不想知晓,而是青丘上上下下都是嘴巴严得紧。 许是自己生母的身份见不得人? 可是作为子女,总要有人告知自己这一些事情的吧。 “你不必知晓。”青丘帝君似乎不太想让李白了解这一些事情,一遇到这样的话题,就想着飞快的掩盖过去。 “父君,儿子已经大了,有些事情是可以……”李白话未讲完,就被青丘帝君呵止住了:“好了,该知晓之时,你会知晓的。” “父君,既然有该知晓之时,那为什么不是现在?”李白韧劲儿也上来了。 青丘帝君忽而就没得讲了,他垂下了眸子:“现在不可以。” 他要怎么和自己的儿子说,你母亲舍弃了最为尊贵的身份陪我重起江山,我却负她负的可怜。 他不能说,天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他是没有良心的负心汉,唯有他的儿子不可以。 作为一个父亲,他得要脸。 因为这是他在白泽面前最后的,唯一的一点点的尊严。 仿佛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重,青丘帝君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不可以。” 不可理喻。 李白不想一回青丘就和自家的父亲闹的不愉快,本是想着回西南天寻扁鹊诉苦,却不料刚出门便就遇到了一只信雀。 信雀满身的风尘,许是从极远的地方赶来。 李白左右瞧了一瞧,发觉旁边并未有他人,这才断定这只信雀是寻自己的。 “太子殿下,圣医仙君有令,不管碰了怎样的钉子,都不能就这般灰溜溜的回西南天。” 得,这扁鹊还真是自己的好师父,明明知晓自己回青丘会受气,但还是不准许自己去西南天。 但扁鹊居然知晓现在的状况,想必是将自己的脾气秉性都摸了个透彻啊。 师父当真是极其了解自己心中想法的啊。 李白想到此,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对着那只信雀道:“知晓了。” 完成了传话的使命,那只信雀细细的鸣了一声,而后腾飞消失与天际。 “太子殿下。”素衣从远处而来,瞧得出来,从自己进殿,一直到现在,素衣一直都在近处等着自己。 “素衣……“李白有些子心虚,毕竟在西南天之时,被素衣知晓了自己同韩信的关系。 “太子殿下,您是要回宫吗?”素衣并未理会李白这种心虚的语气,只是麻木的道。 “素衣,你能不能听本宫给你解释……”素衣这般的神情,定然就是生气了。 “太子殿下。”素衣无奈的开了口:“这里人多眼杂,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宫再说吧。” 也对……这青丘帝君的宫前确实有许多的异己,若是教有心之人听了去…… “好。” 许久未曾回到这里了。 李白在迟央宫左左右右的瞧了许久,兴奋至极。 那些宫人瞧见了李白回来,也是欣喜至极,赶着上前迎道:“太子殿下,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 “您可要多住些日子。”有个岁数尚小的侍女悄悄的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帝后的下人时不时的就要过来闹事,有几名心思细腻小巧的,受不了去了其他宫里。 这也算是被帝后逼走吧,总之最后也就只剩了他们几个了。 “本宫尽量。”李白瞧着这小丫头红了眼,也是替她有些子心疼,急急的应道。 而旁边的另一位小侍女心急口快,直直的道:“太子殿下,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帝后的那些子下人……” “行了。”素衣站在李白身后,对着那些小侍女呵斥道:“太子殿下好容易回来一次,你们这群碎嘴子说什么说!” 那几名小侍女本是有着一肚子的苦水要向着李白道,被素衣姑姑冷不丁的那么一呵斥,当即就蔫儿了下去,软软的齐声道:“是……” “素衣……不要训她们训的太厉害了,姑娘都是极其要面子的……”李白还未说完,素衣便就瞧向了李白,那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责怪。 李白这才想起来,自己同素衣之间……还没完呢…… “太子殿下,您随奴婢过来。”素衣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道。 “好……”李白瞧着素衣在前面先走了,回过了头对着身后的那些子小侍女做了个鬼脸,瞧着小侍女们一个忍俊不禁,这才跟上了素衣。 “嘭……”李白随着素衣进了门之后,素衣就有些情绪的上前将门关了上。 “素衣……”李白有些讨好意味的道:“等有时间,我给你从凡间带西域的松子糖……” “说说吧。”素衣完全不吃这一套,她这语气其实与礼不合,但自小一起长大,素衣又比李白大上一些,他们之间的情谊,与其说是主仆,更像姐弟。 “说什么……”李白试图装傻。 “你同那东海太子韩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素衣可不容他装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李白见不能蒙混过关,所幸说了实话:“我们……我们好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听我解释 “好了?”素衣听得这话,只觉得讽刺至极:“什么意思上的好?” 李白被问的窘迫至极,扭扭捏捏半晌,这才道:“就是能一起过日子的那种好。” “还一起过日子……”素衣气急反笑:“你以为你们是凡间的小儿女吗?还一起过日子,你们身上背负的是青丘和东海!” “本宫……本宫知晓……”李白被素衣这般的一说,只觉得脸皮子有些发烫:“可是本宫同韩信,是真心的想要在一起……” “圣医仙君知晓吗?”素衣才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想要在一起,她只知晓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正常。 素衣这句话,算是问到了李白的心坎子之上,李白微微一怔,良久才讪讪的道:“师父他……并不知晓……” “果然,这等事情,太子殿下果然是瞒着圣医仙君的。”素衣点着头,极是嘲讽的道。 “素衣,韩信他特别好,真的,他……” “他再好也是个男子!”素衣只把李白说的这些子话当做浑话处理,半点都不想听他解释:“太子殿下您也是男子,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男子同男子就不可以了吗……!”李白这下是明白了。 素衣根本就不是觉得韩信不好,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带着异样的眼光瞧他们两个的这段感情。 “太子殿下,奴婢只是一介小小的婢女,说话什么的不能太过。”素衣听得李白这般的说,只觉得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太子殿下着实是……着实是…… 冥顽不灵! “素衣,本宫的身边,除了你同师父,最为关心爱护本宫的,就只有韩信了。”李白这话说的实在是叫素衣心疼。 这位太子殿下虽说在青丘高高在上,可是父母不喜他,姐妹不近他,他的骨子里定然是极其孤寂的。 可是他是青丘的太子,是青丘山的未来继承人。 他代表的不止是李白李太白一人。 还包括着青丘的万物,狐族的颜面。 这般的太子殿下,又怎么能和一个男子相恋? 这等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狐族的颜面要不要了,青丘的颜面要不要了? 原本这千百年之前,青丘狐族就出了李信这位皇子,因为他同男子相恋,使得青丘被外族整整嘲笑了那么多年。 而且还真的是巧,李信相恋的那个男子,偏偏也是龙族的。 原本因为李信,龙族和青丘的关系就已然恶劣到了一定的地步,若是李白不听劝,仍是要和韩信继续下去,怕是这龙族和青丘之间,就要开战了。 “素衣,你听本宫说,本宫并不想在这青丘就这般的荒废时光,本宫……本宫……”李白忽而有些子卡,良久才狠下了心般的道:“本宫不想做青丘的帝君。” “你说什么?”素衣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有些不敢置信的重新问了一遍。 “本宫……本宫并不想做青丘的帝君……”李白是真心的说出了自己的感想,可是这种话在素衣的耳中,同自甘堕落没有区别。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有这种的想法?”素衣只觉得不可思议,李白自小就是按照着青丘的继承人培养的,只是青丘帝君同帝后不甚喜他罢了。 可再怎么样,李白也是青丘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 他可是青丘的太子啊! “谁让您说这种话的?”素衣下意识的袒护了李白,因为在他心中,李白再不懂事,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没有人让本宫说这种话,完全是本宫自己想的。”李白说的是实话,可是素衣现在,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个实话。 “是不是韩信?是不是东海的那个太子?!”素衣仍是不信,觉得定然是旁人教唆,李白才会说出这种话的。 “不是……”李白瞧着素衣这般,忽然心中就泛起了虚。 素衣死真的为了自己好,自小到大事事都为自己着想。 这次定然也不例外。 可是自己似乎是确确实实的叫素衣失望伤心了。 “太子殿下啊……您不做帝君……不是正好顺了那青鸾帝后的心意吗!”素衣只觉得恨铁不成钢。:“您知晓这青鸾帝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吗?她的女儿若是坐上了帝姬,甚至帝君之位,她又怎会给您好果子吃?” 李白叹了一口气,忽而不知晓该怎么劝告素衣的好。 或者这种事情,本就是同她说不清楚的? 李白只觉得苦恼得很。 “除非……”素衣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除非什么?”李白听到素衣吐出了这两个字,一瞬间仿佛是看到了希望。 “除非,那东海太子韩信能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份地位,同你来这青丘。”素衣瞧着李白的脸缓缓变白,便就知晓,厉李白心中也是有数的。 知晓此事绝对不可能。 李白是青丘的独子,但独子归独子,起码这青丘帝君还有着两个女儿,起码不至于断了青丘的香火。 可是韩信就不同了,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只生了他这个一个孩子,别说姐姐妹妹了,哪怕是根毛,都没有。 所以韩信在东海,真真是受尽了宠爱。 细细想来也不过分,东海龙族向来是以血统为主,他们极其的看重血统,嫡出的东海系支,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甚至亲生的兄妹之间,通了几百万那年的婚。 所以龙族东海的嫡出系支,子嗣一直都极其的稀少。 这种情况一直到上一位老帝君的时候才有所改善。 那时的东海老帝君也是如现在的韩信一般,虽说那时的东海,并不是只有那么一根独苗苗,东海老帝君还有一位亲生妹妹。 可是东海老帝君的亲生妹妹,在某次意外的事件之中惨死了。 于是这东海老帝君……就真的成了独苗苗。 在没有亲生的姐妹的情况下,东海老帝君只能娶了自己叔叔家的堂妹。 这等荒谬的事情,旁人听来极是败坏道德伦理的事情,在龙族之中,竟是平常的紧。 所以即使李白是女子,怕是同韩信之间,也没有多大的可能。 第二百八十九章 雪女来报 “况且,太子殿下,即使他嘴上说了诸多的甜言蜜语,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一定是真的吗? 原来李白坚信不移,可是现在心底也是有了些许的松动。 素衣瞧着李白沉默不语了,便就知晓他是听进去了一些话。 不管是什么话,对素衣来说,都比听不进去的强。 “太子殿下自己好生的掂量掂量,奴婢先行告退。”素衣对着李白行了一礼,随后便就转身出了,临了还不忘给李白把门带上。 李白只身一人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内,形单影只。 门外的日光照射在李白的身上,在身后投出一片的阴影。 明明是如此的温暖,可是李白却只觉得冷。 韩信…… 韩信……我真的觉得冷…… 素衣说的却是不错,李白同韩信之间,若是想要在一起,需要跨越巨大的鸿沟。 这条鸿沟的巨大,不是年幼的李白和韩信能想象的。 ------------ 雪女赶到西南天之时被一群天兵天将拦了下来。 本就是赶了一路风尘仆仆,现如今又遇上这么几个不懂事情不明白事理的小辈,雪女心中自然是不悦至极。 “身上妖气甚浓,定然是这周边的妖魔!”雪女被拦了下来之后,有名小兵靠近她观察了半晌之后,如是说到。 雪女听得这话哭笑不得,主要是旁边的小兵还随和着道:“对,我也觉得,这女子身上妖气甚浓,定然是这周边的妖魔。” 你这完全就是照着上一位兄弟的话说的好嘛!? 雪女只觉得无奈极了,良久才打断了他们的话:“两位小将军,我不是这周边的妖魔,我是圣灵山上的雪女,前来寻找圣医仙君,能否帮帮忙,通个话?” 两名小兵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用着很小的声音道:“她说她是圣灵山的人。” “那咱们要不要放行?” “放什么行啊,你瞧瞧她,通体雪白,长相那么丑陋,定然不是什么好鸟。” 雪女:“……” 小将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啊? 雪女这一辈子最为讨厌的话,就是旁人说自己丑。 因为只有扁鹊说过自己丑。 也只许扁鹊说自己丑。 其他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两名小兵还觉得自己声音挺小,雪女应该是听不着。 谁料这雪女神通大着呢,只要她伸长了耳朵听,就没有听不见的东西。 于是这几句话好死不死的叫雪女听见了。 两名小将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阵寒风掀倒在地。 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了半晌,两名小将士这才瞧清了雪女的神情。 雪女神情凶狠,死死的盯着两名小将士道:“现在,去给老娘通报!告知圣医仙君,要出人命了!” “是是是。”小将士慌忙的点着头,捂着仿佛是被踹了一脚生疼的肚子,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的往西南天内里走去。 “怎的了?!”方才道理声响引来了旁边的将士。 原本这几日的西南天就极其的不稳,这又瞧见明显是妖魔的女子打伤了他们的兄弟,一瞬间都极其的警惕的赶了过来。 “无事无事。”那两名小将士对着赶来的同僚摆手,冲着雪女那边对着赶来的将士使了个颜色道:“那姑娘不是妖魔,她是前来寻找圣医仙君的。” “圣医仙君?”那几名将士听得十分诧异。 “是啊……怕是圣医仙君认得吧。”那小将士趁着雪女未曾在此发飙之前,赶着紧儿道:“我们就不多说了,我们要去告知圣医仙君了。” “你们慢走,我们哥儿几个现在便就在此处帮你们看着这个妖女。” “好嘞好嘞,辛苦兄弟。” —————— 扁鹊这几日被苍尘看的极是紧。 虽说明着对外,苍尘用来向前辈请教的理由用的极好,可是现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圣医仙君,是被这平海元帅给变相的盯住了。 日日夜夜前来,虽说名正言顺,可是扁鹊着实是心烦的紧。 “前辈,该您了。”苍尘手执黑子,瞧着扁鹊执着白子举棋不定。 不知怎的,即使是打不过扁鹊,能在棋盘之上杀的扁鹊眉头紧皱,苍尘也是心情甚悦。 “本仙君输了。”举棋不定了半晌,扁鹊也由于了半晌。 在这一段时间里,他想出了一百八十个方法。 但似乎都行不通。 不管怎么落子,他都会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杀的片甲不留。 “前辈承让。”苍尘对着扁鹊拱手道。 “是后生可畏啊。”扁鹊这话说的是真心话。 因为纵眼望着整个棋盘,黑子步步紧逼,将白子活生生的逼死在了家中,这等的计谋,想必运用在现实之中,也不会差太多。 “要不要再来一盘?”苍尘举着棋子,对着扁鹊晃了一晃,笑的极是爽朗。 “不了不了。”扁鹊摆手道:“今天着实也是有些子累了,暂且就先不来了。” “那好吧。”苍尘十分遗憾的放下了棋子。 这几日苍尘来寻扁鹊寻的勤,所做的事无非只有一件——下棋。 二人可谓是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而且输赢也是一半一半,像今日这般,苍尘杀的扁鹊手足无措的时候确实是有,可是前几次扁鹊也是杀的苍尘捶胸顿足,哀嚎不止。 苍尘把玩着黑色的棋子,看似是漫不经心的道:“前辈可是知晓,青丘山之上到底发生了何事吗?” 扁鹊收拾着棋盘,神情上瞧不出任何的异样,神情淡淡的道:“并不甚了解,只知晓确实是出了大事,这才准许太白回去探望一番。” “晚辈怎么听说,是青丘帝君不大好了呢。”扁鹊收拾棋盘的手顿了一顿,而后飞快的垂了眸笑到:“怎会,青丘帝君身子一向是极好的,元帅可不能听信旁人的闲言碎语啊。” 苍尘还想要说些什么,便就被扁鹊的下一句话活生生的堵死了。 扁鹊缓缓的抬了眼,静静的瞧着苍尘:“不论青丘与否,可都不是元帅能言语的啊,毕竟,这北冥同青丘,还是要好好相处的,是与不是?” 第二百九十章 雪女来见 正当扁鹊同苍尘二人都无语可言之际,外头有个小将士一瘸一拐的进了来,悄悄的用余光瞧了扁鹊一眼,这才跪下道:“报,元帅,外头有个女子,说要寻圣医仙君。” “女子?”扁鹊听见了女子这二字,登时有些傻。 “是一名女子。”小将士又仔仔细细的回想了半晌,而后坚定的道:“是女的。” “前辈,可别是外头惹了风流债啊。”苍尘听得是个女子,这便就笑着打扁鹊的趣儿。 “哪有,本仙君不似元帅,是个极其风流的种儿。”扁鹊若是听不出苍尘的这阴阳怪气,那他这些年可就白活了。 瞧着自己的话被怼了回来,苍尘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回瞅了那通报的小将士一眼。 那小将士本是听得这两位高高在上的神互相调侃,正津津有味,忽而被苍尘那么一问,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慌乱的迅速低下头道:“回元帅的话,是个一袭白衣的女子,长相十分怪异,脾气凶得很,还打伤了属下……” “白衣……?”扁鹊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除了雪女这个小女子不得不穿着白衣,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认识什么白衣女子,是这般的凶的。 “是的,脾气凶得很。”小将士末了又加了一句,唯恐这两名高高在上的神不知晓自己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她打你了?”苍尘听得这小将士言里语里都是委屈,立即发问道。 见着可算是有人问了自己,小将士赶着紧儿的道:“是,那女子不止打伤了卑职,还伤了另外一名兄弟。” “前辈,我们一道出去瞧瞧?”苍尘见着即将有好戏要看,立马的就冲着扁鹊道。 扁鹊见这苍尘是瞧定了他的热闹,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仍是笑着道:“走吧。” 苍尘做了个请的手势,扁鹊就站起了身,率先的出了门。 在出门之前,扁鹊从那小将士的左侧经过,右侧手中暗暗的施了个法。 小将士只觉得先前还疼的肚皮瞬间的就好了,正讶异之余,便听得跟在扁鹊后方的苍尘道:“起来吧。” 这圣医仙君扁鹊,果然是极其厉害的。 这便雪女等了半晌,西南天的那一群将士也守了她半天。 说实话,雪女在未被扁鹊收服之际,再怎么说,好歹也是雪山之上的大妖,别说眼前的这几个小喽啰,就是这西南天军事驻扎基地里面的那几位,她怕是也能过个手。 等了半晌,那远方终是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仙君!”雪女兴奋的朝着扁鹊大喊了一声。 “雪女……”果然是她……扁鹊心中这般的想着。 忽而,扁鹊这才意识到了不对。 雪女好端端的,不在圣灵山守着,前来西南天做什么? 先前自己将庄周带回了圣灵,并且叫雪女不要欺负于庄周…… 言下之意,就是要雪女好生的照顾庄周啊。 雪女贸然前来……难道…… 是庄周又惹了什么祸? 想来许是如此。 “仙君!”雪女上前之时,那几名看守她已久的将士赶忙上前欲拦,被雪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雪女这才跪倒在扁鹊面前,请安道:“雪女请仙君的安。” “你……”扁鹊本是想着问一问庄周的近况,可是转眼那么一瞧,那苍尘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呢。 虽说这面上还是极其和善的神情,但是苍尘这人,瞧上去是极其的豁达,实则心机深沉的可怕。 “你此番前来,可是圣灵出了什么事啊。”扁鹊只希望这雪女不要太蠢,能瞧得懂他的眼色。 果然,雪女是个极其聪慧的,立马就瞧见了扁鹊的眼色。 转念一想,仙君一直都将那庄周带在身边,若不是有事,又怎会贸贸然将扁鹊从西南天送回圣灵? 现如今的西南天什么最多? 各族的贵子。 各族的贵子最为忌惮的是什么? 是妖魔。 而庄周虽然是最为低贱的魇,但是也是和妖魔沾了边儿的东西。 所以先前,扁鹊将庄周送回圣灵,怕就是这群人逼的。 所以她不能贸贸然的说出口。 雪女转了个话头,道:“仙……仙君……圣灵山之上,小巴蛇又把您种的仙草吃了……” “多大的事,也能叫你从圣灵往者西南天跑一趟?”扁鹊嘴上是不以为然的语气,其实心里紧张的要命。 他自然知晓雪女不可能因为这等小事前来。 可是雪女既然前来了,那就一定是大事。 “仙君,那株仙草,是您最为心爱的仙草。” 最为心爱……扁鹊似乎知晓雪女想说什么了,登时心中就紧张了起来:“你随本仙君回去再谈。” 雪女应道:“是。” 扁鹊这才回过了头对着苍尘笑道:“平海元帅,实在是抱歉,这家中畜实在调皮,现下不能同行了。” 苍尘又不痴傻愚笨,自然是能听得出扁鹊这撵人的意味,可这扁鹊并未明说,便就是并未有让苍尘出丑的意味,苍尘也当即便就顺着扁鹊给的台阶下了:“那晚辈就先回去了。” “好,元帅慢走。”扁鹊瞧着那苍尘告辞之后走的远了,这才回首对着雪女道:“随本仙君走。” 这里闲杂人等实在太多,有些话不能就这般的明说。 “是。”雪女应了一声,而后起身随着扁鹊往军队驻扎基地内部走去。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到了安静无人之处,扁鹊这才皱着眉头问雪女道。 “仙君,您前些日子送回来的那只魇,不见了……”雪女瞧着扁鹊脸色骤变,当即就有些子惊恐的跪了下来:“仙君,是那只魇自己不知去了何处,同我着实无关啊……” 扁鹊听闻这个消息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憋屈的难受,强行的稳下心神道:“他……他是何事不见了的,圣灵山之上有没有可疑的物事?” 扁鹊即怕是庄周自己走了,他实力实在是太弱,若是碰上了一些厉害的妖魔,怕是连自保都做不到。 可是扁鹊更怕的……是庄周已然被妖魔捉了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身份互换 雪女摇了摇头:“并未,圣灵结界完好,不可能有妖魔出入。” “所以你们是一群废的吗?”扁鹊这才真的发起了火,气恼不已。 “仙君恕罪,我怕庄周在外出事,所以才赶着来……”雪女还未说完,便就听见了扁鹊极其暴怒的声音:“赶着来?赶着来告诉本仙君你们有多无用吗!?” 雪女只觉得委屈得很,一边跪着不敢抬头,一边在心中咒骂庄周。 明明如此的无用,不管做什么都要扁鹊保护他,偏偏是个极其不安分的性子……天天惹是生非,现下又不知去了何方…… 还叫自己白白的受了这一顿的训斥。 雪女现在着实是恨死了庄周了。 扁鹊是不知晓雪女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是担心庄周担心得紧,来回的渡步,心急如焚:“你说说,他这般的弱,出去之后若是教其他的妖魔欺负了……可如何是好……” 他这般的狐媚子,又如此的富有心机,怎会被人白白的欺负了去。 可想归想,雪女是一个字都不敢同扁鹊抱怨。 在扁鹊这里,庄周就是天,庄周就是地,庄周就是他的小心肝儿。 虽说是有些夸张,但是也差不多了。 扁鹊渡步良久,这才终是下定了决心:“不成,本仙君要去寻他。” “啊?”雪女冷不丁的听着扁鹊这般的说了一句,有些茫然的道:“去……去找他?” “嗯,本仙君大概能知晓他在何处,但现下抽不开身。” 雪女仍是不解:“抽不开身怎么寻?” “这般,庄周走失,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扁鹊瞧着雪女,看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不如你就幻化成本仙君的模样,待在西南天吧。” “什么?!”雪女惊呼出声:“我怎可代替仙君在这西南天,那些子贵子也不是蠢得,不可能瞧不出来。” “本仙君在这西南天之上,无非就是瞧瞧病,治治伤,这些想必是难不住你的。”扁鹊也是在这西南天待的烦了,毕竟天天被苍尘这个后生当什么大妖大魔盯着着实难受。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担心庄周,唯恐这庄周在外受了欺负。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雪女既然撞上了刀口,他就要物尽其用。 雪女张了张嘴,欲要拒绝,便就听得扁鹊道:“人是你看丢的,本应你去找,可是你这般的无用,连个人都看不好,怎会寻的回来?”扁鹊说的雪女一时竟是找不到词儿来反驳了。 “左右你陪伴了本仙君千余年,想必将本仙君的神态都看在了眼里,模仿之事难不住你。”扁鹊这般的讲,雪女竟是有些贱皮子的感动。 陪伴了千余年,这话说的,却是不错。 除了自己个儿,确实没有更了解扁鹊此人了。 雪女思索了良久,这才应着道:“是……” “在此之前。”扁鹊又开了口,从怀中掏出了三支七彩羽翎,对着雪女道:“这是凤凰的羽翎,上面有着本仙君施上的咒语,你若是又什么事情不懂了,想不通了,只只需要将此物捧在心口,默念道:明月姣姣,吾心萧萧,求见仙君,解忧祛扰即可。” “念完之后呢?”雪女从地上起了身,接过了羽翎。 “念完之后,本仙君就会出现帮你解答。”扁鹊这般的说着,而后将这羽翎递给了雪女。 “哦……”雪女将那羽翎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瞧,良久才抬头要说话。 这一抬头不要紧,差点的就把雪女惊了个半死。 只见前面有个女子,长的竟是同自己一模一样,将雪女瞧的心里发毛。 细细想来,雪女才知晓这个女子是扁鹊变得,这才放下了心:“仙君您怎的忽然就变了?!” “怎么?”扁鹊将自己瞧了瞧,发觉似乎并无不妥,这才道:“早变晚变都是变,你快些帮本仙君瞧一瞧,有没有什么破绽,或者哪里不合适?” “额……”听着这同自己一般的声音,雪女感觉还真是…… 难受的紧啊…… 雪女仔仔细细的将眼前化作了自己模样的扁鹊瞧了一瞧,良久才道:“并无不妥,仙君现在同我一般无二。” “那便好,若是有事,记得唤我。” 外头的将士只觉得今日的圣医仙君奇怪得很。 先前的圣医仙君走姿潇洒,那似今日这般的扭扭捏捏。 雪女现在连镜子都不敢照,因为她知晓,现在的自己,同扁鹊定然是像极了的。 因为自己的现在的样子,是扁鹊帮着自己变得。 那般自恋的人都能捏着下巴瞧上自己半晌,夸赞说不错,想必定然是不错的。 雪女唯恐露出什么破绽,一直提着气走路,连大气都不敢喘。 “走路大方点。”变成了雪女模样的扁鹊在雪女身后狠狠的拍了一下:“切莫像个女子似的。” 可我本来就是女子啊…… 雪女这般委屈的想着,但想归想,雪女还是听了扁鹊的话,挺起了胸膛,大大方方的走路了。 瞧着这走姿,扁鹊才满意了几分。 就是,自己这般的人物,怎么可以像个女子一般扭扭捏捏? “仙君,我先回圣灵了。”扁鹊规规矩矩的对着雪女行了个礼,差点把雪女吓了个半死。 您怎么可以对着我行礼……雪女扭扭眼睛眉毛,使劲儿的对着扁鹊使眼色。 少废话,现在你是仙君,我是雪女,你受着就是。扁鹊也回了雪女这一下。 是哦……现在自己才是扁鹊,是圣医仙君,这小小的雪女对着自己行礼怎么了? 这般的想着,雪女重新的挺起了胸膛,安安心心的受下了这个礼。 这边告完了辞,扁鹊这才转身出了西南天。 雪女这边就有些窘迫了。 先不说这一周遭的都是将士,但说迎面走来的那个少年,虽说她方才在西南天门口见过,可是…… 着实是不熟啊…… “哟,前辈,您将那侍女训斥完了?”苍尘瞧着扁鹊站在那里,立马熟络的上了前来,搭上了雪女的肩膀。 雪女斜眼儿瞧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沉默不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他的伴侣 孟婆本是想着,等庄周这边解答完疑惑,就将他送回圣灵。 可惜……这天阎王爷好死不死的前来查岗。 本是还同庄周说闲话的孟婆一瞧见这阎王爷从远处而来,霎那间茶水也不喝了,话也不说了,直直的拽着庄周就要逃走。 “怎么了……?”猛然被那么一拽,庄周有些子懵。 “还不快些子走,阎王爷那老狗屎鬼前来查岗了。” 孟婆慌慌张张的拉着庄周欲走,百忙慌乱之中,还不忘给十里黄泉的小鬼儿们使上一个眼色,示意他们前去将那阎王爷拦上一拦。 小鬼儿们示了意,当即爬的爬,蹦的蹦,都冲着阎王爷去了。 阎王爷本就是听着地府的长舌鬼对着他言说道,说这十里黄泉孟婆处,藏着一只外界来得魇。 原本这阎王爷还不信,决定要去瞧上一瞧,结果这远远的就瞧见了一袭红衣的孟婆,旁边坐了一位绿衣公子。 这十里黄泉属于地府冥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能来这地府冥界十里黄泉的,要么是天上的神,要么是地下的鬼,要么是人间的那些散仙。 总之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阎王爷还未走近,便就瞧着伺候孟婆的那几只小鬼呼啦啦的冲着自己来了,那阵势将阎王爷吓了一大跳,不知晓这小鬼们是想要干嘛。 孟婆瞧着被小鬼们包围着了的阎王爷幸灾乐祸的一笑,随机便就抓着庄周的手,道:“你一会子记得要抓紧我,千万不能松手,也不能回头看。” 庄周好歹也是在地府冥界待了几千年,有的规矩他还是知道晓得,当即就点了点头。 “那……咱就走咯!”孟婆正欲施法,一道紫色惊雷便就蓦然的在眼前炸开。 孟婆大惊,回头一瞧,只见自家的小鬼们躺落了一地,而正中的阎王则是举着右手,看似是刚刚的施完了法。 阎王外形则是个小白脸儿的青年,同外头传言不同,这阎王爷既没有三个脑袋,也没有六只鼻子,既没有八条手臂,也没有三只眼睛。 三只眼睛着实的丑,况且,只有二郎神那种憨货才会长三只眼睛。 阎王爷眉目有些子俊秀,这是庄周有些意想不到的。 “小孟啊。”阎王爷瞧着孟婆,似笑非笑的开了口:“你这旁边是谁啊?” 孟婆没想到这阎王爷还真是个狠鬼,连这些子难缠的小鬼儿都敢挥开。 要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小鬼儿们可是出了名的记仇。阎王爷今日将他们打伤,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能记到他们身消魂灭,怕是都忘不了。 但眼下最为尴尬窘迫的事,大概就是要怎么向i阎王爷解释庄周的存在了吧。 “这……这是圣医仙君的朋友。”孟婆思索了良久,还是觉得这种说辞最为妥当。 “若是本帝眼睛不瞎,这似乎是只魇魔吧。”阎王爷是不信孟婆的话的。 信个鬼,这个活了几千年的糟老婆子坏得很。 “是啊,这圣医仙君曾云,天下万物皆是有灵,这魇魔自然也是有灵的,人家交个魇魔当朋友怎么了?”孟婆立刻打蛇随棍上,笑嘻嘻的道。 “别嬉皮赖脸的!”阎王是真的不吃她这一套,当即就呵斥孟婆道,将孟婆吓了个激灵,而后拍着胸口娇嗔道:“阎王哥哥好凶哦……吓得人家心里怕怕的。” 这等的扭捏姿态,这等的语气,直直恶心的阎王腹中酸水直涌,就差吐出来了。 “罢了罢了……”实在是怕孟婆继续用这种恶心人的语气说话,阎王转念对着庄周道:“你自己说说,你是何人?” 庄周本就是在一旁看戏,看着孟婆恶心的阎王眉头紧皱,心下正看的津津有味,却不料被阎王猛不丁的一问,当即有些卡壳:“您……您说什么?” “本帝问你,同那圣医仙君是什么关系?!”阎王爷瞧着这庄周呆呆愣愣,心中暗暗的想道:“这莫不是个痴傻的……” “我……我是圣医仙君的……”庄周这话一出,阎王爷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了任何能当作取笑扁鹊的把柄。 “我是圣医仙君的伴侣。”庄周瞧着阎王爷,笑眯眯的道。 哦,原来是伴侣啊……… 额…… “你是他的伴侣?”阎王爷只觉得这个消息就像是平地的惊雷,炸的他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旁边的孟婆同着小鬼儿们都是直直的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都知晓,这扁鹊和庄周到底是个关系,可是他们打死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庄周这个蠢孩子,竟是自己告诉了阎王。 “不是……哈哈哈哈……你是圣医仙君的伴侣?”阎王爷被庄周这天地不知的话逗笑了。 他同扁鹊相识万余年,扁鹊这人,虽说胡闹任性,也是在寻找姘头方面,可是挑得很。 曾经天界有一位绿窈仙子,貌美如花,不知晓是天地多少少年的梦中情人。 可是这位绿窈仙子,谁都瞧不上,偏偏瞧上了扁鹊。 那时的扁鹊正是意气风发之际,虽说即将要下凡投胎历劫,可是人家丝毫的愁苦都没有,每日仍是得意得很。 这绿窈仙子是日日夜夜的在扁鹊身旁晃悠,最后终是逮着个机会表明心意…… 结果扁鹊嫌弃人家丑。 娇滴滴的仙子当即就捂着脸哭着跑了。 扁鹊自此就在他们这一群少年之中出了名。 那时的阎王爷,还不是阎王爷。 可是扁鹊的诸多的传说,却是从那时,一直传到了至今。 扁鹊就算是现在老了,急欲寻个伴侣,也不至于寻个梦魇啊。 况且这梦魇,若是阎王爷双目完好瞧不错的话……似乎还是个男子。 怪不得扁鹊不喜欢绿窈仙子呢,合着是断袖啊…… “我真的是他的伴侣……”庄周还未说完,便就被阎王爷打断了:“别说伴侣,你就是说,你是圣医仙君的姘头,本帝都不信。” 庄周心下实在无语,这阎王爷瞧上去,怎的疯疯癫癫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真是伴侣 孟婆在庄周肩上拍了拍,叹了口气。 这口气的意思是:你瞧瞧,这般的上司,所幸我们都习惯了。 庄周拍了拍孟婆的手,表示同情。 待到阎王爷情绪平静下来之后,他又问了庄周一句:“你再说一句,你是扁鹊的什么人。” 庄周叹了口气:“伴侣。” “这等谎话你也说的出来,来人啊,把他抓起来!”阎王爷一声令下,那些子跟随着阎王爷前来的小鬼儿立马的就上前,不顾孟婆的阻拦,将庄周抓了起来。 “唉唉唉,你们这样,就不圣医仙君怪罪于你们吗!?”孟婆对着那些子小鬼儿们道。 “这等梦魇,为了吹牛什么话都敢说,留在外面还不知会给圣医仙君抹多少黑,不如现在就将他捉起来,以免他败坏了仙君的名声。” 庄周被几名小鬼压着,动弹不得,良久才叹了口气。 他不担心扁鹊不会前来解救与他,因此不管抓不抓他都是一样的。 因为扁鹊一定回来救他,他也一定会回到扁鹊身边的。 “随你,只是到时候仙君来要人,阎王爷可别觉得打脸。”庄周气人向来是强项,阎王爷果不其然中了招:“你这梦魇,本事不大,胆子不小,那本帝就暂且留你几日,等扁鹊这小子寻你之时再说。” 孟婆在旁这才恍然大悟。 庄周这般的弱,若是出了去,被外面的妖魔欺负了,伤害了,那可怎么办。 就算是送回圣灵山,圣灵山上的那些子被扁鹊收服了的妖魔鬼怪们,也是个个都不好惹啊。 将庄周扣押在地府里,也算是给庄周一个安身之所。 扁鹊先是回了圣灵,瞧得这圣灵因为没有雪女变幻天气了,正在缓缓的回暖,有些小小的植物生灵正在缓缓生长。 那融化的雪水里,正有绿意冒出。 扁鹊忽然觉得,往后的余生,能和庄周就这般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待圣灵山绿意盎然之时,庄周身着绿衣,在这花丛之中,对着自己回眸笑。 扁鹊光是想想,都觉得美好极了。 在庄周居住过的正殿寻找了一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庄周留给他的。 可是寻了半晌,并未见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哪怕是个小小的纸条,都没有。 扁鹊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他本以为庄周是故意的藏了起来,毕竟梦魇气息微弱,变幻成了个什么小玩意儿不教雪女发现也未可知。 可是现下他才知晓自己是想错了。 庄周是真的走了。 扁鹊坐在正殿的椅子之上,呆愣了半晌。 他在思考庄周这个那么弱的魇,会到何处呢…… 他想起来了…… 在从十里黄泉出来的时候,庄周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询问自己……… 可是那时的自己,是不是随便的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庄周向来疑心重,他若是想不通这些子事,会不会回去找孟婆询问? 十分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扁鹊这才站起了身,准备前往地府冥界十里黄泉。 这十里黄泉处,孟婆正坐在椅子上苦恼至极。 完了完了完了,庄周被阎王爷带走了,若是扁鹊发觉庄周不见了,寻找到自己这里可怎么办? 她要怎么向着扁鹊解释? 你的人被阎王爷带走了,并且我那时还在旁边眼睁睁的瞧着。 论理不怪孟婆,甚至说孟婆还帮了庄周,扁鹊应该谢谢她才是。 可扁鹊这个人,向来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孟婆现下只是期盼着这扁鹊可千万别寻到十里黄泉,不然…… “孟姑娘!”远方传来一声呼喊,喊的孟婆心肝儿都一颤。 这………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孟婆坐在椅子之上,知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所幸就不再动弹了,动弹了就这般的瞧着扁鹊往自己这边而来。 “哟,这不是圣医仙君嘛……今个儿怎么有兴趣前往小女子这边啊。”孟婆站起了身,朝着扁鹊笑了一番。 “孟姑娘,本仙君这番前来是为了……”扁鹊一身的风尘,全然不顾风度。 瞧来应该是发觉庄周不见之后匆匆赶来的。 孟婆瞧着扁鹊开了口,还未等扁鹊说完便就立即开口道:“啊……我知晓了,圣医仙君许久未曾见过奴家了,这才前来寻找奴家说上一会子话,是与不是?” 扁鹊被孟婆蓦然打断了,只觉得心生不悦,待孟婆说完之后,扁鹊才赶着道:“不是,本仙君前来是为了寻庄周。” 果然。 孟婆在心中高呼了一声吾命休矣,但面上还是笑着对扁鹊道:“圣医仙君说笑了,庄周可是您的小心肝,奴家怎么可能留得了他嘛……” 要说有这个胆子留庄周的,也就只有阎王爷这般的不给您面子了…… “他在哪儿?”孟婆神情有些子不正常,瞧得扁鹊有些心慌:“他是不是被……” 孟婆这一出口,就知晓自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并且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你说这方才才说自己不知晓庄周在何处,一口咬定庄周不在自己这里。 这下一刻就说知晓庄周没有遭受妖魔袭击了。 可能做孟婆的,脑瓜都不甚精明吧…… 而扁鹊早就知晓这孟婆知情,瞧着孟婆给自己挖了坑,也没出言反驳,只是松了口气道:“他没事就好。” “其实……先前庄周来过十里黄泉……”孟婆决定在扁鹊询问之前自己说了。 “本仙君知晓啊。”扁鹊觉得孟婆这交待的毫无用处。 孟婆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只要撒了慌,瞧上去就是百般的不自在。 孟婆忽而觉得自己蠢到家了…… “所以,孟姑娘,能否您告知本仙君,庄周现下到底身在何处?” 孟婆想了想,还是决定告知扁鹊实话:“先前庄周在我这里嘛,然后阎王爷忽而就来了。” “阎王爷?”扁鹊疑惑的出了声。 “是啊,阎王爷,前来将庄周带走了。” “他……他带走庄周做什么?”扁鹊有些紧张,他不知晓这向来都一肚子坏水儿的阎王爷带走庄周做甚。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许久未见 孟婆摇摇头道:“并不知晓。” 扁鹊沉思良久,这才对着孟婆道:“这般吧,本仙君先去寻那阎王小儿说道说道,让他把庄周还于本仙君。” 孟婆听得扁鹊去要人,当即就应着道:“先前阎王爷将庄周带走之时,就说过……说……”孟婆故意放慢了语调,故意吊着扁鹊。 “他说什么?”扁鹊果真是乖乖的上了当,追问着道。 “就是庄周公子说,他是您的伴侣,可是阎王爷他不信,于是就将他带着走了。”孟婆瞧着扁鹊逐渐阴郁的表情,心下叹了一口气。 这个圣医仙君啊,看来确实是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坎儿。 阎王殿是个如同庙宇般的宫殿。 上上下下皆是阴森之气,上方周身皆是黑起孤魂,哭泣哀嚎不止,声音凄厉直叫人遍体生寒。 扁鹊到了地君殿之前,由于身上的灵气极盛,招得那些子孤魂当即就想要往扁鹊身上粘。 扁鹊只觉得这些子孤魂在自己身上如凡间的苍蝇一般粘的烦人,嗡嗡嗡的纠缠人的紧。 “滚开!”扁鹊衣袖翻飞,将那些子孤魂一瞬间撵了个干净。 “圣……圣医仙君?”听得殿外有人,地君殿里的侍卫慌慌忙忙的出了来,瞧见是扁鹊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惊了一下。 他是跟着阎王的老人,知晓自家的阎王爷和这位仙君向来关系不错,因此也并未叫其他侍卫过来,只是对着殿内喊到:“阎王爷,圣医仙君来了。” “哟。”地君殿之中传出来了一声有些子诧异的声音:“看来那只梦魇说的还真没错,这圣医仙君,还真是心里有他。” “人呢?”扁鹊同这阎王爷也是相熟的紧了,连声招呼都懒得打了,直接就是要人。 “我说小鹊儿,咱们兄弟好几千年不见了,你这见了面就是问本帝要东西,着实不太好吧。”阎王爷从殿内出了来,瞧着扁鹊笑弯了一双黑眸。 “别叫这等恶心的称呼。”扁鹊听得这声小鹊儿,当即就恶心欲呕。 “这有什么关系,咱俩都这般的熟了。”阎王爷瞧着扁鹊耐心一点点的被耗尽,只觉得有趣至极。 “把人还给本仙君。”扁鹊不想同阎王说这些的废话,只是想着一味的要人。 “这许久未见了,本帝想你可是想得紧。”阎王爷瞧着扁鹊即将要发怒,当即便赶着道:“你的那个东西还在本帝这里呢,自己看着办啊。” “他不是东西。”扁鹊偏了偏脑袋,有些不悦。 扁鹊自然知晓庄周在阎王爷这里是极其的安全的。 只是……他着实的想念庄周。 他想要早点的见到他。 在西南天那段见不到他的日子里,这心口是抓心挠肺的难受。 但这阎王瞧起来是极其难缠的,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见不到庄周。 “怎么样啊?”阎王爷靠着地君殿的门框,十分的痞子气的瞧着扁鹊。 老阎王若是瞧见了自己的儿子是这般的神态,怕是会气到消散的身躯重组都要打他儿子一巴掌。 “小鹊儿,喝一杯?”阎王爷挑了挑眉毛,瞧着扁鹊道。 “喝一杯又何妨,本仙君就怕你这酒量还是同千年之前,差到了极致。”扁鹊痞气起来,阎王也是要输上三分的。 “那,走着?”阎王爷对着扁鹊问道。 “走啊。”扁鹊往地君殿走去。 -------- “我说小鹊儿。”阎王爷给扁鹊斟上了一杯酒,很是熟络的道:“你说你当年放着绿筠仙子这等的绝世大美人儿不要,为什么偏偏要了那等下贱低下的魇呢?” “扁鹊并未作答,执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得这酒入口绵软,但咽入喉间,又是一等一的辛辣,那股子辛辣之气一路从胃底燃烧上来,直直的烧的心口疼,扁鹊又细细的咂了咂嘴,良久才道:“这是什么酒?” “嘿。”阎王见这扁鹊是不想同他说这些,当即也没强迫他说,听得扁鹊询问这酒,一下子就上来了劲头子:“这酒你没喝过吧。” 扁鹊细细的品着,坦然道:“没有。” 阎王兴奋的搓了搓手:“你们啊,在上头喝过顶好的酒,无非就是武陵山的十里香,是与不是?” 扁鹊点了点头,这天界之中,确实没有比十里香还要醇厚的美酒了:“是。” “可是本帝这地府之中,可是有着比十里香还要得劲儿的美酒。”阎王就像是向扁鹊介绍自己优秀的子女一般。 “哦?就是这个?”扁鹊又执起酒杯,细细的品了一口。 “对,这酒是十里黄泉的孟老婆子酿造的,名叫长相思。” “长相思……”扁鹊细细的咀嚼品味这这个名字。 入口绵软,就像是世间的男女最初相恋一般,终是甘甜美好的。 后劲儿辛辣,就像是被世间蹉跎的情感一般,苦涩的紧,辛辣的紧,直烧的人心口疼痛,有苦不能言,有怨不能诉。 “这孟姑娘若是知晓你在背后叫她老婆子,怕不是会来揍你一顿。”扁鹊笑着对阎王爷道。 “她?她从担任孟婆那刻开始,什么时候老实过啊。”阎王爷叹了口气:“这地府冥界啊,是越来越不好管咯。” “怎么了?”扁鹊听得阎王爷这般讲,只觉得诧异得很。 地府冥界向来是天地之间最为和平安详之地,这里大都是往生的灵魂,要么就是做事的鬼差,按理说,都是极其听话的啊。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来,咱兄弟们喝酒。”阎王爷叹了口气,又给扁鹊斟了一杯长相思。 长相思酒液清亮,十分漂亮。 扁鹊瞧着阎王一饮而尽,自己杯中若是还有残余怕是不太好,于是也一饮而尽了。 长相思酒劲儿霸道,这阎王爷同扁鹊又是许久未见,于是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直喝的扁鹊和阎王爷脸色有些子红,细细的一瞧,竟是醉了个七八五六分。 这男人一喝醉,怕是就要说浑话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哪里不好 “小鹊儿,你说……本帝哪里不好……”阎王爷莫名其妙的冒出了这般的一句,外人若是听了只会觉得懵,可是扁鹊却知晓阎王爷的这一句是因谁而说。 若是平时里,扁鹊在清醒之时,定然是会阻止着阎王爷说这个的。 可是现下他也有些子醉了,当即就大着舌头道:“你……你还哪里不好,你……你自己……心里没得数吗……” “本帝除了……不太正经,性子散漫,是不是就没什么缺点了?!”阎王爷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拍了拍扁鹊的肩膀。 “是,你是个实诚人。”这是扁鹊的心里话,他自是知晓阎王爷这个人是不坏的。 “那你告诉我,你的姐姐……白泽,她为什么宁愿死也要给那个王八犊子生孩子,为什么要舍弃了一切……都不愿同我在一起……”阎王爷使劲的拍了拍扁鹊的肩膀,怕扁鹊没听清,当即又大声的道:“啊?!” “你……你别说我姐姐……她死了……”扁鹊趴在了桌子之上,瞧着眼前的杯子,一下清楚,一下模糊。 “狗屁!我跟你讲,若是当初她跟了我,我定然……会好好的疼爱她……不教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阎王爷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可惜她就是……就是傻……” “别说了……”即使是醉酒,扁鹊也不喜欢旁人这般的说自己的姐姐傻。 “小鹊儿……我……我爱她啊……”阎王爷抹着眼泪,极是委屈:“我爱了她两万年啊……” “谁让你太过于实诚,连个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平时巴拉巴拉个没完……一到我姐面前,三脚踹不出一个屁……”若是平日里的扁鹊,是断然说不出这等的话的。 可是现在他们都喝醉了,不管说些什么过分的话,大概都是可以理解的。 “小鹊儿……是我没用……”阎王爷已然站不太住了,坎坎的扶住了桌子。 “是,你没用。”扁鹊顺着阎王爷的话继续往下道。 “我怎么就没用了!”阎王爷满脑子的混沌,连方才自己说的是什么都不知晓。 “你连句话都不敢同我姐说……现在她都……嗝……”扁鹊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儿。 “总比你好!你说,绿筠仙子是个多好的姑娘……人家也没嫌弃你们圣灵破落,一味得要嫁给你……你呢?你宁愿找个……魇魔……都不愿同人家好好的处个夫妻……” “我也没得办法……”扁鹊扶着额头,实在是醉得狠了,连坐直都是奢望了:“谁教我……我只喜欢他……” 谁教我只喜欢他…… 谁教我只爱他…… 谁教我眼里只有他…… 扁鹊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是极其的难受。 揉揉疼痛至极的脑壳儿,扁鹊缓缓坐起了身,眯着眼睛瞧了瞧四周。 他仍是在地君殿,不知晓昨日同阎王爷喝了多少的长相思,二人竟是都醉的四仰八叉,倒头就睡。 阎王爷正在他旁边睡的四仰八叉,一只脚还搭在他的肚子上。 怪不得睡梦之中一直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憋的难受呢。 感情是这个小子把脚搭在了自己高贵的肚皮之上。 单子还真是大。 扁鹊嫌弃的拎着阎王爷的靴子边儿,狠狠的把他的脚扔了出去。 那脚正好砸在了昨晚喝醉之后随手扔的酒杯之上。 “哎哟哎哟……”阎王爷看来是真的疼了,原本睡的极熟,现下也是醒来了。 “醒了?”扁鹊似笑非笑的瞧着阎王爷。 “喝多了喝多了……啊啊啊啊头疼……”阎王爷揉着脑袋,起也不敢起,只能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儿哀嚎。 “行了行了,别说些废话,庄周在哪里?本仙君今日要带他回去。” “那个小梦魇啊……你去问小五,小五知晓……”阎王爷口中的小五,就是昨天接扁鹊进地君殿的那个人。 小五从阎王爷出生之时,就陪着他了。 因此阎王爷和圣医仙君扁鹊只见的事儿,他都知晓。 扁鹊揉着脑袋,也不管地上的阎王,直直的起了身,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就向外走去。 “哟……圣医仙君……您怎么……”小五一直守在地君殿的门口,生怕里面的两位主子唤人之时他不在。 “别废话,带本仙君去找人。”扁鹊没多大的耐心,当即就不耐烦的道。 “是是是……您随小的来。”小五这般的应着道,赶着紧儿的把扁鹊往地牢处引。 着地牢通常都是地府关押要犯的地府,怎么说呢,外面的人没有钥匙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这里面关的,大都是穷凶极恶的恶鬼,或者事作恶太多准备送往北极天宫受刑的地府妖魔。 细细一瞧,先前在长安吞噬了狄仁杰的那只山蛛也在。 “小五。”扁鹊瞥了那只山蛛一眼忽而对着小五道:“你说,这被地府妖魔吞掉的凡人,还有机会投胎转世吗?” 小五听完了扁鹊问的话,恭恭敬敬的应着道:“地府的妖魔吞的通常是肉身,不伤及魂灵的,但凡这魂灵没被伤到,就是可以投胎转世的。” “哦……”这般,李元芳倒是能等得到狄仁杰。 想到此处,扁鹊便替李元芳欢喜了一些。 小五带着扁鹊兜兜转转的走了好几条路,拐了好几个弯,这才到了地牢的最深处。 这里关押的,都是大妖大魔,一些没什么灵识和情感的物事。 好几股浓浓的臭味扑面而来,直教人无处可藏。 扁鹊是何等爱干净的人物? 一闻到这股味道之后,扁鹊只觉得脑袋之中都嗡嗡的作响,当即就捂住了口鼻,一想到庄周被关在此处,当下顿时气愤填膺,怒不可遏:“你们就把人关在这种地方?!” 小五知晓圣医仙君这是心疼他的人了,当即就解释道:“这个地方吧,您瞧上去脏是脏了些,可是安全啊……” “快些开锁!”扁鹊对着小五吼道。 待庄周出来后,他定要让庄周从内到外的仔仔细细洗干净!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不见了 “吧嗒”一声,锁声落下,那关押犯人的牢门被打了开。 里面极其的黑暗,并且伴有着一股子腥臭扑面而来。 “庄周。”扁鹊对着那里面喊了一声。 可是这牢房里空荡荡的,并无人应答。 扁鹊听见自己的回音甚大,忽而有些子心慌,赶忙捏了个决儿,手掌之上便就跳动了一簇火焰。 火光照明了这不大的空间,只见地面杂草凌乱,脏兮兮的,这个牢房…… 竟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扁鹊手一攥,火便就熄灭了,扁鹊转身揪住了小五的衣领,质问小五道:“里面的人呢?!” 小五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整个人也是有些子懵:“不可能吧……这……明明就是关在这里面的……怎的不见了人?” “人都不见了!”扁鹊心急如焚。 若是庄周不在此处……若是他被什么东西袭击…… “仙君莫急,我们这是最结实的地牢,不会有人逃得出去的。”小五慌慌张张的对着扁鹊解释道:“所以……庄周公子定然不会……” “你还在同本仙君打马虎眼!”扁鹊将小五的衣领更紧了几分,勒的小五喘不上气:“没有没有没有……” “罢了……”扁鹊瞧着小五这般神情,也知晓他不是不是看守此处的将士,这庄周怎样,都与他无关,于是就松开了他。 “仙君……地府冥界人员出入之时,这周边的结界都是有感应的,不妨去问问阎王爷,他或许会知晓。” 扁鹊气恼的在墙上狠狠的捶了一拳,力道有些子大,手指关节处都有些子出血。 这天界仙人的血里,灵气向来都是极盛的。 血腥气一散开,整个地牢的妖魔恶鬼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有的在嚎叫,有的在阴狠的盯着扁鹊。 “都给本仙君老实点!”扁鹊翻手为掌,一道巨大的灵气差点掀翻了整个地牢。 当然,那些子妖魔恶鬼也霎那间平静了下来。 这个人怕是比阎王爷还要强上三分,着实是惹不起。 “圣医仙君莫气……”小五在旁边道。 “走,去寻阎王小儿,本仙君倒是要问问他,好端端的人在他这里待着,怎的就没有了!”扁鹊气恼不已。 阎王爷这边衣服还没穿利索,便就瞧着扁鹊气冲冲的赶来,正准备调笑打趣几句,却不料下一刻就被扁鹊扼住了喉咙。 “你……你怎的了?”阎王爷有些诧异,扁鹊双目发赤,眼神极其的阴狠,瞧起来是生气至极了。 “人不见了!”扁鹊强行的压下了火,将阎王爷松了开。 “啥?不可能啊……你在逗本帝呢吧。”阎王爷不太信,瞧了瞧跟在扁鹊身后的小五。 只见小五点了点头,确认了这是真的。 “我滴个亲老娘……”阎王爷暗暗的念叨了一声。 扁鹊能亲自来寻那个庄周,这就说明在扁鹊的心里,是极其的看重庄周。 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的前来地府冥界寻找庄周。 就是这般对于扁鹊重要的人……在自己这里丢了…… “小鹊儿你先冷静,这地府冥界的地牢,向来都是极其的牢固,一般的普通人是出不去的,若是想要出去,一般的妖魔也是打不开这牢笼束缚的。” 听得阎王这般的讲,扁鹊只觉得心愈来愈凉:“你的意思是,若是……若是庄周真的被人弄了出去,此人定然是个……” “是个极其大能的物事。”阎王爷顺着扁鹊的话往下接道:“不管是仙人还是妖魔,总之是厉害的紧。” “这可如何是好……”扁鹊蹲了下去,苦恼至极的揉着自己的发。 “小鹊儿,你放心,庄周公子实在地府冥界丢的,我地府冥界就定然会帮你找回来。” 阎王爷是个实诚人,这个先前就说过了。 他向来是不会推脱责任的。 “嗯……”扁鹊应了一声,而后仍是颓废的紧。 “行了,你快些起来吧,堂堂的圣医仙君,倒是也不怕叫旁人白白的瞧了笑话。” ———————— 圣医仙君这几日怪得很。 苍尘这般的想着。 他扪心自问,除了先前因为那只低贱的魇魔之后,同扁鹊再也未起争执。 可是这几日的圣医仙君,则就是十分明显的对自己不悦。 先不说那日他圣灵山的侍女来寻了他之后,自己亲昵的讲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下一秒就被拧着筋骨差点折断,单说这几日扁鹊对自己的态度,就让苍尘摸不着头脑。 每日都是爱答不理的,虽说先前这圣医仙君就是极其的傲慢,但是最起码面子上的台阶还是给的。 这几日,倒是连面子上的台阶丢不乐意给了。 已经不是头一回让自己在属下的面前出丑了,不管是自己和他说话爱答不理,还是自己去找他下棋被拒门外。 就连话,圣医仙君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 苍尘实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叫这圣医仙君厌恶自己至此。 苍尘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要亲自去询问圣医仙君。 顺便问问李白何时回来,他有些子想念李白了…… 行至圣医仙君的帐篷门前,苍尘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对着里面唤道:“圣医仙君,晚辈前来拜见。” 雪女正好变化成了自己的模样,准备松口气,歇息歇息。 却不料这苍尘蓦然来见,吓得她一个哆嗦,当即就慌慌乱乱的施法变了回去,应着苍尘道:“哦哦……知……知晓了……你先别进来。” 苍尘虽说心中有疑问,但还是乖乖的站在了门口,等候扁鹊准许自己进去。 雪女什么着装都弄好了之后,赶着紧儿的照了照镜子,发觉里面的人脸同英俊神武的圣医仙君一般无二,这才满意了,出了门。 开了门之后,雪女便就瞧着苍尘如同乖孩子一般立在门外,等候她出来。 “你寻……寻本仙君何事?”雪女瞧着苍尘有些子不悦,刚要喘口气,这便就有人打扰了…… 着实是讨厌的紧。 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是丢人 “前……前辈!”苍尘见扁鹊终是开了门,赶着紧儿的上前唤道。 “何事啊。”雪女瞧着苍尘这般的激动,只觉得百般的不适。 “前辈,晚辈想问一下……太白……他何时会回来……”得,这好容易见着扁鹊搭理自己了苍尘一张口问的就是这个。 许是在苍尘的心中,李白何时归来的问题,要比扁鹊为何厌烦自己的问题要严重吧。 “本仙君怎知晓!”雪女心中暗呼倒霉,这李白小仙君居然不在西南天……这一点着实出乎意料。 既然苍尘前来询问了扁鹊,那么扁鹊便就是知晓李白身在何处的。 按照雪女对李白的了解,这个孩子生性单纯质朴,想必不会乱去地方,既然不会乱去地方,那么便就先胡乱的说些话将苍尘搪塞过去好了。 见着这圣医仙君的语气又不好了,苍尘心下又是一紧:“晚辈只是关心太白……” “你若是询问这个事情,那么本仙君不知晓。”雪女装作气恼的一拂袖,而后转身进了帐篷。独留苍尘一人在外,凄凉至极。早知晓会如此,还不如不来询问。 不尴不尬的在门前站了半晌,苍尘这才回了去。 ------------ 这几日,李白在青丘过的并不畅快。 一是帝后天天的在眼前晃悠,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明里暗里的说李白的不是。 二是素衣天天在耳旁念叨的烦。 他知晓韩信是男子,他也知晓他们双方都是独子,可是这青丘有妲己,东海又有着千千万万的龙子龙孙,这家业继承,为何就偏偏非得是他们二人? 素衣现下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惹不得。 李白坐在寝殿的桌边,叹了一口气。 现下局势着实是两难,西南天回不去,青丘山也待不下。 “太子殿下!”荇悟宫的侍女慌慌忙忙的到了迟央宫,对着殿内的李白喊道:“太子殿下,您快些子去瞧瞧吧,帝君他……不好了……” “什么?!”李白被惊了一惊,立即站起了身,出了殿门道:“明明先前身子骨还算硬朗,怎的就突然不行了?!” 小侍女哭哭嗒嗒的道:“奴婢也……不知晓……” “走。”李白也不同这等侍女说些子什么废话,立即就准备前往荇悟宫,去瞧瞧青丘帝君。 荇悟宫哭声一片,其中声响最大的就是青丘帝后青鸾。 青鸾瞧起来是极其痛苦的,平日里帝后的威仪她都不在乎了,只顾着张着嘴哭。 仿佛是个极其敬爱丈夫的女人,失去了自己作为主心骨的丈夫。 李白心中对青鸾这种乡下妇人的哭法是极其不屑的,他甚至觉得,身为这青丘山的帝后,这般的做作,叫旁人看了只会笑话。 青丘帝君仍是趴在那个床上,只不过这次是坎坎的化了人形。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李白一进了门,旁边的侍女侍卫就对着自己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青丘帝君听见了那些侍卫侍女的声音,原本半阖着的眸子缓缓的睁了开:“太白?” 李白听见青丘帝君唤了自己,赶忙上前应道:“父君……儿子在。” “嗯……”青丘帝君颤颤巍巍的伸出了一只手,李白见状赶着紧儿的上前握了住:“父君……” “吾快不行了。”青丘帝君毫不忌讳的对着李白道。 李白握着这等苍老的手,只觉得一阵心酸。 自己的生母在父君这里,大概是受尽了委屈。 李白又不痴傻愚笨,他自然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自己的母亲,当年过的多么艰难。 可是父君总归是父君,即使他给自己娶了继母,生了个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态度也是爱答不理。 即便如此,他也是自己的父君。 毕竟血浓于水,生养之恩不敢忘。 “父君……父君现在一切都安好,可不能说那些子傻话……”李白将青丘帝君的手攥的更结实了几分。 “这青丘山之上,你是最为尊贵的。”青丘帝君眼神混浊,不知是发着愣,还是真真切切的瞧着李白。 只是一遍遍的对着李白重复道:“你是最为尊贵的……” 李白也不知晓该如何作答,只能攥着青丘帝君的手,一遍一遍的道:“是……知晓了……” 青丘帝君的喉间那口不上不下不进不出的痰终是感觉要卡住了。 “父君……父君!”李白瞧着青丘帝君缓缓合上了眸子,被李白抓着的手终是没了力气,软了下去。 李白只觉得头顶之上,仿佛是被惊雷轰了个顶。 “帝君!帝君!”听得李白唤青丘帝君,旁边的青鸾便就知晓这青丘帝君怕是已经不好了,当即跪在地上就开始嚎了起来:“帝君啊!” “母后。”一直跪在青鸾旁的妲己淡淡的开口,自打被赵云救回来之后,妲己整个人都是木木的,瞧不出半点的喜悲:“哭声小一些,丢人。” 头一回被自己的女儿嫌弃丢人的青鸾微微一怔,一时间竟是连哭都忘记了哭,青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妲己道:“你说什么?” 许是膝盖跪的疼了,又许是耐心都耗尽了,妲己跪也不跪了,当即就站起了身。 她瞧着自己的母亲跪在地上,如同凡间的犬一样。 太子哥哥在父君临终之前赶回来了,自己的这位母亲是再也没有办法动太子哥哥的帝君之位了。 原本……母后就是想让自己做帝姬。 可是自己对这帝姬之位,是一丝兴趣也无。 肚子月份大了,妲己只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太安生了。 她捂着肚子,冷冷的瞧着自己的母亲。 这个女人拼尽了全力,也没能让父君松口,立自己为帝姬。 真是……做了这般多的无用功。 “丢人。”妲己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青鸾一瞬间的就怔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本宫是你的母亲!” 妲己心底冷笑,被舅舅告知了一切真相,现下她谁都不信。 李白听得见这些子闹剧,但是他并不想管。 也懒得管。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幡然醒悟 “公主殿下!”青鸾的贴身侍女眼睁睁的瞧着妲己转身离去,半点子头,也没有回。 青丘帝后仿佛是失了魂一般,坐在地上,没了力气。 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自己知晓。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青丘帝君的心目之中,是定然胜于白泽的。 不然在多年之前,在白泽临产之际,自己只是稍稍的使了些子手段,这青丘帝君就上了勾? 青丘帝君定然是不爱白泽的,定然是心中没有白泽的。 所以在孩子方面上,青丘帝君对李白也一直都是淡淡的态度。 完全就是放由自己管束。 青鸾还暗自的窃喜了多年,她觉得虽然在地位样貌之上,自己远逊与白泽,但是在青丘帝君的心中,自己还是要比白泽强上一些的。 所以她才会在青丘帝君弥留之际,一味的进言,让青丘帝君把自己的女儿妲己立为帝姬。 她以为青丘帝君定然是不喜爱李白的…… 可是谁曾想,青丘帝君竟是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半点口都松不得。 不是妲己不好,也不是非李白不行,而是青丘帝君在弥留之际,都给白泽和自己留着最后的一点尊严。 若是他还要点脸,还知晓谁才是他的发妻他就不可能把李白撤下去。 这时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自己在青丘帝君的心中,还是比不上白泽。 那个压在自己头上千余年的主子。 自己只能是继后,只能是个续弦。 ------------ “女皇陛下。”有侍女在外唤道:“那位大人来了。” “嗯。”一声女音淡淡的应道。 这是大周的皇宫,正殿的主位之上,坐着一个绝艳的女子。 这正是大周的女皇,武则天。 武则天站起了身,静静的瞧着门口缓缓走进一人。 此人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神凯片缘白金甲,脚登麻鞋,身后深蓝绸底布披风,铂金丝线在其上翻转成型,林河山海,大气而成。 一抹蓝绸束于额间,后垂成带。蓝绸下方,眉目冷峻,剑眉入鬓,正是赵云。 “天尊。”武则天到了此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下跪道。 “人间已然乱了。”赵云瞧上去,并无其他表情。 “是……眼下妖魔横行,人心涣散,若是持续这样下去……” “那不是正好合了你的意吗。”赵云俯下了身子,捏住了武则天的下巴,瞧着这精致的五官叹道:“多美的一张脸啊……可是这般美丽的面皮之下……却又是有着怎样狠毒的一颗心啊。” 武则天咽了口口水,她向来都是极其害怕赵云的。 但是这赵云有着救李元芳的办法…… 能够让李元芳,身形变得和常人一样。 他能救得了李元芳,他就是自己的希望。 为了李元芳,她也得忍,只能顺着赵云的话强行稳下心神,笑意晏晏的往下说:“天尊瞧上的,不就是朕的这颗心吗?” 赵云眯了眯眸子,满眼的都是阴狠:“是啊,毕竟是圣医仙君曾经的弟子,定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朕的心中,现下只有元芳,没有师父。” “世人常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现下本尊瞧来……噬鼠,你这为人之母后的能耐,还没有先前的大呢。” “朕无其他伴侣子嗣,只有元芳一个,往后的余生,唯一能心念的也只有元芳。”武则天的下巴被捏的生疼,但她仍是不服输的瞧着赵云:“天尊可定要护好朕唯一的命脉啊。” 赵云瞧着武则天的这副神情,当即就冷笑了一声,而后狠狠的把武则天摔了开,武则天狼狈的倒地,脸上满满的都是被捏过的红印子。 “放心,你的元芳,本尊是不会伤他的。”赵云走到了那大周的皇位龙椅前,静静的瞧了又瞧,看了又看,良久不屑的道:“毕竟你们妖魔生性恶劣,自私,同天界之上的那群仙人有过之无不及!你能背叛圣医仙君,自然也能背叛本尊。” 武则天并未言语其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地上,任由这个北极天尊侮辱羞辱自己。 “朕的命是天尊救的,自然是要为天尊卖命。”武则天的这番话成功的取悦了赵云。 “对,就是要这么说。”赵云回过头来,对着武则天道:“即使不是本尊救的你,现下的局势,也只有你将本尊伺候好了,你的孩子,你的元芳,才能继续的活下去。” 武则天闭上了眼睛:“是。” “本尊此番前来,是想对女皇陛下求取一物。”武则天有些子诧异的瞧向了赵云。 这北极天尊也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弄不到的,要到自己这里求? “何物?” 赵云笑了一笑,缓缓而道:“兵权。” “天尊要兵权做甚?”武则天十分的不解。 按照北极天尊的实力,想要踏平哪国,自己动动手指即可,何须借用自己的兵权? “本尊知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本尊若是瞧哪儿不上眼了,自己就能灭了那个地方,是与不是?” 这句话说的确实不错,武则天方才就是这般想的。 垂下了颈子,武则天软软的应道:“是。” “眼下这等局势,本尊若是贸贸然出手,定然会引起天界那群人的注意,到时候,本尊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天尊的意思是……” “将兵权交给凡人,比如你的弟弟,兰陵王。 交由他,让他率领这千军万马,将那个地方踏平,屠尽。”赵云瞧着武则天的神情有仍是疑惑,解释道。 “到底是哪个地方,如此的招天尊的恨,非得踏平屠尽才是痛快?”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之上,赵云倒是也没有忌讳的神情,只是抬起了头,静静的瞧着窗外的天,渐渐的变了。 估计很快就要下雪了…… 气温很快的就冷了下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 赵云不知晓这天下的风雪还能坚持多久再落,他只知晓自己心中的风雪,怕是即将就落了。 赵云瞧着欲落的风雪,对着武则天道:“姑墨国。” 第二百九十九章 赵云此人 赵云此人,向来心眼儿小得很,睚眦必报。 先前他为了让妲己远离这各族纷争是非,特意的想了个法子,把妲己抹除了记忆,送入了人间。 好不容易觉得殷受这个人比较可靠,至少足够疼爱妲己。 却没想到,赵云赵子龙,北极天宫的天尊,生平第一次看错了人。 这个殷受非但没有将妲己宠爱到底,反而纵容自己的百姓们伤害妲己。赵云赵子龙,那是何等的人物,怎会就这般的纵容殷受和他的子民这般的对待妲己? 但他身为北极天尊,现下又是非常时期,各仙家对旁的仙家都看的可严,唯恐旁家出了什么叛徒,伤害了自己。 权位越高,盯着他的人就越多。 所以他需要棋子。 一些可以为他卖命的棋子。 不管是人,还是神,但凡是苦惯了的,都是极其的贪恋温暖的。 赵云就是如此。 他从降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只能是最为低下的种族,只能给贵族当牛做马,做一些十分耻辱的勾当。 所有的人都瞧不起他,都羞辱他,都想方设法的把他贬低到最为低下的地位之中。 因此,他自卑,就连他的姐姐,那个时候也宁愿做一个小小的侍女,了却一生。 因此那年在王母的蟠桃园中,碰到诸葛亮后,诸葛亮那从桃树跃下的英姿才会让他自愧。 让他清楚的知晓他与旁人的差距。 但是也是那时,他下意识的躲开之后,听得诸葛亮那般夸奖,才会激动兴奋。 诸葛亮瞧着他,笑弯了一双眉眼:“阁下是哪族的小公子?身手真是不错。” 赵云只觉得仿佛有一团火包住了自己,将自己从内到外的水分烘烤了个干净。 自从被诸葛亮夸奖了之后,赵云就勤学苦练,终得在**之中大放光彩,成了天界之中的后起之秀。 可是就是在那时,他在偶然路过瑶池之时,听见了天帝同王母的谈话。 王母对着天帝道:“这孔明已然是岁数不小了,咱们也是要想方设法的给他寻一门亲事了。” 孔明……? 亲事……? 赵云那次还是偷偷的扒了窗户,听得那天帝对王母道:“听闻绿筠仙子还未婚配。” “是的呢。”王母听了天帝的话也表示赞同:“绿筠仙子倒是极好的……” 往后的话,赵云已然无心再听。 他只知晓,**结束之后,诸葛亮就会被天帝和王母安排上一门亲事。 娶那个叫绿筠的仙子。 赵云不想叫诸葛亮娶这等女人。 这等的庸脂俗粉,怎么配得上在**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诸葛亮?! 况且…… 况且…… 赵云十分的纠结,他不知晓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这般的苦恼和纠结。 实在是无法,他去寻了同自己亲姐无异的白泽仙子。 他对着白泽仙子道:“白泽姐姐,若是有那么个人,一直在子龙的心中挥之不去,听闻他可能要同旁人定亲心中就是百般的难受,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的白泽仙子听了他的话,只是淡淡的笑道:“你这是害了病了。” 果然,赵云就知晓,自己怕是害了病。 还是心里头的病。 可是他并不知晓自己是害了什么病,于是只能出口询问白泽道:“那子龙是害了什么病?还有没有的救?” 白泽见赵云被自己唬住了,当即就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白泽姐姐……?”赵云瞧着白泽如此,当即就疑惑的紧:“您……您笑什么?” “子龙啊,这是哪家的仙子啊,叫你这般的日思夜想?”白泽也不告知赵云是怎么一回事,怕是自己告知了他,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郎会捂着脸跑掉。 “是……是……”赵云瞧得白泽神情不对,当即就留了个心眼儿:“是个小侍……” “是个小侍女吗?”白泽下意识的就接了话。 “啊……是。”侍卫侍女都是一样的。 “你啊,还是前去姻缘神殿,去问问月老吧。”白泽瞧着赵云这等呆愣愣的样子,当即就笑开了。 赵云再是迟钝,也知晓姻缘神殿的月老是做什么的…… 可是……这等事情,不是只有在男女之中才会发生吗? 自己若是没有记错,军师似乎……是个男子啊…… “若……若是个侍卫呢?”赵云小心翼翼的换了措辞。 果不其然,白泽的神情微微的变了。 白泽沉默良久,这才叹了口气,拍了拍赵云的肩膀:“侍卫也无妨啊,但凡只要你们是都有这个心思,是男是女又何妨呢?” “白泽姐姐……”赵云听得这话,竟是生出了几分的感动。 “只是若是个侍卫,你就不能去寻月老了。”白泽对着赵云极是认真的道:“你去月亮之上的广寒宫,去问问那里一位叫兔儿爷的神仙。” “兔儿爷?”赵云心中疑问甚浓。 这月老是掌管姻缘的神仙,这一点他是知晓的。 可是这兔儿爷是做什么的? 白泽瞧着赵云,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子龙,若说他是个男子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让你姐姐知晓了。” “啊……”赵云垂下了头,道了一声是。 —————————— “哟,这千百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个人儿来主动寻我呢。”兔儿爷同月老一般,瞧上去是个少年感十足的神仙。 只是同月老不一样,这兔儿爷的脑袋顶上,顶着两只内粉外白的兔耳朵。 而且这兔儿爷又长着一对雪白的门牙,除了眉眼身形,倒真是如同兔子般。 赵云没来由的一阵紧张:“是……是白泽姐姐说,这等问题能来寻您的……” “你管白泽叫姐姐?”兔儿爷听得赵云这般的说,当即就憋笑道:“那么,你大概就是白泽的弟弟扁鹊咯。” 赵云怔了一怔,刚想要解释,便就听得这兔儿爷继续的往下道:“没有想到啊,这白泽一族唯一剩下的男丁,独苗苗,居然是个基。” 其实千百年后再仔细想想兔儿爷的这句话……还真是没有问题…… 第三百章 给你留酒 而后的事情……赵云并不愿多想了。 回过神来,赵云发觉自己又回到了武陵山。 怎么……又来了这里…… 赵云怔了一怔,但脚下的松软的土地,和这周围漫天的桃花,都清清楚楚的告诉这自己:这是武陵山。 “你不是说要许久才能回来的吗。”耳畔上方传来一声清朗的男音,听得赵云又是一瞬的失神。 “因为想你了。”赵云笑眯眯的道,瞧着那原本卧在桃树之上的诸葛亮跳了下来,动作潇洒,丝毫不拖泥带水。 “呸,你这个人,嘴巴坏得很。”诸葛亮脸上起了薄红,又是羞愤,又是欢喜的瞧着赵云。 赵云瞧得诸葛亮仍是这般,当下心中唯有感叹岁月静好,才对得起这良辰和美景了。 “此番回来,就是想要瞧瞧你罢了。”赵云瞧着诸葛亮朝着他走来。 而后一下子的就抱住了他。 “十里香还给你留了一些。”诸葛亮在赵云的怀中闷闷的道。 “是军师给子龙留的吗?”赵云吻了吻诸葛亮的发顶。 “嗯……我……我一直在想,你会在何时回来。”诸葛亮抬起了脑袋,赵云比他高出许多,因此他只能昂着头瞧赵云。 “这不就回来了?”赵云瞧着诸葛亮这般,心中的暖意再也掩埋不住了,当即就在诸葛亮的额头之上又落下了一吻。 诸葛亮的面皮儿又红了一些:“那你何时走?” 赵云答道:“一会子便走,此番怕是不能久留。” 诸葛亮垂眸,有些子失望的道:“哦……” “但是等下一回回来,定然是要长长久久的陪着军师的。”赵云瞧出了诸葛亮眸中的失落之意,当即安抚道:“断然是不会叫军师这般的思念子龙了。” “谁思念你了!”诸葛亮就这般的被戳中了心事,当即便就有些子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而后转过了身,不再理赵云。 赵云又从后方抱住了诸葛亮,轻声的道:“军师……” “嗯?”诸葛亮赏脸般的应了一声。 赵云将脸埋进了诸葛亮的颈窝,闭上了眼睛:“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怪我……” “你是说折我桃枝的事吧。”诸葛亮下意识的以为是此事,当即就大方的道:“无事了,下回子记得折的轻一些。” 赵云怔了一怔,没有想到诸葛亮会以为自己在说他的桃树枝,当即便就轻声的笑了,而后咬了咬诸葛亮圆润洁白的耳垂,答应着道:“好。” “切莫咬我耳朵……”诸葛亮直直的打了个哆嗦,转身推开了赵云。 “军师,那我走了。”赵云笑着瞧诸葛亮道。 “这便就走了?”诸葛亮还未反应过来,赵云便就隐身在了漫天的花瓣之中,不见了踪影。 “你……给你留的酒……你还没喝呢……”诸葛亮有些子失望的垂下了头。 而云彩之中的赵云则是依稀的听到了这句话,心下一暖。 能让赵云醉的物事,向来都不是酒。 天界迟迟未派大将前去西南天。 虽说已然封了苍尘为平海元帅,可是苍尘再如何的有头脑,有领袖的气质,他也只是个刚出茅庐的小子。 西南天主要的事情就是:补天,平定妖魔来犯。 这两件事都算不得小,单单的叫苍尘领着实在是艰难的紧。 可是这天上又没有其它可用的大将。 天帝真真的是被愁坏了。 这时有仙君对着天帝进言道:“天帝可是还记得北极天宫的天尊赵云?” 天帝听得这个名字有些子恍惚:“赵云?” 若说实在话,即使天蓬元帅在此,赵云此人也是比他更适合去做领袖的。 千年前的**之中,赵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在武将之中是出了名的。 但是…… “赵云似是不妥。”这些子仙官能想得到的事情,天帝又怎会想不到? 只是先前把赵云得罪的着实狠了,诸葛亮现下还在武陵山待着呢。 天帝不敢将西南天那般多的兵权全部交给赵云。 若是赵云有了二心,西南天的兵力可是足以有能力和天界抗衡的。 况且昊天还在西南天。 自己也不好将昊天传回来。 各族的贵子皆在西南天,若是自己带头将自己的儿子带了回来,这不就是想方设法的落人话柄吗…… “可是现下西南天处妖魔横行,补天又是丝毫的没有进展,若是长此以往……”那仙官说到此,忽而的就无话可说了。 天界的正殿门口,出现了一抹身影。 那身影身着战袍,披风迎风猎猎。 眉目冷峻,静静的瞧着这蓦然无声的大殿。 他走了进来,对着高位之上的天帝跪下道:“臣,赵云,请求出战西南天。” 天帝一直防着自己。 赵云心中知晓。 不然自己都位至了天尊,天帝又怎会北极天宫原本就应该有的权力一件件的都剥夺了去? 若不是下方的臣民都拦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怕是早就被剥夺的一干二净了。 天帝没有想到赵云会在这时进来,一时间有些子惊,良久才稳下了心绪,对着赵云讪讪笑道:“北极天尊想要为天界出力,这一点自然是极其值得赞扬的,可是西南天此番凶险,若是天尊出了什么事,寡人无法对北极天宫的民众和青丘狐族的帝后交代啊。” “既然是为天界出力,北极天宫的众人和家姐都是可以理解的。”赵云定定的道。 这下子天帝反而是无话可说了。 赵云在诸神面前都这般的讲了,若是自己拒绝了,这不就是明着不给赵云面子吗…… “天帝,北极天尊请求出战,着实是天界之幸啊。”有仙官在下方道。 “是啊是啊,天帝,现下西南天情势凶险,若是处理不得当,那些子妖魔怕是就会攻上天界了啊!”又仙官附和道。 “天帝,请准许北极天尊前去西南。” 一人起了头,下方的各仙官都齐齐的跪了下去:“天帝,请准许北极天尊前去西南。” 天帝瞧着自己的臣民,一时间竟是不知晓如何才能拒绝得了了。 第三百零一章 北极的人 赵云回到北极天宫准备出战之时,瞧见了又被踹的弯如月的大门。 “天尊。”早在门口等着的芈月瞧见赵云回来了,当即就迎了上去。 赵云瞧着芈月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的样子一下子就明了了:“他来了?” “是……圣医仙君等您等了许久了。”芈月垂首,恭恭敬敬的道。 “他这等没有耐心的人,让他等还真是难为他了。”赵云将披风解下递给了芈月,芈月恭恭敬敬的接了。 “他没骂本尊吧。”赵云蓦然的问了一句。 芈月抬了抬头,瞧着赵云脸上有着玩味的神情,当即就道:“并未,圣医仙君打进了北极天宫之时,就未发一言,没有寻见您,他就在正殿大厅等着了。” “知晓了,你下去吧。”赵云对着芈月摆了摆手,芈月会意,当即就退了下去。 赵云深吸了一口气,在脸上堆积起了笑容,而后进了大厅。 扁鹊眼神阴郁,想必现在的心情是十分的不痛快。 赵云瞧见了扁鹊之后,当即就玩味般的道:“哟,这能叫圣医仙君等着,本仙君还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他在哪儿。”扁鹊连一眼都没有瞧赵云,只是平白的问了那么一句。 “谁?”赵云反问道。 赵云当然知晓扁鹊口中的他是谁,赵云也知晓这个他在何处。 可是啊,他偏偏不想让扁鹊现下就知晓。 一会子他要给扁鹊来一出好戏。 “庄周。”扁鹊起了身,瞧着赵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直到离得赵云很近了,这才停下了脚步。 “他?他不是你的小宝贝儿嘛?”赵云就喜欢看扁鹊这等生气,但是又不能撒火的模样。 “他在哪儿?!”扁鹊捏紧了赵云的肩膀,力道大的赵云都微微的皱了皱眉。 “本尊怎么知晓?”赵云将扁鹊的手挥开,有些讽刺的瞧着扁鹊:“本尊只知晓,圣医仙君着实是有着一身的好本事,能与一个小小的梦魇分享最为珍贵的心头血,将一半的灵力,白白的给了一个梦魇。” 扁鹊忽而紧张了起来,现下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先前在地府冥界之时,那地牢之中便就是满满的疑点。 谁将地牢打开了? 谁能够有这个本事? 谁这般的清楚地牢的位置? 阎王爷查了几次,都没能查出结界的异常。 但是小五曾经说过,这地牢之中关押的妖魔,都是要送往北极天宫受刑的。 扁鹊当时就记下来了。 北极天宫…… 赵云确实有这个动机。 毕竟自己是知晓他的那些子事的。 瞧着扁鹊的脸色变了,赵云当即心情大好,对着外头唤道:“子休,这圣医仙君来了,怎的也不知晓上茶?” 子休?! 扁鹊瞧着门外进来一人,手中捧着茶具,一身的绿衣,低着头,十足十的奴才相。 “庄周!”扁鹊瞳孔蓦然缩紧,瞧着庄周就这般的……一步步的朝着他走来。 “主子。”庄周并未瞧扁鹊一眼,只是直直的到了赵云跟前,跪着将茶奉上。 “怎么回事?”扁鹊不可置信的瞧着赵云。 赵云并未理庄周,就任凭他将手中的茶盘举着:“啊……不过就是,我家的这个奴才,一不小心到了凡间,而后同圣医仙君相识了而已。” “你家的奴才?”扁鹊脚下生软,一时间竟是站不大住了。 “是啊,我家的奴才,圣医仙君用的可还好?”赵云笑眯眯的瞧着扁鹊苍白的脸。 而庄周仍是低着头,半分神情也是瞧不见。 “你家的奴才,定然是极好的。”扁鹊垂下了眸子,半分的情绪也不能让旁人瞧了去。 “那就好,子休,对着圣医仙君问好了没?”赵云转身对着庄周呵斥道。 “奴才庄周,问圣医仙君的好。”庄周软趴趴的转过了身,面无表情的对着扁鹊道。 “好……”扁鹊点着头往后倒,极是讽刺的笑道:“白白的睡了北极天宫的人,本仙君这是……这是赚了啊。” “圣医仙君睡的好就行。”庄周低着头,有些难堪的咬了咬嘴唇,良久才回扁鹊道。 “本……本仙君先走了。”一刻,哪怕是一刻,扁鹊也不想在此处停留。 “那……本尊就不送了。”赵云瞧着扁鹊,笑眯眯的道。 “嗯……”扁鹊慌乱的应着,什么都顾不得了,转身就消失在了北极天宫。 “子休啊,你说圣医仙君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蠢到了家?”见扁鹊已然走了,赵云转过身就问庄周道。 庄周抬起了脸,眸中半点子神采也无,怔怔的答道:“半点子都没保,就那般的同奴才共享了心头血,失去了一半的灵力,确实是蠢到了家。” “你们梦魇,还真是没有感情的物事啊。”听得庄周这般的讲,赵云当即就感叹了一声。 “梦魇本无情,奈何世留我。”庄周仍是顺着赵云的话往下接。 赵云瞧得庄周这副表情淡漠的模样,当即就觉得那恶劣的恶趣味涌了上来“说到此……本尊还挺好奇,这圣医仙君在床上,是不是也有着像战场上般的英勇。” 果不其然,庄周蓦然的抬起了头。这个问题着实叫人难堪得很。 赵云这般的问,就是将庄周的那点子仅剩的自尊狠狠的碾压在了脚底,踩的稀碎。 “圣……圣医仙君……”庄周咽了咽唾液,他根本就不知晓如何的回答这个问题。 “罢了。”赵云瞧得庄周这唯唯诺诺的样子,也深感无趣,当即就对着庄周挥了挥手,撵人道:“你下去吧。” 庄周垂下了头,托久了茶盘的胳膊十分的酸软,但还是强撑着,对着赵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奴才告退。” 就在庄周起身,即将要出殿门的那一刻,赵云在庄周的身后冷冷的提醒道:“老魇王可是还在本尊的手中,你自己也是切莫放纵,对着圣医仙君起了凡心才好。” 庄周脚步微顿,良久才回答了一声:“是……” 第三百零二章 说服素衣 圣灵山之上,一阵强风扬起了风雪。 扁鹊只觉得心中憋屈至极,胸口如撕裂般的疼痛,一瞬间是无处可藏。 “啊!!”仿佛是这样嚎叫出声,扁鹊心中才会舒坦那么一些。 许是心里痛得很了,那拳头一下下发泄般的打在石头上,扁鹊也不知晓疼痛。 手上的皮儿早就破了,鲜血站在了石头之上,整个手掌血肉模糊。 “巴蛇姐姐,仙君这是怎的了?”有的小妖怪瞧不透,只觉得眼下的扁鹊是恐怖至极,不管是什么物事在他面前,都会被击的粉粉碎。 巴蛇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她只知晓,现下的扁鹊,定然是极其伤心的。 因为他眸中的失望和落魄,已然是掩藏不住了。 这等的落魄,这等的狼狈,这等的伤心欲绝,巴蛇只在白泽死去的时候,才见到扁鹊如此过。 扁鹊终是累了,如同没有力气般的滑落在了地上。 他的胸口钝痛不已,只恨不能有个什么东西物事撕碎自己。 都是假的…… 扁鹊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庄周到底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情,接近自己,取得了信任,并且让自己毫不保留的交出自己的一片真心? 其实……庄周什么都没有做。 一直苦苦的深陷其中的人,是自己…… ---------- “帝君。”素衣进了迟央宫,唤了李白一声。 李白还未曾反应过来,只是坐在桌旁发呆。 “帝君!”素衣大着声音,又喊了一声。 李白这才意识到素衣是在喊自己,赶着紧儿回头应了一声:“怎么了?” 素衣瞧着李白回过了头,这才继续道:“登基大典已然准备好了,是否要通知各族?” “师父和韩信那边知晓了吗?”李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而素衣的脸则是霎那间的就黑了,但瞧着李白这副不自知的模样,,素衣还是接着道:“圣医仙君那边已然差人去通知了,东海太子那边还未差人前去。” 李白听得素衣这般的讲,这才意识道自己居然不自知的提了韩信,当下只觉得有些子尴尬,良久才应了一声:“嗯……” 素衣倒是不想同李白在这等的事情上多言语,满脸都是公事公办的意味:“西南天贵子诸多,奴婢也已然差人前去通知了。” 这等的意思,就是已然去通知了韩信。 “素衣……”李白忽而不知晓说什么好,良久才满满感动的道:“多谢。” “奴婢只是这青丘山上狐族王宫的一个奴才,帝君现下是青丘狐族的帝君,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对奴婢汇报的。”素衣垂眸道。 看来李白是着实的叫她伤心了。 李白听得素衣这样讲,当即就慌乱的解释道:“不是……素衣,你同本宫……同吾一同长大,在吾的心中,你比吾的长姐还要好……” 素衣沉默不语,她不知晓李白还要说些什么话,来试图打动她。 “吾同东海太子,是真心的想要在一起……”李白良久才软软的冒出这么一句。 “他……他对你好吗?”素衣知晓是劝不了李白了,索性问了问李白韩信的脾气秉性和日常作为。 “他……他十分的好。”李白听得素衣这般的问,只觉得就像是对着自己的家人夸赞自己的心上人一般,面皮儿有些子犯了红:“虽说瞧上去不是多么正经的人,但是他会正经的对待关于我的每一件事,他极其的温柔,做事情也是十分的沉稳有耐心,他对我……是完完全全的没有保留。” 素衣听得,有些子沉默了。 若是韩信是女子,她定然会鼓励着李白前去同韩信交合。 然而韩信却是个男子…… 不过话说回来,她一直纠结认真的地方,不就是韩信的性别吗? 只是因为韩信是男子,她就忽略了韩信对李白的各种好。 从李白的神情之中,素衣瞧得出来,韩信对李白定然是极其的好。 不然李白不会露出这般的神情,帮韩信说这般多的话。 就像是当年的白泽娘娘对青丘帝君一般。 也是这般的神情,这般的语气,这般的在圣医仙君面前拼了命的说青丘帝君的好话,唯恐自己的家里人对青丘帝君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况且当年,圣医仙君想尽了办法阻拦,不也是没有拦住吗? “对你好的话,那奴婢就管不着了。”素衣忽而想开了,拦不住的事情终究是拦不住的。 既然拦不住,还不如顺了李白的心。 “真的吗……”李白本是想着要长长的说上一顿,才能改善素衣心中韩信那糟糕的形象。 却不料素衣接受的竟是这般的快,一时间李白有些欣喜的懵了。 “只是,帝君一定要记住,您是青丘的帝君,是断然不能委屈到自己一分一毫的。”素衣瞧着李白这般的高兴,心下满满的都是无奈。 “我……吾知晓了。”李白有些子激动的靠近了素衣,手臂微微的张了开,但是又收了回去。 他想要抱抱素衣,可是又怕素衣说他这等的行为是不成体统。 素衣无奈的笑了笑,自己上前抱住了李白。 现如今的李白要比当初从青丘离走前去跟随圣医仙君去凡间磨练的少年郎结实了很多。 那时的李白,还是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小少年。 基本的人情世故他都不晓得,更别提这情爱之事了。 可是现如今的李白,却是能同素衣说这般的多,能够坚持秉承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的成熟,也是叫素衣深感欣慰啊。 “素衣……你真的是……就如同我的姐姐一般……”李白抱紧了素衣,轻声的道。 素衣轻叹了一口气,良久才道:“圣医仙君那边,你怕是要好好的解释一下了。” “嗯……”李白本是想着,素衣这边要是能堪堪接受了,他便就要想方设法的让师父也接受了。 但是圣医仙君此人啊……向来是一副叫人永远都摸不透的脾气,若是想要叫他接受个什么事情……怕是难得很。 第三百零三章 他是亲舅 “真的,帝君。”素衣松开了李白,一脸严肃的对着李白道:“旁人你可以暂且不管,圣医仙君那边,你一定要费一些子心。” 李白回道:“知晓,因为他是吾的师父。” “他不止是帝君的师父……”素衣定定的瞧着李白,欲言又止。 “师父不止是吾的师父?”李白被素衣的这句话搞得诧异的紧:“这是何意?” 素衣叹了口气,良久才道:“罢了,原本这种话不是奴婢能说的,但眼下帝君都这般的大了,也是能掌一方实权的帝君了……” “到底是什么事……”李白忽而觉得有些子紧张,总觉得素衣要说的话,会是能颠覆他一切的大事。 “千年以前,请求被妖魔袭击,差点就被屠了山……” 世人皆知,那场战役,差点将请求的种都绝了。 幸亏是当时的青丘太子,也就是李白的生父,其名帝辛,被青丘山上的残党送到了圣灵山。 当时的圣灵山有着一位女帝君,勤勤恳恳励精图治,将圣灵白泽一族的大小事宜处理的井井有条。 但就是帝辛的出现,打破了圣灵当时的平静和安宁。 当时的那位女帝君,在两百岁还是小小幼童之时,父母就双双战亡。 只留她一个小小的女童,带着一个弟弟,在地府冥界阎罗殿的帮助之下,重起圣灵。 地府冥界阎罗殿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女帝君呢? 原来,地府冥界和圣灵白泽一族早早的就有了婚约,当时的阎罗小太子和圣灵女帝还在牙牙学语之时,就被双方的大人定下了这桩亲事。 原本圣灵女帝君到了年龄,按理说是要嫁给地府冥界阎罗殿的小太子的,可是偏偏那几年,心善的白泽一族救助了落魄的帝辛。 帝辛就此在圣灵山之上住了下来。 却不料,帝辛用这位女帝君日久生情,二人私定了终身。 当时这件事儿传出来的时候,已然是阎王爷的小太子很是大方的表示,既然女帝君同帝辛是真心相爱,他放了手成全这一对良人也可。 于是圣灵山白泽一族,便就成了青丘狐族的亲家。 当时的圣灵白泽一族可谓是倾尽了全力,才保得帝辛重振青丘狐族,将斩杀自己家人的妖魔统统屠了个干净。 然后女帝君就将帝君之位禅让给了她的弟弟,自己跟随着帝辛去了青丘,做了帝辛的第一任帝后。 很快,女帝君身上就有了帝辛的骨血,这本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却不料,青丘帝君舍弃了他们同甘共苦的情谊,同女帝君的一位朋友苟且勾搭在了一起。 知晓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女帝君当即就血崩难产,诞下了李白之后,离了世间。 李白瞧着素衣的嘴唇一张一合,后来已然不知素衣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那位女帝君名叫白泽,是您的生母,她禅让的那个弟弟,就是圣医仙君。” “圣医仙君,是您生母的亲弟弟,是您的亲生舅舅。” 李白听后,踉踉跄跄差点没有站稳。 “他……他不是说,那个时候他救了吾……” “正是因为他是您的舅舅,才会做出那般凶险的事情,将您救了下来啊。”素衣瞧着李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做了什么凶险的事情?”李白颤抖着嘴唇,问出了口。 素衣定定的吐出二字,听得李白心肝儿一颤:“剖腹。” 李白一个没站稳,坐在了椅子里,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素衣垂眸,对着李白跪了下去:“素衣那时未能保住帝后娘娘,是素衣的失职。” “你……你无事的……”李白闭上了眸,痛苦而又纠结的道:“只是吾没有想到,父君居然是这等的……” “逝人已逝,帝君还是想想活着的人吧。”素衣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 可是知晓了真相之后的李白,是半点面对扁鹊的心思都没有。 他不知晓在失去了父母之后,再失去姐姐的滋味,是何等的痛苦。 他不知晓日日夜夜相处之中,那个人又是怎样的掩着自己的心思,苦心的教导与他。 他不知晓一直以来,这个高高在上的圣医仙君,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面对着自己…… “师父……”李白喃喃的念道。 素衣叹了口气,而后磕了个头,对着李白道:“诸多的心思,还是需要帝君自己思量,素衣……先告退。” “嗯。”李白现在确实是想要静静的。 一下子知晓了这般多的事情,李白蓦然不知晓自己要怎样的面对扁鹊。 整个脑袋都成了浆糊,一团糟乱得很。 素衣起了身,出了门,而后还给李白带上了门。 李白这才将自己的慌乱表现了出来。 说到底,他终究也只是个小小少年郎。 即使长大了,他的心性也不足以面对这些事情。 更别提处理了。 —————————— 扁鹊接到信书的时候,已经颓废了好几日。 他也不管素衣在西南天会是何等的处境,他也不管李白在青丘又是何等的艰难。 他向来自私自利,一心只想着自己。 也可以说,现如今颓废的他,是面对不了自己的徒弟和属下的。 这样的圣医仙君,一点都不威风。 可是这信雀送来的书信,却是叫他仿佛是活了过来。 那信纸之上写道:青丘老帝君已崩,太子李白即位。 扁鹊手指微颤,瞧着那信纸,一时间竟是不知晓该说什么好。 他早就知晓,李白会是青丘的新帝君。 却不知晓,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会这般的激动,竟是连着小小的信纸,都拿不好了。 在扁鹊的心目之中,李白还是小小的少年。 他肩膀薄弱,挑不起大梁。 这诺大的青丘一下子压在了李白的肩膀之上,不知晓李白能不能适应得了。 扁鹊担心得很,但是除了焦急渡步,眼下什么都做不了。 “巴蛇!”终于,这圣灵的正殿之中传来一声传唤。 巴蛇听得微微一怔,而后便欢快的跑了过去。 仙君终是说话了,想必是好多了。 “启程。”扁鹊对着巴蛇道:“去青丘。” 第三百零四章 谁去谁留 西南天也是被这个消息炸开了锅。 韩信还是从前来禀报的仙官口中才知晓这件事的。 只见那仙官气喘吁吁的前来禀报韩信道:“东海太子,青丘的老帝君驾崩了!” “什么?!”韩信当时就惊讶的道了一声,但他最关心的还是李白:“那太白呢?” “青丘太子已然即位,成了青丘的新帝君。”那仙官恭恭敬敬的对着韩信道。 “这般……”韩信不知为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现下各族的贵子都在商议是否要前去青丘,派谁去,怎么去,太子殿下您还是先赶紧去瞧瞧吧。” 仙官都这般的说了,韩信当然是立即的就冲着议事而去。 议事大厅之中,各族的少年郎声音嘈杂,看来是对着青丘新帝君即位的事情有着诸多的非议。 “本宫先前听闻这青丘要立妲己公主为帝姬,怎的一瞬间即位的成了太子?” “正是呢,不知晓这青丘帝君是如何想的……” “怕是这青丘新帝君上位的方式不正当啊……” “哈哈哈,正是呢,这皇家的子女啊,手段向来都是狠厉的紧……” “咳咳……”听得这些子碎嘴子说话越来越难听,韩信即使气愤,也只能将心中的火儿都压下去,轻轻咳了一声,提示这些人不要再乱说乱讲了。 “哟……重言兄……”有贵子瞧见了韩信,登时尴尬的紧,当时就挠了挠头,对着韩信讪讪笑道:“重言兄是何时过来的,怎的也不提前说上一声?” 韩信不想同这等碎嘴子多说废话,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而后道:“这才刚过来,远处瞧着你们说的热火朝天,正在想着是什么事情使你们如此,这细细一听……” 那几个贵子当即就紧张不已,生怕被韩信呵斥了。 虽说在这西南天,他们都是一样的贵子,可是小族终究只是小族,不能同六族相比。 所以这六组的贵子们,则就是比贵子还要尊贵的贵子。 韩信瞧得这几个人紧张的神情顿时觉得好笑,又幼稚的以为自己是给李白出了口气,当下心情大好,决定放过这几个背后嚼舌根子的:“这细细一听啊,没听见。” 这几位贵子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韩信说起了正事:“重言兄同太白兄向来交好,此番前去青丘祝贺,想必重言兄定然是上等宾。” “就是就是,这东海和青丘两大贵地,往后可就是重言兄和太白兄掌管的地方了。” “这真真是极其的好的……” 韩信只觉得这等谄媚的语气听得着实心烦,可是贸贸然的打断这些子人的话,定然会显得自己脾气秉性不善。 韩信微微的笑了笑,对着那几名贵子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各位兄台可是切莫乱讲。” “啊……”这几名贵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当。 这现任的东海龙王东皇太一刚刚上任,身子骨还十分的健壮,自己方才的那般言语……岂不是咒东皇太一…… “抱歉抱歉抱歉,重言兄,我们岁数小,不晓得怎么说话……”意识过来的贵子们先是赶着紧儿的给韩信倒着歉。 韩信无谓的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重言兄大度,东海能有重言兄这般的继承人,着实是有福的。” 韩信叫这些子人烦的着实乱,恰好瞧见苍尘从外进了来,这才当下告了辞,转而向着苍尘走去。 苍尘听闻了那个消息之后也是惊的紧,他先前倒是知晓青丘那边有意立妲己公主为帝姬的意思的,苍尘心中还窃喜过,他觉得若是妲己公主成了帝姬,担任了青丘狐族的女帝君,那李白的地位就不会那般的高。 自己同李白……抓抓紧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苍天弄人,李白偏偏成了新帝君。 苍尘的眉头自打知晓了这个消息以来,就没有松过。 “元帅。”韩信奔着苍尘而来,唤了苍尘一句。 “怎的了?”苍尘听得韩信唤自己,当即就转了身,对着韩信回道:“东海太子可是有事?” “听闻此番青丘新帝登基,西南天要派一些子人前去祝贺?”韩信也不扭捏,有什么问什么。 “是,眼下局势紊乱,按理言说,这西南天上的贵子们都要前去,毕竟他们代表的都是各自的家族……但是现如今……怕是只能去一部分了。”苍尘也不是扭捏之人,有什么答什么。 “既然是这等的局势,想必元帅是走不开了。”韩信瞧着苍尘,如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是……按理说,本帅要在西南天之上守护着阵地,而且听闻这边要前来一个新的副将……” “所以……元帅可是还要前去?”韩信问道。 “去。”苍尘倒是毫不忌讳的道:“本帅同太白也是好友,为何不去?” “可是西南天……” “左右新的副将就要来了,西南天之上也不至于落的群龙无首的境地。”苍尘这人,向来是心大得很,他拍了拍胸脯道:“左右还有一些十分优秀的将领嘛……比如重言兄您……” “元帅……”韩信听出了这苍尘言语之中的意味了。 他自己想去,但是这西南天又需要将领,于是他就要把一些优秀的人留下,给他镇守西南天。 韩信觉得,这恐怕不行。 “元帅,在下同太白的关系,也是十分的好,况且东海和青丘向来是世交,若是在下不去,怕是与礼不合。” 世交? 苍尘听得出来,韩信这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东海同青丘的关系怎样,向来是人尽皆知的。 但这韩信同李白交好,也是千真万确,自己若是当即的驳了韩信的面子,然后韩信即位成了东海帝君,怕是会伤了两家的和气。 左右这般多的贵子呢,苍尘倒是不怕,左右会来个新的带头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东海太子同太白交好,这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身为朋友,哪有这般的不通情达理?” 韩信听得苍尘这意思,应该是允了,当即抱拳道:“多谢!” 第三百零五章 扁鹊前来 李白这几日就像是木偶娃娃一般,这老帝君逝世的悲伤还未缓渡过去,青丘便就又沉浸在新帝君登基的喜悦之中了。 这几日不论是礼仪嬷嬷,还是亲戚重臣,都把李白烦的难受。 又是要裁制新衣,又是要处理政务,又是要布置各种物事。 若不是妲己帮衬着,李白怕是会累瘫。 虽说青鸾对李白是半点子感情都无,可是妲己和李白可是亲兄妹,自然不会同她母亲一般。 “帝君,您怎的又坐在这里了。”李白听得这个声音便就头疼。 这是礼仪嬷嬷的声音,对于这几日都被她们摆布的李白来说,这一声唤,简直就是魔音。 “啊……吾就是坐一坐……”李白话音未落,礼仪嬷嬷就上前将李白拽了起来:“帝君唉,现下都忙得很,您可切莫乱跑。” “是是是……”李白急忙忙的应了,唯恐这礼仪嬷嬷又碎碎念。 正在李白生无可恋的被礼仪嬷嬷捉去裁量尺寸的时候,素衣前来了。 “帝君!”素衣在外头唤了李白一声:“圣医仙君到了。” 李白忽而就紧张了起来。 先前面对扁鹊之时,他倒是没那么紧张。 可是现如今,他什么都知晓了,素衣什么都告知了他…… 他真的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神情和语气去和扁鹊交流。 “太白。”李白还未想完,便就听得外方传来了扁鹊的声音。 李白忽而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在燃烧。 “嬷嬷,您们先退下吧。”李白对着那些子礼仪和裁缝嬷嬷道。 裁缝嬷嬷原本丈量李白腰身的手顿了住,同礼仪嬷嬷互相看了一眼,仿佛是在征求礼仪嬷嬷的意见。 “既然帝君这般的讲了,那老奴们就告退了。”带头的礼仪嬷嬷对着李白道。 旁边的嬷嬷们瞧着有人带了头,也对着李白行了一礼:“老奴告退。” “嗯。”李白应了一声,瞧着那些子嬷嬷出了去。 “帝君。”素衣在旁忽而开口道:“奴婢也告退了。” “素衣,你无妨的。”李白话未说完,素衣便就抢在了前头道:“帝君同圣医仙君之间是师徒的情分,说的定然都是贴己话,奴婢在一旁听了不合适。” “那好……”李白对于素衣的话寻不出半点的毛病,只能点头答应着:“那你路上多加小心。” 素衣笑着行了一礼,对着李白道:“是。” 素衣出去后,这正殿之中就只剩李白一人了。 李白的心中十分的紧张,他不知晓一会儿扁鹊进来的时候,他是要叫师父,还是要叫舅舅。 “诺大的宫殿也不见个伺候的,你这还当帝君呢。”这一道声音传入李白的耳中,就像是凭空的一道惊雷,将李白的心肝儿都劈的发颤。 “师父……”斟酌良久,李白还是遵循自己的习惯喊了那么一声。 “怎么了?”扁鹊觉得今天的李白不太对劲,说不出哪儿不对劲……总之不是特别的对劲。 “师父……师父今天这一身真是好看。”李实在是不知晓要说些什么了,只能盲目的夸赞扁鹊的衣服。 “啊……”扁鹊听得李白说自己的衣服,这才有些子害羞的摸了摸鼻子:“这帝君的朝服,真的是许久未曾穿过了。” 扁鹊身着白色朝服,白色的上好金蚕丝布上,用者赤金丝绣了白泽灵兽的花样,袖口领口是百生百灵的花样,金黄的腰带上挂着个翠绿的玉坠儿,坠儿上雕刻着白泽灵兽,同以往的暗色衣物不同,扁鹊换上了这一身威武气派的衣物,李白反而觉得不太适应。 “师父瘦了许多。”李白这话说的却是不错,扁鹊这几日因为庄周的事情颓废的紧,许久未曾好好进食了,消瘦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啊……”扁鹊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随即就岔开了话题:“你的登基大典是几时开始?” 李白也是个好被拐带的,当即就道:“后日……” “唉……”扁鹊叹了口气:“你往后的担子怕是会很重。” “无妨。”其实李白心中也怕得紧,他怕自己无能,不能将青丘狐族的大业完完全全的担负起来。 “不过……这青丘的帝君之位,终究还是你的。”扁鹊说到此,自顾自的笑了一下,似乎很是满意。 “徒儿对着青丘帝君之位并非十分的看重。”李白这句话说的倒是心里话,但是扁鹊听得却十分的刺耳。 扁鹊反唇道:“你不做帝君,这青丘山之上还有更加适合的吗?” “不是……徒儿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那个帝后所出的女儿也可以坐这等的位置?”扁鹊说完之后,李白便就不语了。 “蠢啊你。”扁鹊气恼不已,他不知晓原来在李白的心中,这个位子竟是可有可无的:“她是什么身份,她的生母是下贱种族的仙子,而你的母亲是……” “是当年圣灵山白泽一族的女帝君。”李白接了下一句,瞧着扁鹊的神色一下子僵了住,又淡淡的问了一句:“是吗?” “你……你是如何得知?”扁鹊还真是没有料到,李白就这般的知晓了他同他的关系。 “若是没有旁人告诉我,您还要瞒我多久?”李白启齿,那个百转千回的称谓终究是唤出了口:“舅舅。” 扁鹊身子猛的一颤,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他曾经在睡梦之中梦见过无数次李白唤自己舅舅。 可是当李白真的唤了,自己却是又不敢应了。 李白瞧着扁鹊不出声了,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还是说,是我不够好,您觉得我不能或者不配当作圣灵白泽的后人?” “不是……”扁鹊沉默良久,忽而答道:“为……为师怕早告诉了你,会给你心中增加负担。” “这有什么负担的呢?”李白不太理解扁鹊的想法:“多一个亲人,不是很好吗?” “天真。”扁鹊不屑的回了李白一句:“你当这各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是过家家吗?” “不是……” “若是以往的圣灵白泽,大可作为你的靠山,现如今……不行了……” 第三百零六章 肺腑之言 “可是,再怎么说,您也是我的舅舅啊……”李白从素衣的口中知晓,自打自己的生母逝世以后,白泽一族就一日不如一日。 倒不是新任帝君扁鹊无能,而是这圣灵山是以天地灵气为供养的,而白泽一族更是靠着吸食天地灵气为生的灵兽。 而那时又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天地灵气混乱,竟是将圣灵山逼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那时的扁鹊实在无法,只能让雪女将圣灵山彻底冰封,从而达到灵气流动缓慢,不至于紊乱的太过分的效果。 “你……你这般的想,为师十分欣慰。”扁鹊听得那声舅舅,着实是感动了一番。 可是感动归感动,有些子事情不能讲出来,那就是不能讲出来。 “舅舅……”李白红着眼眶儿唤了一声,将扁鹊唤的又是一个哆嗦。 “切……切莫在人前这般的唤。”扁鹊结结巴巴的道,手握成拳,攥的死紧。 “为何,我是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不是吗?”李白忽而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上前攥住了扁鹊的手:“我们是至亲的血脉……” “松手。”扁鹊将李白的手甩了开。 李白的神情蓦然的有些子受伤:“舅舅……” “现在局势不稳,为师能这般的潇洒过那么多年,没有人来犯,只是因为为师无牵无挂,若是平添了一个外甥,则是会叫外界抓住把柄的。”扁鹊知晓这种话会叫李白伤心,但他还是这般的说了出来。 “我……我现如今是青丘的帝君……”李白想要告知扁鹊,自己并没有这般的弱。 他想让扁鹊相信他,至少在扁鹊的心目中,他要摆脱小小少年郎,什么都做不了的形象。 “可是你的实力仍然不高。”扁鹊讲话一针见血,当即就戳到了李白的痛处。 即使瞧见了李白受伤的神情,扁鹊还是继续的讲了下去:“现在的你,别说大敌来犯,哪怕是个小小的挫折,都会叫你手足无措,慌乱不已。” “那师母呢?师母不是也……”李白觉得庄周相较与自己,怕是还要弱上三分吧。 谁知李白刚说出了这两个字,扁鹊就像是忽而的被戳到了痛处一般的大吼道:“别提他!” 被扁鹊这般的一吼,李白只觉得莫名其妙:“怎的了,您同师母,吵架了吗?” “他是赵云的人。”扁皱眉思索了良久告知了李白真相。 “何……何意……”李白听得赵云的名讳,只觉得事情不简单。 “他是赵云派到为师身旁的卧底。”扁鹊瞧着李白满脸的不可置信,有些子自嘲的笑道:“为师就知晓你不会信。” “可是……”李白结结巴巴的道:“他这般的做,是有什么好处吗?” “先前他的灵体虚弱,差一点身消魂散,是为师……将心头血同他共享了……”扁鹊同利巴韦林说道这里的时候,心中是极其的痛的。 毕竟这是自己做过的蠢事之中数的上的了。 不管是作为师父,还是舅舅,扁鹊都不想让李白知晓这些子事。 可是除了李白,他又没得旁人吐露了。 “怎会这样……”李白低着头喃喃了一句:“就是上会子……在西南天,他晕倒的那一次吗?” “是。”扁鹊如实的道。 “他怎会如此的忘恩负义……”李白也是有些子气愤了。 “罢了……”扁鹊将脑袋一偏:“为师不想提他。” 李白瞧着扁鹊这般,一时间倒是不知晓该如何劝慰的了。 扁鹊是极其的爱庄周的,李白能从扁鹊看庄周的眼神之中瞧出来。 可是若是说庄周对着扁鹊半点子感情也无,李白又是不信的。 这世上最难以掩饰的东西就是感情。 李白同韩信之间就是如此,想必扁鹊和庄周之间也是所差无几。 而且庄周瞧向扁鹊的眼神之中,很明显是带了感情的。 但是扁鹊都这般的对着李白说了,想必不会有假。 这庄周兴许真的是北极天尊赵云的人。 可是圣医仙君向来是独来独往惯了,身边又没有什么亲朋好友,甚至连个稍微近一些的能够说说贴己话的人都没有,那么这赵云让庄周接近扁鹊图的又是什么呢? 图的是那点子心头血吗? 虽说赵云先前经常的前来青丘山,可是他同李白之间交集并不是很多,因为他是自己继母的弟弟,虽说自己是青丘的太子,可是这赵云身列天尊之位,想必是不图自己的身份地位的。 自然也懒得拉拢。 这番,李白还真是猜不透这个自己名义上的舅舅要做什么了。 “那……舅舅。”李白开口坚定的道:“我会努力变强的,终有一日,不会叫您担心。” “你先能自保再说吧。”扁鹊对李白的态度是极其的不信任。 也着实是李白先前弱的娇气狠了,这才叫扁鹊这般认为。 “是……”一腔热血就这般的被扁鹊浇了个透心凉,李白有些子颓废的垂下了头。 “你要知晓,你接下来要面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物。”扁鹊揉了揉李白的脑袋,瞧得李白不甚了解,当下心中就暗骂了一声蠢货。 “等到了你的登基大典,你瞧瞧会来这些子什么人,那些人都是你往后要一个一个对付的。”扁鹊的话说的很直白了。 身为一族的帝君,若是处理不好族与族之间的关系,怕是也会很快的下位吧。 “知……知晓了……”李白软软的应了下来。 扁鹊瞧得李白听了话,这才满意了,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开口对着李白道:“这次的登基大典,想必韩信也会前来。” “嗯?”李白不知晓扁鹊为何会突然提起韩信,十分紧张的抬起了头。 “为师知晓你们二人玩的好,但是于公于私你可要斟酌好,毕竟他是东海的太子,往后东海和天下水族都是他的。” “我……我知晓了……”李白应了下来。 还以为扁鹊会怀疑他和韩信之间的猫腻呢,现下看来许是李白自己个儿想多了。 第三百零七章 再见韩信 韩信同苍尘带着一众贵子前来青丘之时,恰好瞧见了青丘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乖乖……”一个小族的贵没见过这等阵仗,当下就夸赞出了声:“这就像是新帝君要娶妻似的,隆重得很。” 话音刚落,这名贵子就感受到了两道目光如刀般的切割在自己身上。 “切莫乱说。”苍尘眼神如刀,瞧得这贵子一阵阵的心虚:“太白岁数还小,哪有那么快就娶妻了?” 韩信也是第一次符合苍尘的话:“元帅说的极是,这男人成了亲就是百般的不自在,太白岁数还小,自然是要自在几年。” “东海太子很是懂啊。”苍尘感受到了韩信身上那和自己一般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就起了敌意。 “不及元帅,话说元帅是到了娶妻年龄了吧。”韩信转过了头,对上了苍尘的目光,瞧得苍尘的目光之中有着浓浓的醋味,一下子就了然了。 李白这个憨蛋,连这个苍尘喜欢自己都不知晓,还一味的同苍尘接近,他难道不知晓这般是很危险的吗? “各位贵子。”有着侍女前来迎接,那侍女岁数有些子大了,想必在青丘做事也有些子年头了。 侍女对着韩信苍尘以及身后的贵子们道:“帝君知晓各位即将前来,特命奴婢在此等候你。” 苍尘对着侍女笑着道:“叫姐姐久等,是我们的不是了。” 苍尘本就是长相俊秀帅气的人,现下一笑,这女子见了更是没有抵抗力了。 侍女也微微的笑了一下,想必心情是大好的:“无事,各位贵子还是跟随奴婢来吧。” 侍女说罢便就转了身,对着旁边的侍女嘱咐了几句,这才缓缓前行。 韩信同苍尘跟在是侍女的身后。 韩信先前来过青丘多次,对青丘的地形是十分的熟悉的。 现下他只需要将这些字人都甩开,便就能自己去寻找李白了。 想起李白,韩信就觉得心口一暖。 当真是许久未见了,韩信着实是想得紧啊。 “元帅,我腹痛,能否去厕所?”韩信刚想完,便就对着旁边的苍尘道,毕竟这苍尘是主帅,韩信还是知自己要好生的捋着他的。 “嗯。”苍尘应了一声,只是现下对韩信的态度有些子冷淡了。 或许是先前那莫名其妙的敌意还未消退吧。 得到了苍尘的准许,韩信当即就撒开了欢,离开了这队伍。 ---------------- 扁鹊刚刚出了去,李白就有些子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还未曾面对什么事呢,李白这就觉得自己心慌得很了。 忽而,李白的眼睛被蒙了住。 “心肝儿,可知晓我是谁?” 李白只觉得这人幼稚得很,明明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还偏偏要捂住他的眼睛。 “韩信,你把手拿开。”李白低声的呵斥道。 韩信感到了无趣,这才松开了手。 李白站起了身,转过头瞧着韩信。 果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李白觉得韩信又高了一些。 原本自己能到他肩膀,现下只能到他胸口了。 瞧见了李白的脸,韩信是再也忍不住了。 “心肝。”韩信匆匆的唤了一声,而后便就到了椅子之前,拽过了李白,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中:“可是曾想我?” 李白在韩信的怀中,用力的吸了几口气韩信身上的味道总是能叫他安心:“想了……”这是实话。 不但想了,而且还是天天想,夜夜想,夜里辗转反侧的想,不得安眠。 韩信一低头,就吻上了李白的唇。 李白也微微的踮起了脚,配合韩信亲吻。 “心肝儿,我也想你,想死你了……”韩信平时里是极其的正经的,可是到了李白这里……怕是想要正经也难。 韩信的力气很大,禁锢的李白有些子喘不上气。 唇齿之间流连,仿佛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眷恋。 “够……够了……”李白将韩信推了开。 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会活生生憋死……… 这青丘新帝君刚要登基,就给自己的姘头亲死了…… 这等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自己这老脸怕是死了都要再丢一波。 韩却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丝一毫可以亲昵的机会,当即就拉住了李白,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而李白因为惯力使然,则是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李白的面皮子一下子就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烧了起来:“别……这等的姿势,叫旁的人看了不太好…… “怕什么?”韩信倒是心大得很:“若是有人瞧见了,咱们就正好把关系公布了,告诉天下,你是我韩信的小心肝儿……” “哎呀!”李白有些子气恼的捂住了韩信的嘴,不叫他再继续胡说八道了:“你就知晓说些浑话!” “你喜不喜欢?”韩信笑眯眯的瞧着李白,瞧得李白脸皮子更红了。 “韩信越看约爱,他不知晓这世上还会有那么个人,能够叫自己爱不释手,疼爱到心坎儿里去。 “心肝儿……”韩信有些迫切的唤道。 “怎么了?”李白不知晓韩信又准备打什么算盘了。 “想再亲亲你……”韩信说完,就又吻上了李白的唇。 不同方才刚见的那种猛烈,现下的这个吻,十分的轻柔,交换着恋人之间的甜美。 “唔……”李白含糊不清的呓语了一声,韩信错开唇齿,气喘吁吁的问道:“怎的了?” “你……手不要乱摸。”李白有些子气恼的道。 韩信垂眸一瞧,可不是嘛,自己的手下意识的抚摸上了李白的腰侧,怪不得李白会出声。 “啊……抱歉。”韩信这般的说着,手也从李白的腰上撤了下来。 见韩信乖巧了,李白这才满意了,但跨坐的姿势仍是没变,李白还是觉得有些子尴尬。 所幸韩信是个厚脸皮,一直这样也无妨。 “没有想到,你居然成了帝君了。”韩信这才说了句正经话。 但是这句正经话却不是很讨喜,李白听得当即就不开心了:“怎么?我不能做帝君吗?” “不是……”韩信挠了挠脑袋:“我是怕你累着……” 第三百零八章 久别温存 李白叹了口气,轻轻的吻了吻韩信,而后正经的道:“我也并非想要做帝君,而是父君崩逝的突然,我身为他的儿子,又是这青丘的太子,我来继位是顺理成章的事。” 韩信捧起了李白的脸:“那你又是怎么想咱们的以后呢,你做了帝君,想必脱身很难。” “妲己这几日帮衬了我不少,待时机成熟,我禅让帝位与她。” 韩信叹了口气,李白这般的做,当真算是极大的让步了。 韩信将脸埋在了李白的颈窝之中,闷闷的道:“抱歉……” “抱歉什么?”李白觉得韩信的这一声道歉当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是女子……不能嫁与你……”韩信是十分的委屈说这句话的。 却不料,这句话刚说出口,李白就被逗笑了。 “你笑什么?”韩信感受到了李白胸膛的震动,便就知晓李白在笑话自己了。 “你还觉得自己不是女子为罪……你要是个女子,我还不要你呢。”李白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李白同韩信之间,任何的事都是韩信主动。 若韩信是个女子,不管在李白这里表现的是多么后,怕是在李白的心里,也是觉得这个女子随便放浪,不是个好相与的。 听得李白这般的讲,韩信登时就不甚高兴了,抬起了头平视着李白:“我是女子怎的了,我若是个女子,定然是千娇百媚一笑倾城……” “你可就少说几句吧。”李白觉得韩信今日实在是太招笑了:“你看看你,骨架子这般的大,若是个女子,怕是也是膀大腰圆的角色。” 韩信不言语了,心中暗暗的想道:幸亏为男儿,不然还近不了你了…… “后日登基吗……”韩信忽而问了一句。 “嗯。”李白应了一声,继而又道:“只是诸多小事还未曾做好,这几日怕是忙得很。” “那这几日就放过你。”韩信对着李白忽而邪邪的笑了,笑得李白恍然大悟,当即就红了脸,嘴中啐骂道:“天天这脑子里也不知晓在想些子什么,没个正形。 韩信瞧着李白的面皮儿红了,当即这坏心眼子就起来了,他缓缓的近了李白的耳:“但等登基的事情忙完了,咱们两个可是要尽兴才好。” “知……知晓了!”李白将韩信推了开,摸着方才被韩信吹的发烫的耳朵。 韩信这才笑了出声,刚想要出言说些什么,就听得外头的素衣大声道:“帝君,平海元帅苍尘,带着诸多贵子前来拜见了。” 李白听得了苍尘的名讳,当即就慌慌忙忙的从韩信身上下了来,而后在旁边的位置板板正正的坐好。 “那……我就先走了。”韩信听见了苍尘前来,莫名其妙的觉得不适。 许是这苍尘竟然对李白有了心思,韩信觉得心中不适罢了。 “嗯?”李白这才觉得不对,韩信先前就在西南天,这东海天界并无调令,这一回许是跟着苍尘来的。 可是他为何没和苍尘一同前来? 李白心中虽说有些子疑惑,但还是忍了下来。 待到二人都有时间了,他再细细细问也不迟。 “嗯。”李白应了下来。 韩信瞧着李白应了,当即又掰过了李白的脑袋,在上面狠狠的吻了一下。 “快些走吧。”李白不耐烦的推了韩信一下。 韩信占够了便宜,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韩信前脚刚走,苍尘后脚就来了。 “太……”苍尘瞧见了李白,差一点就喊出了先前的称呼,忽而觉得自己喊的不对,慌慌忙忙的改了:“青丘帝君,自打西南天一别,可还好?” 李白皮笑肉不笑着道:“一切都好,劳烦元帅挂心了。” 李白现如今对着苍尘可是喜爱不起来。 毕竟苍尘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为难扁鹊,丝毫的面子都不肯给留。 而且这苍尘……似乎还有些子喜欢韩信。 李白没有对他产生厌烦之情就算是他大度了。 苍尘刚想要说些子什么,想到旁边还有人又生生的止住了。 瞧得苍尘这副神情,李白当时就明了了。 这平海大元帅是有话要对着自己言语呢。 “吾同元帅许久未见,各位贵子可否……”李白这般的出言说,那些贵子当即就告了退:“既然青丘帝君同元帅有话要说,那咱们就先出去吧。” 周围的人一阵的符合,这才一个个的都出了去。 “太白……”苍尘刚出口唤了一声,觉得有些子不妥,唤帝君又觉得太过于生疏,当即就索性闭了嘴。 “在私下里,还是按照以往那般的唤吧。”李白瞧着苍尘笑眯眯的道。 “好……”苍尘应下了,而后才又道:“太白,准备何时娶妻纳妾?” “娶妻纳妾?”李白对于苍尘的这句话感到了匪夷所思:“你为何这般的问?” 苍尘顿了一下,良久才道:“只是忽而想起,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不知晓……”李白如实的道:“现如今还没有这般的想法。” “你没有心悦的女子亦或者男子吗?”苍尘很是在意李白的这些子事情。 李白只觉得是苍尘管的多了,语气有些子不善的道:“没有心悦之人。” “这般……”苍尘放下了心,良久的沉默之后,苍尘忽而开口:“太白觉得,我如何?” 李白顺着嘴道:“你很好啊,长相俊秀,又是威风凛凛的平海大元帅,你……” “我是说,若是作为青丘帝君的伴侣,如何?” 李白听得这句话后,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便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差点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下来。 “太白……”苍尘立马的就要上前扶住李白了。 李白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飞快的躲开了苍尘的搀扶,这一躲,倒真是摔了个实落。 “太白……”苍尘瞧见了李白那闪躲的一下,霎那间有些子受伤。 李白的心中却是如同被重鼓敲击着一般。 他一直以为苍尘心中的人是韩信……却不料,这个人心中的人居然会是自己……? 第三百零九章 莫非玩笑 莫不是开玩笑的? 李白心中这般的想着,登时就问了出来:“平海元帅不是在逗吾玩耍吧?” “不是……”苍尘认真的道:“我是真心的想要同你在一起。” “可……可是……”李白面露难色。 他现在真的是慌乱极了,他不知晓这苍尘居然是真的有了这个心思。 他还一直天真的以为苍尘心悦韩信。 原来一直都是自己吗…… “现在不给我答复也可以。”苍尘瞧着李白的这副神情,心中的失落是难免的。 可是他不能就这般的表现出来,不想叫李白觉得自己这个人情绪心思都浮于表面。 “只要……只要太白知晓……”苍尘瞧着李白笑了:“太白知晓我的心意,就好了。” 出了殿门,苍尘才惊觉自己的惊世骇俗。 只不过是听旁人说了一句关于李白娶妻纳妾的话,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确认一下了。 明明这种事情,在西南天之时他就应该知晓了。 可是他就是蠢,他就是笨,他就是想要再问李白一句。 所幸,李白心中并无他人,自己也就还有着机会。 哪怕是他到青丘来,家中已然有了长姐撑起家族,想必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苍尘有些颓废的垂下了眸,失落的想到了李白方才的神情。 那般的惊慌失措的神情,真的特别……叫人伤心。 李白在殿内仍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怔了半晌,这才举起了手,用犬牙将自己咬了一口。 疼的。 许是咬的狠了,李白疼的“嘶嘶”的叫唤了一阵,举起手一瞧,已然出了血。 这是真的……不是梦。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李白心中暗道完蛋。 这苍尘对自己的这莫名其妙的情愫,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李白这心还未平静下来,便就听得外头的嬷嬷唤道:“帝君,奴婢们可是能进来了?” 对了……今日还要赶着紧儿的量身量,看看这新的朝服到底合不合身。 李白将自己因为方才摔倒而凌乱的衣物细细的整理了一番,这才对着外头道:“进来吧。” 那些子嬷嬷这才进了来,给李白裁量尺寸。 ---------------------- 扁鹊出来不久时,便就遇上了雪女。 只见雪女行色匆匆的混迹在杂乱的人群之中,瞧见了扁鹊之后立马麻溜儿的过了来:“仙君!” “你怎的过来了?”扁鹊瞧了瞧雪女周身,并未发觉有其他的什么人,这才问道:“平海元帅那边没有人跟着你吗?” “无人,听闻青丘新帝登基,我寻了个理由先走了,并未同他们一起。” “那便好。”扁鹊这才放下了心。 “庄周可是寻到了?”雪女瞧着扁鹊蓦然阴沉的神情,便就知晓自己问的错了。 “他?”扁鹊冷冷的笑了一声:“他是北极天宫的人,是北极天尊专门安在本仙君身边来监视本仙君的。” “怎会……怎会这样?”雪女被扁鹊的这些子话惊到了,她不知晓庄周竟然是北极天宫的人。 扁鹊又是那般的宠爱庄周,思来定是动了真情的。 扁鹊也……一定很是难受吧。 “仙君……”雪女担忧的出口唤道。 “无事,他只是本仙君的玩物而已,没了就没了吧。”扁鹊显然不愿多提关于庄周的一句话。 说是这般的说,可是扁鹊的用心,雪女却是瞧在了眼里。 这庄周为何如此的不知好歹,将仙君的一片真心视如草芥? “走吧,咱也前去歇息处,你奔波了许久,定然是累了。” 扁鹊这话说的却是不错,雪女灵力弱,只是被扁鹊收服的一只妖怪罢了,能到这青丘不被发现已然是很难得了。 “是。”素衣应了下来,心口一片暖意。 仙君的心中,还是有着自己的。 刚到了专门供贵宾歇息的采月楼,旁边就有着小侍女迎了上来,对着扁鹊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问道:“仙君可是圣医仙君?” “正是。”扁鹊应了一声。 “那么劳烦圣医仙君带着身后的侍女姐姐跟随奴婢前来。”小侍女对着扁鹊仍是恭恭敬敬的道。 “好。”扁鹊应了下来。 “仙君,她口中的侍女姐姐,莫不是我?”待到那小侍女转身带路之时,雪女上了前,在扁鹊的耳边轻轻问了一句。 “想必是的。”扁鹊回道。 “不是……”雪女听得扁鹊这般的承认了,当即有些子气恼:“谁是侍女了啊!这小侍女真的是……自己是侍女就以为其他人也都是侍女了吗!” “你一直跟在本仙君的身后,旁人这般的以为也是正常的吧。”扁鹊不知晓雪女因何而气恼。 许是这句侍女伤到了她? 可是作为圣医仙君的侍女又不是丢人的事,他何必气恼? “那我不要在仙君的身后了。”雪女似乎是赌气一般的道,随机就上了前来,同扁鹊并排的走。 “你这是做甚?”扁鹊觉得雪女的做法十分的幼稚:“你本就是圣灵山的人,跟在本仙君的后面又不丢人……” “不是的。”雪女忽而对着扁鹊道:“并非是跟在仙君后面丢人,而是我觉得被旁人当成侍女,十分的不适。” 扁鹊听闻雪女这话,怔了一怔。 雪女继而道:“我就是想让别人知晓,我不是圣医仙君的侍女,而是他带来的姑娘。” “姑娘?”扁鹊忽而被雪女的这句话逗笑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许久:“你这般的凶,哪里像个姑娘?” 雪女听得扁鹊这明面儿之上的嘲笑,只觉得心中像是着了火般的生气,刚要出言相呵,便就听得前方的带路的小侍女道:“仙君,侍女姐姐,到了地方了。” 扁鹊这才住下了脚步,对眼前的建筑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良久叹道:“不错。” 雪女也顺着扁鹊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红瓦,黑墙,一个单独隔离出来的寝殿呈现在了眼前。 这圣医仙君行了那般多的路,想必感叹的不是这个寝宫,而是这个地方。 第三百一十章 告知真相 进了寝殿之内,摆设也是一等一的整齐利落,虽说算不上豪华,但是却意外的合扁鹊的口味。 雪女倒是第一次来这青丘,当即就兴奋的在寝殿之内兴奋的蹦蹦跳跳转了好几圈。 接着雪女推开了后方的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知是平时游赏之处。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初,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既然圣医仙君和侍女姐姐都到了地方,那么奴婢就告辞了。 “嗯。”扁鹊应了一声,那侍女就出了去。 “仙君你看!”雪女兴奋的指着外头对扁鹊道。 谁料,扁鹊却是一脸的疲惫之相,坐在了床上,盘腿生息,闭目养神。 雪女忽而的就说不出话了。 能叫扁鹊这般疲累的,想必是极其让他上心的事情。 不知为何,雪女想到了庄周。 这个奇奇怪怪的梦魇,一开始她就觉得这庄周不对劲。 为此扁鹊还同她吵过一架。 雪女现如今想起来,都是格外的委屈。 仙君怎么就给这等低贱的东西迷惑了呢,怎的就被这等的东西离间了呢,怎的就被这等东西……夺去了真心了呢…… “别愣着了。”扁鹊坐在床上对着雪女开口道:“你给本仙君倒杯水,本仙君口渴。” “是……”雪女应了一声,而后便就上了前,端起了水壶,给扁鹊斟上了一杯水。 “凉的不要。”扁鹊又出了声。 雪女只觉得有些子气,这个自大傲慢的圣医仙君,都到了别人的地界儿了,还是这般多的臭脾气。 但现下的情景,自己除了乖乖听话,服从安排,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见着雪女出了门,扁鹊这才捂住了心口,面色苍白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见着这地上鲜红的颜色,扁鹊又慌慌忙忙的扯了袖子,下了床,弯腰擦拭干净,就怕雪女回来会发现。 因为没了心头血,灵力骤然失去了一半刚刚被抽去心头血就被苍尘一顿怼,好容易安生了几天,又被雪女告知庄周不见了,急火攻心,好容易寻到了庄周……却又被庄周告知,庄周原本是北极天宫的人,是赵云派来专门监视对付他的。 这些日子的大悲之事实在是多,别说他了,哪怕是天帝,怕是也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 扁鹊只觉得心口如同被重锤敲击,震的胸骨肋骨都跟着一起疼了。 他难受,不管是身子上的,还是心里的。 “啊……”实在没忍住,扁鹊痛呼了出声。 忽而听得外旁有着脚步声,扁鹊便就知晓受雪女回来了,慌忙的稳下了心神,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仙君……”定睛一瞧,进来的人,却不是雪女,而是一袭青丘迟央宫宫女衣裳的素衣。 “你来做什么。”扁鹊一见到这素衣,当即就冷下了脸。 “仙君,素衣是来请罪的。”素衣瞧见了扁鹊对自己的态度,心中微微的泛起了酸涩,试图解释。 “当年是你犯下了大错,若不是姐姐护着你,你早就死了不知晓几次了,还敢来本仙君前面,看来是你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啊。”扁鹊这番冷冷的话语,仿佛是带着刀一般,扎在了素衣的身上。 “仙君,素衣当年犯错偷取灵药,是为了救素衣的弟弟……”素衣还未说完,扁鹊就又冷哼了一声:“这是你将全部丹药偷走的理由吗?若是为了救你的弟弟,你又何必在被发现之后,将那些子丹药全部吞食?” “我……”素衣忽而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了。 “仙君,我要了好久的,这才要来一点热……素……素衣姐姐?”雪女拎着一个水壶进了来,她是天生的雪人冰心,最怕这等热气,因此离得热水壶远远的。 瞧着素衣之后,雪女先是怔了怔,唤了一声之后快速放下了水壶,上前攥着素衣的手道:“咱们真是好久没有见了啊。” “是……”素衣笑着应了一声。 “咳咳。”扁鹊咳嗽了一声,不知是在提醒雪女切莫同素衣走的太紧,还是提醒素衣别动他圣灵的人。 “仙君,您可是着了风寒?”雪女听得这扁鹊咳嗽,当即就紧张了起来,松开了素衣的手,向着扁鹊走来。 “本仙君无事。”扁鹊见着雪女犯了蠢,心下有些恼怒:“你别过来了。” “哦……”雪女有些子委屈的应了一声,而后又回头对着素衣道:“那素衣姐姐,咱们出去说。” “好。”素衣笑眯眯的应了。 “出去什么出去!”扁鹊见这雪女拉着素衣就要出了去,当即就呵斥了雪女一声。 雪女莫名其妙被训斥,心中有些子委屈:“仙君您是怎的了啊?” “手。”扁鹊盯着雪女拉着的素衣的两只手,呵斥道:“撒开!” 雪女心中疑惑的紧,但扁鹊让她撒开,那她就撒开吧。 “雪女!”扁鹊又对着雪女吼道:“你给本仙君过来!” 雪女不明觉厉,当即就过了去。 “她是圣灵的叛徒,你为何同她走的这般近?” “可是素衣姐姐当年……”雪女瞧了素衣一眼,见着素衣一副逆来顺受不管扁鹊说什么她都听着的神情真是替她委屈极了。 “当年什么?当年的事也是你能提的吗?!”扁鹊对雪女说的句话十分的方案,当即就怼了回去。 “那您也不能就这般的将火全撒在素衣姐姐身上,素衣姐姐是为了弟弟。” “你闭嘴。”扁鹊头疼不已。 他不知晓自己年轻的时候脑子到底是有多么不好使,非要求着姐姐准许他养雪女这个东西。 扁鹊头疼过后,便就要处理正事了:“素衣,你此番前来,是有何事?” 素衣这才站直了身子,对着扁鹊盈盈一拜,而后道:“仙君,素衣此番前来,是要高中仙君当年的真相。” “什么真相?”扁鹊微微的皱了眉。 “当年素衣为何要偷取丹药,被发现后又为何吞噬……极其……白泽娘娘因何而死的真相。”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前来武陵 武陵山是满山的桃花,风起花落,飘飘洒洒,如梦境般。 诸葛亮坐在桃花树枝之上,托着腮,静静的发着呆。 这在武陵山之上的日子着实无聊,诸葛亮不知晓自己为何要这般愚蠢的待在这个地方。 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只要想要出去,在那边缘界内就会被挡住。 仿佛那里有个什么东西物事挡着自己,不叫自己出去似的。 “唉……”诸葛亮叹了口气。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左右赵云叫自己在此处等他。 那便就等着他吧。 忽而风气,诸葛亮眉间一跳,瞧着远处依稀是一个人,朝着自己飞来。 会腾云驾雾,看来是个大能之人。 诸葛亮从树上跳了下来,瞧着那个人。 扁鹊已经有几千年未能见过诸葛亮了。 扁鹊落了地,朝着诸葛亮这边走来:“军师!” 诸葛亮有些怔,他不知晓这个人为何也管自己叫军师。 待到扁鹊走的近了,他才看清:“圣医仙君?” “军师。”扁鹊应了下来,而后正色的问好道:“好久不见,近来可安好?” “你怎么突然来了。”诸葛亮瞧着扁鹊前来神色匆匆,只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此番前来,是有事情问你。”扁鹊将诸葛亮周身打量了一番,良久才道:“方才我进着武陵山之时,觉得外面似乎是有结界,敢问军师,这外头的结界是何人而设。” “结界?”诸葛亮有这子发怔,良久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这外头……是有着结界吗?” 扁鹊点了点头:“嗯,进来的时候好生的对付了一番,这结界十分的结实,中等的仙人都进不来……想必……设结界的人,是个实力同我不相上下的人……” “啊……我还在想为什么老是出不去,原是设了结界啊……”诸葛亮笑了笑,似乎对这个事情并不是很在乎。 “军师!”扁鹊不知晓这诸葛亮怎会如此看得开。 若是之前的诸葛亮,想必早就警惕起来了。 难道…… “军师,赵云可是来过?”扁鹊正色的问道。 诸葛亮面上一僵,看扁鹊这副神情,若是自己认认真真的答了,想必是不是什么好事。 “并未……他……他没有来过。” 扁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诸葛亮先前喝过孟婆忘川汤,按理说应该是将所爱之人忘的干干净净。 可是诸葛亮说赵云并未来过,按照扁鹊所知晓的,这诸葛亮在喝下孟婆忘川汤后,只是在天界待了几日后,便就被天帝赶下了凡尘,屈身在这武陵山之上。 若不是赵云前来寻过他,他怎会知晓赵云这号人的存在! 莫说别人碎嘴子,谁会闲来无事前来武陵山同诸葛亮说这些! 瞧着扁鹊的面色有些子不善,诸葛亮小心翼翼的对着扁鹊道:“越人,许久未见,我这里有上好的十里香……你要不要前来小酌几杯?” “军师,若是你还把我当做故人,当做有人,你就老老实实的告知我……赵云到底来没来过?” 诸葛亮不知晓扁鹊为何非要纠结与赵云有无来过武陵山。 在诸葛亮的认知里,赵云生性温和,性子柔顺,对着自己虽说嘴上会说些不太正经的话,但是却宠爱的紧。 在诸葛亮的心中,赵云是个十分十分十分好的人。 “怎么了?”诸葛亮知晓自己瞒不住了,当即就决定先问扁鹊:“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若是他惹事了,我……” “军师!你可知晓他现在在做什么!”扁鹊有些无奈的瞧着诸葛亮。 他也是没有想到,在被天帝灌下了孟婆忘川汤之后,这诸葛亮还是在忘记了赵云一次之后,又再次的心悦于他。 “子龙怎么了?”诸葛亮心中不由来的发慌。 “他在西南天之上放入了蛟龙。”扁鹊只将已然确定了的事同诸葛亮讲,那些子只是猜测的,还是别教诸葛亮知晓的好。 “啊?他为何要做这些事?”诸葛亮打心眼里不信,他不信这赵云会这般的做。 关键是,他在西南天放蛟龙做什么? “因为那时的西南天破了。”扁鹊也知晓,在这武陵山之中,是听不见外面的一丁点儿风声的,只能如实的从头告诉他:“那时天蓬元帅被贬下了凡尘,天界之中无大将可用,就有人对天帝进言道,将这各族的继承人都调到西南天去,一是为了培养这些软趴趴的少年们担当重任,二是将西南天的困境解决了。” “那岂不是很好吗?”诸葛亮不知晓为何这扁鹊是这般的态度,仿佛这是一件十分不耻的事情一般。 “好?”扁鹊不知晓这诸葛亮的头脑是不是一一同的顺着孟婆忘川汤进入了胃里:“军师,我先前说过吧,赵云在西南天放入了蛟龙。” 诸葛亮听着扁鹊的话,一下子就想通了。虽说是他对天帝进言的,但是这召集继承人的事,似乎是天界出面办的。 但凡是那一个出了事,那些子族长帝君定然是不会责怪于他自身,而是会责怪于天帝…… 这样一来,天帝就会失去各族的民心,若是得罪了大族,被推翻也是可行的…… 诸葛亮垂了眸,试图将这些子事情从赵云身上抹去:“万一……万一子龙也只是好心……” 扁鹊听了诸葛亮这般只顾着为赵云开脱的话,不怒反笑:“他好心?军师,你可知晓,在你进入了武陵山不问俗世之后,那赵云就如同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往上爬,他一人收服蛟龙,闯入过无间地狱只为缉拿妖魔……他……他……他早就换了一个人了!他暴戾,他喜怒无常,他爬上了天尊之位制定了各种各样的刑罚!你以为他还是以前那般无害温和的赵子龙了吗!你太天真了!” 你太天真了! 天真…… 诸葛亮被扁鹊这般的训斥了一通,倒是也没有十分的生气,只是缓缓的抬了眼,对着扁鹊正色道:“所以……你此番前来武陵山寻我,不单单是为了告知我真相那么简单吧。” 第三百一十二章 逼问武陵 扁鹊坐在床上,透过漫漫纱帐,看着明月姣姣。 他细细的思量这素衣白日说过的话。 素衣那时跪在地上急切的道:“奴婢是偷取了您准备的丹药,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奴婢当年只是圣灵的一个小小宫女,又怎会知晓?” “然后呢。”扁鹊皱着眉毛,继续问道。 “奴婢当年,是听信了旁人之言,这才知晓仙丹藏匿之地,盗取了仙丹。” “谁告知与你的?”扁鹊眉间一跳。 “是………青鸾。”素衣如实的说了。 她先前就是听了同为婢女的青鸾的话,这才盗取了仙丹。 “那你又为何吞食,你可知晓这些子仙丹下了肚,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甚至实在承受不住,会爆体而亡?” “素衣知晓。”素衣垂眸道:“可是青鸾告知奴婢,说只要能将这些子丹药吃下去,奴婢的血液之中,就会同那丹药一般的有效。” “荒唐,你是你,丹药是丹药,你能承受的住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将那些丹药全部化为己用吗?!”扁鹊不知晓这素衣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心中莫名其妙的有气。 “仙君,素衣知罪。”素衣也无法反驳,知晓自己被骗之时,自己已经被赶下了圣灵山,若不是当年身为青丘帝后的白泽娘娘知晓了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怕是就真的死在圣灵山脚之下了。 “你……你方才所你知晓姐姐当年的死因?”扁鹊对于那些仙丹虽说心疼,但是这些东西都算是身外之物吧,敌不上白泽的一根手指。 “是的。”素衣给扁鹊结结实实的嗑了一个头,自己请罪道:“素衣知晓自己瞒着这些子事情多年,实在是大错,现如今才说出来,不求仙君能原谅素衣,只求仙君能够保重身体,切莫动太大的气。” “你说。”扁鹊瞧上去冷静得很。 “当年白泽娘娘生产在即,白泽一族生产仙君您是知晓的,需要这天地灵气集聚,白泽本就是靠灵气才能生活的神兽,而这天地灵气中稳住场子的就是天地二脉……”素衣说到此,唯恐自己说话说的多了,偷偷的瞧了扁鹊一眼,不希望招了扁鹊的厌烦。 而扁鹊却只是静静的皱着眉头听着,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素衣这才放下了心,继续道:“仙君可是知晓上古邪法?” 扁鹊点了点头,先前在长安城,孙尚香那毒妇就是修炼了上古邪法来保全她的孩子。 上古有妖法,断男之根,汲之阳。取女胞宫,汲之阴。夺人性命,汲之怨。改人天命,汲之情。 即为妖法,便是天理不容。 人人得而诛之。 “仙君既然知晓上古邪法,想必是知晓这邪法之中,最为阴狠的是哪个咯。” 扁鹊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平静的道:“改人天命。” 素衣颌首道:“正是,当年就是有人利用了这天地之间孤魂野鬼的怨气,改了一位仙君的天命,这才导致天地灵气紊乱,白泽娘娘生产许久仍是生不出现如今的青丘帝君李白。 “你又是如何知晓?”扁鹊现如今对素衣仍是不敢完全相信的态度,虽然说当年白泽难产之事定然有蹊跷,但是扁鹊从未往这上面怀疑过。 “仙君恕罪,奴婢当年……在迟央宫当差之时,瞧见过凶手歹人从白泽娘娘的房间里出来,当时并未多想,因为那个凶兽歹人,正是一个熟人。 “他是谁?”扁鹊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这般。 许是因为素衣说那是个熟人的缘故。 素衣对着扁鹊认真的道:“现如今的北极天宫的天尊,赵云。” 扁鹊在床上躺了下去,他想不透赵云到底为何要这般。 素衣说过,赵云去偷取白泽的灵气,是为了改一个仙君的天命。 可是赵云这个人,生性凉薄,又怎会特意为了谁做这般危险的事情呢…… 除非…… 除非……这个人……是诸葛亮。 扁鹊只觉得头疼不已,他实在是想不通,这赵云同诸葛亮不是出了名的心意相通吗,赵云到底为何还要做这些子事情? 难道说……诸葛亮在凡间同他相恋……是他一首谋划的吗? 扁鹊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若说这赵云做这般多的事情只是为了诸葛亮,但若说这诸葛亮是真的爱慕与他,他又何须做这些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赵云早就心悦诸葛亮了,可是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所以才在下凡投胎之际,将诸葛亮的天命改了,叫他去喜欢男子了吗? 若是真的这样,那他当年到底是教了个什么好友? 他当年怎的就如此的愚蠢,什么都瞧不出来,只顾着一味的惩罚素衣? 扁鹊想了想,还是坐起了身。 现下是真的睡不着了,赵云做了这般多的事情……若……真是他做的话……他现如今的目的是什么? 先前在西南天的蛟龙,就是赵云放的。 那么当时赵云的目的是什么呢? 当时西南天之上都是各族的贵子,若是蛟龙真的能将西南天搅和个天翻地覆,或者将那族的贵子弄死…… 那么那族定然会对天界心生怨恨,就算是明面上不敢反抗,那么这背后……定然是要有小动作的。 当初对天界进言让各组贵子前去西南天的是谁呢? 是赵云。 而且那个时候扁鹊若是没有看错,蛟龙主要针对的就是韩信李白苍尘三人。 这三个人都是大族之子,若是在西南天出了事,青丘狐族,东海龙族,北冥乌达族,这三个大族若是因此心生怨恨而同天界作对,想必是有相互抗衡的力度的。 若说真的是这样,那么,这赵云的心机还真是深不可测。 扁鹊起了身,穿了外衣,这就准备前去武陵山。 他要去寻当年的当事人,**致中和战功卓越,却因为在凡间和赵云相恋就被贬到了一个区区仙君之位。 若是按照当年的那个趋势,现如今的诸葛亮定然是早已到了帝君之位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西南之天 “是。”扁鹊点了点头:“我此番前来,除了询问于你这些事情,还有一事……” “何事?”诸葛亮不知晓扁鹊还要说什么。 扁鹊张了张嘴,良久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若是告知诸葛亮,你的天命十分有可能被赵云改了,对于现在这般柔弱的诸葛亮,是不是太过残忍。 身为王母系族先前最有为的人,原本不出意料的话,他应该就是王母系族下一任的帝君。 他舍弃了一切,也要同赵云在一起…… 他现如今,除了赵云,应该是什么都没有了。 而且这等事情也只是自己猜测,若是自己猜错了,又告知了诸葛亮……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扁鹊话头一转,对着诸葛亮道:“此番前来,主要就是想你这里的十里香了。” 诸葛亮听到这里忽而笑了:“十里香一直留着,原本是留给……额……给你就是了。” 扁鹊对着诸葛亮笑道:“多谢军师。” ---------------------- 西南天之上,那些刚出家中尚且稚嫩的贵子们迎来了一位新的领导人。 那人有着一双凌厉的眼,瞧起人来是十足十的凶。 赵云站于高台之上,对着下方安静如雪的贵子和将士们道:“吾乃北极天尊,奉天帝之命,特来协助平海元帅。” 瞧着下方的人都不吱声,想来是怕了自己,赵云十分满意的又道:“你们家中的父母,有的同本尊还是好友,将本尊当做同族的叔父即可,平时里不必太过于拘谨。” “是!”赵云说的确是不错,北极天尊位高权重,认识几个族长帝君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 因此这些子贵子对着赵云,向来是乖的很。 苍尘因为是同辈的,尚可当做大哥,这北极天尊可不知比自己高了多少…… “平海元帅何在?”赵云瞧了一周,不管是何地,都不曾见到苍尘的身影。 “青丘山上新帝君登基,元帅前去青丘祝贺了。”敖轩在旁边对着赵云道。 “西南天这般的局势,他前去青丘做甚!分不清高低主次嘛!” “天尊莫气,这西南天再怎么样,怕是也就这样了,可受青丘那便若是不去,倒是有些子不近人情了。” 赵云狠狠的瞧了那个说话的少年,那少年飞快的垂下了头,唯恐这位北极天尊瞧见了他的神情。 “罢了,你们岁数尚小,有的事情处理起来都十分的幼稚,现如今天地二脉齐断,这西南天身为最早塌天的地方,十分重要,你们分不清好坏,就由本尊前来教你们,敖轩。”赵云讲完,就唤了敖轩一声。 “是,天尊。”敖轩听着赵云唤了自己,赶着上前应了一声。 “苍尘不在,诸多事宜本天尊还不甚清楚,今日将你封为右将,辅佐本天尊,直到苍尘元帅回来为止。” 敖轩应道:“是。” “那便就散了吧。”赵云对着下方的贵子将士们道。 “是,天尊。” 待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赵云对着苍尘使了个眼色。 苍尘会了意,跟了上去。 “天尊,为何韩信并未……”一进了帅帐,敖轩就慌慌张张的开了口。 而赵云则是阴沉着脸,低声呵斥敖轩道:“叫唤什么!不知晓隔墙有耳这个词吗?!” 敖轩被吼了一顿,心下有些子委屈,良久这才垂下了头,软软的应了一声:“知晓。” “本尊也未想到。”赵云坐在了主位之上,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那个东海小娃娃的命居然那么硬,水底漩涡本有蛟龙,他跌落水中,即使不被蛟龙而食,想必也不可能健全的活下来。” “是鲛人族救了他。”依稀听得过传言,敖轩赶忙开口道。 “哦?鲛人族?”赵云半信半疑的瞧了敖轩一眼,敖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鲛人族怕是要绝了。”赵云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天尊,现如今韩信还是健在,他仍是东海最为尊贵合理的继承人,那我……”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赵云斜着眼儿瞧了敖轩一眼:“这般的不稳重,一味只想求功近利,怎么做东海乃至天下水族的帝君?” 敖轩这才稳了下来,对着赵云道:“是……是晚辈的不是……” 赵云望着敖轩,又复问了一遍:“你说的,是南海之外的鲛人族,对吗?” “对。”敖轩点头道。 “那可就好玩了。”赵云轻轻的笑了一声,这般的喜怒无常,瞧得敖轩有些子害怕。 “你还小,不知晓南海之外的鲛人族里……住着个什么人呢。”赵云瞧着苍尘满脸的疑惑,轻笑一声道:“千百年之前,你们龙族的老帝君,同青丘狐族的一个青年相恋,这个事情你应该是知晓。” “略有耳闻。” “那个青丘的青年被狐族抛弃之后,就到了南海之外,在鲛人族落下了户。” “鲛人族?”敖轩不可置信的瞧了赵云一眼。 毫无悬念,就是他想的那个鲛人族。 这天地之间,哪里还有第二个鲛人族呢? “对,这等秘闻,你们定然是不会知晓的。”赵云瞧着敖轩笑道:“当初你们龙族一落千丈,可不就是狐族害的吗?” “这狐族着实可恶!果不其然都是狐媚子!”敖轩刚说完心中就有些子后悔了。 至少李白不是。 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之中,他觉得李白此人性子并不狐媚……相反,有些子真性情。 “所以你要好好的干。”赵云拍了拍敖轩的肩膀,看起来十分的亲昵信任:“等你坐上了帝君之位,好好的对付狐族。” “这是定然的!”敖轩心中有气。 他知晓有那么一号人,就是因着他,龙族才一落千丈,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青丘狐族之人! “你先退下吧。”赵云对着敖轩道。 敖轩行了一礼,而后对着赵云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嗯。”赵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 瞧着敖轩远去的背影,赵云意味不明的笑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帝君登基 这日的青丘山之上,热闹至极。 李白一早就被素衣和几个嬷嬷拉了起来,睡眼惺忪的被伺候着穿上了专属于青丘帝君的黑色朝服。 李白半眯着眼睛,尽量的在驱逐瞌睡,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 “帝君,今日的登基大典隆重得很,您可不能这般的迷迷糊糊打瞌睡啊。”礼仪嬷嬷瞧见了李白的神情,出口提醒道。 “是。”李白被嬷嬷那么一提醒,这才清醒了过来,慌忙的应了。 几位嬷嬷给李白装扮好后,又把李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感叹道:“这人靠衣装果真没错,先前那般瘦弱的太子殿下,今朝成了气宇轩昂的帝君。” 这些子嬷嬷都是从小看着李白长大的,这番子话李白听见了倒是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子不好意思,他讪笑着想要挠挠头,却被旁边的嬷嬷制止了:“唉唉唉帝君,可不能碰头发,老奴可是给您梳了许久呢!” 李白这才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对着那几位嬷嬷道:“吾总是会长大的嘛。” “是是是,帝君长大了……”那几名嬷嬷心中正感叹岁月如梭,旁边的素衣就有些子忍不住的出声提醒了:“各位嬷嬷,帝君的金冠,需要公主殿下来放了。” “是……这金冠,是要青丘之上最为尊贵的女子来放的。”那几名嬷嬷听了素衣的话,这才对着李白告了退,转身出了李白的寝宫。 “公主殿下安好。”那群嬷嬷前脚刚走,妲己就从后脚跟了过来。 素衣瞧见妲己之后就对着妲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平身。”妲己对着素衣道:“你往后就是帝君哥哥身边的大宫女了,记得要侍奉好帝君哥哥。” 素衣垂着脑袋道:“是。” 妲己嘱咐完之后这才对着素衣道:“随本宫进来吧。” “是。” 李瞧着妲己同先前真是不一样了。 妆容要比他跟随扁鹊之前浓的多,但是韵味也浓的多。 至少猛的一瞧,不是那般幼稚的少女模样了。 妲己今日穿了一身的红衣,这原本是属于长公主的朝服,但是青丘的长公主嫁到了苍穹,又临近生产,过不来。 这才由妲己代劳。 虽说妲己也是怀有身孕,但是肚子要小得多,也就刚刚显怀罢了。 “唉唉唉,你小心点。”李白瞧着妲己过来了,当即就冲了上去,细细的将妲己扶住进了来。 妲己笑的眉眼弯弯:“只是有着个身孕,又不是成了瓷人儿,帝君哥哥不需这般的在意。” 李白听得妲己这样说,一瞬间有些子不高兴:“你说说,你自己这般想,难道吾的外甥也这般的想吗?况且这个孩子……”说到此,李白忽而噤了声。 这个孩子……日后是要继承这青丘的帝君之位的。 “这个孩子怎么了?”妲己歪了歪头,认真的等着下文:“这个孩子可是咱青丘上下的宝贝疙瘩,你可要照顾好了。” 妲己心下一暖,她没有想到,这李白居然这般的看重她腹中的孩子,一瞬间感动的不知所以:“那……那太子哥哥何事能给妲己娶个嫂子,到时候也……” “嫂子的事以后再说。”李白现在就怕别人问自己这个问题。 自己还没登上帝君之位,这短短几日,除了苍尘那个不正经的,还有许多的人前来询问自己,何时娶个帝后。 李白心中独爱韩信一人,他总不能前去东海求娶韩信吧。 李白神游天外之际,妲己见他许久不言,这才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嘿!” “啊?”李白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妲己在唤他:“怎么了?” 妲己对李白着实无语,有些子赌气的道:“帝君哥哥若是不想戴金冠,那就不戴好了。” 这嚣张跋扈的脾气秉性,都快做娘亲了,也是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李白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赶忙着对妲己道歉道:“实在是抱歉,方才寻思事情,这一寻思,就愣住了,没能听清妹妹的问话,着实抱歉。” “罢了罢了。”妲己摆了摆手,对着李白道:“还是先戴上金冠为好,你的亲事,咱们往后再说。” 说罢门外便就有着几名侍女端着青丘帝君的金冠进了来。 那是由赤金丝编制而成的圆环形状的冠冕,由于是赤金,有些红的发黑,上面镶嵌着几颗珠子和宝石,都是举世无双的物事儿。 “请公主殿下给帝君戴上金冠。”那捧着金冠的小宫女倒是沉稳,上前对着妲己道。 妲己应了下来,李白也会了意,低下了身子,坐在了本就准备好了的软椅上。 妲己捧起了那顶金冠,虽说是赤金所编制的,但是匠人手艺了得,这金冠竟是薄如蝉翼,轻如白纸。 妲己小心翼翼的捧着金冠,她也是第一次做这等事情,昨夜礼仪嬷嬷也是教导过她,该注意的,不该注意的,嘴里要说什么,手上要做什么。 可是妲己一时间忽而什么都说不出来。 捧着金冠的手有些子发抖,门外的礼仪嬷嬷胆战心惊的瞧着妲己和李白,生怕这两个年轻的上神将这戴冠这一重要环节搞乱。 但最终,妲己还是把那金冠结结实实的扣在了李白原来就束好了的发上,并高呼道:“青丘帝君,与天同齐,与地同寿,今日登基,定威慑四方,固我青丘,行仁义大道!青丘第四百一十三位帝君,李太白,金冠戴成!” 这一声下了去,四方宫门大开,青丘山上上下下都躁动了起来。 号角吹起,响亮昂扬,如龙啸于九天,凤鸣于长空,破风而来,震撼人心。 下方的青丘朝臣和民众,不论是侍女还是宫人,都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青丘帝君,与天同齐,与地同寿,今日登基,定威慑四方,固我青丘,行仁义大道!吾君万岁!青丘万岁!” 李白端正了身子,那朝臣和民众的呼声,如同最为有力的物事,将自己整个身板,都掰的不能再直。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尘埃落定 李白被一群嬷嬷从早晨一路烦到了现在。 李白身着肃穆的青丘帝君黑袍,头顶金冠,瞧起来倒还真有那么几分一代帝君的威严。 狐族的长老在历代的祠堂之内唱着焚文,李白也听不懂,只能按照礼仪嬷嬷告知他的那般,安安静静的跪着听。 终是不知晓过了多久,那几名长老才道:“青丘第四百一十三位帝君李太白,上来授业。” 李白听听着长老唤了,这才赶忙的站起了身,上了前去。 “接受了这玉玺和经书,你往后就是青丘的帝君了。”长老正色道。 李白瞧着长老这比鸡皮疙瘩还要多,比树皮还要干枯的脸,赶忙的应了一声:“是。” “那便就请帝君接了吧。”旁边的另外两位长老,一个捧着玉玺,那玉玺是用红暖玉做成的,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洪红狐狸。 经书则就是一个小册子,只不过封面金闪闪的,想必是用金丝编就的书皮。 李白双手做了个接的手势,左手接了玉玺,右手接了经书,这一下,祠堂之内才开始重新唱起了梵文。 李白转身,手执玉玺和经书,看着青丘山上的万千臣民来客,一脸的肃穆。 青丘第四百一十三位帝君李太白,正式继位。 -------------------------- 李白褪吓下了朝服趴在床上,感受着身后人那缓缓按摩的力道。 “哎哎哎,就是那里就是那里,酸的要命……”仿佛是被按摩到了比较舒服的地方,李白赶着紧儿的叫唤了一声。 在李白身后给他按摩的韩信当即就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说说你,礼仪都行完了就行完了吧,你往回走的时候非跑什么!” 李白听着韩信这般,不禁想起了在西南天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的烦着韩信,不禁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关系,左右我已经到了自己寝宫,瞧见的人也只有你一个罢了。” “只有我一个?”韩信听得李白这般讲不禁冷冷的将他戳穿:“那你身后跟着的侍女侍卫,都不是人吗?” 李白被韩信这般的挖苦了一阵,霎那间就不太开心了,当即就转过了身子,还在给李白按摩的韩信被这般的动作吓了一跳。 而后李白便就长臂一伸,揽住了韩信的脖子:“他们啊,都是见惯了我这副模样的,再说了,我若是不摔这一下,能得到青丘太子韩重言的这般悉心照料嘛。” “你这……摔一下你还有理了。”韩信怼李白的这般撒娇方式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叹了口气认了命。 “这几天在青丘,晚上只有我一个人……”李白瞧着岩心的眉眼,淡淡的笑道:“还真是有些子想你。” 这般勾人…… 韩信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着脑袋和那个地方去了。 “哎哎哎!”李白还没说其它的话,就被韩信放倒在了床上。 李白知晓韩信要做什么,只是这大白天的,若是叫别人瞧见了,他这帝君当不了一天怕是就要准备被拉下来了。 “你个**!现在是白天!”李白低声警告韩信道。 “白天又怎么了?”韩信实在是想李白想的紧,心下的火怕是也只有李白才能消了。 “你这个人!我还未说完,你怎的就把我放倒了!”李白气恼的捶打了一下韩信的胸口,气呼呼的嘟起了嘴。 韩信则是在这个小气包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深吸了几口气,待到心中的火气能按下去了,这才对着李白道:“你要说什么?” “不说了!”被这般欺负了的李白脾气也上来了,当即就气哄哄的偏过了头,不再理韩信。 “心肝儿……”韩信这下子是彻底的没火了,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整个人都倒在了李白的身上。 “你起来!”李白语气不善:“重死了!” 韩信叹了口气,颇是委屈的道:“心肝儿,你在青丘晚上一个人不习惯,我在西南天,也是不习惯啊……” 李白忽而就放弃了推搡,任由韩信抱着他。 只听韩信又道:“习惯了每日怀中又温香软玉在怀,这忽而没有了……哎哟!”话未说完,韩信脸上就挨了李白一巴掌。 李白有些子气恼的道:“什么温香软玉,我又不是女子!” “是是是……搂着一个……一个……绝世的大豪杰。”韩信想了想,将称呼换了。 “怎的就像是个满脸糙胡子的大汉似得。”李白听了韩信这般讲,只觉得好笑至极。 “你可不就是大豪杰嘛。”韩信忽而坏坏的笑了:“被做到哭,也坚决不会求饶……的豪杰……” 李白听了又羞耻又气愤,当即就狠狠的掐了韩信一下,疼的他哎哟哎哟的叫唤。 “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踹下去!”李白气恼的道。 “不乱说了不乱说了。”韩信赶着紧儿的求饶道:“你撒开我,我给你把金冠取下来,天快黑了,你不想要早点用膳吗?” 李白听了韩信的话,觉得韩信说的确实是在理,这才放开了韩信,气鼓鼓的推了推韩信:“你起来,我要把金冠摘下来。” 韩信这才起了身,揉着被掐疼的地方,呲牙咧嘴。 李白坐起了身,鼓捣了半天,也不知晓这个一戴就戴上了的东西怎么拿下来。 “我来吧。”韩信瞧着李白笨手笨脚的弄了半天,非但没有弄开,反而缠了几缕发丝在上面。 “嗯……”李白这才放开了手,教韩信给他弄。 只见韩信上前,三下五除二的就给李白解了开,还细细的给他放在了枕头边。 “拿下来了?”李白不信韩信会这般的顺利,开口问了一句。 “已然拿下来了。”韩信放好金冠,这才又上前瞧了瞧李白。 头发没了金冠束缚,如瀑的发丝垂了下来,瞧上去发色偏淡,软软的…… “又看我干嘛。”李白只觉得韩信越发的黏人了。 韩信却飞快的在李白的唇上啄了一下,随后笑眯眯的道:“今晚我可要尽兴啊。” “知……知晓了!笨蛋!”李白不知晓韩信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何脑子里都是这档子事。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红线错牵 “哟,这夜游之神,也有个时间来十里黄泉?”孟婆一早就瞧见了,这夜游神蹲在她的门前,长长的腰椎骨盘成了一团。 “前来有事问你。”夜游神也不同这孟婆寒暄,都是地府的官僚,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何必惺惺作态。 “何事啊,夜游神老大哥尽管问,奴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孟婆嘴上这般的道了,心中却连自己都不信。 “你同那北极天尊之间,到底是承诺了什么?”夜游神的骷髅脸朝着孟婆,想必若是有眼珠子,定然也是瞧着孟婆的。 “什么?”孟婆心下一惊,她没有想到这夜游神居然知晓她同赵云之间有事情,一瞬间愣住了。 “那日我看见了。”夜游神仿佛是在强行压着怒气,质问孟婆道:“那日我明明瞧见了北极天尊来到了你这里,并不是生着气走的,定然是你许诺了北极天尊什么!” “这话说的真是好笑。”孟婆听了夜游神这般的讲,便就知晓这夜游神并不知晓她同赵云之间到底是许诺了什么,只是凭着一腔的疑心瞎猜罢了,当下心中松了一口气,腾出了心思来将夜游神的话怼了回去:“我说夜游神老大哥,您不会觉得每回子这北极天尊在奴家这里,都要受气吧。” 夜游神不言语其他了,他知晓这孟婆牙尖嘴利,自己又是嘴笨得很,三言两语就会让孟婆占了上风。 “你看看,这又不说话了。”孟婆瞧着夜游神这样,登时就硬气了起来:“夜游神老大哥,劳烦您下次来寻奴家之时,看好了再来。” “你们之间定然是……”夜游神脑子转不大过来,只觉得这孟婆同赵云只见定然是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前来质问。 “啊……行了行了。”孟婆着实是心烦加心虚的很,毕竟自己赵云之间确实是有着约定。 虽然说不太见的了人,但是也不至于十分的不堪。 “孟姑娘,只希望你别忘记了,这里是地府冥界,你也是地府冥界的鬼差,切莫胳膊肘往外拐了。”夜游神也不知晓该怎么办了,只能这般的嘱咐孟婆道。 孟婆则是瞧着夜游神良久,而后认真的道:“这点子数奴家还是有的,不劳烦夜游神老大哥费心了。” 夜游神这才叹了口气,而后才离去。 孟婆则是有些子疲累的打了个哈欠,旁边的小鬼儿们一早就来了,但又瞧见了孟婆和夜游神仿佛是在吵架,站了半晌,也没敢上前一步。 这好容易瞧着夜游神走了,这才赶着紧儿上前给孟婆搬了摇椅,叫孟婆躺着歇息。 孟婆瞧着夜游神远去的背影良久,这才躺在了摇椅之上,旁边的小鬼儿给扇着扇子,这老孟婆果真是好不惬意。 摇椅一上一下的轻轻摇晃着,孟婆顿时又上来了困。 梦境朦胧之时,她似乎是看见了几日前来了地府冥界的红衣少年。 那般的嚣张跋扈,瞧起来……同之前似乎并无二样。 月老啊…… 同孟婆还真是般配。 一个牵红线,一个斩情丝。 在月老那边牵好了的红线,在恩爱一生后,身归黄土之后,还是要在一碗孟婆汤之下,个干净。 -------------------------- 而此时的姻缘神殿,月老正在一堆红线之中发愁。 原来,那日他招惹了哮天犬,被哮天犬追着一路无处可逃,最后实在没法甚至爬到了南天门的门柱之上,若不收二郎神解围,怕是这丢人的事会被更多的神仙看见。 所以,当时的月老对着二郎神杨戬许诺了,要给他牵一个貌美贤惠的仙子为妻。 月老东挑西捡,最终挑中了这天界单身仙子之中,名声地位第二的九天素女。 这九天素女貌美如花,性子温顺,不谙世事,娶来做老婆,杨戬定然是愿意的。 可是这月老寻了九天素女的红线半晌,许是这灯火昏黄瞧不真切,又或许是这几日繁忙看花了眼,月老寻了一根儿差不多的红线,给杨戬系上了。 第二天醒来,细细一瞧,月老当即便就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同那杨戬的红线牵在一起的,并不是貌美如花性子温顺不谙世事的九天素女。 而是赫赫有名的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乃是天地之精神,阴阳灵气所生。神无所不通,形无所不类。她能知万物之情,晓众变之法。为道敖之祖,上古神仙,众真人之长。 九天玄女此女,性子暴躁,擅长兵器,在各项战事之中都能瞧见她的身影。 手持长剑,一剑破万法。手持砍刀,一刀斩万妖。 一手持刀一手持剑,耍的那是虎虎生风,令人望而生畏。 因此这天界之上的男性神仙,都没有敢同她双修的。 幸好九天玄女并不在乎这些,照样是看谁不爽就去砍,看见妖魔就地斩。 天界之上,九天玄女的实力,仅次于西王母。 这红线一牵上,只有成亲之后,感情不和才可断红线。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月老将自己的头发抓成了鸟窝,瞧着眼前红线,心中慌得很。 “月老……”姻缘神殿里的小童刚进来唤了月老一声,便就瞧见了这月老十分苦恼的跪在地上抱着头,眼前是一团的红线。 “月老,您怎的了……”小童十分的不解,上前问道。 “啊……无事。”月老强行稳下了心神,心中强行稳下了心神,转过了身对着小童道:“你寻我可是有事?” 小童瞧着月老狼狈的样子,当下心里就嫌弃的白了个眼儿,但是听着月老问他了,又转过了心神,回答道:“是这样的,二郎神请您去喝酒……” 小童还未说完,月老便就十分紧张的摆手拒绝道:“不去不去,你告诉二郎神,我……我最近累了,需要多加歇息。” 小童见月老如此,十分的不解,良久才叹了口气:“可是月老大人,二郎神亲自来请您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九天玄女 月老听了,心中慌乱的不得了。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这个二郎神怎么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啊! 月老咬着嘴唇下了个狠心,将红线往那一堆的红线之中用脚那么一踢,而后才对着身后的小童道:“你先去同二郎神说一声,我换一身衣服就去。 “哦。”小童应了一声,心中却是碎碎的念道:换个什么衣服,换来换去,不还是这一身的红衣服吗…… 月老见着小童出了去,这才在房间之中渡步良久。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良久,月老也没想出个法子,而外头又传来了二郎神的呼唤之声,月老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出。 瞧见月老出了来,二郎神瞬间的就笑了:“怎的如此的慢,走走走,今日我请你喝酒。” “额。”月老尴尬的出了声:“喝酒啊……” “走走走,喝个酒而已,恰好我有事问你。”二郎神上了前,大大方方的揽过了月老的臂膀,吓得月老一个哆嗦。 “怎么了?冷吗?”二郎神感受到了掌下的细微的颤抖,当即就问了一声。 “不……不……啊……是是是,有些子冷。”月老本是想要否认,可是若是否认了,自己的这副异样定然就会让二郎神疑心。 “那还不回去披个外袍?”二郎神不明所以,瞧了瞧后面的姻缘神殿。 明明家就在这里,为何不穿的多一点? “不了不了,等会子喝些酒就好了,不需要穿的太厚。”月老慌忙的道。 若是平常的人,瞧见了这月老的模样,是定然会起疑心的。 可受二郎神神经极其的粗,这半晌了,竟是一点子疑心都没有起。 “那好吧,咱们走吧。”二郎神听完对着月老笑道。 “嗯……”月老刚答应了一声,就被二郎神揽着肩膀走了。 ------------------ “来来来,月老大人,给您满上。”二郎神殷勤的给月老倒了杯酒,瞧上去谄媚的很。 月老客气了一声,而后捧起了酒杯,十分心虚的小口抿了一口。 “怎么样,这酒好不好?”二郎神瞪着眼睛眼巴巴的瞧着月老,仿佛正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孩童一般。 “甚……甚好。”月老哪里还管的上这酒好不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三个大字:怎么办! 怎么办,给二郎神和九天玄女牵上了红线。 怎么办这二郎神和自己关系还不错。 怎么办万一一会儿他问起来…… “月老啊。”二郎神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双颊有些子泛红,瞧上去欲言又止。 月老瞧得是心惊不已。 你个身高八尺英勇无敌的武神脸红个屁啊! 果不其然,在月老惊恐的眼神之下,二郎神问出了那个问题:“上会子你许诺我的事……可是办好了啊?” 月老真的很想告知二郎神,不好意思,我没能给你办好。 明明是说好要给哮天犬牵个母猪,却不料手一抖,给你牵了个母老虎。 可是他不能这般的说。 这红线一旦牵上了,不成亲是解不了的。 “那个……”月老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杨二哥啊……” “嗯?”二郎神满怀期待的应了一声。 “你觉得九天玄女怎么样?”月老还收狠下了心,问了出口。 “九天素女不错啊,人温顺,又好看……”二郎神没听清月老的话,张口就如此道。 他瞧上九天素女许久了,只是月老一直没有给他们牵线。 这次终于是…… “不是九天素女。”月老瞧着二郎神道:“是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也……九天……九天玄女?!”二郎神听到月老这般的讲,又想了想月老先前的神情,只觉得一口老血如鲠在喉:“你是不是牵了?” 月老点了点头。 “我滴个天老爷啊!”二郎神一瞬间连喝酒的欲望都没了:“你怎么给我牵了她啊!” “九……九天玄女有什么不好的!”月老实在是说不出是自己牵错了这种蠢话,只能硬着头皮和二郎神怼。 “月老,月老大人!”二郎神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发生了这等事情,他也是真的坐不住了:“我,我就是个小神,就算是平日里我的狗咬了你,可我也从圣医仙君那里给你求了药啊,你不必这般的记恨我吧……若是你因为这等事情而记恨我,你等着,我这就去把狗宰了,只求你别这般整我。” 得,这二郎神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先前自己被他的狗咬了而怀恨在心了…… 月老只觉得这有苦,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不是,与你的狗无关……”月老头疼得很。 到底怎么办才好。 到底怎么解释才好。 “那到底是为什么啊……”二郎神急得快要哭了:“这九天玄女,我打不过她啊……” “九天玄女和九天素女都是亲生的姐妹,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你觉得这九天玄女哪里不好!”月老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二郎神进行着对话。 “不是……我这……”二郎神一瞬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 一直强调自己打不过她,实在是有些子丢男人的面子。 “你也知晓……”月老还是说了一半的实话:“我这红线,一旦牵上了,若是不成亲,我这里是解不开的。” 二郎神此时心如死灰,不知晓是想要先将这月老拍死呢,还是将自己拍死。 “那怎么办……”二郎神忧愁得很。 “这样吧,你先同九天玄女成亲,等你们成亲了,你们再吵一架,我给你们把红线断了。” “和她吵架,我是想死吗?”二郎神白了月老一眼。 月老细细一想,似乎也是…… “总之你们要先成亲,不然我这边没法子弄……”月老挠了挠头,只给出了这一个办法。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九天玄女脾气火辣,怎能叫她乖乖的同我成亲!”二郎神只觉得这个月老实在是不靠谱至极。 “那没得办法。”月老把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得办法了。 二郎神瞧得月老这般,只能狠下了心:“那你帮我,叫她嫁给我。” 第三百一十八章 硬着头皮 九天玄女在武神场之中刚刚将几名刚刚晋升上来的小神打得服服帖帖,正舒展着筋骨往外走,却不料正面碰上了二郎神。 二郎神瞧着眼前的女武神九天玄女,只见九天玄女一身黑色战袍,衬托的腰身玲珑秀巧,鹅蛋小脸之上,俊美俏丽的五官十分的吸引人。 黑色的长发绑成了一个马尾,整个人瞧起来干净又利索。 其实若是九天玄女没那么凶,就这般的静静的站着,也是不错。 “滚开!”九天玄女以为这二郎神上次和她打输了十分不服,又回来请约战的,只觉得心烦得很,当即就吼了一声。 二郎神被九天玄女这般的吼了一声,当时吓得一个哆嗦,但是想起了月老给他支的法子,还是忍下了心中的那份恐惧,从身后掏出了一只从百花仙子那里借来的玫瑰,递到了九天玄女面前,声音都在发着抖:“这……这朵花,送给你……” 九天玄女就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瞧着二郎神:“你想干嘛?” “只是……只是送你一朵花儿而已……”二郎神实在是害怕的紧了,赶着紧道:“真的。” 九天玄女半信半疑的将花儿接了过来,而后…… 一口吞了。 二郎神十分惊恐的看着九天玄女这般。 果然吧,这九天玄女果然是不喜欢自己的。 将花儿吞了的意思是不是……让自己赶着紧儿的滚,不然下一个被吞的就是自己了? “呸呸呸……”九天玄女刚嚼了几下,就把花儿吐了出来:“这花怎的那么苦!三只眼!是不是你在这里面下了毒!” 二郎神懵逼得很,良久才赶着紧儿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那你给我吃的花,怎会如此的苦?”在九天玄女的认知里,这些看上去绿油油红彤彤的东西,一律都是吃的。 也只有吃的,才是最有意义的东西。 二郎神只觉得自己拍死自己也比用月老那些子拙劣的方法想方设法的叫九天玄女同自己成亲的好。 “这本就不是吃的啊!”二郎神无力的解释道。 “那你给我作甚!”九天玄女冷眉一竖,瞧得二郎神是心惊又胆颤,慌慌忙忙的解释道:“你不觉得这花儿十分的好看吗?” “好看个屁!”九天玄女的脏话那是张口就来:“你安的什么心!” 罢了罢了……二郎神无力的想道……还是叫这九天玄女将自己一剑砍死得好。 可是不知怎的,月老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只有你们成亲了,我这边的红线才有法子解。 只有红线解了,自己才能同九天素女…… 二郎神心中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个气,良久才对着正在毫无形象擦嘴的九天玄女道:“玄……玄女……” “有话说有屁放。”九天玄女没什么耐心的对着二郎神道。 二郎神张了张嘴,良久才说出了话:“你……你有没有兴趣……成个亲?” “什么?”九天玄女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句。 “我……我是说,我这心里啊……忽而就觉得,若是能娶你为妻,也是十分的……哎哟哟……”二郎神还未说完,衣领就被雪女拎着起了来。 九天玄女一脸凶神恶煞之相,恶狠狠的道:“你在开我的玩笑?” 二郎神不知晓这种认真至极的话怎的就是开玩笑了,只能慌乱的解释道:“不是不是……玄女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的……啊啊啊疼疼疼疼……” 九天玄女面上是生着气,耳根却是悄无声息的红了。 九天玄女气恼的将二郎神扔了出去,二郎神被扔在了地上,后背被狠狠的磕了一下,登时疼的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哟……前辈还未回去啊……”武神场之中有几名年纪尚轻的小武神出了来,正巧看见了这九天玄女将二郎神扔了出去。 角木蛟是近日才刚刚提上星君之位的武神,旁边还站着亢金龙星君和箕水豹星君。 这几位星君都是小神,前段日子刚登上星君之位的。 他们不太相信九天玄女战无不胜的传言,近日特来一试。 然后被打服了。 九天玄女确实厉害。 这便刚收拾好了准备回自己的神殿,却不料一出门就瞧见了九天玄女举起二郎神杨戬,而后将他扔出去的那么一瞬。 这几名小神本是想着就这般的走掉,可是前辈在那,若是招呼都不打就这般的走了,实在是不太好。 于是在亢金龙的提议下,他们上了前,亲切的对着九天玄女问了个好。 “嗯。”九天玄女应了一声,仍是凶神恶煞的对着二郎神呲牙咧嘴。 那几名小辈瞧着九天玄女不太理他们,当即就准备溜了:“前辈我们先告辞了。” 虽说他们不瞎,瞧见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二郎神,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无事。 别闹了,谁会闲着管这等事情,是嫌弃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回去吧。”九天玄女对着这几名小辈道。 几名新武神对着二郎神投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而后就离去了。 “说说吧,是不是想要整我?”九天玄女走近了二郎神,这才掐着二郎神的耳朵道。 “我……我整你什么啊!”二郎神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自己不过就是那样问了一句,她到底理解成什么了啊…… “那你是怎么想的?”九天玄女红着耳朵道,手下掐二郎神耳朵的手是一分一毫都没有松开。 “疼疼疼疼疼疼……”二郎神哀嚎着道:“都……都是真心的啊,才会这般的问!玄女……玄女姐姐……您松开弟弟好不好……” 九天玄女这才了二郎神的耳朵,冷冷的哼了一声。 二郎神这边正揉着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便就听得玄女在那边道:“你倒是个识相的,知晓我是个好女子。” 也是个老女子,凶女子! 二郎神在心底狠狠的想道。 “但是同你成亲……实在是太过仓促。”九天玄女转过了身,耳根仍是鲜艳艳的红:“你……你就好生的表现着吧,若是能打动我,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恶心至极 二郎神知晓,自己摊上了一个大大的麻烦。 而且这个麻烦根本就不是自己主动要摊的。 而是月老这个杀了千刀的老光棍给自己摊的。 牵红线就牵嘛,怎么还会牵错呢? 二郎神越想越气,最后实在是没能忍住,前去了姻缘神殿,决定要寻那月老讨个公道。 谁料,二郎神这刚进了姻缘神殿,就被殿内的小童拦了住:“二郎君,实在是抱歉,我家月老大人这几日不见客。” 二郎神在外头都快要气炸了,他强行拨开小童,自己就要往里进了去。 刚推开了姻缘神殿的大门,二郎神就瞧见月老穿了一袭红衣,坐在一堆红线之中,嘴中年年有词,仿佛是在为什么人祝祷。 这二郎神进了来,门口有了动静,月老这才抬起了头。 瞧见二郎神站在他面前,月老登时吓得一个哆嗦:“杨戬!你怎的还活着!” 二郎神一瞬间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大概这等糊涂的月老还是拍死为妙。 自己这等仙人的红线他都能牵错,更不要想凡间的那些子男男女女了。 “还活着,真是没顺了你的意了。”二郎神白了月老一眼,随即在月老身旁坐了下去。 事情已然成了定局,说再多都没有用。 还不如心平气和的同这罪魁祸首好好的聊聊,问题怎么解决。 “你去寻九天玄女了?”月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废话吗,若是二郎神没有去寻九天玄女,他怎会前来找月老。 “嗯。”二郎神没什么好气的应了一句。 “乖乖,她没打你吧。”月老听得二郎神居然是如此的大胆,一下子被惊的抖了一抖。 “她没打我?”二郎神只觉得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了来:“她差点没打死我!” 月老听的二郎神这般的说,十分同情的在二郎神肩膀之上拍了一拍:“三眼娃,苦了你了。” “这是谁害得?!”二郎神对月老这般惺惺作态的态度十分恶心。 这等粗心之人实在是虚伪,明明就是因为自己粗心,牵错了红线,这一番说辞搞得就像是自己做错了一般。 恶心!恶心!恶心! 然而这个恶心至极的月老仍是一点点的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是瞧上去十分大度的拍了拍二郎神的肩膀:“三眼娃啊,若是实在想不通,你就这般的自我安慰,其实九天玄女也不错,长的漂亮还那么强,想必以后是不会受旁人的欺负。” “受旁人的欺负?”二郎神只觉得这是自己听过最为好笑的话了:“这天地之间,不论是神是仙,是妖是人,哪怕是有着大能的妖魔,见了她都要绕着走,你说她会受旁人的欺负?你莫不是诚心的逗我笑?” 月老瞧着二郎神怨气甚重,一时间不知晓说什么好了,良久才道:“三眼娃,你要看开点……” 二郎神疲惫的撑着额头,叹了一口气,嘴里应着月老道:“我知晓了。” 月老这才拍了拍二郎神的肩膀,以表安慰。 ---------------------------- 今朝的九天玄女前辈同往日里十分的不同。 武神场里的新武神们这般的想着。 首先这平日里对装扮十分的不上心,头发向来都是干净利落的马尾的九天玄女,今日居然在发髻之上别了一朵小红花。 一身黑的九天玄女脑袋上别着这般醒目的红花,新武神们只觉得眼都快瞎了。 是谁!到底是谁!把原本的九天玄女逼迫成了这个样子! 其次就是今天在训练新武神的打斗过程之中,这九天玄女是明摆着放不开了。 踢又踢不狠,踹又不敢踹,仿佛是膝盖内侧黏住了一般,走路都扭扭捏捏,不似平常的威武霸气。 而且今日散场的十分的早。 若是平时,作为训练他们的前辈,九天玄女定然是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打服,这才收手。 可是这还没怎么开始打,筋骨估计都没舒展开,这九天玄女就嚷嚷着散场了。 不对劲…… 新武神们心中这般的想着,可是九天玄女是前辈,自然是不能管太多的。 “那我便就走了,你们彼此之间多多练习。”丢下这一句话,九天玄女当着所有武神的面理了理有些子凌乱的发,这才出了门。 二郎神在门口等了许久,他心中正在盘算要怎么和九天玄女说出真相。 心中还未想出个所以然,九天玄女就从武神场里走了出来。 二郎神瞧着那个天界武神之中唯一的那个女武神朝着自己走来,只觉得皮肤之上细细的冒出了许多的小疙瘩…… 怕得很…… “怎么了?看个什么?”九天玄女红着耳根走了过来,瞧着二郎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还以为是今天发髻之上的花儿显眼,特意的理了理。 “只有半日……”二郎神被九天玄女那么一问,当即就回过了神,结结巴巴的道:“只有半日的独处时日。” 二郎神的意思是,我只有这半日的时间对你说出真相了。 而九天玄女所以为的半日是……二郎神嫌弃相处时日短。 九天玄女强行的按下满心的欢喜,毕竟打她诞生于世以来,就没有个男神仙对她这般过。 相较之下,自己的妹妹九天素女更讨男神仙的喜欢。 毕竟九天素女的性子温温雅雅,柔弱得很,能够激起男神仙们的保护欲。 而九天玄女,性子暴躁,脾气生硬,武力又如此的强悍,一言不合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这样的仙子……有人喜欢才怪。 九天玄女听了二郎神的话,结结巴巴的道:“只有半日,这还是老娘赏你的,你可要好好表现。” 二郎神心下叹了一口气,瞧着那与九天素女一模一样的脸,感叹世事无常。 明明是一样得脸,为何那位就贤惠淑良,性情端庄。 这位就暴躁易怒,性子强硬。 “是。”二郎神应道,面上瞧起来倒是无异,可是心中早是已经哀嚎不止了。 这个姑奶奶该如何搞定啊…… 第三百二十章 李白发怒 “帝君,该起来了。”素衣在李白寝宫门口唤道。 “嗯……”李白呓语了一声,正遇翻身,腰身处的酸软疼痛却是让他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嘶……”李白试探的动弹了一下,却发觉整个下半身都是麻木的了。 这**的韩信…… 李白咬牙切齿,这等情景若是叫素衣瞧见,即使素衣知晓了他同韩信的关系,想必脸色也是会阴郁下来吧…… 李白心中正急得不知所以,忽而听得外头素衣声音之中带了些厌烦的道:“奴婢给东海太子请安。” 韩信的声音传了来,只听韩信对着素衣道:“素衣姑姑,昨夜帝君同本宫喝了写些酒水,帝君不胜酒力的醉了,想必现在还在头疼呢。” 这话听得李白心中吐槽了半晌,你才不胜酒力,明明是你这个大色龙一晚上都折腾的我不得安生,这会子怪到酒的头上去了。 “帝君他……”素衣刚开了口就被韩信打断了:“本宫现在替素衣姑姑进去瞧瞧,男女之间,有些子事情总归是不方便的。” “那便就劳烦太子殿下了。”素衣笑得十分的假,想必定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 素衣又不痴傻愚笨,看韩信这般的掩饰,怎会不知这房间内是个什么光景? 韩信这才道了一声不麻烦,而后进了房内。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韩信刚关上了门转过了身,迎面就飞来了一个枕头。 韩信下意识的抬手接了,一抬头便就瞧见了李白那张极其愤怒的脸。 李白的嘴唇嫣红发肿,甚至有些子破皮。 裸露出来的肩膀和脖颈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印记,瞧得韩信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满满。 这青丘帝君一身的印子,是他弄出来的。 不论着这青丘帝君的身或者是心,都是他的。 韩信觉得,值了。 “狗韩信!”李白咬牙切齿的骂道,看起来是被韩信折腾的狠了。 “心肝儿,腰疼不疼?”韩信没了昨晚那股子地狱罗刹的气势,现下软的不行。 可即使如此,李白瞧这狗韩信也是一百个不爽,一千个不爽,一万个不爽。 “你给我出去!”李白又丢出去了一个枕头,韩信一偏头躲了开。 若是韩信听了李白的话,乖乖的出了去,那他就不是韩信了。 李白瞧着韩信有恬不知耻的凑了过来,便就知晓拦他不住,当即就哼了一声,而后躺了下去,面朝床里,明摆着是不想要再理韩信。 “心肝儿……实在抱歉……”韩信蹬了鞋,也爬上了床。 “你别碰我!”李白感受到韩信的爪子抚摸上了自己的肩头,当即就吼道。 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语气,便就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太白,你就原谅我吧,我也是太久没有……” “那你就把我往死里弄吗!”李白听着狗韩信又要给自己找说辞,当即就炸了毛,回过了身对着韩信不满的道。 韩信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瞧着李白这般气恼的脸,他心里也是虚得很。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李白推搡了韩信一下,动作激烈之中被子滑落,露出了胸膛。 李白瞧着韩信眸色又微微的发了暗,当即就将被子往身上重新一裹,而后复又转过了身,不再理韩信。 “心肝儿……”韩信叹了一口气,不顾李白的挣扎搂住了李白,将下巴抵在李白的发顶,对着李白认真的道:“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这般的真情流露,听得李白也不好继续激烈挣扎了,只能静下来听听这狗韩信在说什么。 “真的。”韩信以为李白不信赶着紧儿的解释道:“自打遇到了你之后,这世间之上的其他女子就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李白听得韩信这些子话,只觉得有些害羞,面皮子发着烫。 “你……你就知晓在做错了之后说些子好听的来哄我……”李白有些恼怒的转过身捏住了韩信的脸。 “不是的……”即使被捏住了脸,韩信还是一脸的正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李白这才松了口:“下次不许这般的狠了。” 韩信笑眯眯的应下了:“好。” ---------------------------- 苍尘等了许久,这才等到了素衣路过。 素衣本是要去给李白拿早膳的,看李白这副模样,今天怕是不起床了。 “侍女姑姑。”苍尘忽而从路旁边的竹林之中窜了出来,拦住了素衣。 瞧着这平海元帅一脸的急迫,素衣虽说觉得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行了一礼:“奴婢素衣,见过平海元帅。” “您是太白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是吧。”苍尘这般的问了一句,问的素衣心中疑惑更是重了几分,但面上还是礼貌的应道:“是……平海元帅可是有事?” “那个……太白还没有起来吗?”苍尘对着李白寝宫之内瞧了一眼。 他本是想要等李白,但是李白现如今是青丘山狐族的帝君,定然不是会轻易就能堵到的。 所以他只能从素衣这边下手。 “是,帝君昨夜喝了些酒,现在……现在东海太子在照顾着呢。”素衣一想起韩信进了李白的寝宫,就觉得浑身难受。 李白是她看着长大的,就这般的和韩信好了。 她是浑身难受…… “东海太子伺候着?东海的太子伺候青丘的帝君?”苍尘只觉得眼皮子一跳,这个狗韩信…… “是,昨夜同帝君一同喝酒的,正是东海太子。”素衣如实的道,听得苍尘心里是越来越凉:“昨夜是他们二人在一起喝的酒?” 素衣这下子是瞧出了苍尘对着李白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在意了,当即心中就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们这群登徒子,怎的就独独瞧上了这李太白。 在素衣的心中,李白还是个什么都不应该懂的小小少年郎啊…… 可是这两只……一个个的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家的小小少年郎。 素衣只觉得快炸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正难办 李白这边才身子好了出来吹风,蓦然便就被苍尘给逮了住:“太白!” 李白被冷不丁的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是苍尘之后一瞬间有些子窘迫,他有些被吓之后的恼怒,对着苍尘吼道:“你做什么!” 苍尘被李白平白的吼了一遭,心下也是有些子委屈,他低下了头,可怜巴巴的道:“此番寻你,是有事情商议……” 对于先前苍尘告知他的那些子话,李白现下想起来还是有些害羞的,他不知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苍尘,只能先这般的在面子上客套着:“嗯?” 苍尘瞧着李白是乐意听他的话的,于是兴奋的对着李白道:“太白,你不在西南天的时日里,我在西南天后面的衡山给你种了满山的花,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李白瞧着苍尘这般,忽而不知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要怎么告知苍尘,他即使喜欢男子,这心中也是已经有了韩信,是不可能同他在一起的 苍尘这等的人,长相俊秀,性子幽默,现在看来,倒是也舍得在他人心上花心思。 这等的人,以后是要寻一个家世优良,性子温顺的仙子做妻子的。 而自己这等人,想必是同他没什么关系的。 但是自己若是贸贸然说出了拒绝的话,想必是极其伤他的心的。 许是……许是他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起呢? 许是……许是他过上一段时间就没了兴趣了呢? 想到此,李白这便就换了一张笑脸,对着苍尘道:“好啊,若是以后有时间,吾随你去看看。” 看着李白对着他笑了,苍尘一瞬间又不知天南地北了,当下便就应着道:“好。” “那吾便就先走了,这青丘山上有许多的事宜需要处理……”李白这般的讲,若是苍尘强行的留他,想必是不太合适的。 “那……那你去吧……”苍尘虽说遇到李白脑子里容易犯迷糊,但是最起码的理智还是有的。 他能听出李白言语之中对着他的抗拒之情。 “告辞。”李白对着苍尘礼道。 “嗯,告辞。”苍尘回了个礼。 瞧着李白远去的背影,苍尘只想要扇自己一个巴掌:好容易碰上他,怎的就这般的不会说话,就这般的叫人走了? 李白刚到寝宫门口,便就听得宫内韩信和素衣似乎是在里面争吵,门口的宫女刚对着他行了礼,刚要请安,李白便就一抬手,示意这些子小宫女不要声张。 李白静悄悄的贴近了门,趴着门缝听里面的人争吵些什么。 “就算你是东海的太子,你也不能这般的对待他!”这声女音听来是素衣,十分的愤怒,就像是自己地盘被其它动物进入了的野兽一般,仿佛是有谁侵占了她最为宝贵的东西。 “素衣姑姑,”韩信的声音也是一样的恼怒:“本宫同太白心意相通,有没有害过别人,怎么就是这般的对待了?!” “他是青丘的帝君!不能同你像这般过家家一样的玩弄感情!”素衣现在对着韩信,除了厌烦就是厌烦。 这等自私至极的人,自己喜欢了男子那便就喜欢着吧,还非要带上李白一同。 在素衣的心中,不管现在的状况如何,李白有没有主动的勾搭韩信,都是这个够韩信的错。 “过家家?”韩信听得这样的话,只觉得十分的心寒。 他不晓得自己这一腔的深情和热血怎的就成了过家家了。 “素衣姑姑,你是看着太白长大的,想必是深知他的脾气秉性的,若本宫对他的感情是如你所说的这般,过家家,闹着玩,他又不是愚笨之人,怎会继续同本宫在一起?” 素衣听得这话,忽而沉默了。 韩信说得对,李白这个孩子不是那种仅仅因为自己的一腔深情,就是非对错部分,善恶好歹不明的。 若韩信真的是玩弄李白的感情,又或者是对李白并未这般的深爱,李白是不会同他在一起的。 素衣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十分认真的对着韩信道:“帝君是我从很小看到大的,在我的心中,早就把帝君当成了弟弟,你若是想要同帝君在一起,势必是要舍弃一些子东西的。” 例如身份地位,例如世俗眼光。 韩信当然知晓,他也已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愿意为了李白舍弃,但是他拿捏不准李白会不会为了他舍弃。 “本宫不怕,能同太白交心,是本宫此生之幸,本宫知晓,若是此番错过了太白,以后的千年万年,都不会再有这般能叫本宫如此深爱之人了。”韩信说的十分认真,听得素衣一瞬间不知晓要如何反驳。 “所以素衣姑姑,本宫会对太白好的。”韩信这番子话听得趴门缝的李白心口一暖。 他知晓韩信是真的疼爱自己,类似于这种煽情的话,韩信也是同自己说过。 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听到,李白都会感动的不知所以。 “你若是负了帝君,青丘上下都会去东海给帝君出气。”素衣叹了一口气,这般的对着韩信道。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彻底的接受了。 韩信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只是……”素衣又出了口,对着韩信道:“我这边比较好说话,圣医仙君那里,似乎才是硬钉子。” 韩信原本十分欣喜的心情就这般的被浇灭了。 圣医仙君喜怒无常,同圣医仙君相处过的韩信深深知晓。 圣医仙君是十分的看中李白的,毕竟这是他唯一对外宣称过的弟子。 “啊……本宫会好生的同前辈说的。”韩信忽而蔫儿了下去的态度瞧得素衣莫名其妙的舒坦。 “这等的事情,就让吾同韩信一同和师父讲吧。”李白听到这里推门而入,将韩信和素衣都吓了一跳。 “帝君!” “太白……” 李白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对着韩信道:“韩信,师父那边,吾同你一起去说。” 韩信知晓李白方才可能是听到了他的话,一下子有些脸红,只是呐呐的应了一声:“好……” 第三百二十二章 九天素女 二郎神这几日过的当真是生不如死。 不说这同九天玄女在一起万般的尴尬,单说日常说话聊到好笑的地方她冷不丁的捶自己的那一下。 他就受不了。 可是九天玄女这个凶巴巴的婆娘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的力道到底多大,每一回都肆无忌惮的捶打着二郎神。 二郎神曾经试图同九天玄女沟通,但每一次都是话到了嘴边,但瞧见了九天玄女那张兴奋欣喜的脸,他又忽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九天玄女这等的女子,从小到大都是这等强硬的性格,想必那些子男神仙都敬而远之,半点不敢招惹吧。 这般大了,都没有找到如意的郎君。 想必心中也是失落得很吧。 二郎神这般想着,终是没有出口告知。 罢了,还是先骗她同自己成亲,而后再慢慢说好了。 “杨戬!”九天玄女一声重呼将二郎神的神志唤了回来。 “嗯?”二郎神这才回过了神,往旁边一打量,发现自己坐在了王母蟠桃园的树枝之上。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二郎神细细一想,这才想了起来。 方才自己说要带雪女出去玩半日,这天界之中又属蟠桃园风景最好。 于是自己就将九天玄女带来了蟠桃园。 “杨戬……”九天玄女忽而就红了脸,声音有些子小的问道:“你为何会想要娶我为妻?” 二郎神听了这个问题只觉得有些子尴尬。 这个怎么说呢,难道要告知她真相? 事月老把我们的红线给牵错了,只有成亲之后才能解掉? 二郎神敢断言,自己若是对着九天玄女说了这般的实话,自己能不能活着跳下这棵蟠桃树都是个问题。 所以二郎神只能转了转眼珠子,睁眼说瞎话道:“自然是因为你好啊,你若是不好,我怎会这般的想?” 九天玄女被二郎神这几句话哄的那是心花朵朵开啊。 这千万年来,天界之上就只有自己一个女武神,任何男神都不敢同自己搭讪,更别提说出要娶自己的这种话了。 “算是你识相,知晓什么是好的。”九天玄女对着二郎神哼了一声,把二郎神吓得心惊又胆颤。 “自……自然是好的……”二郎神尾音颤颤的道。 他现在就怕九天玄女一个太过于高兴,将自己从这树上一掌拍下去。 所幸,九天玄女还是十分有数的,她知晓自己打人的力度向来掌握不好,前几次同二郎神嬉笑怒骂之时娇滴滴的捶打了他几下,这二郎神就疼的呲牙咧嘴。 可能自己确实是用力的狠了,每一回都能听到二郎神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半日就快要过去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九天玄女瞧着那缓缓而落的红日,忽而对着二郎神道。 “啊?”二郎神被九天玄女这般的一问,一下子有些卡壳。 看着九天玄女十分期待的眼神,二郎神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你这几日……可还有空?” 九天玄女听了十分骄傲的那么一哼,仿佛是对着二郎神道:你看吧,本玄女的魅力就是这般的大,能迷住你。 “明日有几名新武神要送到我这里学规矩,怕是没有空。”九天玄女跳下了蟠桃树,十分潇洒的拍了拍手上方才按在树上沾染上的灰,对着二郎神道。 根本就不是送到你那里学规矩……二郎神在心中默默的想道。 明明就是送去挨打的…… “后日吧。”九天玄女整理着鬓发,对着坐在树上的二郎神道:“后日有时间。” 黄昏的光投射到了九天玄女的脸上,九天玄女瞧着二郎神,微微的笑了。 九天玄女在黄昏之中,竟是有了几分属于仙子的美感。 一瞬间,二郎神的眼睛瞧的竟是直了。 “啊……好……那就明日。”二郎神磕磕巴巴的道,只希望九天玄女瞧不见自己方才的失态。 “那我走了。”九天玄女话音刚落,便就原地捏了个决儿,消失在了原地。 “哎……”二郎神见着九天玄女走了,一瞬间就好似是没了力气一般的瘫在了树枝之上。 他微微的闭上了眼,心中将罪魁祸首月老咒骂了千百遍。 这边九天玄女刚回了自己宫里,便就瞧见了自己的妹妹九天素女身着了一袭白衣,打扮精致,不知晓要去什么地方。 “素女?你要去何处?”九天玄女诧异道。 九天素女瞧着自家姐姐回了来,一瞬间有些子心虚,飘忽着眼神道:“姐姐……我……那个……” 九天玄女瞧着自家妹妹这般,一下子就知晓是何事了。 “你是不是要去西南天寻赵云那个杀千刀的?”九天玄女神色不善,狠狠的盯着这个向来不太听话的妹妹。 “姐姐!”心中的那点子就这般的被自己的姐姐抖了个干净,九天素女一瞬间羞耻的无地自容。 “早同你说过好多遍,赵云他不是个什么好鸟,你怎么就是死活都听不下去呢!”九天玄女见着妹妹并未反驳,一瞬间火气就上了来。 今天被二郎神提起来的好心情,刚回到宫,就被自己的这个妹妹毁了。 “姐姐!天尊为人老实忠厚,待人亲和,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听得有人这般的诋毁自己心上人,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亲姐,九天素女也是要生气的。 “为人老实忠厚?”九天玄女觉得自己仿若听了一个笑话。 她同赵云一样,都是隶属武神。 在千年之前的**之中,她清清楚楚的瞧见了赵云打仗的手段。 那是相当的残忍。 天界的战士们都有那么一个潜移默化的规定,就是从来不杀战俘。 既然已经投降了,就没有继续迫害杀害战俘的必要了。 可是这个赵云向来都是杀戮成瘾,向来是不手软。 并且他在杀掉那些子战俘之时,面上还会带着笑,仿佛杀戮是十分享受的事情。 因此赵云在他们这些武神当中的名声向来都是以残暴为主。 自打知晓自己的妹妹居然对着赵云有了心思之后,九天玄女是日夜都担心不已,唯恐赵云对自己的妹妹也有这个意思,他们若是在一起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同我说话 若是赵云这等人成了自己的妹夫,九天玄女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要了他的命。 自己这般好的妹妹,为什么会瞧上这等人。而且这个赵云还同武陵仙君诸葛亮不清不楚的,先前的传闻定然是有些子真的。 “你别出去了你!”九天玄女越想越气,当即就对着九天素女吼道。 “你凭什么不叫我出去!”九天素女也是强硬得很,半点子都不服输。 “我是你姐姐,你是我妹妹,我有权利管辖你教导你!”九天玄女音量要比九天素女高得多,毕竟是在武神场对着那些子新武神练出来的嗓门。 九天素女被姐姐就这样的吼了一遭,当即就红了眼圈,重重的哼了一声,而后跑进了自己的寝殿。 想必是去哭了。 九天玄女站在原地有些疲累的叹了口气,原本这九天素女是不可能同自己这般的争论的。 九天素女同自己讲话,向来都是声线态度软软,半点子都不可能反驳的。 都是因为赵云。 九天玄女就不知晓这赵云到底是哪里好了,能叫自己的妹妹这般的茶饭不思。 下界凡人都说红颜祸水,按照九天玄女这般的瞧,赵云这个蓝颜同祸水也差不远了。 “阿嚏……”正在被敖轩熟悉附近地图的赵云忽而打了个喷嚏。 “天尊,您是怎的了?”敖轩见赵云打了个喷嚏,只以为赵云是感了风寒,当即就关心的道:“这西南天天气寒冷,您可切莫要注意身体啊。” “本尊知晓。”赵云应了一声,而后揉了揉鼻子对着敖轩道:“继续。” 九天玄女看着九天素女寝宫的灯熄了,便就知晓这九天素女怕是睡下了,一瞬间站在原地不知晓要做什么好。 二郎神这边刚躺下,便就听得哮天犬狂吠不止,而后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威胁了一般,发出了恐惧的“呜呜”声。 有人?二郎神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后翻身下床,出了寝殿。 刚出门,二郎神便就瞧见了哮天犬怯怯的望了他一眼,而门口,正站着今天同自己玩闹了半天的九天玄女站在门口,所说神情有些子落寞,但还是骄傲的挺直了腰板。 九天玄女正同哮天犬对视,强大的气场将哮天犬吓的连呜呜都不敢了,只能瞧着二郎神,向他求救。 见着二郎神出了来,九天玄女这才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的抬头对着二郎神道:“杨戬,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二郎神瞧着这个连狗都能镇住的女人,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二郎神就这样的和九天玄女出了去,二郎神也不知晓这九天玄女要去往何处,但是九天玄女自己个儿心中似乎是有着想要去的地方,二郎神只需要跟着走就是了。 终是到了九天玄女想去的地方,到了此处,二郎神吓得一哆嗦。 这不是武神场吗…… 九天玄女把自己叫到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九天玄女知晓了自己这段时间这般的勾搭她只是为了同她成亲而后断了红线? 二郎神越想越怕,腿甚至都有些子发抖了。 “你随我进来……”九天玄女忽而开了口,将二郎神吓得一个哆嗦。 “啊……好……”二郎神终是应了一声,而后跟着九天玄女进了武神场,诺大的练武之地,四周都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瞧得二郎神心惊又胆颤:“玄女……你带我来此地,到底是要说什么话?” 九天玄女已然走到了平日里坐着歇息的地方坐了下来,双手抱住了膝盖,埋着脸,也不知晓在想些子什么。 见着九天玄女不理他,二郎神这才叹了一口气,而后到了九天玄女身边坐了下去,同她靠在了一起。 “杨戬。”九天玄女忽而出口唤了二郎神一声。 “怎么了?”听得九天玄女唤他,二郎神赶着紧儿的应了一声。 “你说素女都这般的大了,为什么还是如此的不懂事呢?”九天玄女十分无奈的语气被二郎神忽略了,因为他只听到了素女这两个字眼。 “素女怎么了?”二郎神语气中带了些子担忧。 九天玄女瞧见二郎神这般的语气,登时就不高兴了:“你怎的?这副语气,那么关心素女吗?” 这番话中掺杂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 二郎神见九天玄女不高兴了,脑筋这才转了过来。 笨啊,虽说自己更倾向于九天素女,可是现在自己巴巴求着人家九天玄女同自己成亲的,也是自己啊。 若是这般的明显,叫九天玄女起了疑心,那可如何是好。 他二郎神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二郎神被打一辈子光棍这个想法吓得哆嗦了一下,而后转过了脸,也不管九天玄女脸上是如何不高兴不乐意的神情,当即就讪笑这凑了上去,张口就是月老教过他的那些子他自己个儿都嫌弃到不行的土味情话:“我可是想要同你成亲的,那自然是要把你放在心上的咯。” “那同素女有何关系。”九天玄女不呆傻愚笨,瞧得出来这二郎神对九天素女的在乎之意。 但二郎神也不是个死脑筋,月老同他说过,这女人呐,就得哄,别以为她们不好哄,她们若是真的喜欢了你啊,你指着太阳三足乌说这是只大白鹅她都信。 “因着心中有你,所以同你有点子关系的人,也是同等的在意。”二郎神脸不红心不跳的空口说瞎话。 但九天玄女似乎还真的挺吃他这一套,当即就有些子害羞的回过了头。 二人一时间竟是无语。 “你……”最终,还是二郎神开口对着九天玄女先说了话:“你方才说,九天素女不懂事?”二郎神没有话题也是要死命的揪着话题聊。 但是这个话题似乎是提到了九天玄女的伤心事,她抱着膝盖,当时就有些子伤心的哭了出来。 “你你你……哎呀……你别哭啊……”二郎神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即使是九天玄女,也是个女人啊…… 二郎神手忙脚乱的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九天玄女。 第三百二十四章 感慨万千 九天玄女对着杨戬递过来的帕子并未理会,许是平视习惯了,她抬起了胳膊,当时就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了袖子之上。 二郎神瞧得心中复杂感概万千,万千良久才把帕子默默的收了回去。 这等矫情做作的东西,怎么可以出现在天界之中唯一女武神的面前呢? “好了好了……”二郎神又不能放任这九天玄女女哭泣,良久才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九天玄女的臂膀,试图给九天玄女一些子安慰。 “你先将事情同我一一道来,你讲与我听,到时候我给你出个注意。”二郎神安慰着九天玄女道。 九天玄女听得二郎神这般讲,这才将脸抬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瞧着二郎神:“你会给我出主意?当真?” “我二郎神杨戬,从来不骗人。”二郎神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誓,瞧上去正经得很。 天知道他现在就在欺骗这九天玄女的感情呢。 若是天帝王母知晓了他这般的心思,怕是会派出一道惊雷劈死他,顺便再骂一声狗杨戬。 可是九天玄女这般的女子,偏偏就是信了二郎神的鬼话:“那好吧,我讲与你听。” “好。”二郎神面上瞧起来虽是正经得很,但其实心中早就欢呼了不知晓多少次了。 要听素女的小秘密咯…… “素女她……她心里有个人……”九天玄女觉得这等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可是她憋了太久了,一味的想要找个人同自己一起分担这份难受的心情。 “啊?”心中小人还早雀跃欢呼,这面上就传来这么个消息。 “素女心里有人了?!”二郎神音量不知觉的就拔高了,将九天玄女吓了一跳。 九天玄女气恼不已,刚想要伸出拳头捶打杨戬一下,但是想起了自己不好控制力道会伤了杨戬,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叹了口气。 “那个人是谁啊?!”杨戬仍是不自知,一味的逼问道。 切莫说他这等的反应是过激,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听见自己一向心悦爱慕的女子有个心念之人,想必也是会激动生气吧。 “北极天宫的天尊,赵云赵子龙。”九天玄女对着杨戬道。 杨戬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有些子蔫儿。 原是这等的人物…… 杨戬身为北极天宫的天尊,身份地位实力都是一等一的,自己连九天玄女都打不过,更别提北极天尊赵云了。 见着二郎神不说话了,九天玄女以为二郎神也是不喜欢赵云这等的人,又抱住了膝盖对着二郎神有些子委屈的道:“我也觉得赵云不好,他这个人啊,暴戾,残忍,又猖狂,素女是我唯一的妹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舍得把素女交给赵云这等人呢?” “可是素女喜欢啊……你拦不住的……”二郎神也不知晓是先安慰这个被不听话的妹妹气到了的姐姐呢,还是先自我安慰呢。 “她那是不知晓赵云受怎样的人,再说了,那赵云心中有个武陵仙君谁人不知,她非要去横插一脚,真心的作!”九天玄女气恼的将九天素女数落了一顿,虽说九天素女并不在此处,可是九天玄女的语气就像是九天素女就在她面前乖乖的挨训似的。 “你切莫生气了,她心中是有数的。”二郎神拍了拍九天玄女的肩膀,心中做出了决定,要先哄她。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若是那赵云因为武陵仙君千百年不在身边,耐不住寂寞,玩弄了素女,这可怎么办……”九天玄女无奈的道。 二郎神不知晓现下该腹诽这九天玄女想出一出是一出的脑子呢,还是自我嘲笑这单相思的人有主了呢…… “不会的,素女她心中有数。”二郎神叹了口气,拍了拍九天玄女的后背,九天玄女顺势的靠在了二郎神的怀里,把二郎神吓得又是一个激灵。 但是最终二郎神也没有推开她,而是犹犹豫豫的思考要不要继续安慰她。 良久,二郎神的手才落在了九天玄女的后背之上。 九天玄女一向是强势霸道得很了的,能够叫她如此伤心的哭出声的,怕是只有九天素女了。 毕竟这可是九天玄女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二郎神也是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九天玄女。 在他的心目之中,九天玄女向来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霸道女人,一个打起仗来完全不要命不怕死的疯婆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说一不二的霸道女人此时会如同世间的小女儿一般,趴在他的怀里哭泣。 他也没有想到,打起仗来完全不要命不怕死的疯婆子,会在这等时刻担忧自己的妹妹会被其他人欺负。 许是……那些强势霸道都是她自己个儿伪装出来的吧。正是托这些子性格的福,自打二郎神记事以来,这天界之上,就没人敢欺负这两姐妹的。 不知怎的,二郎神忽而有些子心疼。 ---------------------------- 扁鹊今早不知怎的,眼皮子跳的十分的凶。 心中莫名其妙的揣揣不安。 雪女伺候这他起了身,青丘的侍女又送上了早膳。 新帝君已然登基了三日,这青丘山之上的大小贵族都走的差不多了。 只留了几个同新帝君李白走的较为近的人。 例如圣医仙君扁鹊,例如东海太子韩信,例如平海元帅苍尘。 扁鹊本是想走的,可是他又觉得这李白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若是叫狐族其他的贵族欺负了可怎么办? 况且李白已然知晓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扁鹊叹了口气,留了这般时日,他也瞧出来了,李白是个懂得学习上进的帝君,想必也不会受太多的欺负。 这样他便就放了心,唤上了素衣,决定要同李白告辞。 “哟,圣医仙君。”耳旁传来了一声极其尖利的女音,听得扁鹊心中十分的厌烦。 一回头,果不其然,正是青鸾开口唤的他。 只见青鸾换上了太后的朝服,那是十足的气派。 第三百二十五章 扁鹊瞧见 “本仙君还以为是哪里的狗在叫,细细一瞧,原来是只白眼狼。”扁鹊瞧着这青鸾就是十分的厌烦,本是不想理她,但是这个青鸾不知晓是骨皮子贱,还是想要诚心挑衅,居然主动的上了前招惹扁鹊。 要知道,这青鸾瞧着扁鹊,通常都是吓得不敢接近,更别提想现如今一般,主动来招惹挑衅了。 许是她觉得,即使是李白登基,她身为前任帝君的帝后,也是能保证她的太后之位的。 即使大权不能在握,她也是稳住了的荣华富贵。 “圣医仙君,在你面前的,可是青丘的太后。”青鸾还未言说其他,她的贴身侍女第一个站不住了,跳出来训斥扁鹊道。 扁鹊瞧了那侍女一眼,这等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嗡嗡乱叫唤的苍蝇一般的厌烦。 那侍女被扁鹊的这个眼神瞧的有些子不敢说话。 “圣医仙君,你是现任帝君的师父,又是他的舅舅,我们青丘理应以礼相待……”青鸾今日就是成了心的前来示威,就是要告知扁鹊,你姐姐再怎么高贵,也是坐不到这个位置之上。 “别吠了。”扁鹊瞧着青鸾这样只觉得十分的好笑,就算是是青鸾自己安分守己,扁鹊从素衣的口中知晓了以前的那些子事情,也是定然的不会放过她。 本是想要留着她,过段日子再收拾她,李白刚刚登基,现在就处理自己的继母难免落人口舌,但是现如今看来,这青鸾是一心的求死了。 “你说什么?”青鸾没有想到扁鹊会用吠这个字来形容自己,一时间愣住了。 “别说是还未对外宣称的青丘太后了,你就算是坐到了帝君之位,天帝之位,在本仙君的眼里,也就是个走狗罢了。”扁鹊斜着眼儿瞧了青鸾,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轻蔑和鄙视。 青鸾被当着这般多下人的面如此奚落,当即就对着扁鹊这边气炸了花:“你这般的说,可是有把青丘狐族放在眼里!” “你自己的事情便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将整个狐族都带上做什么。”扁鹊对青鸾这种动不动就把整个青丘狐族挂在嘴边的态度实在是无语至极,这般的喜欢把旁人拉下水,想必整个青丘狐族都是厌烦的紧了。 “哀家是青丘太后,自然是能……” “太后?帝君册封了吗?如果帝君还未明着面儿册封,你顶多就是个遗孀。”扁鹊这番子话把青鸾说的脸色苍白,一时间不知晓要如何反驳的好。 确实……自打李白登基以来,就没正式对外宣称过她是青丘太后。 妲己已经被册封了长公主,可是册封她为太后的旨意却是一直都下不来。 这叫青鸾没由得心慌。 她能感觉的到,李白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想尊自己为太后。 可是自己是前任帝君的帝后,册不册封自己,可不是李白说了算的。 “哀家一定会是太后。”青鸾对着扁鹊这般的道。 不知晓是为了恐吓扁鹊,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 李白这边正扎头在一堆的文件之中愁苦不堪,刚准备着要歇息一会儿,韩信便就进来了。 “怎的了?”韩信瞧见了李白的这副苦不堪言的神情,当时就开口询问道。 李白瞧着韩信过来了,当即就有些子撒娇意味的往桌子上一趴,诉苦道:“可是切莫提了,这几日的琐事都快把我活活的累死了。” “过了这一段时日,就会好了。”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讲,这便就过了去,摸了摸李白的发顶。 “别家的太子还能监上几日的国,好歹熟悉一下事务,我的父君倒好,这手一撒,就逍遥快活去了。”李白也是觉得,这青丘老帝君活得如此辛苦,还不如早登极乐。 所以除了青丘老帝君刚刚去世的那几天,李白有些子伤心,其余的时间都是十分的想得开。 这世间万物,轮回蹈覆,终究是要魂归苍天,身埋大地,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所以还活在这世上的人,又何必想不透这一点,非要将情感那般的作践? 李白站起了身,将韩信推了在他的椅子之上,而后自己便跨坐了上去,和韩信面对着面,抱住了他。 韩信对李白这等行为已然是习惯了,倒是也任由他这般那般了。 李白将脑袋搁在了韩信的肩膀上,幽幽的道:“我现在只希望妲己腹中的孩子赶着紧儿的出生,而后将这个位置禅让给他。” “然后呢?”韩信嗅了嗅李白的发顶,幽幽的香让他安心。 “然后啊,就同你一起,看遍山海湖泊,晨昏日落。”李白安心的道,仿佛已经想到了以后的生活,安详的很。 “好啊。”韩信笑眯眯的应道。 李白这才抬起了头,轻轻的昂着头吻了吻韩信。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般吧。 “太白,你……”扁鹊却偏偏在这时推门而入,恰好瞧见了这一幕。 李白和韩信当时就尴尬的紧,也慌张的紧。 “啊啊啊……师父……您,您怎的过来了……”李白慌慌张张的从韩信身上下来,瞧着扁鹊那张越来越黑的脸满心都是怎么和扁鹊解释。 扁鹊不傻,他能看出来李白和韩信之间有种若有若无的气氛,但是他并未往深里想。 他不太敢往深里想,他怕这一想,就成了真。 他自己虽然是男子,又同男子相恋,但是他之所以敢和庄周光明正大的那般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还有着李白,圣灵白泽的血脉不至于到了他这里断了。 然后他在此时此刻,瞧见了李白和一位男子亲昵相拥。 这个男子还是他所相识,并且教导过的韩信…… 扁鹊只觉得整个人的头一下子就开始嗡嗡的作响。 他宁愿自己是眼瞎了,瞧不见这一切。 可是偏偏这些都是他亲眼所见。 扁鹊只觉得,自己若是再多瞧上一眼,就一眼。 自己是一定会瞎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扁鹊知晓 扁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火压下去。 李白见着扁鹊吸气,只觉得这小命不久矣。 韩信从扁鹊进来的时候就一直懵着,他没有想到自己和李白亲热的时候,扁鹊会突然闯进。 “是为师逼问你才解释,还是你主动解释?”扁鹊瞧着李白和韩信道,虽说音量不大,但是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怒火。 “师父,你先听我说……”李白话未说完,韩信这边就反应过来了,当即就站起了身,对着扁鹊道:“前辈,晚辈同太白是真心相爱的……” “多长时间了?”扁鹊看起来十分的平静,可是心中的火气已经是气到了不行。 “已经……三年多了……”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大概是这个时间…… 见着李白真的不怕死的敢说出来,扁鹊只觉得一口气在喉间千转百回的下不去,最终被自己生生的压了下去。 “前辈。”见着李白又要说话,韩信将李白拽了回去,他自己面对着扁鹊道:“前辈,晚辈愿意用性命担保,此生只爱太白一人。” 扁鹊真的很想将韩信这副为了真爱不畏惧万水千山的脸皮子扯下来。 可是自己都是喜欢男子的,似乎没有立场呵斥李白和韩信。 “你别说了。”扁鹊对着韩信道,而后扶住了额,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着实是不小。 毕竟自己曾经可是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李白身上的啊。 突然被告知,李白他喜欢男子。 而且还是自己同样相熟的孩子。 这就好像是自己养了一头猪,这猪大了,可以拱别人家的白菜了,自己一个不留意……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猪被别人家的猪拱了。 “你们是怎么好上的?”扁鹊只觉得不可思议至极,他怎么就没瞧出来自己的徒弟和别人家的孩子会有这么一出呢? 李白用韩信面面相觑。 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这等事情总不能叫扁鹊知晓吧…… “就是先前?先前长姐成亲,我们在宴席之上遇到的。”李白俩眼珠子一转,决定说假话。 “那么早?”扁鹊又觉得胸口一痛,一股被欺骗的彻底的感觉袭遍全身。 韩信上了前,当着扁鹊的面儿扯起了李白的手,对着扁鹊义正言辞的道:“前辈,还请您能够同意晚辈同李白的事……” “同意什么?”扁鹊一时间只觉得讽刺至极。 他自己是个喜爱男子的,自己的外甥也是个喜爱男子的吗? 这是天要绝白泽的血脉啊…… “同意个屁!”扁鹊实在是没忍住,说了粗话:“太白是青丘的帝君,身上肩负着青丘的大业,你以后也是要继承东海的,你们能不能为家中的人考虑考虑?东海和青丘够你们折腾的吗!”扁鹊一气吼了这般的多,却是一丝一毫的都没有打击到李白和韩信。 “师父,徒儿同韩信说好了,以后青丘的大业,由妲己腹中的儿子继承,而龙族那边,则是有着更多的优秀继承人,东海和青丘不会就因此垮了的。”李白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在扁鹊的耳中,那就是十成十的讽刺。 李白考虑过青丘狐族,考虑过东海龙族,考虑了一圈儿,唯独就是没有考虑到圣灵白泽。 “你想的倒是轻巧,这事儿不成。”扁鹊当时就否决了李白的话。 “为什么!师父同师母……同……”李白想问,师父同师母不也都是男子吗?为何先前他们就能在一起,搁在他和韩信的身上就不行了呢? 但是李白又知晓扁鹊和庄周的那些子事,他知晓庄周伤扁鹊伤的着实是深,当即就把话憋了回去。 扁鹊瞧出了李白想要说什么,眼神一瞬的黯然之后又对着李白道:“为师同他是为师,你同韩信是同韩信,为师和他若是在了一处,还有着你来传承白泽一族的血脉……” “白泽一族的血脉?”韩信听得了这一句,当时就愣住了。 “是……”李白这才想起来,韩信似乎是不知晓自己同着扁鹊有着血缘关系的,当时就小声的对着韩信解释了一句:“一直都未曾同你讲,我的生母,就是先前圣灵白泽一族的女帝君,是我师父的亲生姐姐……” “也就是说……”韩信十分震惊的瞧着李白,李白对着韩信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的对。 “舅舅……?”韩信转过了头,对着扁鹊试探的喊了一声。 扁鹊当时就差点被气的晕过去:“你乱叫什么!” “原是这样……”韩信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圣医仙君只对外明明白白的承认了李白这一个徒弟……原来是这样…… 而李白没有想到韩信还真的是什么都敢叫,当时只觉得自己有点心虚。 “李太白,你还真是有种。”扁鹊没有想到这等**的事情,李白都要告知韩信。 “师父……韩信他不是外人,他有权力和资格知晓……”李白话未说完,扁鹊就怒不可竭的冲了过来,将李白和韩信的手狠狠的分了开:“你们给把本仙君撒开!” 二人就这样的被措不及防的分了开。 “师父……?”李白刚有些子疑问的问出了声,便就被扁鹊吼了一句:“你给本仙君闭嘴!” “前辈!”韩信不想要同李白分开,当时也是十分的措不及防。 “若不是看在你们两个都是小辈,本仙君早就把你们的手都剁下来了!”扁鹊对着韩信和李白吼了一句,听得出来,这是十足十的怒气。 “可是前辈……晚辈现在不能让你将太白带走……”韩信死死的揪住了扁鹊的袖子,一丝一毫都不肯让步。 他怕李白若是让扁鹊带走了,自己就再也见不到李白了。 “本仙君只是有事同他将,你紧张个什么!”扁鹊十分的没好气的道。 他现在看见韩信就觉得烦。 就是这个小子,趁着他一个不注意,将自己圣灵白泽家的猪拱了。 而自己居然是三年后才知晓。 三年前李白甚至都不知晓有自己这么号人物…… 扁鹊只觉得内心堵到不行。 第三百二十七章 庄周有孕 听得扁鹊这般的讲,韩信这才松开了手。 扁鹊是圣灵白泽的帝君,是万万人之上的圣医仙君,想必是不会骗他。 扁鹊见着韩信松了手,当即就拽着李白道:“走!” 李白也是怕扁鹊会强迫自己同韩信分开,一时间惊慌到不行,当即就伸出手试图拉住韩信:“韩信!” “行了!”扁鹊被这两个年轻人烦到不行,当时就没什么好气的拽着李白道:“别搞的为师和凡间拆散小两口的恶毒丈母娘似得,为师只是想要细细的问上一问罢了。” 李白泪眼婆娑的瞧着扁鹊:“当真?” 这般不被新任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扁鹊没好气应道:“自然是当真。” “那……那我去去就来。”李白对着韩信不舍的道。 韩信点了点头,而后在扁鹊那十分可怕的目光之下转过了头:“太白,你先同着圣医仙君去吧,我们过会子再……” “行了,走吧!”扁鹊实在是不想听这二人之间那唧唧歪歪的谈话,当即就扯着李白想要走。 韩信瞧着扁鹊扯走李白的背影,当下就叹了口气。 他不知晓扁鹊同李白之间还有这血缘上的关系。 当真是……没有想到…… 不知晓李白这番被扁鹊拽走,扁鹊会同李白说些什么。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他可以为了李白做尽一切事情…… 他也知晓李白同他之间是真真正正的感情。 但是他吃不准扁鹊的态度,虽说扁鹊自己也是同男子相恋,可是他不知晓扁鹊能不能就这般的接受他的徒弟,他的外甥也像他一般。 这一瞬间,韩信真是恨毒了自己不是个母的。 若自己是个母的,是不是就能同李白光明正大的在一处了? 可是李白先前也说过……若自己是个母的,他还不一定要自己呢…… 韩信有些子失落的垂了眸。 他现在只想到扁鹊的面前,告知扁鹊,他对李白的那些子心情,那些子感情,那些子不知从何而起的缘。 可是现在的他在扁鹊的眼中,想必是个连角都未曾长好的小鬼吧…… 自己说的那些子话,扁鹊也不一定会信啊…… 韩信一下子失落的很,他不知晓自己该当如何…… 最主要的是,他怕失去李白…… ---------------------------------- “呕……”庄周趴在床上,吐的是撕心裂肺。 “你这到底是怎的了……”芈月在旁瞧得也是相当的难受。 原本这庄周只是北极天宫最为低贱的种奴仆,可是不知怎的,北极天尊对着他特别的上心,甚至还嘱咐了自己,要照顾好他。 若不是武陵山的那位还在,芈月差点就以为这北极天尊赵云对着这个梦魇有了兴趣了。 “你这般的吐了好几日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要不我告诉天尊……”芈月话还未曾说完,便就被庄周死死的拽住了袖子。 庄周气若游丝的道:“不……不要……” 庄周深知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个情况。 毕竟也是随着扁鹊一起了那般长的时间,基本的医术他还是晓得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子,即使现在是雌雄莫辩的梦魇,自己同那些子普通的梦魇也是不同,自己是从人的生魂遭老魇王搭救,这才成了魇的,所以即使是同扁鹊做尽了那些子事情,也定然不会怀孕生子。 可是庄周却没有想到,自己失算了。 他怀孕了。 这等事情十分可笑,扁鹊知晓了自己是个背叛了他的下作之人,而赵云这边又不可能真心的融他,若是赵云知晓了他腹中有了扁鹊的孩子,想必是会将那孩子作为筹码威胁扁鹊。 自己已经将扁鹊害成了那般落魄的模样,他不想自己再继续错下去了。 可是自己的身子……即使是有了扁鹊的心头血,即使是有了一半的灵力,他这梦魇之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想必也是十分辛苦。 更何况他没有合适的产道…… 所幸……所幸庄周这副身子,别的倒是没什么用,主要是特别的抗打。 之前北极天尊赵云为了让扁鹊心软,特意的在他身上用了那般多的刑罚,他都没什么事。 这产子,想必是没有刑罚痛的。 想到这里,庄周松了一口气。 从他知晓自己腹中有了扁鹊子嗣之时,他就没有动过要把这个孩子打掉的打算。 不知为何,很奇怪。 他现在的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保住这个孩子。 扁鹊现在定然是恨毒了他的…… “可是若不告诉天尊,你这般的也不是办法啊。”芈月虽说跟着赵云多年了,见过了各种血腥冷酷的场景,可是她自己也是深知,她眼前的庄周同那些子人不同。 那些子人,都是同她毫无关系的,杀了也便就杀了吧。 可是庄周不同啊。 他们相处了这般多的时日,不算是特别熟吧,也算是比较近的人了。 她觉得自己太想看着庄周就这般多的死去。 虽然庄周离死这个字差得远,可是再芈月的眼中,这般的颓废难受,同死了无异。 “只是吃坏了东西……”庄周这才出口道:“天尊处理这北极天宫的事宜那般的忙碌,这等小事,何必劳烦天尊。” 芈月叹了口气,而后对着庄周道:“那你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天尊说了,你的身子宝贵的很,半点子都不能出差错。” 庄周听了这话着实是想笑。 赵云怕是知晓扁鹊对他用情至深,还想要继续用他做筹码呢。 可是赵云忘记了,多亏了赵云他自己,扁鹊现在可是恨毒了庄周了呢…… 庄周不太相信,扁鹊在知晓自己骗了他之后,还会像之前那般的爱着自己。 毕竟骄傲蛮横如圣医仙君,扁鹊怎么可能受这一份的憋屈? “知晓得。”庄周这般的应了芈月一声,而后道:“我会保重身子的,你就切莫想这些了。” 芈月只觉得奇怪。 但也只是觉得,她打记事开始,就被当作北极天宫的奴仆培养,这些子奇怪之处,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透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前去武陵 “不在北极天宫?你要去何处?”庄周一早的就要求芈月施千里之法,前寻了赵云,要求去个清净之地。 千里之法是这些子神仙专门用来远程联系用的,主要是用着一面乾坤镜,同远方的人进行会面交谈。 赵云只觉得这庄周有些子反常,但又不知晓哪里反常。 先前就算自己在北极天宫,庄周都是能不碰到自己,就尽量的不同自己碰面。 怎的自己来了西南天,庄周却主动的寻了自己呢? “圣医仙君已然厌烦了我,就算留在这北极天宫,怕是也没什么用了吧。”庄周这般的对着赵云道。 他必须要在显怀之前,寻个谁都不知晓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若是让赵云知晓这些子事情,怕是会出大事。 “你以为本尊会信你?”赵云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不会就这般的迁就庄周。 “天尊……我的身子很弱了。”庄周见赵云语气带着满满的不信任,只能把脸一拉,开始卖惨:“在凡间跟着圣医仙君那一遭,已经把我的身子搞垮了,这北极天宫是至阴至寒之地,若是继续在这里待着,怕是命不久矣。” 赵云听得庄周这般的讲,倒是也没怀疑是真是假。 毕竟庄周身子虚弱是真,随着扁鹊在凡间历练了一遭也是真。 庄周见着赵云神情出现了松动,赶着紧儿的又道:“原本天尊留着我,就是为了日后有个圣医仙君的把柄在手,若是我死了,那圣医仙君,可就是不好掌握了啊。” “你方才还说圣医仙君厌烦了你,本尊又为何听信你的话?”赵云也不傻,当时就指出了庄周话里的矛盾之处。 “圣医仙君有多重情重义,天尊同他相识那般的久,自然是知晓的。” 赵云听得庄周这番子话,陷入了沉思。 是,扁鹊是一个十分注重情谊的人,若是扁鹊不是,他早就将自己放出蛟龙的事情告知天下了。 赵云斟酌了良久,这才问庄周道:“你想要去何处?” 庄周见赵云可算是松了口,当即就给赵云行了一礼道:“随便什么地方都好,只求安稳,不见故人。” 这般。 赵云瞧着庄周这般的讲,心下叹了口气。 他只是想用庄周要挟扁鹊,并不想要了庄周的性命。 而且老魇王还在自己手里,他也不怕庄周会怎样。 “这般吧,有个清净之处,不知你可是想去?”赵云话音一落,便就听得庄周道:“自然是想的。” “本尊还未说是什么地方……”赵云觉得庄周有些子迫切了,心下疑心更重。 “但凡是天尊说的地方,想必都是极好的。”庄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着实叫人起疑,当下就改了说辞,只能服了软的道:“天尊,我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那边就去武陵山吧。”赵云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却是听得庄周暗自心惊。 这武陵山里住着谁,整个北极天宫可都是心知肚明。 而赵云让自己去这等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必庄周定然是知晓的。 可是去武陵山总比继续待在北极天宫强,庄周在心中只是斟酌了一下,这便就应了下来:“若此,便就多谢天尊了。” 咒法渐渐的熄灭了,那乾坤镜又变作了平平无奇的模样。 赵云只是把这庄周当做了一个牲畜。 他觉得,这等低贱又无用的物事,定然是不会掀起什么大波浪的。 就当圈养在武陵山,给诸葛亮解闷儿的玩意儿吧。 ------------------------------ 诸葛亮感受到武陵山又进来了生人。 自打上会子扁鹊闯入了他这处,赵云便就派人将武陵山的结界又加固了几分。 这武陵山之内的任何灵力波动,诸葛亮都能感受得到。 赵云在西南天,不能带着庄周前来,因此都是芈月代劳照顾庄周的。 之前的结界加固,也是芈月处理的。 因此诸葛亮是识得芈月的。 “芈月问武陵仙君的安。”芈月给诸葛亮行了一礼。 “嗯……”诸葛亮应了一声,随后瞧见了芈月身后的庄周,当时就疑问出声问道:“这位是……” “武陵仙君,这是天尊给您带来解闷儿的,即刻起就要在这武陵山陪你了。”芈月对着诸葛亮解释道。 “解闷儿?”诸葛亮瞧向了庄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瞧的庄周没由来的心虚。 庄周不知晓这个诸葛亮脾气秉性如何,对自己即将要居住在这里的日子感到了十分的不安。 “问……问武陵仙君的安。”庄周恭恭敬敬的给诸葛亮行了一礼,怯怯的瞧了诸葛亮一眼。 果真是赵云放在心尖尖上那么多年的人,不管什么地方都是极其漂亮的。 诸葛亮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道:“你可切莫诳我,这哪是个物事,这明明就是个活人。” “您……您就留着吧,是他自己要求前来的。”芈月也犯了难,赵云叫自己将庄周送到武陵山,这武陵仙君的态度似乎是不想要这个人。 那怎么办?再带回去吗? 庄周一点子都不想要回北极天宫,若是赵云不回来还好,若是赵云过了些日子回来了,恰好瞧见了自己大着肚子的模样,那扁鹊…… “这是一只梦魇,身子比较娇弱,北极天宫又是至阴至寒之地,他怕是不能待在北极天宫。”芈月对着诸葛亮仔仔细细的解释着道。 “梦魇?”诸葛亮听了微微的一怔。 “正是一只梦魇。”芈月对着诸葛亮肯定的道。 “仙君留下我吧,我什么都会。”见着诸葛亮神情不太愉悦,庄周忽而开了口,可怜巴巴的对着诸葛亮道。 诸葛亮瞧着这庄周急切的模样,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也是说不出口了。 “好吧……”诸葛亮斟酌良久这才应了下来,听得芈月心下一喜,庄周也是松了口气。 “多谢仙君。”庄周对着诸葛亮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第三百二十九章 男子之爱 庄周这几日在武陵山待的倒也是习惯。 诸葛性子安静,通常都是自娱自乐,对于庄周这个被送来所谓解闷儿的“玩意儿”是半点子也没有理睬。 并非是诸葛亮自己个儿不想同他说话,而是诸葛亮除了赵云和芈月,已经好久没有同旁人说过话了。 这陡然的来了个生人,自然是千般万般的不适应。 所幸这庄周也不是个能叨扰旁人的主儿,被送到武陵山已经好几日了,愣是没有麻烦过诸葛亮什么事。 可是庄周自己知晓,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身上怀有身孕的事情是必须要想着法子叫诸葛亮知晓的。 况且这肚子一日日的大了,再不主动想着法儿的承认,若是被诸葛亮问起告知了赵云,情况想必会更坏。 这一日,庄周主动的寻了诸葛亮。 “武陵仙君……”庄周到了诸葛亮经常坐着眺望远方的树枝之下,对着诸葛亮唤道。 “何事?”诸葛亮早就注意到这个新来给他解闷儿的梦魇到了离他甚近的地方。 “无事,只是想要同这仙君聊上一会儿天而已。”扁鹊这般的对着诸葛亮道,见着诸葛亮并不是很想要理他,复又赶着紧儿的道:“毕竟仙君在此坐了那么久,想必也是极其闷的吧。” 听见庄周这般的讲,诸葛亮才回了头,瞧了庄周一眼。 庄周这句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去了。 这武陵山如此诺大,却偏偏只有他一人,也不知一个人这般的寂寞了多久,赵云才出现在这里,并且来的十分的勤。 在那时,诸葛亮才意识到,原来先前自己一个人在这武陵山的空虚之感,叫做寂寞。 但赵云又不能时时的前来陪他,于是在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十分长久的寂寞。 后来似乎是有人想起了武陵山还有他这一号人物,又或者,是他酿的十里香。 这才有了断断续续的人前来讨酒喝。 可是不知为何,就算是人渐渐地多了,诸葛亮还是感到十分寂寞。 许是因为赵云不在吧。 虽然诸葛亮并不想要承认,他不想就这般的在赵云那里占了下风。 庄周见着这武陵仙君诸葛亮因着自己的一句话,便就回了头,当时心中就了然了。 庄周一直瞧着诸葛亮坐在这桃枝之上,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庄周细细的一想,心中大概知晓了。 能叫诸葛亮这般等待的人,除了北极天尊赵云,怕是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你想要同我说些什么话?”诸葛亮对着庄周也是有了兴趣。 庄周瞧着那高高的树枝,那是凭着自己这般小小的本事上不去的高度。 诸葛亮瞧出了庄周想要上这树枝的意图,当即就挥了挥衣袖,庄周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托了起来,而后越升越高,直到诸葛亮所坐的树枝旁。 “坐吧。”诸葛亮许久没有同着旁人说话了,这猛的同庄周搭话,有些子紧张。 庄周瞧着诸葛亮似乎不太抗拒他,这便就坐在了离诸葛亮不远的地方。 “你要说什么?”诸葛亮又重现的望向了远方,似乎在赵云不在的日子里,他天天都这般的度过。 庄周瞧着诸葛亮这般,心中斟酌良久,这才问诸葛亮道:“仙君,您爱北极天尊吗?” “爱?”似乎是从未听过这个字眼,诸葛亮忽而回了头,有些子疑惑的瞧向了庄周。 庄周见诸葛亮这般的茫然,便就知晓赵云定然是没有用他说过这种字眼,当即就给诸葛亮解释道:“爱啊,就是你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安心,听他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沉迷……在他抱住你的时候……”说到这里,庄周忽而垂下了眸子,因为他想起了那个恨毒了自己的人,庄周有些缓缓的道:“会觉得,从心尖一直甜到了嘴角……” 诸葛亮细细的回想庄周的话,良久才道:“是,同子龙在一起的时候,我确实就是这般的感觉。” “那您就是爱他的啊。”庄周听了诸葛亮这般的讲,当时就给他下了定义。 “我爱子龙?”诸葛亮又问了一遍。 “是,这种感觉就是爱。”庄周强打起精神,对着诸葛亮笑道。 “那你呢,有没有这般爱着的人呢?”诸葛亮瞧着庄周不像是没有过往的人,他的眸中似乎是写着故事。 庄周没有想到诸葛亮会反问自己,当下微微一怔,良久才应道:“有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决绝,庄周又重复了一遍:“是有的。” “是子龙吗?”诸葛亮觉得赵云那般的好,这个小梦魇定然也是喜欢赵云的。 没有想到诸葛亮会觉得自己心中爱着赵云,庄周登时哑然失笑,良久才对着诸葛亮道:“不是……” “那是谁?”诸葛亮不太了解了。 “我爱着的那个人啊,脾气坏的不得了,喜怒无常,有的时候还会骂我。” “他怎的这般的坏?”诸葛亮心思单纯,应到庄周说了这般的几句,当时就上来了火。 他觉得,打骂别人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他不坏。”庄周复又道:“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这般。” “后来呢?”诸葛亮托着腮问道。 “后来啊,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他就屈服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庄周那是无比的得意。 那般骄傲不驯的圣医仙君,就这般的被自己拐带上了床,庄周现在想起来都是得意得紧。 “所以他也爱你?”诸葛亮这般的问了一句。 倒是把庄周问的有些子懵了。 扁鹊到底爱不爱他,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若是不爱他,就不会事事都为他考虑,若是不爱他,就不会那般的护着他,若是不爱他就不会同他分享他的心头血。 扁鹊不但爱他,还爱惨了他。 可是庄周却没有珍惜,听了赵云的话,将扁鹊的一切都狠狠的踩在了脚底。 他记得在北极天宫之时,扁鹊知晓了所有真相之后,那眼中一点一点黯淡下去的光。 想起来,庄周都觉得心有些微微的痛。 第三百三十章 道出实情 “他是爱我的。”庄周给了诸葛亮这样的一个答案。 “你爱着的人是谁啊?”诸葛亮静静的瞧着庄周,他觉得这个人说话可真有意思。 不管什么话,自己仿佛都能同他产生共鸣。 可能他们一样,那小小的心中都爱着这样的一个人吧。 “他啊……”庄周仿佛是在回忆一般,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仿佛同那个人的回忆十分的甜美:“他叫越人,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越人?”诸葛亮只觉得这个名字熟的很:“圣医仙君扁鹊?” “你识得他啊……”庄周交谈了这般的久,也能瞧出来这个诸葛亮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机,也不知晓赵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当即就决定好同这诸葛亮说实话:“武陵仙君认为,男子若是同男子相恋,是否有违天道?” 诸葛亮被庄周这句话问的有些子懵,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他也是男子,赵云也是男子,他们都能交心,为何旁人不行? “并不。”诸葛亮对着庄周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他存在的道理,若是天地都容不了,它定然是不会存在的。” 庄周想起了凡间和天界那些子人的言论,又想起了雪女告知他的那些子话:男子,就算是扁鹊将来会要了自己,自己也只能做个侍妾罢了。 “那为何,天地之间都能发生的事情,旁人却容不了呢?” 诸葛亮微微一怔,他将以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他还记得赵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上天视万物为刍狗,人又把自己分为三六九等。” “大概是,人将自己所想的事情,自以为的扣在了这天地之上了吧。”诸葛亮说到此,竟是淡淡的笑了。 他也不知晓自己为何笑,大概被这凡尘俗世之人的幼稚给逗笑了。 “仙君……”庄周腹诽了许久,这才犹犹豫豫的说出了口:“若是男子有孕了呢?” 诸葛亮微微一怔,良久才反应了过来,有些震惊的瞧向了庄周尚且平坦的小腹,又瞧了瞧庄周的脸。 庄周点了点头,示意诸葛亮想的是对的。 诸葛亮有些惊奇的看着庄周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是你心里的那个人的吗?” 庄周又点了点头,他觉得诸葛亮心思单纯,同他讲了倒是也无妨。 “这般……还真是羡慕你。”诸葛亮笑了一笑。 男子同男子不能相恋最为根本的源头就是——不能诞生子嗣,不能延续血脉。 而庄周虽然身为男子,却能怀有身孕,给心中所爱之人诞下子嗣,这当真的是让人羡慕。 “可是……”庄周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诸葛亮心思果然单纯,庄周做出这般的神态就是为了让他询问自己。 诸葛亮果然是上了勾。 “可是……北极天尊若是知晓了,定然十分的不喜爱这个孩子的,因为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同北极天尊不是很合。”庄周试探的瞧了诸葛亮一眼,他怕诸葛亮会因为自身同赵云亲密的关系而向着赵云。 所幸诸葛亮只是皱了皱眉头,良久才对着庄周道:“这天地之间,能同子龙结怨的人十分少,孩子的另一位父亲到底是谁?” 诸葛亮这般的问了,庄周也不好继续隐瞒,只能如实的告知了:“是圣医仙君扁鹊的。” 诸葛亮心中暗暗的惊了一惊,他同扁鹊也算是老相识了,却从不知晓扁鹊的枕边人居然是一只梦魇。 庄周瞧见了诸葛亮这般愣神的神情,就直销自己的话可能不能让这武陵仙君全部相信,当时就大方的拉住了诸葛亮的手。 诸葛亮这些子时日除了赵云,并未同他人接触过,这猛的被庄周一触碰,当时就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庄周瞧着诸葛亮这般,倒也是不介意,庄周大大方方的对着诸葛亮道:“武陵仙君若是不信,大可自行探知。” 诸葛亮见着庄周这般的说了,若是自己再磨磨唧唧的反而显得自己不大方了。 瞬间,诸葛亮手中灵力凝聚,庄周只觉得有那么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同诸葛亮相握的手中传递到了身上,从手心,一直到腹部。 诸葛亮的神情从不太相信,到了确信不疑,再到一脸震惊的瞧着庄周。 庄周知晓他确实是探知到了自己腹中的那个孩子,当时就淡淡笑着问道:“如何?是不是真的有个小儿?” 诸葛亮收了手,庄周也觉到了自己身上腹中的清凉灵气不见了。 诸葛亮心中暗暗的惊奇了一番,怎么说呢,他确实是探到了一个小小的婴灵,只是这婴灵尚小,还看不出个雏形。 但是这婴灵的身上,确实是有着扁鹊身上的气息。 这般看来,这个孩子,确确实实的是扁鹊的孩子。 “是……但这个孩子……”诸葛亮欲言又止,他想要知晓庄周到底是如何怀上这个孩子的。 庄周也瞧出了诸葛亮的疑问,当时就笑着道了:“武陵仙君怕是不知晓,我同圣医仙君,是有过那么一段情缘的。” “你们……那你又为何会同子龙扯上关系?”诸葛亮想起了是赵云让芈月送庄周前来的,一瞬间的疑问就起来了。 “因为圣医仙君同北极天尊不合啊,北极天尊就将我捉了来,养在您这儿。”梦魇果真是极其擅长谎话的物事,这般的哄骗诸葛亮,庄周竟是脸皮子都不带红一下的。 “子龙怎么可以这样!”诸葛亮听了庄周的话,当时就义愤填膺的指责了赵云。 “所以啊,这北极天尊并不知晓我怀有身孕,当然,他也不能知晓我怀有身孕,若是他知晓了……圣医仙君那边怕是会……”庄周这般的讲着,顺便斜着眼儿悄悄瞧了瞧诸葛亮。 诸葛亮拍了拍庄周的肩膀,对着庄周许诺道:“放心,我帮你瞒着他,定然是不会让他知晓这个事情的。” 见着诸葛亮答应了自己,庄周这才放下了心。 至少这武陵山,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肺腑之言 “那个青丘山上的遗孀,你打算如何处置?”扁鹊将李白拽到角落之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询问李白同韩信之间的那些子事情,而是询问青鸾的事。 这青丘山上除了青鸾,哪里还有什么遗孀? 李白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庄周所言的是谁,当即就有些子迷茫的摇了摇头:“并不知晓该如何处置。” 自己的这位继母向来对自己都不善,甚至在父君临死之前,自己的这位继母都在惦记着下一任的帝君之位,自己现如今登基了,按理说第一位该收拾的,就是自己这位继母。 可是李白登基之后却发现,收拾这位继母十分的不容易。 不说青鸾先前的帝后之位实在是不可动摇,单说这狐族之中还有着青鸾成为太后的支持者,李白就不太好办。 一棵大树,长年的扎根生长,哪里就这般容易的轻易撼动了? 可是李白岁数尚幼,他又不知晓该当如何整治青鸾,也就只能晾着她,不罚也不赏。 扁鹊了然了。 他就知晓,李白岁数小,定然是不会处理的。 况且李白也不是那般的心狠之人,想必不会将那青鸾逼到绝路。 这就是青鸾肆无忌惮的缘由。 “笨。”扁鹊对着李白这般的啐了一口。 李白也受下了这一句啐骂,只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 “她是何人,脾气秉性怎样,你定然是知晓的。”扁鹊提点着李白道:“你今日不将她搞定,明日她就敢蹬鼻子上脸,继续觊觎你这帝君之位!” 扁鹊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白若是再说有利于青鸾的话,那就是太心慈手软的叫别人看笑话了。 “那徒儿应当如何?”李白问扁鹊道。 扁鹊也只是淡淡的瞧了李白一眼:“这是你青丘的家事,我圣灵白泽不便插手。” “可是您是我的……”李白刚要说出来,便就被扁鹊一个眼刀逼了回去:“本仙君自然知晓,所以前来提醒与你,你娘亲本就去的早,你再这般的没脑子,这不是自找吗!” 李白仍是不懂,扁鹊瞧着李白这般,只能叹了口气,对着李白道:“虽说为师既是你的师父,又是你的舅舅,可在外界看来,他们只知晓为师是你的师父,不知晓是你的舅舅,若是现在你处理家事,为师插了手,对外与礼不合,对内人心不服。若是你对外告知了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旁人会说,青丘新帝君是靠着生母的娘家上位的,知晓吗?” 扁鹊都这般的说了,李白自然是知晓了的:“嗯……” “况且啊……”扁鹊上前,有些感叹般的摸着李白的头发道:“为师原来什么都不怕,对外是孑然一身,就算是招惹了仇家,他们除了为师这里,也寻不到旁人,你刚刚登基,不管是灵力修为,还是权力人心,都十分的不稳,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十分的容易叫人抓住把柄,知晓吗?” 这等的话,扁鹊同李白说过两次。 先前那次,只是为了不叫李白对外认他。 这一次,就真的是叫李白听进心坎儿了。 “是……”李白低着头应了下来。 扁鹊这才收回了手,对着李白似笑非笑道:“那么,咱们就说说你同韩信之间的事吧。” 李白没有想到扁鹊这态度转换的那么快,当下心中就惊了一惊,随即好似沉入了谷底一般:“师父……徒儿同韩信,是真的相知相恋……” “你怎么就知晓他不是图你什么?”扁鹊反唇相讥道。 “师父……”李白又软软的唤了一声,企图能够叫扁鹊心软。 可是扁鹊哪是容易心软之人,当即就十分的不耐烦的道:“相信那些子所谓感情的人,怕是也只有你们这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了。” 李白站立不语,静静的盯着脚尖儿。 “罢了,左右你们现在岁数尚小,什么事情都不甚稳定,你以后会喜欢女子或者男子,都还是未知数。”扁鹊这般的对着李白道,看似是对着李白说,实则大概是在安慰自己。 “师父……”李白不知晓扁鹊为什么还是会那么想,但是自己刚唤出口了这一声,便就听得扁鹊十分厌烦。 若是李白不说话,他怕是还能将自己骗上一骗:“你切莫说话了。” 扁鹊这般的讲了,李白也只能乖乖的闭了嘴。 “为师知晓,不管为师现在说些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的,为师只希望你能记住,就算是青丘能接受你们这般,圣灵能接收你们这般,东海可不一定能接受你们。圣灵左右只不过为师一人,青丘这里你又是帝君,东海那边人数众多,韩信又不是个能说话做主的,你怎么就能保证东海那边也能同你接受?” 李白听完了扁鹊这般的说,一时间也不好反驳。 “罢了,为师也不是那般死板的人,但是太白……”扁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李白十分认真的道:“你若是还有喜欢女子的机会,就一定要去喜欢女子,就算是青丘的血脉有了那青鸾女儿腹中的孩子继承,圣灵的血脉却是只有你一个人了。” 李白沉沉的点了点头。 扁鹊瞧着李白懂了,当时心中是十分的欣慰:“你能懂便好,也不枉为师同你说了这般的多。” “师父……”李白欲言又止。 扁鹊自然是知晓李白想要说什么的,他摆了摆手,对着李白道:“你不必多说了,青鸾那个女人你自己处理就是了。” “好……徒儿一定会细细的处理的。” “切莫心软。”扁鹊又嘱咐了一句。 “是。”李白答道。 “如此这般,为师就要回西南天了”扁鹊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这便就要走了?”李白没有想到扁鹊会突如其来的和自己告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听闻西南天去了个新的将帅,听闻不是个善茬,西南天那般多的兵力,为师怕会被有心指认利用,因此要早早的回去。” 李白应着道:“师父一路小心。” 第三百三十二章 恋恋不忘 赵云已然在西南天待了些许时日,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了解知晓了。 这日,赵云正在处理这些子杂碎事务,忽而听得外头来报道:“禀报天尊,圣医仙君回来了。” 圣医仙君? 哦……对了,之前这西南天之上并未有合适的会医术的仙君,天帝为此还去询问过那些子太医,只是那些太医丝毫没有战斗力,战斗力西南天局势又是十分的不稳,天帝斟酌了良久,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了圣医仙君扁鹊。 许是因为爱徒李白在这西南天,扁鹊当时就答应了。 赵云差点把这一茬给忘记了,立即就起了身,对着前来禀报的士兵道:“回来了就回来了吧,好生伺候着,等士兵将士身子不好了再找他瞧一瞧就是了。 “可是……”士兵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云询问着道。 “可是圣医仙君点了名的要见您……”士兵犹犹豫豫的说道。 “这般……”赵云点了点头:“原来这圣医仙君,是刚刚知晓本尊在此啊。” “先前还真是不知晓,这西南天条件艰苦,北极天尊怎就屈尊的前来了这里呢。”语气是如此的尖酸刻薄,赵云听了,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异样。 赵云抬头瞧了,果不其然,扁鹊带着一身的风尘前来。 看来是刚刚赶完了路,刚到了西南天,便就前来见自己了。 扁鹊瞧着赵云的神情带了一丝异样,当时心中就冷冷的笑了一声。 这赵云还真是阴险,居然打起了西南天的主意。 他知晓西南天来了个新的将帅,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赵云。 当他刚回到西南天之时,便就询问了士兵新来将帅是何许人也,一听到是赵云,他立马赶着紧儿的前来了主帅的帐篷。 果不其然,多日未见,扁鹊瞧着赵云的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 不管是在白泽的那些子事情上,还是他先前叫庄周接近自己,欺骗自己的感情。 他都是恨毒了赵云这个人。 “圣医仙君。”赵云瞧着扁鹊这般掩饰不住神情的样子,登时就笑了出来,对着扁鹊打了声招呼。 “还真是别来无恙。”扁鹊凉凉的道了一声,听得赵云心中有些出乎意料的高兴:“那还真是本尊的不是了,居然还能让圣医仙君无恙。” 扁鹊攥紧了拳头,若不是旁边还跪着个士兵,他早就和赵云打了起来了。 赵云自然瞧得出来扁鹊想要做什么,当时就对着那跪着瑟瑟发抖的士兵道:“你先退下吧。” 士兵本就被这两位上神言语之间夹杂的刀枪剑雨吓得不敢吱声,不敢动弹。 这猛的得了可以走的命令,当时就欣喜极了,匆匆的行了一礼,而后退了下去。 “怎么?这新的将领,居然是你?”扁鹊瞧着赵云,凉凉的出了声。 “天地之间,除了本尊,还有谁有资格统领这西南天的大军?”赵云邪邪的笑了一下,瞧着扁鹊极是讽刺的道:“圣医仙君吗?” 被赵云这般的说了一般,扁鹊倒是也没有发怒,只是静静的瞧着赵云,低低的道了一声:“可悲。” “你说什么?”赵云没有想到扁鹊会忽而这般的来了一句,当时就怔住了。 “我说你啊……”扁鹊居高临下般的瞧着赵云,仿若赵云只是一粒小小的尘埃:“可悲啊。” “这有何可悲的。”赵云瞧着扁鹊都这般了,还是没有忘记讽刺于自己,当时就反讽道:“总比某个为了那愚蠢的感情就被整的心头血都没了的人要强的多吧。” 这般光明正大的嘲讽,扁鹊仍是没有生气,只是稳如泰山的对着赵云道:“你做了这般得多,不也是为了能和军师能够有一方净土吗?” 被扁鹊说中了心事,赵云倒是也不慌,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扁鹊:“本尊和圣医仙君可是不一样,本尊虽说是为了军师,但是军师向来都不是本尊的全部,圣医仙君可懂?” “你能用庄周戳本仙君的心窝子,本仙君自然也能用军师戳北极天尊的心窝子啊。”扁鹊倒是也不拐弯抹角,就这般直接的告知了赵云。 赵云听了这等的话,倒是也没有生气,脸上是瞧不出一丝的异样,仍是淡淡的笑着道:“哦那本尊还真是要谢谢圣医仙君的提醒了。” 庄周瞧着赵云这般的模样就厌烦,确切的说,不管赵云现在是什么模样,他都十分的厌烦。 “何必惺惺作态,本仙君同军师也是旧识,这等下作的方式,本仙君是断然不会用的。” 赵云自然知晓扁鹊不屑用这等的手段,所以他也并未慌乱:“圣医仙君就算是打了这个主意,怕是也没法子实现啊。” “何意?”扁鹊听出了这话内似乎是有着乾坤。 “本尊已经把武陵山由内到外上上下下的封了三十三道结界,莫说是个仙君,就算是女娲大神,怕是也进不去。”赵云是胸有成竹,那般的神情叫扁鹊不愿再看,当时就转过了身。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北极天尊可别算错了账,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借圣医仙君的吉言。”赵云朗声的道:“这种情况是微乎其微。” “那便好。”扁鹊正欲离去,忽而想起了什么,对着赵云低低的道了一声:“照顾好军师。” 赵云没有想到扁鹊会这般的来一句,他当下就应了一句:“好。” 扁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出了帅帐。 他虽然恨赵云,可是他也深知赵云做的一切,都和诸葛亮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若是赵云做的事情被天界知晓了的话…… 天界那一群人,可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会伤害到诸葛亮也是未曾可知。 而且…… 庄周,似乎还在赵云的身边。 想到这里,扁鹊不禁心中讥笑了自己一番。 扁鹊啊扁鹊,人家不过是将你当做一个玩物,你怎的就如此的深情呢? 怎的就会……这般的恋恋不舍……这般的念念不忘…… 明明应该恨毒了不是吗? 第三百三十三章 腹中婴孩 “唔……”庄周坐在桃花树下,正在为腹中孩儿缝制衣物的时候,忽而腹中的孩子似乎是动了一下。 “怎的了?”诸葛亮在树枝之上听见了庄周的闷哼,当即就跳了下来,急急的奔着庄周而去。 庄周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声的闷哼会叫诸葛亮直接从树上下来,瞬间有些子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肚子道:“方才,他好像是动了一下。” “真的啊……”诸葛亮新奇的瞧了瞧庄周的肚子。 庄周瞧出了诸葛亮眼中的期待,不禁闷闷的笑了。 这几日同诸葛亮相处的时日里,他发现诸葛亮不单单只是单纯啊。 他完全是什么都不太懂,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 自打自己的肚子显怀以来,诸葛亮每日就像是个孩童一般的围着自己转,时不时的戳戳自己的肚子。 看的出来,诸葛亮是十分的喜爱小孩子的。 不过……他同赵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了。 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才会对小孩子展现出了极度的渴望吧。 “可以摸摸的。”庄周瞧着诸葛亮这般的小心翼翼,只觉得有几分的可爱。 原来这身为仙君的人,言行举止也可以如同孩童一般的幼稚啊。 “可以吗?”诸葛亮眼睛亮亮的,十分小心翼翼的瞧了庄周一眼,似乎多瞅庄周几眼,都会把他瞅坏了似的。 庄周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道:“自然是可以的。” 诸葛亮先是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而后才又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快速的收回手之后,诸葛亮抬起了头,瞧着庄周并未有其他异样,这才放心大胆的抚摸了上去。 怀孕真的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明明来的时候,庄周还是那般瘦弱的腰身,这没有几月,肚子就缓缓的大了起来。 诸葛亮着实是羡慕的紧…… 他也想要给赵云生一个孩子…… 当然,赵云是不知晓他的想法的。 若是赵云知晓了,定然是会高兴坏了的。 “你……你好……”诸葛亮抚摸着庄周的肚皮,小心翼翼的道了一声,似乎庄周肚皮里的孩子能够听得见他说话似的:“初……初次摸到你,会不会太唐突……?” 诸葛亮话音刚落,庄周的肚皮就像是回应一般的轻轻动了一下。 诸葛亮顿时欣喜不已,眼神亮亮的,抬起头瞧了庄周一眼:“他……他是不是回应我了?” 庄周点了点头,对着诸葛亮讲到:“是啊,他在回你,说一点都不唐突。” “如此……便甚好。”诸葛亮心思单纯,还真的是信了,当下又摸了摸庄周的肚皮,对着腹中的孩儿道:“你要保重啊,阿叔会给你把爹爹找回来的。” 听得诸葛亮这般的将,庄周微微一怔。 若不是诸葛亮说了这话,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能重新回到扁鹊身边这件事。 就算是自己回到扁鹊身边,扁鹊大概也是恨不能将自己剥皮拆骨的吧。 毕竟自己是那样的骗了他。 庄周的神情顿时有些子黯淡。 若是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么低贱,若是自己不是一只低贱的梦魇,自己的恩人怕是就不会被赵云那般的拿捏在手中了。 或许自己就能……和扁鹊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庄周不禁羡慕起了抚着自己肚皮的诸葛亮。 这般身份高贵的人,同一样高贵的人在一起,才是没有半点子压力啊…… 诸葛亮身份如此高贵,按理说让一只梦魇的孩子唤他阿叔有些不妥。 但是诸葛亮却不是从庄周的角度想的,而是从扁鹊这个角度想的。 他同扁鹊那般的相熟,扁鹊的孩子按照辈分,倒还真的要唤他一声阿叔。 只是扁鹊似乎还不知晓自己有了这个子嗣。 诸葛亮微微的抬了头,悄悄的瞧了庄周一眼,只觉得这个梦魇真的是十分的辛苦。 一只小小的梦魇怀着上神的孩子有多辛苦不说,单说他是被赵云捉来的,这一路上大概就受了不少惊吓吧。 然而这只梦魇还能这般的坚强,怀着孩子再是辛苦也不吭一声。 诸葛亮想到此,又是十分羡慕的摸了摸庄周的肚子。 桃花树下的二人,一个羡慕这另一个的高贵身份,另一个羡慕着一个能怀神身孕的身子。 许是世间的事就是这般的可笑,每个人都羡慕着旁人,又被旁人羡慕着。 至少庄周和诸葛亮之间,就是这般的关系。 -------------------------------- 李白没有想到苍尘会这般快的同自己告别。 苍尘同李白告别的时候,真真是一千一万个舍不得。 可是偏偏扁鹊那便又给自己传了信儿,叫自己赶着紧儿的回西南天。 既然扁鹊喊了,想必定然是出了事,而且不会是小事。 都这般了,苍尘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就要落人口舌了。 于是第二日的上午,苍尘就同着李白告了别。 李白正着了一身的素白朝服,扎身在一堆的文件之中。 “太白……”苍尘进了门,对着李白道了一声,良久似乎是觉得不妥,又急急的行了一礼改了称呼:“青丘帝君。” “嗯?平海元帅怎的来了。”李白没有想到苍尘会过来。 “我……我要走了……”苍尘对着李白道。 “走?”李白有些子诧异,良久才反应了过来,这苍尘是要回西南天了。 “路上小心……你几时走?”李白也不知晓自己说些什么好,只能这般的对着苍尘道,忽而想起了不知晓苍尘什么时候回去,赶着紧儿的问了一句。 见着李白对着自己告了别,苍尘再是恋恋不舍怕是也的走了。 “这就走了。”苍尘一直盯着李白瞧。 得赶紧多瞧几眼,不然回了西南天,怕是就不易瞧见李白了。 “嗯……”李白应了一声,不知晓说些什么好。 若是在之前,他定然会笑着拉着苍尘打趣好久才放人。 可是自从他知晓苍尘对自己有了心思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同苍尘进行正常的交流了。 “告辞。”苍尘这般的道了一声,而后纵身而去。 李白在原地,外边的光投下了他的影子。 “告辞。”李白喃喃的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苍尘回归 扁鹊到了西南天几日,帐外的士兵就看守了自己几时。 扁鹊不用多想,也能知晓。 着定是赵云那个杀千刀的出的主意。 只因为现在的西南天之上,除了自己,并未有其他能和赵云所抗衡之人。 就算是苍尘回了来,怕是也镇不住这个北极天尊赵云。 想到赵云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派人前来看守自己,扁鹊不禁觉得心中甚是烦闷。 连圣医仙君都敢这般的对待,那些士兵定然是受了赵云的命。 这就说明,赵云在这西南天之上的权力,怕是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了。 扁鹊这个人向来是不乐意管旁人的,同自己的姐姐白泽不同,扁鹊并未有着什么舍己为人的精神,他也不屑于这种精神。 他所信奉的,是尽力而为。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他自己个儿努了力,旁人便就是说不出什么。 但此时这般被软禁的感觉,扁鹊觉得十分不喜。 门口都是些平常的士兵,若是自己硬闯,伤到了他们,怕是也说不过去。 到时候赵云这个杀了千刀的卑鄙小人怕是会四处造谣,借着这个说他圣灵白泽怎样怎样,说他圣医仙君怎样怎样。 扁鹊想了这般多,还是躺在了床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所幸就算是自己出了去,也无事可做。 就算是昭告了天下,这个北极天尊妄想掌控大权,事已至此,赵云已然成了定局,明眼都能看到的事,自己说出来似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扁鹊翻了个身。 既然如此,还不如等着苍尘回来,他倒是要看看,这等小小年纪的少年,遇到这种大权旁落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 苍尘回到西南天之时,就已然察觉到了不对。 不说这每个将士士兵瞧他的眼神,光说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叫他浑身都不自在。 但是就算是万般的不自在,苍尘也得去将正事做了。 他知晓这西南天新来了个什么主副将,但是还一直都未曾听说这个主副将到底是个什么人。 苍尘随手唤了个小兵带路,那小兵哆哆嗦嗦的拒绝不了,只能带着苍尘前去了赵云的帐篷。 “你退下吧。”苍尘对着士兵道,士兵一听可以走了,当即就欢天喜地的对着苍尘告了别。 苍尘瞧着士兵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瞧这紧闭的副帅帐篷,当下便就下了决心,掀开了帐篷的门。 里面的赵云早就听到了外头有人说话,他也不是不识得苍尘,当下就知晓了这苍尘回了来。 果不其然,苍尘还真的掀开了他的帐门,要进来瞧瞧他。 苍尘本以为这个主副帅充其量就是那家较为有为的皇子,却不料这一掀帐门,瞧见的却是北极天尊赵云。 “天……”苍尘微微一怔,刚要行礼开口唤赵云便就被赵云阻止了住:“元帅且慢。” 苍尘到是也未死心眼的继续行礼,站直了身子,这才对着赵云道:“这西南天的副帅,便就是您吗?” 赵云笑眯眯的道:“正是。” “这……晚辈因着其他事耽搁了迎接天尊,实在是晚辈之过……” 苍尘实在是想不太明白,北极天尊这般大的人物,怎会屈尊前来西南天? “无事,左右都是公事,前去青丘表一下和敬之意也是对的。”赵云瞧上去倒是大方得很。 但是苍尘却在心中暗暗咂舌。 这北极天宫是个什么地方,想必小族小户的人都会知晓,制定了那般多刑罚和规定的人,怎会是面上瞧的这般和善? “天尊身为北极天宫和青鸾一族之主,能够屈尊前来,实在是我西南天之荣幸。”不管怎样,苍尘还是要客气一番的。 “在这西南天之上,你是主帅,我是副帅,叫着天尊难免生疏。”赵云仍是十分和善似的对着苍尘道。 苍尘倒是也瞧得出来,这赵云是在想着法儿的和自己套近乎,当下也是不再拘谨了,当即就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唤您前辈了。” “好。”赵云笑眯眯的应了下来,随即对着苍尘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前辈来到西南天之后,可是有什么呆不惯的地方?”苍尘倒是没有再继续客套,而是大大方方的就落了坐,转而问赵云道。 “并未,西南天众将士都十分的遵守法纪,这一点本尊倒是十分的欣慰,没有想到平海元帅管理西南天管理的这般好。” 苍尘只能讪讪一笑,自己管理的军队是什么样子,自己还是知晓的。 自己岁数尚幼,有的事情处理不当也是正常。 因此自己所管理的西南天大军,是定然没有赵云说的这般好的。 虚伪。 苍尘在心中暗暗腹测。 同这般笑眯眯的赵云相处,还不如和凶巴巴的扁鹊相处呢。 二人都是前辈,但是扁鹊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尤其是前一段时间,已经坦然到想揍就揍的地步了。 这般坦率的人相处起来,才是完全的无压力啊。 “多谢前辈夸奖,这西南天往后啊,还需前辈同晚辈一起管辖了。”苍尘再怎么说也是北冥出来的皇子,这笑脸迎人的伎俩,他也是会的。 瞧着苍尘这般的说了,赵云反而是瞅不见突破口了,只能继续的笑着道:“这般,那就一同上进吧。” “不知圣医仙君在何处?”苍尘忽而这般的问了一句。 自打他回来西南天之后,就没有再瞧见扁鹊的身影了。 他知晓,这扁鹊定然是被北极天尊赵云使了绊子。 毕竟北极天尊和圣医仙君之间的那点子事,他们这些上位者也是知晓的十分清楚的。 况且自己回到西南天之后,并未瞧见扁鹊的身影。 用耳朵想上一想,也能知晓定然是和赵云有关的。 赵云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苍尘会突然问自己关于扁鹊的事情,当时反应了过来后微微的笑着道:“圣医仙君自然是在他的帐篷里,别处怎会去?” “晚辈去瞧瞧,毕竟圣医仙君也是位前辈。”苍尘起了身,对着赵云告了别。 第三百三十五章 落日黄昏 扁鹊也不知晓在床上躺了多久,一直都没有旁人前来寻他,不禁有些子不耐烦的做起了身,瞧了瞧外面的落日黄昏。 那般的暗光,照映出来了无边的寂寞。 扁鹊不禁想起了同庄周先前在一起的日子。 若是庄周还在的话,定然会同自己天天说地,想着法儿的逗自己开心。 可是…… 庄周先前,不管是如何的乖巧听话,不管是如何的顺从着自己,都是假的。 扁鹊有的时候在想,同庄周一起生活的日子中,所有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不是都是假的。 庄周是否对着自己没有半点子感情? 都这般时候了,扁鹊还在这般的骗着自己。 庄周就是一个赵云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棋子。 自己居然对着这个棋子动了真心。 真是愚蠢至极。 “前辈。”忽而帐外传来一声轻唤,扁鹊这才微微的抬了头。 来了。 “进来吧。”扁鹊对着外头的苍尘道。 苍尘听见了这扁鹊叫自己进去了,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掀开帐门进了去。 这才不过几日,扁鹊就有些子清瘦了。 苍尘对着扁鹊行了一礼,歉然的道:“前辈,万分抱歉,万分抱歉,晚辈在青丘待的时日过长了。” 扁鹊静静的听着苍尘说这些,当时就有些无语的扶额道:“啊……现下这不是最为主要的。” 苍尘不傻,知晓扁鹊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才站直了身子道:“现下西南天的兵权大部分都握在了北极天尊手中了,晚辈岁数尚小,有的事情着实是插不上嘴……也……也不便插嘴……” 外头的黯光找射在扁鹊的脸上,投射出明明灭灭的光影。 扁鹊沉默了良久,这才对着苍尘道:“北极天尊要做何事,你个小辈确实是说不上话。” 苍尘有些子惭愧的垂下了脑袋。 他再怎么突出优秀,他也只是一个小辈。 有的话说起来,确实是不太方便。 所以…… “但是,”扁鹊忽而又开口,他十分严肃的对着苍尘道:“可是,你是西南天大军之中唯一的主帅,所有的将士士兵都在仰望着你,这里的兵权本就是属于你的,你怎可就这般随便的让给了北极天尊?” 苍尘听到这里,有些子诧异的抬起了头。 看着苍尘那般的瞧着自己,扁鹊微微的一笑,而后道:“你身为西南天主帅,本仙君身为你们的前辈,是有责任阻止北极天尊继续控制兵权的。” 苍尘点了点头,认为扁鹊说的十分的正确。 “所以。”扁鹊开了口道:“你能不能下令将帐篷外天天围着本仙君转悠的士兵撤了,他们天天盯着本仙君瞧,真的很烦。” ------------------------------------ 青丘山之上,帝君殿之中。 李白正懒懒的躺在韩信的怀中,而韩信却在处理着桌子之上的文件内务。 “太白……”察觉到李白的脑袋在自己肩膀之上一下一下的轻点,赵云就知晓这李白怕是又要睡了,于是出口唤道。 “嗯?”李白拖着尾音懒懒的应了一声,听得韩信十分的无奈:“你倒也真是放得下心,我可不是你们青丘的人,你就这般的把文件交由我处理,万一我有心泄露了你们青丘的机密,这可如何是好?” 李白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对着韩信迷迷瞪瞪的道:“泄露便就泄露了吧,左右青丘也没有什么秘密。” 韩信叹了口气,只能认了命的帮着李白干活。 “东海那边有人前来催你吗?”李白软着声音问韩信道,听来确实是困了。 韩信含糊的答道:“不知晓……” “说是不知晓,看来就是已经催了。”李白又不傻,自然能想得出来。 “嗯……父君和母后是托了信前来,先前有几次送去了西南天,你也知晓,西南天那等的局势,一封小小的书信安全送到的几率十分的小。” 听得韩信这样说,李白懒懒的张了嘴,接了下一句:“所以,当天下皆知我登上了帝君之位的时候,你家中父母就料想到你可能会在我这一处,所以赶着紧儿的将书信送到了青丘山,一是告知你书信送的有多辛苦,而是询问你何时回去?” 韩信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李白居然是什么都能猜的出来,看来自己在李白的严重化,怕是已然没有了秘密。 “那你打算何时回去?”李白抬起了头,认真的瞧着韩信。 “我……我还没有想好……”韩信也不知晓该怎么回答,青丘这边是心上爱人,东海那便又是家中父母,偏偏这二者,又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凑到一起的组合。 韩信忽而有些颓废,若是家中父母准许,又或者李白愿意,但凡是哪一方退步,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啊……”李白听得韩信也是没有了什么主意,又软软的回趴在了韩信的怀中,闷闷的道:“若是你想要回去看一看父母,那便就回去瞧上一瞧吧,毕竟你一直都在青丘待着,叫旁人看来也不是个事儿……” 韩信倒是没有想到李白会这般的讲,他还以为李白听了这些子话之后会哭闹着叫他多留几日。 现在想来,倒是自己低估了李白了。 李白讲脸在韩信的怀中使劲儿的蹭了蹭,闷闷的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我会想你的。” 韩信哑然失笑,他没有想到李白事是这般的坦诚,当即就吻了吻李白的发顶,柔声的道:“那你记得等我。” 李白似乎是困劲儿又上了来,又是软软的拖着长腔儿的对着韩信道:“知晓了。” 韩信瞧着李白这般的犯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又认命般的扎身在了这一堆堆的文件之中。 外头阳光正好,照着屋内的二人也是暖洋洋的。 李白自身也是知晓,韩信这一走,怕是不知晓什么时候才能回得来了。 李白抱紧了韩信,心中虽说万般不舍,但嘴上却是讲不得。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他在武陵 “可汗,您多少吃上一点儿吧。”有宫人捧着吃食进了正殿,对着正在处理着公务的明世隐道。 自打庄周随着扁鹊去了之后,明世隐就仿若是只知晓做事的木头人一般,没了自己的思想,也没了自己的灵魂。 “放那儿吧。明世隐对着送饭进来的宫人道。 宫人捧着吃食欲言又止,良久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将那些子吃食放在了明世隐的桌旁,良久,仍是没有忍住的嘱咐明世隐道:“还请可汗保重身体啊。” “嗯。”明世隐应了一声,而后便就挥了挥手,连头也没有抬的让宫人退下。 宫人倒是也乖巧,行了一礼之后便就退了出去。 明世隐听得屋中再也没有了旁人的动静,这才放下了笔,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宫人送进来的吃食还冒着热气,明世隐瞧着那热气弥漫好似雾般,瞧了良久,这才起了身上前,持起了筷子,准备用上一些。 若是方才那位宫人能瞧见这等景象,想必是会十分开心的。 明世隐静静的进着食,诺大的宫殿之中除了他自己个儿的咀嚼声,便就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忽而,四周黑风骤起,鸦鸣不止。 明世隐警惕的打量了四周,发觉黑气弥漫,最后凝聚化作成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周身黑气未散,身边还有这几只乌鸦盘旋。 女子容貌娇媚,瞧起来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儿。 而明世隐发觉是这个女子后,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这女子来得勤了,竟是叫明世隐都习惯了。 “芈月,你又是没有同本汗打招呼便就来了。”明世隐转过了头,继续享用着那宫人给他准备的膳食。 原来这个女子,便就是北极天宫的仆人,赵云的亲信——芈月。 芈月淡然的瞧了明世隐一眼,似乎不想要同他多说些什么,只是张了张嘴,例行公务般的道:“主人有令,要你煽动其它国家,攻打姑墨一国。” “姑墨?”明世隐诧异的出了声,而后问道:“姑墨一国惹了天尊了吗?” 芈月摇了摇头,回明世隐道:“不知晓,不过似乎是的。” “知晓了,本汗会照着办的。”明世隐淡淡的道。 “如此甚好,我就先走了,还得去武陵山瞧瞧那只叫庄周的梦魇呢……”芈月还未说完明世隐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跳将起来,对着芈月大声的质问道:“武陵山有谁?” 芈月对明世隐的态度感到了诧异,她不知晓明世隐为何会这样,但既然明世隐问了,芈月还是如实的道:“主人先前得了个梦魇,那梦魇为主人卖命,在一个仙君身边潜伏了许久,近日才回了北极天宫,因为灵气侵体,现下身子吃不住北极天宫的寒气了,所以送到了武陵山。” “梦魇?”明世隐强行稳下了心神,这才明了。 这庄周原是北极天尊赵云的人,那么他相接近的那个仙君看来就是扁鹊。 这个扁鹊果然不是凡人,明世隐这般的想道。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都是真的。 但更加令明世隐心生欢喜的,则是庄周先前在扁鹊身边缘由,并不是因为真心喜欢,而是为了完成任务。 在庄周走了之后,自己过的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明世隐自己知晓。 “是,先前主人救了梦魇一族的老魇王,,用老魇王要挟,这才将那庄周拿捏在了手里。” 听芈月这般的讲,明世隐忽而有些子激动的攥住了芈月的手:“那么,芈月姑娘,本汗可否能随着您前去武陵山一瞧?” ...... 庄周正在树下浅眠,忽而就被诸葛亮唤醒了。 诸葛亮一脸急切的对着庄周道:“子休,你快些子起来!” “怎的了……?”庄周被猛的唤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问诸葛亮道。 诸葛亮仍是急切的道:“你快些子躲起来,北极天宫来了人,你躲上一躲。” 庄周听得诸葛亮这般的告知与他,一瞬间也是紧张了起来:“北极天宫怎会忽而来人!” 诸葛亮急道:“现下是顾不得这些了,你还是先躲起来的好。” 庄周点头应着诸葛亮道:“好。” 芈月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诸葛亮周围,发觉并不见庄周在旁,当即就出口询问道:“那只梦魇呢?” 诸葛亮见着这北极天宫的姑娘果不其然的询问了庄周,当即就准备着糊弄过去:“那只梦魇累了,在后院歇息着呢……” 芈月诧异道:“主人将他送来的意思就是要他服侍于您,他怎可这般的偷懒?” 诸葛亮结结巴巴的道:“啊......他……他确实是一直尽心尽力的服侍来着......” “他现在何处?”芈月身旁的明世隐终是没忍住,张口问了出来。 诸葛亮这才注意到了芈月这一次过来居然是带了这样的一个陌生人,当即诧异的很:“这位是……?” 芈月有些不悦的瞧了明世隐一眼,嫌明世隐有些太过急切了。 明世隐现下也是顾不得芈月的不悦了,又是急切的瞧了芈月一眼。 芈月这才无奈的对着诸葛亮道:“这是北极天宫的另一位使者,名唤明世隐。” “这般……”诸葛亮这才了然。 “所以那梦魇庄周,现在何处?”明世隐又问了一句。 “后山......”瞧着实在是瞒不住了,诸葛亮有些子颓废的道。 “芈月,本汗先过去了。”明世隐丢下了这一句,就冲着山的后面而去。 “哎!”芈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明世隐便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庄周一直很是紧张的在后山等着诸葛亮前来报信。 庄周站在一颗大树之下,树十分的大,能够将他完完全全的遮挡住。 他现在是完全的不敢出去了。 他是真的怕被北极天宫的人瞧见自己这个大着肚子的样子。 “庄周?”远处传来一声问喊,庄周听得出来,这不是诸葛亮,于是并未敢作答。 第三百三十七章 知晓身孕 明世隐心情十分的忐忑。 等会儿见到庄周之后,他要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太过俗套。 别来无恙?太过客气。 况且,庄周是赵云那边的人,他也算是赵云那边的人。 他们之间,算是同僚。 明世隐? 庄周听出了这个声音,十分的诧异。 明世隐怎会来武陵山?他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怎会来武陵山? 庄周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想着再确认一下。 却不料明世隐这个眼尖儿的,一下子就瞧见了庄周探出来的那半个脑袋。 “庄周!”发现了装置的明世隐十分的欣喜,当即就上了前,拽着庄周唤了一声。 庄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般的抓住,当下已然是躲闪不及,当时就被抓住了手。 “哎……!”明世隐攥着他手的力道实在是大,疼的庄周没忍住哼出了声。 “抱歉……”明世隐瞧见了庄周略带痛楚的神情,当下就松了手。 庄周抽回了手,这才揉着被攥痛的地方出了来,十分没好气的道:“疼死了!” 明世隐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那么久没有见,庄周会是这般的不客气。 “抱歉……本………本汗……”明世隐磕磕巴巴的道着歉,不管庄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这副态度还是不会变得。 “可汗怎会前来?”庄周终是问了出来,手下下意识的扯了扯衣衫,想着将自己已然显怀了的肚子挡上一挡。 明世隐现下满心都是欢喜,自然不会无事的去瞧庄周的肚子,明世隐应着庄周道:“听芈月说你在此,于是过来瞧瞧你。” “你怎会识得芈月?”庄周危险的眯了眯眸子,静静的瞧着明世隐。 明世隐心中暗暗的道了一声糟糕,他没有想到庄周不知晓他同赵云是一个阵营的这件事。 明世隐正紧张乱瞟之际,恰好瞧见了庄周的肚子:“你……你这肚子……发福的这般厉害吗?” 庄周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的就露出了那肚子,当即就慌慌张张的扯过衣衫遮了,对着明世隐磕磕绊绊的解释道:“这发福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想到……” 明世隐又不是个傻的,瞧见庄周这般的神态,当下就知晓这其中定是有事情。 于是明世隐就扯过了庄周,强硬的拨开了他的手,而后又细细的瞧了庄周一遭。 庄周被瞧得羞愧不已,他没有想到这除了诸葛亮和自己之外,第一个知晓自己怀有身孕的人居然是明世隐。 明世隐瞧着庄周的肚子,顿时大骇。 他当然识得,这般隆起的腹部,若不是庄周身上有着什么疾病,大概就是怀有了身孕。 而庄周方才的那般神情,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知自己--------他怀有了身孕。 明世隐只觉得心口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顿时无法呼吸。 庄周瞧着明世隐这般惊奇骇然的神情有些难堪的偏过了头,苦苦的哀求着明世隐道:“可汗,求你,切莫告知他人……” “谁的?”骇然过后,明世隐倒是出了奇的平静,定定的问了庄周一句。 庄周愧然的道:“圣……圣医仙君扁鹊的……” 明世隐松开了庄周的手,只觉得脚下步伐不稳,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狼狈的扶住了一棵树,这才站稳了脚跟,心中暗暗的腹诽了一阵,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扁鹊先生,就是那个掌管天下医者的圣医仙君:“你是男子,怎会怀上他的孩子?” 庄周低下了头道:“我虽然是男子,但我也是梦魇啊……” 是了,梦魇这种物事,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所以他们即使外形是个男儿身,内里交合之后,只要自身愿意,还是会怀上子嗣。 明世隐苦苦的一笑,他本以为,庄周同扁鹊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是无半点子情分的。 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想法倒是可笑极了。 “那你打算如何?”明世隐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良久觉得自己问的不够细致,又添了一句:“这个孩子……” “我……我想要留着他……”庄周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眼中是百分的温柔。 “留着他?”明世隐暗暗的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这庄周身为北极天宫得人,会有这等的胆子。 “你别闹了,你同扁鹊先生……”明世隐这句话还未说完,庄周便就冷冷的瞧了他一眼:“我同圣医仙君扁鹊之间的事,旁人是管不着的。” “可是……”明世隐瞧着庄周这般的模样,一时间急急的出口道:“可是你同扁鹊先生之间已然是不能在一起了,北极天尊那边也不会容下你和这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危险,你打算如何?” “这便就不牢可汗费心了。”庄周整理了一下方才被扯乱的衣衫,对着明世隐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劳烦可汗帮我保密了。” 明世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已然不知晓自己该要说些什么了。 而前面的桃花殿之中,诸葛亮则是心急如焚。 芈月是个懒得,她觉得明世隐同那梦魇相熟,由明世隐去瞧瞧便就是了,不需要自己出马。 于是芈月便就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托着个腮,头一下一下轻点着打瞌睡。 “他怎的还不回来?”诸葛亮现下是坐不住了,当即就要起身往后山而去。 “仙君莫急。”芈月打了个哈欠,懒懒的对着诸葛亮道:“许是后山太大,那明世隐又是头一次前来,找不着路或者走岔了地方,也是未可知啊。” “不行,我要去看看。”诸葛亮这话刚说完,芈月还没有来得及制止,便就瞧着诸葛亮消失在了原地。 芈月这才狐疑的清醒了过来。 这好端端的……只不过这明世隐瞧瞧那只梦魇庄周,这武陵仙君怎的就这般的着急? 难道…… 难道……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芈月脑子愚笨,半天也没想出个可疑的事情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切莫告知 诸葛亮在前往后山之际,正巧碰见了准备回桃花殿同芈月回合的明世隐。 “武陵仙君。”明世隐给诸葛亮抱了个拳。 诸葛亮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而后有些慌忙的问道:“使者可是寻到了那庄周?” 明世隐点了点头,如实的道:“是……依然寻到了……” “那你……”诸葛亮欲言又止。 明世隐瞧出了诸葛亮想要问的事,心中想着,左右庄周已然在此住了那般多的时日,这诸葛亮定然是知晓庄周有身孕的,索性说起话来也没了顾忌:“是,本……我知晓了。” 诸葛亮有些担忧的顺着后山望了一眼,而后问明世隐道:“他……他有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明世隐摇了摇头,如实的对着诸葛亮道:“并没有,我们之间相处交谈的到算是愉快。” “那你……你会不会告知子龙?”诸葛亮想了许久,终是犹犹豫豫的问出了口。 明世隐又摇了摇头:“他同我说了,这等事情,是不可叫北极天尊知晓的。” 诸葛亮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才道:“那便就拜托你了。” 明世隐瞧着诸葛亮是真心的担忧庄周,心中也是不免的替庄周感到欢喜,他对着诸葛亮诚挚的道:“免客气,我同庄周本就是旧识。” “那便好,使者怕是不知晓,他身为一只小小的梦魇,怀有身孕是多累……”诸葛亮见着好容易有人能够理解庄周并且愿意帮助与他,一时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对着明世隐就喋喋不休起来。 诸葛亮所说的无非就是庄周怀的有多辛苦,性子又是怎样的外柔内刚,同扁鹊之间的感情又是如何的可贵。 终于,明世隐觉得不太对。 芈月不是说,这庄周是安插在圣医仙君扁鹊身边的棋子吗? 可是到了诸葛亮的嘴里,庄周同扁鹊怎会是那般的恩爱? 好像是……北极天尊赵云为了威胁与扁鹊,这才将庄周抓了来。 好一个同心爱之人分离的戏码。 而明世隐也知晓,诸葛亮在这武陵山之中许多年了,一般来说,他是不可能知晓这外边的事情的。 而照这周围结界的结实程度看来,旁人是不大可能进来同诸葛亮讲这档子事儿的。 所以,告知诸葛亮这些事情的,定然就是庄周。 明世隐垂下了眸,心中暗暗的想道:庄周啊庄周,你为了保住扁鹊先生的这个子嗣,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不过,你们既然是旧识,我说的那些子话倒是有些多余了。”诸葛亮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什么都说完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多。 “没有没有……”明世隐赶着紧儿的摆手道:“就算不是旧识,武陵仙君方才所说的那些子事情,我怕是也不晓得。” 诸葛亮微微的笑了,良久才对着明世隐道:“是我,太久未曾见过生人了。” “仙君!”芈月还是想不太明白,于是想着跟过来瞧上一瞧,却不料在路上便就看见了一同说话的明世隐和诸葛亮,当即打了声招呼便就过了来。 诸葛亮也笑着回了芈月一下,而后便就瞧着芈月过了来。 “怎么样?你见到那只梦魇了吗?”芈月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明世隐庄周的情况,毕竟在北极天宫相处过,芈月也不是铁打的心,自然还是有着几分惦记的。 明世隐点了点头,回芈月道:“见过了,他现在挺好的。” 芈月这般的听闻了,当下就要往后山而去:“那我去瞧瞧他……” “哎哎哎!”诸葛亮当时就拦下了芈月,对着芈月道:“男女有别,你现在还是别过去的好。” 芈月被诸葛亮拦了那么一下,当时心中便就有些子不悦了,她皱着眉头对着诸葛亮道:“男女有别是不假,可是我同那庄周,也算是相识甚久的交情了,为何瞧不得?” 诸葛亮也不知晓怎么解释,只能求助一般的瞧了明世隐一眼。 明世隐瞧着诸葛亮那窘迫至极的模样,当时就过来打了圆场:“因为庄周现下并未穿衣物,你过去实在是不合适。” “对对对。”-诸葛亮赶紧顺着明世隐的话往下道:“他没穿衣服,你过去不合适。” 芈月倒是也没有多想,比如明明只是歇息,为何会不穿衣服。 芈月听得诸葛亮和明世隐这般的讲了,当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现在若是强行的过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实在是不太合适。 芈月只能听了明世隐和诸葛亮的话,放弃了瞧庄周,转身回了桃花殿。 “仙君,主人叫我此番前来,还是有一事告知。”芈月回到桃花殿之后,连坐都没坐,想必这事是她刚刚想起来,并且十分急的。 “何事?”诸葛亮疑惑的问道。 “主人说,过些日子外头会有大动静,他叫我向您转达,不管外头的动静有多大,您千万不要出去,就算是有人前来唤您,您也不能出去。” 诸葛亮想问一声为什么,但是芈月向来只是传达命令的,若是细问,她怕是会晕了脑袋。 “知晓了。”诸葛亮淡淡的应了下来,垂下了眸。 子龙向来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向来是不会告知自己的。 诸葛亮就算是在武陵山盼望的白了发,怕是也盼不来赵云的完全信任。 不知怎的,诸葛亮忽而觉得自己好似是那被圈养了的宠物,就是凡间那种供主人玩乐的,想要来看一眼就看一眼,不想看就放在那里的宠物。 “那-……武陵仙君……”芈月虽说瞧见了诸葛亮好有些子异常的神情,但也没有细细盘问,只是对着诸葛亮告了别:“我们就……先走了……” “嗯。”诸葛亮点了点头,示意芈月和明世隐都可以走了。” “走。”芈月拽了明世隐一下,明世隐会了意,同芈月出了桃花殿。 一出桃花殿,芈月就瞬间的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黑鸦,就像来时一样,明世隐攀住了芈月,巨大的黑鸦腾空而起,最后消失在了武陵山。 第三百三十九章 羡慕历练 “庄周!”诸葛亮自己暗自神伤了许久,这才想起来庄周还在后山待着,于是赶着紧儿的去了后山。 果不其然庄周一个人坐在树下,也不知晓是在想什么,就那样静静的坐着。 “仙君……”庄周听到了诸葛亮的脚步声,当即就站起了身,对着诸葛亮唤了那么一声。 “嗯。”诸葛亮应了一声,而后就过去坐在了庄周的身旁,拍了拍极是松软的草地,对着庄周道:“你也坐。” “好。”庄周应下了一声,而后就又坐了下来。 “你同那个叫明世隐的使者是旧识?”诸葛亮忽而问了那么一句。 庄周微微一怔,良久才回诸葛亮道:“是,先前我随着圣医仙君去凡间之时,同他有过一些交集。” “你们还去过凡间啊……”诸葛亮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羡慕。 庄周想起那段时光,也是眯着眼笑了。 他回诸葛亮道:“是,因为先前圣医仙君要带着徒弟去凡间历练。” “真好啊……”诸葛亮喃喃的道:“子龙就从来都不会带着我前去什么地方玩,他恨不能将我永永远远的锁在武陵山。” 庄周忽而不知晓该说什么好了。 确实,赵云行事是有些子卑鄙。 但是旁人都能瞧得出,赵云对诸葛亮的心思,那是一等一的深情。 当然,若不是自己想着法儿的作了死,现下扁鹊待自己,想必也是如此。 庄周想到此处,当即就安慰着诸葛亮道:“天尊也是为了你考虑,待在武陵山总比去外面经历那般危险的事好。” 诸葛亮叹了口气,将脸埋在了膝盖里,声音闷闷的道:“我自然是知晓武陵山安全,可是外面的世界这般的精彩,若是不能瞧上一瞧,必然是遗憾的……” 这便就是贪玩的性子了。 庄周叹了口气,而后也学着诸葛亮抱住了膝盖,将脸埋了进去,声音也是同样的闷闷道:“说的也是……” ...... 李白醒来的时候,韩信已经走了。 撑着酸软的身子,李白堪堪的起了床。 实在是身子上的酸软太重,李白没忍住,低声的啐骂了一声:“狗韩信……” 被李白这般骂着的人早就走了,所以倒是也听不见这声咒怨满满的啐骂。 李白不知晓,明明白天里还是那般温柔的人,为何到了晚上在床上就是那般的凶。 浑身的酸软让李白的心情又是差了一分,爬都爬不起来。 不过好在身子尚且清爽,想必韩信昨晚在折腾完了他之后,还细心的给他清理了一番。 韩信走了…… 李白想到这里,忽而黯然。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送送他…… 而且韩信这一走,就不知晓什么时候才会来了。 李白将脸埋进了枕头里,心情是十分的差。 “帝君!”素衣在外面唤了李白一声,李白刚登基,这几日每次素衣喊自己,都是有着十分麻烦的事。 导致李白一听见素衣喊着自己,就是十分的紧张。 但是李白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硬了一声:“怎么了?” 素衣听到回答她的是李白,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韩信身为东海太子,趁着李白登基这几日在青丘住了好些日子,两人每天一间房,里面到了晚上的声响是那般的羞人,用脚趾头也能知晓他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因此每日早上素衣喊李白的时候,被折腾狠了的李白总是没有力气回答素衣,而是睡得十分沉。 这时里面就会传来韩信的声音,听得素衣是十分的不爽。 今早回答自己的是李白,想必那个烦人的韩信已经走了。 素衣这般的想着,复又对着里面道:“帝君,西南天来信了。” “西南天?”李白低低的嘀咕了一身,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对着外面的素衣问道:“可是师父送来的信?” 素衣答道:“正是。” 李白撑着疲软的身子,顶着满身的红印子给自己穿了衣裳,慌忙的对着门外的素衣道:“你先等上一等,吾这便就出来。” 素衣在外应了一声:“是。” 匆匆的穿好了衣物,李白这才从寝殿里出了来。 素衣抬起头瞥了一眼,发现李白的脖子和耳后满满的都是红印子。 这等景象实在是辣眼睛得很。 素衣瞧得心烦,所幸偏过了头,不再瞧李白了。 而李白还不知晓自己被自己的贴身侍女满心的嫌弃了一番,整理好了衣衫,这才对着素衣伸出了手:“信拿给我瞧瞧。” “没有书信。”素衣道:“是圣医仙君托了信雀送来的口信。” “口信?”李白有些泄气,亏他还以为是纸面上的书信,这还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原来只是口信。 早知晓,便就叫素衣在门外说就好了。 “师父说了什么?”李白泄气完了之后,还是觉得自己要问一下正事。 素衣叹了口气,对着李白如实的道:“圣医仙君说,现下西南天兵权大部分都被新来的副帅夺了去,他让信雀告知于您,不管外头出了什么样的事,有着怎样的动荡,您都不许插手。” “什么?”李白不知晓扁鹊为何会捎来这等没头没脑的消息。 “是的,圣医仙君就是这般的叫信雀讲的。”素衣向来实诚得很,半点子也没有欺瞒李白。 这一点李白当然知晓,因此他复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这就要出门:“走,召集青丘贵族们,吾要同他们协商一下。” “您协商什么?”素衣好奇的问道。 “师父这般的说,定然就是要出大事了,这是要寻他们商议的。” “帝君……”素衣刚开了口,就被李白制止了住:“你切莫多言,等商议完了,你再说你想说的便是。” “不是……”素衣颓然的瞧着李白,她不知晓这个帝君怎的就是瞧不出他的意图。 “怎么了?”李白这才注意到了素衣的不对,当即就问出了声。 素衣实在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的十分明显。 李白这才恍然大悟,捂着自己的脖子,一瞬间红着脸,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 第三百四十章 巨灵之神 “月老!”二郎神十分不悦的声音传了来,将月老吓的一激灵,手中的红线差点错牵。 “你又怎么了?”月老回过了头,发觉二郎神没有牵狗,这才敢大着胆子吼了二郎神一声。 “你还敢说!”二郎神来势汹汹,他走近了之后揪起了月老的衣领,对着月老吼道:“你是不是同九天玄女说了些什么!” 月老听得杨戬这般的问,当即猛的一拍脑门,回想了起来。 原来,九天玄女对二郎神杨戬动了真情,本是想着前来问问月老,自己的良人是不是杨戬。 结果月老这个始作俑者,本着帮二郎神的心,做了出卖二郎神的事——一股脑的把什么都说了。 九天玄女知晓了真相之后,既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静静的询问了月老一遍,这些子事情是否当真。 月老一拍大腿,说了句:“当然是真的,杨戬都这般的对你了,你们成个亲也是无妨的。” 二郎神见月老这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便就知晓这**的月老把什么都告知了九天玄女了。 怪不得这九天玄女这几日一直都没怎么搭理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二郎神这个恨啊,他先前同九天玄女相处了那般多的时日,有些事情倒是也知晓了。 例如九天素女虽然性子温婉,但是却不是很懂事,而且心中早早的有了人。 又例如九天玄女虽然面上瞧来是凶巴巴,但是铁打的面皮之下,也是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二郎神忽而不知晓自己该当如何了。 他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十分的对不止九天玄女。 一直以来,他都把九天玄女置于一个没人要的设定,他觉得这般凶巴巴的婆娘,能够同自己成亲是她的荣幸。 可是当事情败露,九天玄女不再理他的时候,他又觉得心中怪异之感甚浓。 “月老大人!”姻缘神殿的那个小童忽而气喘吁吁的跑了来。 神色焦急,看来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月老瞧着小童如此,一时间诧异得很:“这般的慌乱,可是出了什么事?” “哟!二爷也在!”小童喘匀了气儿之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二郎神,当即行了一礼:“问二爷的安。” “起来吧。”二郎神将小童唤了起来,好奇的问道:“这是怎的了?这般的慌乱?” “二爷!月老大人!可不好了!巨灵神回来了!”小童一拍大腿,对着扁鹊和二郎神道。 “什么?”二郎神和月老异口同声的诧异出声。 这巨灵神是上古的武神,资历同九天玄女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当年**之际,正是因为有巨灵神和九天玄女,天界这才力挽狂澜,将魔族打败,奠定了天地之间龙头老大的基础。 但是后来巨灵神犯了个不大不小的事,被天帝贬下了下界的五行山受罚。 那就是,这巨灵神自己喜欢上了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九天玄女,但是告白之际把人搞错了,对着九天素女吐露了真心。 这九天素女也是个笨人,也没有想到这巨灵神将人搞错这一茬,红着脸羞答答的告知巨灵神——她心悦赵云。 当时的巨灵神五大三粗,天地之间少有敌手,一时间以为是这赵云抢夺了自己的女人,提着两只开山石捶就要去同那赵云打架。 赵云当时还只是一介小仙,怎么受得住这巨灵神的攻击,当即就被捶了一捶,昏死了过去。 而后被打伤了心上人的九天素女知晓了实情之后,破天荒的发了火,抱着伤痕累累的赵云对着巨灵神吼了一遭,这才真相大白——巨灵神自己打错了人。 天帝知晓了这件事之后震怒,将巨灵神以蓄意谋害的罪名贬下了界,要他用自己的这一对惹祸的石捶,去守候五行山。 因为五行山之下,镇压着**之中妖魔一方的头领,名唤孙悟空。 这个孙悟空十分的有能为,若不是个如同巨灵神这般的人,怕是镇不住他。 这已然过去了千百年,巨灵神也守护了那五行山千百年,现下是时候回来对天帝复命了。 当然,这巨灵神回来还是有着其它一事——那就是对着九天玄女求亲。 当年九天玄女知晓了这事之后,也是想着下去寻那巨灵神解释清楚,但是**之后的天界满目疮痍,她若是下了去,想必天界会十分的缺人手。 于是九天玄女就憋住了,憋着憋着……就忘记了。 天界都知晓这个巨灵神心悦九天玄女,但是因为着过错一直没能正式的坦明心迹,现下好容易回来了,他又怎会就这般的算了? 二郎神想起当年这巨灵神的所做所为,,就觉得后槽牙泛酸。 若是九天玄女没能坚持住自己的初心,答应了巨灵神,那可怎么办…… 虽说月老这里的红线,是牵着他和九天玄女,可是巨灵神那般的彪悍,若是他强行的前来毁了姻缘神殿,那又怎么办? 小童瞧得心急的很,当即就对着二郎神急道:“二爷!您快去拦着啊!再不拦着,怕是老婆都和别人跑了!” 老婆? 二郎神微微一怔,随即瞧了月老一眼。 而月老也不是个痴傻的,瞧不出来二郎神对着九天玄女的感情,现下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二郎神这才恍然大悟。 同红线无关,同名分无关,他杨戬,还真就是在这短短几日的相处之中,喜欢上了那个霸道蛮横,毫不讲理的九天玄女…… 理解道这一点的二郎神忽而起了身,他将自己身上的三尖刀细细的背置好,而后对着月老和那小童告别道:“这巨灵神敢抢我的老婆,看我去断了他的念想。” 月老这才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个什么劲儿!”二郎神十分的恼怒,就连第三只眼都是气鼓鼓的瞪着月老。 “实在抱歉……”月老笑到咳了几声,这才停了下来,他对着二郎神道:“你若是真心的喜爱九天玄女,那么你就去吧。” 她可是你的老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拿开爪子 九天玄女没有想到这个巨灵神还会来找自己。 按起资历来,巨灵神同九天玄女是一同上过战场的同伴,按理说关系应该是十分的要好。 但是九天玄女又不是不知晓,这巨灵神心悦她那般多年,甚至连吐露真心都吐露的那般……惊天地泣鬼神…… 这下子两个人相处起来,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 “玄女!”巨灵神站在武神殿门口冲着内里大喊,他同着九天玄女之前走的很近,自然是知晓这九天玄女平时都习惯去那里。 武神殿之内,那些子晚辈都有些诧异的瞧着九天玄女。 这些都是新人,自然是不知晓这九天玄女和巨灵神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以为这门口咋咋呼呼的大汉,是同二郎神一样,冷不丁的喜欢上九天玄女的。 九天玄女则是窘迫极了,听得那些子晚辈学生吵吵嚷嚷的讨论着门口的巨灵神,当即冷眉一竖,冲着那些晚辈学生凶巴巴的道:“吵个什么!自己找人对打去!” 瞧着前辈发了火,这群晚辈学生们菜住了嘴,而后寻了对手去对打了。 “玄女!”巨灵神仍是没有死心,又对着武神殿内唤了一声。 玄女也知晓,自己若是不出去,这个巨灵神怕是还会继续喊。 真是丢人! 九天玄女执了武器,当时就冲了出去。 那些原本就是比划比划糊弄九天玄女的新武神们这才都停下了手,一群人迅速的溜到了武神殿门口,悄悄的扒拉着门缝,准备看戏。 “玄……”巨灵神还想再喊一句,冷不丁的一阵剑风差点就把自己震飞。 “你吵个什么!”九天玄女语气是十分的不善,她皱着眉头,对着巨灵神吼道。 巨灵神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对着九天玄女道:“玄女,我回来了……我想……” 九天玄女手中刀剑紧握,若是这个巨灵神若是敢说出那种话,她现在就斩下巨灵神的狗头! “玄女!”忽而远方传来一声重喝,将九天玄女震的险些摔倒。 这是……二郎神杨戬那个狗崽子?! 二郎神喘着粗气,好容易是赶到了武神殿,抬头一瞧见这巨灵神居然站在武神殿门口,而九天玄女又站立在巨灵神对面…… 二郎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 这巨灵神不会准备和九天玄女说什么浑话吧? 九天玄女不会答应了吧? “你来做什么!”九天玄女现下最不乐意见到的人,就是二郎神这个大骗子。 这个人接近自己,居然是因为月老牵错了线,只有同自己成亲才能断了这个红线…… 而二郎神这般,只是为了红线断了之后,好迎娶自己的妹妹九天素女…… 知晓了这一切之后,九天玄女当时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九天玄女是想过去同二郎神理论的。 这个狗崽子居然敢这般玩弄她的感情!九天玄女当时就发了誓,她一定要砍下二郎神的狗头! 可是细细一想……九天玄女又觉得舍不得去伤害二郎神。 二郎神有什么错呢?牵错了线得人是月老。 只不过是自己太过于愚蠢,居然真的陷入了二郎神所编制的谎言之中罢了。 在失眠了诸多时日之后,九天玄女决定不再理会二郎神。 至于那红线,错牵就错牵了吧。 左右大不了她一直单着,那狗崽子二郎神也单着。 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九天玄女对二郎神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这才叫二郎神起了疑心,前去询问了月老。 二郎神现在真心是有苦说不出。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想方设法接近九天玄女在先,也是自己对不住九天玄女在先。 “二郎神?”巨灵神在被贬下界之前,也是认识这二郎神的。 “玄女,你……你先听我说……”二郎神瞧着九天玄女不太想理他,就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忽而喊出了声。 九天玄女现在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二郎神。 但这个二郎神似乎并不自知,还在同九天玄女说着废话:“玄女,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巨灵神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巨灵神虽然身子粗壮结实,但是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得出来--------这二郎神同九天玄女之间,是明明白白的有事儿。 “滚。”九天玄女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和唧唧歪歪的说废话。 偏偏二郎神这个狗崽子全占全了。 不但骗了她,还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简直是太过分了。 “你对玄女做过什么!”九天玄女还未表态,巨灵神先大吼了出声。 看来,巨灵神把二郎神和九天玄女方才的态度完完全全的曲解了。 九天玄女没有想到,这个巨灵神会吼出那么一句,顿时就有些子愣了。而原本趴在门缝看热闹的新武神们一瞬间就炸开了锅:“我的天老爷!” “这二郎真君同前辈……原来是这等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前辈这几日的脾气那么差。” “喂喂喂,她的脾气一直很差好嘛?” 这边小年轻们讨论着有的没得,那边巨灵神手中巨锤已然冲着二郎神砸去。 二郎神瞧着那有着半人之高的巨锤,当下就绝望的闭上了眼。 完了完了完了……看这情景,自己这条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叮!”一声清脆的碰撞声,让二郎神诧异的睁开了眼。 眼前的细长腰肢,一条黑色腰带扎的紧实,再往上瞧,如瀑的长发扎成了马尾。 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刀剑相错,十分吃力的替二郎神挡下了巨灵神的一击。 “玄女!你做什么!”巨灵神收了招式大吼着道:“你不知晓这样会伤到你吗!” 九天玄女这才有些疲累的单膝跪了下去,巨灵神力气太大,方才的那一击,差点将她的手骨震碎。 “玄女!”二郎神赶着上了前,把九天玄女了住。 “滚开!”九天玄女似乎十分的不喜二郎神触碰她:“拿开你的爪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 来送喜帖 二郎神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九天玄女嫌弃了。 可是她刚刚才保护了自己啊…… 就在二郎神犹豫的这一霎那,九天玄女十分不善的将二郎神的手打了开,并且凶巴巴的呵斥道:“滚!” 从未被什么人这般的呵斥过,二郎神只觉得心下是十分的委屈,当即就松开了手。 见着二郎神将九天玄女松了开来,巨灵神这才赶着紧儿的上了前,准备将九天玄女扶起来。 谁料九天玄女又将巨灵神挥了开,并且用着更大的声音吼道:“你也滚!” 巨灵神也知晓是自己做错了,当即就灰溜溜的放下了手:“玄女……” “你来寻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九天玄女自己强行站稳,对着巨灵神问道。 巨灵神这才像是忽而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赶紧儿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那册子之上赫然的写着喜帖二字。 “那个……”巨灵神红着脸,有些羞答答的道:“自从被贬下了下界之后,我对你就没了那个念想了,在下界五行山旁,我遇到了一位十分和善的仙子……我们在一起共同看守孙悟空,日子久了,就互生了情愫……此番回来,一是给你送喜帖,二是同你们告别……” 听闻这巨灵神不是前来专门寻九天玄女告白的,二郎神猛地松了一口气。 而九天玄女则是十分的诧异,她伸手将喜帖接了,而后抬头问巨灵神道:“你……你寻到了心爱的仙子了?” “是。”一说到心爱的仙子,巨灵神整个人都是笑眯眯的。 “那……那就恭喜咯。”九天玄女对着巨灵神祝贺道,听得出来,九天玄女是真的替巨灵神感到高兴。 “那这个人……”巨灵神瞧了瞧九天玄女旁边的二郎神,脸色从笑眯眯瞬间变了脸,将二郎神吓得一个哆嗦:“同你之间……发生了何事?” 九天玄女顺着巨灵神的目光瞧了二郎神一眼,随后淡淡的道:“哦,他是心悦素女之人,搞错了人,这才来武神殿寻到了我。” “素女?”巨灵神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蠢事,把九天玄女和九天素女搞混了,并且打伤了九天素女的心上人赵云。 自己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被贬下界。 想起来都十分的难堪啊…… “原来是这样……”巨灵神恍然大悟,随后对着二郎神十分不善的道:“喂,小子,你搞错了人了,你所心爱的九天素女并不是她,这是九天玄女,天界唯一的女武神,你搞错了人了。” “没有搞错!”二郎神忽而对着巨灵神和九天玄女吼道:“我心中爱慕谁心悦谁,先前我可能不甚知晓,但是现在的我,是明明白白的知晓的!” 九天玄女没有想到一直都十分老实甚至有些子怂的二郎神,居然敢这般的大声的对着两位上古武神说话。 看来这个二郎神也是有着硬气的一面啊…… “所以……你喜欢的仙子并不是素女,而是玄女?”巨灵神给着二郎神下了总结。 “是。”二郎神答应的也是爽快,毫不扭捏,当即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心悦的仙子,是九天玄女,而非九天素女!” “哟……”巨灵神忽而有些欣赏二郎神,他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还会有旁人喜欢九天玄女。 当然也不是说九天玄女不好,而是九天玄女的性子强烈,一般只有强壮的男神仙才能镇得住。 细细看着二郎神,只见二郎神身量虽然并不瘦弱,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强壮。 而且从面相来看,也不是性子刚烈之人。 这样的人,九天玄女怎会轻易答应呢? 果不其然,九天玄女十分嫌恶的看了二郎神一眼,看的二郎神神情都僵了住。 “骗子。”九天玄女嘴中吐出了这样的两个字。 此时武神殿门缝里扒着看热闹的小年轻武神们顿时唏嘘了起来。 原来这巨灵神不是前来同九天玄女坦露心迹的啊。 但是这二郎神似乎是啊,可是九天玄女为什么说他是骗子呢? 外头声音有些子吵,一群少年熙熙攘攘的又听不真切,没办法,一群武神只能唤来了前些日子刚来的顺风耳,有的地方听不真切的,便就叫他来听,而后转达出来。 “玄女。”二郎神瞧着九天玄女这般,便就知晓九天玄女生了气,慌慌张张的就拽住了九天玄女的衣袖:“玄女,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 “我再说一句。”九天玄女目光如剑,刺的二郎神心肝都一抽一抽的疼:“拿开你的爪子,你要是再不拿开,我不介意剁了它。” 二郎神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拿下了自己的爪子…… 绝对不是怕九天玄女会剁了它,而是二郎神分得清这一次若是将九天玄女得罪的狠了,下次能不能说上话,怕都是个问题了。 瞧着二郎神终是松开了她,九天玄女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转头对着巨灵神告别道:“你们的婚宴,我会去参加,记得替我向嫂子问好,我先走了。” “好,你先回去吧,我去给月老他们送去。” 听得月老这个名讳,九天玄女当即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而后答道:“那你去吧。” “告辞。”巨灵神瞧着九天玄女的身形一跃,便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武神殿的大门,也就此关了个严实。 二郎神不尴不尬的站在原地,瞧得巨灵神都觉得他可怜了。 “喂,兄弟。”巨灵神没有忍住,唤了二郎神一声。 “何事?”二郎神淡淡的应了巨灵神一声。 巨灵神瞧着这般的二郎神,只觉得有些子好笑,但是想起方才,若不是九天玄女拦着,自己怕是就伤了他了,巨灵神张口就道了歉:“哎嘿嘿,兄弟,方才实在是对不住,差一点就伤了你,你没事吧?” “无事……”二郎神现在做什么怕是都没有心思了,他一心只想要求得九天玄女的原谅。 “那……我们两个就去喝一杯吧。”巨灵神这般的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代为转达 “什么?”二郎神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要我,同你,去喝酒?” “不合适吗?”巨灵神笑眯眯的道。 这个巨灵神脑子莫不受在下界五行山之中被落下的石块砸了个粉粉碎! 二郎神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方才这个巨灵神还险些将自己杀死,这下又叫自己同他喝酒? 二郎神觉得自己若是同这个巨灵神喝了酒,那自己就是个绝对的怂包。 ---------------------------------------- “来来来,兄弟。”巨灵神给二郎神斟上了一杯酒。 二郎神红着脸接了,这脸皮子红润的缘由并不是害羞,而是因为二郎神这个狗崽子喝的实在是多,因为喝的多,这脸皮子才泛红。 “兄弟啊,你说,这九天玄女,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啊……”二郎神打着酒嗝儿,眼神迷离的问巨灵神道。 巨灵神抿了一口i杯中酒水,对着二郎神道:“兄弟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说你和玄女,怎的酒闹到了……嗝……这步田地……” 不说还好,一说二郎神顿时就是一肚子的委屈,他又喝干净了一杯酒水,对着巨灵神诉苦道:“原是这般,我同那月老之间关系算是要好,有那么一日呢,月老看我孤身一人实在是可怜得紧,于是就许诺了要给我寻个仙子……” “所以就寻了素女?” “不是,月老他说,原本是想要给我签九天素女的红线的,可是那一日,这月老喝多了……手那么一抖,就给我牵成了九天玄女……” “所以你就去追求玄女了?”巨灵神恍然大悟。 “也……也不是……”二郎神有些子难堪,他不知晓这等荒唐的事情,怎么让旁人知晓。 “那是怎么一回事?”巨灵神也是十分的好奇。 “是月老告知我,说这红线一旦牵上,除了成亲,因为感情不和才分离,其它无法。” “所以?”巨灵神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不太够用了,又是疑问的问了一句。 “所以我的想着法儿的让九天玄女同我成亲,而后我们再感情不和……”这般的一说,二郎神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只有这样,我们两个的红线才会断掉……我才能去寻新的……” 巨灵神这才明白了过来,当即就怒不可竭的道:“好哇你,原来你是把玄女当作让你寻找下一家的棋子了!” “不是的!”二郎神见巨灵神怕是误会了,当即就摇着手解释道:“并不是的,这几日同玄女在一块的日子里,我的心已然对着玄女靠拢了,可是现在的玄女知晓了一切真相,她也不再理会我了……” “该!”巨灵神狠狠的啐骂了一句:“这要换作是我,我也不乐意再理会你!” 二郎神有些子颓废的垂下了头,果然,自己这等过分的做法,旁人瞧了都是这等反应…… 那就更不要提当事人九天玄女了。 知晓了真相之后的九天玄女定然是十分难过的。 二郎神忽而良心一痛。 “但是若说玄女对你毫无感情,旁人大概也是不信的。”一向大老粗的巨灵神忽而托着腮,扮演起了知心大姐姐的角儿。 “啊?”二郎神没有想到巨灵神居然会和自己说这等的话,当即就诧异的出了声。 “但是你啊,伤她伤的实在太重,她不理会你也是在情理之中。”巨灵神又道:“不过照你说的看来,这玄女现下无非就是同你闹闹小脾气,过了这阵子大概就好了。” “真的吗!”二郎神忽而亮着眼睛,十分欣喜的瞧着巨灵神。 “当然……不是。”巨灵神以着自己对九天玄女的了解,对着二郎神恶狠狠的道:“你以为九天玄女是谁啊?那可是个心比天高的姑娘,你好死不死的招惹了她,你这是存心闹事吧!告诉你,照你说的这些子事,她没将你捶成肉泥算她真的爱你!” 二郎神被吼了那么一遭,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淡定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口水,而后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你说说你……”巨灵神都替九天玄女憋屈得慌,什么事情都没干,平白招了个这种事情。 二郎神叹了一口气,这心中竟是更加的内疚了。 “你若是真的还对着玄女有心思,你就好好的想办法,对玄女仔仔细细的解释清楚咯。”巨灵神当年虽然没能和九天玄女结成夫妻,但是那么多年一同战斗的情谊还是在的,若是他就这般的甩手一走不管了,想必连自己良心这个坎儿,都未必过得去。 “可是……”二郎神十分苦恼的捶着脑袋:“她现在都不想理我……” “换谁谁都不会理你。”巨灵神继续往着二郎神的心上补刀。 “那我该怎么办……”二郎神又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细细的满上。 “只能寻旁人帮你转达了。”巨灵蛇说的倒也是实话,这等情况,想要解释解释不了,想要接近接近不了,可不就得找个熟人帮忙转达嘛。 “可是找谁呢?”二郎神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 “你们要我说啥?”月老差一点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原本就是你搞混了红线,这才惹出这些子事端,你不觉得你应该将这件事情负责到底吗?”二郎神说的倒是义正言辞,可是这月老也不是傻子。 “明明是你自己单身多年寂寞难耐,非要我……唔……泥雾窝最左蛇摸(你捂我嘴做什么)……” 二郎神真心觉得这月老愚笨,旁边这个事巨灵神他又不是不认得,说出这等话,是怕九天玄女没锤死他,特意招惹巨灵神 来锤他吗? “少说话。”二郎神在月老耳边咬着牙根道,月老赶着紧儿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 二郎神这操大发慈悲般的放开了月老。 终于被松开了的月老赶着紧儿的喘了几大口气,这才道:“传达什么话,但讲无妨。”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回归东海 韩信还未回到东海,刚刚到了海边,便就瞧见了早早的有人侯着自己了。 流光仙子仍是一袭白衣,瞧起来是班半点子纤尘也未染。 而东皇太一就同流光仙子站在一处,眼眶微红。 “信儿!”虽然说流光仙子并不知晓韩信先前差点折在西南天,但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身为一个母亲,流光仙子也是想念的紧。 韩信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母亲!”自小就这般的叫习惯了,寒心一时没有改口。 所幸也没有人介意这个,流光仙子极是兴奋的上了前,攥住了韩信的手,瞧着自家儿子可能是高出了一些的身高,流光仙子泪眼朦胧。 “你这孩子,走那么久,也不知晓捎个信儿回来!”流光仙子眼角的泪被韩信拭去。 “母亲切莫哭了。”韩信瞧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而落了泪,当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大不孝。 明明自己已然成了年,却还是叫父母如此的担心。 “你若是再哭,孩儿同父亲,可就要心疼了。”就算是这等的时候,韩信还是没能忘记逗自己的母亲开心。 莫名其妙被点了名的东皇太一蓦然的红了脸,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儿子打趣了,当即就没好气的道了一句:“你这个孩子,怎的同你母亲说话,都没个度啊!” 韩信听见东皇太一忽而对着自己说了话,当即神情就有些子严肃了起来。 他先前在西南天出了那等事情,瞧着流光仙子这副神情,似乎是不知晓得。 可是东皇太一身为自己的父君,是定然知晓的。 “父亲……”韩信对着东皇太一十分的严肃道:“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您了。” 东皇太一顿时就知晓这韩信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当即也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眼眶里的珠儿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经历的事情着实是不少。 先是听闻自己失去了儿子,先是大悲,又知晓了韩信留下了一条命,又是大喜,而后是东海帝君的去世,又是大悲,这一系列的悲痛,全部都要他自己来承担。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东海的帝君。 名正言顺的帝君。 而今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东皇太一这才好受了一些。 至少,自己的儿子会和自己说一句,辛苦了。 东皇太一确实辛苦得很,别人瞧不出,也不能瞧出。 “父君……”韩信带着自己的母亲,走到了东皇太一面前,又唤了东皇太一一声。 “哎……”东皇太一红着眼眶,终是应了一声。 “最近在东海,您同母亲,可是还好?”韩信得手被东皇太一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他们本来就是骨肉相连的至亲,东皇太一重视一些,手攥的紧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切都好。”东皇太一对着韩信道。 “都好便好。”韩信本是想要笑的,可是不知为何,嘴角就是弯不起来。 相反,泪倒是一滴滴的往下掉着。 “皇爷爷……”话刚说出口,韩信的声音就哽住了。 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有些伤感的互相瞧了一眼,沉默良久。 他们知晓,韩信是因为自己没有见到东海老帝君最后一面,这才心中有愧,才会这般如此。 可是逝者已去,不管在世的人是如何的伤感,也是换不会了的。 “信儿……”流光仙子担忧的瞧了韩信一眼。 而东皇太一则是拍了拍韩信的肩膀,叹了口气,对着韩信十分严肃的道:“儿子,你现在是东海的太子,若是因为这等事情就哭成这个样子,旁人怕是会瞧你不起的。” 韩信使劲的吸哒了一下鼻子,这才带着哭腔的道“是……” 原本不管是在西南天,还是青丘,韩信都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皇爷爷去世。 大概是潜意识里,韩信一直在告知着自己,他没有瞧见东海老龙王去世,就能一直骗着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吧。 可是到了东海,发现迎接他的人之中并没有东海老龙王的那一刻,韩信才觉到了浓浓的伤感。 或许还是太年轻,韩信长到那么大,还从未经历过这等的死别之事。 “等……等过一会儿……”流光仙子被韩信勾的也想起了东海老龙王,一时间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只能抽抽嗒嗒的道:“等过一会儿,便就叫你父君带着你,前去灵堂,你去祭拜一下父君……” “是……”韩信低着头,应了一声。 ---------------------------------------------- 在韩信未回来之前,这灵堂是不会撤的。 因为韩信是东海老龙王的心尖尖,韩信没有回来,东海老龙王没有被自己的孙子亲自送走,怎么可能撤灵堂呢? 韩信来时就没有穿颜色十分艳丽的的衣服,而是只着了一袭素衣白袍,整个人瞧上去,倒是有几分戴孝之感。 韩信现在是真真切切的跪在了灵堂之前,真真切切的知晓了自己的皇爷爷是真的去了。 “皇爷爷……”韩信手指有些颤抖,抚上了那棺材灵柩,眼眶翻了红。 东皇太一也瞧出了韩信有着许多的话,要同东海老龙王说,当即就拉着站在旁边哭泣着的流光仙子道:“信儿有话说,咱们还是先靠边儿吧。” 流光仙子红着眼眶,应了东皇太一一声,而后就跟着东皇太一出了去。 “皇爷爷……”韩信听得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都出了去,这才放下了心,对着东海龙王的遗体道:“皇爷爷,孙儿不孝,未能送您最后一程。” 说罢,韩信便就对着棺材灵柩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而后起身之时,眼眶又是红了。 “皇爷爷,孙儿还有许多的事没有来得及同您讲呢。”韩信将眼角溢出的泪用袖子擦了,这样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没用。 “皇爷爷,若是您还健在的话,孙儿就能告知您,那青丘的李信,想要同您说什么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问个清楚 庄周的身子是虚的越来越厉害了。 诸葛亮整个人都是十分慌的。 因为他也并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不知晓自己应当怎么面对和挽回庄周这越来越虚弱的身子。 果然,梦魇这个物种还是太过弱小,怀着上神的孩子实在太辛苦了。 诸葛亮是想要帮他,十分的想要帮他。 庄周实在是太过于疲累了,他这般的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 诸葛亮的心向来都是善的,所以诸葛亮要帮助他,况且诸葛亮同着扁鹊,本来就是好友。 可是诸葛亮并不知晓如何的帮,只能每日瞧着装置的肚子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瘦,每日的吃不下东西,只能就这般的靠着自己渡过一点点的仙气而活。 诸葛亮自身也是活生生的人,他将自己身上的仙气灵力渡给了庄周,他自己的身子也是一日日的消瘦虚弱下去了。 庄周曾经很是虚弱的对着诸葛亮说过,他想要诸葛亮停手。 可是诸葛亮同庄周一起生活了这些时日,又怎会就这般的放弃了庄周呢? 况且庄周腹中的孩儿,按起辈分,还要叫自己一声阿叔。 就算是身子愈发的虚弱了,诸葛亮也要想方设法的将庄周的身子补回来。 这是诸葛亮真心所想,并且想要做到的。 他曾经计算了一下庄周腹中孩儿出生的时日,发觉自己周身的仙气灵力刚刚差不多够。 于是这日子就一日日的过去了。 ------- “前辈要把前锋部队交由敖轩管辖?”苍尘此时在议事大厅之中,头一回的对着赵云拍了桌子。 “本尊是这般想的,敖轩能力强,自然是有能力管辖这西南天的部队的。”赵云对着头一回对着他发火的苍尘并未感到丝毫的害怕,而是一直都静静的瞧着苍尘。 苍尘真的觉得自己已然忍无可忍了。 自打赵云来了西南天,就一直在瓦解他手下的权力。 不管是亲卫,还是前锋,还是后卫,都被赵云分给了几名同赵云走的极其亲近的贵子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苍尘连这点都不懂,那他就是白活了那么大了。 先前一直都在退让,可是苍尘发现了,退让是完全没有用的。 他一退让,赵云底下的那帮子人就会更加狠命的欺负他,以为他是泥捏的。 所以这一天,他寻来了同赵云一样,同是身为前辈扁鹊。 虽说赵云在这一群贵子当中的名望十分的高,可是扁鹊也不是个吃素的。 众所周知,在千年之前的那一场**之中,扁鹊在面对着妖魔大军的时候,那一份勇猛,并不比赵云差。 现在,赵云是青鸾一族的帝君,北极天宫的天尊。 而扁鹊,原先就是圣灵白泽一族的帝君,又圣医仙君。 所以,赵云和扁鹊之间的队伍,还真是不好站。 “因为平海元帅实在是太过劳累了。”赵云淡淡的瞧了站在苍尘身旁的边扁鹊,淡淡的道。 “前辈,晚辈现如今,可是想要劳累都劳累不了了。”苍尘见赵云还是瞧了扁鹊一眼,便就知晓自己将扁鹊带来,实在不是一个差决定。 “哦?”赵云听得苍尘这般的道,当即就打了个官腔:“这样岂不是更好吗,平海元帅顺便好好的歇息一番,也……”赵云话未说完,桌子上“嘭”的一声,便就多了一样东西。 细细一瞧,原来是扁鹊手中攥着一个明红色的小丝绸包裹,里面的东西似乎是十分的沉重,被边扁鹊重重的按压在了桌子之上。 扁鹊瞧着赵云的眼神是十分的不善,赵云也能察觉的到,不禁咽了口口水。 到底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对着尊贵种族,还是有着几分惧怕之情的。 扁鹊仍是那般不善的瞧着赵云,手下却是松开了手。 松手的瞬间,那丝绸布料光滑,一下子就滑了开,露出了布内原本包裹着的那一方玉石。 玉石通体如墨,淡淡的泛着光,一看就知晓,定然是用着上好的料子做的。 那玉石四四方方,俨然是个玉玺的样子。 那玉玺之上,还雕刻着个黑色的豹头。 “这个。”扁鹊瞧着旁边那些子大气都不敢喘了的人,冷冷的道:“你们可是认得?” “是……”众贵子低着头,心虚应了一声。 “这个是什么!?”扁鹊十分严厉的瞧着那些贵子们。 贵子们终究是屈服了。 不管他们在自己的族群之中,身份是怎样的高贵,在西南天了,就要乖乖听话。 “虎符将军令……”一群贵子喏喏的道。 “那么,北极天尊和苍尘将军,谁是元帅?”扁鹊还是那般的瞧着众人。 “苍尘将军是元帅……” “那北极天尊呢?” “是……副帅……” 扁鹊替着苍尘出了这个头,当即就觉得舒爽得很,抬起头,十分得意的瞧了赵云一眼。 赵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幼稚得很。 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事,都不会让天性就幼稚的人变得成熟。 见着赵云没有怎么理他,扁鹊倒是也不生气,只是又静静的瞧着那些贵子道:“这元帅是谁,副帅是谁,孰轻孰重,你们可切莫搞得混了,这是在西南天,不是在某些人的家中或者是宫殿之中,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些贵子低着头软软的应了下来。 --------- “前辈……”夜深之际,苍尘被唤到了扁鹊的帐篷之内,正巧瞧着扁鹊收拾着衣衫,不知要去何处。 苍尘瞧着扁鹊这般,一瞬间也不知晓说些什么好了,只能问了一句道:“您要去何处?” “武陵山。”扁鹊将厚实的披风披了上,这才转过了身,对着苍尘道。 “武陵山?”苍尘觉得十分的诧异:“您去武陵山作甚?” “赵云夺你兵权,定然是没有安好心,本仙君先去武陵山瞧一瞧,若是武陵山还是那般原样,便就说明这赵云只是夺兵权而已……” “若是……不是原样了呢?”苍尘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便就告知天界,小心赵云。”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抬眼之间 扁鹊赶到武陵山之时,天已然是大亮了。 他站在山脚之下,瞧着这围绕着武陵山大大小小的法术结界,心中不禁暗道了一声果然。 果然,这赵云将诸葛亮的所在之地结结实实的围绕了起来。 果然,这赵云,还是如此的看重诸葛亮。 扁鹊叹了口气,左手凝聚灵力,右手抽取自身仙力,重喝一声,只见一道光泛着金色,如同刀锋一般,将那杂七杂八的法术结界劈了个口子。 诸葛亮同赵云那般的接近,他定然是知晓的。 所以,他现在就要进武陵山,寻那诸葛亮再细细的问上一番。 诸葛亮原本正在桃花树上浅眠,猛的感受到了这武陵山灵力波动,忽而转醒。 是谁……是谁……闯了进来? 庄周仍是那般虚弱的躺在树下,微风拂过,吹着庄周的发丝在脸庞边上缠绕不止。 不知为何,庄周似乎是梦到了先前同着扁鹊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的自己,是被旁人真真切切的宠爱着的。 自从自己决心要这个孩子之后,自己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的虚。 庄周忽而觉得自己十分的聪明,若是自己当时留在了北极天宫,没有同着赵云耍心眼,怕是不会有人帮着自己,给自己传输灵力和仙力。 就算是以后腹中的孩子出了生,诸葛亮是正人君子,并不是卑鄙的小人,是定然不会将孩子交给赵云的……… 忽而,庄周难过的皱住了眉,他不知晓这个孩子出生了之后,要怎么处置。 他现在在赵云的手中,以后定然是要被赵云时不时拿出来要挟扁鹊的,虽然扁鹊恨毒了他,但是扁鹊又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之物,看在那么久的床伴关系之上,还是会同着他讲几分情分的。 难道真的要如同自己所想的,将孩子交给诸葛亮吗? 可是……那些子实情,要怎么才能同诸葛亮说清楚讲明白呢? 知晓了真相之后,诸葛亮会不会觉得自己坏透了呢? 所幸,赵云并不知晓他怀有身孕这件事 现在赵云在西南天忙着,定然是没有这个闲心来管辖自己的。 所以庄周在这武陵山,才待的十分安心。 乱七杂八的想了一通,庄周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越人?”诸葛亮从感受到有人侵入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来,没有想到正面迎来了扁鹊。 扁鹊仍是一袭黑袍,披着灰色的披风,神情十分的不善。 可是诸葛亮现在哪里还管的他善不善,当即就十分欣喜的冲上前,十分高兴的问扁鹊道:“越人!” 扁鹊并不是很想要理会诸葛亮的招呼,当即冷眉一竖,就准备盘问诸葛亮。 却不料诸葛亮居然笑眯眯的问了一句:“你是前来迎接庄周的吗?” 扁鹊只觉得这个诸葛亮是说了胡话了,他明明是前来质问诸葛亮的,怎么可能会是……谁? “你说谁?”一时间,扁鹊也顾不得盘问诸葛亮了,当即就紧张的询问诸葛亮道。 果然,一腔的热血碰到庄周,也会变成热气随风而散。 “你这个坏人啊。”见扁鹊这般神情,诸葛亮只以为他是高兴,仍是扯着扁鹊的袖子道:“你怕是不知晓啊,庄周身上有着身孕,还被子龙抓住……” “身孕?”扁鹊心下一惊,心中的感觉复杂得很:“你说庄周怀了身孕?” “是啊,你自然是不知道啊,庄周他在我这里,怀着身孕,着实是辛苦得很呢……”诸葛亮也不管扁鹊的脸色怎样,一直自顾自的说着。 “赵云……赵云知晓他怀有身孕吗?” “自然是不知晓的,目前连跟随着赵云的那个叫芈月的女子都不知晓呢!” “你……”扁鹊知晓这样问实在是不合适,可是庄周将他骗成了那个样子,他实在是有着怀疑的理由:“你确定庄周腹中的是孩子?或者,那个孩子确实是本仙君的?” 诸葛亮没有想到扁鹊会这么问,当即就不是很开心了,他狠狠的瞪了扁鹊一眼:“当然是你的,不是你的,还能是我的不成?” “不是……本仙君的意思是说……”” “我用着灵力探视过了,那庄周的肚子里,确实是个孩儿,而那个孩儿的身上,也确实是有着你的精血,是你的无疑。”诸葛亮信誓旦旦的道。 “他在哪里?”扁鹊皱着眉毛,问了诸葛亮一句。 这被诸葛亮说了那么一通,扁鹊也是顾不得盘问诸葛亮什么了。 他现在只想要寻到庄周,先把这个梦魇问清楚再说。 “后山。” 此话一出,扁鹊当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 庄周实在是睡不着了,他现在喉间疼痛干渴的很。 不知晓为什么,肚子越来越大,他的口中就越来越渴。 难不成……这个孩子是个水兽? 庄周想到这里,不禁闷闷的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笑了。 扁鹊见到庄周之时,瞧见的便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庄周脸色惨白,身子骨瞧上去瘦的可怜,一双眼睛大大的,仿佛是在想着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脸温柔的笑着。 而他的肚子……正以自己从未见过的诡异的大小度鼓着。 若不是知晓庄周是个男子,这等景象,明明就是一个年轻母亲在期待自己的孩子出声啊。 扁鹊瞧了半晌,实在是没有忍住,上前踏了那么一小步。 而就是这一小步,踩响了脚下的枯叶。 庄周只以为是诸葛亮过来了,恰好腹中孩儿动了一下,他兴奋的抬头,准备同诸葛亮分享胎动的喜悦。 却不料,一抬头,就见到了那个人。 不管是扁鹊还是庄周,此时都觉得自己莫不是在梦里。 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这般的见到对方吧。 “仙……仙君?”庄周终是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相了然 “这是怎么一回事?”扁鹊并不想同庄周说这些子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了庄周的肚子。 庄周低头瞧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手上赶着紧儿的扯了扯衣服,试图遮一遮自己的肚子。 扁鹊注意到了庄周的小动作,当即就皱了皱眉提高了音量道:“本仙君再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庄周喏喏的道了一声,而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仙君……” 确实是,这庄周同扁鹊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 现在的庄周在扁鹊心中,到底是个什么人,庄周和扁鹊都是知晓的。 “多久了?”扁鹊缓缓走了近,蹲在了庄周面前。 见着扁鹊一伸手就想要抚摸上自己的肚皮,庄周下意识的就要往后倒退。 见着扁鹊的神色明显不悦了,庄周这才忍下了不适,对着扁鹊如实的道:“从回到北极天宫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是那一次?”扁鹊手指有些颤抖,庄周的肚皮鼓的硬硬的,里面的胎儿似乎因为被自己的另一个父亲触摸了,有些子兴奋,当即就咕噜噜的动了一下小脚。 扁鹊说的到底是哪一次,庄周也不知晓了。 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不清楚……大概是……”庄周垂着脑袋,显得十分的柔弱。 “你……”扁鹊瞧着庄周那惨白着的脸毫无血色,不知为何有些子心疼。 “我没有想过将他打掉。”扁鹊的手掌很烫,烫的庄周止不住的打哆嗦。 他没有想到,扁鹊在被自己狠狠的欺骗过之后,见到自己之后的场景居然是这般的和善。 “本仙君知道。”扁鹊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神奇极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做什么人的父亲。 从他将全身心都交给庄周的那一刻,扁鹊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子嗣。 “仙君……”庄周瞧着扁鹊的神情远比他想的要温柔,这才犹犹豫豫的说出了口:“您是不是……狠毒了我?” 扁鹊微微一怔,最后还是诚实的应了道:“嗯。” 见着扁鹊如此的坦诚,庄周反而不知晓改说些什么好了。 “将孩子生下来,本仙君不会亏待你的。”扁鹊这句话听的庄周意外极了。 扁鹊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己能够回到扁鹊的身边。 “可……可是仙君……我先前骗过您……”庄周不知道扁鹊为何这般容易的就原谅他了。 可能并没有原谅,只是因为孩子,所以不得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本仙君自然知晓……你现在还对赵云忠心吗?”扁鹊询问庄周道。 庄周叹了口气,只能如实的对着扁鹊道:“仙君,其实我跟着北极天尊的缘由,就是因为北极天尊的手中,扼着我们梦魇一族族长的性命……” “那……那你对本仙君……”扁鹊张了张嘴,良久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话。 他想要询问庄周,庄周接近他,到底是不是只是因为赵云叫他这般。 相处的时日里,那些说过的话,那些做过的事,是不是都是只是在演戏而已。 庄周瞧着扁鹊这副神情,自然是知晓扁鹊想要说什么的。 但是扁鹊又是十分的别扭,那等话他定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因为北极天尊的意思。”庄周倒是实诚得很,不管什么话都敢全盘托出。 扁鹊将手从庄周的肚皮之上收了回来,应了一声:“嗯……” “但是……心中对你的情意,却不是假的。”庄周诚实的道。 扁鹊蓦然的抬了头,心中的欣喜如同水中的蜜糖,正在一丝丝的荡漾开来。 庄周拉过了扁鹊的手,而后一同的放在了自己鼓起的肚皮之上:”仙君……你想想……若是说我对你只是一味的欺瞒,又怎会想尽了方法留下这个孩子?” 扁鹊咽了口口水,他不知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赵云他用老魇王威胁你?”扁鹊心中一动,问庄周道。 “是……那时若不是北极天尊用阿爸威胁我,我根本就不可能……”庄周话未说完,就被扁鹊狠狠的抱了住。 “太好了……”扁鹊低低的道,在庄周的耳边道:“本仙君就知晓,本仙君长相英俊又温柔体贴,你个小小的梦魇怎么可能不心悦与本仙君!”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自恋的紧,但偏偏庄周又说不出违和的话,只能将扁鹊也抱了紧,同样是低声的道:“仙君……我一直都特别怕……” “怕什么?” “怕你恨我……”庄周咬了咬唇,良久才道:“怕你不要我……” 庄周真的是瘦极了,抱在怀中只能感受到那骨头硌人。 偏偏庄周这一只不知死活的魇,在自己的耳边说了这么要人命的话。 扁鹊只觉得梦境倒是也不及。 “你又是怎么来到武陵山的?”短暂的叙旧之后,扁鹊同庄周一同坐在了桃花树之下。 庄周没大有力气坐着了,只能虚虚的躺着,将脑袋搁置在扁鹊的大腿上。 而扁鹊正执了庄周的手,正在缓缓的为庄周传输灵力。 庄周实在是瘦的叫人心惊又心疼。 “那是我知晓了自己有了身孕,心想着一直待在北极天宫定然不算个事,若是北极天尊知晓我腹中有了仙君的孩儿,怕是又会以此要挟仙君……” 庄周这话说的实在是叫人心疼得紧,扁鹊心下是一抽一抽的疼。 亏自己还因着庄周那时的态度和真相伤心难过了好些子时日,原来那时的庄周,是因为老魇王在赵云的手中,不得不听信与他。 “而后我就对着北极天尊说,说我的身子不大好了,受不住北极天宫的严寒,要寻个清净之地,好生休养。” “本来就是,我的身子因着……咳……总之不是太好,北极天尊也就信了,许是他觉得这武陵山安全一些,又或者能看守得住我,这才将我送了来……” 扁鹊低下了头,轻轻的吻了吻庄周的侧脸。 实在是太对不住了…… 他从来都不知晓,庄周背后有着这般多的故事。 第三百四十八章 西山凤族 “信儿……”东皇太一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嗯?”韩信嘴中还叼着筷子,嘴中没有咀嚼的食物撑的腮帮子鼓鼓的。 正在早膳期间,韩信并不知晓东皇太一唤他做什么。 东皇太一瞧悄悄的瞧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流光仙子,恰好流光仙子也瞧了瞧东皇太一。 这两夫妻不知晓要说什么。 “父君,母后,你们要说什么?”韩信瞧着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这般,只觉得心中不适极了。 “那个……信儿啊……”良久,还是流光仙子开了口:“你现在……可是还有着心悦的姑娘?” 韩信不知晓自己的母亲为何这般的问,当即就怔了怔,良久才如实的答道…:“有……” 流光仙子先前同着韩信讨论过这个事情,不管是当时的流光仙子,还是现在的流光仙子,都以为韩信心中爱慕着青丘当时的长公主,现在苍穹鬼族的太子妃。 流光仙子在心中叹了口气哦,她不知晓自己的孩儿怎的就是如此的顽劣,就是认准了这一个女子。 “心中有人了?”东皇太一显然是没有想到的,当即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子懵了:“是哪家的姑娘?” 流光仙子也不知晓怎么和自己的丈夫言说,自己家的儿子爱慕着一个有夫之妇。 这等事情实在是说不出口。 “是哪家的姑娘啊?”东皇太一又问了一遍,而后又道:“说出来,父君去给你提亲去。” 韩信咬了咬唇,不知晓要怎么和自己的父亲说实话。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还是请求狐族的帝君李白。 流光仙子也是不知晓要怎么和自己的丈夫说,他们的儿子,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还是苍穹鬼族的太子妃。 若是东皇太一知道了,一定会狠揍韩信一顿。 东皇太一瞧了瞧流光仙子,又瞧了瞧韩信,见这二人都是沉默不语,忽而有些紧张:“是不是……那个女子有着什么事情?还是说,族群低微,配不上东海?” 流光仙子同韩信仍是不语,他们还是没有想好要说什么,用什么样的话什么样的措辞才能告知东皇太一真相。 “种族低微无事啊,只要她品行端正,做我东海太子妃有何不妥?” 别说品行了……性别都端正不了…… 韩信心中腹诽着。 东皇太一见不管是自己的妻子还是自己的儿子,都不太愿意同自己说这一方面的事情,当即就觉得自己无趣极了,只能对着韩信说了实话:“信儿啊,左右你现如今也是回来了,不妨多住几日,过些日子呢,随着父君前去西山一游。” “西山?”韩信只觉得诧异的很:“去西山做什么?若是孩儿没有记错,西山应该是凤族的领地吧……”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东皇太一说个事情的时候,最烦的就是听到了同他不是一个想法的言论。 而韩信大了,正是有着自己想法的时候,当即韩信就对着自己的父亲道:“若是不知晓前去西山是因为何事,孩儿是不会去的。” “你看你这孩子!”东皇太一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似乎对韩信这般顶撞的态度十分不满。 “帝君。”流光仙子瞧着东皇太一是真的动了气,赶着紧儿的上前给东皇太一顺了顺气。 “信儿,是这样的。”等东皇太一的气喘的匀乎了,流光仙子才对着韩信说出了实情:“西山凤族的嫡长女王昭君前些日子刚刚成年,西山凤族是个大族,若是你能同那王昭君……” “不可能。”韩信本来也是不想招惹自己父母生气的。 可是自己的父母却是老招惹着自己生气。 韩信也是无奈的紧。 听得韩信还没有听流光仙子讲完就拒绝了,东皇太一只觉得胸口又憋闷了几分:“不管可能不可能,你自己个儿乐意不乐意,过些日子,你都要同寡人前去西山!” 韩信听得自己的父亲居然强制性的要求自己做什么事,当时心里就不太好受了。 但是韩信心里再怎么不太好受,也是得忍着。 “听到没有!”东皇太一对着韩信又是大声的呵斥了一声。 而流光仙子还是继续的在给东皇太一顺气:“好了好了帝君,信儿他知道了,你别和孩子动气啊……” 得,这夫妻俩一唱一和,就这样的忽略了自己的意见。 韩信只觉得无力极了。 ---------------------------------- 殷受不知晓这四方为何都传来了战报。 好不容易这妖魔作乱之事镇压住了些许,又有着其他国家蓄意挑衅,用着十分不正当的手段攻打侵略着属于姑墨一国的领土。 这些人都是没有什么目的性,若说他们非要有个什么目的……大概就是惹怒自己吧。 自打妲己在高台之上,被自己管辖的百姓焚烧,被一个神秘男子救走之后,殷受就有些茶饭不思,一心只忙国事。 包括后宫的那些妃子们,他也是好久没有碰一个了。 这市井之间有传言道,说这可汗殷受,是被那名唤妲己的妖精吸干了精力,在这档子事上,已经不行了。 殷受听到这等的传言,也就只是笑笑。 行或者不行,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但是这自打妲己走了之后,那些凡尘的女子,确实是已经勾不起自己的兴致了,这也是真的。 殷受叹了口气,手执着四方传来的战报,心下也是慌乱得很。 他不知晓自己要怎么办,这天地之间仿佛都在针对着自己。 不管是西域三十六国,还是大周中原土地,这群人都是在一直的针对着自己。 边境被来犯的消息一直都不断传来,殷受现下是真不知晓怎么办了。 “唉……”殷受有些疲累的躺在了椅子上,他现在倒是宁愿自己不是个什么可汗。 他宁愿自己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还能和着自己的妻子过平凡的一声。 就算是自己专宠与她,也不会有什么长舌的大夫出来说三道四…… 第三百四十九章 和好如初 晚九点,车水马龙的马路,一时间,显得拥堵。 一位名叫`肖宇权’的男子,因闯红灯,被一辆小型货车撞飞。 倒在地上的肖宇权,耳边不时传来,其他车辆行驶而过的声音,还有各种喇嘛声。 我…我会死么? 为什么没有医生来救我? 虚弱的肖宇权在内心想着。 不多时,警车的警笛声传来,还有救护车的声音。 医生从救护车上下来,快速跑到已经昏迷的肖宇权身旁,给肖宇权做心肺复苏急救。 “快快快!病人生命迹象微弱!快!送去医院抢救!”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抬起昏迷的肖宇权,快速赶往医院。 警方则是在案发现场调查,至于肇事司机,配合警方录口供。 听肇事司机说,受害者自己闯红灯,跑到自己车前时,录口供的警员,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 现在,当事人已经送去医院进行抢救,凭着肇事司机的一面之词,真相自然不会浮出水面。 一番询问无果后,出警队长令几名警员,前去调查路况监控,真假一看便知。 片刻,前去调查路况监控的警员,把监控调给出警队长观看,随后,出警队长陷入深思。 视频中,受害者确实是闯红灯,但,奇怪的是,受害者在被撞前,双手像是在推开什么东西,接着,那辆小货车就把闯红灯的受害者,撞飞出去。 看来,事情的真相,得等受害者清醒过来,才能浮出水面。 救护车到达医院后,以最快的速度,推着肖宇权进了急救室。 令人发麻的电流,一下又一下的击着肖宇权,意识微弱的肖宇权,想要睁开眼,却怎么睁,也睁不开。 随后,肖宇权再次失去意识。 冷, 好冷… 我这是在哪里? 阵阵寒风扑面而来,肖宇权努力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此时出现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双腿,不受控制的前行。 小路两旁,开满了妖艳的鲜花,但,空气中,没有一丝花香,只有无限的死亡气息。 彼岸花开,死者往生,魂去奈何。 幽静的小路上,行者纷纷,有老者,有孩童,有年轻力胜的男子,也有妙龄女子,更有一些花季少女。 没人说话,也没人发出一丝声响,哪怕一丝走路声也没有。 这里…是哪里? 肖宇权内心纳闷的想着,自己明明在医院里抢救,自己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非这里是…… 不! 不要! 这不是真的! 我没死! 我不要去那里! 惊恐的肖宇权想要逃跑,但,身下的双腿,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肖宇权用力的挣扎着,最终,双腿终有了一丝感觉,他像是看到一丝希望般,拼命的朝着身后跑去。 挡在肖宇权身前的来者,想都没想全都推开,一时间,狭窄的小路,终于有了一丝糟乱。 肖宇权拼命的跑,奋力的跑,因为,他不想去那里!那里根本不是他这个活人去的地方! 他要逃,要为自己逆天改命! 约摸半小时后,肖宇权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地,但,这里绝对不是他要待的地方。 又过十多分后,肖宇权终于累了,跑不动了,这才停下喘息。 可笑,自己明明感觉到累,感觉到心跳,自己怎么可能会死?这真是可笑! 不过… 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死人待的地方,他一个活人怎么会在这里? 在肖宇权冥想之际,不远处,传来呼叫。 “啊…我不想死,不要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不会游泳啊!救…救命…”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求求您饶了我吧…” 原本低头喘息的肖宇权,听到这些声音后,诧异的抬头看向远方。 映入肖宇权眼前的,是一片猩红色的河。 河里漂浮着,令人作呕的污垢,还有几个“人”,在污河里挥着双手求救。 看到这里,肖宇权赶紧冲向前去,但,止步在污河旁。 到底下还是不下? 这里出现的…应该不是人吧? 肖宇权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河里的人,像是发现了肖宇权,不断的发出求救。 “救…救我,他太狠了!我不想死!” “大哥哥,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想去找妈妈,呜呜…”一位小女孩,漂浮在污河里,朝着肖宇权哭喊着。 女孩的可怜模样,让人看了,都为之一颤。 肖宇权再也不顾,自己会不会游泳了,直接跳进污河里,想要快点把他们救上岸! 但,肖宇权的双脚刚触碰到河面,一个黑点,从他脚底出现,迅速朝着四周扩散。 随后,河里的人,物,全都迅速向两边散去! 最后,肖宇权安然的落在,黑乎乎的河面上。 肖宇权惊讶的看着这一切,河里的小女孩不见了!其余的人也不见了!周围的景物,全都消失,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肖宇权慌乱的目睹这一切,他害怕了,害怕这里是哪里?他们怎么都不见了?自己也会不会随之消失?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肖宇权害怕的看着四周,最后,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去。 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空无一人的地方,这里太静了,静的他害怕了。 任凭肖宇权怎么跑,都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周围全是无尽的黑暗。 最后,肖宇权泄气的停下脚步,惊恐的看着四周。 随即,肖宇权害怕的,抱头蹲在地上。 “哒!” 肖宇权的一滴眼泪,滴落在黑暗的水面上,激出圈圈涟漪,肖宇权哭了。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死…为什么我就这样死了!”肖宇权哭啼着。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自己花好年纪,还没好好享受,就这样死了? 他太不甘心了!自己从小就无父无母,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领养他。 最后,还是和蔼可亲的老院长,收留了他,靠着微薄的收入,供养肖宇权读书。 凭着毅力过人的肖宇权,他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但,上天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一年前,抚养他长大的老院长…去世了。 肖宇权因此伤心了大半年,最后,他终于走出阴霾,拿下毕业证书,就一直留在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城市工作。 一腔热血的肖宇权,想要在公司踏踏实实的工作,安稳的过日子,但,事不如人所愿。 现在,为了救一对闯红灯的老夫妇,自己的命…也搭进来了,他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抱头痛哭的肖宇权,突然听到一丝声音后,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孩子,从肖宇权身旁走过,肖宇权惊讶的朝着他们看去。 接着,两个小男孩,脸上洋溢着笑容,勾肩搭背的从他身后出现。 最后,一位老妇人,抱着一位小萝莉,从肖宇权身旁走过。 肖宇权不断转身看着他们,想要向前打招呼,但,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肖宇权有些不忍,不想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场景。 他们有说有笑,但肖宇权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像是在讨论今晚的菜肴,讨论着新游戏的攻略,诉说着同学间的趣事。 肖宇权也不知不觉沉浸在,不关他事的幸福中。 但,那对年轻夫妇,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幸福! 那名女人,突然紧抱怀里的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衣袋里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刃,插进男人的胸膛! 肖宇权震惊的怔在原地,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男人的血,直接喷洒在女人的脸上,以及她怀里的孩子身上,此时的女人,看着凶残无比,眼神里,尽是无尽的阴冷。 男人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前的女人及孩子,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肖宇权还没来得及反应,身旁的那兄弟俩,也发生了变故。 其一个男孩,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水果刀,迅速插进他身旁的男孩体内,受害男孩的鲜血,顿时挥洒在行凶男孩身上。 行凶男孩丝毫不顾这些,把水果刀抽出,再次插进受害男孩体内! 肖宇权反应过来后,快速朝着那位老妇人跑去,但,此时已晚。 老妇人抱着的小女孩,拿出一把小刀,直接扎进老妇人脖子上!准确无误的插进大动脉上! 肖宇权直接呆在原地,惊讶的看着,满身是血的小女孩。 小女孩站在原地,露出欣慰的笑,像是发泄压抑已久的愤怒。 男孩笑了,女人笑了,就连女人怀里的孩子,此时也“咯咯”的笑个不停,他们都笑的那么灿烂,那么的…快乐。 接着,女人流泪了,男孩笑着笑着哭了,小女孩,冷静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陷入沉思。 此时,整个空间再次陷入死亡般的宁静,肖宇权瘫坐在水面上,依旧无法接受这些事情。 一位妇人,为什么当着孩子的面,杀了孩子的父亲? 一个男孩,为什么如此残忍,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哥们? 一个小萝莉,为什么如此血腥,杀了自己的奶奶,或是外婆? 第三百五十章 异界来者 “宇权…肖宇权…” “要醒了…你的人生…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肖宇权,像是做噩梦般,受到惊吓,但迟迟不醒。 “咚!” 一声钟响,肖宇权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 肖宇权此时满头大汗,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他做了个十分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死了,梦到自己掉进血河里了…… 随着肖宇权醒来的动静,引来数名护士,医生。 病房里,霎时间,显得格外拥挤,医生们,个个都议论纷纷,像是看待`怪物’般,看的肖宇权一阵发怵。 在医生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小货车撞飞,不仅没有死,也没有成为植物人,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就活过来了! 片刻,一位老者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肖宇权的手,激动的久久不能平息。 这位老者,就是主治肖宇权的王医生,国字脸小眼睛,外加一副高度眼镜,显得格外德高望重。 肖宇权看着眼前的这位,约摸五六十岁的老者,有些疑惑不已。 还未等那名老者说话,又有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员,走进肖宇权的病房。 映入眼前的,是一名阳刚正气的中年男人,也正是昨天处理事故的出警队长。 简单的说明情况后,肖宇权也就大抵知道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十分配合警方。 毕竟,前天晚上的事故,有些太过蹊跷,是当事人有意为之,还是说,此事`另有所图’? 当被问到自己为何闯红灯时,肖宇权一时之间,陷入深思。 我…故意闯红灯? 我当时…在做什么? 一时间,肖宇权有些记不得,那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斜飞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随之如释重负。 肖宇权含糊的回答了出警队长,之后的问题,要么含糊的回答,要么一言不发。 出警队长看着魂不守魄的肖宇权,心想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让肖宇权好好休息,过后,再来询问。 随着出警队长的离开,肖宇权也打算出院,虽然院方一致让肖宇权留院观察几天,但肖宇权还是一意孤行,办理出院手续。 办好一切手续后,已经到晚上八点多了。 出了院的肖宇权,已经身无分文了,毫无饿意的肖宇权,打算先回自己的家,明日再出去另找工作。 走在路上的肖宇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等自己扭头去看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路上的行人,不时朝着他看,有的给他做鬼脸,有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被发现后,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经过那场`噩梦’后,虽说对鬼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后,肖宇权不得不加快回家的脚步,但,总是事与愿违。 待肖宇权走到,离家不远的胡同里后,却发现,平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十多分钟也没到自己家!更像是在原地打转! 静谧的黑夜里,肖宇权越走越害怕,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为何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到自己家? 莫非,真的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肖宇权越想越害怕,惊恐的看着周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喵…” 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肖宇权听到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快步前进着。 五分钟后,肖宇权终于到了自己的家。 进了屋里后,肖宇权倒了杯水,坐在书桌上,轻出一口气,刚才发生的事,肖宇权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平复下来后,肖宇权坐在书桌上,一手支头,随手拿了一根笔,在手里把玩。 之前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种感觉,太过贴身实际了,简直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那老奶奶对自己说的话,自己依旧记得,她为什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什么命运的轨迹?千百年的天劫又是什么?对她又承诺了什么? 还有,最后那位女子又是谁? 一身血红汉衣,白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她又为什么对自己说,终于等到我了?她又是谁?为什么要等自己? 这些问题,让肖宇权百思不得其解,让人想的脑仁疼。 “咳,这都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害得我思考这么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肖宇权自嘲的说道。 不经意间,肖宇权看了眼手中的笔。 “吧嗒!” 猩红的毛笔,从手中掉落,落在桌子上。 肖宇权盯着掉落在桌子上的笔,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玩意? 哪里出来的? 看着怎么如此熟悉? 肖宇权伸出手,慢慢的向桌子上的,那支笔伸去。 肖宇权的手指,刚触碰到笔身,一股刺骨寒意,霎时冲进肖宇权体内! 受惊的肖宇权,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笔,他的内心有些躁动,随后,不顾一切的握在手里。 这到底是什么? 居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还有,那本古书呢?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些关联? 冥想中,肖宇权突然发觉,有个东西在自己体内,任意妄为的乱窜! 快要承受不了时,肖宇权左手中指,突然有一丝针扎的疼痛感,随之,一本古老泛黄的书,出现在眼前的书桌上! 肖宇权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书,这才发觉,这本书,就是梦里的那本书! 肖宇权拿起眼前的书,入手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袭心头。 书的封皮上,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肖宇权看后,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这…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掌管世人生死的生死簿?! 这真的假的?居然这么轻松被我得到?那我以后岂不是人间阎王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把他写死? 肖宇权内心虽有疑虑,但,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生死簿,上古神物,得之,观世人生死,得刑判笔,掌世人生死,拥此物者,不可心怀叵测,肆意妄为,违者,天灭三魂!’ 短短几行几十个字,让肖宇权看的大汗淋漓,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天灭了三魂。 但,最后,肖宇权如释重负,轻出一口气。 我又没肆意妄为的改别人生死,我怕什么? 不过, 看自己的生死,不犯法吧? 想到这里,肖宇权激动的看着,手里的生死簿,随后,便翻开第二页。 `姓名:张凤凡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五六年三月七日卯时 死于:下一秒 死因:笑死’ 看到这里,肖宇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下一秒,张凤凡这三个字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随之,消失在生死簿中! 这就死了?肖宇权纳闷的想着,随后,继续往下看去。 `姓名:王惜林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七年五月初五亥时 死于:下一分钟 死因:喝水呛死’ 靠, 肖宇权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笑死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喝水呛死的?这也太扯了吧? 肖宇权有些半信半疑,心想:我就等一分钟,看一分钟后,这个人到底死不死。 短暂的一分钟过后,那个王惜林的字迹颜色,变得黯然失色,随后,消失在生死簿里,这下子,肖宇权不得不信了! 但肖宇权还不死心,又往后连翻几页,直到遇到一个名字后,肖宇权这才停了下来。 `姓名:郜国梁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二年九月中旬 死于:月末 死因:重病缠身,小人加害’ 郜国梁?好熟悉的名字。 肖宇权一时半刻也想不起,这个郜国梁到底是谁,也就没再想了,这么多的名字,翻到自己的名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肖宇权也就无心翻看,自己的生死了。 肖宇权合上生死簿后,内心十分好奇,什么人会在最后一页?能呆在最后一页的,想必是被生死簿眷顾的人吧?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肖宇权直接把书放反,直接翻起第一页,想要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有谁。 空白? 看着整页都是空白的,肖宇权不死心的多翻了几页,却发现这些都是空白! 不免有些惊讶的肖宇权,又往前翻了好多,却发现,整本书都是空白的! 之前看到一切,都是假的? 肖宇权拿起生死簿,又把生死簿放回正面,再次翻了起来。 这次,生死簿上却又有了世人的生死,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肖宇权再次把生死簿放反,再次翻了几页,这次,整本书还是空白的。 这让肖宇权纳闷不已,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肖宇权冥想之际,肖宇权的手不经意间,放在了书页上,一丝针扎的痛,再次从肖宇权左手中指传来。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手拿开,结果,发现书页上,流着几滴血滴,随后,血滴全都融入在了书里! 紧接着,原本空白的书页,泛着一阵红光,接着,原本空白的页面,此时已经写满了草书字迹,以及一些看不懂的符咒。 肖宇权把书合上,突然发现,此时的书封皮上,写着`养鬼道’三个血红的字迹! 随后,肖宇权简单的阅览了几页,就把手里的书合上。 里面写了怎么招小鬼,收小鬼,画鬼符等,这些让肖宇权看的一头雾水。 但肖宇权内心总有个,想要尝试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过强烈。 肖宇权看着手旁的那支笔,内心有些捉摸不定。 要不,试试看? 反正,试试又不会死人! 下定决心后,肖宇权想都不想,直接拿起手旁的那支猩红的笔。 拿出书柜里的美工刀,想都没想,直接在自己的左手中指那里划了下。 书中介绍:招鬼画符取之中指精血,方可无忧。 原因是,人的中指阳气最充足,对于阴魂鬼怪来说,那可是上等补品! 鲜血直接从中指里流出,肖宇权赶紧把血滴在毛笔上。 紧接着,肖宇权挥起手中的笔,轻车熟路的在虚空中,画着脑海里的那个,驳杂的符咒! 同时,嘴里还念着一句咒语。 “血祭百魄鬼令浴血鬼道!招鬼!” 咒语念完后,虚空中的符咒,也紧跟而至的,画完最后一笔。 画符念咒语,几乎一气呵成!这让肖宇权自己都惊讶不已。 随之,肖宇权背后刮来一股阴风! “呼!” 这股阴风吹的肖宇权,精神再次紧绷,随即,肖宇权慢慢的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切。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此刻,肖宇权小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准确来说,是鬼魂。 肖宇权只是没想到,他家周围居然有这么多的鬼!而且还都是俊男俏女! 每只鬼魂,此时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肖宇权身前,其中,一只身穿红衣的小女鬼,站在群鬼中央格外显眼。 女鬼的身形,如人间五六岁孩童大小,此刻,她正用她那漆黑的双眼,看着肖宇权。 肖宇权看到那只小女鬼后,内心一阵发怵,接着就想起,刚刚那本书中,对鬼的象征介绍。 红衣,黑瞳,是厉鬼的象征。 红色,要么大喜要么大凶,眼前的红衣小女鬼,必定是大凶! 大晚上的,自己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多鬼,放在谁身上,都怕是睡不好了吧? “召来无事,哪里来哪里去!不可违令!”肖宇权按照书中说的,冷喝道。 二十多只鬼,听到肖宇权这么说后,有的如释重负,有的十分不满,还有的,直接一跺脚,怒瞪肖宇权。 但,最后都还是听从了,肖宇权的命令,全都离去。 唯独,身穿红衣的小女鬼,依旧站在原地。 肖宇权看后,内心暗道此女鬼,不是好惹的主。 因为,刚才她身后的鬼,大都是魂魄状态,好比孤魂野鬼,不值一提。 但,这小女鬼就出众了,小小年纪竟有厉鬼修为,别的不说,光是刚刚所有的鬼加起来,都未必是这小女鬼的对手! 肖宇权见她迟迟不肯离去,一阵头皮发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喝道:“没听到我的命令么?为何还不离开?!” 小女鬼嘴里噙着自己的小手指,天真无邪的说道:“我要…吃了你!” 肖宇权听到后,倒吸一口冷气。 第三百五十一章 名白念休 “哟。”诸葛亮瞧着庄周被扁鹊横着抱了出来,当即就捂着嘴调笑了开来:“你们这二人在一起,倒是自在的很。” 听得诸葛亮这般的调笑,庄周瞬间就红了一张脸,而后十分羞涩的埋进了扁鹊的怀抱。 扁鹊将庄周抱的更紧了一分,庄周原先是已经没有了什么走路的力气了的,这才被扁鹊抱出了来。 “这些时日,实在是麻烦你了。”扁鹊对着诸葛亮客气了几句,诸葛亮顿时就有些嘲笑讽刺意味的对着扁鹊道:“你可切莫瞎客气了,你这心里想的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扁鹊无语了半晌,良久才对着诸葛亮微微颌首:“总之多谢。” “那这人,你是要带回去吗?”不知怎的,诸葛亮忽而有些子不舍。 毕竟庄周和庄周腹中的胎儿陪着他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 这段时光原本应该是漫长而无聊的,可是因为有了庄周在,诸葛亮每天的日子不再只是单单的等着赵云,而是照顾庄周了。 扁鹊同着庄周互相望了一眼,而后扁鹊才转过头来对着诸葛亮道:“孔明……庄周怕是还要在你这里待上一些时日……” 诸葛亮撇撇嘴,脸上是有些子嫌弃的神情,其实心中乐开了花。 诸葛亮将庄周放置在武陵山的缘由很简单。 老魇王还在赵云的手中,而扁鹊知晓在庄周的心中,老魇王是他唯一的亲人。 若是赵云发现了庄周被人带走了,手中老魇王这个筹码没了用处,怕是会毁掉。 所以扁鹊不能就这样的带走了庄周。 “那便就多留些时日吧。”诸葛亮对着庄周说。 庄周点了点头,而后客客气气的对着诸葛亮道:“那便就劳烦仙君了。” 诸葛亮摆了摆手,示意无事。 扁鹊瞧着庄周实在是瘦弱的厉害,方才那一点点的灵力仙气定然是不够的。 但是方才在树下,扁鹊也实在是尽了力了,他发觉庄周的经脉和要塞都十分的薄弱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光对腹中胎儿不好,就连庄周自己的身子,怕是都保不住。 “你们之间定是有许多话说的。”诸葛亮笑着瞧着扁鹊和庄周,心中即是有些子高兴,也是有些子羡慕。 他不知晓他同赵云什么时候也能想庄周扁鹊这般,亲密无间的在一起。 “孔明……能否借你一个房间?”扁鹊隐隐约约的说出了口,许是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子过分。 “哦,自然可以。”诸葛亮想了一下,这两人分离时间太长,想必是有许多的贴己话要说的,对着庄周挤眉弄眼了一番道:“房间在前方,被褥都有,你们就好好的聊上一聊吧。” 见着诸葛亮这般的调侃,扁鹊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先前就是这个样子,平时十分严肃的军师,调侃起人来也是毫不逊色。 但是庄周听了诸葛亮的这一番话,则是彻底的羞了个彻底。 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烫。 “那多谢。”扁鹊抱着装置对着诸葛亮礼貌的点了点头,而后就向着那房间而去。 诸葛亮瞧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就挂上了笑。 直到那二人走远,再也瞧不见了,诸葛亮这才叹了口气,而后纵身一跃,上了那颗老桃树的树枝之上,继续眺望着远方。 庄周被扁鹊抱着进了房间,而后被轻轻的放置在了被褥之上。 “仙君……”庄周红着脸,原本惨白的脸色现在倒是好看了几分。 “嗯……“扁鹊应了一声,而后就俯下了身,要将庄周的腰带解开。 “仙君……仙君你做什么!”庄周忽而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被扁鹊解开,当时就赶着紧儿的阻止。 “让本仙君看看……”扁鹊怼庄周的阻止视而不见,将乱动的双脚,挣扎的双手统统的按压住了,这才复又开始解腰带。 “仙君……不行……我的身子受不住……”庄周不是不想要扁鹊,而是他这些日子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已经虚弱的很了。 若是扁鹊想要同他做那档子事…… 怕是真的受不住。 扁鹊听得庄周这般的讲,怔了一怔之后,当时就笑出了声。 “仙君笑什么……”庄周瞧得扁鹊笑的实在是令人不解,当即就有些嗔怪的道。 “你真当本仙君是那没有灵智意识的野兽,见到你就一味的想要要你吗?”扁鹊对庄周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感到了好笑。 见扁鹊压着自己并不是为了那档子事,庄周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而后问道:“那您这是要做什么?” 扁鹊低下了头,又将庄周的衣带解了开,声音低了下去:“叫本仙君看看……你瘦了多少……” 庄周听得扁鹊这般的说,忽而不知晓该说些什么好了。 扁鹊是爱惨了他。 庄周之前就是知晓的,只不过是今天又确认了一下而已。 自然,他的心中也是爱惨了扁鹊。 直到只剩里衣的时候,扁鹊才真真正正的瞧见了庄周受了多少嘴。 庄周身上的里衣怕是最小的了,可就是这样,庄周那瘦弱的身子也是撑不起来这件衣服。 他太瘦了,身上干巴巴的,一点都没有先前跟着扁鹊的圆润。 而且他的肚子此时正以极其夸张的大小姿势对着扁鹊,仿佛是在对着扁鹊无声的诉说。 诉说着这些时日,庄周身上有着他到底是受了多少的罪。 “累吗……?”扁鹊隔着衣服,摸上了庄重的肚皮。 “不累的……”庄周瞧着扁鹊的神色又带了一些的忧伤,当即开口摇头道:“真的不累的……” 扁鹊上了前,细细的瞧了瞧庄周的脸。 瘦的吓人。 “抱歉……若不是因为本仙君……”扁鹊话未说完,庄周就堵住了扁鹊的唇。 当然,庄周是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扁鹊的唇。 **不已。 不知为何,庄周和扁鹊都觉得,只有在这种时刻,才是真的安心。 而扁鹊瞧着庄周正微眯着眼睛享受,便又加深了这个吻。 灵力仙气此刻从扁鹊的口中,缓缓的渡给了庄周。 庄周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静脉要塞在慢慢的舒缓开来。 那几日的灵力仙气,都是诸葛亮给自己缓缓输入的。 诸葛亮在喝下了孟婆忘川汤之后,法力实力就大减,自己能够维持住就算是不错了,更何况还渡给了庄周。 “嗯……”庄周忽而低吟了一声,吓得扁鹊立刻就放开了他,而后紧张兮兮的检查着庄周的肚子,慌慌张张的道:“怎么了,是不是压到他了?” 庄周瞧着扁鹊这般紧张的模样,心下只想要笑,他摇了摇头,对着扁鹊道:“不是……只是方才他动了一下而已……” 扁鹊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关心的问庄周道:“身上还难不难受?” 庄周笑着道:“托仙君的福,已经好多了。” 扁鹊放下了心,想着一会儿再给庄周渡上一些。 瞧着那硕大的肚皮,扁鹊撩开了衣服,抚摸了上去。 听闻凡间妇人若是怀有身孕之时,肚子长的太快,那肚皮之上就会长出可怖的疤痕。 不知为何,装中间的肚子这般的大,肚皮竟还是那般的滑嫩,除了大了一些和从前没有太大区别,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细嫩的皮儿又薄了一分,那青青的血管都肉眼可见了。 扁鹊十分心疼的抚摸着,对着庄周又道了一声辛苦。 庄周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乖乖……”扁鹊想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己和庄周似乎都没有为这个孩子起名字,这才张口唤了一声小乖乖。 庄周也是头一回听得扁鹊说这般幼稚的字眼,一时间也是闷闷的笑了。 “小乖乖……我是爹爹……”扁鹊对着庄周的肚皮喊着道,语气之中是十分的欣喜。 庄周嗔怪扁鹊道:“他这般的小,你就算是叫他,他大概也不晓得。” 话音刚落,庄周的肚皮蓦然的动了一下。 似乎是孩子的小脚丫,踹了一下肚皮。 一瞬间,庄周有些被惊到了,扁鹊则是欣喜不已,一面对着肚皮道了一声乖孩子,一面对着庄周得意的道:“你瞧,这不是听见了吗?” 只是胎动而已,便就高兴成这样…… 见着扁鹊仍是兴致勃勃的同着自己的肚皮讲话,庄周忽而觉得一辈子就这样似乎也是不错。 “你说,我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扁鹊忽而兴冲冲的问庄周道。 庄周听得扁鹊这般问,微微一怔。 “他总的有个名字吧。”扁鹊自顾自的说道,而后又抚摸着庄周的肚皮。 “叫什么好呢?”庄周也是一直在想,这个孩子的名字要叫什么好。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等孩子交给扁鹊之后由扁鹊再起名字的好。 毕竟扁鹊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 “他身为本仙君的儿子,以后定然是要继承圣灵帝位的……”扁鹊念念叨叨的道:“历代只有准帝君,才会前缀白字……” 见着扁鹊自己碎碎念,庄周只觉得笑止不住。 “白念休吧。”扁鹊得出了答案。 可是庄周却是愣住了。 他的字,是子休。 第三百五十二章 现代校花 肖宇权大学时期的校花,名叫:郜雅。 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郜雅,肖宇权内心有些慌乱,虽然大学时期不怎么熟,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想到这里,肖宇权打算上前救人,但,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仔细分析着这一切。 既然歹徒敢光天化日下行凶,那就肯定还有另一手准备,毕竟,这年头,没点真本事,谁敢动犯罪刀? 此时,几名持枪警员,站在警戒线几个角内,防止意外发生,其,另几名警员,不断安抚歹徒,希望能转移歹徒视线,静待制止歹徒最佳时期。 看似天衣无缝的格局,实则,也漏洞百出。 其一:出警人员很少,这也不过十人。 其二:整个小巷此时挤满了人,容易造成混乱。 如若人群里有一个歹徒同谋,趁机制作混乱,那么,这点警员面对几百人的慌乱,根本排不上用场。 看到歹徒手中的匕首,划着郜雅的脖子,肖宇权也不去想出警人员为何这么少了,眼下救人要紧! 那几名警员虽不断安抚着歹徒,想要将其包围,趁机拿下,但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灯。 歹徒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抵着郜雅的脖子,环顾着四周,生怕入了警员的套,这下,警员们也不敢再乱动。 刚刚猛然的一瞬间,歹徒手中的匕首,猛的刺了下肖宇权的眼,肖宇权就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因为,现在是正午,太阳正在南方,光芒照射在北方,街道两旁都是楼房,歹徒身在南边的楼房处,早就把太阳光芒遮住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反光之类的。 匕首虽然明晃晃的,但也不至于刺眼,那么,刚才的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另有原因? 原因无他,北边的楼房处,一定有歹徒的同谋! 原因很简单,匕首遇光才会反光,现在,太阳在南边,正照在北边的楼房,光照在玻璃上,不会反光的。 会反光的东西有两样,要么是镜子,要么就是狙击枪上的高倍镜! 谁会在窗户上放镜子?或者,谁会刻意用镜子反光,照在歹徒的匕首上?谁会那么傻?以此来刺激歹徒? 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刺激歹徒,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让歹徒发现,造成恐慌,因此错杀郜雅? 这有些说不过去,因为,刺激歹徒的同时,他也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到时,他还能跑得了? 那么,这人会不会是歹徒的同谋? 毕竟,眼前的歹徒面对持枪警察,并没有任何慌乱,哪怕一丝紧张都没有。 北边是一座二层楼的小面馆,面馆旁是一座三层楼的写字楼,二层面馆小楼后院围墙处,还有几棵大树。 到时,歹徒同谋一枪击中目标,可快速跳到一旁的二层小楼顶,在从围墙上跑到后院,最后可借助大树逃跑! 不过,他们久久不动手,是在等什么?等一个最佳时期,此刻,什么对他最有利? 人群。 越多人越好,为什么这样说?人群里应该也有他的同谋!北边的三层写字楼里,有一把利刃,为他制作最佳时期。 这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只不过,他们还是被经验不足给打败了,一名合格的狙击手,短距离杀人,不会选择那个地方,更不会选择高倍数镜。 有一点,值得深思,郜雅到底什么身份?居然有人筹谋如此计划,想必郜雅更不简单。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郜雅救下再说。 “鬼仆月小夕,现身!”肖宇权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他后,掩嘴掐手印念咒。 一根难以察觉的细线,从肖宇权左手中指窜出,随即,月小夕的身影,出现在肖宇权面前。 鬼,一般世人难以看到,要么先天有极大气运,要么后天修炼的人,才可以看到,所以,肖宇权才敢如此大胆。 “看到那个隐藏在我身后,那三层小楼里的人了没?”肖宇权看着眼前的歹徒,不动声色的小声说道。 “看到了,杀了他?”月小夕转身看着隐藏在,写字楼里的歹徒,说道。 “杀他倒是不用,把他打晕就成。”肖宇权命令着月小夕。 月小夕`哦’了一声后,便朝着写字楼飞去,做肖宇权给她的任务。 月小夕离开后,肖宇权观察了下四周的人群,并没发觉可疑的人员后,便直接跳进警戒线内。 里面的两位警员,迅速出现在肖宇权面前,立马制止肖宇权的下一步动作,人群中,也有了一丝糟乱。 “小同志,请你退到安全区域,不要冒昧做事,万一激怒了歹徒,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你也拖不了,搭上歹徒同谋的罪名!”阻止肖宇权的警员,略带警告的说道。 “警察同志,你猜对了,我就是这名歹徒的同谋!”肖宇权看着眼前的警察,笑道。 肖宇权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间,人群中更是有些躁动。 惊动到正在安抚歹徒的一名中年警员后,中年警察快步走到,阻拦肖宇权警员的面前,看了眼肖宇权,冷喝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是危险时刻,不能乱来的吗?!” 阻拦肖宇权的警员,哪敢拦下这个罪责?连忙说道:“组长,这人他说他是歹徒的同谋…” 中年警员听到后,眉头一皱,略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肖宇权,问道:“你是他的同谋?” “是的”肖宇权笑着承认的,随后朝着歹徒大声喊道:“喂,兄弟,主人临时改变计划,让你杀了人质。” 肖宇权大喊过后,所有警员全都提枪朝着肖宇权以及那名歹徒,人群里,更是多了些混乱。 就连那名歹徒,此时也有点慌乱,明晃晃的刀子上,也渐渐流了血。 “干什么?你疯了!”中年警员看到歹徒的动作后,赶紧持枪跑到那名歹徒身前。 “别听他胡说!你可别乱来!这事还有余地!”中年警员制止着歹徒说道。 那名歹徒稳定下后,自然不信肖宇权的话,毕竟人质也是他的救命稻草,主子也早就下过命令,歹徒看着眼前的肖宇权,冷哼道:“你是谁?看着面生,为何要下假命令?说出你的代号。” “主子下令,鬼十三亲传,信不信由你,到时误了主子的事,后果怎样你比我清楚!”肖宇权看着眼前的歹徒,冷哼道。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鬼十三?你又为何传假命令给我?有本事你说出主子的名字,不然,我可不信!”那名歹徒半信半疑的说道。 “哦?你当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主子是谁?”肖宇权盯歹徒说道。 那名歹徒听到后,有些神思不定,肖宇权此时也十分不好过,直接被先前的警员擒拿住,就在此时,一名男子,从人群里冲出。 “二鬼!别相信他的话!他是假的!不能杀了郜小姐!”说话的,是一位面色凶狠的年轻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些警员还在思虑到底谁真谁假。 肖宇权挣脱那名警员的束缚,连忙大吼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警员们彻底反应过来,迅速去捕捉冲出来的男子。 那名男子眼看要被抓了,快速从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还未来得及劫持人质,就被警员们扣押住。 这下,那名歹徒彻底怒了! “你!你居然!”那名歹徒挥着手中的匕首,恼羞成怒的吼着。 虽被肖宇权摆了一道,但,歹徒内心也自知此刻不能乱了阵脚,眼下,他唯一的希望,只能委托到写字楼的同谋上了。 歹徒的眼神不停的,望着前方的写字楼,片刻过后,歹徒脸上有些诧异,或许,他还不知道楼上那位老兄已经不在了。 看到这里后,肖宇权不快不慢的,走到那名歹徒面前,冷笑道:“怎么?楼上的那名兄弟已经被制服了,这位小兄弟也被扣押了,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好事?把我逼到如此绝境!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底的!”话末,那名歹徒直接挥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怀里的郜雅插去!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肖宇权,怎可能让歹徒得逞? 只见肖宇权冷笑一声,左手一挥,一股劲风直冲向歹徒! “砰!” 一声闷响,歹徒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似得,直接倒飞数米! 倒在地上的歹徒,脸上无不是惊愕,连话还没说出一句,闷声吐一口鲜血,直接倒地不起。 围观群众纷纷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就连在场的所有警员,脸上的表情无不是震惊。 同时,肖宇权也没想到,月小夕居然如此凶猛!只是让月小夕击倒歹徒而已,哪成想,月小夕居然这么生猛! 失去外力支撑的郜雅,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肖宇权看到后,连忙跑去扶郜雅,想要看看郜雅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瘫倒在地的郜雅,并不像其他女子样,遇到这样的事,会吓得哭闹,或者情绪失控,反而,郜雅却出奇的安静。 见此,肖宇权连忙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郜雅抬头纳闷的看着肖宇权,随即,惊讶的说道:“是你?” 看到郜雅才认出自己,肖宇权略显尴尬,随即点点头。 “刚刚有没有伤到?要不要去医院?或者送你回家?”肖宇权扶着正在站起的郜雅,说道。 郜雅听到后,回想刚才的那一幕,肖宇权露出的那一手,说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说话间,人群里挤出一群警员,领头的,是处理肖宇权事故的出警队长。 出警队长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看样子约摸五六十岁,身材有些发福,脸上有一道刀疤。 那老者发现一旁的郜雅后,连忙跑到郜雅身旁,看了眼肖宇权,连忙询问道:“小雅,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郜雅看到眼前的老者后,脸上略有一些惊讶,随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陆叔!你怎么来了?你来了我爸怎么办?” 看到郜雅有些情绪失控,老者神色有些慌乱,连忙说道:“唉,你爸他们也是担心你,这才让我出来找你,谁知,出了这一档子事,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怎么向你父母他们交代?。” “陆叔,你快别这么说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对了,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名叫肖宇权,刚刚要不是他出手救我,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来呢。”郜雅一脸微笑的介绍着肖宇权。 听到郜雅这么说后,被郜雅称之为陆叔的老者,把目光放在肖宇权身上。 老者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肖宇权,时不时露出惊疑的表情,这下,肖宇权也把目光投向那老者身上。 两人眼神有时难免会相碰在一起,随后,又快速转移到别处,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一些东西,但,两人戒备十分森严,都得不到什么,只好作罢。 一旁的郜雅,自然知道自己陆叔的性格,也就不打扰两人,一时间,气氛格外的尴尬。 最终,还是那老者率先打破尴尬气氛。 “哈哈哈,真好,自古都是英雄出少年,我都未必能从歹徒手中,安然无恙的把郜雅救出来,着实让我甘拜下风呀。”那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面对那老者的赞美,肖宇权心想这:你一个五六十的大叔,对一个小年轻说什么甘拜下风?这是折我寿呢,还是故意的? 肖宇权虽心想着,但话也不能这么说,连忙陪笑道:“哪里哪里,按辈分,我可也要和郜雅一样,叫你一声`陆叔’呢,再说,我这也不过耍耍嘴皮子罢了,和您老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呵呵呵…”陆老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出警队长走到他面前,示意到一旁说话后,陆老这才一副正经的样子,跟着出警队长走到一旁。 期间,陆老不停的朝着肖宇权看去,这下子,让肖宇权看的莫冥的心惊肉跳。 郜雅发现肖宇权的面部变化后,以为他有些在意陆叔刚才开的玩笑,连忙安慰道:“我陆叔就是这样的人,为人爱开玩笑,但人真的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肖宇权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失态了,连忙说道:“没事的,我也知道是开玩笑的,根本没往心里去。” 听到肖宇权这样说后,郜雅这才安心了。 十多分钟后,陆老和出警队长的谈话这才结束,此时的陆老,没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脸上充满了疑惑,还带有一丝震惊。 “嘿嘿,肖老弟,看你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挺狠的嘛。”陆老一手搭在肖宇权的肩上,笑道。 “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肖宇权自然不知陆老寓意何为,疑问道。 “都是江湖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吧?做了那种事,还装傻充愣?”看到肖宇权的反应后,陆老明显有些不大高兴。 郜雅看着反常的陆叔,再看看一脸懵的肖宇权,连忙对这陆老说道:“陆叔,你干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 郜雅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老直接打断“小雅,躲到陆叔身后,这人,有点危险。” 看着陆老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肖宇权就觉得,陆老这是把自己当敌人了,至于为什么,那就得看看哪出警队长,到底对陆老说了什么,为何让陆老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大反转。 “陆叔!你干什么?肖宇权有什么危险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看着陆老防范着肖宇权,郜雅内心自然疑惑不已。 “误会?怎么会是误会?这小子连杀两名歹徒,这小子要是杀红了眼,伤害到你怎么办?”陆老语出惊人,肖宇权和郜雅两人直接怔在原地。 “什…什么?!宇权…你…你…”陆老的话如晴天霹雳,郜雅震惊的说不出话。 肖宇权也纳闷不已,连忙说道:“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走到郜雅身旁还没说上一句话,陆老兜里的电话就响了,陆老又走到一旁接电话,谁知,接完电话后的陆老,明显有了些慌乱。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儿大了 “什么意思?”韩信瞧着那侍女给他捧着前来的便服。 侍女听见太子殿下问了,当即便就有些紧张的磕磕巴巴道:“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帝君和帝后的意思,他们叫您换上衣服,前去西山……” “本宫并未答应。”韩信冷眼的瞧着那侍女。 侍女那被人这般凶巴巴的对视过?当即手就开始微微等我颤抖着了。 侍女生怕自己惹了韩信这个小祖宗的不悦,连眼神都是不敢瞧向韩信。 “罢了。”韩信瞧着这个小侍女也是怕的要命,本就是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错,他责怪这个小侍女也没有什么用。 更何况人家本就是奉命行事,自己还真的是说不了人家的不是。 “衣服放在桌子上就好,你出去吧。”韩信不耐烦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口,对着小侍女道。 明明是怕的要命,那小侍女还是抖着嗓子对着韩信颤颤巍巍的道:“太子殿下……帝君和帝后嘱咐了奴婢了,要奴婢亲眼瞧着您穿上了,才能回去复命。” 韩信十分不悦的“啧”了一声,而后对着那小侍女道:“行,你先出门,本宫换好了就让你瞧瞧。” 那小侍女也是没有想到韩信一向任性自我的性子会不难为她,当即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许是沉默时日太长,韩信以为她是不想出去,当即那登徒子的狂浪劲儿又出来了,一脸邪笑的瞧着小侍女道:“还是说,你想瞧着本宫换?” 小侍女的脸只要一霎那,就红了个彻底。 本就是未出阁的女孩子,平白遇到这等**的话语,定然是极其害羞的。 小侍女呀了一声,随机就捂着脸蛋跑了出去。 韩信心情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瞬,转头瞧着那桌子上的便服,心下又是一阵烦躁。 站在屋中半晌,韩信也是想通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坦诚的接受了得了。 韩信将自己的衣物战甲都脱了去,将那衣物换了上,而后粗糙的瞧了一眼,觉得自己穿的还好,于是就张口对着一直等在门外的那个小侍女道:“你进来吧,本宫换好了。” “吱呀……”小侍女羞答答的探出了半个脑袋,仍是羞涩又恐惧:“您……您换好了?” “嗯。”韩信应了一声,随后对着那小侍女道:“你回去复命吧。” 小侍女羞羞答答的进了来,眼前的韩信衣物有些混乱,但是一系红衣白袍的韩信,也是十分俊美的。 “怎么了?还有事?”韩信瞧着那侍女还不走,当即就问了一声。 “不……不是……”小侍女红着脸巴巴的道:“方才在门外,有侍女姐姐来报,说让您随着奴婢前去正殿,帝君和帝后都在等着呢。” 韩信心下实在是烦的不行,当即就应道:“知道了。” “那……咱们是现在就走吗?”小侍女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走吧。”韩信也没有方才**小侍女的闲情逸致了,十分不耐烦的对着小侍女道。 小侍女不知晓方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怎的一刻的功夫就变了脸。 瞧着韩信下了指令,小侍女慌慌张张的就回过了头,对着韩信道:“那您随着奴婢来。” 跟着小侍女走了半晌,一路上的侍女宫人侍卫都在对着自己规规矩矩的行礼。 一声声的太子殿下叫的韩信实在是厌烦的不得了。 终是到了正殿,正殿正中央放置着一个棋桌,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正一人黑子一人白子,杀的正爽。 “帝君……母后……”韩信本是想等着父母杀完这一局再开口说话的,可是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这盘棋下的实在是没完没了,这黑子被白子杀得丢盔弃甲,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必败的局,韩信都觉得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哎……”东皇太一眼见着自己输了,当即就叹了口气,听起来是十足十的遗憾:“妹妹赢了。” 流光仙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白子,对着东皇太一道:“是哥哥承让了。” 东皇太一笑着应了一声哪里,这才转眼瞧见了一袭便衣的韩信。 由于龙族全族都是十分的想让韩信成为一名武神的,所以韩信即使是在东海龙宫,也是时常的穿着战甲。 这等平常随意的样子,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也是十分的少见。 “咱们的儿子挺俊朗啊。”东皇太一瞧完了韩信,转头对着流光仙子道。 “是啊,确实是长的大了。”流光仙子也是十分欣慰的瞧着韩信,自小到大,韩信就是极其优秀的。 先前韩信穿便服,仿佛是很小的时候。 不知不觉,原来自己的儿子长的那么大了啊…… 流光仙子觉得十分的欣慰,当然东皇太一也是。 “父君,母后,你们叫儿子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韩信也知晓,自家这父母夸自己,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嗯,龙马已经在外面侯着了。”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将韩信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的对着韩信道。 “是,那么儿子就先走了。”韩信应了下来。 “等一等!”流光仙子忽而出口道。 “怎么了?”韩信又回过了身。 流光仙子起身到了韩信的面前,帮着韩信将有些子凌乱的衣领整理好,而后拍了拍韩信的肩膀,长长的弹了一口气:“儿子啊……” “嗯?”韩信有些字茫然的应了一声,他不知晓自己的母亲为何会突然的叫自己那么一声。 “你长大了,有些子事情呢,心中千万千万要有个数,此番前去西山,不管你同那昭君公主能不能成,记住,一定要撑住咱东海龙族的度量。” “是。”韩信听得自己的母亲将自己拦了下来原是要说这个,当即就笑出了一口白牙:“母后您想多了,儿子都是多大的人了,这些最为基本的数,还是有的。” 流光仙子满意的又拍了拍韩信的肩膀,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去吧,原本是想要你父君陪着你一同去的,但是我们商议了一下,这是你们小一辈的事情,我们老一辈的插手不太合适。” “儿子知晓。”韩信点着头道,自己一直都是比较理解自己的父母的。 父母的做法完全没错,只是自己太过于胆小,不敢将自己心中真正心念得人告知父母罢了。 “走吧。” -------------- “帝君,已然有数十位贵族上书,要求您册封老帝后为太后了。”素衣捧着一些子文书进了来。 “嗯,吾知晓了。”李白实在是疲累得很,有些颓然的靠在了椅子之上。 “那奴婢给您放在桌子上了,您要是不想要看,放在这里就成,一会儿奴婢给您烧了。”素衣也是不想要瞧见礼拜这个烦忧的样子。 “无事,既然是臣民的意见,那吾定会好好的看的。” 素衣瞧着李白这般,一时间竟是也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顺着李白的话道:“那……那好……奴婢先退下了,帝君要注意身体,切莫太过劳累了。” “好。”李白笑眯眯的对着素衣应道。 素衣叹了口气,终是出了去。 瞧着素衣出了去,礼李白这才收了笑,有些茫然的瞧着桌上的文件。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当上帝君,也为曾想过作为一个帝君,他要做什么。 “呼……”李白将自己扔在了椅子之中,胳膊盖住了眼。 他不想面对这些。 可是作为青丘的帝君,不管这些似乎不现实。 他自然知晓自己的生母死去的真相,同这个青鸾定然是少不了干系。 但是这个青鸾,偏偏给青丘诞下了子嗣。 韩信…… 不知为何,李白居然是想起了韩信,若是韩信在这里,自己多多少少还有个可以商议得人。 韩信不在,师父也不在,素衣将自己看的又是那般的高,这些事情,自己心中的烦忧,定然是不能让素衣知晓的。 而此时的青丘门前,正好迎来了一位熟客。 韩信着实是许久未曾来青丘山了。 当然,按理说,韩信现在确实是应该在西山。 可是顽劣如同韩信,又怎会真的乖乖的听父母的话,赶着紧儿的前去西山呢? 就算是不去不行,非去不可,韩信也得先来瞧一瞧李白。 毕竟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本宫是东海太子,前些日子来过的。”韩信刚要往里面走,好巧不巧的被门口的侍卫宫人拦了住。 韩信瞧着自己被拦住了,赶着紧儿的解释道。 侍卫宫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有着一个对着韩信道:“太子,卑职自然识得您,但是青丘狐族长老有令,特殊时刻,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特殊时刻?”听到这里,韩信的耳朵当时就竖了起来,他冷眉一竖,对着那侍卫逼问道:“什么特殊时刻?” 小侍卫被韩信这般的逼问了一句,嘴中也是个没绳子栓着的裤腰带,当即就说了实话:“几位长老正准备前去帝君寝宫,让帝君册立太后,卑职几个……是长老派来,主要专门拦圣医仙君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占了上风 李白瞧着闯了进来的几位长老,整个人都差异得很,愣愣的问道:“几位长老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那几名长老来势汹汹,想必定然不会是来对着自己请安的。 李白的心中已然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不知为何,就是有这种感觉。 那几名冒然来访的长老互看了几眼,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小秘密。 良久,岁数最大资历最深的那名长老站了出来,对着李白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帝君。” “嗯。”李白将手中的奏折文件放了下来,应了那长老一声。 “帝君,我们几个老家伙此番前来,是为了同您商议太后的事。”长老诚然的道,听得李白微微有些子发怔:“太后?” “是,您迟迟未曾公告于世,告知太后是谁,青丘的史官都不知晓如何记载了。”那长老到时是会拿人当挡箭牌,明明都能瞧得出来,这个长老定然是为青鸾所用了,还在这里装作为他人着想的模样。 “哦?是吗?”李白也不是那等没有脑子的小小少年郎了,自然不能听这个长老的鬼话,任由他们拿捏。 “是……现在贵族之中,传闻很是凶,道是帝君同太后不合,这真是严重的损害了我青丘的颜面……”说到此,长老似乎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转手将袖子一抖,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后面随他前来的那几名长老也是相同的行礼道:“请帝君早日册立太后,保我青丘名声。” 得。 李白看着这些子老匹夫一副胸怀天下的虚伪模样就犯恶心。 “太后早已逝去,长老们是觉得,这也要告知天下吗?”李白也是个执拗的性子,原本他还因为考虑到妲己和腹中孩儿的面子,暂且吊着青鸾。 现下这长老都能给她说话了,可想而知,青鸾在青丘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名望。 这些长老,是不是都忘记了,当年随着自己父君重振青丘之人,是自己的生母。 自己的生母,便就是那为了青丘的帝辛,放弃了女帝君之位,到青丘做什么帝后的白泽啊。 而几名长老都在细细的品味李白那一句,太后早已逝去。 青鸾明明还好好的,帝君为何说这番话。 良久,这群在李白眼里愚蠢至极的长老这才反应过来。 李白并不想册立自己的继母青鸾为太后。 而是想要册立自己的生母,当年从圣灵远道而来,放弃了女帝君之位的白泽。 “这……”几名长老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白瞧着自己是成功的将这一群老匹夫噎死了,当下心情是好的不得了。 “诸位长老,你们回去吧。”李白对着那几名长老挑着眉道。 这是极其嚣张的姿态。 这是十分不给几名长老面子的语气。 “帝君,今日……您怕是必须要答应了!”为首的长老态度也是强硬了起来,比方才强硬的多。 “怎么?长老还想要强迫与吾?”李白皱了眉道。 “臣不敢……”长老对着李白低下了头,良久才咬了咬牙道:“但是帝君若是不允,为了青丘和狐族的颜面,臣只能……撞死在这大殿的柱子上!”长老的语气十分强硬,听得李白心下觉得好笑极了。 “大长老为了青丘和狐族的名望声誉,今日要撞死在这大殿柱子上。”李白眼底有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就像是在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这几名长老,尤其是大长老:“那便就撞吧。” “帝君……”大长老本就是要吓唬李白一下,没有想到这个刚刚上任的帝君居然会这般的说。 “哦,对了。”李白起了身,看起来是准备着走出去:“大长老撞的时候,劳烦轻些,毕竟力道大了,溅一地的血,血次呼啦的,实在是不好看。” 大长老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了,这个新上任的青丘帝君,倒是真的不给人面子。 瞧着大长老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李白饶有兴趣的瞧着大长老道:“大长老,您倒是撞啊,旁边的另外几名长老都着急了。” 莫名其妙被提到了名的另外几名长老:“……” 大长老尴尬了许久,身后的原本怂恿着他出头的另外几名长老也是说不出话来。 主要是他们自己愚蠢,李白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他们此番前来,这不就是明摆着给李白这个黄毛小儿建立威望的吗? “帝君……”旁边有着长老开了口,试图为大长老求情。 “几位长老可切莫说话,这可是大长老为了青丘和狐族表现的好时机啊。”李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那几名长老的嘴堵的死死的。 大长老瞧着眼前的柱子,真真是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帝君……臣错了……”大长老先是绷不住了,先认了错。 “那可不行。”李白是丝毫不心软,当即就对着门外叫了侍卫:“来人,大长老以下犯上,拖出去重打一百板,以儆效尤!” 门口一直听着里面动静的侍卫们也是心中暗暗的为这几名长老暗道了一声倒霉,但也是只能乖乖的进了去,而后将瘫软在地上的大长老架了出来。 大长老一大把年纪了,定然是受不住这个刑罚的。 李白这就是表明了要大长老死。 “帝君!帝君!臣错了!”大长老听见了李白要人处置他,为了老命,这脸也是不要了,当着另外几名的长老面儿前就叫喊了出来。 “这可不行。”李白笑眯眯的瞧着大长老:“这可是大长老自己提出为了青丘和狐族的面子,而做出的牺牲啊。” “帝君饶命啊……”一声声凄惨的呼唤,被侍卫拖着渐渐的远了。 “怎么?诸位长老还是有其他的事?”李白瞧着大长老被拖远了,转过身,冷着眼儿瞧向了离他甚近的另外几名长老。 那几名长老是真的被整得怕了,当即就对着李白道歉道:“帝君……抱歉……是臣等冒犯了……告辞。” 李白又坐回了位子之上,对着那几名吓得瑟瑟发抖的长老道:“嗯。” 那几名长老刚刚转身,还未离开,便就听得方才将大长老拖出去的侍卫复又进了来对着李白道:“报!帝君,大长老在第八板子的时候,就咽了气……” 李白瞧了瞧那几名脸色蓦然如同死灰的长老,面上十分气恼的呵斥着侍卫:“大长老被打死了?你们怎的这般没轻没重!” 那侍卫也是个机灵儿的,当即就跪了下来,对着李白道:“帝君,实在不是小的们下手重,而是大长老身子弱,年纪大,骨头脆,没几下……腰腹臀部里面的骨头就碎了个彻底……” 侍卫一声声的诉说着大长老死去的惨状,听得另外几名长老冷汗不停。 “也罢。”李白叹了口气,良久才对着侍卫道:“去你上级那里领罚,你退下吧。” “是。”侍卫应了一声,而后出了去。 “几位长老还不走呢?”李白瞧向另外几名长老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邪恶。 几名长老打了个寒战,立即就行了礼,而后出了去。 韩信在青丘山门口已然等了许久了,还是没有得到可以进去的准许。 侍卫也和韩信说了实话,这几名长老进去就是给李白施压的,在长老在里面的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自己进不去,现在这个时候,去请圣医仙君扁鹊怕是也来不及了。 所以韩信选择了在这门口等,等那几名长老出来。 若是这青丘山上的混蛋长老敢对着李白施压的话,他一定会狠狠的揍他们一顿。 “这个小帝君倒是了不得。”那几名长老的声音渐渐的近了,听得韩信愣了一楞,而后赶着紧儿的躲到了门前的石像之后,并且对着侍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侍卫本是想要阻止韩信躲在石像后面的。 可是韩信不叫他说话,那么他就不说话了吧。 “可不是,今天咱几个老头子的士气是彻底的被压下来了。”另一名长老符合着前一名长老道。 “这若是任由他壮大起来,那还了得?” “算了算了,这里人多,有什么事还是去同帝后商议吧。” “是太后……”有个人默默的提醒了另外几个。 “得了吧,这新帝君怕是真心的膈应她了,能够唤她一声帝后,已然是十分的给她面子了。”另一个人纠正着道。 而后那几名长老出了门,渐渐的远去了。 “太子殿下,您现在可以进去了。”侍卫瞧着长老们走远了,这才敢出声同韩信讲话。 “好。”韩信被侍卫叫了那么一声,这才回过了身,而后对着侍卫笑了一笑。 听那几名长老的语气,怕是在李白这里吃了个大亏呢。 那也就是说,李白倒是保住了自己作为新帝君的威望。 韩信对着那小侍卫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多谢。 小侍卫似乎是不敢承受韩信的这声道谢,赶着紧儿的摆手道:“太子殿下,可使不得……” 韩信也没有在意其他,冲着那小侍卫笑了一笑,就进了青丘山的门。 若是太白瞧见了自己,会给自己什么样的反应呢? 第三百五十五章 李白生气 李白想起来那几名长老的嘴脸就觉得烦躁。 在青丘,原先长老们手中都是有着实权的,可是前任青丘帝君在临死之前生怕自己的儿子会被长老们胁迫,早早的讲长老们手中的实权一点点的剥夺了。 因此李白才可以在今日对大长老这般的硬气,对其它长老这般的厉害。 李白觉得身子实在是有些子乏累,张了张嘴唤了素衣:“素衣!” “帝君,有何吩咐。”素衣一直在外面等李白传唤与她。 “吾乏了,你叫人来吧,吾要回寝宫。” “是。”素衣应了一声,而后便就去寻轿辇了。 李白将自己的身子整个儿的软在了椅子里,闭上了眼睛,也算是放松。 忽而凭空出现了一只手,将李白的眼睛轻轻的盖了住:“猜猜我是谁?” 除非是没有半点子头脑了,李白才会听不出这是那个小牲畜。 “韩信!”李白将韩信的爪子撸了下去,十分的不悦又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得李白问他了,韩信这才笑眯眯的到了李白的跟前,对着李白道:“因为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信你个油嘴滑舌的死强调!”李白听了这话虽说欢喜,但是也为韩信担忧得很:“你前来,东海和世叔世婶可是允许了?” 李白口中的世叔世婶便就是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 原本按照着辈分,李白是要叫东皇太一一声兄长的,可是他同韩信是这般的关系,二人岁数相差又是过大,所以李白就自行的唤做了世叔。 “嗯。”韩信应了一声,而后道:“就是他们叫我出来的。” “他们叫你出来寻我?你和他们坦白了?”李白听得这韩信说的话,当即冷汗都给激了出来。 “不是不是……”韩信慌慌张张的对着李白道:“他们并不知晓咱们之间的关系……” “那就好……”李白松了口气,良久又锤了自己面前韩信的胸口,嗔怪责问道:“那你是怎的来了青丘?东海又怎会放你这个人?” “这个这个……”韩信也是心虚的紧,良久才对着李白笑道:“那你要答应我,说出来你不许生气。” 李白听得韩信这般说,当即就心下不悦了:“哎呦呵,什么事儿啊,还能让我生气?” “就是……”韩信挠了挠脑袋,良久才对着李白道:“家中让我出来,原本是想要我去西山的……” 李白听得西山这个地名,立即就想了起来:“西山不是凤族的地盘吗?你去那里做什么?” 韩信知晓自己若是就这样说出来,李白定然是要生气的,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抱着李白对着柔唇就亲了一口。 “喂!”李白莫名其妙的被亲了那么一口,整个人羞涩恼怒得很,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责怪骂着韩信道:“做什么!狗韩信!登徒子!” 一亲芳泽之后的韩信整个人都舒爽得很,也不顾李白正在十分嫌弃的擦拭脸上自己的口水,当时就将李白抱了起来,而后教李白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后对着李白得脸一味的蠢笑。 被韩信那么一吓,李白都忘记自己要做什么,问什么了。 只能平复着自己方才差点被吓出来的心跳,又捶打了韩信的胸口一下,带着被吓坏了的哭腔道:“你吓死我了!” 每回李白这样的对韩信,韩信都会欣喜得很。 因为这种动作带着满满的撒娇的意味。 “再让我亲亲。”韩信又凑近了李白,准备好好的欺负李白一遭。 “帝君,轿辇来……”素衣本是想着进殿对着李白报道这轿辇已然来了,可以回寝殿歇息了。 可是进门之后好死不死的瞧见了那个狗韩信勾搭着她家的主子。 姿势那般的亲近,瞧得素衣果真是恨极了。 只恨不得能够将这个狗韩信从自家主子的身下扯出来,而后暴打一顿,叫他再也不敢**自家的主子了。 “咳咳!”素衣瞧着那温存的二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以此引起二人的注意。 “素衣!素衣来了!”李白的嘴唇都被吻的有些子肿了,当即就十分不悦的推开了一些距离,而后想要从韩信的身上下来。 被自己宫殿的贴身大宫女瞧见了自己被其他男人抱着为所欲为,自己这身为青丘帝君得脸还要不要了! 就现在的这一番情景来看,自己在素衣那里,确实是已经没有什么脸了。 “不忙。”韩信十分不喜二人亲近得时候有他人打扰,只是抬起了头,望向了站在门口一脸不善的素衣:“姑娘前来,可是有事?” 看着这个厚脸皮的人非但没有放开自己,反而就着这羞人的姿势同自己的贴身大宫女讲话,李白整张脸的皮儿都快烧起来了,整个人都锁在了韩信的怀里。 素衣……你快些走吧……这等景象实在是不适合你来看啊…… 李白心中是止不住的哀嚎,可是素衣也是个心性刚强的女子,在她的心中,李白就好似自己的弟弟。 自家的弟弟都被人这般的**非礼了,这人还是天上地下狗到不行的韩信,素衣若是能忍,她就不是素衣了,她是上古金丝防甲衣。 素衣不是上古金丝防甲衣,所以她不能忍。 “帝君,轿辇来了,您可以回偏殿歇息了。”素衣铿锵有力的甩下了这一句话,这才出了门。 听得正殿之内再也没有了素衣的声响,李白这才将通红得脸从韩信怀里抬了出来。 韩信瞧着这般羞涩的李白整个人都欢乐了不少。 瞧着韩信在自己面前这般得意的呲着两颗牙,李白当即就又锤了一下韩信的胸口:“回寝殿再收拾你,现在放开我!” ------------ 到了寝殿,李白这心中的火儿倒是彻底的爆发了。 方才从大殿出来,明明自己是那般的庄严肃穆,可是身后跟着个韩信,素衣站在轿辇之前的脸色是十分的鄙夷。 似乎是在对着自己说:我已然知晓你被韩信这般那般了。 实在是心中难受得很。 “韩信!”李白瞪着眼睛瞧着韩信,呵斥着韩信道。 “主子怎么了。”韩信从瞧见素衣的神情之后,就一直咧着嘴,笑就没有停过。 “你这个登徒子!”李白憋了半天,才憋出了那么一句磕磕巴巴的话。 并且毫无杀伤力。 因为李白这等柔软的长相,就算是瞪着眼睛扮凶相,也是毫无气场的。 “是是是,是我太猛浪了,可是那素衣姐姐过来的也实在不是时候啊。”韩信瞧着李白确实生气了,赶着紧儿的认错。 “素衣本就是在我身边当值,不在我面前露面,你是想让她什么时候露面儿!”李白狠狠的戳了一下韩信的额头,恨声道。 “此次是我的错,若是有下次,定然要躲着素衣姐姐,好了吧?”韩信贱兮兮的凑了过去,在李白的额头之上吻了一下。 李白仍是气鼓鼓的,见着韩信在他面前这般,也是消了些许的气:“你还想要有下次!” “不敢了不敢了……”韩信连连认错道。 李白任由韩信的爪子在自己的身上揽紧,而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李白不喜欢韩信在自己生气的时候嬉皮笑脸,但是喜欢在自己情绪不悦的时候韩信这般温柔的安慰自己。 毕竟韩信不在的这些子日子里,李白是真的累坏了。 “以后不管做什么,都得瞧瞧周围……我可是……青丘的帝君呢……”李白将脸埋在了韩信的怀中,闷闷的道。 “是是是……以后不敢了,不管是亲啊摸啊抱啊,都会躲着点儿人。”韩信顺着李白的话往下道。 “你这嘴皮子一天不气我就难受是吧!”李白被韩信那一番亲啊摸啊抱啊的话羞的有些子恼,当即就瞪着眼睛瞧向了韩信:“方才你说,东海那边要你去西山,你去西山所谓何事?!” 天老爷,他本该忘个干净,怎的这个关节眼儿想起来了! 韩信心中哀嚎了半晌,良久才磕磕巴巴的对着李白说了实话:“是这样的,家中父母瞧着那西山王昭君张成了……叫我去瞧瞧……” 李白当即就反应了过来。 而后推开韩信起身端正坐好动作一气呵成。 仿佛是十分的嫌恶。 韩信心下只恨不能将自己抽上几个大嘴巴子。 叫你什么都说! “你去啊。”李白阴阳怪气的道:“你倒是去啊!” “不去不去……”见李白这般,韩信连**两声的想法都没了。 “若是你想同那昭君公主喜结连理,那吾便就只能祝福你们了。”李白心中有些子微微的发酸。 “不不不……”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讲,当即就又过去抱住了李白:“我同昭君公主并不相识!” “人家西山的公主定然是极好的,你去吧,万一瞧上眼儿了,也算是你们东海和西山的一桩喜事。” “不去,那公主没有你好,我不瞧!”韩信看李白这般,赶着紧儿的上前哄道。 “骗人……你若是觉得我好,怎的不同家中人说清楚!” 第三百五十六章 告知家中 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抱怨,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确实,他同李白相识相知许久,但是一直未曾对着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乃至龙族上下介绍过李白 在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眼中,就算是李白私下和韩信深交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青丘帝君罢了。 总纵使青丘有着怎样的千秋霸业,在他们的眼中同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毕竟男男相恋,天道难容。 见韩信不说话了,李白忽而也沉默了。 淡淡的寂静就这般的散发开来。 “太白……”韩信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当时就开口唤了李白一声。 “嗯?”李白不咸不淡的应了。 韩信道:“你抬头。” 原本窝在韩信怀里的李白抬起了头,准备和韩信平视。 却不料韩信的吻就这么的压了下来。 狂乱而炙热。 李白都快要被融化了。 唇齿相依,辗转反侧。 良久,韩信才将李白放了开。 李白气儿都快要喘不匀了,眸中水光朦胧,喘息着瞧着韩信。 被李白这般的瞧着,韩信也是微微的红了脸,他又张口唤了一声:“太白。” 李白垂眸,许是不好意思再瞧韩信了:“干嘛……” “等我此番回去,我定会同我父母告知你的存在……不教你再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韩信的语气是这般的迫切,听得李白只是想笑:“这便就告知家中的人?东海太子原来是这般的大胆啊……” 冷不丁的被李白调侃了,韩信的脸又红了几分,他因为羞涩所以支支吾吾的道:“就是……就……因为怕你受了委屈……这才……” 听得韩信要同他家里人宣称自己的存在,李白心下是暖的不得了,他眉眼弯弯笑着瞧着韩信,捏了捏韩信的脸,柔声的道:“你有这一份心,便就是十分的好了,以后怎么样还不知晓呢……” “家中已然开始担忧我的婚事了,若是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怕是对不住你……” 李白叹了口气,执起了韩信的手,诚诚恳恳的道:“其实我也知晓,你的那一份心意,只是男子同男子之间实在是太难了,我这副男儿身并不能给你们东海诞下子嗣,哪怕是你不在意,整个东海乃至龙族,怕是也都会在意。”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韩信皱着眉头,瞧着李白。 李白笑着摇了摇头,仿佛是在自嘲:“若是旁人遇上了这般事情,我定然会劝分,因为这一条路不必想也知晓苦的很,我苦点倒是无所谓,我怕连累着你……” “本就是一起的,你不必说这种话……”韩信捧起了李白的脸,却发现方才明明是在笑着的李白,已然是红了眼眶。 “你也知晓,东海的老龙王是因为什么才一直身子不好,若不是我二叔公……” “若是没有二叔公,爷爷的少年时期想必定然是极其的枯燥和无味……他们年少的时候,在一起温存之际,想必也是同我们一样,满心都是欢喜。” 韩信不想让李白把什么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相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相恋也算不得什么过错。 唯一在世人眼里不妥的,便就是他们两个都是男子,仅此而已。 ------------ 素衣抱臂在门口守了许久了,就是一直听不清里面说的什么。 身为青丘帝君的大宫女,偷听墙角实在不是一个值得欣赏的行为,但是素衣又是个好奇心十分重的人…… “素衣姑姑,到了帝君用晚膳的时候了,要不要咱进去告知帝君?”御膳房的一个小宫人在此守了许久了,就是不见李白出来,这饭菜一直用着灵力温着,若是帝君久久不食,放久了也是不好的。 “别了,帝君怕是不想叫咱们进去。”听得旁边有小宫人,素衣赶着紧儿的整理了衣襟,摆出了十足十的大宫女的气场。 “那这晚膳……”小宫人十分的为难。 一顿晚膳不吃对他们这些低贱的奴才来说倒是不打紧,可是青丘帝君这般厉害重要的人若是不吃晚膳,坏了身子,他们就算是把脑袋献上,也是不值青丘帝君的一顿晚膳。 “不妨,一会子帝君就出来了。”素衣深知李白的习性,肚子若是空缺饿了,是断然不会任由它饿着。 见素衣这般的说,小宫人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 这素衣姑姑这般的讲了,他们哪有不听的道理? 素衣姑姑可是青丘帝君眼前儿的贴己人儿呢。 “将晚膳摆进偏殿吧,估计不到半炷香,帝君就会出来了。 哪有那么准……小宫人心下念念叨叨,但还是叫着御膳房另外几位同他一起前来的宫人照办了。 果不其然,饭菜刚刚摆好,李白便就从里开了门。 小宫人心下对素衣,除了敬佩,也是着实的服气了。 李白本就是饿了,带着韩信就出了来。 几名小宫人瞧见李白的屋中居然走出了其他人,一时间都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瞧。 这可了不得啊,能从青丘帝君房中出来的人,定然是……定然是…… 不对啊…… 小宫人这才察觉到了不妥。 如果他方才的眼睛并没有瞎,那他看见的……确实应该是一个男人…… 帝君的房中应该出来的,应该是个女人啊! 别说女人了,起码得是个母的啊! 小宫人又顶着胆子抬眼瞧了一眼。 跟在李白后面的那个人,确实是一名男子,而且身形壮硕,一看气场就知晓定然是一个不太好惹的硬茬。 小宫人又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瞧了。 “素衣,今儿个有什么好吃的啊……”李白拖着长腔对着素衣道,就像是平常百姓家中弟弟对着姐姐撒娇的那般。 素衣听得李白这般,也只是淡淡的笑了,她对着李白抬手道:“帝君,淡饭菜都放置在偏殿了,您现下就可以去瞧瞧,有个儿什么好吃的。” 李白嗯了一声,而后转身对着韩信道:“怎么样?东海太子可是愿意陪吾用个膳?” 素衣此时瞧向韩信的眼神当真是极其不善的。 而韩信被李白当着这般多得人问了问题,当即也就笑着回答道:“能陪着帝君一同用膳,自然是本宫的福气” “那怎的还不随着吾来?”李白冲着韩信眨了一下眼睛。 瞧来是十分调皮可爱的。 “这便就来了。” 素衣听李白和韩信在她的面前公然的说这些子话,当时只恨不能闭眼捂耳,落个十分清净。 李白同韩信进了偏殿,素衣刚刚要跟着进去,却被李白对着道:“素衣,你就切莫跟着进来了……” 你此时便就是叫我进去,我也不乐意进去了! 素衣心中愤愤,又为着李白这胳膊肘儿往外拐的脾气秉性感到不悦。 谁才是陪着你从小到大的人啊! 怎的就短短几年,你就被这个叫韩信的人勾走了心肝脾肺肾啊! 这种话,素衣也只能在心里想上一想,面儿之上是不会同着李白讲的。 瞧着素衣不情不愿的出了去,韩信在里面着实是笑开了花儿.。 “笑个什么?”李白一回头,便就瞧见了韩信那呲着笑的牙。 “没什么,只是瞧见你会让她出去,心中很是……” “很是得意吗?”李白没有想到韩信原来也是这般的幼稚,笑着摇了摇头,而后做了下来。 “嗯……也不是……”韩信瞧着一桌子的饭菜,缓缓的收住了笑。 他知晓在李白心中素衣的分量。 在和自己用膳的时候叫素衣出去,并不是因为自己在李白心中的分量比素衣多,而是因为素衣不愿意瞧见他们两个在一块儿,瞧见了会觉得伤心,这才是最为主要的。 “只是在想啊,若是你能为了我将素衣姐姐唤出去,想必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定然是不低于素衣姐姐的。” 李白听得韩信说的这些话,有些无奈的摇头轻笑:“韩重言啊韩重言,你好歹还是东海太子呢,天天就只晓得个什么情情爱爱的,羞不羞人?” “怎么?东海太子就不能有个什么情爱了吗?等我回东海告知我父亲母亲之后,定然要抬着八抬大轿将你带回东海!”韩信听得李白的话,也是不服气得很。 “将我抬回去?”李白觉得韩信这话说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你可是要等上一些子时日,毕竟我妹妹腹中的继承人还未出世,等他长大了我才能跟你走。” 韩信有些子颓废的趴在了桌子之上:“随你……总之这次回东海,我是定要对着父亲母亲说实话的。” 李白的面皮子有些发烫。 毕竟韩信这个人不说谎,说要告知父母想必定然就是要告知父母的。 真想知晓,若是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知晓了他的存在,会是个怎样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李白有些羞涩的抿着嘴笑了。 而此时的偏殿之外,则是死一般的寂静。 素衣同满院的宫人跪在地上,对着那青丘目前最为尴尬的女人行礼。 青鸾来访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趾高气昂 青鸾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瞧了瞧这宫院的人,给了旁边的贴身侍女一个眼色。 那侍女瞧见了青鸾的眼神,理解了这个意思,这才对着跪倒在地的一群侍女宫人尖着嗓子道:“怎么?你们这三九天搁外边儿凉快呢?你们主子呢?” 这尖细的嗓音听得素衣着实是千万般的不爽不适,但这个侍女又是青鸾的贴身侍女,素衣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帝君正在用膳,不知娘娘此番前来所是为何?” “怎的,哀家身为帝君的母亲,连来瞧瞧自己儿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素衣低头柔声的道:“素衣不敢这般说,只是这夜深露重,娘娘走夜路,可千万要当心啊……” 走夜路,千万要当心啊…… 这个死丫头这不就是想着法儿的提醒她做过亏心事吗? “罢了。”青鸾现下也是没有这个心情同素衣这个低贱的侍女争论那些子没有意义的事情了,只是一味的想要找李白,她眼珠儿一转,恰好瞧见了偏殿还在亮着灯,这便出口问道:“帝君在偏殿是吗?” 素衣心下一惊,李白同韩信一同在偏殿用膳,若是青鸾此时进了去,瞧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可真是大大的了不得。 “娘娘若是想要进去,奴婢帮忙叫上一声就是了。”素衣提高了嗓门,听得里面正在同韩信打趣儿的李白心下一颤。 他自己一没妻子二没侍妾,这整个青丘山,除了前任帝君的续弦青鸾,还有几个娘娘? “外头是谁?”韩信也是听见了素衣说话的声音。 李白偏过了头,对着韩信如实的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我父君留下的那个青鸾帝后?” “你继母?”韩信皱了眉。 “嗯……”李白应了一声,而后瞧见了韩信紧皱的眉头笑道:“你皱眉做甚,她是我父君的老婆,又不是我的老婆……”手指同韩信的手指轻轻相扣:“我的老婆在这儿呢!” “你……”韩信轻吻了李白的额头,低声道:“真要命。” “好了好了……”李白推开了韩信:“她就要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韩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块小小的玉佩。 “你这是做甚?”李白被韩信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 那玉佩自己个儿蹦蹦跳跳的上了桌,到了李白的跟前,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你愣着做甚,还不快些将我揣进怀里?” 李白听了韩信的话,有些子哭笑不得:“可是……你为什么化作玉佩?变个桌子椅子凳子筷子岂不是更好?” 韩信有些子不悦:“那不成,万一你的那个继母坐了我的身上,我岂不是亏了?我不干。” 李白刚要笑着说什么,那门就打了开。 沉重的殿门被打开的声音难听刺耳的紧,就像是青鸾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女的嗓音,也是难听得紧。 “帝君,太后娘娘来了。”那侍女先是唤了李白一声帝君,又将自家的主子尊称为太后娘娘。 这就是明面儿上的压制李白了。 潜意思就是,你虽然贵为帝君,但是这青鸾却是你的继母。 必须尊着敬着。 李白又不傻,自然不会跳进这个侍女的坑。 就算是青鸾身为他的继母,那也只是个继母而已,算什么太后。 “娘娘来吾这便,先前怎的不告知下人一声,也好多备上一双筷子啊。”李白面皮儿笑骨头不笑的瞧着青鸾。 见李白并未像登基之前唤自己母后,青鸾心中不爽不悦至极,但这李白是青丘的帝君,不管怎样自己都是要给上面子的。 “这不是怕帝君朝事繁忙,乱了作息嘛,哀家来瞧上一瞧,也是替先帝监督自己的儿子啊。” 听得青鸾这一番话,不只是李白,连韩信的心中,都泛起了恶心。 当年那般的对李白,十足十的继母作态,现下又装作什么好人,真是虚伪至极。 “那便就多谢娘娘关怀了。” 李白刚想要找个什么措辞让青鸾离开,青鸾也是瞧出了李白的意图,赶着紧儿道:“既然这边有膳食,那么哀家同帝君一同用膳,帝君说,可不可以?” 在李白怀中缩成玉佩的韩信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儿。 这个女人真是好厚的脸皮…… “自……自然可以啊。”李白被青鸾这般的说辞活生生的拌了一下,但是身份使然,只能硬着头皮让青鸾入座。 青鸾也是不客气,当即就坐在了李白的旁边,旁边的侍女麻溜儿的给青鸾李白斟酒。 可是此时,青鸾却瞧见了桌子上多了另外一双筷子:“帝君……这桌子之上怎的有两双筷子?” 李白心下暗道了一声糟糕,这个狗韩信,将自己变走了,倒是将这线索留了下来。 这可如何解释为好啊…… “这是公筷和私筷。”素衣执了酒壶在门口解释着道:“公筷是奴婢给帝君布菜所用的。” “那哀家方才进来,怎的瞧见你在外头?” 素衣举了举手中的酒壶,对着青鸾解释道:“是帝君不喜今日的桂花酿,非要换作菊花酿,奴婢在外头,是为了取酒。” 这番说辞确实是挑不出毛病,青鸾也没有继续瞎想 原本她就没有想到这屋子里会有第二个人,只当是李白有着什么怪癖罢了。 “帝君这几日实在是辛苦了。”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新筷子,青鸾先是给李白夹了一块肉,瞧得是十足的慈爱。 李白心下自然是十分嫌弃青鸾夹过来的肉,但旁边的宫人侍女都看着,自己也实在是不好驳了青鸾的面子,只能将那肉放在了嘴里,咀嚼而食。 讲真,李白就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肉。 不是肉的味道不好,而是夹肉的人恶心…… “这几日确实是忙,还是劳烦娘娘挂心了。”李白面儿之上的客气着道。 “忙归忙,哀家知晓帝君这般劳碌也是心疼不已,但是帝君再忙,也不应该忘记了正事。” 李白听得青鸾这班的说,眼皮蓦然的跳了一下。 果然,这青鸾前来寻找自己,果然是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富贵,生怕自己忘记了她是前任青丘帝君的帝后,坐不稳太后的位置。 “是,瞧吾这记性,吾会给妲己妹妹找个好人家的,您切莫担心了。”李白打着哈哈道,想要把这个事情就这般的掩盖过去。 “妲己的婚事自然重要,可是帝君却是忘记了册封之事。”青鸾瞧着李白对册封她为太后的事情闭口不谈,这很明显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做太后,那自己这舍弃了脸皮面子和尊严换来的一切,岂不就是白搭了? 册封妲己,给她找个好人家,这些又有什么用? 妲己现下就是极其明显的和自己离了心,心中有了隔阂。 怕是妲己知晓了自己要让赵云娶她的事,所以才对着自己这个母亲有着诸多不满吧。 可是自己生了她养了她,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她都有做主的权利不是吗? 难道自己的女儿,连这一点点的权利都不课题行使吗? “帝君。”李白这般的敷衍于她,青鸾觉得自己也没有和李白继续搞下去的必要了。 这般的明里暗里的言语,青鸾实在是不想要猜他的潜意思了。 因此青鸾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和李白把话说开:“哀家身为先帝的遗孀,帝君是当真的不想要给哀家一个名正言顺的位份了?” 得,这青鸾把话说开了,李白也不好继续遮遮掩掩的了,只能点头说了句:“原来娘娘深夜前来寻吾,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啊。” 这一句话,生生的把青鸾内心深处最为丑陋的想法揭了开。 方才还母慈子孝,这便就撕破脸。 青鸾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子在火辣辣的疼。 想必是李白说的话实在是太露骨,一点子情分都不给她留的缘故。 见着青鸾红着一张脸,也不知晓到底是气得还是羞的,李白只觉得心中是得意极了:“娘娘倒是说句话啊。” 青鸾强行的压下了一口气,抬眼对着李白笑着道:“哀家这也是为了帝君着想,毕竟现下贵族之中的流言四起,说哀家与帝君不合,哀家也是……” “难道不是吗?”青鸾话未说完,就被李白打断了。 青鸾微微的一怔,李白的态度让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帝君……帝君说什么?”青鸾没有想到,李白会这般的就将自己和他之间的实话说了出来。 “娘娘先前还是帝后的时候,怎的对待的吾,娘娘怕是忘记了。”李白将那些碍眼的长老清除了之后,便就再也没有害怕过青鸾,再也没有。 因为李白知晓,那些长老对着自己施加压力,也只不过是为了讨好青鸾罢了。 本就是一群跪舔的狗腿子,李白处理他们又何必客气? 想必青鸾知晓了大长老被活生生打死的消息之后心中恐慌极了吧。 青鸾当时怕是想不明白,但是她现在是完完全全的明白过来了。 先是大长老,接下来,就是她。 第三百五十八章 彻底闹翻 瞧着青鸾是彻底的颓了下去,李白也知晓没有再同她说下去的必要了,当即就起了身,对着一直侯在一旁的素衣道:“素衣,通知后厨前来收拾吧,吾用完了。” 素衣应了声:“是。” “李太白!”青鸾见李白这个小小的继子居然敢联合他的侍女在其他宫人的面前这般的对待她,当即这心中就有了无限的火气。 自打她成了这青丘狐族的帝后,就没有人敢对着她甩这等的脸子。 更何况,这个对着她甩脸子的人,还是她的继子。 “娘娘可是还有其他事?”李白转过了身,瞧了瞧气急败坏的青鸾。 青鸾被李白这般的一瞧,更加的确定了心下的想法。 她不能就这样的让李白压在自己的头上。 见青鸾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李白登时就道:“娘娘此番前来若是只是为了自己的位份或者是这方面的琐碎事前来的话,那么吾明日就册封。” 听得李白可算是给了她一个准信儿,青鸾这颗心可算是放了下来,方才被李白那般羞辱的耻辱感一瞬间也散了去。 “那……谢谢帝君………”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青鸾决定暂且的忍下来。 若是此时不忍,怕是这李白给她留的一丁点的好处,都没了。 李白对青鸾向来不屑,这种女子,即使用着卑劣的手段爬上了高处,她也不会有着什么大作为。 小家子气就是小家子气,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改过来的。 见着李白转身走远了,青鸾这才将自己一直压抑着的不满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上好的玉筷被摔的四分五裂,甚至有几枚碎屑划破了她的衣物和脸颊。 “娘娘莫气,这帝君好歹是准了您的位份了。”旁边的侍女瞧着青鸾被气成了这样,当即就出言劝阻道。 “按照辈分,哀家是他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的,哀家也是先帝明媒正娶的帝后,他怎可这般的对长辈!简直是毫无礼数!”青鸾实在是没有忍住自己心中的火,对着李白离去的方向怒气冲冲的道。 “罢了罢了,左右他也答应了您,明日就册封您为太后,咱这好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 素衣跟在李白的身后许久,到了后花园,李白这才抬手示意不必继续跟着了:“素衣,吾想自己走走,你们在这里先侯着吧。” 素衣心中默默的撇了撇嘴,这才应道:“是。” 青丘现下虽然并不是花开时节,但是这后花园同春季的时候比起来,却是毫无逊色。 甚至多出来的枯枝,稀释了那些明艳的花朵,衬出了几分的清丽,显得并没有那么妖媚了。 已是夜渐深,花园之中燃气了萤火,这场景因为朦胧,而平添神秘之感。 见四周并未又有旁人,李白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了韩信变化而成的那块玉。 “韩信,你出来吧。”李白话未说完,那块玉石便就盈盈的发了光。 “方才你为何要答应册封她!”韩信一从玉石之中出来,便就十分气恼的责怪李白。 在韩信的认知里,青鸾是经常欺负李白的恶毒女人,绝非是什么善茬。 更何况先前青鸾还非要将自己的女儿硬塞给韩信,这使得韩信更加的不爽了。 自己攀了高枝之后,要想用女儿当做工具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种女人,想必是不配为人母的。 “若是不册封,她继续胡搅蛮缠,我真的嫌烦。”李白皱着眉头,心中也是十分的不爽。 从青鸾那里受气也就罢了,怎的回过头韩信还要给他委屈? “那也不能就这般的册封,在老帝君崩逝的那一段时间里,她花销多少你是忘记了吗?就算是你忘记了,我可是一桩桩的替你想着!” 确实,在青丘老帝君崩逝的那一段时间里,一直陪在李白身边,甚至帮着李白处理政务的人是韩信。 什么事情还真的瞒不过他。 “青丘有这样的太后,怎么会安宁!”韩信此话一出,听得李白微微一怔:“太后?” “是啊,难道你不是要册封她为太后?”韩信瞧着李白神情有异样,当即就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李白这才知晓韩信生气的点在哪里,原来是他自己误会了,以为李白要将青鸾封为太后。 “你方才也说了,青鸾这等人,是不可以做青丘的太后的,她就连个帝后,都当的偏心不已,若是当了太后,我青丘狐族还了得?”李白叹了口气,上前拦住了韩信的脖子,二人的距离一下子十分的亲密:“我确实是要册封,但是不可能册封她为太后。” “那你……打算封她个什么?”韩信瞧着李白这般接近的眉眼,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唔……其实我只想要册封她做个太妃,原本因着妲己的面子缘故一直压着,现下瞧来,这青鸾不过是想要把妲己当做工具巩固地位罢了,妲己也是知晓了,闹的也是很僵,既然妲己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了,那么吾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李白说完,在韩信的唇上轻啄了一口。 冷不丁被亲了的韩信当时就想要按住李白的脑袋反击,李白嬉笑一声躲了开来:“现下你知晓了?” 韩信应了一声,这才捉住了李白,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李白嗔怪的了一声,而后便就和韩信唇齿相错,在这花园之中拥吻了起来。 “韩信……”李白的口鼻都被堵了个严实,直到喘不过气这才含糊不清的喊了韩信一声。 “怎么了?”韩信放开了李白的柔唇,喘着粗气问道。 “你要温柔一些啊……不然我这都喘不过气了,难受的紧啊……”李白锤了一下韩信的胸口,嗔怪道。 “那我温柔一些……”韩信低着声道。 “不要了……”李白见韩信的唇又要压下来,慌慌张张的推开了韩信:“别一直在这里……不然一会儿素衣他们会瞧见的……” “瞧见了又怎样,她又不是不知晓……”韩信轻啄了李白的额头一下。 “回……回去再……”李白脸皮子红着,瞧起来可口得很。 “回去再……什么?”韩信这个坏啊,他明明知晓李白说的是什么,但这明面儿上还是装蠢,想方设法的叫李白说出那等让人害羞的话。 “再好好收拾你!让你方才对着我那般的凶!”李白见韩信装傻想方设法的套自己的话,一时间也是有些子生气,气恼的拧了一下韩信的腰窝,疼的韩信哎呦一声就蹦哒了一下。 “让你不老实!”李白愤愤的对着韩信道了一句。 韩信也是觉得这心中冤的紧啊,撇了撇嘴又要往李白身上凑:“你看看你,我又没有说些什么不好的话,你平白无故的掐我做什么?” “回去吧。”李白红着脸皮对着韩信道:“回去你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左右……我也想你了……” 听的李白这句话,韩信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有劲儿得很了,当即就要扛着李白回去。 “且慢!”李白瞧见了韩信要有其他动作,下意识的立即就阻止了:“你不会想要在这里扛着我出去吧……” “先……先快些回去吧……”韩信也是许久没有同李白亲热了,也是想的紧。 见韩信这般,李白心下不禁有些子懊恼。 他让韩信为所欲为,这不就明摆着的引狼入室吗…… “嗯.。”李白应了一声,而后韩信便就摇身变做了一只小小的飞虫,飞在了李白的耳后。 李白叹了口气,这才出了去。 “帝君。”素衣见着李白从后花园出来,有些担忧的迎了上去。 “素衣……今日你不用守夜了……”李白面皮儿红红的对着素衣道。 素衣又不傻,韩信前来了,李白又红着个脸,晚上会发生什么事,素衣用她的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是。”虽然素衣并不喜自己看着长大的主子被另一个人压在身下这般那般,好似个女子。 但是……只要厉李白自己欢喜,她这做下人的,也是不好说些什么。 见着素衣神情不对,李白也是能猜出来了。 素衣定然是知晓了的…… “素衣……”李白软软的开了口:“你切莫乱想……” “奴婢能乱想什么啊,帝君大人就是喜欢瞎想。” 就这般的神情,旁人不乱想就怪了。 素衣在心中再是抱怨吐槽,李白这明面儿上也是听不到的。 “那……那就好……”李白还想同素衣说些什么,只觉得耳后有些微微的刺痛。 这怕是韩信等不及了,要催他了…… “那……素衣,咱们回宫吧……”李白现在是完完全全的不敢同素衣对视。 不知晓为何,自打同韩信在一起之后,李白面对着素衣,总是说不出的心虚。 怕是同韩信在一起的时候吃的亏太多了,连素衣都不知晓该要如何面对了。 “帝君请。”素衣对着李白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李白启程。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太妃娘娘 这一天着实是个晴朗的天儿。 青鸾一早的就打扮好了,等着前来册封的使官。 只见青鸾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 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白皙胜雪的皮肤衬托的吹弹可破。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 绝美的脸映在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一头长发被侍女憟嫣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 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 不愧是能从圣灵女帝君白泽手中抢男人的的角色,这样貌真真不是盖的。 青鸾这一身儿,便就是标准的太后扮相了。 终于,这门外开始热闹了起来,听得一声细细的嗓音道:“宣——” 青鸾同贴身的侍女互相望了一眼,眼中是说不尽的开心高兴。 青鸾提了裙摆,被贴身的侍女搀扶着往院子中走去。 素衣见着青鸾出了来,当即就抖开了那赤红的诏书,对着青鸾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 自古人伦之重,孝道为先。青鸾帝后乃皇考嫔御也,昔日先帝在时,亦侍奉有加。吾幼时亦尝承欢青鸾帝后膝下,帝后待吾如若己出。今青丘遭逢巨变,先帝去矣,三年孝期未过,本不应行册封大礼。然我青丘以孝治四方,今庶母在上,吾奉青丘先帝列祖列宗遗旨,尊奉青鸾帝后为太妃,期以天下养,以全吾拳拳孝心也。钦哉。” 青鸾只觉得原本兴奋至极的心情宛如被泼了冷水的火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瞧向了素衣:“太妃?” 素衣念完了,这才讲诏书收好,对着青鸾道:“太妃娘娘,您还是接了这个旨意吧。” “怎么可能是太妃!”青鸾往后退了几步,十分明显的不想接这个旨意:“哀家是先帝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是封,也是要封做太后,怎会是太妃!” 素衣摆出了个为难的脸色,对着青鸾耸肩道:“太妃娘娘,您可别为难奴婢,奴婢也只是替青丘帝君办事儿的,您若是有着什么疑虑,大可到帝君面前诉苦。” “帝君何在?”青鸾强行的沉下了心,不再同素衣说废话。 素衣说的确是不错,她素衣就算是再有能耐,说到底也就是给青丘帝君李白做事的,不管是封她为太妃还是太后,都是李白的意思。 所以她现在要去寻李白,问上一个清楚。 “太妃娘娘。”素衣见着青鸾这就要走,赶忙拦住了青鸾:“太妃娘娘,您的旨意还没有接呢。” “旨不达意,如何接得!”青鸾恨恨的瞧了素衣手上的赤红诏书一眼,看起来是一丁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 “太妃娘娘不要为难奴婢。”素衣对着青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看似是乞求青鸾切莫难为她,实则是在强迫青鸾接下诏书。 旁边那么多的侍女宫人,若是青鸾不接,这为难青丘帝君的贴身大宫女罪名可就是落实了。 见着自家主子面上有了些窘迫,青鸾的贴身侍女当即就给了自家主子台阶儿下——她上前接过了那道诏书。 “娘娘。”接过来之后,那侍女先是让青鸾看了一眼,而后才收了起来。 “素衣姑娘,旨意哀家已经收到了,现在哀家要去帝君那处,可使得了?”青鸾只觉得胸口憋了一口百转千回的冤屈气,涨的她难受的紧。 “太妃娘娘请便。”素衣挑眉道。 青鸾这才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素衣瞧着青鸾的随从和侍女都走的远了,这才招手唤了一下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侍女:“你暂且过来一下。” “素衣姑姑,怎的了?”小侍女老老实实的过了来,准备听素衣的吩咐。 “你现下赶着紧儿的走小路,告知帝君,就说青鸾太妃娘娘往着他那边去了,叫他做好准备。” 小侍女柔柔的应道:“是。” 见着小侍女转身走远了,素衣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戏码,可就都交给李白演了。 话说李白这边才刚刚起床。 李白现下的心情着实是糟糕得紧,浑身酸痛不说,身子也是乏的厉害。 早知晓会如此,李白就觉得当时自己不应该叫韩信上了这张床。 到头来受罪的不还是自己。 这边穿好了衣物,瞧得韩信还在旁边睡的正香,李白气不打一处来,揪起枕头就呼上了韩信的脸:“狗韩信!给我起来!” 韩信正在梦中同李白这般那般,蓦然的被李白一个枕头给抡醒了,瞧起来是十分的懵:“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李白见韩信这副懵相,只觉得心中怒火更甚:“还睡,你是不是忘记了,昨个儿说今天册封青鸾?” “嗯……是有那么回事……”韩信揉着眼睛迷迷瞪瞪的道。 “昨个儿还没睡之前,我就拟好了旨意,叫素衣今早儿颁给青鸾,算一下子时间,青鸾大概就快要过来了。”李白瞧了瞧外面的天,时候确实是不早了。 “你是要叫我起来,看那青鸾的热闹吗?”韩信清醒了之后对着李白道。 李白倒是也不忌讳韩信这般的说,毕竟韩信说的也是实话,自己也是真的想要韩信来看青鸾的笑话,当即就点了点头:“是,青鸾欺辱压榨了我许久,今天我就是要利用青丘帝君的职权爽上一把。” 韩信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而后上前掐了掐李白的脸蛋儿,触手温和,软绵绵的,只叫韩信心中疼爱得紧:“你这个小狐狸精,怎的心眼儿那么小!” 李白听韩信这般的说自己,不知怎的,心中有些子难受:“心眼儿……小吗?可是我只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韩信见李白因为着自己随口的一句话这般,当即就觉得自己的罪过大了,赶着紧儿的上前哄道:“哎哟哎哟祖宗哎,我这方才真不是有心说那档子话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切莫往心里去啊……” 李白自然不会往心里去,就是想着治治韩信这个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嘴罢了。 “以后还敢不敢了!”李白十分凶的吼韩信道:“不敢了不敢了……”韩信赶着紧儿的求饶,看的李白舒爽得紧。 “那就赶紧起床,一会儿青鸾就要来了。”李白督促着韩信道。 “是……”韩信揉了揉李白的头,这才开始穿衣起床。 青鸾到了这正殿门口,瞧着那禁闭的大门,转而问门口看守着的侍卫道:“门怎的还不开,帝君还没有起吗?” 旁边的侍卫对着青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如实的道:“回禀太妃娘娘,帝君早些时候就起了,正准备上朝。” “罢了,你们先将门打开,哀家有事要同帝君商议。”青鸾也不再计较侍卫的那句太妃了,现下一心的想要找李白理论。 “太妃娘娘,帝君说了,您是继母,他是继子,双方没有任何血缘的关系,这早间衣衫不整的相见,实在是不妥。” 青鸾气极,李白这个小浪蹄子,果真是同他母亲一般的货色。 这般的无理取闹,也不知晓是谁惯的! “帝君,青鸾太妃娘娘前来了,您可是要出去看看?”方才青鸾在门外的动静被里面的侍女听到了,侍女赶着紧儿的前来禀报李白。 李白刚穿好了衣物,理好了头发,于是抬声对着那侍女道:“等一下,吾这就出来。” 侍女应了一声是,而后便就退了下去。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李白转过了身,对着韩信道。 韩信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而后摇身化作了一只小小的飞虫,粘在了李白的耳后。 李白整理好了仪容仪表,这才出了门去,旁边的侍女瞧见李白起了来,赶着紧儿对着守着大门的侍卫明知故问道:“侍卫大哥,门外可是有人?” 侍卫听到了那侍女的问声,如实的回答道“是,青鸾太妃娘娘来访。” 一声又一声的太妃娘娘就像是刀子一般的扎着青鸾的心口。 她可不想要做太妃,她想做太后。 “帝君这就起来了,太妃娘娘进来吧。”侍女这话儿音一落,侍卫就转过了头对着青鸾道:“太妃娘娘,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青鸾现下并没有闲心思同这些小侍卫小侍女计较称呼问题,她只想要找李白理论一番,将属于自己的太后之位拿回来。 侍卫同着另外的同伴将大门打开了之后,青鸾硬生生的白了他一眼儿,这才进了去。 平白无故被白了一眼儿的侍卫虽说心中不悦,但是这等局势,也不必同这个青鸾太妃娘娘计较太多了。 毕竟人家只是个太妃。 第三百六十章 西南天上 “帝君。”青鸾进了院中,瞧见了李白,稍加思索,还是对着李白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李白没有想到这青鸾也有着对自己行礼的一天,只觉得这心中长久憋屈着的一口气长长的舒了出来。 “帝君,哀家此番前来,是为了……”青鸾起了身,刚要说话,便就被李白制止住了:“吾知晓。” 青鸾被李白生生的噎了这一下,只觉得郁闷得紧:“那帝君是怎么打算的呢?” 李白只觉得青鸾这句话问的实在是愚蠢,自己到底怎么打算的,她自己看不透吗? 还是说,她觉得今天早上的旨意,是旁人传的? 青鸾自然是不知晓李白心中所想,她现在一直都在心里想,但愿是素衣那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丫头搞错了。 只要能保住她的荣华富贵,哪怕是李白当着这些侍女侍卫的面儿,再羞辱她一番,她都是愿意的。 可是李白却再也不是那般好欺负,好拿捏的小小子了。 李白瞧着青鸾,那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情感,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破布娃娃一般。 青鸾被李白这般的瞧着,只觉得遍体生寒。 李白这是真的不打算给他留任何情面了。 “李太白,你可是你……你可是你父君的儿子啊!你怎么可以这般的待我!”青鸾有些歇斯底里了,她就算是再也不要威严了,也要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真恶心。”李白撇了青鸾一眼,眸中确实是浓浓的厌恶。 “你说什么!”青鸾听到了李白这般的说她,当即就想要冲上去挠花李白的脸。 幸而后面的贴身侍女一直拉着青鸾,青鸾这才没有冲上去伤害李白。 不然李白当时就可以给她定一个弑君的罪名。 “吾的母亲,只有白泽娘娘一人,白泽娘娘是圣灵的女帝君,是青丘狐族的真正的堂堂的帝后!岂是其他宵小之辈可比拟的!”李白这番话,当真是丝毫的面子都不打算给青鸾留了。 青鸾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身上的华服也是因着方才剧烈的动作挣扎而有些皱巴巴的,一丁点上位者的气势都瞧不出了。 “是,你确实是吾的继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继母的身份,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你手上的鲜血,你心中的罪孽,你可是还都记得!”李白也是有些压不住心中的火了,直直的就对着青鸾吼了出来。 青鸾这才知晓,自己是彻底的什么都没有了,当下身子一沉,就要坐在地上。 旁边的侍女险险的扶住了青鸾,这才防止青鸾真的失态。 李白这才不屑的移开了目光,对着旁边的侍女侍卫说道:“青鸾太妃娘娘因着先帝崩逝,伤心过度,神志许是有些子不清楚了,以后便就别叫她轻易出来了,伤到别人倒是无所谓,太妃娘娘金枝玉叶之躯,若是伤到,那才是真的不好了。”这话说的旁人着实挑不出毛病,想必也不会有谁不想要命了特意前来检查太妃娘娘是不是真的疯了。 “是。”侍卫侍女们对着李白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见旁人都是听话的紧,李白这才满意的出门上朝。 青鸾仍是不信,她慌慌张张的揪着自己的贴身侍女的衣袖,有些狼狈的问道:“方才帝君说了什么,你可是听清楚了?” 贴身侍女也是十分绝望的道:“太妃娘娘,看来,咱是真的无法翻身了。” “不!哀家是青丘的帝后!先帝去了,哀家应该是太后才对!李太白!你给哀家回来!”青鸾对着李白离去的方向抓了几下,仿佛是要爬着去把李白拽回来。 可是她早就没有什么力气了,何谈抓李白。 青鸾白眼儿一翻,当即就昏厥了。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 “不好了!太妃娘娘晕过去了!” 李白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是真的晴朗,许是因为自己终于出了那一口恶气,总之整个人都是轻盈舒适不少,就连昨夜被韩信……的酸重身子也舒爽的紧。 “这般的高兴?方才你怼的可是你的继母哦。”韩信在李白的脖颈之间,对着李白调侃着道。 “你还是闭嘴吧。”李白知晓韩信只是调侃罢了,也没有继续理他。 ------------------ “天尊,为何本帅今早起来,发觉几乎一半的兵力都到了敖轩将军的麾下?”苍尘今天一早起来查看兵卷,结果发现几乎一半的兵力都被人划到了敖轩的麾下。 自己也是太久没有清点了,一清点兵卷就发现了这个事情。 这西南天之上,权力最大的无非就是他和赵云,他没有允许,想必就定然是赵云准许的了。 赵云则是显然早就知晓了藏苍尘会发火,当即眉眼一弯,做出了十足十的笑面虎的模样:“本尊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 “那还是劳烦天尊给晚辈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苍尘真的是着急得很,他再是有那个本事,在赵云这个万年的老油条面前,也只是如同小儿玩耍般的伎俩罢了。 而且扁鹊又不在,只留下了一纸告知他的书信便就离开了。 着实是焦急。 “有能力者自然是要重视的,本尊觉得敖轩能够处理好这些兵力,元帅难道觉得敖轩能力不足吗?” “敖轩再是有能力,也是资历尚浅,怎可一气管理这般多的兵力!”敖轩见赵云是明摆着的要瓦解他手下的兵力了,当即就焦急的出声道。 “元帅此言差矣,毕竟元帅不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元帅的宝座?”赵云的话很圆滑,堵的苍尘胸口闷涨的难受。 “天尊,既然本帅是这西南天的元帅,那么为何划分兵力的时候,天尊不同本帅商议!” 赵云耸肩无所谓道:“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元帅现下要重新划分吗?” 给每一支兵队划分将领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苍尘想起来都头疼。 “那若是不重新划分,元帅又信不过东海,便就重新寻一个良将好了。”赵云仍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是确信苍尘找不到比敖轩更为适合的将领了。 “本帅何时说信不过东海!”苍尘听出了赵云的言外之意。 赵云的意思是,敖轩是东海的人,所以能代表着整个东海? 自己明明只是觉得敖轩年级尚小资历尚浅,便就是对整个东海不满了? “敖轩是东海派来的贵子,元帅都不放心让他管理兵力,这不是对东海不满是什么?”赵云总是一副言之有理的模样,看的苍尘心中实在是好受不得。 “天尊,本帅只是觉得敖轩需要多加历练,并非是说他能力不足,我们岁数尚小,确实是……”苍尘话未说完,赵云便就有些子不耐烦了:“得得得,若是你觉得是本尊的问题,大可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苍尘觉得自己要是再同赵云耗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活生生气死。 所以苍尘理智的选择了闭嘴。 “这般,你若是怕敖轩一人管理不好那般多的人,你便就派一个你也觉得好的,让他们两个一起涨资历。”赵云见苍尘不说话了,托着腮笑道。 苍尘见赵云也算是松了一丝丝的小口,这才心中舒服了一些。 苍尘这才应了道:“好。” 有了这一次的事儿,苍尘对赵云也是彻底的提防了。 赵云这人虽是北极天尊,身为这西南天诸位的前辈,但是却明里暗里的给苍尘找麻烦,苍尘着实是烦得很。 “不知元帅属意谁?”赵云趁着苍尘松口的空当儿赶着紧的问道。 苍尘稍加思索,这心中便就有了人选:“西山凤族的王飒,倒是个可以培育的好苗子。” 赵云虽知晓苍尘这是和自己杠上了,但是这明面儿的还是要做做功夫的。 只见赵云又是笑着对着苍尘道:“既然是元帅推荐的良将,那定然是个极好的。” 苍尘已经不太想要同赵云说这些了,留下了一句告辞就准备走。 “等一下。”赵云见这苍尘这就要走了,先开口唤了苍尘一声。 “还有何事吗?天尊?”苍尘回过了头,有些字疑惑的问赵云道。 “你看,本尊虽说是叫敖轩统领管辖了几支军队,可是元帅塞过来得人,本尊也是没有拒绝。” “所以呢?”苍尘反问。 “所以并非是本尊要让敖轩统领管辖那般多的兵力,而是为了后辈的成长,本尊不得不这般的做。” 这番话着实是把苍尘憋了半晌,因为苍尘真的不知晓怎么反驳这等的话。 赵云这只老狐狸,果真是极其的会说服人心的。 可惜先前苍尘已然知晓了这赵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安的什么样的心思,现下是一丁点的骗都不受了。 “前辈说的极是。”苍尘附和着赵云的话。 赵云也瞧得出来,这苍尘已然是彻底的和他闹翻了,想必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苍尘是不会站在他这一边的了。 想到此,赵云也只是如平时的那般笑了一笑,而后对着苍尘道:“那就好。” 第一百六十一章 诞生之时 这夜,庄周腹痛来的急。 扁鹊在这武陵山上也是住了一些日子了,在赵云和北极天宫的人过来之前,扁鹊是要一直都住在此处的。 当然,这也是扁鹊同诸葛亮商议了许久才求来的机会。 正巧扁鹊是极其精通药理的,所以倒是也能照顾得好庄周。 庄周原本是瘦的皮包骨,在扁鹊额悉心调理之下,竟是也胖上了一点肉。 诸葛亮也是不忍心打扰这二人,平时闲着的时候,仍是坐在桃花树枝之上,静静的等着赵云回来。 没有想到这事情来的这般的快,庄周夜间腹痛,扁鹊听闻了庄周的痛呼声响,赶着紧儿的起身查看。 结果发现庄周临近生产了。 “仙君……”庄周额上有着冷汗,想必是疼了一会儿了。 “你……你怎的不早说!”扁鹊倒也不是没见过他人生产,只是这般的手忙脚乱,还真的是头一回。 可能,是因为生产的人是庄周,生的有是他的孩子吧。 诸葛亮也是听到了庄周扁鹊房中有动静,而且有些子慌乱,也是慌慌张张的披了衣物过了来。 “这是怎的了?”诸葛亮一进来,就瞧见了庄周在床上发出痛呼,而扁鹊,则是有些子慌张的准备着生产物事。 “孩……孩子要出生了……”庄周咬着牙,良久才蹦出了这一句话。 “啊啊啊啊……!”诸葛亮虽然知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也是止不住的慌张。 扁鹊和庄周的孩子居然快要出生了…… 孩子会和谁相像呢…… “孔明,劳烦你去准备一些热水,还有剪刀。”扁鹊也是没有经验,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个什么稳婆前来。 可是男子生子,这等紊乱阴阳五行之事,这么可以就这般的叫他人知晓呢? 根据以往看那些稳婆言行的经验,扁鹊问诸葛亮讨要了这些东西。 庄周的脸色已然有些子发白了,想必定是疼的紧了。 “子休,你暂且再忍一会儿,先……先别叫喊,留着力气。”扁鹊攥着庄周的手,给庄周传输着灵力,不叫他没力气。 “嗯……”庄周应了一声,而后就脸色苍白的咬着牙不再做声。 “辛苦你了。”扁鹊吻了吻庄周的额头,十分的虔诚。 男子同女子不同,男子没有产道,因此孩子出来的时候定然是要比女子痛苦受罪的多。 梦魇一族在这方面一般也是注意得很,除非是自愿,否则是不会怀孕的。 庄周能怀上孩子,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他自己自愿的。 所以他心甘情愿承受这些疼痛。 “水来了水来了!”诸葛亮端着木盆慌慌张张的进了来。 扁鹊皱眉,看着庄周痛苦不已,他自己也是备受煎熬。 -------------- 夜半时分,赵云在案桌前处理文件之时,忽觉眼皮跳了一下。 怎么回事…… 赵云只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十分糟糕。 心越来越慌,赵云站起了身,来回渡步,以平心中的不悦之感。 到底是怎么回事,忽而胸闷气短,难道是又要发生个什么事儿了吗? 青鸾作为凤族的系支,虽说位份最低,但是这直觉却是十分准确的。 赵云觉得有事情发生,想必就真的会有着个什么事情发生。 -------- 韩信天还没有亮就走了,李白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铺已然冰冷。 李白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这个心上人,向来都是来去匆匆,来也不说,走也不说,使人惊喜又惊讶得很。 “帝君。”素衣听得房内有着些许的动静,赶着紧儿的询问李白道:“帝君可是醒了?” 李白淡淡的应了一声。 素衣又问道:“那帝君现下可是要洗漱?” “你叫那些子侍女进来吧,吾这便就洗漱。” “是。”素衣应了一声,而后门口侯着的侍女们便就进了来,准备伺候李白洗漱。 “皇兄!”门外忽而传来了一声重呼,听得李白手中擦脸的柔帕都忘记了继续擦脸。 “帝君,是妲己长公主。”素衣听出了妲己的声音,转回头对着李白道。 “妲己?”李白有些子诧异:“妲己来做甚?” “怕是……为了青鸾太妃娘娘的事……”素衣皱着眉毛,思索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道。 “罢了,吾去瞧瞧。”旁边的侍女给李白披上了朝服,而后细细的给李白系好了玉带。 大门一开,李白便就瞧见了惊慌失措的妲己。 “皇兄!本宫此番前来,是要确信一件事。”妲己挺着个肚子,狐族孕期总是要比凡人长上一年,因此这才一直没有生产。 不过瞧着妲己的这个肚子,想必也是离生产不远了。 李白听得妲己这般的问,心中暗暗的道了一句果然。 妲己果然是为了青鸾…… “凡间的姑墨一国,是被其他大国攻击了,是吗?” 李白微微一怔,他寻思了好久,这才想起了姑墨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似乎当年在西域的时候,听旁人说过。 这姑墨一国以兵器锻造为主,几乎天下所有排的上名号的兵器,都是出自姑墨。 妲己问姑墨做甚? “姑墨倒是知晓,不知晓皇妹问这个做甚?”李白皱着眉头,看着妲己因为姑墨国受攻击的事情焦急如此,心下只道事情不善。 “先前本宫流落凡间……就是遇上了姑墨国的可汗,这才有了……有了身孕……”妲己也不知晓怎么才能和自己的哥哥好好的说出这个事情。 毕竟确实是难堪的紧。 “姑墨可汗?!”李白心中惊了一惊:“这个孩子……是姑墨可汗的子嗣?” 李白知晓妲腹中胎儿的生父是个凡人,但是李白没有想到孩子的生父并不是个人普通的凡人。 李白一直都怕妲己多想,他自己不问,从来也是不许侍女侍卫们嚼舌根子,叫妲己听到了心中难受。 “是……皇兄,本宫在旁人的口中听闻,听闻了此事……”妲己已然快要哭出来了,她不管姑墨的臣民对她做过了什么,姑墨可汗殷受却是十足十的无辜。 毕竟殷受是真心的爱她,不然也不会叫旁人瞧见独宠她一人的景象。 “谁和你说的。”李白脸色阴郁,十分的不悦。 “皇兄……是谁说的并不重要,本宫想要去一趟姑墨,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李白一直在潜意识里以为,自己的妹妹定然是在凡间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才回到了青丘,一直闷闷不乐。 她居然还想要帮助那个男人度过难关? “吾不准。”李白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妲己的请求:“现下局势不稳,不止是凡间战事四起,这天界和各族之间,也并非十分的和睦,你此刻前去姑墨,定然是不妥的。” “可是皇兄……姑墨即将灭国,若是……若是……”妲己狠狠的擦了一下眼泪:“你就忍心看着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李白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你也知晓孩子,你身上怀着孩子,怎么能就这般的带着孩子四处奔波!叫他还没有出生就受这个罪!” 妲己的脸色有些苍白,已然快要哭出来了。 “皇兄……” “不必说了,吾说不准,就是不准!”李白拂袖转身,而后不顾妲己离去。 妲己也不知晓是心口的疼痛,还是腹中的疼痛,只知晓这种难受的滋味实在是无处可逃。 “公主!”旁边的侍女也发觉了妲己的不对劲,细细一瞧,裙下居然淌出了小股的鲜血。 “不好了!长公主要生了!” 李白在朝上一直觉得眼皮子跳的厉害,心下的情绪十分的不稳。 一回到宫中,椅子还没有坐热,妲己宫中的侍女就慌慌张张的来报:“帝君!长公主诞下了一位世子……” 李白登时就惊的站起了身:“什么!明明上早朝之前,妲己还……” “就是在您上朝之后,妲己长公主的羊水便就破了,不一会儿就生下了小世子……” “公主怎么样了!”李白焦急得很,一心要听妲己的情况。 那侍女有些难为的瞧了李白一眼,而后磕磕巴巴的道:“这个……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妲己怕是出事了! 这个想法一直在李白的脑海之中蔓延,直到占据他的整颗心。 李白在这一瞬间也是顾不得什么帝君的礼仪和规矩了,直直的奔着妲己的公主府过了去。 “哎!帝君!您慢些啊!”侍女跟不上李白的步伐,只能遥遥的喊了一声。 李白到了妲己宫中,这才知晓方才为何那宫女支支吾吾不说实情了。 妲己的宫中有些子乱,但是乱的又同李白想象之中的不同。 因为这里除了手忙脚乱的侍女,和刚刚出生正在哭号的婴儿。 再无其他。 妲己不在。 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人,能做什么? 身子那般的虚弱,怕是随便一个低级的妖魔,都能要了她的命。 “公主呢?”李白瞧了一圈儿,问旁边的侍女们道。 “帝君……”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要如何作答才算合适。 “吾问你们,妲己长公主去哪儿了!”李白看着这些侍女,心中就来气。 第三百六十二章 现代三元 在人最窘迫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场景是哪里? 厕所。 女孩子浮了妆,男孩子乱了头发,第一想到的就是跑去厕所修整一番。 可是! 厕所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处理生理需要不是吗! 赵三元这个刚毕业第一天上班的热血青年被一泡热尿逼的走投无路。 “你好请问厕所在哪里?”赵三元终于抓到了个看起来面目很和善的小姐姐,急切问道。 只见那位小姐姐愣了一下,然后从上到下打量了赵三元一发,眼前的女子身着正装,听说今年公司招了好几个新人,穿的如此板正,应该是刚来的新人。夹着内八,一直不停抖动,可能尿急。 小姐姐向后指了指:“一直走到头,是……”话没说完,赵三元便像中午去食堂抢饭的学生一样向那边跑去,临了还不忘道了谢。 “男厕所……”小姐姐还是坚持的说完了赵三元已经听不到的话。 赵三元急哄哄的进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厕所,终于开闸放水,痛快了。 那一刻,宛如升上天堂。 终于舒服了的赵三元心满意足的去洗手台洗了手,水珠还没甩干净就看见有个扫把倒在门口。 嗯……可能是刚进来走急了自己碰倒的,赵三元是个热心善良的现代青年,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罪行买单。 赵三元拾起扫把,觉得如果继续把扫把放在这里,保不准下次还会被人碰到,想着把这扫把放厕所隔间里。 “啪嗒。”隔间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全场最佳的扫把掉落在地上。 厕所隔间,肯定也是厕所。 既然是厕所,那么它就一定有着自己光荣而伟大的使命。 李华雲没想到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居然会进来个人。 还是个女人。 男厕所,哪里来的女人! 手中的卫生纸骤然被攥紧,就像门口的女人脸色骤然便惊恐。 赵三元此刻的心情就像见了一个男人在她面前现场大便一样。 不!真的有一个男人在她面前满脸通红用力到青筋爆起的大便! 赵三元此刻开始回忆这个厕所有没有异常。 门口有没有蓝色的穿裤衩的人性标志…… 有的。 厕所里有没有白色的小便池…… 有的。 厕所里有没有正在上厕所的男人…… 有的。 赵三元的心情就像男人约炮约到了伪娘,吃着炫迈考上了蓝翔! 李华雲的脸就像腹中那好不容易要下来被一吓又缩回腹中的排泄物——臭的一批。 被人看了事小,被人得知自己便秘事大。 而且这个蠢女人还站在门口一脸惊恐的赖着不走。 “滚啊!”一声重响惊得赵三元一激灵。 “好好好……”赵三元霎那间反应了过来,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厕所的大便男人带上门。 李华雲被这个连厕所都能走错的蠢货气到好不容易来临的便意全无。 好的蠢货,别让我遇到你! ———— ok所以现在又是一脸惊恐的女人是谁! 李华雲觉得自己可能要去算个命,最近有点衰。 赵三元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的上司…… 而且自己还是他的专职助理。 所以职场一线牵,相见便是缘。 而前任的助理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抛去了职业性的假笑,露出了李华雲和她相处三年从未有过的真挚的笑容对李华雲和赵三元说:“李总,这是赵三元小赵,小赵,这是李总。” 李华雲一脸不情愿的赐给了赵三元一只左手。 赵三元将满是汗湿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哆哆嗦嗦伸出手握住李华雲那尊贵的左手:“李总您好。” 李华雲冷淡道:“嗯。” 前任助理见两个人差不多认识完毕了,这才拉着赵三元对李华雲道:“李总,我先带小赵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作。” “嗯。” 见前任助理带赵三元出了办公室,李华雲这才冲进洗手间,然后打开水龙头反复的洗手。 那个女人手上居然有汗! 不对! 谁能想到自己怕女人麻烦在一堆男性名字里挑的助理还是个女的! 哪个正常的女的叫赵三元啊! 你怎么不叫三羊啊还能开个泰! 细菌!那个女人就是个会行走会喘气会进行新陈代谢的细菌! 白嫩的手皮被搓了又搓,有些泛起了红,李华雲这才满意。 “小赵,刚开始来呢可能确实是会不习惯,但只要你待的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前任助理在一堆文件里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搞得赵三元有些无措,良久才嗯了一声。 前任助理就像看自己的江山继承人般看着赵三元,宛如一个慈父开口:“没事就去找心理医生看看,记得不要翻总裁的私人地域。” 赵三元这才听出不对劲,文件也不翻了,数据也不看了,听到心理医生那心里彻底的乱了:“姐姐啥意思啊……咱公司……有什么事需要员工去看心理医生啊?” 前任助理微微一笑,看似释然:“咱这个老大是真不好伺候,你啥事顺着他就行了,不要看,不要问,不要有意见。” 赵三元这下心里是真的恐慌了。 就像鬼片中大boss出场时,主角和观众那种想尿尿的紧张。 赵三元张了张嘴,见前任助理姐姐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也终是闭上了。 赵三元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玛丽苏文的女主。 首先她有着悲催的身世,其次她肯努力吃苦,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顶头上司是个霸道总裁。 怎么个霸道法呢?那么说吧,只要总裁今天说讨厌社会人,明天社会上估计就没人了。 ……哦天呐。 简直是太可怕了。 虽然相遇的地点场景人物背景对话都有点尴尬,但赵三元知道,自己得抓紧机会攀上高枝。 于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早晨,赵三元起了个大早。 先是化了美美的妆,然后穿上了买了好久没舍得穿的小洋裙。 嗯…… 镜子里的女人,肤若凝脂,明眸大眼,着实漂亮。 当然这是赵三元单方面以为,科学研究表明:女人看镜子,越看越漂亮。比开了美颜还溜。 赵三元就那么美美哒出门了。 而此刻的李华雲还在为戴哪只领带而烦忧。 其实粉红色明明最好看,但李华雲又怕别人说自己娘炮什么的一直都不敢尝试,只能一直主用着古板的黑和闷骚的墨蓝。 李华雲挑了半天,还是选了那个蓝白条纹的领带。 在经过在厕所的艰难一小时后,李华雲还是什么都没有排出来。 真的是……痛苦极了。 排不出便的李华雲心情很不好,所以看见赵三元那张灿烂的笑脸才会窝火。 这个皮肤黢黑,蒜头鼻,一张烈焰红唇呲着大白牙的女人居然还敢在他面前笑? 从旁人眼里,赵三元真心算不上漂亮,只能说中下,但赵三元盲目的相信自己是个善良可爱的好孩子,一定会有高富帅被自己的独特吸引住的。 。。。 ok虽然脸皮很厚,但是她想法很纯。 虽然她的想法很纯,但是她笑的实在太蠢。 赵三元认为,眼前这位冰冷的霸道总裁,一定会被自己的灿烂笑容打败收服的。 尽管李华雲不想看到赵三元那张笑的放光的傻脸,但共处一室总是难免的,偶尔一抬头便会瞥见那一排笑的极为灿烂的该死的白牙。 “小赵啊。”李华雲受不了了终于开口。 “怎么了总裁?”哦……又是一个灿烂的回眸,差点闪瞎李华雲的钛合金狗眼。 李华雲强迫自己按耐住揉清明穴的冲动:“你去商业二街的星巴克买杯卡布奇诺。” 商业二街的星巴克离公司差不多得有步行四十分钟的距离,走那么远这总裁只想让自己买杯咖啡? 赵三元有些不解:“可是咱公司就有现磨咖啡啊。” “嗯?”李华雲抬了抬眼皮,见赵三元脸上没有了那极为灿烂的笑容,十分欣慰:“公司里的不好喝。” 赵三元刚张了张嘴想反驳,脑海里却飘起了前任助理姐姐临走前的那番话: “咱这个老大是真不好伺候,你啥事顺着他就行了,不要看,不要问,不要有意见。” 赵三元的话想冬天那口即将咳出的热痰——又咽了下去:“好的总裁,我这就去给您买。” 李华雲面无表情继续低着头翻看文件:“嗯,快去快回。”最好别回来了蠢女人。 赵三元瞅着李华雲,深呼吸催眠自己说—— 别生气别生气,他是总裁他是总裁,惹不起惹不起。 心念了三遍,嗯,更生气了。 赵三元拿了外套往外走,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对了总裁。”赵三元原本踏出去的脚又迈了回来:“这路费公司报销吗?” …… 李华雲心中有了疑问,歪了歪头:“报销?” 赵三元理所当然的说:“对啊,咱这是为总裁服务,为公司服务,那么公司愿不愿意给我小小的意思一下?” 李华雲一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让公司给你付油钱?” “不不不,不是油钱,是打车钱。” “你居然没有车?” “……” “你为什么不买一个呢?” 赵三元满脸惆怅,她依稀想起千百年前,也是有那么个狗皇帝笑着问他的子民:“你们吃不起饭,为什么不吃肉呢?” 嗯……这个问题估计问谁谁都卡壳。 赵三元成功的卡壳了,但逼还是要装一下子:“哦,我喜欢低碳环保。” 此时总裁投来的目光格外的欣慰:“那么你打车不也是排放了尾气,破坏了臭氧层吗?” 赵三元眼角有点抽搐:“所以呢……” “所以……”李华雲脸上满满都是即将整人的阴谋感:“你还是步行吧。” 此刻已经入秋了,树上的叶子黄了掉了,被人踩碎了。 那枯叶在人的脚底随着一声好似痛吟的咔嚓声,碎成了渣。 赵三元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玛丽苏主角。 通常玛丽苏剧中的霸道总裁,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开着凯迪拉克送女主去想去的地方吗? 就算没有凯迪拉克,卡车拉货也凑合啊。 赵三元嘎吱嘎吱的踩着树叶,口里心里都狠狠的咒骂。 忽然,赵三元感到了不对。 她停了下来回头瞅了瞅。 一道白影刷的一下闪到了后面的树后。 跟踪?! 果然总裁这个杀千刀的真是个狠心人,居然就放任自己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在外给他买咖啡! 怪不得单身! 等等,单身? 对哦总裁还单身。 想到这里赵三元忽然有了动力不再害怕。 赵三元想起了所有看过的玛丽苏小说。 《霸道**别*我》里,女主被绑架男主开着飞机去救她。 《某某总裁太撩人》里,男主一直以为自己不爱女主,直到女主被绑架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我的总裁某某》里,女主被绑架男主发动了全国武警把绑架犯包围。 《某某总裁》里,女主角被绑架男主角发现了开着法拉利和歹徒飙车。 赵三元故意放慢了步伐,专门走过一个非常安静无人的巷子——歹徒没有动手。 可能……歹徒害羞? 赵三元都快到星巴克了,这没眼里见儿的歹徒还没有劫持她。 …… 算了…… 此时那位“歹徒”窝在角落里,红着脸捂鼻子。 这小姐姐……背影真好看。 等脸上温度降下来了,鼻血擦干净了,一探头,人没了。 “你好。”赵三元到了星巴克,对着服务员说:“请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 服务员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硕大的脑袋瓜上戴着个小帽子,看起来有些喜感。 “什么奇诺?” “卡布。” “卡布什么?” 赵三元只觉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但一想,自己可是玛丽苏的女主角,必须要善良如清水。 可是赵三元是个实在人,心中有了委屈也从不藏着掖着。 “(脏话)”赵三元笑着问候了一下壮汉的家中老母。 “哎呀呵你骂俺!”这他倒是听懂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许家名门 “话说这许家可是江南的名门,在从商一众之中,上至布裳鞋帽,下至柴米油盐,他家都是有所涉及。”说书的先生瘦骨嶙峋,皮儿包着的骨头凸出了他的一双大眼,这眼睛一瞪,炯炯有神,把这许家当年的风光说的那是一个风生水起。 那先生坐在一个坡脚凳子之上,旁边儿围了一圈儿的孩童,这群半大不大的孩子就爱到这街头,听先生说书。 孩子们听的十分入迷,说书的先生也是讲的唾沫飞起,活灵活现:“后来呐,这许家得罪了一个江湖暗门,这个暗门邪教啊,叫天机会。” “天机会?”有孩童反响十分激烈:“先生您先前说过,这天机会是无恶不作的邪教!” 那说书的先生被打断了,倒是也不生气,只见他折扇一挥,眼儿一眯,倒是端出了几分的正经:“正是,这天机会的教主啊,叫做高问渠,听闻他长相同常人不同,这个天机会的教主啊,长了两个头,六只胳膊,一出生就吓死了亲娘,当时就被扔在了街头,所以啊,他向来都是戴着个大斗笠,披着个大披风,来掩饰自己身子上的残缺。” 有胆小的女童听闻这种两个头六只胳膊的怪物觉得害怕,当时就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听这说书先生继续。 “那后来呢?”男娃儿们倒是不害怕,有些迫切的刨根问底。 “后来啊,这天机会的教主高问渠路过江南,瞧上了许家的家财万贯,便就起了坏心思。”说书先生喝了一口茶,续道:“那夜风雨大作,那风声啊,嚎的就和老妖怪似的,许家呢,向来是亥时关门,不再见客,就在这时!”说书先生十分诡异的瞪大了眼睛,表情也是惊悚的紧,吓的坐在他正前的小孩儿啊呀一声,而后又觉得自己的声响发的不对,似是打搅了旁人听书,又捂住了嘴。 说书先生缓缓放下了声调,阴沉的有些可怕:“许家的高墙之上,出现了一众黑影,他们如同深夜的鬼魅,一只只的入了许家的院子。” 有胆子小的一句捂住了脸,不敢再瞧说书先生的神情,但是又想要知晓后续,两只耳朵倒是竖了起来,听的是清楚又明白。 “许家灯光渐熄,那些黑影正是天机会的暴徒,只见他们一个个的闯入了房间,霎那间,许家杀生声四起,哭声震天,许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一百二十一口人,全被天机会的暴徒杀了个干净。”那说书先生说到此,也是皱了眉:“第二天,路过许家大门的人,都能瞧见许家大门里,流淌出的血水,这才报了案。” “官府管得了天机会吗?”有小童提出了疑问。 说书的先生撇了撇嘴,仿佛觉得官府无能的紧:“他们哪敢管天机会啊,那官府的大老爷啊,连门都没敢进去,就站在外面儿啊……”说书先生做了个瑟瑟发抖的动作:“打哆嗦呢。” 听书的孩童一瞬间笑了开,似乎是在笑官府大老爷的无能。 ---------- 冬日的寒风一下下的推着门板,残破不堪的门板发出吱呀呀的痛吟。夜色如墨,一弯儿明月挂在空中,柔柔光光辉似上好绸缎,印在午后新降的白雪上,也印的树枝儿的影儿明明灭灭的在地上张牙舞爪,形同鬼魅。 一瘦小的身影从远处踉踉跄跄走来,脚印在新铺的白雪上轻轻浅浅,时不时还被划上一道脚痕。 细细看来,那人披了棉絮破洞披风,整张脸五官平平无奇,因饥饿寒冷多日未食,两颊凹陷,且双目无了神,手中木棒轻点寻路,竟是个瞎子。 口中热气变成了白雾,那白雾似是能勾人魂魄的无常,呼一分,那人就弱一分。 终是走到了那破门前,那人满是冻疮的手在门上敲了几敲,唤了声老爹。 破门吱嘎一声开了,门后是个同样破落的老者,一身破洞麻布衣裳也是洗的干净:“许丫头,可是买到了药?” 走入屋中,老者递上一只小小的暖炉,那人抱着暖炉暖了许久才沙哑道:“药铺老板说只能赊一次了,再有下次便不给我们赊了。” “能赊便好。”老者满脸皱纹笑成一团,帮那人脱了棉絮破洞披风,披风下的人瘦弱的可怜,脸上手上耳朵上密密麻麻的冻疮,嘴唇干裂着渗出血丝,想随老者笑也笑不出。 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四处破破烂烂却收拾的干净,可见家中主人勤劳。 “对了……”老者掏出披风内的药包,转身拿了药罐,打开药包倒了进去:“许丫头,你名儿叫什么来着?” “许如清。”许如清看来是暖和过来了,活动了一下曾被冻僵的身躯,好奇问道:“老爹问这做甚?” 老爹嘿嘿笑了两声,往药罐里加了水,放在了炉子上:“今日陈婆来过,说你一姑娘也是到了婚嫁的年纪,想着给你找一人家……” 许如清叹气道:“不用。” “你也知道,老爹岁数大了,不知何时就……” “老爹!”许如清有些恼,气道:“可不得胡说,老爹身子硬朗着呢!” 药罐在炉子上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屋内寂静许久,老爹才讪讪道:“那便……缓一缓。” 许如清的面色这才缓下来:“他可醒了?” “尚未,不过气色好了很多。”老爹颤颤走了几步才能看出这老爷子是个瘸子,许是冬日寒冷,本就行动缓慢的老爹更慢了 “那就好。”许如清摸摸索索的站起身:“不枉那些药钱。” 老爹执了油灯进了里屋,床榻之上躺了个人,灯光昏暗只能瞧了出来这是个男人,身躯有些高大,在老爹的小床上有些挤 “养好了便让他走吧。”许如清又道 老爹叹了口气:“养好再说,也不知哪里的人如此狠心,把他伤成这样扔在雪地里,若不是我喂鸡时细心了些,怕这人早死在这场雪里了。” 许如清默。老爹又道:“正如那时的你一样,被剜了双目弃在荒野,幸亏大牛远出,否则……” “说到大牛,不知他何时回来”许如清似是想急急岔开话题。老爹后知后觉才知自己言语不妥,讪讪笑道:“前些日子托人来信,道是快了。” 外面的雪依然没停,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小了些。 做完饭的屋内热气腾腾的,桌上的白菜豆腐似乎也可口的很。 许如清和老爹坐在桌前,刚要动筷,便被里屋咳嗽声引了心神,放下碗筷急急走去。 白日可瞧清了那男人的眉目,剑眉入鬓,生生瞧出了几分霸气,如刀刻的五官俊朗不凡,禁闭多日的星目此刻微眯,偏了脑袋静静的望着这小破屋和老头和丫头。 “你醒了?”老爹手在他面前虚晃几下,见这男人有反应才放下心来。 “这是何地?”音色低哑,向来大概是刚醒的缘故。 “哟,可算醒了。”许如清冷冷开口:“醒了养养便走吧,别忘了把汤药钱留下……” “许丫头!”老爹低声轻喝,许如清这才闭了嘴。 男人抿着嘴,似是不满,良久闭眼叹道:“为何救我。” “那日我见你躺在我家菜园旁边,见你一身血,想来定是哪家的犯了错的奴仆受了罚,若是让你死在我家门前,未免太不吉利”老爹轻拍男人道:“养好伤后,你若是想走便走,不需留什么汤药钱。” 男人也不知是因为“汤药钱”三字发愁,还是身体本就不适,皱了眉一脸苦相,一直喃喃:“为何救我。” “救便救了,你活着就是,一直叨叨个什么?”听不过他的碎碎念,看不过他这副死样子,许如清出口冷道。 “许丫头,你去外面先吃饭,这儿交给我”老爹道。 “哼”许如清摸索轻点木棍,踉踉跄跄的往外走,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竟是瞎子。 “瞧见了吧”老爹道:“这丫头都看不见物事了,还能好好活着,你一大男人有何心结非要寻死?” “老人家,本……我先谢谢你。”男人挣扎着坐起,周身极为疼痛,他皱着眉在老爹的帮助下才坐了起来:“但老人家,您不知我是谁,怎可救我?” 老爹嘿嘿一笑,憨厚道:“我看你岁数不大,寻思着是不是哪家做错事情的奴仆,若是那么年轻便送了性命,如何向父母交代啊?” 男人默然良久,开口道:“老人家……我……并无父母……” 老爹默然,良久道:“那便在这住着,待伤好全了再走。” 男人有些动容,这老人家竟是如此的良善,他长吐一口气,应道:“好……” 老爹正欲开口,那竹棒轻点地的声便又传了来。 门外的许如清手里拿着个煮熟的地瓜,天冷,地瓜早已没了热气。 竹竿又邦邦邦的响了起来,那粗布衣裳的少女便立在了床前。 手中地瓜前递: “吃了,别死在这里了。” 男人盯着那手良久,发红的手上长满了冻疮,四顾这屋破旧不堪,一老一盲又是如何存下来的这些吃食? 想来十分不易。 男人擦了擦眼泪,这才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哎。” 第三百六十四章 青丘世子 那侍女瞧着李白生了气,一瞬间也是怕的不行,只能哆哆嗦嗦的说了实话:“长……长公主去了凡间……姑墨国……” “什么!”李白心中虽说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当真的听得妲己的侍女说出来的时候,李白还是气的胸口一闷,眼前一黑。 一屋子的侍女和稳婆瞧见李白发了怒,当时就吓得不行,赶着紧儿的给李白跪了下去:“帝君息怒……” “帝君!”素衣在旁边看见李白踉跄了几步,赶着紧儿的上前扶住了李白:“帝君要当心身体啊……” 李白这心中憋屈的厉害,良久才将气儿喘匀,对着那屋子里的侍女们道:“先前的乳母,可是过来了?” 侍女们面面相觑,良久才有着个年级稍微大些的侍女出来道:“帝君,长公主生产的实在突然,我们也是没有来得及当时就把乳母请来,方才已经叫人去请了,估计不一会儿乳母就会过来了。” “把小世子抱过来,给吾瞧瞧……”李白瞧着那被稳婆抱着的小小的一团,仿佛是找到了唯一可以寄托情感的物事。 稳婆也是极其听话的,稳稳的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孩就过了来。 小小的婴孩被包在柔软的小薄被之中,这般的小,这般的软,瞧上去弱不禁风。 许是这奇妙的血缘,李白的心口在瞧见这个小小孩童的时候,就泛起了涟漪。 许是刚刚出生不久的缘故,这小小的肉团皮儿上泛着红,脸上手上还有着白色的胎脂,黏糊糊的。 小手露在外面,那般小的手指,李白都不敢相信再过几百年也会长成像他那么大。 方才还气到不行,现在的李白忽而觉得自己没有气了。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指,而此时,小小的婴儿似乎也是有了感应,自己个儿主动的张开了小手,握住了李白的手指。 按理说,这孩子的手上还有着黏糊糊的胎脂,若是平常旁人,定然是会觉得恶心。 但是李白此刻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恶心,而是心口温热柔软,莫名其妙的想要哭出来。 稳婆将小小的薄被往上扯了一下,露出了证明着青丘狐族血统的狐耳。 刚刚出生的狐族孩童,即使是狐耳之上,也并未有着多少毛发,光秃秃的,露出了粉红的皮肤。 “帝君,小世子的身体十分康健,方才哭声也是嘹亮的紧,世子这般,实乃是青丘的福气啊。”那稳婆倒是会说话,听的李白欢喜的紧。 自然,这舅舅看外甥,定然是越看越喜欢。 “你看……他的小嘴儿在动……是不是饿了?” 李白被自家的外甥抓着手指慌张到不行,就怕自己动作粗鲁伤到了这个小小的肉团子。 “帝君切莫着急,奶娘一会子就过来了,饿不着小世子的。” 听得稳婆这般的讲,李白这才放了心:“那就好,你们再多派几个人去催上一催……” “奴婢已经叫了好几趟了,奶娘要沐浴后才能过来。”方才那位年长的侍女道。 “帝君可是要抱抱?”稳婆瞧着李白这般的小心翼翼,不清楚的还以为李白才是这孩子的生父呢。 “吾?吾怕是不行……”李白瞧着那小小的婴孩是那般的小巧,一时间有些子手足无措。 他倒不是不想抱,相反,他一直都是十分的想要同这个孩子做亲密的接触,可是他怕自己太过于粗糙,会弄伤这般可爱柔弱的孩子。 “无事的。”稳婆瞧着李白这般,不禁笑了出来,出口安慰着李白道。 “那……那吾试试……”李白伸手,将那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 可能是小婴儿换了个地方不太好受,到了李白的怀中有些不舒服的蹭了蹭。 “他……他动了……”李白浑身肌肉都是十分的僵硬,不敢动一分一毫,唯恐自己动作太大伤到了这个孩子。 “帝君不必太过紧张,这般抱着就好,不会伤到小世子的。” 听得稳婆这般的讲,李白这才放下了心,身上稍微的松了一些。 “帝君!”外头有小侍女进来报道:“太妃娘娘宫中的侍女来报,说太妃娘娘听闻长公主生了,非要过来瞧瞧。” 李白听得青鸾的名号,只觉得从心底泛起了恶心,他将孩子交给了稳婆,而后转身对着那小侍女道:“她身上有罪,世子又是这般的年幼,这么可以沾染她身上的罪孽之气?” 小侍女也是难办得很,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在怎么得罪了帝君,人家也是帝君的继母,好歹能保住太妃的头衔,可不是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惹得起的。 “罢了,吾亲自去瞧瞧,看看她还想要整什么幺蛾子。”李白说罢,便就要动身前去青鸾宫中。 “素衣,你留下来照看世子。”察觉到素衣下意识的就要跟着他一同前去,李白将素衣拦了下来。 “帝君……”素衣还是下意识的担心李白和青鸾交锋的时候占下风,想要前去给李白做个后盾。 起码还有个人可以依靠…… “小世子刚刚出生,什么地方都需要人好生照料,旁人我不放心,唯有你,吾是什么方面都放得下心的。” 素衣皱着眉头,听罢了李白的话,叹了口气。 李白新人于她,她自然是欢喜的,可是若是就这般的叫李白独自去面对青鸾,素衣又怕李白应付不了。 “可是……奴婢若是不跟去……” 素衣话还未说完,便就被李白打了断:“素衣,吾早已不是那青鸾在手中可以随意拿捏的太子了,吾现如今是青丘的帝君,不管是对青鸾,还是对臣民,吾都是不可亵渎质疑的,她若是敢对吾不善,吾自有方法整治她。” 素衣听得李白说了那么一通,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怎么反驳。 “世子还小,出生不就母亲就没有陪在身旁了,你……就暂且当做替吾看守世子吧,可好?” 李白都这般的讲了,素衣怎么可能不依。 素衣只能对着李白行了一礼,道:“帝君都这么说了,素衣若是再不依,那可就是不识好歹了。” 知晓这句不识好歹是素衣说与李白玩闹的,李白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拍了拍素衣的肩膀,转身离去。 -------------- 青鸾已经在宫中闹了许久了。 李白进了这太妃娘娘的宫门,瞧见的便就是这般的景象:碎瓷儿遍地,怕是这青鸾为了搞出动静,把宫中所有的瓷器都给咋了,甚至院子之中,用来观赏的花柱,都被推了倒。 那青鸾也是衣衫凌乱,发丝发髻都散了开来,端瞧得是十足的狂乱,好似是疯了一般。 旁边的侍女侍卫也是冷眼的瞧着这一切,没有一个人想要跟在她后面收拾的。 包括一直跟着她的贴身侍女,也是站在门口,不同青鸾接近,看见李白进了来,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自从被李白赶到这里,青鸾每日过的是个什么日子,倒是也可想而知。 李白瞧着狼狈不堪的青鸾,心下的怨气倒是也散了一些,他呵斥青鸾道:“起来,这般的样子,到时叫旁人看了笑话,你也不怕丢了青丘狐族的脸。” 李白这话说的是一丁点的面子都不想要给青鸾留了。 青鸾被李白说了那么一通,若是平时里的青鸾,许是会因为怕李白的帝君身份而不敢多言。 可是现在不管是青丘还是天地之间所有的氏族,都知晓了青丘先帝的帝后青鸾因为父君崩逝而心智不清,疯疯癫癫了。 看着李白一身朝服,端正又严肃,瞧上去也是干净整洁,十足的威严。 瞧得青鸾不爽至极。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一同长大的姐妹,白泽就是高高在上的圣灵女帝君,她就只能是一个小小的侍女? 就算是她想尽了办法用尽了手段,将白泽逼上了死路,她可是比不得白泽的孩子。 越想越气,越想越恨。 既然自己都已经疯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青鸾手屈成爪,直直的奔着李白而去。 李白皱了眉,他没有想到这青鸾还真的敢直直的袭击于他。 李白下意识的接住了青鸾朝着他抓来的爪子,而后手腕用力,青鸾的手腕处发出了清脆的骨裂声。 青鸾一声凄厉的哀嚎,旁边的侍女侍卫修为尚浅,也是一瞬间的没有反应过来,发觉的时候李白已经接住了青鸾的手了。 青鸾的那个贴身侍女冷汗都下来了,她没有想到青鸾真的敢弑君。 这是在青鸾太妃娘娘的宫中,而她又是这宫中的大宫女,若是李白出了个什么事,处罚完了青鸾,怕是还要处罚与她。 “帝君!”那侍女侍卫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着紧儿的上前,准备将青鸾拉开。 “别拦着哀家!哀家今日就要手刃了这个不孝子!”青鸾看着李白这张脸,心下也是气愤得很,一心想要在李白的身上留下个伤。 而李白对青鸾的这个反应则是有些子失望。 他本以为,青鸾再不济,心下的龌龊心思再多,最起码的母亲的情感也是有的。 可是现如今他却看清楚了,青鸾这个人,并不会因为做了母亲,性情就会多为旁人多考虑一分。 李白心中有些子为妲己不值,妲己也算是越来越懂事了,可是她这个母亲,确实越来越过分了。 “太妃娘娘。”李白平白无故的被吓了这么一下,虽说他险险的阻拦住了,可是这青鸾眼中的恨意,还是叫李白有些后怕。 这青鸾,怕是想要同归于尽。 她宁愿死,也要带着李白一同死去。 “若是你连这太妃的名位都不想要了,那您请继续。”李白这话说的十分有底气,毕竟这青丘狐族中,哪怕是有些子权力的长老,也都被李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区区一个青鸾,他李白倒是不怕。 “你这个不孝子!哀家是先帝的妻子,你身为现任的青丘帝君,就是这般的对待先帝的遗孀的吗!”青鸾也是被逼到了绝境,这些日子侍女侍卫们之间的冷眼,瞧得她这个昔日青丘的帝后不爽至极。 毕竟这些人在之前,可都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 忽而被这些人都瞧不起了,青鸾的心中要是能舒服,那才叫怪了呢。 若是先前并未站在帝后的高位之上,些许的白眼,她倒是还能受得了。 可是她也是站立在高位之上的人,起码曾经是。 忽而跌下了神坛,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昔日她眼中的蝼蚁,都能欺辱与她了,都能在她的面前冷嘲热讽。 她忍不了,她也不想要忍。 所幸今天听到了妲己生产的消息,她便就借着这个缘由,把李白骗了过来。 就算她明白儿的知晓,她的太后之位是要不来的,她也要想方设法的在李白身上留下道疤。 只有让李白疼上这一下子,才能够消她心头之恨。 而李白只是淡淡的瞧着她,那种眼神,仿若是在看一只蝼蚁。 李白薄唇轻启,不屑十分:“遗孀,你也配。” 青鸾已然快要疯魔,只想要上前将李白的喉咙咬断。 “传令下去。”李白转过了身,对着身后的那些子侍卫侍女们道:“青鸾太妃娘娘在妲己长公主之际,听得了长公主离了青丘的消息,心郁成结,不消半日便就去了。” 众人皆是被惊了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李白居然会下这种命令。 “若是听到了,听清了,便就下去传令吧。”李白先前被妲己的离去气极,又到了青鸾这里被吓了一跳,他实在是累的很,不想要继续处理这些字事情了。 他也不想要继续面对着青鸾这种人了。 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当作工具,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青鸾再是神志不清,也是听到了李白宣布自己逝去的消息,当即就仿若疯了一般的嚎叫了起来:“李太白!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原本对着青鸾极其忠心的婢女此时也是捂住了她的嘴,唯恐这个大势已去的太妃娘娘又喊出来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候再连累了她们。 青鸾被侍女捂住了嘴,嘴上是发不出声音了,只能靠着喉咙嘶哑的嚎叫着。 李白皱着眉毛,对着旁边的侍卫吩咐道:“拖下去吧,吾不想要再看见她了。” 侍卫抱拳应道:“是。” 说罢,那侍卫便就去将青鸾架走了。 方才李白也是说了,不想要再瞧见青鸾了。 照那么说,青鸾的生杀大权,就握在这群平时被青鸾欺压的侍卫侍女之中了。 旁边的侍女十分有眼里见儿的给李白递上了手帕,李白接过了手帕,将方才握过青鸾手腕的手指一根根的擦的干净,这才又将手帕递了回去。 侍女接了,李白也动身回去了。 今天的心情……李白倒是也不知晓该要如何形容了。 素衣这边的乳母早早的就来了,吃到了奶水的小世子也不再苦恼了,吃饱了之后又被稳婆带去洗了干净。 李白回到妲己宫中的时候,小世子的澡还没有洗完。 李白又是一心的想要瞧一瞧自己的外甥,于是同素衣说了一声,便就在此候着了。 “帝君……”素衣陪着李白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怎么了?”李白应了声。 “小世子这般的小,妲己长公主又不在宫中没个长辈,这可如何是好?”素衣也知晓这些事情,并不是她一介宫女可以染指的,但是作为同李白一起长大的同伴,她还是想要问上一句。 这个问题看来似乎是问到了李白的心坎之上,李白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反问素衣道:“你觉得,吾应该如何?” 虽说素衣见李白让她说话了,但是这心中也还是端着身份,不敢真正的畅所欲言。 素衣委婉的提醒李白道:“若是奴婢没有想错,大长公主也是才诞下了孩儿不久……” 李白听得素衣提到了他的长姐,一时间也是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在妲己还未回来之前,先将孩子送到长姐那里?” 素衣点头应了声是,而后便就替李白分析了开来:“帝君您瞧,原本大长公主生孩子的那段时间,您就因为登基之后的琐事一直未曾去瞧瞧,实乃与礼不合,正巧借着这个机会……” “吾觉得不妥。”李白将素衣的想法反驳了回去:“长姐定然是知晓的,吾是因为登基后琐事太多,这才一直没有去探望与她,长姐懂事,肯定是理解吾的,至于世子……刚刚出声的婴孩,哪能受得起这般的折腾?” 素衣被李白把话头驳了回去,心下有些子不悦,但是也只能将不敬的话咽了下去。 在人后,她同李白可以同凡间姐弟一般的言语,可是在人前,规矩什么的还是要做的足了才好。 “那帝君是怎么想的?”素衣问李白道。 李白这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如就放置在青丘吧,先养在吾的寝宫,等月份大一些了,再抱出来养,怎么样?” 素衣心中暗暗腹诽道:怕是您自己个儿觉得婴孩柔软好玩,这才留下来的罢…… “怎么样?”李白又问了素衣一遍,眼睛是亮晶晶的闪。 “罢了罢了,帝君想要怎样都是可以的,奴婢一会子便就吩咐下去,把您寝的偏殿收拾出来,给小世子居住。” 李白这才笑的眉眼弯弯:“好。” 这个全青丘一人之下注定会受尽宠爱的小世子,就这般的住入了青丘帝君寝宫的偏殿。 李白虽说心中怕妲己去了姑墨胡闹,但是也只能自己个儿在青丘山上着急上火,多吩咐了几个武将前去凡间西域三十六国的姑墨国探勘,别叫那些子凡夫俗子伤到了青丘的妲己长公主。 李白在夜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是偏殿小世子哭闹的声音实在是大,吵的李白不得安眠。 李白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有入睡,并且偏殿之中,小世子哭闹的声响也是叫李白担忧心疼得紧,索性披了件外袍,李白向着偏殿走了去。 他要瞧瞧自己这个宝贝儿外甥怎么了。 小世子寻不到自己最为亲近的那个人,哭的一张小脸儿泛了红,瞧得乳娘都心疼得紧:“小世子,可别哭了……哟哟哟小可怜儿……” 小世子若是能听得懂乳娘的话,那才叫见了鬼了呢。 李白进了门,偏殿之中,乳娘怕伤了小世子的眼睛,只点了两根蜡烛,灯光昏暗的很。 “怎么了这是?”李白一进了门,便就听得那哭声更大了几分,当即就上了钱,仔细查看着小世子。 洗干净的奶娃娃有了几分的白净,但是那因为声嘶力竭哭号而泛红的小脸,却是叫李白好一阵子的心疼。 “帝君……”乳娘抱着小世子,瞧见李白进了来,当时就下意识的要给李白行礼。 “免礼免礼。”李白赶着紧儿的阻止乳娘行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子繁文缛节。” 乳娘见着李白并未想要让她们行礼,这倒是也不客气了。 原本她看守了一天的小世子,身子就有些子乏累了。 “帝君,小世子一切都好,只是这到了夜里哭闹,怕是因为寻不见娘亲,这才如此。”乳娘不同于这宫中的侍女,说的话都是一等一的大实话,所以听起来难免有些子不顺耳。 李白倒是也不是那细心眼子的人,叹了两口气摆了摆手,这才道:“吾这个妹妹,从小就是极其的任性,没人能够管制得了。” 乳娘虽说不甚聪明,但是也能够从那些子侍女侍卫的言语之中大概猜出这小世子的母亲妲己长公主去了何处。 自己说那番话,其实不是很合适的。 但是乳娘才不管这些,只要这孩子吃了她的奶,那便就算是自己的半个孩子了。 “那这可如何是好?世子寻不见娘亲……”乳母忽而瞧到了李白,忽而道:“不如帝君试试?” 李白没能听懂乳母说的是个什么意思,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而后指了指自己:“吾?吾试什么?” “帝君抱抱小世子,帝君同长公主是亲生的兄妹,相比气息相同。”乳母对着李白说道。 李白有些子惶恐:“不了不了,吾怕伤到了他……” 第三百六十五章 是人是妖 “帝君不试试,怎么知晓不行呢?”乳娘抱着小世子,倒是也不客气的向前递了递。 李白推脱不成,这才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同白天里那浑身僵硬的抱着不同,许是偏殿这昏黄的灯光,亦或者是乳娘的信任,李白这一下才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怀中孩子的柔软。 更为奇妙的是李白将那小世子抱在怀中之后,小世子的哭声就渐渐的歇了下来,不再哭闹了。 李白不免在心中叹了一声神奇。 旁边的乳娘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顺口的一提,这小世子同帝君还真的是亲昵了起来。 小世子许是哭的累了,又许是闻到了同自己母亲身上相同的气息,这才安心的缓缓睡去。 “接下来怎么办?”李白见着小世子睡了,也不敢大声的言语,只能张了张嘴,对着乳娘做了个口语。 乳娘不禁笑了一笑,这李白虽说是青丘山上最为尊贵的帝王,可是在这等时候,同一个刚刚做了父亲的少年无异。 “今夜就劳烦帝君搂着小世子睡吧。”乳娘也是不敢大声的说话,只能小声的嘀嘀咕咕的道。 “吾?”李白有些慌张,毕竟自己身为一只公狐狸,从来就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您只需要睡在小世子的旁边就是了。”乳母对着李白解释着道。 “万一他又醒来哭了可怎么办?”李白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 这小世子这般的小,李白怕自己翻个身就把他压到了。 “无事的,世子若是哭了,帝君喊奴婢就可以。”乳娘给了李白一个放心大胆的眼神:“奴婢就守在旁边,听到声响就会过来的。” 李白这才犹犹豫豫的答应着道:“好……” 不知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缘故,小世子一夜好眠,除了哼哼着吃了两次奶,再也没怎么闹腾。 相反,李白这一夜又是担心自己会压到小世子,又是担心乳娘不在,一整晚都没有好好的睡,导致第二天起床的脸色十分的不好。 ------------ 韩信一到了西山,便就被一群侍女迎了进去。 西山凤族的侍女都是羽翼一族的,每个都有着那么一点子羽翼一族的特征,例如长了个尖嘴,例如长了双凤眼儿。 这些在他们自己族中许是好看的,但是在韩信这和水族的眼中,当真是极其的丑的。 被侍女迎了进去的韩信打量着四周的景儿。 凤族果然是凤族,西山的境内几乎都是梧桐树,自古有句话,叫做凤凰于梧桐而栖,这西山满山满的梧桐,便就是恰好的迎合了这句话。 “东海太子殿下,您随着奴婢来。”这凤族的宫宇建立在梧桐中央的一片平地之上,不同于其他氏族的那般大,凤族的宫宇竟是有些子小巧。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四四方方的四道门还是有的。 到了主门的面前,迎接韩信的侍女便就换了一位。 这位侍女瞧上去年级偏大一些,感觉资历和经验也是要比一开始迎接他的侍女要足。 东海向来是不需这般的繁琐,因为东海的门上都有着看守的妖怪,他们可是要比这西山的侍女好用得多。 但是入乡随俗,韩信既然到了这西山,那便就要按照西山的规矩来。 对着那年长侍女道了个谢,韩信就随着那年长侍女进了门。 如果说青丘是个极其美丽的花都,那么这西山就是个树城。 青丘的花,是种在宫中。 而西山,就是在这一片的梧桐之中,建立了一座宫宇。 就连这宫的城墙,都是盘着一簇簇绿色的藤曼和灰褐的树根。 树根之上,时不时的还开了几朵花儿,点缀了几分别样颜色。 耳旁的鸟啼声不小,韩信都怀疑自己若是在这西山多待上几日,耳朵会不会就此废了。 “太子殿下远道而来,帝君事物繁忙,不能前来迎接,因此叫公主备好,前来迎接于您。”侍女领着韩信之时,忽而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而韩信则是没有忍住,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韩信前来西山凤族到底是为了什么,天地之间各族人尽皆知,这侍女还惺惺作态,实在虚伪。 韩信是个喜欢什么事情都直接了当的人,不喜欢这等的拐弯抹角。 但是礼仪使然,韩信还是对着那侍女恭恭敬敬的道:“西山帝君辛苦,能有公主前来,晚辈就已经十分的感激了。” 那侍女应了一声,而后又奉承韩信道:”东海太子殿下果真是个极其解人意的,实乃东海水族之福气……” “侍女姑娘,您还是领路吧。”韩信终究是没有忍住,回了侍女这一句。 耳边鸟啼不止,韩信也不知晓这侍女到底听没听见。 “东海太子殿下,正殿已到,就劳烦您自己进去了。”侍女领着韩信到了正门儿前,就没有继续往里领了。 一是她身份低微不得进殿,二是韩信前来,是要同她们公主相亲,自己又不是近前儿伺候的侍女,若是带着进了去,也是于礼不合。 “一路上劳烦姑娘了。”韩信客气道。 那侍女回礼道:“不劳烦,奴婢低微,担不起东海太子殿下的一句姑娘。” 韩信也没有继续客套,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 这凤族的正殿,坐落在这西山最大的一棵梧桐树之上,呈现的似是一个巨大的鸟窝形状,那树枝之上,站立着许许多多的鸟儿。 那些子鸟儿五颜六色,多姿多彩,瞧上去煞是好看。 就是这叽叽喳喳的鸟鸣烦的紧…… 韩信挠了挠耳朵,对这等的吵闹十分的不爽。 “你瞧瞧,那就是东海的那位韩信太子。” 树枝之上,几只鸟儿絮絮叨叨的议论着韩信。 “呀呀呀,长的还真是英俊,个儿也算高,就是和咱自己家的皇子比起来,稍微有些子逊色。”一直羽毛粉红的鸟儿这般的道,引来周遭一众鸟儿的嘲笑:“这在你的眼中,咱皇子就是这天地之间最为英俊完美的男子了。” “原本就是。”粉红羽毛儿的鸟儿被一同的姐妹这般的的调侃了一下,整张脸都爆红了起来。 只不过是那羽毛厚实,鸟身又小巧,瞧不真切罢了。 “这公主若是能同这东海太子成了啊,怕是皇子的婚事也要开始操心了。”旁边一只灰色的鸟儿道。 此话一出,粉红鸟儿有些子发怔。 “小粉还天天念叨着咱家皇子呢,也不仔细想想,这日后能当咱西山当家主母的,怎么可能会是咱这种身份低微的小仙?”远处有鸟儿听到了小粉念叨自家皇子,当即就有些子鄙夷的道,似乎是对小粉这种攀高枝儿的想法十分不屑。 偏偏这鸟儿的听力向来是极好的,他们在这边念念叨叨,小粉那头儿也是能听个真真切切。 “罢了罢了。”看着小粉就要上前去同那一群碎嘴子理论,旁边的同伴赶着紧儿的拦住了小粉:“他们碎嘴子,咱不同他们计较就是了。” 这上头鸟儿叽叽喳喳,下头韩信却是犯了愁。 这正殿在树上,龙族是水族,向来不会爬树,若是化作了真身上去,怕是会吓到这周围的鸟儿。 韩信思索良久,左右瞧不见路,无法,只能纵身化了真身,腾空而起。 这下子可是真真的把那些子鸟儿下了一跳,有几只胆子小的,直接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一刻,鸟儿们似乎都忘记了方才自己同谁争吵,只剩下了震惊。 这就是龙啊! 真的是好大的一只! 若不是因着公事,凤族向来是闭门不见客的,这冷不丁的来了一条龙,又是现了真身,难保这些鸟儿震惊至此。 毕竟从来没有见过,羽翼一族的真身又向来普遍是比较娇小的。 韩信现了真身,这才到了那正殿之上。 临近门口,韩信又化回了人身,端端正正到了门前,敲了三下门。 门里儿的侍女侍卫似乎都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韩信。 韩信刚敲完了门,便就有着一个穿着绿衣的侍女开了门,探出了个脑袋:“是东海的太子殿下吗?” 韩信点头,那侍女这才笑了开,对着韩信道:“太子殿下,我家公主等着您呐。” 话音刚落,便就听得正殿之中一声清丽的少女音道:“阿绿,快些让他进来,站在门口唧唧歪歪些什么!” 穿着绿衣的小侍女这才有些反应了过来,赶着紧儿的对着韩信道:“太子殿下实在抱歉,您快些子请进……” 韩信这才进了正殿。 韩信从未来过西山,更别提看人家的正殿了。 西山凤族的正殿远没有其他氏族的大,但是周遭金灿灿的物事件儿倒也是精巧,正面一块玄金锻造的墙壁,上面有着一只栩栩如生,仿若即将要翱翔于九天的凤凰。 那凤凰的下面,便就是西山帝君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一把黑色的椅子,从肉眼来看,倒是瞧不出是个什么木,但是韩信知晓,能做成西山帝君椅子的材质,定然不会是俗物。 当然,这整个大殿之中,最需要韩信注意的,就是坐在旁边一直瞧着韩信的那位公主------王昭君。 这先前同李白在天界瑶池处,韩信也是见过这个王昭君的。 作为西山凤族唯一的公主,自小的娇生惯养自然是少不了。 但是韩信同那些普通氏族的公子哥儿不一样,韩信虽然会尊敬女人,但是却从不惯着女人。 “是你!”原本王昭君还对着东海的这位太子殿下抱有十足十的期待,这见了面儿才发现……居然是个熟人。 啊不……也算不得熟人,毕竟他们也只是在天界瑶池见了一面而已…… 而且这个韩信当时身边似乎还带着一个……看他们举止亲昵,是一对儿无疑。 “是我,怎么?公主贵人多忘事,把在下忘了个干净吗?”韩信这才明白,怪不得这王昭君会同意西山和东海之间的主意,同他见面相亲。 感情是这王昭君压根儿就没有记住过他。 哪怕当时自己同李白一起,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怼的要哭了。 “你们都出去。”王昭君对着整个大殿的侍女们道。 “是……”侍女们软软的应了一声,这才一个个的出了去。 王昭君见那些子侍女都出了去,这才转身同韩信说话。 “你不是有……那个……那个……”王昭君想了半天,也没有相出个词儿形容李白和韩信的关系。 “良人。”韩信懒懒的提醒了王昭君。 “对对对,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吗?你怎会前来西山?”王昭君看来也是个不太记仇的大大咧咧的性子,将先前韩信怼她的话忘了个干净,转而关心起了韩信同李白的关系。 “没办法,这不是西山和东海一齐商议的结论吗?”韩信见着王昭君对他并未有恶意,索性放下了戒备,对着王昭君说了实话:“本是不想来,家中父母逼着来的。” 王昭君点了点头,看来也是比较理解韩信的这种心境:“那先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呢?” 韩信没有想到这王昭君还回提起李白,不过倒是也没什么所谓,韩信又耸了耸肩膀:“他在青丘呢。” “青丘?”王昭君这才一依稀的想起来,先前自己同韩信还有那个人交谈的时候,对方似乎是提到了什么青丘太子…… 可是前些日子王昭君也听闻了,那青丘的太子登基成了新帝君…… 也就是说,自己眼前这个东海太子韩信的良人是青丘的新帝君李白? “你坐。”王昭君将这关系什么的理清楚之后,看着韩信站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客套一下。 韩信倒是不太在乎这个,毕竟客套什么的他也不太喜欢。 不过人家公主都说了,让自己坐。 左右自己也是有些子累了,毕竟一路的风尘不是假的,韩信也不再客气,寻了个王昭君下方的位子坐了。 “那你们想过以后怎么办了吗?”王昭君见韩信坐了下来,四下又无人,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了。 “想过啊。”韩信道,又觉得王昭君关心这些子事情有些反常:“你不会觉得很怪吗?毕竟我们是两个男人。” 王昭君被韩信问了那么一遭,脸皮子上有些发烫,她颇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韩信道:“在好几年之前,见到你同青丘帝君之后……本宫就……就对男男之事十分的感兴趣了……” 韩信忽而不知晓这等时候要回王昭君一句什么好。 有人理解他同李白,这当然是极好的。 可是这个人身份不太对啊。 这个人是西山凤族唯一的公主,又是自己的相亲对象王昭君啊…… 王昭君瞧得韩信脸色不太好,这才察觉到有些不妥:“同你们无关,只是本宫自行发现了自己的这个癖好罢了。” 韩信:“……” 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 姑墨这些日子连连的丢了国土,不管是大周的兵,还是西域三十六国其他国家的兵,都开始莫名其妙的针对姑墨这个小国。 姑墨王宫之中,许多的侍女侍卫都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好跑路了。 只有姑墨的可汗殷受还坐在宫中的主位之上。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短短几月的时间,自己就要准备面临亡国之灾。 就算是这楼兰和精绝两大国家的可汗都同自己有着亲近的关系,但是这次的战役,他们似乎并没有念情分的意思。 相反,这楼兰一国讨伐姑墨讨伐的殷勤,仿佛一切的战事都是他楼兰带的头。 殷受不知晓自己是得罪了谁,又或者是谁卡吗自己不顺眼了。 殷受坐在王宫的王位之上。 就算是死,他也要守住这一片土地。 “可汗啊,快些子走吧!大周的军队已经打到城外了!”有老臣路过,看着殷受还在王位之上,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老臣着急了,提醒殷受道。 殷受则是眼神空空,不予作答。 那老臣又喊了几声,见殷受并没有理会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带着自己为官期间积攒不多的财产灰溜溜的离去。 殷受见王宫之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在这空旷的宫殿之中显得十分的突兀。 外面的杀喊之声逐渐的近了,听得殷受心中愈发的平静。 宫中的妃子也都走的差不多了,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些妃子也就顶多算是个妾,是姑墨一国传宗接代的工具。 殷受自然不甚看重她们。 殷受一直心心念念的,唯有妲己一人。 就算是臣民们都在告诉与他,这妲己是妖怪,是狐狸精。 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山涧之中对着他浅笑的姑娘。 门外声响愈发的大了,殷受知晓,那是宫门破了。 他叹了口气,知晓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可汗!”空旷的宫殿之中,忽而传来了一声女音。 殷受识得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在自己的梦中百转千回的出现,如今终是活生生的响在了自己的耳边。 殷受睁开了眼,瞧见了妲己站立在前。 “可汗。”妲己一身的风尘,发丝凌乱,脸色是那种吓人的苍白。 “妲己……”殷受只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这才能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妲己。 “可汗!”就算是妲己在姑墨的这片土地之上有着不甚愉快的经历,但那也是姑墨的臣民附加给自己的,和殷受并无干系。 所以,妲己该怎么爱着殷受,还是要怎么爱着她。 殷受站起了身,抱住了扑过来的妲己。 而此时,外面的声响又是近了。 不消半刻,殷受就将妲己推了开:“这等时刻,你来做什么!快些走!” 妲己瞧着殷受这般,不知为何忽而笑了:“可汗,你有些瘦了……” “现下不是说这些子话的时候!”殷受对着妲己头一回用这等不和善的语气说话:“现下姑墨兵临城下……不……大周的军队已然攻破了宫门,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你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殷受话未说完,妲己便就又抱住了殷受:“嫔妾自然知晓,可是可汗明明知晓这国不保矣,为何还要守在这个宫殿之中?” 殷受正了脸色,又将妲己推了开:“本汗是这姑墨的可汗,是这座宫宇的帝王,怎可就这般的,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的离去?” 妲己瞧着殷受,忽而笑道:“可汗也知晓自己不能随便离开这姑墨,嫔妾也知晓不能就这般的随便离开可汗!” 殷受看着妲己这般,一时间也不知晓再说些什么话将妲己赶走了。 妲己见殷受不说话了,踮起脚在殷受的额头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先前在这里的时候,是可汗一直护着嫔妾……” “那也没能护好你……”殷受有些子自嘲的笑了笑。 “无妨的。”妲己摇了摇头,她知晓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当时那种场景,殷受也是没有其它办法。 “对不起……”殷受抱住了妲己,一遍遍的念叨着:“是本汗让你和孩子受了苦……” “说到孩子……”妲己这才想起要同殷受这个做父亲的分享一下关于孩子的那些子事情:“他出生的时候,嫔妾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他的五官同着可汗有些相像……” “他好不好?”殷受半晌也只问出了那么一句。 妲己点头,应道:“他很好,现在应该在他舅舅那里了……” “舅舅?”殷受同妲己相了那般长的时间,还不知晓她有个兄弟。 “是嫔妾的哥哥……”妲己垂眸,自己前来之时,李白是那般的不认可赞同。 若是李白知晓自己不顾他的劝阻就这么前来……对了…… 过去了那么多时日,李白想必早就下朝了,想必也早就知晓自己前来姑墨的消息了。 不知晓李白会不会生气…… 定然会生气的…… “爱妃,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殷受望着妲己良久,这才问出了口。 妲己笑意晏晏,对着殷受坦然的道:“正如民间所说的那样,嫔妾……是狐狸变的。” “不管你是人是妖,本汗都是心向与你。”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公主自焚 素衣瞧着李白的面上明摆着有慌张之意,一时间竟是有些不忍心告知李白真相了。 “然后呢?”李白眼角泛红,又问了素衣一遍。 素衣这才说了实话:“姑墨灭国,长公主就和那姑墨可汗,一同的烧了宫殿……” “那妲己呢?”李白才不管这姑墨一国的王宫是不是被烧了。 他只关心自己的妹妹现如今还是否安好。 素衣瞧着李白这般,一时间也不知晓该要怎么说了。 “你说啊!妲己她怎么了!”李白扣住了素衣的肩膀,要素衣告知他真相。 “长公主也……随着那姑墨可汗……自行了断了……”这等的消息,素衣是实在不忍叫李白知晓的。 但是李白迟早会知晓,还不如早些。 李白已经听不见素衣接下来说的是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耳畔如同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什么都听不真切。 仿若堕入了万年的寒冰冰窖,遍体生寒。 李白本不是贪恋亲情之人,可是妲己近期实在是较为乖巧懂事,引得李白尝到了亲情的甜头。 这一尝,李白就不太想放开了。 李白想喊上一声,起码叫自己的心中别那么郁闷。 可是李白喊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也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李白原地没站稳,摔了一个踉跄。 “帝君!”素衣急急的喊了一声,上前扶住了李白。 “怎么会这样……”李白喃喃出声,他不知晓妲己怎会这般的愚蠢,居然会和一个凡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而且还是用这般痛苦的方式。 自行了断……那该有多疼啊…… “帝君……帝君您撑住啊……世子还小,您不可就这般的倒下了!”素衣被李白吓出了眼泪,毕竟自打李白记事以来,就没有这般过。 “帝君!”素衣瞧着李白,又是急急的喊了一声,扶着李白,给他顺了顺气。 “怎么会这样……”李白还是喃喃着这句话,他不相信明明先前还在同自己争吵的妹妹,转眼之间就化为了灰烬。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孩子!她只知晓那等子愚钝愚蠢的感情!”李白嘴上这般的说,其实心口还是疼的要命。 “帝君,您切莫这般了……世子还小,还需要您啊……”素衣擦了一把眼泪,扶着李白,唯恐李白摔倒了摔坏了身子。 “是……孩子还小……”李白双目无神,只是喃喃着这句话,仿佛这句话就是支撑着他不倒下的支柱。 他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人接住他,没有人帮助他,他是这青丘狐族最为高贵的帝君,同时也是最为孤独的帝君。 “帝君……”素衣见着李白的脸色好了一些,这才放下了心。 “那么……”李白被自己噎了一下,许是这等的问题实在是叫人伤心:“长公主……可是还有遗骸?” 素衣点了点头:“您派去的人,倒是收到了妲己长公主的骨灰。” “寻个盒子……装起来,过些日子,按照长公主的礼仪……下葬……”李白好容易说出了这些话,素衣听得也是十分的心疼。 “吾前去探望小世子……”李白现下只有看看自己的外甥,确定了自己还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这才能安心。 “好……”素衣应了一声:“奴婢陪您……” “不必了。”李白拒绝了素衣:“你前去同其他宫人侍女一同处理长公主的后事吧,世子那边,吾一个人去就行了。” 素衣张了张嘴,良久,也是同意了李白的话:“是。” …… 同青丘的不同,武陵山此时倒是一片的安和。 扁鹊瞧着那小小摇篮之中的孩童,只觉得心都被化了一半。 比起青丘山的那位小世子,庄周生下的孩子倒是乖巧的多。 一生下来只是哭了那么一声,而后就是睡觉。 一睡睡半天,也就是庄周给他喂奶,不然还真是没有什么其他大事能叫他清醒。 这个孩子的名字,同先前庄周和扁鹊商议的一样,名唤白念休。 白念休同青丘的小世子比起来,幸福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小世子从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好容易来到了世上,母亲又随着父亲去了。 照顾他的舅舅是个糙汉子不说,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功夫花心思在他身上。 相反,白念休一出生,便就是父母相伴,生活无忧。 “仙君……”庄周醒来之后,便就先叫了一声扁鹊。 听得庄周喊了他,扁鹊也不再瞧孩子了,下意识的就到了庄周的床前:“怎么了?是不是又渴了?” 庄周见扁鹊这等紧张的神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扁鹊自打做了父亲,这脾气秉性也是柔顺了许多。 至少同旁人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招打了。 “仙君过来一下。”庄周也是起了个坏心眼,把扁鹊唤了过来。 “怎么了?”扁鹊靠近了一些,下一刻就冷不丁的被庄周勾住了脖子,在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占完了便宜的庄周满意的舔了舔嘴唇,仿佛是在回味扁鹊的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念仙君了。” “你可真是……”扁鹊意识到被占了便宜之后,霎那间就涨红了脸,半天想不出个能够形容庄周的词汇。 “仙君切莫害羞啊。”庄周坏坏的笑着:“明明仙君也想我,怎的就不知晓表达出来呢?” 庄周还想要在口头上继续占便宜,下一秒唇就被扁鹊重新封了住。 **悱恻,唇齿相交。 庄周生完了孩子之后,二人一是顾忌这庄周的身体不行,二是孩子就在他们旁边,父母亲热在孩子的身边,总是觉得心中怪怪的。 现在都过了一月有余了,这庄周的身体也是好的差不多了,扁鹊这才敢有大动作。 庄周身上的里衣散了开来,平坦的胸膛,再往下就是平坦的小腹。 说来也实在是神奇,庄周生完了孩子不消半月,这腹部就又平坦如初了。 许是梦魇一族的愈合能力是真的强吧。 “仙君好急……”庄周看着扁鹊迫切的动作,不禁笑出了声。 扁鹊这个时候也没有同庄周辩驳的心情了。 他就是急,他就是憋的难受。 庄周微微的昂起了脖子,准备接受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忽而,床旁的小小摇床之中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哭喊:“哇啊……!” 正在兴致上的扁鹊冷不丁的被打断了,嘴上骂了一句脏话。 “快去瞧瞧,休儿是不是饿了。”庄周推搡了扁鹊一下,扁鹊则是一脸不悦的从庄周胸膛之上抬起头来……继而又埋了下去,看来是想要继续。 “快去啊!”庄周又催了扁鹊一声。 扁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下床到了那小小摇篮床旁边。 许是感受到了从父亲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气息,小白念休哭喊的声音瞬间就小了一些。 扁鹊把孩子抱了起来,而后用手指逗了逗他的小嘴儿。 看来是真的饿了,感受到嘴唇上有着什么温热的东西,小白念休就张着嘴去追逐。 “饿了。”扁鹊十分不悦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抱过来,我喂喂。”庄周此时也管不了扁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了,现在这种时刻,自然是喂孩子最为要紧。 扁鹊仍是不悦,但是作为父亲,他还是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就这般的饿着。 见扁鹊抱着孩子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庄周只觉得可爱极了。 不只是孩童可爱,这个大人也是极其的可爱。 伸手接了孩子,庄周便就把孩子窝在了怀里,而后敞开了衣衫,开始喂奶。 扁鹊则是继续不悦的坐在了床旁,看着自己曾经专属的地方被一个小小孩童吸吮…… 扁鹊觉得这等的感觉着实是糟糕透了。 “看什么!”庄周这才意识到扁鹊一直在瞧他,不禁有些脸皮子发热,出言呵止扁鹊道。 “看看而已……”扁鹊嘴上是那么说,但是他自己也是知晓,庄周在这等的时候还是十分的害羞的。 大概是庄周觉得,自己原本就是男子,可是现如今不但生了孩子,甚至还喂起了奶…… 这等的行为十分的不正常吧。 “不许看了!”庄周遮了一片薄薄的里衣,将孩子的脸和自己的胸部都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就是不叫扁鹊瞧去半分。 扁鹊也不再继续这般的不正经了,脸色也开始严肃了起来:“子休,待你准备好了,就随本仙君回圣灵吧。” 庄周微微一怔,他倒不是不想去圣灵,只是那老魇王还在赵云的手中,若是赵云发觉了自己不见了,说不定会对着老魇王做些什么。 扁鹊也是知晓庄周在惦记担忧着什么,当时就正了脸色,对着庄周保证道:“你随本仙君回了圣灵,本仙君定然会想方设法的从赵云的手中救出老魇王的。” 虽说扁鹊从不轻易对着旁人保证,一旦自己保证了,就会拼了命的做到,但是庄周还是不太放心,迟迟未曾回应。 见着庄周这般,扁鹊也是不知晓再要如何的保证了。 “那……我要以着什么身份去圣灵山呢?”庄周思索了良久,这才问出了自己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先前自己在圣灵的时候,雪女就告知过自己,身份低微,又是男子之身,顶多就做个侍妾。 扁鹊下意识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若是你同休儿回了圣灵,休儿自然就是太子,你自然就是帝后。” 庄周浑身都僵了一下。 这个扁鹊到底知不知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自己这种身份,这么可以做上古神兽白泽一族的帝后? 就算是做了,这扁鹊是真的不怕旁人笑话吗? “我……我是不能做帝后的……”庄周思索了良久,摇了摇头。 “可是这圣灵山之上,除了你,本仙君也没有其他人了。”扁鹊上前捧起了庄周的脸,瞧着庄周一脸的心事重重。 “你……你就不怕叫旁人知道了……笑话你吗?”庄周良久才道出了这句话,想必是有好好的想过的。 “本仙君同你,过的是自己的日子,同那些旁人有个什么关系?”扁鹊也是个十足的潇洒之人,从来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仙君……”庄周眼眶有些子红,他不知晓这扁鹊……是这般的爱他。 “哇啊!”正当二人柔情蜜意又快要凑到一起的时候,原本窝在庄周怀中安安静静吃奶的白念休又哭出了声。 大概是这边的奶吃完了,需要再换一边。 庄周有些子无奈的顺从了孩子的意愿,小心翼翼的转了个边,让他吃另一边的奶。 扁鹊从孩子一哭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离庄周远了一些。 但是这等的角度,恰好能瞧见被孩子吸吮过后的地方,看得扁鹊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仙君!”许是扁鹊吞咽唾沫的声响太大,庄周忙着喂奶都听见了,呵斥出声,不教扁鹊再看了。 扁鹊被庄周呵斥了那么一声,整个人也是有些子心虚得很,摸了摸鼻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转过了身子不再继续同庄周言语。 见扁鹊老实了,庄周这才专心致志的照顾怀中的孩子。 “那……你要不要同本仙君回圣灵?”扁鹊思索了许久,这才又问了出来。 “在这武陵山呆了这般多的时日,我……我还真的有些子舍不得武陵仙君呢。”庄周良久才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可了不得,彻底的打翻了扁鹊的醋坛子:“你居然舍不得诸葛孔明!?” 庄周有些诧异,他不知晓自己在这边居住了这般的久,早已将诸葛亮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舍不得朋友……又怎么了…… “庄子休!”见庄周不再言语,扁鹊又是不悦了一分。 “仙君……”庄周不说话不是因为说不出来话,而是不知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 但是这般的看来……庄周的这等神情……大概是吃醋了吧…… “仙君……是不是吃醋了?”庄周偏着脑袋,问扁鹊道。 “你……”被冷不丁戳中了心事的扁鹊整个人都别扭极了,但是圣灵白泽一族的帝君,又是圣医仙君的扁鹊怎么会就这般坦然的承认了呢? 扁鹊红着面皮偏过了头,不再叫庄周继续有取笑他的机会:“没有吃醋,本仙君怎会吃这等小事的醋。” 庄周在这一方面向来是从来都不给扁鹊留面子的:“那仙君为何脸红?” 扁鹊狠狠的瞪了庄周一眼,似乎是在责怪庄周为何总是这般的不给自己留情面。 庄周也只是笑,眉眼弯弯的瞧着扁鹊。 怀中的孩子已经吃饱了,此时正窝这个软绵绵的身子在庄周的胸口,趴着睡着了。 “他吃完了没!”扁鹊继续恶狠狠的质问。 见着脸皮这般的薄,但还是死撑着一口气的扁鹊,庄周轻轻的笑了一声:“吃饱了。” 扁鹊这才靠了近,将庄周怀中的小小婴孩抱了起来,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到了摇篮床旁,将孩子放了下去。 按照这个孩子以往的习惯,吃饱了之后,起码是要睡上两个时辰的。 庄周还未穿好衣物,便就被扁鹊推了倒。 扁鹊贴近了庄周的耳畔,对着庄周轻声的道:“他倒是吃饱了,本仙君还饿着呢。” 湿热的气喷洒在耳廓,百转千回撩的难受。 庄周装傻,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挪:“仙君若是饿了,就去寻些吃食啊,来寻我作甚?” 庄周又压了上去,极其缓慢的解开了腰带,声音中带了十足的邪气:“就是因为饿了,才来寻你啊……” 要命了……庄周在心中默默的想着道。 而西山这边,韩信走的倒是及早。 大概是王昭君听了韩信说了半晌他同李白之间能够相恋是多么的不易之后动了隐恻之心,又大概是这凤族觉得韩信同王昭君在一起是十足的不适合,这才将人放了走。 不管怎么说,韩信是将自己保住了。 先前韩信还怕自己容貌这等的英俊潇洒,若是这凤族的公主真的瞧上了自己,事情又难办了几分。 但是事实证明,王昭君还是有眼光的。 至少没能瞧上有着伴侣的男人。 本想着直接回东海,但是韩信又转念一想,回东海之前先去上一趟青丘的好。 毕竟李白这个人心思细腻,若是自己同那昭君公主并没有结果而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李白的话,那李白胡思乱想起来的能力,可真的不是盖的。 到了青丘门前,韩信碰到了一位熟人——鲛人族的族长。 “族长?”韩信诧异得很,他不知晓鲛人族的族长怎会在这青丘山的门前。 鲛人族的族长许是吃了鲛人一族的秘药,原先的鱼尾化作了双足,着了一身的蓑衣,带着斗笠,瞧来倒是同平常的老汉无异。 而鲛人族族长显然是早就等候了韩信良久了,一身的风尘,又是一身的冰霜。 “太子殿下……”鲛人族族长等了这般的久,终是等到了韩信,一时间激动的不知晓要先说些什么好。 “怎么了?”韩信见着鲛人族族长神色有异,心道这鲛人族族长定然是有事了,这才会前来寻他。 “太子殿下……求求您救救红鲛!”鲛人族族长到了韩信跟前,旁话也没有说,直接的就给韩信跪下了,乞求韩信道。 韩信冷不丁的被鲛人族族长跪拜了一遭,还有些子发愣呢,鲛人族族长就又接着道:“红鲛原本是在西南天守着您的,但是西南天现任的副帅以着反叛之名将红鲛抓了起来,可怜见儿的红鲛,她虽说性子较为叛逆,可是这反叛的事,她又怎么会做啊!” 韩信听到了红鲛被赵云拘留的消息之后也是十足的气愤。 红鲛确实不是个有着什么坏心眼的姑娘,反叛之事也定然不会去做。 “那副帅是谁?怎的有这般大的权力?”韩信将鲛人族族长扶了起来,问了那鲛人族族长一句。 族长思索了片刻,这才想了起来:“副将是个叫赵云的……听闻是北极的……北极的……” “北极天尊,赵云?”韩信的眉头骤然皱的死紧。 “正是,北极天尊赵云,他这些日子一直以着反叛之名抓人,已然抓了许多人了……” “本宫这便就去西南天!”韩信听着族长说了半天,当即就定下了结论——这赵云分明是借着反叛之名排除异己! “那太子殿下这就随着微臣走吧?”鲛人族族长听得韩信有着救红鲛的意思,当即喜出望外的道。 “怕是要等一下……”韩信望了望青丘山的大门:“本宫要去同着一位故人道别。” “好,那微臣等着太子殿下。”鲛人族族长倒是没有异议。 “一刻之后,本宫就出来。”韩信许诺鲛人族族长道。 “是。”鲛人族族长虽说心中十分的焦急,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在西南天被人关押着。 但是韩信若是有事,他也是急不得。 韩信道了一声稍等,便就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鲛人族族长的面前。 虽说妲己走了,但是李白并没有时间悲痛。 因为这青丘山上下最为娇惯的小世子需要李白这个舅舅的悉心照料,一刻也不停歇。 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是皱皱巴巴的很是丑陋,但是过上几日,五官身体张开了之后,又是十足的可爱。 小世子在李白的怀中微微的眯着眼,瞧着自己的舅舅柔声的哄他。 旁边的乳娘瞧得李白对小世子这般的上心,也是笑眯眯着道:“帝君果然是个细心的,若是一般的男子,想必早就嫌弃婴儿聒噪,丢在一旁了。” 李白抱着小世子,对着那乳娘笑眯眯的回着道:“谁叫吾是他的舅舅呢,上心的时候,还是要多上上心的。” “帝君以后若是娶了帝后,膝下也有了其它子嗣,想必也会是一个好父亲。” 李白怔了一怔,他没有想到这乳娘会提到这个。 他并没有娶帝后的意愿。 一是因为自己日后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些方面难免会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二是……因为韩信…… 自己的身心都被韩信占据了,他又怎么会就这般的迎娶一个女子呢? 就算是迎娶了帝后,李白的心中,也是容不下她的。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帝王母 李白想到韩信,不知怎的,脸皮子就有些发烫。 李白抱着小世子垂下了脑袋,其实李白是为了掩饰自己那热的羞人的面皮,不知晓的还以为李白是说到娶帝后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呢。 “帝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李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旁边的乳娘听得李白这般的将,也是捂着嘴偷偷的笑了几声。 这青丘帝君,即使是身为了帝君的人上人,骨子里却还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郎啊。 说到娶亲什么的,还是会害羞的啊。 “帝君不必害羞,到了年纪,这等的事情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乳娘劝告着李白。 李白刚想要回那乳娘几句,这一抬眼,便就瞧见了从外头过来了的韩信。 素衣站在门前,看着韩信过了来,连礼都懒得行了,直接白了韩信一眼儿,也未曾对着李白通报。 韩信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急匆匆的过了去。 一进了这李白的寝宫,韩信便就嗅到了极其大的奶香味。 “太白!”韩信对着抱着小世子的李白喊了一声,瞧见了李白抱着个孩子,韩信也是诧异得很。 “韩信!”李白瞧见韩信之后,便就将怀中的小世子交给了旁边的乳娘,而后自己朝着韩信奔了过去。 韩信张开了手臂,李白扑了过来,抱了个满怀。 “乖乖……”方才还同着李白说娶妻之事的乳娘忽而懂了。 这帝君不是不想要娶妻,而是同他亲密的人……是个男子啊…… 这帝君原来是好这一口的…… 正当乳娘想入非非的时候,怀中的小世子不悦的皱了皱鼻子,而后有些不适的哼唧出了声。 乳娘这才将精力回到了小世子的身上:“小世子是不是饿了?” 小世子张开了的小脸不再皱巴巴,看起来也是喜人的多。 乳娘看小世子怕是饿了,赶着紧儿的将小世子抱到了里屋,准备给小世子喂奶。 “韩信!你怎的回来的这么慢!”在韩信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李白遭受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因为李白是帝君,是这青丘山上狐族的帝君,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李白都不能哭,都不能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不然叫旁人看见了,可是会笑话自己和青丘狐族的。 但是在韩信这里不一样,李白可以有喜怒哀乐,不需要端着帝君的架子,不需要那么的累。 “那王昭君对我没什么意思,正巧我也想你,所以也就没浪费时间,第一时间来了青丘。”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额头,笑眯眯的道。 “我也想你……”李白红着眼眶,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怎么了?”韩信瞧着李白莫名其妙的哭了,整个人也是慌乱不已,赶着紧儿的给你白擦了擦眼泪。 李白干脆将整个脸儿都埋入了韩信的怀中,抽噎着道:“妲己……妲己她……她……” 韩信轻拍着李白的背,柔声的哄着李白道:“好了好了……先把眼泪止住,我在呢。” 这凡间的孩子若是摔倒了,在没人的地方大概自己拍拍泥土就会站起来了,但是要是在大人的面前,定时要哭了撕心裂肺,叫大人千方百计的哄哄自己才算罢休。 “妲己她生下了孩子之后……就去了姑墨……”好容易可以正常的说话了,李白忍下了哭声,哽咽着对着韩信道。 “嗯……然后呢?妲己不回来了吗?”韩信不知晓妲己去姑墨这事儿有什么好伤心的。 李白又将脸埋进了韩信的怀中,似乎是怕韩信瞧见了自己这般软弱无能的模样:“妲己在姑墨,随着那个可汗……去了……” 韩信听了李白的话怔了一怔,似乎没有缓过来,良久,韩信才又问了李白一遍:“妲己她……怎么了?” “妲己生下了孩子,不顾身子的虚弱,去了姑墨……那可汗要同自己的国家共存亡,妲己……便就随着那可汗共存亡了。” 韩信沉默不语,他也不知晓自己现下应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自己的身份,在外界看来,同青丘狐族并不是十分的亲近。 韩信叹了口气,轻轻的p拍着李白的背,让他不至于喘不上气:“太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也不知晓,她怎的就有着这般狠的心肠,抛下了刚刚出生的孩子,去姑墨寻那个男人……”李白的眼泪浸湿了韩信胸前的衣衫,韩信极是心疼的摸了摸李白的脑袋,柔声的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尊重就是了……” “那孩子怎么办……这般的小……就没有了母亲。” “他不是还有你这个舅舅吗?你不会做得比那些娘亲差的。”韩信的话虽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是对于一直没有人劝告安慰的李白来说,足够了。 “嗯……”李白这才应了一声,随即才又委委屈屈的道:“那……等孩子大上一些,我要去地府,查一查妲己和那个男人的来生。” “好。”韩信应着李白道。 幸而元魂未散,否则这妲己连来生都没有了。 “韩信……”李白红着脸,又将韩信抱的紧了一分。 韩信也是瞧出了李白想要同自己亲近的意味,但是鲛人族族长还在外头等着自己,若是自己同李白腻歪时间长了,难免叫人家等的时间长了不礼貌。 “太白……你先听我说。”韩信倒是十分的冷静,将李白推了开。 李白有些诧异,明明好几日未曾见面了,韩信这副反应,怎么好似是一丁点都不想自己似的? “西南天的心副将是北极天尊赵云。”韩信同李白说了实话,听的李白微微一怔:“北极天尊……赵云?” 韩信点了点头:“正是赵云。” “他好好的北极天尊不做,做个什么副将,还去了西南天这等地方……是要做什么?” 韩信皱着眉头道:“许是为了拉拢兵力吧。” 李白见韩信这般的闷闷不乐,倒是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踮起了脚尖,吻了吻韩信的唇角:“那你先现在是要回西南天吗?” 韩信点了点头,应着李白道:“是要会西南天,那北极天尊赵云在西南天,已然开始排除异己了,就连红鲛也……” “红鲛?”李白听得韩信提起了这个名字,是十分的不悦:“红鲛怎么了?” 韩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翻了青丘帝君李太白的醋坛子。 “你倒是说清楚讲明白,你回那西南天,是不是就是准备去寻红鲛那个小………小……小侍女的!”李白本是想要说一个十分粗鄙的词语,但是想到了那鲛人一族也是救过韩信的命,嘴上倒是也对这红鲛客气了几分。 韩信见李白一提起红鲛就是这般大的醋意和敌意,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辩解的好了。 毕竟李白说的确实不错,自己去西南天,还真的是因为红鲛。 “你若是去了西南天,将那红鲛带回来了,你打算如何处置人家姑娘?” 李白这话问的虽说是十分的中肯,但是在韩信的耳边听来,这就是明摆着的吃醋了。 韩信只是想笑,眉眼弯弯的瞧着李白。 李白见自己都这般明显的吃醋了,这狗韩信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模样。 看着就来气。 李白正想要同着韩信继续理论一番,唇就被韩信堵了住。 “唔!”李白对着韩信的突然袭击十分的不满,刚想要推开韩信,手腕却被韩信扣了住。 这一下,李白倒是动弹不得了。 这手腕……似乎是又细了几分…… 韩信在心中默默的想着道。 确实,李白的手腕细了,身子也是瘦了,只不过隔着衣服,韩信摸不出来罢了。 李白的口鼻都被韩信堵了个结实,一时间竟是做不出其他的反应了,只能轻轻的昂着头,默默的承受着韩信的亲吻。 良久韩信才放开了李白。 李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来之不易的气,而韩信则是瞧着李白这副模样,轻轻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李白对韩信的这等反应十分的不悦。 占了自己便宜的是他,到头来这取笑自己的还是他。 李白只觉得自己是半点子的人权都没有了。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韩信占着? 不管是平时的亲热,还是床上……咳咳…… 李白仔仔细细的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结果发现自己还真是……从来没有占过便宜。 “太白……”韩信也是笑够了,这才凑到了李白的耳旁,对着李白说起了贴己话:“我,韩重言的心中,向来都是只有你李太白一人,从不欺瞒。” “可是……”李白也不是对着韩信信不过,韩信是个极好的良人,也是个极其稳重的青年。 李白是对着自己不放心。 他觉得自己身为男儿身,同红鲛比起来,身份确实是要高贵一些,但是从性别上来瞧,自己竟是没有半点子优势。 “太白。”韩信瞧着李白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便就知晓李白是又胡思乱想了。 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额头,不知是对着李白说,还是对着自己说道:“你要信我,也要信你自己。” 韩信这话说的确实是没有任何招人怀疑的地方。 李白也是信了韩信的话,这才点了点头,而后颇是担忧的对着韩信道:“那你一定要记得快些回来……” 韩信则是笑了笑,又捧起了李白的脸,而后在上十分用力的吻了一下。 仿佛是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李白的额头都有些泛红------没办法,皮肤实在是太嫩了。 “等我回来。”韩信对着李白丢下了那么一句。 李白点头应着韩信道:“好。” 韩信十分的不舍:“我走了……” 李白笑着点了点头:“我送你。” …… “天帝。”天界的正殿之中,朝堂之上,二郎神对着天帝进言道:“天帝,现下西南天情势显而易见,北极天尊都这般明显的排除异己了,若是天界再不管,怕是会出乱子……” 二郎神话还未说完,旁边便就有着其他仙君插话道:“二郎真君此言差矣,北极天尊是尽心尽力的给天界做事,就算是期间的手段不太好,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天界着想,二郎真君用排除异己这等词汇来形容忠臣,实在是有挑拨离间之嫌疑。” 二郎神有些不可置信,这一副挑拨离间的帽子就这样的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了? “你胡说些什么!“幸亏旁边的同僚拉住了二郎神,不然二郎神这等的暴脾气,早就上去揍那个回二郎神话的仙君了。 那仙君见着二郎神被旁边的同僚拉着,并不能上前动自己一分一毫,不禁更是得意了几分:“二郎真君,何必这般的恼羞成怒,莫不是被本仙君戳中了心事?” “你!”二郎神的心口实在是被气的快要爆炸,他现下只想要冲上前去,将那不知死活好歹的仙君揍上一顿。 那仙君还想要继续挑衅,话还没有重新说上一句呢,就被个什么力量霎那间掀翻了。 九天玄女身着黑衣黑袍,若不是那面容清秀身段细长一瞧便就知晓是个女子,其他倒是真的与男子无异。 “天帝面前,也是容许你们放肆的?”九天玄女竖着眉毛,恶狠狠的盯着二郎神和那个挑事的仙君。 “玄女,干的漂……”二郎神见九天玄女做了他一直想要做的事,不禁给九天玄女竖了个大拇指。 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九天玄女便就同样恶狠狠的瞪了二郎神一眼。 这一眼瞧得二郎神吓了一跳,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天帝瞧见了底下的闹剧,他自己也是知晓,赵云是有着二心的。 二郎神身为自己的侄子,并没有什么必要挑拨离间。 更何况,自己同赵云之间,也是不需要挑拨离间的。 作为一个权力本事都同自己十分相近的一个新人,赵云此人,实在是叫人不得不防备。 “好了,在其他同僚面前吵吵闹闹,你们也是不嫌丢人。”天帝还未曾说话,旁边的王母先出了言。 底下的仙君和二郎神一瞬间都老实了,九天玄女也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天地之间,诸神各司其职,既然北极天尊去了西南天,这就说明天界是信得过他的,不容旁人说三道四。” 王母这一番话说的倒是义正言辞,不容旁人辩驳。 不容辩驳的一行人之中,包括天帝。 天帝有些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母,说实话,他不知晓王母为何会支持北极天尊。 天知道天帝为了等有人提出来赵云的问题等了多久。 可是偏偏就在天帝要处理赵云的时候,王母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夫妻本是同心,可是现如今看来……这王母同自己之间,怕是也有了其他的心思。 许是感受到了天帝的目光,王母微微的偏了偏脑袋,微微的笑着,瞧着天帝问道:“天帝也是认同本宫的看法的,是吧?” “朕……”天帝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 若是自己现在处理了赵云,便就是在诸神面前不给王母面子。 虽然王母已经是在诸神面前想方设法的整治自己了。 “王母说的甚是。”天帝在心中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同王母明面儿上的撕破脸。 王母这才真心实意的笑了,她又对着下方的诸神道:“天帝都说了,本宫说的是,不知晓尔等还是有着什么异议?” “臣,没有异议。”一个领着头的仙君先是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而后便就是一众的随和着这个带头的仙君,给王母天帝行礼道:“臣,没有异议。” 二郎神也不知晓这些子同僚变脸怎的就那么快,但是这大趋所势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自己现在做那个出头鸟,没有任何的好处。 二郎神也只是只能不情不愿的对着天帝王母行礼道:“臣……也没有异议。” 这边下了朝,王母和天帝头一回没有一起回宫。 “天帝,本宫身子乏了,先回寝宫了。”王母连天帝的脸都已经懒得再看了,只是顾着回宫。 天帝本是还想要同王母问上一问,但是看王母这样的一副样子,竟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嗯,那王母就先回去吧。”天帝半天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措辞,只能让王母就这般的回了去。 王母给着天帝打了个千儿,而后就转身回了寝宫。 二郎神下朝之后,就一直都在暗处等着,等天帝什么时候自己一个人,自己才好上前去问话。 “出来吧。”天帝道行深不可测,又怎会不知晓二郎神藏在暗处? “舅舅。”二郎神这才出了来,对着天帝唤了一声。 “你此番来寻朕,是不是要问北极天尊赵云之事?”天帝也是极其了解自己这个外甥的性子的。 二郎神一开始也没有准备隐瞒天帝,他们之间向来都是没有什么秘密的:“舅舅,舅母为何要为北极天尊说话?” 天帝没有想到二郎神会先问自己这个问题。 这一下……还真是不太好回答。 “朕也不知晓……许是她自己觉得北极天尊好吧。” “可是北极天尊是有着二心的啊!舅舅也能看出来不是吗!”二郎神有些着急,他一心一意的为着天帝考虑。 “这等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天帝看起来也是不想提这个话题,他自己都心烦的紧。 “罢了。”二郎神也不想同天帝继续了,自己的这个舅舅实在是有些懦弱。 “末将告退。”二郎神对着天帝抱了个拳,也不等天帝同意,自己就转身走了。 “唉……”天帝叹了口气,不知晓是在叹这家事烦扰,还是天下事繁琐。 二郎神则是不悦至极,随手折了一根儿柳条,极是气恼的抽打着这一路上的花花草草。 “你自己个儿心情不爽,虐待这些花花草草做甚?”忽而一声女音从花丛之中传了出来,将二郎神吓了一跳。 “什么人!”二郎神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声,一是质问对方,二是给自己壮胆。 花丛之中这才坐起了一个人,黑衣黑袍,嘴里还叼着个草儿,瞧上去好不悠闲。 “玄……玄女……”二郎神瞧着九天玄女到了自己面前,一时间竟是红了脸,不知晓要怎么同九天玄女打招呼。 “啧啧啧……”瞧着二郎神这般的反应,九天玄女这才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屑,对着二郎神不屑的道:“怎么唧唧歪歪,和个娘们儿似的。” 二郎神被九天玄女那般的冷落了一些时日,现下倒是也不敢同着九天玄女走的太近,唯恐引起九天玄女的反感。 “你去寻天帝了?”九天玄女摇摇晃晃的到了二郎神跟前,问了二郎神一句。 “嗯……”二郎神应了一声,承认了自己去寻了天帝。 “让我猜猜,你去寻天帝,是不是提了北极天尊的事?”九天玄女还是比较了解二郎神的脾气秉性的,一猜就猜到了二郎神是去寻天帝说了什么事情。 二郎神点点头:“是……是说了北极天尊的事。” 九天玄女有些不屑的瞧了二郎神一眼:“所以天帝听进去了没?” 二郎神摇了摇头,有些子失望的道:“没有……” “那北极天尊赵云确实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天尊,不是你这一个小仙就能轻易撼动人家位置的。”九天玄女绕着二郎神瞧了一圈儿,就是为了看见二郎神那羞愧的表情。 但是二郎神的脸皮似乎是出乎预料的厚,九天玄女同他说道了那么半天,二郎神竟然还是面若平常,丝毫未变。 “他的身份再是高贵,也还是在天帝之下,不得放肆。”二郎神义正言辞的回九天玄女道。 九天玄女听了二郎神的话,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拍了拍二郎神的肩膀,对着二郎神道:“我也没说这北极天尊可以放肆啊,你这话说的我倒是不知晓该怎么接了。” “所以,你在此等我,是为了什么。” 九天玄女不像是会在这等地方睡着的人,既然她出现在了自己回府的必经之路,这就说明…… 她在等他。 第三百六十八章 回西南天 九天玄女见着二郎神问她了,也不再瞒着二郎神了:“先前天帝私下同我说过,说想让我去西南天,将那赵云先权衡住。” “你?天帝要你去西南天?”二郎神不可置信。 九天玄女点了点头,脸上倒是十足是的诚实:“正是,而且我觉得也可行,毕竟这天界之上,似乎并没有比我还要合适的人选。” “但是……”二郎神欲言又止。 九天玄女知晓二郎神想要说什么,毕竟二郎神这等的愤青,早就习惯将情绪写在脸上了。 “没有但是,恰好我觉得也可行,左右我不喜欢赵云,去用着这种方式给他添堵,我也是觉得极其爽快的。” “你可真是……”二郎神忽而不知晓要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九天玄女了。 九天玄女又拍了拍二郎神的肩膀,而后缓步前行。 二郎神见着九天玄女走了,赶着紧儿的跟了上去:“所以你打算去西南天?” “嗯。”九天玄女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走?”二郎神有些艰涩的问了出来。 九天玄女倒是也不掩饰,面上瞧来也是极其的正常:“这便就走了。” 二郎神住下了脚步,仿佛是不太能够理解九天玄女方才的那句话:“何意?” 九天玄女也是停了下来,转身对着二郎神道:“这便就走啊,前来寻你,就是为了同你讲一下,通知你罢了。” “可是天帝从来都没有说过你要去西南天啊……”二郎神有些字子手足无措。 毕竟九天玄女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突然。 他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要这么些日子见不到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有些嫌弃的瞧了二郎神一眼:“你是个蠢的吗?你也说了,那北极天尊赵云已然开始在西南天排除异己了,这天界的朝堂之上又有着旁人维护他,若是天帝就这般的说了出来,那些朝堂之上同赵云一心的人再私底下报信,那赵云定然会想出一百八十个法子整治我。” 二郎神仍是有些子不解,有些茫然的瞧了瞧九天玄女:“啊……” 看二郎神这个蠢样儿,九天玄女就知晓自己方才的话算是白说了,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二郎真君啊,你是真的傻……” 二郎神知晓自己的脑袋瓜不甚灵敏,但是就这般的被人指出来,还是头一遭。 “哪里傻,明明是你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二郎神不太服气,张嘴就怼了回去。 “这种事情说不得太细。”九天玄女无奈的道。 “现下左右无人,你说的细一些又怎的了?”二郎神这话让九天玄女没法接。 “不成。”九天玄女弹了二郎神脑门儿一下,许是手劲儿有些子大,弹的二郎神有些子疼了。 二郎神当即就捂住了自己的脑门儿,眼角泛起了泪。 谁被这么冷不丁儿的弹一下,大概都会不悦吧? 二郎神也不例外啊…… “呀……还真哭了啊……”九天玄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二郎神,发觉这二郎神是真的哭了,不禁得意了几分。 当然,要是说她在得意什么,她自己怕是都说不清楚明白。 “你弹自己一下试试!”二郎神整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语气了,直接就对着九天玄女吼了出来。 “哎呀你切莫生气嘛。”九天玄女也是无奈的紧,她自己都不知晓二郎神这等大的一个个子,这样凶的一个男人,怎的就会让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弹的哭了。 她自己个儿也不想啊…… 事实证明,不管她自己想不想,二郎神都是哭的极其可怜。 九天玄女无奈极了,刚想要出声安慰,便就被二郎神猛的抱了住。 “哎!”九天玄女也是始料不及,这二郎神的动作太快了。 快的都让九天玄女觉得方才是二郎神装可怜的了。 “你撒开我!你做什么!”九天玄女意识过来之后开始剧烈的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 二郎神的犟脾气似乎也是上来了,他手下的力道更重了一分:“不放!” 九天玄女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采取强硬的措施,便就听得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忽而开口道:“我舍不得你。” 九天玄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有些茫然的又问了一遍:“什么?” 二郎神倒是也没有害羞,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仿佛是要把九天玄女勒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一般:“我说,我舍不得你……玄女……我舍不得你……” 这一下,不知晓该说什么的变成了九天玄女了。 “我……”九天玄女之前被二郎神骗的惨了,导致现如今不管二郎神说些什么,九天玄女都会以为这是二郎神说了骗她的。 “我……我心里有你……”二郎神憋了半天,这才说出了这一句。 “你心里的人应该是素女,儿而不是我。”九天玄女也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哄骗来的女子。 “是你……”二郎神态度倒是诚恳得很,瞧起来不像是在说谎话:“先前我确实觉得素女极好,她性子温和,待人有礼……” 九天玄女在心中实在是没有忍住,骂了二郎神一声。 “但是……”数完了九天素女所有优点的二郎神忽而冒出来了那么一句:“九天素女再好,她也不是你……” 这句话倒是听的九天玄女怔住了。 二郎神松开了九天玄女,瞧着九天玄女的脸庞认真的道:“玄女,你是你,她是她,我心里的人是你,你能看清楚吗?” “那你之前去找月老求亲,求的怎么是素女?”九天玄女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角儿。 既然二郎神提起了以前的往事,那她会好好的同二郎神唠唠。 “那时……”被九天玄女冷不丁问到了的二郎神也是噎住了:“那时还不知晓……不知晓你是这般的好……” 九天玄女实在是没有忍住,看得二郎神这么正经的解释,她噗呲的笑了一声。 “笑什么?”二郎神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九天玄女在笑什么…… “只是觉得你这般认真的样子有些可爱。”九天玄女笑眯眯的瞧着二郎神。 二郎神活了这般大,还没有个什么人说自己可爱。 二郎神的面皮儿以着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之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九天玄女这般的贫嘴呢? “可……可爱?”二郎神避开了自己瞧向九天玄女的目光,嘴里不悦的喃喃着道:“哪里有人会说一个糙汉子可爱的……” “哈哈哈哈……”九天玄女见着二郎神这般的反应,心下只觉得是有趣极了。 衣袖一甩,索性二郎神也知晓自己要走了,原本前来就是为了同二郎神说这个事。 既然说完了,九天玄女也该走了。 “先走了,有缘再见吧。”九天玄女丢下了这一句,而后便就准备离去。 “玄女……”二郎神见着九天玄女这就要走了,赶着紧儿的拽住了九天玄女的衣袖。 “做什么?”九天玄女被二郎神这一番动作吓了一跳。 二郎神的脸皮已然开始涨红,他盯着九天玄女,磕磕巴巴的道:“那……那玄女……等你回来……” 九天玄女瞧着二郎神这般,自己心里头也是有些子害羞的。 她垂下了脑袋,有些羞涩的道:“你不必说了……” 二郎神见九天玄女不让他继续说了,当即就有些子失望的松开了九天玄女的衣袖。 之前是自己个儿骗了人家,人家现在反感厌恶自己,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等我回来之后,我娶你啊。” 我娶你啊…… 娶…… “什么?”二郎神觉得自己可能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什么极其重要的话。 “我说,等我回来,我就娶你。”九天玄女笑眯眯的瞧着二郎神这等紧张的神情,嘴上有些嗔怪的语气道:“怎么?不乐意啊?” 二郎神听得九天玄女这般的问,赶着紧儿的摇手道:“不不不……不是………。” “那你怎的是这副反应?”九天玄女是下定了决心的要逗逗二郎神了,毕竟二郎真君这等傻相可真不是多见。 “我……”二郎神有些激动的上了前,看起来是想要抱抱九天玄女。 但是又怕就这样的抱人家有些子唐突,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九天玄女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二郎真君也不是胆小懦弱之人,这反应怎的就是那么的怕人? 九天玄女自己索性踮起了脚,抱住了二郎神。 二郎神当即就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好似是要爆炸般的激动:“玄女……” 九天玄女有些不耐烦:“闭上你的嘴吧。” 情话你也不会说,张嘴闭嘴都是快要把人气死的言论。 还是老老实实的闭着嘴比较好。 “哦……”二郎神倒是也听话,九天玄女不让他说话,他就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 “西南天可不是个好地方,本来我是不想要去的。”九天玄女伏在二郎神的肩膀之上,良久才开始说话。 二郎神不语,他自然知晓西南天不是个好地方,平常那些人也不会乐意去。 “但是吧,这在天界瞧上一圈儿,似乎也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九天玄女放开了二郎神,十分认真的对着二郎神道:“杨戬,若是我回来了,你可是愿意同我永结良缘,执手偕老?” 二郎神听得九天玄女这般的讲,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自然是愿意的。”二郎神嘴下说了实话,九天玄女似乎还是不太满意:“你是不是忘记了要做什么事?” 二郎神不解:“啊?” “笨蛋。”九天玄女红着脸,低声呢喃了一声。 而后,二郎神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既过,留下了唇角残留的短暂温热。 “走了。”亲完了人的九天玄女一脸的满足,抹了抹嘴,就准备转身离开。 看着九天玄女远去的背影,二郎神捂着嘴,整个人都慌张的不行。 方才自己是被九天玄女亲了吗? 是的!是的!是的! 方才……是九天玄女说要迎娶自己吗? 似乎也是的…… 二郎神只想大喊出声,这才能昭显出自己的心中的激动。 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心中也是有着自己的。这种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转身而去的九天玄女也是摸着自己的嘴角,笑得满眼温柔。 ------------------ 韩信到了西南天的时候,发觉原本的看守侍卫都换了另一拨人。 “什么人!”那看守侍卫凶神恶煞的横了刀剑在自己面前,瞧得韩信诧异得很。 “你们不识得本宫?”韩信指了指自己,满脸的诧异。 “阁下可是有通行令牌?”那看守侍卫定然是个新人了,不然不会脸韩信都不认识,而且还不知死活的问韩信要什么通行令牌。 “没有。”韩信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想起初来西南天的时候,苍尘似乎是给了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小牌子来着。 但是那牌子实在不是很好看,后来韩信随手就给扔了。 那个牌子,大概就是通行令牌。 “东海太子!”一声清朗的男音传了出来,听得韩信微微一怔,这才抬起了眼瞧那个唤他的人。 正是苍尘。 苍尘瞧起来似乎是颓废了一些,脸色变得差了不少,神情也没有了啦先前的神采飞扬。 许是这西南天的大事小事都叨扰着他,他自己个儿也是不知晓该要如何处理吧。 毕竟这副将可是北极天尊的赵云,赵云身为天尊,自然是要比个什么元帅厉害得多,而且赵云年长,算是他们一行人之中的长辈。 这苍尘竟是半点子也无法反驳。 “元帅。”韩信站正了身姿,唤了仓苍尘一声道。 苍尘此时倒是拿得出作为元帅的气势了,对着那两个看守将士不悦的皱了眉毛:“你们怎的能将东海太子关在门外!” 那看守将士也是心虚的紧,毕竟他们是惹不起东海的太子的,先前拦着韩信,也是因为韩信瞧上去也不像是个什么身份十分尊贵之人。 虽然说韩信身上贵气逼人,但是整个人给旁人的感觉有些子吊儿郎当,谁都不会想到这个瞧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少年居然会是东海的太子。 苍尘这些子日子估计是受了不少气,当时整个人都炸开了:“你们自己个儿眼拙,倒是怪起了东海太子了?” 韩信在一旁静静的瞧着苍尘发脾气,他也知晓,副将夺权,他这主帅的心情定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让他借着这个缘由发泄一番好了,左右顶多那个看守将士委屈一些,也不会少块肉。 虽然这对那看守将士来说,着实是不甚公平。 那看守将士似乎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静静的看着苍尘跳脚骂人,面上也没有什么委屈愤怒的神情,瞧得韩信倒是有些子诧异。 苍尘好容易是发泄完了,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韩信见苍尘停了下来,这才上前对着苍尘道:“元帅,现在本宫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苍尘虽然因为李白的缘故不太喜欢韩信,但是韩信和赵云比起来,简直是和善太多了好嘛? “东海太子殿下随着本帅进去吧。”苍尘这才应着韩信的话道了一句。 韩信这才笑道:“那就有劳元帅了。” 苍尘带着韩信进西南天之前,还恶狠狠的瞪了那几名守门将士一眼,仿佛是把那将士当做了赵云。 “现下西南天是怎么回事?”到了没有旁人的地方,韩信悄眯眯的问苍尘道。 苍尘再是心情不好,大概也是知晓韩信是友军的,瞧了瞧四下无人,这才对着韩信说了实话:“东海太子,你知晓北极天尊前来西南天做副帅的事情吧。” 这句话虽说是询问的话,但是苍尘说的却是十分的坚定,好似是坚信韩信知晓此事似的。 当然,韩信也确实是知晓,但是他并不能表现出来,毕竟他同苍尘也不是十分的熟悉。 “略……略微听旁人说过。”韩信有些尴尬的道。 苍尘也不傻,自然能瞧得出来韩信的抗拒,他有些不悦的啧了一声,而后对着韩信认认真真的道:“东海太子殿下,你要知晓,现如今我们可是在同一艘船上的人,平时里不是一个氏族,防备着点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现在这等的时刻,若是还心中满满的都是防备,那着西南天的军权迟早都被那北极天尊赵云挖空。” 韩信微微的皱了眉,这才如实的道:“是,本宫确实是早就知晓了,并且还知晓那北极天尊抓了本宫的侍女去做人质。” 苍尘心中这才舒缓了一些:“现在北极天尊手中的,不只有你的婢女,还有着其他氏族的贵子和将军,这群人中,随便哪一个,身份地位都是十分的尊贵。”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赵云这样做,便就是挑衅我们了。”韩信不想同苍尘在这等的节骨眼儿上同苍尘讨论谁尊贵谁低贱的问题,只能转移了一下话锋。 苍尘倒不是十分的介意,因为韩信说的也是在理。 现在这赵云,可不就是用着他的所作所为激怒苍尘他们吗。 “话虽如此,可是先前本帅在西南天并无同党,小飒也被那赵云施着压力不敢有其他动作……” 赵云有些诧异:“扁鹊前辈不在吗?本宫怎的记得扁鹊前辈在西南天呢?” 苍尘此时提起扁鹊就是忍不住的头疼:“得,你可别提了,之前说是有事走一个晚上,现在都快数月了,仍是没有回来的痕迹,真不知晓前辈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了。” 韩信也是不解的挠了挠脑袋:“许是……许是前辈有其他的事情也是说不准……” 苍尘有些无力的垂下了脑袋,颓废的道:“罢了罢了,左右扁鹊前辈也不在此处,背后抱怨人家实在是没个什么意思。” 韩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苍尘看的倒是透彻,知晓背后抱怨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先前这苍尘也是说过了,他们现在也算是一艘船上的人了,有些事情还是分享着说比较好。 苍尘虽然因为李白对韩信不喜,但是现在这孰轻孰重也是十分有数的:“现在这北极天尊赵云是极其的看重你们东海的那位叫做敖轩的贵子啊。” “敖轩?”韩信细细的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同辈的那么一群少年之中,确实是有个叫敖轩的,也确实是在西南天。 “对啊,敖轩,现在这北极天尊可看重他了,先前从本帅手里挖走的兵权,也是都给了他。”苍尘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如实的道。 韩信皱着眉头:“不可能吧,我们龙族,向来和北极天宫那边没有什么关系的,北极天尊怎会看重我们龙族的人?” “这个又不是你说了算,现如今这敖轩可是整个西南天最炙手可热的少年将军,你们龙族还真是培育出了个好苗子。”敖轩对着韩信本就有着敌意,这韩信的族中有是出了敖轩这等的人,苍尘怎么可能还好言好语的对着韩信说话? 不过这韩信倒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当即就听出来了苍尘语气之中的不善:“元帅这话说的本宫倒是十分羞愧,但是哪族哪户没个差人意的?元帅说这些话,也就本宫是个好相与的,若是叫旁人听了去,可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苍尘心下也是十分的无奈,他也不知晓自己这见了韩信就想怼上几句的毛病怎么改。 不过现下情况特殊,苍尘也只能对着韩信为方才自己的鲁莽道歉:“东海太子殿下实在是抱歉……是本帅嘴上没个把门儿,还请东海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韩信本就是下意识的回了句,看着这苍尘这般严肃的道歉,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好适应。 苍尘摸了摸鼻子,而后打着哈哈道:“无事,也是本宫嘴不好,还请元帅不要介意。” “没有没有没有……”苍尘见惯了嚣张跋扈的韩信,一时间韩信变得这般的有礼,苍尘自己个儿反而是不适应了。 “这外头现下虽说无人,但是保不齐就会有着什么人经过若是被听去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回本帅的帐篷再议论此事吧。” 韩信觉得苍尘说的有道理,当下就笑眯眯的应了:“好。”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又见赵云 李白有些子无奈的坐在正位之上,翘着跪在下面的一众长老。 “各位长老还真是闲啊。”李白言语之中带了一些子阴阳怪气,但是并不能动摇这一群长老的决心。 “帝君。”自从大长老被李白处理了之后,这群长老就再也没敢前来寻李白的谈论任何事情。 看来这件事情对于这群长老来说,倒是十分的重要。 “望帝君早日立帝后,起码为了这青丘的万古基业考虑啊!”带头的倒是也不害怕会同先前的大长老一样,被李白就这般的处理了。 李白微微的皱了皱眉毛,心底自然是十分的不悦:“这青丘有世子还不够吗?” 长老们听了李白的话,当即心中就惊了一惊。 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要把青丘的万古基业传给妲己长公主留下来的那个小世子吗? 但是…… 暂且不说这小世子的生母妲己长公主是未曾成亲就同旁人珠胎暗结,这等事情十分的不雅,单说这小世子的生父是一介凡人,血统并不纯正,这一点就不能继承青丘的大统。 往好听里说,这小世子是妲己长公主同凡人相恋才有的结晶,往难听里说,这小世子就是一个杂种啊。 “帝君,青丘的帝君之位,还是留给帝君的儿子,太子殿下为好。”有长老小心翼翼的对着李白道。 李白也是听出了这长老话里的意思。 这不还是想着法儿的逼迫着自己娶帝后嘛…… “小世子若是按照太子标准来培养,还是有继承大统之能的。”李白按捺下了脾气,同着那长老道。 长老被噎了一下,同着自己的同伴面面相觑:“这……” “总之,后嗣的事情是完全不用各位长老担心的,毕竟小世子很好。”李白对着那群长老挑了挑眉毛,这便就起身要走。 旁边的素衣赶着紧儿的上前扶着了李白。 “帝君,就算不为子嗣考虑,这后宫也是要有人给您打理的啊。”带头的长老憋了半晌,可算是憋出了一个理由。 “后宫?”李白有些诧异的回了头。 “正是后宫,您需要那么一个人给您打理后宫啊。”那一群长老看着李白神情之上终于是有了松动,立马赶着紧儿的上前道。 “吾的后宫……似乎并没有什么人,需要什么打理啊,交给素衣得了。”李白有些不甚在意,回了那长老一句,这便就转身离去了。 “这这这……”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好不尴尬。 “罢了,这等事情急不来。”带头的长老叹了口气,他可是没有忘记,大长老当初被李白整治的多惨。 他可不要成为下一个大长老。 ------------------ 韩信随着苍尘到了元帅的帐篷坐了下来。 苍尘示意旁边的侍女给韩信倒茶,被韩信制止住了:“姑娘不必了。” 那侍女有些子怔,毕竟这茶壶都捧在手里了。 这一下,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啊……一会儿本宫要前去一趟大牢,看一下被关押起来的人……”韩信也瞧出了侍女的尴尬,赶着紧儿的道。 这侍女又瞧了瞧苍尘.。 苍尘给了侍女一个确定的眼神,侍女这才听了韩信的话,端着茶壶下了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韩信看着侍女下去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同着苍尘道:“敖轩为何会突然被赵云重用?那般多的兵权就这样交给他,你真的放心吗?扁鹊前辈到底去做什么了?” 苍尘有些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韩信先停下。 韩信也是心急,这才一串问了那么多,见苍尘这般,倒也是乖乖的停了嘴,静静的准备听苍尘说。 苍尘叹了口气,对着韩信正色道:“东海太子,虽说你们东海龙族的敖轩极其有可能叛变了,但是本帅还是相信你,因为你同太白要好,太白看准的人,肯定不会太差。” 韩信没想到这苍尘会冷不丁的说起李白,一时间有些子发愣。 “赵云私下挪动了兵权,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已经位置坐到了天尊,这西南天小小的兵力又怎会入了赵云的眼?”苍尘正色的开始分析了起来。 更何况,赵云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必要给苍尘使绊子啊。 苍尘虽然说的对,但是说的都是废话。 韩信在心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说着:“你继续。” 苍尘又接着道:“所以说,这西南天之上,定然是有着极其令赵云讨厌的人。”苍尘看着韩信听的认真,对着韩信正色的道:“本帅怀疑那个人是你。” 韩信冷不丁的被苍尘来了这一下,有些不太理解,反唇相讥道:“你有病吧,本宫对于赵云来说,只是一个小辈,他那么针对本宫做甚?” 苍尘撇了撇嘴,道:“这也说不定啊,搞不好是你不知不觉的……就把他得罪了。” 韩信这才看出来,这苍尘就是在开玩笑。 这一下韩信倒是有些生气了,他扶住了额头,完全不想同苍尘这种有些子幼稚还能当上元帅的人进行交谈。 “韩信你怎的这般无趣啊。”苍尘见韩信看出了他的把戏,当即就有些不悦了。 明明在外的名声风流得很,但是到了他这儿,就是这般的开不起玩笑。 “你自己开起玩笑没遮没掩,还怪旁人无趣了。”韩信有些无奈。 当然,当初这西南天上,若不是韩信失踪了,这元帅的位置,是定然落不到苍尘身上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纠结这北极天尊为什么要挪动兵权,最重要的问题是,怎么把兵权拿回来。”苍尘这一番话听得韩信有些子不爽:“你这些话说的倒是轻巧,不了解他挪动兵权的缘由,怎么从根源之上解决问题?” “但是知晓了缘由又如何?”苍尘也是看出来了,韩信同他根本就不是在一个视角看待问题的,也不是想只用一个方法解决问题的。 这样子两个人根本就是沟通不上啊。 “这样吧。”韩信也是不想同这个幼稚的元帅继续讨论这些了,他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良久才对着苍尘道:“你觉得拿回兵权重要,你便就拿回兵权,本宫觉得了解缘由重要,那么本宫就去了解缘由,至于你这孤立无援的立场……左右那北极天尊还不知晓本宫回了西南天,那么本宫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走,顺便去圣灵山寻一下扁鹊前辈,叫他来帮你对付赵云,如何?” 苍尘点头,认同了韩信的观点:“你说的……倒也是可以。” “那就那么办。”韩信这边就要起身离开,被苍尘一声喊了住:“那个……韩……东海太子殿下……” “还有何事?”韩信转头,瞧见了苍尘那微微有些发红得脸。 苍尘见韩信回了他的话,一时间也是羞涩的不知晓怎么办才好,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本帅想问一下,太白……太白在青丘,还好吗?” 韩信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李白同他之间的关系,苍尘对李白的心思,他又不傻,自然全部知晓。 但是不理人家,似乎又与礼不合。 “挺好的。”韩信敷衍着道。 “好……好便好。”苍尘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又问韩信道:“那……” “不必问了。”韩信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苍尘:“你明明知晓本宫对太白也有着心思,你为什么要问本宫这些?” 苍尘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韩信居然就这般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还真是……十分的坦诚呢…… “本帅知晓。”苍尘也没有同着韩信拐弯抹角,垂下了脑袋,沉默良久,这才抬头对着韩信道:“我们……我们之间……能否公平竞争?” 韩信听了苍尘的话,简直就是快要笑出声了,他有些无奈的瞧了苍尘一眼,不知晓要怎么告知苍尘,他同李白,已然是到了最后一步了。 “不能。”韩信吐出了这两个字,也是坚决得很。 苍尘没有想到韩信还是坦诚的表达了自己心中所想。 再怎么说……也要委婉一下的好嘛…… “凭什么?”苍尘也不是个好惹的,被家中父母和诸多姐姐宠爱着长大的,除了在李白那里,就没有吃过亏的苍尘,怎么会是个好惹的? 更何况苍尘自小就是要什么有什么,更别提是男人女人了。 “因为你并不能给太白想要的东西,说白了,你连带他走的能力都没有。”韩信讥讽的语气让苍尘听得十分不爽。 苍尘也是不悦极了,自己还没有展现自己的能力,这个韩信凭什么说自己不行? “你怎么知道本帅没有能力?”苍尘回了韩信一句。 韩信听了苍尘的话,整个人都笑了,感觉十分的讽刺。 “先不说能力,你有带着他走的勇气吗?” “本帅……” “你有对着家中父母和姐姐坦白的勇气吗?”韩信这句话说的其实十分的虚,毕竟他自己都没有坦白的勇气。 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现在还待在龙宫里,等着自己回去禀报同王昭君的结果呢。 “本帅自然有。”苍尘实在是不喜欢韩信这种一口咬定自己不行的语气。 “现在不是你有不有的问题,而是太白自己个儿愿不愿意的问题。”韩信这个人这个坏啊,他明明知晓李白同他之间,是死心塌地的感情,他还非要同着苍尘说这个。 若是真的要按照李白对人的感觉感情来的话,苍尘是必定要输的。 “太白的想法固然重要,可是本帅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先打好招呼的好。”苍尘笑眯眯的瞧着韩信。 “随你咯。”说韩信心中不发酸是假的,但是苍尘这般的笃定,他还真不知晓要怎么将苍尘撵走。 “好。”苍尘这才真的笑了开,露出了半口白牙。 韩信实在不想要看苍尘这等的蠢样子了,潇洒转身之后丢下了一句:“告辞。” 苍尘也回道:“告辞。” 韩信背影远了,苍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韩信,看来对李白也是极其认真的。 韩信本是想着先回天界的,在拐弯处也不知怎的,就是恰好的撇见了北极天尊------赵云。 赵云仍是那一袭装扮,身后跟着好几位侍卫,瞧起来倒是有着几分的威风。 先前同苍尘商议对策的时候提到过好多次赵云,韩信也是知晓赵云长的什么样子,但是不知晓,为什么……真真切切的瞧见了赵云之后,韩信的心口会莫名其妙的发闷。 这种不爽的感觉迫使韩信赶着紧儿的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 赵云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警惕的朝着周围瞅了瞅,发觉并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的带着一众的随从回了自己的帐篷。 看着赵云,韩信这边倒是不适极了。 不知怎的,韩信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着黑,似乎是有着什么影像一闪而过。 似乎是一对十分凶悍的鹰眼,那眸子之中,带着满满的杀气。 而后就是整个身体的落空感,似乎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了下去,浑身冰冷,仿佛是掉入了冰水之中。 韩信捂着心口,这等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难受,但是又不能喊出声。 谁知晓方才那个赵云有没有注意到他? 若是赵云注意到了他,并没有走远,而后发现了他…… 发现了他…… 发现了他之后……赵云会做些什么呢? 韩信自己也不知晓,但是韩信的直觉告知他自己,赵云这个人物,危险得很,不可靠的太近。 终于,韩信觉得自己的身子缓过来了一些,这才悄悄的站起了身,朝着周围好生的打量了一番,这才确定赵云是真的走了,这才放下了心,悄悄的溜了出去。 方才的感觉是那般的难受,这使得赵云觉得,还是先去寻找扁鹊前辈比较好。 一是自己的身子方才的反应,定然是异常的,寻了扁鹊,倒是也能问清楚。 二是早早的找了扁鹊,也能叫扁鹊早早的前来帮助苍尘不是? 这般的想着,韩信立即就捏了个决儿,朝着圣灵山而去。 圣灵山这边,情景也是十分的尴尬。 扁鹊好容易将同诸葛亮分别万般不舍的庄周哄好,到了圣灵山,又瞧见了雪女那是十分不善的眼神。 “仙君。”雪女凶巴巴的瞧着站在扁鹊身边的庄周和庄周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不善的出口道:“这个梦魇怎会跟着您一同回来?” 庄周是有些怕雪女的,毕竟雪女同他讲过许多打压他气焰的话,他也是怂。 扁鹊倒是不尴尬,毕竟庄周日后是自己唯一的伴侣,不大大方方的介绍怎么能行呢? “雪女,子休跟着本仙君回来了。”扁鹊对着雪女道了一句废话。 雪女自己个儿眼睛又不瞎,自然是瞧得见庄周跟着扁鹊回来了。 但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不是庄周跟着扁鹊回来了……而是…… “仙君,这庄周怀中的孩子是怎么回事?”雪女手指直直的指向了庄周怀中的孩子。 “额……”庄周有些尴尬,他总不能告知雪女,这是他同扁鹊生的孩子吧…… “这是咱们圣灵白泽的太子殿下。”扁鹊说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卡顿,仿佛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这等的语气,就像是同雪女说今天中午用了什么膳食一般。 “仙君!”雪女见扁鹊居然用这等平平无奇的语气说那么重要的事,一时间倒是气到不行:“我要问的是,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生母是谁!” 扁鹊脸皮子再厚,此时也是泛红了。 这个孩子……是庄周生的…… 这种措辞虽然是真的,但是雪女肯定不会信的吧。 “是我生的。”庄周看着扁鹊也是尴尬得紧,终是鼓起了勇气,对着雪女说出了实情。 “什么?!”雪女整个下巴都快被惊得掉下来了:“这是你的孩子?” “行了行了。”扁鹊实在是容忍不下去了,这雪女怎的就把自己同庄周堵在门口问这些有的没的? “我们先进去,外面冷得很。”扁鹊对着庄周道。 庄周淡淡的应了一句,这才跟着扁鹊进了圣灵山的大门。 同雪女擦肩而过的时候,庄周小声的道了一句:“抱歉。” 雪女有些懵,这个杀千刀的庄周为何要同着自己说抱歉? 算了,管不得那么多了,现在还是先赶着紧儿的进去问个清楚才是正事儿吧。 雪女想到这里,这才反应了过来,进了门。 圣灵山在外看来,还是一片的白雪茫茫。 不过细细看来,似乎是有了些生气。 “还是这里面暖和,怎么样?方才在外面,是不是被冻到了?”扁鹊一进了大殿,就回头准备握住庄周的手。 但是看到了庄周还抱着孩子,又是有些子心疼,赶着紧儿的把孩子接了过来,以免庄周抱久了太过劳累。 雪女只觉得宁愿自己眼睛瞎了,因为她瞧见扁鹊抱过孩子的功夫,吻了庄周一下。 为什么让她看见这些东西啊! 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啊! 雪女心中的小人嘶吼了半晌,终究雪女是放弃了,有些无奈的上了前,对着扁鹊行了一礼,道:“仙君,敢问这孩子刚到圣灵,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扁鹊听到了雪女的称呼,有些不满的的纠正雪女道:“是太子殿下。” 雪女咬了咬嘴唇,在她的心中,扁鹊明明还是个没有成亲的少年,为何这般的突然……就……就……有了孩子了…… 但是扁鹊让她改口,这个口就不得不改,雪女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着扁鹊行了一礼认错,又重新的问了一遍道:“仙君,敢问这太子殿下刚到圣灵,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扁鹊见雪女改了口,这才满意了一些,将庄周和怀中的小白念休细细的瞧了一圈儿,这才对着雪女吩咐道:“给帝后和太子殿下准备一些布料吧,做上几身新衣服和被褥。” 雪女觉得自己今天遭受的打击简直就是继而连三啊。 她自己若是耳朵还好使,没有听错的话,方才扁鹊说的那个词汇是……帝后? 帝后? “帝后是谁?!”雪女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最后一个知晓的感觉了。 先前扁鹊同庄周好是这样,现在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子殿下也是这样。 糟糕透了。 “这不是废话吗。”扁鹊有些嫌弃的瞧了瞧雪女,对着雪女道:“帝后便就是子休啊。” 这一个字就好似一道惊雷,劈在了雪女的身上。 “他……是……帝……后……?”雪女咬牙切齿的问扁鹊道。 “他怎么就不能是帝后了?”扁鹊觉得雪女的想法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可是男子哎!仙君!你仔仔细细的想清楚了啊!”雪女简直是吼着对扁鹊道。 扁鹊想不通雪女为何会在男子女子的身份上纠结:“他是男子又怎样?他也不是为本仙君诞下了子嗣了吗!” “是这样没错……”雪女忽而不知晓自己要以着什么样的理由不承认庄周了。 你说庄周是男子吧,他给扁鹊生下了儿子,给圣灵白泽诞下了太子殿下。 你说庄周身份低微吧,扁鹊向来手潇洒惯了的,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 雪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给庄周行了一礼,面儿上瞧来倒是一等一的恭恭敬敬:“给帝后娘娘请安。” “噗嗤……”实在是不习惯庄周被这么娘气的叫着称呼,扁鹊的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庄周听在耳里,倒是有些子恼,他锤了一下扁鹊的胳膊,不悦的嗔怪道:“笑个什么!” “没有没有。”扁鹊怀中抱着孩子,一时间也躲不开,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让庄周锤了一下。 “罢了……雪女,你不必叫我娘娘……感觉怪怪的……” 庄周这话却是不错,不单单庄周和扁鹊听得难受,这雪女叫的……也是难受啊…… “是,帝后。”雪女恭恭敬敬的答道。 虽说帝后也不是什么男儿气的称呼,但是要比加上娘娘顺耳多了。 “仙君,那我就去给帝后还有太子殿下寻布料了。”雪女回头对着扁鹊道。 扁鹊应着雪女道:“去吧。” 第三百七十章 那位公子 众所周知,平日凡间的夫妻之间,是会吵架的。 天帝回到自己寝宫之时,被王母的贴身侍女轰了出来。 天帝不知为何,前去询问王母,这边儿门还没进呢,就听得门里的侍女们恭恭敬敬的道:“请王母娘娘安。” 得,这是自己出来了。 天帝细细得想了一会子,觉得自己这一段日子实在不算是太忤逆王母的意思,思前想后,真心不知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王母。 寝宫的门被打了开,王母身着一身明黄便服出了来,头上的乱七八糟的凤冠首饰摘了去,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轻快了一些。 “王母,为何不让朕进去?”天帝诧异得很。 王母并未作答,而是对着旁边的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 那侍女会了意,对着王母点了点头。 王母全程未发一眼,出来在天帝的面前露了一面儿,而后就又回了去。 天帝被王母这一出整得是有些不解,正当他要出口询问的时候,方才王母的那位贴身侍女便就上前,对着天帝行了一礼:“天帝,您现在是可以进去了。”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纵使天帝是一只十足的老狐狸,此刻也是摸不清王母的思想。 天帝到了这房中,便就瞧见了正中央放了一碟玉盘,而玉盘的下面,则是叠了一个瓷盘。 “尊贵的东西总归是尊贵的,就算是同瓷盘在一块,也是不能改变它本身是玉盘的事实。”王母坐在不远的榻上,对着天帝道。 天帝整个人都有些子懵,但是多年的心眼也不是白长得。 不消一会儿,天帝就明白过来了。 这王母是在告诉他,王母本身是玉盘,而昊天的生母是个瓷盘。 “天帝若是懂得,便就过来吧。”王母执起了一杯茶,轻声的道。 所谓端茶送客,王母这个动作,便就是在告知天帝,若是想继续留下,便就过去,不想留下,她便就送客。 天帝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走了,他到了王母的旁边,同样是坐在了榻上。 “你是要同朕说昊天的事情吧。”旁边的侍女看着天帝坐了下来,赶着紧儿的上前给天帝沏了杯茶。 王母的眉眼虽说在岁月的蹉跎之下有些老了,不过其中的神情依然是犀利的紧,叫人不敢直视。 天帝撇开了目光,倒不是不敢同王母对视,而是昊天的事情……本就是他对不起王母,若是王母同他理论,他还真没有胜算的机会。 “一个庶子,有什么好说的。”王母淡淡的撇开了目光,看起来似乎是不想同天帝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 “王母,若是昊天又有什么地方不听你的话了,忤逆你了,你教管就是了。” 天帝这个人在这等时候就展现出了他自己个儿的非凡的能力------不管什么话,他都能说的十分难听。 还有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同天帝议论昊天的事情,天帝还一个人在这儿叭叭叭等我唱独角戏。 “天帝,你觉得同本宫之间,除了昊天,就再无什么好说的了,是吗?”王母率先出言打断了天帝。 天帝则是微微一怔,他不知晓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惹到了王母,语气是这般的不善。 “不然……王母是想同朕说些什么?” 王母见天帝问了,索性开门见山的对着天帝道:“天帝,北极天尊不可回来,他在西南天,必定是有着大作为。” 天帝皱了眉,他不知晓王母怎会同他说这样的一番话。 王母同赵云之间,若是强硬的说他们有什么关系,那大概就只有诸葛亮了。 诸葛亮身为王母母族的佼佼者,算得上是王母的弟弟,而赵云同诸葛亮相恋的事也算得上是人尽皆知。 虽说当初处罚了诸葛亮,但是王母这边却是一直都没有发言的。 “王母啊……”天帝叹了口气,看起来倒是要同王母说真心话了:“你也知晓,那赵云是在挪动兵权,是在排除异己……” “军事上的事情,你倒是晓得清楚。”王母不悦的打断了天帝,冷眼儿的瞧着他。 天帝讪讪的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天帝,这军官带兵打仗,每个军官都有每个军官的方法,你说北极天尊排除异己,你得先有个证据,这空口白牙的事情谁都会说,但若是说的旁人信了,那就是污蔑。”王母这一番说辞天帝并没有反驳,而是给了王母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色。 王母复又道:“若是天帝觉得赵云在排除异己,那这就恰好的说明了造谣者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便就是将天帝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啊。” “那便就是要任由着北极天尊在西南天排除异己,胡作非为?” “若是想要知晓北极天尊到底有没有排除异己,先得拿出证据啊。”王母瞧着天帝叹了口气:“没有证据,就用着一张嘴儿那么一说,天帝也是信了?” “可是杨戬总不会说谎吧,他是朕的亲外甥。”天帝皱着眉,看来这心中的思想,似乎是已经被王母动摇了。 “你可别提那个杨戬了,前些日子他同巨灵神在一众武神面前,为了个女人打了起来,这个事情难道天帝不觉得丢脸吗?” 天帝沉默不语,王母说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这般的不成熟稳重,想必说北极天尊排除异己的话,也是在外头听来的。”王母言之凿凿:“这孩子,听风就是雨,可怎么是好。” 天帝顺着王母的话叹了口气。 这王母就是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把杨戬贬低成了一个**不成熟稳重的浪荡子。 但是天帝也是了解自己的侄子的,他知晓自己的侄子不会是王母口中的这种人。 但是王母都这般的说了,自己除了顺着王母往下道,似乎也是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王母同着自己说这一些,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顺着她吗? “王母所言极是,杨戬这个孩子确实不甚成熟,有时间朕一定要给他寻个机会,好生的历练一番。” 见着天帝这般敷衍的态度,王母心下十分的不悦。 但是又不能明里儿的同着天帝撕破脸,只面上假惺惺的笑道:“天帝这般的想,那边就是极好的了。” …… 雪女这几日实在是受了不少的罪。 先不说这扁鹊同庄周回来之后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腻歪,但说这个孩童夜间啼哭,叫自己不得好眠,这一点就十分的气人。 更何况扁鹊将这个孩子扔给了自己,说自己个儿累了,除了吃奶进食,都要雪女全权负责。 雪女再怎么说,在被扁鹊收复之前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妖,杀人不眨眼,吃人一嘴血。 这被扁鹊收服收了……倒是干起了凡间奶娘看守孩子的勾当。 而且这个孩子总是在夜间啼哭,也不是饿,也不是需要换尿布和衣服,就是单纯的苦恼。 着实是心烦得紧。 雪女一度想要掐死这个不叫自己好眠的婴孩,但是细细一想,这个婴孩又是圣灵白泽的太子殿下…… 雪女只能忍。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 相反扁鹊庄周那边的小日子过的倒是十足十的滋润。 雪女看的那叫一个嫉妒,但是有不能说些什么。 谁让自己只是一个被收服的大妖呢…… 这些日子雪女的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 庄周和扁鹊还有这位圣灵太子殿下刚回来的时候,圣灵山上的其他妖怪都不愿意同这个孩子接近。 一是这个孩子身份尊贵,那些妖怪都皮糙肉厚,唯恐自己个儿动作粗鲁伤到了孩子。 二是他们都是外头吃人的妖怪,凶得很,见的人呢,也大都是张成了的成年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等柔软可爱的小婴儿,他们不敢造次。 但是这些日子他们也观察到了,雪女带着这个孩子都无事,想必他们好奇的看看抱抱也无事。 在小巴蛇的带领下,小小的白念休在每个妖怪的怀里都走了一遭。 然后情况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每个妖怪都要争着抢着抱,婴孩小小软软的,身上还有着让人欲罢不能的奶香气,叫这些妖怪实在是爱不释手。 尤其是小巴蛇,若不是她自己个儿照顾不好孩子,怕是就要把这个孩子抢走抱着睡了。 妖怪们喜爱小白念休,雪女也是轻松了不少。 毕竟有人同她一起分担了。 但是妖怪终究就是妖怪,有的时候动作还是粗鲁一些,看得雪女心惊胆战,最后也只能是能够自己抱,便就自己抱。 “扁鹊前辈!晚辈韩信,前来拜访!”外界传来了一声吆喝,听得雪女抱孩子的手都抖了一抖。 “你帮我先抱一会儿。”雪女转身把白念休交给了一直眼巴巴的瞧着的小巴蛇。 小巴蛇终于是盼到了这一刻,欢天喜地的就上了前,接过抱住了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太子殿下。 …… 九天玄女带着一路的风尘和天帝的诏书到了西南天。 门口的看守将士自打在赵云那边吃了亏之后,就不敢轻易的拦人了,就让九天玄女这样的进去了。 九天玄女见这看守侍卫居然不阻拦自己,一时间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毛。 外来之人,居然连拦都不拦一下,万一前来的人是个什么敌人,那这岂不是很危险? 人家不拦自己,不代表雪女自己没有自制力。 九天玄女自然知晓自己不能就这般的进了去,给其他人留下了诟病的机会。 若是自己就这般的进了去,到时候旁人再添油加醋的说是自己无礼,给自己扣个什么帽子。 这才叫真的冤屈。 “这位将士。”九天玄女对着看守的将士唤了一声道。 “姑娘有事吗?”将士也转过头对着九天玄回了一句。 九天玄女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那个……能不能劳烦你给我唤一下苍尘元帅?” 将士道:“姑娘若是想要去寻苍尘元帅,自己去就是了。” “啊?”九天玄女有些懵,仿佛是不太习惯这般轻易的就进了西南天的军营。 “姑娘进去就是了,瞧姑娘也不像是什么恶人。”那将士还觉得自己是极其有礼的,却不知在九天玄女的心中形象已然一落千丈。 九天玄女对着这个西南天着实是有些失望了。 真是的…… 自己对于这些士兵来说,再怎么说……也是个陌生的外来人啊…… 他们……怎的就这般的放心,叫自己进去了? “不了,还是劳烦将士大哥给我叫上一声吧,进去寻不见,也是不好的。” 那侍卫见九天玄女这般的讲了,这才转头让另一名将士进去寻苍尘。 九天玄女就这般的在外头等着,等他们把苍尘叫过来。 苍尘这便正对着一堆的文件头疼呢,直到门外的将士敲门唤了苍尘,这才抬起了头。 苍尘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因为琐碎的杂事太多了吧,烦扰的他心情脸色都不是太好。 “何事?”苍尘没什么好气的应了一声。 门外前来唤苍尘的将士应道:“元帅,门外有个姑娘找您……” “姑娘?”苍尘有些诧异,自己在西南天已然许久了,也没招惹什么姑娘啊……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之前自己招惹的某族的美人儿? 苍尘心下这般的想着,口上问了来人一句:“那姑娘……漂亮吗?” 将士也是没有想到苍尘会问这等的问题,怔了一怔,而后道:“漂……漂亮……” “漂亮的话,那本帅可是要见见。”苍尘兴奋的搓了搓手,准备出去见见那位漂亮的姑娘。 九天玄女已经在西南天的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她也不知晓这士兵的腿脚有多慢,怎的这般得久了,还没有把苍尘叫过来。 “唉,元帅,就是那位姑娘。”士兵带着苍尘道了门口得时候,对着九天玄女指了一下。 苍尘身为北冥得皇子,自然是认得九天玄女得。 苍尘见到九天玄女自然是有些激动的,他对着九天玄女招了招手,兴奋的唤道:“玄女前辈!九天玄女听见了苍尘的呼喊,这才注意到了远方而来的苍尘。 九天玄女也招起了手,对着苍尘唤了一声:“北冥的小皇子!” 苍尘小时候是被北冥的帝君送到了天界,送到了武神场,按照着天界的武神的标准,接受着九天玄女的**。 刚开始苍尘十分的不喜欢九天玄女,因为苍尘觉得这九天玄女凶巴巴的,同他家柔柔软软的侍女比起来简直是太逊色了。 后来相处的时日长了,他才能瞧见九天玄女的一点点的好。 因为九天玄女会在他饿着肚子的时候给他弄一些小玩意儿,还会在他练武之后,帮他处理受伤的伤口。 九天玄女是个好人。 从那时起,苍尘便就知晓了这个事情。 二人终是欢欢喜喜的抱在了一处,看的旁边士兵十分的不自在。 “玄女前辈怎的来了西南天?天界发声什么事了?”苍尘放开了九天玄女之后,问出了心中所想,听得九天玄女微笑不止。 “是天界啊,怕你在这西南天受了什么人的欺负,特意派我来啊,给你主持公道的。”九天玄女从怀中掏出了天帝给她的诏书。 “这样……”苍尘心下也是十分高兴的,最起码当九天玄女来了之后,自己就不适孤军奋战了。 原本苍尘是想要指望王飒同他一伙儿的,所以他当初才会对着赵云推荐王飒。 但是王飒从和敖轩在一起的时候,就处处都被敖轩碾压。 不管是什么方面,都是十分的逊色。 苍尘自己也是十分的无奈,他也不知晓还有神能够同自己一起,将敖轩压制住。 所幸……九天玄女来了。 这个不管是资历地位还是能力都完全不逊色于赵云的天界第一女武神。 若是能够得到九天玄女的帮助,想必这兵权定然是能一点点的拿回来的吧。 “前辈……这往后的日子,就拜托了。”苍尘对射九天宣布道。 九天玄女笑眯眯的瞧着苍尘道:“好啊。” 赵云这边也是收到了消息。 赵云微微的抬着手臂,他的手臂之上停留着一只鸟儿。 那是一只小小的信雀,雀儿对着他道:“天尊,那位公子让我前来告知您,天界将女武神九天玄女派了过来,还请您做好准备。” 赵云垂眸,仔仔细细的思量了半天,这才对着那小雀儿道:“知晓了。” 小雀儿似乎还有着什么话说不出来,看了看赵云,欲言又止。 “怎么了?”赵云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小信雀,是还有着什么话没有说完吗? 小信雀听得赵云问了,这才犹犹豫豫的道:“那位公子说……说……” “说什么?”赵云问到。 “说……要您留那九天玄女一命……”” “留九天玄女作甚?”赵云皱了皱眉毛,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他说,九天玄女虽然是您的对头,但是本质上来说,对您是没有任何威胁的,放她一命又不会……” “他懂个什么!”赵云发了怒,吓得那信雀飞的远远的,蹲在了房檐之上,唯恐被赵云伤及到。 “他同九天玄女一直都在天界……难道是……”赵云抬头望了那信雀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在他的心中,已然爱上了九天玄女?” 信雀不语,赵云说的确是不错,这天界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家的那位公子为了九天玄女,和巨灵神在天界武神场打了一架,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没错……信雀口中的那位公子,正是二郎神杨戬。 “你家的主子怕是忘记了,当年他的母亲被天帝压在山下,是谁告知了他解救出她母亲的方法,又是谁帮着他坐上了真君的位置。”赵云阴狠的眯了眯眼睛,杀气四溢。 信雀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一退,对着赵云道:“正是因为我家的公子对您十分的感激,这才会一直帮着您做内线啊……公子说,不需要您手下留情,哪怕是……废了九天玄女的修为,也劳请您饶她一命。” 赵云垂了眸,良久才对着那信雀道:“回去吧,告知你家主子,本尊知晓了。” 信雀见赵云松了口,这才欢天喜地的道:“多谢天尊理解,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赵云见着那信雀就那样扑棱棱的飞走了,心下叹然。 果然,这人和神都一样,一旦沾染上一个情字,就会奋不顾身,一往无前。 “玄女前辈,天帝可是有着什么指示?”苍尘同九天玄女到了帐篷里,这才放心大胆的进行交谈。 九天玄女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对着苍尘道:“天帝说,现在的局势是真的瞧不透,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以不变应万变?”苍尘细细的想了一遍这句话,最终品了出来,这句话……是句废话。 “现在还不变?若是等着兵权被北极天尊移完,所有的将士都归着北极天尊的手下管,那咱们……咱们……” “我知晓。”九天玄女制止了苍尘继续说下去:“你也知晓,赵云同我虽说都是从千年前的**之中出来的将领,但是那时我们的分工并不相同,赵云是真真切切的带兵打仗,她他很会用人,知晓每个人的长处,应该安放在什么位置,合作起来才能事半功倍……”九天玄女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口气:“我就不行了,我是只身一人冲锋陷阵,就算是**之后,也是一直待在天界的武神场教一下那些新晋的武神……” 苍尘微微的皱了皱眉。 九天玄女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是……她自己个儿知晓自己不如赵云,所以提前告知自己,让自己别抱太大的希望? 九天玄女看见了苍尘那皱着的小眉头,当即便就笑了一声,而后摸了摸苍尘的脑袋:“罢了罢了,虽然我同赵云比起来,是有些逊色,但是赵云此人的脾气秉性……我还是能摸得清楚的。” 苍尘点了点头:“那晚辈就召集西南天将士,告知他们你来了。” 九天玄女笑着点了点头:“嗯,好。” 苍尘这才笑了开:“那我这就去办。” 第三百七十一章 韩信来访 韩信到了圣灵山的时候,看着圣灵山一片的白茫茫,就好似是没有什么人气一般。 圣灵山整体被个结界给罩了住,若是凡人,估计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有修为和灵力的才能瞧得出来。 韩信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不知晓该要怎么进去,只能立定在山前用这灵力对着圣灵山喊道:“扁鹊前辈,晚辈韩信……” 话未喊完,那圣灵山的结界,对着韩信这一边儿的口便就破了开,从里走出个女子。 细细看来,这女子一袭白衣,连发色眉毛都是雪白的,瞧上去倒是有分一尘不染的味道。 女子雪白的发松松垮垮的挽了个发髻,散乱得很。 眉心蓝钻微点,衬托的肤色是愈发的白了。 女子的眉眼倒是极其的柔媚,韩信看得出来,这个女子定然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姑娘好,在下韩信,前来拜访扁鹊前辈。”不管这个女子是不是普通人,只要她在这圣灵山,那就说明她是圣灵山的人,是扁鹊的人。 扁鹊的人,可是不好得罪啊。 这个女子正是雪女,原本她也没见过韩信,现下看得韩信倒是极其的稀奇。 “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怎的没有见过?”雪女原本就是荒野雪山里**落单男性吸取阳气的大妖,现下瞧见了眉眼清俊的韩信,自然是又露出了本色。 原本她**的那些男子,就都是山野莽夫,一点子属于男子的清俊儒雅都没有。 现下来了个小青年,雪女又怎会轻易放过? 韩信有些尴尬,毕竟他同这个雪女并不是十分的熟悉,而雪女却在他的面前询问这些。 韩信对着雪女行了一礼:“姑娘,在下韩信,是东海人氏。” 雪女对他是哪里的人自然不甚感兴趣,她只是瞧着韩信长相好看,这才挑逗两句罢了。 “罢了罢了。”雪女对着韩信招手道:“你进来先坐着吧,我去给你喊仙君。” “多谢姑娘。”韩信对着雪女拱手道。 而这边扁鹊还在床上没有起,旁边躺着庄周。 庄周是早就醒了的,他见扁鹊还在睡,空手变化出一片羽毛,对着扁鹊的鼻子撩拨许久。 扁鹊正睡的香,冷不丁的就觉得自己的鼻子上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动,搞得自己想打喷嚏。 庄周这边正玩的起劲儿,冷不丁的就被扁鹊反抓住了手。 “仙君仙君仙君!”庄周见扁鹊醒了,赶着紧儿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现在倒是知晓自己错了……方才逗弄本仙君的时候怎的不知道自己错了?”扁鹊欺压上身,把庄周压的死死的。 “方才你不是也没醒吗……”庄周偏过了脑袋,轻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扁鹊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庄周现在居然和自己唱起了反调? 这等行为若是继续纵容下去,这还了得? “仙君仙君仙君!”庄周感受到了扁鹊身上的不悦的气息,赶着紧儿的制止扁鹊,不叫他对自己做出个什么事情。 “你自己把本仙君弄起来的,你自己赔偿吧。”扁鹊嘴上这般的说着,而后棉被往上一拉,内里一片嬉笑打闹的声音,而后就是…… 雪女在房门前真心的恨自己耳朵为何还不聋,这扁鹊平日里晚上做些什么也就罢了,这白日里都…… 但是就算是扁鹊在里做一些羞人的事情,韩信还在外等着呢。 若是叫韩信等的时间长了,人家不耐烦,自己个儿寻了来,那可真是丢人丢到了家了。 雪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对着房内喊了一声:“仙君,东海的韩信来了,请问您是否要见一下。” 房内的声响忽而停了,良久就是叫人心慌的寂静。 雪女以为扁鹊没能听到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仙君,东海的 韩信来了,您见不见啊,不见我可就要撵人了啊。” 那房内仍是寂静了稍许,良久,扁鹊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你让他等一下。” “是。”雪女行了一礼,而后就回了去。 房内的庄周还是被扁鹊压在了身下,衣衫不整,脸上还带了些方才打闹运动之后的潮红。 “仙君,是韩信来了呢。”庄周对着扁鹊重复了一下雪女说的话。 “嗯。”扁鹊应了一声:“本仙君听到了。” “那仙君暂且放开我,去见见韩信吧。”庄周试图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扁鹊力气实在是大,丝毫都挣脱不开。 好事就这么的被生生的打断了,扁鹊心中自然是不悦极了,他发泄似的吐了口气,本是想走但是又心有不甘,重新回来在庄周的额头之上狠狠的吻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放开了庄周。 庄周笑着摸了摸方才被扁鹊亲吻的地方,许是用力过大,此时那块结洁白的皮肤之上已经腾起了红色的印子。 “快去吧您。”庄周有些嗔怪的推了一下扁鹊,面皮儿红的一塌糊涂。 “好。”扁鹊这会子倒是利落了许多,翻身下床,细细的穿好了衣物。 庄周则是也翻过了身,趴在床上看着扁鹊穿衣服。 这般精壮的身子,穿上衣服怎的就有些显瘦了呢,不知晓的,还会以为扁鹊是个什么翩翩儒雅的俊秀公子呢。 “看够了没。”扁鹊回过头,对着庄周道。 庄周以为扁鹊并不知晓自己在瞧他,冷不丁的被说了那么一句,一时间脸红红的不知晓该要做些什么反应好。 “仙君……”庄周红着脸低下了头,声音软糯带了哀求,意思就是不让扁鹊继续挖苦调侃于他了。 扁鹊见庄周这样,一时间也是心口发暖,就像是要化了一般。 扁鹊自小就没有了父母,一直都是姐姐将他带大,所以他对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不甚了解,没有细入的想过。 但是扁鹊觉得,若是说这夫妻相处之间必须要有个什么模式的话,他现在同庄周,便就是最好的。 “那……本仙君走了,你再睡一会儿。”扁鹊对着庄周道完,又走了近吻了一下庄周的额头。 庄周面皮儿红红的应了下来,而后便不好意思再言语了。 这是害羞了…… 扁鹊又不是看不出来庄周的这有趣的反应,但是韩信已然在外等了许久了,若是自己再不出去怕是于礼不合 更何况自己也是许久未曾见韩信了,正好问问他同李白以后的打算。 韩信此时在大殿之中冻的那是瑟瑟发抖。 圣灵山本就是四季如冬,韩信身为龙族的后裔,平时也就是在海水之中泡着,还海水向来是不会太过寒冷的。 所以韩信这到了圣灵山,冷不丁的被这寒冷的冬风那么一吹,整个人都感觉快要结冰了。 “先喝茶。”雪女也是看出了韩信怕冷,一直坐在椅子上搓自己的胳膊,想必已然快撑不住了。 雪女心中咒语默念,不消一会儿这大殿之中就温暖了许多,不再是那般刺骨的寒冷了。 雪女又用雪莲给着韩信泡了一杯热茶,让韩信喝上一些暖暖身子。 “这位姐姐,敢问圣医仙君何时过来啊。”韩信等了许久,终是憋不住了,问了雪女一句。 雪女听了韩信这般的问,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方才自己在扁鹊庄周房门前听到的声响…… 雪女沉默了一下,良久才对着韩信道:“方才我去通知仙君了,想必不消一会儿就会过来。 韩信端着热茶对着雪女感激道:“有劳。” “你怎的过来了,太白呢?”话音刚落,扁鹊就着了一身素白的帝君朝服进了来。 韩信见扁鹊来了,麻溜儿的站起身来,对着扁鹊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前辈,此番冒昧打扰,实在是……” “废话还是少说吧。”扁鹊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韩信,毕竟他同韩信也算是接触良多的了,客套话是不必说太多的。 “是……”韩信见扁鹊都那么说了,自己若是再继续惺惺作态,那就是真的虚伪了。 扁鹊坐在了正殿的正中央的椅子之上,顺带着对韩信道:“你坐就是了,拘谨个什么。” “好……”韩信这才坐了下来。 韩对着扁鹊,还是有着几分的惧意的。 毕竟扁鹊是李白的师父,在李白的心中分量十分的重。 李白看重的人,韩信就也会看重。 毕竟韩信是实打实的看重李白,爱慕李白。 “你来圣灵,可是有事?”扁鹊直接的就开门见山的对着韩信道。 韩信点头,如实的道:“是的,前辈可是知晓北极天尊赵云现如今在西南天做副帅?” 扁鹊点头:“知晓。” 韩信有些诧异,他原本以为扁鹊是不知晓的,毕竟苍尘也没说明白赵云是在扁鹊走前还是走后来的。 韩信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也算是自己粗心没有细细的盘问苍尘。 “北极天尊赵云到了西南天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挪动兵权,苍尘元帅现在处境十分艰难。” “苍尘是主帅,赵云是副帅,既然苍尘在赵云之上,相必就定有应对的办法。”扁鹊倒是不甚上心,毕竟他现在也是看开了,家中有了妻子孩儿,什么事情都没有他们重要。 只要保护好庄周,还有自己和庄周的孩子,加上整个圣灵,扁鹊就觉得自己十分的了不起了。 “前辈,西南天现在兵权混乱,没有人镇得住场子啊……”韩信皱着眉对着扁鹊道。 扁鹊听了韩信这般的讲,一时间也是有些不耐烦:“哎呀,不就是那一点子兵权吗,赵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瞧上这一点兵力呢?” 韩信有些不悦:“前辈……” “罢了罢了。”扁鹊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太不负责了,于是赶着紧儿的对着韩信道:“本仙君过些日子便就去,还可?” 韩信这才放下了心:“可。” 扁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前辈……晚辈……就先告辞了……”韩信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任务也算是完成了,这就要走。 “等一下。”扁鹊忽而喊住了韩信:“你先别走。” “啊?”韩信不太明白扁鹊的意思:“前辈可是还有其他事?” “你先前日子有段记忆缺失了,本仙君再给你瞧瞧。”扁鹊见着韩信那被自己喊住有些惊讶的表情,心下更是无奈了几分:“你过来便是,本仙君又不吃了你。” “好……”韩信听得扁鹊这样的讲了,一时间也只能乖乖听话走了过去。 “走吧,去寝殿,我们家的孩子娘也应该醒了。”扁鹊也不顾韩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的神情,自顾自的道,而后往着寝殿走去。 “孩……孩子娘?”韩信反应过来之后十分惊讶的追了上去,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扁鹊道:“前辈……您什么时候娶的亲?庄周前辈可是知晓?” 扁鹊有些无奈的道:“你可切莫喊他前辈,你是东海的太子,现在喊他前辈实在是于礼不合。” 韩信这才反应了过来,庄周只是一只梦魇,被自己喊了前辈实在是有些于礼不合,这个到手真的。 “你是不是想要问问本仙君,本仙君口中的孩子娘是何许人也?” 韩信见扁鹊猜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韩信头一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晚辈是在想,您口中的孩子的母亲是谁……不对……您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韩信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重点除了孩子有个孩子娘,还有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不是吗! 扁鹊见旁人提起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也是心情大好:“前些日子刚有的。” “那庄周前……那……庄周知不知晓?”韩信又凑近了几分,继续问着道。 “他自然是知晓的。”扁鹊用着理所当然的目光瞧向了韩信,带了些嘲讽的意味,仿佛是在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韩信仍是不可置信,追上去不甘心的继续询问:“那……孩子的生母是谁?” “生母就是他生母啊,这就快要到了,你自己个儿瞧瞧不就是了?”扁鹊带着韩信到了寝殿门口,对着韩信道。 韩信也是不知晓自己要不要进去,目睹那个将扁鹊从庄周身边抢走的,那扁鹊口中的所谓的孩子娘。 “前辈……”韩信仍是不太敢相信,这短短几月不见,扁鹊就做了父亲…… “进去吧。”扁鹊倒是大方得很,就这般的让韩信进了去。 韩信见扁鹊倒是也不藏着掖着,索性也是狠下了心,推开了殿门。 他倒是要仔细看看,是哪家的姑娘这般的有能耐,能够从庄周的手里,将扁鹊勾搭走。 庄周在扁鹊走后不就就起了身,穿好了衣服,揉了揉昨夜被扁鹊粗暴对待过后的酸痛的腰肢。 等什么都准备好了,庄周就唤了另外的侍女将饭菜呈来,准备好了之后,庄周就坐在桌子旁等扁鹊回来就用膳。 却不料房门被推开之后,第一个进来的却是韩信。 “韩……韩信?”庄周有些懵,他不知晓为何韩信会进来。 “今天的早膳有什么啊……好香啊。”扁鹊跟在韩信的后面进了来,仔仔细细的嗅了嗅,问出了声。 “就……就平常的……仙君,韩信怎的来了?”庄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上前对着扁鹊询问道。 “这孩子听说你生产过后身子虚,心下惦记,这才前来瞧瞧你。”扁鹊这谎话说的也算是漂亮,一是告知了韩信方才他口中的孩子娘到底是谁,二是告诉庄周,韩信是个极其好的孩子,还知晓过来看看他。 “前辈……”韩信有些不可置信的回了头,瞧向了扁鹊。 扁鹊挑了挑眉,意思是告知韩信:“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韩信再是愚笨,此时也是反应过来了。 他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和神情,回过头瞧庄周的时候倒是十足十的有礼貌:“庄周前辈,晚辈前来探望您了。” “辛……辛苦了……”庄周还是不太习惯有旁人知晓,有些求助般的看了看扁鹊。 扁鹊微微的笑了笑,到了庄周的身边,拍了拍庄周的肩膀让他放心:“韩信同李白也是十分的要好,他是自己人,现在知晓了也无妨。” 庄周点了点头,良久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韩信热情的道:“坐,不必客气。” 韩信倒也是听话得很,庄周让他坐,他便就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韩信总觉得这扁鹊和庄周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在东海龙宫里的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似的…… 许是虽然性别不同,但是他们都是夫妻的缘故吧…… 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是夫妻……那么扁鹊和庄周之间……应该怎么称呼呢? 夫夫? 似乎怪怪的啊…… 似乎是瞧出了韩信的疑虑,扁鹊先是对着韩信解释了道:“现在你暂且叫庄周前辈便是,等过些日子,本仙君告知册封他为帝后,你可就要改口了。” 韩信猛的抬起了头,有些傻气的问:“改口?改什么?” 扁鹊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庄周一眼,对着韩信道:“自然是师母了。” “仙君!”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庄周嗔怪般的又锤了扁鹊一下。 而韩信反应过来之后则是欣喜若狂。 众所周知,扁鹊是李白的师父。 而扁鹊的意思也是十分的明显,这庄周是扁鹊一生之中唯一的伴侣。 而扁鹊也说过,他是不会承认韩信是他的徒弟的。 所以扁鹊的徒弟只有李白一个。 而能够同李白一起喊庄周师母的…… 只有李白的伴侣。 扁鹊这一番话的意思就是,同意了韩信和李白之间的关系。 “前辈……”韩信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好,只能站起了身,对着扁鹊拱手行礼道:“多谢前辈。” 扁鹊摸了摸旁边庄周的脑袋,对着韩信道:“好生的待太白,切莫让他受了委屈。” 韩信又将腰身降低了一寸:“是,晚辈定然会好生的对待太白,绝对不叫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那还真是恭喜东海太子了,能够拿下太白这个性子执拗的师父。”庄周早就瞧出来了李白同着韩信之间关系太过于亲密,也早早的就从李白的口中了解到了李白同韩信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吃惊,满心满意的只有恭喜的意味。 “是,多谢师母。”韩信转眼儿就对着庄周唤了一声师母,唤的庄周有些脸皮子发烫。 “太子殿下客气了……”庄周也坐不住了,立即就站起了身,对着韩信道。 韩信方才刚叫了师母,这庄周转眼就管自己叫太子殿下,韩信觉得自己还真是有些……受不住…… “师母客气了,师母唤晚辈重言就好。”韩信对着庄周点头哈腰道。 毕竟庄周也是这圣灵未来的帝后,自己行个礼也是理所应当。 “那……重言……?”庄周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韩信也应了一声。 见韩信应了,庄周这才笑眯眯的瞧了扁鹊一眼。 扁鹊有些无奈的扶额道:“子休,韩信同太白,就像是你同本仙君一般,你把他当作一个小辈看待就是了。” “那……好吧……”若是就这般的让庄周唤韩信的字,庄周还是有些心虚的。 但是当扁鹊允许了之后,这一切又似乎是十分的理所应当。 “那……重言,你坐就是了,把这里当作自家就成。”庄周对着韩信招呼着道。 含西门应了一声是,而后就十分乖巧的坐了回去。 “等有时间带着太白来玩。”扁鹊给庄周夹了一筷子菜,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做过无数次那般的熟练。 “是。”韩信恭恭敬敬的道。 “你家中人可是知晓?”扁鹊又是用着十分平常的语气问出这般致命的话。 “家中人……现在还不知晓……”韩信的心中虚得很,唯恐扁鹊听了这等的话会不悦。 “先别着急。”出乎了韩信的预料,扁鹊居然没有将自己臭骂一顿。 毕竟自己家中人不知晓这件事,对李白来说实在是不甚公平。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扁鹊又接着道:“一时半会儿急不得,你家中人也不见得会一下子就接受。” 韩信反应过来之后,十分激动的对着扁鹊道了一句多谢。 能够有人理解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月光袅袅 “等着过一会子用完了膳,便就准备准备给你看看伤口吧。”扁鹊忽而道出了那么一句,使得韩信正在咀嚼的嘴微微的顿了一顿。 “是,劳烦前辈了。”韩信对着扁鹊恭恭敬敬的道。 “这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必客气就是了。”扁鹊也是极其讨厌这种无谓的客套的。 韩信听了扁鹊的话,点了点头,倒是十足的乖巧:“是。” 终是用完了膳,外头的侍女进来收了桌子,庄周也是觉得自己怕是有些碍事:“那仙君你就和重言在这儿吧,我去瞧瞧休儿。” 扁鹊点了点头:“好。” 韩信也是起身对着庄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师母慢走。” 待到庄周出了门,扁鹊这才对着韩信道:“你先坐下来吧。” 韩信应了,而后坐在了凳子之上,自己将外衣解了下来,露出了胸膛之上那一道十分长的刀疤。 扁鹊见过许多的伤口,韩信这道伤疤在李白眼中大概是了不得的可怕,但是在扁鹊的心中,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刀小伤罢了。 况且现在最是可怕的,根本就不是这道伤疤,而是伤疤后面的受损伤极其严重的心脉。 扁鹊先前生生的将这道伤疤重新划开,把受损的心脉修复了一番,现下就要重新瞧瞧,这心脉自己修复的怎么样了。 扁鹊瞧着韩信的神情带了些紧张,不禁轻笑出声:“你不必紧张这一回不会再划开了,只是检查一番罢了。” 韩信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前被生生再次划开的痛感,实在是不想要再回味的感觉。 “那……前辈……晚辈现在要做些什么?”韩信想要配合一下扁鹊。 但是扁鹊却摆了摆手,道:“不必,你只需要好好的坐着就是了。” 韩信应了一声,而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凳子上。 扁鹊微微的抬起了手,手中灵光乍现,带着点白色的金光笼罩了韩信,韩信自己也是感受到了有灵力从四面八方侵入了自己的身体,在五脏六腑四处流窜。 韩信感到了体内微微有些发涨:“前……前辈……” 扁鹊则是皱着眉头,呵斥韩信道:“别说话。” 韩信也是乖巧,扁鹊不叫他说话,他便就真的不再说话了。 扁鹊细细的看过了韩信的筋骨,皮肉,最后到了心脉。 那里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着一个小小的缺口,这怕就是韩信仍是有着部分记忆想不起来的缘故吧。 扁鹊收了灵力,韩信则是被灵力瞬间从自己体内抽走的感觉感到有些不适而有些瘫软了下来。 扁鹊皱着眉头,良久才对还没有缓过来的韩信道:“你的心脉恢复倒还是不错,但是仍有缺口。” “仍有缺口?”韩信重复了一遍扁鹊的话。 “是,但是看这个伤口的长势,大概很快就会好了。” 韩信听了扁鹊这样讲,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能够长好就好……” 扁鹊拍了拍韩信的肩膀,示意韩信不要多想。 韩信又接着道:“不知晓为何,晚辈总是觉得那块遗失的记忆十分的重要,若是缺失了……似乎会掩盖什么真相……” “你要快些想起来,到底是谁背后暗害与你,早日找出凶手,也是能够给你报仇。” 韩信微微的笑了:“无事的,前辈。” “你好歹也是东海的太子殿下,以后可是要继承东海的大统的,这歹人连你都敢暗算,别的怕是也做得出来。”扁鹊皱着眉头道。 韩信垂眸:“但是前辈你再细细的想一下,什么人会这般的记恨于晚辈,特意要前来制晚辈于死地呢?” 众所周知,这龙族同旁的族群相处的甚是和睦,就没听说那个族群同龙族相处不来的。 所以韩信身为龙族的太子,得罪旁人的可能并不大。 那么……若是真的有人要暗害韩信,那只说明…… 扁鹊听得韩信这般说,心下当时就得了答案:“你的意思是……怀疑是本族的人?” 韩信抬眼道:“是,西南天北极天尊赵云在想方设法的挪动兵权,前辈可是知晓,赵云把这兵权都给了谁?” 听到这里,扁鹊也是正经了起来,表情严肃的问了一声:“给了谁?” “我们龙族的旁支贵子,敖轩。” 这个意图大概就是十分的明显了。 就是赵云把权利都交给这个叫做敖轩的贵子,而后这个敖轩为赵云卖命,用着龙族的名义。 但是龙族之中,还有着个韩信。 韩信身为一出生就受尽宠爱的佼佼者,作为东海的正牌太子,难免会招来仇恨。 而且当时若不是韩信失踪,想必前去西南天的贵子名分是轮不到敖轩的。 韩信也可以说是一步错了步步错。 毕竟若是当时韩信做了贵子,那西南天平海元帅的名讳也不会是苍尘的。 敖轩身份低微,纵使东海是可以和乌达一族比肩的大族,敖轩也没能得到什么重用。 这样想来,敖轩能够走上这个位置,是因为韩信当时失踪。 而韩信失踪的凶手……就算不是敖轩,想必同敖轩也是脱不了关系。 “若是你想的是真的,那……你打算如何?”扁鹊想了半天,犹犹豫豫的问出了口。 毕竟扁鹊又不是他们本族的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能问的太露骨了。 韩信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沉吟半晌,这才道:“晚辈……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同你息息相关。” “我……没有想过这个……因为我一直都不太敢相信本族得人会暗害于我……毕竟他们是家人……” 扁鹊听了韩信的话,当时就像笑。 韩信果然还是太过于年轻,在权利和地位面前,谁会管什么家人不家人? 当初在西域三十六国的楼兰精绝两国之中,也是见识过亲兄弟为了王位自相残杀的惨象。 亲兄弟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八竿子才能勉强打的到的亲戚? “你把他们当做家人,他们可不曾把你当做什么亲近的人。”扁鹊语气中带了十足十的蔑视,想必是实在瞧不下去韩信这等单纯的模样,才说出口的:“你觉得自己心地是十足十的善良了,其实你的好心地在他人的眼里,是十足十的愚蠢。” “我……”韩信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就被扁鹊打断了。 扁鹊一副准备说教的神情:“就像是本仙君说的,你对他人真心相待,他人不一定能领你的情,而且你以后再怎么说,也会是东海的领袖,若是再这般的心慈手软,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似死得了。” 韩信不语,扁鹊说的这些确是不错,毕竟这各族之间瞧起来虽说是和睦的紧,但是暗地里的那些心眼儿……谁又晓得呢? “再最后最后一贴了。”扁鹊从怀中掏出了一片药贴,韩信识得,那是先前扁鹊给自己过的药贴,是用来让心脉快一些恢复的药。 “这一贴药贴用过之后,你大概就会都想起来了。”扁鹊对着韩信正色道:“韩信,本仙君希望你想起了先前的事情之后,能够老老实实的告诉本仙君,那个暗害你的人到底是谁。” 韩信瞧着扁鹊这般的正经,也是不禁应了扁鹊一声:“是。” “把衣服撩开一些。”扁鹊这般的嘱咐着,而后将那药贴贴在了韩信的心口。 这草药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得很,韩信都有些忍不住的偏过了脑袋,不想要同这等难闻的气味进行接触了。 “你还嫌难闻!”扁鹊瞧见了韩信那嫌弃的神情,当时就不太开心了:“你知不知晓这药贴之中的草药,都是世上难求的仙药!” “前辈……”韩信确实是嫌弃这个草药的味道,但是就这般的叫扁鹊继续下去,还不知晓扁鹊会怎样的给自己扣其他帽子。 “你别说话。”扁鹊十分不悦。 韩信这一下倒是乖巧至极的闭上了嘴。 那药贴之中的药确实是神奇的紧,毕竟韩信都感受到了,从心口处有着灵力侵入了自己的身体,暖烘烘的,十分舒适。 忽而,韩信觉得脑中似乎是有着什么画面闪过。 “啊……”韩信一声惊呼,捂住了脑袋。 扁鹊坐在旁边,静静的瞧着韩信捂着脑袋。 扁鹊知晓,这是那药贴起了作用。 韩信确实是觉得有些难受,但是这等感觉又不是特别剧烈。 就好像是万物初生,芽儿冒于大地。 韩信觉得脑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要涌现出来了。 “前辈!”韩信忽而唤了扁鹊一声,弄的扁鹊也是没来由的紧张:“怎么了?” “是赵云!”韩信忽而揪住了扁鹊的衣袖,十分的严肃的道:“是赵云!” “那个背后谋害你的人?”扁鹊也是惊了一惊,他心中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当韩信真真切切的告诉他是赵云做的的时候,扁鹊还是觉得震惊了几番。 而后就是失望。 就算是扁鹊同赵云之间早就已经决裂,但是先前那般久的交情,扁鹊还是不想把赵云想成那种人。 “是!”韩信情绪忽而高昂的上前的对着扁鹊道:“正是赵云!” 扁鹊也是有些不敢置信,沉吟了半晌这才对着韩信道:“那……这事儿怕是不太好办了……” “前辈……现在怎么办?要告知天界吗?”韩信询问扁鹊道。 “不可。”扁鹊垂眸:“本仙君想……再同赵云谈谈。” “还要谈什么?”韩信不能理解,为何这等的大事,扁鹊都还要遮遮掩掩的不说个清楚明白。 “本仙君同那北极天尊赵云,是先前十分要好的好友……他的脾气秉性,本仙君还是了解一二的……他若是做了这等事,想必必然有着他的缘由……本仙君要去问问他。”扁鹊嘴上这般的说,其实心中也是不知晓应该怎么办。 “好……那么前辈要去西南天吗?”韩信倒是没有继续同扁鹊说一些废话,只是这般的问了一声。 扁鹊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答道:“嗯,西南天确实是要去一趟的。” “那晚辈就不随着一同前去了。”韩信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晚辈想去一趟青丘……” 扁鹊听了韩信这话,也是心下无奈的紧,但是倒也是理解:“那便就去吧,本仙君先去同着赵云那厮聊聊。” 韩信笑着应道:“好。” ---------------------- 李白自从韩信走了之后,情绪就十分的低落。 除了平日里应付琐事,上朝应付臣民,还有照顾小世子…… 而后就是无尽的寂寞。 李白经常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上,默默的思念着韩信。 李白从来不在其他人面前说自己想韩信,以免旁人觉得自己身为青丘帝君,却是如此的看重儿女私情,不甚稳重。 李白靠在枕头之上,这天儿渐渐的热了起来,李白也是从棉子的里衣,换成了单薄的里衣。 看来今天又是白等的一天了吧。 李白这般的想着,而后便就躺下了身,指尖一指,房中的烛火就灭了下去。 韩信来到青丘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灯光了。 这就说明……李白怕是歇息了…… 但是韩信是何许人也,就算是李白歇息了,他也是有着方法把李白弄醒的。 纵身一跃,韩信进了青丘内里的宫殿之中。 韩信再怎么说,也是在青丘待习惯了的人,就算是让他闭着眼睛,他也是能够寻到李宝的寝宫和床铺的。 李白这边刚刚开始进入前面,忽而就觉得身上有着什么东西乱摸着他。 “唔……”那个东西似乎是……一只手…… 狐狸这种动物,是十分喜欢旁人抚摸它们的。 所以李白也没有反抗,那只手掌之上的温度让李白十分的安心。 耳旁额传来了什么人的喘息浅笑声响,那声音带着一股子闷闷的笑意,就那般的在李白的耳边打着漩涡儿的道:“太白,你睡着了没?” 李白有些不太喜欢这种热气吹进自己耳朵里的感觉,毕竟湿湿热热的叫李白难受。 “睡……睡着了……”李白这般的答道,其实脑中已然是清醒了,李白也听出了耳旁的人是韩信。 这个狗韩信,又准备整什么幺蛾子? 李白在心中和这般的想着,但是行动上并没有其它动作,就那般的静静的躺着,准本看看含西门这厮有没有其它动作。 果不其然,李白听见含西门又闷闷的笑了一声,而后那湿湿热热的喘息就离着自己的颈窝又进了一分:“睡着了怎的还知晓回答我的问题?别不是装的。” 李白听得韩信这般的讲,所幸不再言语了。 但是韩信这个坏啊,手指顺着李白的身子滑了下去,而后就到了那要命的地方,进了里衣之中,捞起来了那还是小小一团的肉,缓缓揉搓着。 “嗯……别……”李白再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怎的经受得住韩信这般对待,当即就睁眼求饶道:“韩信……你别弄我了……” 韩信见李白终究还是醒了过来,不禁眉眼带了笑意:“先前回青丘,同你就只是见了匆匆一面,这下……可是要好好的同你亲热一番。” “那个……我……”李白磕磕巴巴的对着韩信道:“你……你先不要弄……” “好。”韩信倒是出了奇的听话,还真的就那么把手拿了出来。 李白则是瞅准了时机,迅速的把被子包了过来,裹的那叫一个严实。 “怎的了?害羞了?”韩信见李白这个反应,当下只觉得可爱至极。 “才没有害羞!只是你这个人实在是厚脸皮!我又不是窑姐儿,哪有这般直接的!” 韩信听了这话,不禁又笑了一声,而后讲李白翻了过来,从厚厚的被子之中,将李白的脸扒了出来,在李白的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韩信!”李白的眸中带了刚清醒的雾气,此时又被韩信吓了一跳,一点泪光,瞧来是水灵得很。 “我在。”韩信笑着应了一声。 “好久没……那个……没有那个过了……你可要温柔一些……”知晓自己躲不过了的李白软软的哀求着韩信道。 韩信点头,应了一声好。 而后李白就心甘情愿的让韩信拨开了被子。 李白这几日瘦了一些,毕竟没怎么正经的用过膳。 “太白……”韩信在李白的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见李白眯起了眼,便就知晓自己可以继续了。 韩信的衣服是在一瞬间就没了的,毕竟韩信这个人对于仙术和灵力的运用要比李白强得多。 “嗯?”李白慵懒的应了一声。 韩信的唇又游离到了李白的颈窝,深深的嗅了一番:“太白,你身上好香啊……” “有吗?”李白就算是在韩信这里是承受的一方,到底也不是个女子,成天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 “一股子奶香气。”韩信回答了李白的问题。 其实韩信不太喜欢奶香气,感觉膻膻的,有些叫人犯恶心。 但是这等恶心的气息,在李白身上就好闻得紧。 “许是……这几日抱宵儿抱的吧。”李白自语道。 “宵儿?”韩信不解。 李白解释道:“就是先前妲己生下的孩子啊,我给取名叫李宵,好不好听?” 韩信应付着道:“好听好听。” 说罢又准备又所动作。 李白微微的眯着眼,感受着韩信的手和唇爱抚着自己。 “你去了西南天之后……可是见到了师父?”李白在这种时候也不忘问正事。 “并未,西南天局势现在叫人摸不透,扁鹊前辈并未在西南天,而是回了圣灵。” 李白感受道自己的里衣衣扣被一颗一颗的解了开来,听到韩信说扁鹊不在西南天,倒是诧异了一下子:“师父不在西南天?那他回圣灵作甚?” 韩信有些无奈的又抬起了头,对着李白解释道:“圣灵添了个子嗣,前辈是回去照顾庄周母子了。” 李白静静的寻思了半晌韩信的话,良久才像是疯魔了一般的起身抓住了韩信的臂膀:“庄周母子?什么意思?” 韩信憋的再是难受,李白问他事情了,他也是要好好的给李白解释清楚明白的:“就是庄周前辈怀有了身孕,给扁鹊前辈诞下了一个子嗣。” “可……可……可是……庄周不是背叛了师父吗?又怎会给师父生……孩子?不对……庄周不是男子吗!”李白现下思绪混乱的很,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才能好好的问出问题。 所幸韩信了解李白,知晓李白想要了解什么。 韩信叹了口气,对着李白道:“你口中的背叛,虽说我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但是卡吗庄周前辈和扁鹊前辈那个要好的样子,我觉得许是误会。” “那男子产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李白揪住了韩信的衣袖,逼问着韩信道。 韩信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看先前教书先生就没有仔仔细细的对着你说明白,庄周前辈身为梦魇,是没有性别男女之分的,只要是自己个儿心甘情愿,是可以要孩子的。” 李白忽而有些子羡慕:“真好……” 韩信没有听清李白的话,复又问了一遍:“设什么?” 李白也不藏着掖着,长臂一伸,就揽住了韩信的脖子:“我说,真好啊,师父做了父亲定然是十分高兴的。” “嗯,看扁鹊前辈的模样,确实是欢喜得紧。” “韩信……”李白忽而唤了韩信一声。 “怎么了?”韩信应着道。 李白眸中水光仍有,水灵灵的瞧着韩信:“我也想要给你生个孩子……” 韩信:“……” 这要是能忍,韩信就不是个男人。 李白被韩信凶猛的动作吓了一条。 韩信当时就把李白放在了床上,而后便就有些迫切的在李白身上吸吮着红印子。 “韩信……你……嗯……”李白被韩信凶猛的动作弄得有些疼,急急的出口唤了韩信一声。 韩信不理,继续我行我素。 这个是谁都怪不到,要是非要怪,那便就怪李白说的话太过于撩人了吧。 撩的自己都受不住了。 月光袅袅,荡漾起一串涟漪。 房内的惊喘,终也是收不住了。 夜墨满空,几片云悄儿眯的过了来,挡住了袅袅明月,不声不响,不作不弄。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天未起 韩信再是能耐,也不可能让李白怀孕。 毕竟李白又不是梦魇,若是心甘情愿的就能怀上孕,那还真是奇闻了。 但是第二天的腰酸腿疼是免不了的。 李白脑中刚刚清醒了几分,便就觉得体内酸胀不已,稍微动作,便就又觉得腰腿酸痛,难受的紧。 “唔……”刚刚开口,李白就觉得嗓子干巴巴的,说个话都不好说。 “太白,你醒了?”韩信一早儿的就醒了过来,撑着脑袋瞧着李白。 向来这韩信都是来去匆匆,这早间儿还在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李白也没有继续理会韩信,在松软温暖的被子之中懒懒的转了个身儿,到了韩信的怀里,这才问道:“什么时辰了?” 韩信答道:“已经午时了。” “嗯?我怎的睡了那么久?”李白被这个时辰惊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睡到午时。 “大概……是昨夜没怎么睡……”韩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毕竟自己是始作俑者。 “哼!那还不是怪你!”李白听得韩信这般讲,一时间也是脸红心跳面皮儿发烫,但还是忘不了反过来嗔怪韩信。 韩信瞧起来倒是委屈的紧,他将李白捞了过来,轻轻的咬了一下李白的耳垂,耳垂原本是洁白如玉,昨夜被韩信撕咬了一番,瞧来倒像是上等的血玉,带了鲜红。 “别……别咬……”李白只觉得整个耳朵都是火辣辣的,又被韩信这样的一番动作,自然是不好意思至极:“韩……韩信!” 见李白是真的有些子恼了,韩信倒是也不再继续了,只是静静的抱着李白,将下巴搁在了李白的脑袋上,轻轻的叹了口气:“真好。” 李白对韩信这种时时都忘不了耍流氓的做法实在是无语至极,但听到了韩信的话,还是不忘抬头问了句:“什么真好?” 韩信低下头,在李白的春上唇上轻吻了一下:“先前来去太匆匆,不能同你温存,现下这才得到了满足。” “不知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等的日子。”李白在韩信的怀中轻轻的活动了一下酸痛的筋骨,这般的道。 韩信听了之后也是有几分自责,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他太过于忙碌,这才让李白寂寞。 “等西南天那个烂摊子彻底的收拾完,我就回东海,告诉父君母后和全天下,你李太白是我的良人。” 韩信这话说的是实诚的紧,李白没有不相信的道理。 “太白……”韩信说完了那一番话,手下又是不老实了。 李白有些懊恼的按住了韩信的手,嗔怪道:“你……你这个登徒子!一一刻都不得安生!” 韩信在李白耳旁吐气道:“那也是太白太过于撩人,我受不住,这才不老实。” “你!李白气鼓鼓的瞪了韩信一眼。 韩信瞧得李白这般实在是可爱,当即就在李白的眼皮儿上吻了一下,对着李白许诺道:“放心,太白,我会轻轻的,不会弄痛你的。” 李白也知晓拦不住韩信,一时间倒是找不到理由拒绝了,索性就认命的被韩信放在了床上,将脑袋偏向了一侧,结结巴巴的对着韩信道:“那……那你可要轻一些……我还痛呢……” 得到了李白的指令,韩信一时间也是高兴的不知所以,当即就应着李白道:“遵命,帝君大人。” 自打九天玄女到了这西南天以来,苍尘还没准备将她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一是九天玄女的名气太大,怕众人觉得他苍尘是狐假虎威。 二是九天玄女同北极天尊赵云向来是相处不来,苍尘怕他们两个掐起来。 但是九天玄女自己个儿倒是坐不住了,没过两天就前来寻了苍尘。 “玄女前辈。”苍尘原本在那儿看阅着文件,忽而见玄女进了来,赶着紧儿的起身相迎。 玄女在苍尘这里倒是没有扭捏,索性直直的说了:“苍尘,我此番前来呢,是想要同你商议一件事。 苍尘有些不解:“何事?” “我已然来了这西南天有些日子了,你怎的还不把我公布于众?” 九天玄女这个公布于众的词汇用的倒是有些不恰当,但是苍尘也没有纠结这个,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九天玄女道:“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九天玄女皱着眉毛,瞧起来凶巴巴的。 “这不是怕玄女前辈您的美貌太过于招摇,会引来色狼嘛。”苍尘一贯是极其会哄骗女子的,九天玄女也不例外。 但是九天玄女可是极其了解苍尘这个人的,毕竟苍尘可是她瞧着长大的晚辈,这等油嘴滑舌,定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便就只知晓哄骗与我。”九天玄女仍是瞪着眼睛,瞧来是十足十的凶悍。 见九天玄女完全的不吃他这一套,苍尘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说实话了。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九天玄女也是瞧见了苍尘这难为情的神情,直直的讲出了口:“又不是什么外人,直说就是。” 苍尘听得九天玄女这般的讲,这才如实的道:“是这样的,玄女前辈位高权重,若是晚辈就这般的说出了玄女前辈前来的消息,晚辈怕……晚辈怕……” 九天玄女不耐烦的皱了眉毛:“怕什么?” “怕那些子闲人说玄女前辈和晚辈的闲话……对……对前辈和我都不太有利。” “说了半天,你还是怕那小小的闲话。”九天玄女叹了口气,她不知晓这苍尘瞧起来是个极其肆意洒脱的少年,内心里有着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玄女前辈,人言可畏啊。”苍尘再是瞧来肆意洒脱,也是惧怕那三人成虎的言论。 “看谁敢说闲话,我割了他的长舌。”九天玄女这性子也是强得很。 “前辈……”苍尘也是对九天玄女这性子无奈得很。 真不知晓以后会是个怎样的男子能够收服这等暴躁的九天玄女。 “但若是……他们说你的闲话……这是不行的。”九天玄女也是理解苍尘现在的处境的。 苍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九天玄女道:“那……玄女前辈,晚辈会寻一个机会的……” “想说便就说,有什么事情是不可明说的?”帐篷之外忽而传来一声男音,听得九天玄女和苍尘都是微微一僵。 “还是说……”那人掀开了帐篷的门进了来,对着九天玄女和苍尘二人道:“有什么事情,是见不得人的?” “赵云。”见了来人,九天玄女不禁微微的眯起了眸子,狠狠的瞧着赵云。 赵云倒也是不拿自己当做外人,进了帐篷就寻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十分吊儿郎当的道:“说啊,怎的不继续说了?” 苍尘同九天玄女面面相觑,半晌不知晓应该这么说才能掩饰过去。 “九天玄女大人怎的到了西南天?”赵云也是故意的对着九天玄女道,弄的九天玄女尴尬非常。 “来便就来,难道还得和你说一声儿不成?”九天玄女对着赵云自然是找不到什么好语气的,直冲的对着赵云道。 赵云倒是没怎么计较,反着道:“自然要说一声儿啊,知晓了您什么时候来,到时候还得给您接风洗尘呢。” 九天玄女忽而不知晓该要回赵云一句什么了,只能闭口不言。 “前辈,玄女前辈也是这些日子刚到,实在是……”苍尘话还没说一半,当即就被赵云打了断:“也是,这来了一尊大神,元帅可是要好生的供着。” 这话说的就是十分的难听了,九天玄女自己个儿都是坐不住了:“赵云!你胡说些什么!” 赵云微微的偏了头,斜着眼儿笑着瞧着九天玄女:“本尊说错了吗?” 九天玄女对赵云向来不悦,大概也是因为赵云这等两面三刀的缘故。 “真不知晓素女怎会瞧上你。”九天玄女声音恨恨。 赵云也是无奈的紧,尤其是听了九天玄女这话儿之后,他扶额道:“我说玄女大人啊,你知不知晓本尊真是巴不得素女大人不喜欢本尊?本尊真的很烦旁人一直念叨这个事情。” “你!”九天玄女被赵云冷不丁的噎了一句,当时急说不出话来了。 赵云说的倒是也没错,一直以来确确实是九天素女一厢情愿,不管不顾的同赵云示好。 赵云此人呢,虽说是十足十的阴狠,十足十的恶毒,做起事情也是十足十的不择手段,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打过九天素女的主意。 确切的说,他没有打过女人的主意,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个儿的坏,自己个儿的毒,从来不用着利用旁人的权利往上爬。 这一点九天玄女还真没什么好说赵云的。 见九天玄女不再言语,赵云这才叹了口气,良久才道:“九天玄女大人来了几天了?” 这话儿明显的就是在问苍尘了。 苍尘一时间也是被噎了住,九天玄女来了两日,赵云手下眼线众多,定然不会不知晓,一直迟迟的未公开,也就是怕旁人说了他同九天玄女的闲话罢了。 “两日,确切的说,是二十二个时辰。”不等苍尘回答,赵云自己个儿就说了:“这二十二个时辰之中,平海元帅都在沉着气,不教旁人知晓呢。” 赵云本是不想同苍尘计较这些,毕竟对于赵云来说,苍尘也就是个孩子。 但是苍尘背着自己做了这些的小动作,是不是就说明,赵云需要对这个孩子也提起警惕之心了呢? “不是……玄女前辈来之前并未说过……”苍尘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解释。 “罢了,苍尘,不必怕他,有什么直说就是。”九天玄女也是对赵云十分的厌恶了,也是之前一直都不太喜欢赵云的缘故吧。 “是,玄女大人说的不错,确实,平海元帅不必怕我。”赵云微微的眯着眼笑了,就像是农场里不带好意的狐狸。 “你可切莫这般。”九天玄女对着赵云嫌恶的道:”惺惺作态!” -------------------- 李白起身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素衣前来催过几次,但是那个时候李白累得很了正在熟睡,是韩信替李白回答的。 可想而知,素衣听到了韩信的声音,当时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素衣沉默良久,这才应了一声。 韩信是东海太子,打不得骂不得,那么素衣就只能去痛骂看守大门的将士侍卫了。 都怪这群饭桶,看不好门,这才将韩信放了进来。 那群侍卫被训的实在是冤枉,捂着被敲过的脑袋委屈巴巴的瞧着素衣。 素衣则是没好气的掐着腰道:“你们还有脸这般的瞧着我!你们知不知晓昨晚咱青丘进来了个什么人!”那群小将士侍卫一听素衣这般说,一时间也是紧张不已:“素……素衣姑姑……这青丘进来了什么人?” “难道是进来了贼子?咱青丘被偷盗了?”另一个小侍卫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素衣听到了这个设想不禁又嫌弃鄙视了那小侍卫一番:“你这脑瓜子里都想些什么!能进的了青丘的人,会在乎钱财吗?” 小侍卫们面面相觑,素衣说的却是不错,能进的了青丘,确切的说,能够知晓青丘所在之地的人,都不会是太简的人。 这样的人,定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小财的。 “那是怎么了?”小侍卫十分不解。 “你们放进来了一个登徒子!”素衣急的跳脚。 其实细细一想,素衣也是没有说错,韩信那厮……可不就是个登徒子吗…… 但是这话在那两位小侍卫的眼中可是了不得了,毕竟登徒子这种物事,青丘也是好久没有见过了。 ”那……素衣姑姑……您没事吧……”有位小侍卫小心翼翼的问素衣道。 素衣有些不解,这小侍卫怎会这般问,但是这细细一想,素衣就了然了。 “不是我……登徒子找的不是我!遇到登徒子的也不是我!”素衣手忙脚乱的解释着道:“是帝君!” 那两个小侍卫又互相瞧了瞧,看起来神情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素衣十分不爽。 “素衣姑姑,您莫不是昨晚睡觉睡迷糊了,帝君那是何等的人物,什么样的登徒子才会非礼得到帝君啊。”那小侍卫对着素衣这般的道,听得素衣越来越气。 就是啊,若不是因为韩信是东海的太子,大骂不得,素衣早就一棍子把韩信挥出去了。 “你们若是不信,你们就等着瞧。”素衣对着那两位小侍卫道:“不消几日,这里就会走出去一位你们不曾见他进来过的人。” “真的假的……”小侍卫不太相信。 “自然是真的,骗你们做甚。”素衣觉得这两个小侍卫怀疑自己个儿的语气叫人十分的不爽。 小侍卫见素衣这般的讲了,一时间也是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应道:“好啊,那我们哥儿几个可就等着瞧了啊。” “若是你们输了,可就要领罚了。”素衣对着那两位小侍卫道。 两位小侍卫也是应了:“好。” ------------ 而李白的寝宫之中,李宝正趴在床上,韩信在李白身上给李白细细的按摩这腰身。 “怎么样?这个力度可以吗?”同办那档子事儿的凶残不同,韩信此刻可是温柔得很。“往下一点。”李白对着韩信道:“力度轻一点,有些疼了。” “好嘞。”韩信答应的倒是爽快,继续的给李白按摩。 “过些日子,我想去一趟圣灵。”李白被韩信按摩着的期间,忽而冒出了这样的一句。 “行啊,到时候我和你一同去。” 韩信在李白的身后道,声音喘着粗气,想必是有些累了。 也该累了,李白醒来之后,察觉到了难受更添几分,发了好大的脾气,韩信好生的哄了半晌,又给李白细细的按摩了许久,李白这才好一些。 “下次可不许这般的狠了。”李白喃喃的道了一句。 韩信听到了李白这句话,一时间也是笑了,嘴上应着道:“是。” 李白刚刚眯上眼儿享受了片刻,又听得韩信在身后道:“可是又不是我自己的错,明明是太白你太撩人了……“ 李白:“……” 这个登徒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白有些恼的翻身将韩信推了开,而后坐了起来,带着一身的红印子在韩信面前穿衣服。 “怎的了……”韩信见李白是真的生气了,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哄才好。 “不想同你说话了。”李白这句话倒是实话,毕竟韩信这张嘴实在是太过于气人了。 “太白……”不管三七二十一,东海太子,龙族新代青年之中的佼佼者韩信,在将枕边人惹生气之后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我错了。” 居然是道歉…… 李白也不是个好哄的主儿了,当即鼻子一哼,对着韩信道:“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韩信有些卡壳,毕竟他也不知晓他错在哪儿了。 若是说昨夜自己把李白做的狠了也算是错的话,那也应该是李白错了啊。 毕竟是李白说出了极其撩人的话,自己才会失控的把李白压在身下,这般那般一整晚。 见韩信一副为难的样子,李白更是上气,穿好了衣服李白就下了床,准备穿外袍。 这刚起身还没有站稳呢,李白就又被韩信拽了回去。 “嗯……”李白被吓了一跳,惊出一声喘息,反应过来之后才有些恼怒捶了韩信一下:“你干什么啊!突然间的,吓死我了!韩信见李白仍是生气,张牙舞爪好似个受伤的刺猬,一时间也是顾不得自己的脸了。 韩信用大手固定了李白的下巴,而后自己一低头就吻了上去。 韩信本是不想要占李白这个便宜的,但是…… 这李白为什么在生气骂他的时候,也是这么的好看啊…… 真的是……不管李白嘴上说什么话,在韩信的心中都是腻歪至极的情话。 “韩重言!”终于,李白将韩信推了开,眼角泛红,气喘吁吁的对着韩信恼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你说了什么?”韩信对李白的这句话有些不明所以:“你……方才是说了什么吗?” 李白觉得,自己若是哪一天去了,八成就是给韩信气死的。 “我问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哪里错了!”李白红着脸对焊锡吼道。 不过照着李白的这副反应看来,这面皮儿发红,八成是气的,不可能是羞的 “是……我没满足你吗?”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将,忽而浮起了一脸坏笑。 李白见韩信笑的这般坏,只觉得后面又是一阵胀痛,腰身又是一阵酸软。 “闭嘴你这个登徒子!”李白是真的恼了。 最讨厌明明自己已经十分生气了,韩信这厮还开着自己觉得无伤大雅的玩笑。 “好了好了……我知晓我错了,下次回温柔一些的。”韩信见李白的这副反应,大概也是把李白生气的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 “记得就好!”李白见韩信终是不再开他极是讨厌的低俗玩笑了,这才皱着眉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明明我都说了不要了。” “是是是,下次定然不敢再犯了。”韩信嘴上是这般的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不知晓是谁红着眼角哀求着说还要的…… 当然,这种话韩信是断断不敢明面儿上说的。 说了估计李白又得恼。 “那就放我起来,我要穿衣服。”李白没好气的对着韩信道。 韩信大手在李白身上游离:“再躺一回会儿吧。” 李白瞪了韩信一眼,嗔怪道:“你自己个儿躺吧,一天没吃饭,你真当我是喝风长大的啊。” 说到这个……韩信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毕竟……二人确实是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自己身强力壮的倒是无所谓,李白身子比自己虚弱多了,况且又是承受的一方…… 体力消耗的多一些……倒是也有可能的。 “而且我要起来瞧瞧宵儿。”李白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 李宵岁数小,定然是十分的黏着李白的。 这一天李白都没有起来,想必李宵想李白也是想的紧。 不知晓李宵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乳娘的话。 李白实在是担心得紧,被韩信伺候着穿了衣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去瞧瞧李宵。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会计较 李白说罢,就要出去寻自家侄儿。 “太白……”韩信见李白这就要走了,当即就伸出手拉住了李白。 “嗯?”李白对韩信这等的动作有些不解,又瞧得韩信这等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时间也是好奇的紧:“怎么了?” 韩信见李白问了,这才开口言道:“太白……我能不能也随着你去瞧瞧那孩子……” 李白还一直提着心,一直都害怕韩信说出什么话,原来只是这等小事啊。 李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韩信对于李宵,还真是小心翼翼呢…… 确切的说,韩信对谁都是极其的有礼的。 除了李白自己。 李白想到这里,有些发泄似的掐了韩信的腰窝一下,而后凶巴巴的道:“自然是可以啊。” 韩信见李白答应了,这才兴奋的揽住了李白:“那我们这就去吧。” 李白不知晓韩信怎的这般兴奋,心中疑惑甚深。 其实韩信只是想瞧瞧同李白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会长的多好看。 毕竟李白妲己都是极其的好看的。 李白带着韩信到了偏殿,一群乳娘见着李白来了,当即就起身相迎道:“请帝君的安。” 李白摆摆手道:“这等时候,就别那么多礼了。” 见李白自己个儿都不在乎这些了,那些乳娘倒是也没有继续假惺惺的继续下去。 带头的乳娘到了李白的跟前,瞧起来倒是十足十的热情,给人的感觉似乎像是这不是个乳娘,而是凡间街边的大婶儿一般:“帝君怎的这个时候才过来啊?” “这个问题问的李白脸皮子有些发热。 他要怎么才能和乳娘婉约的表达出,他现在才来,是因为同韩信……这般那般的累着了身子? 所以这始作俑者还是这个狗韩信! 想到此,李白恨恨的瞪了旁边的韩信一眼。 瞧见李白瞪了自己,韩信也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毕竟是自己的错,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是……有事……所以才过来的迟了。”李白又不能直接说出来缘由,只能给了乳娘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乳娘这才点了点头,怪不得先前小世子哭闹要找舅舅的时候,素衣姑姑不叫自己进帝君的寝殿肿唤呢。 原来帝君是真的有事啊。 ”那您来的可是真够晚的,小世子都睡下了。”乳娘的语气之中有些嗔怪,似乎是在埋怨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 李白有些吃惊的往里瞧了瞧,诧异的道:“啊?宵儿睡下了啊……” “是啊,小世子在睡之前,还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呢。”乳娘对着李白道,听得李白心中内疚的很。 都是自己沉迷于……额……男……男色?这才叫小世子在睡觉之前一直找不到舅舅。 “帝君,您旁边这位是……”乳娘这才瞧见了韩信,问李白道。 李白被乳娘问的有些子卡壳,毕竟韩信……韩信的身份……实在是不好定义。 “他是宵儿的舅母。”李白这般的说了,乳娘这才想了起来。 先前这个少年郎确实似乎是寻过李白,而且二人举止亲昵,瞧来确实是……不简单。 “您……您还好吧……”韩信对于李白能够在青丘得人面前这般的介绍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但是他瞧见那乳娘怔怔的神情之后,也很是忐忑的问了一句。 “无……无事无事……”乳娘听得韩信问她了,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对着韩信道。 “就是这样。”李白自己个儿也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这些话的。 “帝君啊…………”乳娘有些欲言又止,瞧得李白韩信心中都生了忐忑之意。 “您还是快些去瞧瞧小世子吧,别一会儿又想着过来了,若是小世子在那时瞧见了您,可是不会放您走。” 听得乳娘这般的讲,李白倒是怔了一怔。 虽然他现在是在青丘呼风唤雨的帝君,可是李白本人,也是极其的在乎旁人的想法啊。 毕竟李白也是刚刚坐上帝君之位的少年郎,有的时候,也是幼稚得很,在意旁人想法在乎得很。 “快些去吧。”乳娘这般的道。 李白听了乳娘的话,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了,只能回头唤了韩信一同前去。 韩信同李白到了床旁,韩信这才对着李白咬耳朵道:“方才你说错了,我明明是舅父……” 李白对于韩信这等登徒子的行为也是无语得紧,当即就嗔怪的瞪了韩信一眼:“你可就切莫胡说了吧,不是说好只是随着我过来看孩子的么!” 韩信听得李白这般的讲,一时间也是说不出什么调笑的话语了,只能乖乖的同着李白一同看这个孩子。 韩信是没怎么见过孩子的,毕竟是自身的原因,也是家族的原因。 韩信有些不敢相信,就是床上软软的赖在被窝里的小小团子,能够长到他和李白这般的大,会舞刀弄枪,承担起这青丘的万古基业。 “可不可爱?”听李白这得意的语气,不知晓的还以为这个孩子是他生的呢。 韩信一时间也是面对着这样的李白不知如何处置才好。 “可爱。”韩信含糊的道,不知晓是在说大人,还是孩子。 “随我嘛。”李白这语气着实是得意极了,听得韩信心口一暖,若是说非要形容现在他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心口的糖被李白这个小妖精暖化了吧。 “嗯嗯,随你。”韩信应付的道。 “想不想要摸摸他的小耳朵?”李白又在撩拨着韩信道:“他的小耳朵可软了。” 韩信本是只想要远远的瞧一眼的,但是李白这样一说,他还真的想要摸摸。 “过来过来。”李白凑近了,唤着韩信道。 韩信也是听话,李白叫他过去,他便就真的老老实实的过了去。 李白小心翼翼的掀开了小世子的被子,露出了小世子那圆圆的小脑袋,小脑袋还带着个帽子,帽子下露出了一些胎毛,瞧得甚是喜人。 小鼻子小眼睛,此时正在熟睡着,眼睛都闭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小小的胸膛一起一伏的,呼吸均匀的很。 “你看你看。”李白轻轻的将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小孩子的耳朵。 那耳朵果然是带着十足十的青丘特色,同李白一样,那耳朵是外白内粉,时不时的扑棱一下,瞧得是可爱的紧。 “你可以摸摸哦。”李白对着韩信炫耀的道,似乎是在同韩信说,你看你瞧,我有外甥,还这般的可爱,你却没有。 “不了……我怕他会醒……”韩信叹了口气,他自己个儿倒是也想摸,但是就怕这孩子醒了又哭闹,方才那乳娘也是对着李白说了,这小世子若是醒了,李白可不是轻易就能走的了的。 “那就明早吧,等他醒来的时候再……” “明早我怕你起不来。”韩信这句话把李白的脸成功的惹红了,那叫一个红霞满布,娇艳欲滴。 “你……你胡说些什么!”李白有些恼怒的对着韩信道:“嘴里没个正形!这可是在孩子的面前啊!” “他不是睡着了吗。”韩信瞧了一眼,之间那小世子仍是睡着,不曾有办点动作:“更何况……就算是他醒着,怕是也不知晓咱们说的是什么。” “闭上你的嘴吧!”李白对着韩信咬牙切齿的丢下了这句话,而后就转身愤愤的出了去。 韩信瞧着李白的背影,笑而不语。 素衣见李白从小世子的房间中出了来,这才叫着那些子侍女前来呈上了饭菜。 李白入了坐,韩信也尾随其后。 素衣瞧着韩信跟在李白后面就没缘由的心痛不已。 自己好好的照料长那么大的帝君,怎的就同这个男子在一起了? 莫不是自己照料帝君的方式不对? 又或者是……有着什么外人对着李白说了不该说的话?传递了不该传递的思想? 素衣只觉得若是真的有那么个人教坏李白,她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狠狠的暴打一顿才是。 “太白……”韩信同李白都坐了下来,素衣就对着室内伺候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叫这些小姑娘们都出来,别叫一会儿的景象吓到了他们才是。 那些小姑娘有些不明所以,但素衣姑姑的意思是这样,她们就乖乖听话的退出来吧。 素衣见小姑娘们退了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接受能力都是像自己那么强的。 李白自己个儿舀了一碗汤,韩信则是一开始就十分殷勤的给李白夹菜:“太白,你多吃一些。” 李白瞧着韩信倒是关心起了自己,心中不禁想着这狗韩信倒还是有些子人性的。 却不料韩信的接下来的一句是:“多吃一些,一会子才有力气做体力活。” 李白此刻只想把手中的热汤泼在韩信的脸上。 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说些神马嘛。 还能不能有个正形了啊。 虽说韩信瞧出了李白的不悦,但是韩信这个人这个坏啊,就是不教李白有反扑的机会,韩信一把就把李白扯了过来,对着李白的香嫩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李白被韩信这样一番动作弄的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受力点,李白只能踉踉跄跄的倒入了韩信的怀中。 韩信抱得了李白,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啊,当时就收紧了手臂,不叫李白动弹半分。 李白方才坐下的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因为后方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结果韩信这样的一番动作,倒是压到了李白的后方,疼的李白呲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韩信见李白如此,当时也是紧张得很,赶忙的检查着李白的周身:“……怎的了?是不是哪里磕的疼了?” 见韩信这般的愚钝,李白只想给韩信来上一拳。 这种情况要他怎么细说啊! 难道要他直截了当的和韩信说,你昨晚做的太猛了人,搞得他后面现在很痛? 天呐,若是李白真的这样说了,估计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没有,就是你动作实在太过于粗鲁了,弄痛我了……” 韩信见李白垂眸这般软软的抱怨,一时间也是不知晓怎么回他才好。 “那……那我以后不这样了……”韩信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李白讪讪的笑着道。 “不管是什么事情,你都要温柔一些,我可是帝君啊!很尊贵的!”李白对着韩信凶巴巴的道。 韩信也是有些无语的点着头:“知晓了。” 这世间帝君不止李白一位,但是明面儿上说着自己尊贵的,怕是只有李白一个了。 “那过些日子,你随我去一趟圣灵。”李白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韩信道。 韩信有些不知所以:“去圣灵?” 李白见韩信这副反应,登时愈发的生气了:“你压根就没有好好的想过我的话,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要去圣灵瞧瞧那个孩子的!” 韩信顿时就不知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李白现在的情绪了。 这还真是……自己哪怕喘口气,在李白的眼中哦都是错误的。 “好好好,过些日子就去。”韩信见李白又要发火,赶着紧的对着李白道。 李白看韩信这般的拖妥协了自己,这才罢休:“那你要在这里待几日?” 韩信细细的思索了一番,这才对着李白道:“怕是明日就要走了……” “那你怎的不早些说!”李白知晓韩信不会在这里待的太久,也做好了韩信随时随地都会离去的准备。 但是李白没有想到,韩信离开的会那么快。 李白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韩信这就要走了。 “早些说……也是相处这些日子。”韩信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真的想一直待在青丘,永远都不去别处了。 “你又是要去做什么?”李白知晓韩信忙,但是韩信一直来去匆匆,李白从来都不知晓韩信在外面到底是做些什么。 先前大概还知晓一些,但是自打自己做了帝君之后,没有时间和韩信一起了,韩信的行踪就变得飘忽不定,至少李白是琢磨不透的。 “太白……”韩信对着李白向来是不怎么会撒谎的,但是李白问了,他又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了?…”李白也瞧出来了李白的异常,这才问着韩信道。 韩信见李白又问了一遍,这才心下一狠,说了实话:“太白,我大概是……要去一趟天界。” “天界?”李白有些不解。 “嗯,这事说起来有些长……”韩信瞧着李白,若是李白说不必说或者他懒得听,韩信当即就能闭嘴。 但是李白这个人啊,向来是好奇心极其的重的,他瞧见了韩信这般,定然是要刨根问底的问上一问的。 “有什么不妨直说。”李白对着韩信道:“左右你也没有什么秘密是需得瞒住我的。” “西南天中,北极天尊在明面儿上的挪动兵权。”韩信说完这句,果不其然见李白眉间跳了一跳。 “那天我去了西南天,同苍尘一同商议了一番,觉得若是北极天尊自己一人是完不成这个任务的,所以他……定然是有帮手的。”韩信又悄悄的瞧了李白一眼。 李白被韩信这样一瞧,瞬间就有些不高兴了:“你看我做甚,你不会怀疑北极天尊的帮手是我吧?” “不是不是不是……”韩信赶着紧儿的摆手道:“只是觉得这北极天尊按照辈分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 李白听了韩信的话,不禁不屑的啧了一声:“若是说单是赵云这个人,我还是会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前辈的,可是若是要说按照舅舅的名位……我是真的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关系。” 韩信沉默不语,良久李白才催促着道:“然后呢,你们怀疑谁?” 韩信张了张嘴,良久才蹦出了两个字:“敖轩。” 李白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这才想起了敖轩这个人物。 自己当初头一回到西南天,累得很了,睡得就是他的帐篷。 那个青年瞧来是稚嫩得很,微微一笑还会有着一颗虎牙……瞧来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啊。 “真的是他?会不会是你们搞错了?”李白听了韩系这话也不是全部相信的,毕竟在李白的认知里敖轩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是……北极天尊赵云一直挪动兵权,这个我先前同你讲过,就是挪给了敖轩。”韩信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毕竟先前大家对敖轩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我……我也不太愿意相信是他……”韩信叹了口气:“再怎么说,他也是龙族的人……” “若是……我是说若是,你们到时候把这个事情处理完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敖轩?” 韩信听得李白问了,自然是妖说实话的:“先看看敖轩到底是哪一边的人,若是他真的是帮着赵云的……怕是我要处理了他的。” 李白有些懵懵懂懂,他不太理解韩信口中的处理,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太白,若是你的族中出了个叛徒,你会如何处置?” 李白有些被问的莫名其妙,他指了指自己,不太确定的道:“我?” “嗯。” “如果要是我的族中出了叛徒,我定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而后将他仍出门去,叫他慢慢死去,下辈子方能记住这背叛我的下场。” 韩信只觉得后脊背有些发凉。 他一直觉得李白是人畜无害的性子没有想到……李白狠下心来,也是他无法想象的厉害。 “怎么了?”李白瞧着韩信有些怕怕的看着他,不禁问出了口。 “太白啊太白,没有想到……你还真是……让人意外得很啊。”韩信对着李白调笑着道。 “不然呢,你不会觉得这个位子之上的我,还是像以前的那般人畜无害吧。”李白对韩信的这种思想有些无语。 “不是……只是没有想到你做事也会这般的狠绝。” “自然美不会像以前那般的心慈手软,我再怎么说也是狐族的狐王,青丘的帝君,你以为我是只小猫咪呢?”李白勾起了韩信的下巴,学着韩信的语气调笑着道。 每回李白这样主动惹事之后的后果都是在床上被韩信弄得求饶哭叫不已,最后只能软趴趴的承受着韩信被撩拨之后的欢喜和无处发泄的情感。 这次倒是也不例外,韩信捉住了李白勾自己下巴的手,这就要吻上去。 “且慢。”李白倒是阻止了韩信:“你还没有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天界呢。” 韩信被李白自己个儿撩拨起来的无处发泄的憋屈难受的很,但是李白问了自己是事情,自己就得认认真真的作答:“因为我同苍尘商议推理了良久之后,觉得赵云做得这些子事情实在是莫名其妙,我们寻不见他变成这样的点,毕竟赵云可是北极天尊,从天尊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北极天尊是断然不会屑于西南天这一点点的兵力的。” “所以你们怀疑?” “所以我们怀疑让他变成这样的定然是有那么一个点,而我去天界,就是为了寻这一个点。” 听得韩信这般的讲,李白沉吟半晌,这才对着韩信道:“虽然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你去天界做什么?” 含西门见李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无奈归无奈,韩信还是要继续细细的给李白讲解:“赵云在没有坐上北极天尊的位子之前,曾经也是天界的将军,我前去天界,是为了向着一些前辈仔仔细细的问清楚之前发生过过什么事儿而已。” “这个你问我师父就好啊。”李白不太懂韩信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就有着更加便利的方法,这个狗韩信非要找个不甚便捷的方法。 这一点让李白很是无语。 韩信这边也不是痴傻愚笨,自然是想过这个的。 但是想归想,这上一辈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医仙君扁鹊同北极天尊赵云那是十足十的不和睦,在明明知晓他们之间相处不来的情况下还要去询问扁鹊,这种行为无异于自己找死。 “太白,扁鹊前辈同北极天尊之间不和睦已久,这一点你该不会不知晓吧。” 李白有些不解:“可是师父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啊……” 韩信无奈的摸了摸李白的头:“你又不是扁鹊前辈,怎会知晓他不会计较呢?” 第三百七十五章 虽死为兴 华星4098年。 银河系中野心极大的竞星突然发难,以自己星球士兵遭受华星士兵袭击为由,发动了侵略。 此次侵略来势汹汹,竞星一向野心勃勃,星球中配备的武器都是最高级的。 华星左为虽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早被竞星控制的源星;右为虽有实力和竞星抗衡却一向低调不惹事的召星。 左右不逢源,华星只能全力一搏。 华星4099年,作为人才聚集地的曙光岛派出千余精英,由核武器研究所的和激光武器的所带队,其中精英包括达古尔侯爵,奥菲斯伯爵和致力磁场研究的战宇夫妇。 华星4102年,战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巨大。 在这场星际战中,由于精英团体护卫队的疏忽,被竞星钻了空,直接袭击了后部。 战宇夫妇当场死亡,被激光炮炸的只剩一团血雾。 战宇夫妇虽为核武器研究所的高技术人才,却一心致力于研究磁场及其武器,华星也比较支持。 然而,战宇夫妇的死亡导致这项研究还未正式开展便被扼杀在了襁褓里。 有关磁研究的理论和实践心得大概也随着战宇夫妇成了碎片。 秋风凄厉的嚎叫,撕扯着每个人的衣裳。 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烈士陵园中的人不少,但无一不是安安静静的立着。 烈士陵园里,立了几块新的墓碑。 其中两块墓碑前,立着一位小小的少年。 八岁的战野并不明白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就像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都说爸爸妈妈回不来了一样。 大人们说爸爸妈妈死掉了,可是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死掉呢? 大人们肯定是骗自己的。 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墓碑上爸爸妈妈的笑脸上并不是假的。战野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疼的。 突然意识到这是真的,小小的孩童肩膀突然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不是一直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站在战野后面的那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也极是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小小的手死死捂住了嘴,不可以哭,这里没有爸爸妈妈,哭了会被别人笑话。 爸爸我听话,我再也不调皮了。 妈妈我乖乖的,你不在的时间里我有在好好的喝牛奶。 你们回来好不好? ———— “叮咚——”机器人管家在房门外按响了门铃,夹杂这断断续续电流的机械的声音响起:“小野,起……床了!小野,起……床了。” 屋内光线很暗,因为科学研究表明人体在黑暗的环境里更容易得到充分的休息,于是华星大部分居民的休息卧室都是光线偏暗。一直在赖床的战野咂咂嘴,并不想理这个廉价的机器人管家,于是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门外的机器人管家扯着螺丝钉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左手按了一下右边机械臂上的开关。 “滴……”机器人管家脑袋正中的红点和战野的枕头边的红点同时亮了一下。 随即……枕头开始疯狂抖动并且发出凄厉的嚎叫:“啊……呀哟!” 要疯了……战野无奈只能坐起,扒拉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又咂了咂嘴,决定起床。 在以前的前几十年里,由于华星经济飞速发展,人口也越来越多,居住空间越来越小。于是华星高层决定引进召星的空间研究先进技术,通过压缩空间来省略居民居住地域。居民出行都要通过房子衔接的空间转换通道。 所以在外看来,华星的房子就好似一粒粒偏大的葡萄,空间转换通道就好似葡萄的柄干。 今天是耀华圣院的升旗典礼,如果迟到可能会被奥尔夫先生抓个现成。 奥尔夫先生是战野所在的zmm2班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机械课的老师。脾气比较火爆。 战野可不想惹到他,于是加快了洗漱速度。 出门之前,战野在玄关拿起父母的照片吻了吻。这是六年以来战野每天都会做的事。 “爸爸妈妈,我出门了。” “叮……小野出门时间——七点二十五分三十四秒——已记录。” 翻了个白眼,战野只想早点换了这个机器人管家。 耀华圣院是建立于华星4050年新院,也是集合华星各地区的优秀少年人才进行培养的养成型学院。与普通的贵族学院平民学院不同,耀华圣院并没有等级之分,即使是平民,只要足够优秀,都会被耀华圣院招为学生;相反,即使是贵族,只要脑袋愚笨,再高的等级也进不了这个学院。 战野的父母便是毕业与耀华圣院,凭借灵活的头脑和超高的智商一跃成了耀华最为璀璨的前辈星之一。 战野虽然继承了父母睿智的头脑,但无奈于近几年耀华圣院广面招生,很多隐藏在平民里的天才少年被挖掘出来,从而也只显得他有些聪慧。 人才济济,这个词用来形容耀华圣院再贴切不过了。 战野的动力鞋刚到圣院门口就没有了能量,喷了几口黑烟,没了动静。 幸亏来的算早,应该能在典礼结束前混进队伍,赶上散会后的点名。 战野猫着腰偷偷溜进了那大殿礼堂,礼堂以黑红色调为主,显得庄严又肃穆。 那讲话台上的帘子桌布都是有着金丝边,看起来比旁地高贵了几分。 见后门开着,那在各个门口维持纪律的几名老师也是因为起的太早打瞌睡。 战野用脚尖点地,偷偷的溜进了zmm2班的队伍里。 “嘿,伙计。”站在队尾的同学自然是注意得到战野,但是在同学们的眼里,战野脾气也好,学习也不错,况且很是讲义气,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你怎么才来?” 战野对着那位同学无奈的一笑,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鞋:“动力鞋没有能量了,半路差点摔下来。” 那位同学有些同情的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讲话台上的光亮了。 耀华圣院的细高个校长板板正正的站在了中间的主桌旁,表情肃穆。 台下耀华学子的表情也不禁肃穆起来。 主桌上聚了一点光亮,随后各方灯开,齐刷刷的照着这点光亮。 那光似阳光,仿佛能看到光线的颗粒在旋转舞蹈,最终成就万般光芒,缓缓绽开一朵极为美丽的光花。 这就是华星的光明之兆——日冕花。 校长右手握拳,笔直的站立着,拳头举过头顶上三厘米,同时拳头、鼻梁成一线。 台下学子也认认真真的学着校长敬了军礼。 “今吾存世。” “上感至华。” “中感至师。” “下感至家。” “愿为华亡。” “虽死为兴。” 声音很洪亮,响彻了礼堂。 第三百七十六章 被他压制 赵云斜着眼儿瞧着了九天玄女,满眼的都是轻视。 九天玄女再怎么说也是天界排名第一的女武神,何时被人这般的瞧过? “你看个什么!”九天玄女脾气暴躁,这就要上去揍赵云。 “玄女前辈!”苍尘见九天玄女这般的按耐不住,当即就上前抱住了九天玄女的腰:“前辈,您可是要冷静啊!” “冷静个屁!”九天玄女转头对着苍尘道,瞧起来是暴躁得很:“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真当人是瞎的吗!” 苍尘也是没有想到这九天玄女等我脾气这般的暴躁,在北极天尊赵云的面前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赵云则是淡淡的瞧着九天玄女,满脸的不屑。 九天玄女素来不喜欢赵云。 一是因为赵云同九天素女的那些子事儿,九天素女心悦赵云,但是赵云对于九天素女的情意总是淡淡的,向来都不做什么正面回应。 二是九天玄女是和赵云在千年**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九天玄女同赵云也是接触过,赵云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向来都是两面三刀吓人得紧。 三是赵云说话向来都是不给任何人留情面的。就比如方才的九天玄女,赵云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这般的鲁莽,也不知晓天帝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你去训练新武神。”赵云对着九天玄女道,语气是十足十的蔑视。 “你还真是管的宽!今天我就要把你这张嘴打的说不出话!” “就凭你?”赵云瞧着九天玄女,仍是不屑。 “玄女前辈!您可就冷静一些吧!”苍尘见九天玄女这般的容易的就被赵云激怒了,一时间也是无奈的紧。 赵云见着苍尘抱住了九天玄女,一时间九天玄女也是不能有所动作,这才懒懒的起了身,整理了一番衣服上的褶皱:“这般,那本尊就先走了,明日就告知整个西南天大军,九天玄女大人亲自来了西南天,叫他们好生的高兴一下。” 九天玄女怒目圆睁:“你!” 赵云见九天玄女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顿时心情大好,准备转身离去。 “就算是天帝准备对付武陵山的那位,天尊野兽这般的不屑吗?”九天玄女见赵云这就要走了,但是让她白白的吃了赵云的亏,她又不甘心,只能出言对着赵云这般的道。 果不其然,听到武陵山这三个字之后,赵云忽而的就回了头,脸上不再是那般的不屑和无忧,而是带了些狠戾:“你说什么?” 九天玄女虽说是见过凶残景象的人,但是瞧见了赵云的这个神情,还是被赵云吓了一跳。 看来武陵山上的那位,在赵云的心中是十分的重要的。 见自己说到了赵云心中最为敏感的地方,九天玄女不禁得意了起来:“武陵山的那位,早就应该被打入无间地狱,若不是他是王母娘娘的家中弟,怕是不会就这般的处罚。” 赵云听到九天玄女那一句:早就应该被打入无间地狱这一句之后,就像是凡间爆发了的雄性凶兽。 九天玄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掐着颈子按在了地上。 力道之大,差点捏碎了九天玄女的喉骨。 好快…… 苍尘在旁边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这个赵云的速度能够快到这个的程度上。 自己就连看清楚他动作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是太可怕了。 九天玄女勉强的睁开了眸子,就瞧见了一双溢满了杀气的眸子。 赵云实在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这个人,就算是在外受了再大的侮辱,他都能一笑了之。 可是军师不行。 武陵仙君诸葛亮,那是天上地下一尘都不能沾染的人物,怎么可以就这般的被泼上了脏水? 在这一刻,赵云是真的想要杀了九天玄女的。 但是赵云冷静了下来,想起了二郎神让信雀转达了的话。 需要放过这九天玄女一命…… 罢了…… 赵云闭上了眸子,将杀气收敛了干净,这才松开了九天玄女的颈子。 九天玄女皮肉嫩得很,被掐上了一圈儿青紫的掐痕,触目惊心。 苍尘见赵云起了身,这才赶着紧儿的上前扶起了九天玄女:”玄女前辈,您无事吧……” 九天玄女重重的咳嗽着,涨红着一张脸,看来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玄女大人不会以为本尊还是之前任由你们喷粪的赵云吧。”赵云理了理身上衣服之上的褶皱,对着九天玄女不屑的道。 九天玄女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咳嗽着。 “下次说话之前,细细的掂量一番,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错了话要赶着紧儿的收回去,不然……”赵云又斜着眼儿瞧了九天玄女一眼,这一眼仿若九天玄女是一摊死尸一般:“我让你死。。” 九天玄女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袭来,渐渐的蔓延了全身。 赵云倒是没有继续同九天玄女说什么废话,只是转身离去了。 九天玄女仍是撕心裂肺的咳着,苍尘给她顺着气:“玄女前辈,您还好吧?” 九天玄女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讲真,若是九天玄女同着赵云正面对打,九天玄女不会被赵云压制的这般狠,不说能够打赢赵云,几个回合还是能顶得住的。 但是方才的赵云,显然是处于暴怒之中,实力定然是超常发挥了的。 “这个赵云!”好容易缓了过来了,九天玄女瞧着赵云里去的方向,恨恨的道。 而苍尘却是皱着眉头,心中思绪万千。 他向来是不太了解赵云的实力的,今朝一番,这才看清了。 原来自己一直面对着的,是个这般可怕的人物。 “你小心赵云,这天上地下,能够打得过他的人不超过三人。”九天玄女顺好了气,对着苍尘认真读完嘱咐道。 “哪三人?”苍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现任天帝,先前的老阎王,还有圣灵白泽的帝君扁鹊。” “扁鹊前辈?”这一群人中,苍尘只认识扁鹊一人。 他没有想到,原来扁鹊也是这般的强。 可是若是扁鹊那么强,之前为什么还要因为庄周被自己捏住把柄呢? “罢了,你先扶我起来……这**的赵云,下手还真是……狠啊……”九天玄女软软的伸了手,苍尘上前,将九天玄女扶了起来。 九天玄女被苍尘扶起来了之后,立即便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之上,对着苍尘道:“你可别小瞧扁鹊,他虽然位份只是仙君,可是他的实力早早的就到了天尊的地步。” “那么扁鹊前辈为何还没有登上天尊之位呢?”苍尘虽说是吃惊,但是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九天玄女就知晓苍尘会问这个,当即就翻了个白眼儿,对着苍尘道:“他懒呗。” 苍尘觉得自己许是没有听清方才九天玄女的答案,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 “我说,圣医仙君懒。”九天玄女又重复了一边:“圣医仙君之前有个姐姐,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呢,是十分的好,原本这圣灵白泽一族就是不谙世事的族群,后代稀少,偏偏那圣医仙君扁鹊的姐姐又……”九天玄女忽而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是太多了,赶着紧儿的客咳嗽了两声,特此掩饰自己的尴尬:“总之呢……就是……圣医仙君的姐姐啊……因为一些事情,去世了。” “原来扁鹊前辈还有着这样的一段往事……”苍尘喃喃的道。 “是啊,原本这白泽一族性子就懒散,他的姐姐去了之后,这圣医仙君真的就是不谙世事,不求名利了。”九天玄女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若不是他自己不想,恐怕现在天帝都是要忌惮他三分的。” “晚辈还以为,扁鹊前辈只是掌管天下医者而已……” “医者?”九天玄女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不能因为他自己会一点子医术,你就觉得他是专职干这个的啊。” “嗯……是晚辈愚钝了。”苍尘认起错来倒是顺溜。 索性九天玄女见他知晓了之后也没有讲太多,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着道:“后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不是扁鹊这个人能力不行,而是他自己不思进取,只落得一个仙君的名位,这个怪的了谁?” “那这圣灵白泽……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苍尘不是不知晓白泽一族,只是这白泽一组太过于低调,古书之上又是对其描写少之又少,苍尘都无从得知。 九天玄女见这个孩子喜欢听她讲先前的故事,这个劲儿也是上来了:“古有四大神兽,分别是毕方,白虎,凤凰,白泽。” “四大神兽?” “是啊,第一种神兽是毕方一族,毕方是章莪山的一种神兽,形状像赤豹,仗着五条尾巴和一只角,它鸣叫的声音就是自身名称的读音,在哪个地方出现那里就会发生怪火。毕方只有一只脚,身上青色但有红色的花纹,嘴是白色的。传说,当年**之时,黄帝轩辕于泰山之巅,聚集各路神明的时候,乘坐着蛟龙拉的战车,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 “哇……”苍尘家中父母严肃,姐姐们更是严肃,自然没有人同他讲这个,一时间觉得新奇不已。 九天玄女继续着道:“白虎,这个你知晓吧?” 苍尘点了点头:“晚辈曾经看过古书,书上说,又西二百二十里,曰鸟鼠同穴之山,其上多白虎、白玉。渭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 “白虎便就是现在管着二十八星宿的白虎帝君,是战神的代表,同样也是杀伐之神,具有避邪禳灾、惩恶扬善等多种神力。” “那……”苍尘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问关于白泽的事情了,可是九天玄女似乎是非要将白泽一族压轴般的继续着道:“还有凤凰,凤凰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根据古书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凰,首文顺德,翼文曰顺,背文曰义,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是鸟也,饮食自然,自歌自舞,见则天下安宁。”凤凰一旦出现就预示着天下必会安宁,其实这古书之中所说的凤凰,就是西山上的那只秃毛鸡。” 苍尘没有想到这堂堂的凤族会被九天玄女说的这般不堪,甚至用秃毛鸡来形容西山凤族的帝君。 “当然,那秃毛鸡倒是生了个好女儿,之前我去西山瞧过,小小姑娘长得真是……啧啧啧……水灵。”九天玄女一想起来美人儿,这猥琐的气息就掩饰不住了。 “那白泽呢?”苍尘终是问出了口。 憋死他了…… ”白泽啊,白泽是这四大神兽之中,实力最强的,根据古书记载:“东望山有兽,名曰白泽,能言语,王者有德,明照幽远则至。”它是昆仑上的神兽,浑身雪白,知晓天下万物,平时极少出现,除非圣人降世,乃是德行高的统治者的象征。” “前辈……您可以说的再详细一些吗?”苍尘委婉的对着九天玄女道。 “这样说吧,白泽向来的象征,就是帝王。”九天玄女见苍尘仍是衣一副不太明白的模样,一时间无奈的叹了口气:“就是说,若不是这这白泽一族是不思进取的货色,坐在天界正殿的人,就不会是天帝,亦或者说,做天地的人,不会是南天神族的人,这样说,你可是能知晓?” 苍尘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扁鹊所在的圣灵白泽一族会是这般的厉害。 “而且啊,这白泽是掌管天地之脉,同着世间万物的灵气息息相关,若是这圣灵白泽的帝君的气息紊乱,这世间万物都不会好过,知晓吗?” 苍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就是因为扁鹊这这厮掌管不好自己和白泽一组的灵气,这才导致世间的战事四起,人民伤亡惨重,四处不得安生。” 九天玄女都这般的说了,苍尘自然只能顺着九天玄女的话往下说了:“是是是,玄女前辈说的极是。” “你少敷衍我了。”九天玄女不禁对着苍尘翻了个白眼儿:“今天我被赵云压制住的事情不许往外说。” 苍尘不太理解:“啊?” “就是今天啊,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那般的被赵云压在了地上,这等事情实在是丢人的紧,你若是敢给我说出去……”九天玄女凶巴巴的瞧着苍尘,呲着牙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恶狠狠的道:“你就要被我打屁股了。” 苍尘觉得有些无语,自己好歹也是成年许久了好嘛,不说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又能为的人,但是也至少不是小孩子了啊…… “是是是,晚辈知晓了。“””苍尘有些无奈的对着九天玄女道。 “知晓了就好。”九天玄女见苍尘示弱了,这才满意的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七小侯爷 扁鹊一早就从圣灵山赶了过来。 庄周不太舍得扁鹊,毕竟二人这才重归于好没多少日子,扁鹊这又要远行。 扁鹊本身也是不想要去的,但是想起了韩信说的话。 韩信说,他们龙族之中,有人帮衬着赵云。 这就说明,赵云的权力,已经不单单的只是在北极天宫了。 怕是帮着赵云的人,也不止有一个龙族贵子。 虽说扁鹊不想要管这些事情,但是若是赵云登上了极其高的位置,怕是会对李白不利。 毕竟青丘的那些烂事儿,极其的多。 不管是怎样,扁鹊都要前去西南天,就算是好好的了解一下情况,也比待在这圣灵山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辞别了庄周还有孩子,扁鹊便就去了西南天。 “仙君还真是……走的潇洒。”庄周盯着扁鹊的背影喃喃的道,一直到再也瞧不见了,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至于白念休,由于他岁数太小尚且稚嫩,庄周并未把他抱出来。 毕竟他也不知晓什么是离别。 “那个……”雪女一直跟在庄周的身后,见庄周准备回去了,这才道:“你同仙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周就知晓,自己同这雪女独处的时候,雪女定扰民会问这个。 庄周微微的偏了头,对着雪女道:“这个故事说起来很长,不知晓你有没有这个耐心听完。” “你说就是了。”雪女对着庄周道。 庄周淡淡的一笑,随后就朝着寝宫走去。 雪女见庄周要走了,赶着紧儿的跟了上去。 “刚开始,我同仙君是在凡间相识……”庄周这般的对着雪女道,但是忽而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转了个弯儿就改了口:“我同仙君相识的时候,大概是在五千年前。” “五千年?”雪女对庄周的这个措辞有些不信。 而庄周对于雪女的这个反应选择了无视:“五千年前的仙君,可是要比现在乖巧的多。”庄周想起来那时的扁鹊,眉眼都带了笑:“那个时候还不知晓他是下凡历劫的仙人,当时第一眼只觉得这个人生的是真好看,尤其一双眼睛都快瞧到了我的心里去了。” “那个时候你也是凡人吗?”雪女好奇的问道。 “是,那个时候啊,我是个戏子。”庄周静静的对着雪女道。 “戏子?” “是,但是那个时候,我是整个大商,最好最美的那个戏子。”说到此,庄周笑了一声,不知晓是在笑自己那低微的身份,还是当时人那可笑的信仰。 “那仙君呢?”雪女对着庄周问了一句。 “仙君啊。”庄周思索了一会儿,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扁鹊。 “仙君是个官宦家的子弟,前来茶楼听我唱曲儿的时候与我相识的。” ———————— “庄周先生!”一曲终了,庄周抱着琵琶准备回去,忽而被一个人拦了住。 这个人是个小小的少年郎,眉目稚嫩,端的不过十四五的年纪。 但是眉目再是稚嫩,这一身的华服也是昭告着庄周,此人并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小官人可是有事?”庄周瞧着这个孩子,不知怎的忽而笑了出来。 许是这个孩子的目光实在是认真得紧,要知晓,小孩子那专注的神情是会让人忍不住发笑的。 “那个……方才听了你唱了个曲子,本……额……觉得……挺好听的……”小小的少年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怯怯的对着庄周道:“能不能问一下,那个曲子的名字是什么啊……” 庄周见着这个孩子,原本经历尽了风霜的内心蓦然的柔软了起来,他蹲下了身子,对着这个小小的少年道:“方才的那个曲子呢,名字叫做长安。” 少年不太明白,歪了歪脑袋:“为何叫长安?” 庄周也不知晓今日自己哪里来得那么多的耐心,这少年问了,自己就回答好了:“因为之前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仙境,其名为长安。” “那个长安,能有朝歌好吗?”在这个小小少年的认知之中,朝歌就是他心目之中最好的地方了,毕竟他在这里长大,周围的人也都对自己极好。 今日,姑姑家的堂兄还带着自己前来听曲儿呢。 就是这一次,小小的少年郎对着台上唱歌的花魁一见钟情。 他并不知晓一见钟情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晓自己对着眼前这个长的极其好看的人的感情是一见钟情。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在对着眼前人的时候,跳的特别得快。 “朝歌有什么好的?” 庄周不太明白这个问题。 虽说庄周的岁数同着这个少年大不了几岁,但是庄周在六岁的时候就被琴师师父打骂着学习琵琶曲了。 终是在十三那年,初次登台亮相,将新代花魁的风采展现在世人的面前,最终是成了这朝歌城里,最为惊艳的戏子。 “朝歌当然好啊,这里有父母,家人,朋友……” 还有你…… 见着眼前的少年忽而不继续说下去了,庄周不禁轻笑了一声,抱着琵琶淡淡的转身,给少年丢下了一句话:“你觉得这里好,那是因为这里没有人逼迫着你做你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个伤心地。” 父母是在这里去世的,自己也是在这个地方受尽了屈辱。 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的……? “喂!”小少年见庄周这就要走了,赶着紧儿的上前追上了庄周,拽住了庄周的袖子:“那个……我叫扁鹊……” “嗯?”庄周被人这般莫名其妙的拽住了袖子,一时间有着诧异。 “就是……若是你以后就还有这样的场儿……我可以去看吗?” 庄周对于扁鹊的反应只是想笑:“自然可以啊,只要你有那个钱,相信没人会阻拦你的。” “那……那你呢?””扁鹊磕磕巴巴的道,有些紧张的瞧着庄周,生怕庄周拒绝。 庄周叹了口气,本是想要摸摸这个小小少年郎的头,但是想了一下,顿了半晌,终是放下了手。 自己这等卑贱的身份,怎么可以同这等看起来就很是高贵的人接触呢? “我?若是小官人要来,我怎会不让来?”庄周眉眼弯弯,瞧得扁鹊心口的跳动又是快了几分。 自此以后,这庄周的场儿之中,定然会有那么一位穿着华服的小公子。 这位小公子也是贴心得紧,时不时的给庄周带着些许的糕点,要么就是带些首饰,而且还不止给庄周一个人带,同着庄周一起来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只要是和庄周一起的,小公子都不会忘了他们。 “你……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又是一次,扁鹊小公子又是给庄周带了个首饰,庄周打开了首饰盒子一瞧,发觉里面是一支金镶玉的钗子,当时就不太敢收。 毕竟之前也是收了扁鹊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这一次是真的不太敢收了。 “你收着吧,我的府里还有很多呢。”扁鹊一双凤眼极是好看,先前庄周同着扁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的五官极是清秀,现如今长开了,庄周才发现……这个当初稚嫩的小小少年,似乎是英武了不少。 “那……便就收着了。”庄周也不是做作扭捏之人,既然扁鹊说了要他收着,那么他就收下了好了。 见庄周没有过分的拒绝,扁鹊不禁松了口气。 庄周将那钗子放在了身后i梳妆的台子之上,反手就执起了琵琶。 “诶?这是做什么?”扁鹊有些不解,庄周为何要突然拿琵琶? 庄周见扁鹊这般,当即就淡淡的笑了一声,手指在琵琶之上轻拨,发出了“铮——”的一声。 “自然是弹曲儿给你听了。”庄周这般淡淡的道:“收了你的东西,总不能白白的收了,什么都不做吧?” 扁鹊怔了一怔,忽而不知晓自己要怎么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了。 庄周见扁鹊并未过分拒绝,这才微微的笑了一声,而后弹起了琵琶,轻轻的唱了起来。 若是叫现在的庄周细想当时唱了什么曲子,庄周大概……还真是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 只能迷迷糊糊的记得,那是一个戏子和一个将军的故事。 戏子在将军出征之前,同将军说好了,等将军回来之后,将军就娶她。 可是那个戏子等了一天,一月,一年,三年,十年…… 从初春等到了金秋,从盛夏等到了寒冬。 从青丝,变做了白发。 将军没有来。 在第十年零七个月的时候,戏子等来了将军的死讯。 听说是将军急于求胜,一人带着几百军马深入敌后,最终被反杀。 戏子知晓了这个消息之后,即未哭闹,也未疯癫。 只是在一个寂静的午后,就像是她第一次同将军相遇的天气那般,接了一盆温水,寻了一柄小刀,缓缓的割开了自己的腕,浸入了水中。 后来被人发现的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凉了。 庄周初时学这个曲子的时候,只是为了那个戏子觉得委屈,感到惋惜。 但是现在的庄周却是明白了。 不管那个戏子做出了什么决定,世人都是应该尊重于她的。 不管她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她都是等到了她的将军。 一曲终了,庄周瞧着眼前的扁鹊一脸的惋惜,不禁轻声的笑道:“怎么了?” “戏子多秋。”扁鹊忽而叹了那么一句。 庄周也是顺着扁鹊的话顺了一句:“是啊,戏子多秋。” “子休……若是往后有个人,想要结束这等多秋的日子,你可是……原……” 扁鹊的话终是没有说完,因为庄周的门被扁鹊家的仆人推了开:“小侯爷,不好了!” 庄周忘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扁鹊听了仆人的话之后,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临了还没有忘记给自己到了个别。 之后足足一个月,扁鹊都没有来。 原本庄周习惯了那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没事就来自己的后台寻自己,这忽而不来了,百般不习惯的反而是庄周了。 “子休先生,那个小公子已经许久没来了,咱今日还等不等?”旁边的同行小心翼翼的对着庄周道。 原来,每一次庄周唱完了曲儿之后,都i是立即回戏班子的。 可是扁鹊又是经常得来,庄周一时间又不忍心听旁人调侃扁鹊没有寻到自己的落魄模样,只能暗暗的嘱咐同行的人,尽量的把时间往后拖。 “走吧。”今天扁鹊仍是没有来,庄周没有等到他。 庄周淡淡的叹了口气,同着旁边的人道:“收好我的琵琶。” “是。”旁边的人应了一声,而后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庄周的琵琶。 “子休!”正当庄周准备走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呼唤。 庄周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正巧看见了扁鹊那气喘吁吁的脸。 “你……你来了?”庄周忽而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其实在扁鹊的心中,已经勾勒了好几遍,再同扁鹊见面的时候,他要说些什么。 可是……按照这个局势来看,自己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扁鹊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 庄周忽而知晓那日神色匆匆的仆人前来告知扁鹊的消息是什么了。 “小侯爷,您快些回家吧,侯爷的身子不大好了。” 扁鹊快马加鞭回到家的时候,家中的父亲瞧了他最后一眼,终究是咽下了气。 扁鹊一直以来都被家里人保护的极好,从来都没有面对过这种事情。 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直以来尊敬有加的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扁鹊就像是被抽干净了魂魄一般,跪倒在了老侯爷的病榻前。 之后便就是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些许时日,扁鹊自己个大概都不知晓是怎么挺过来了的吧。 当自己意识到自己开始思念庄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思念一起,便就是不可收拾,将心里脑里搅合的一塌糊涂。 当扁鹊意识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去寻找庄周。好抑制住自己的思念之情。 “有些想你,所以就来了。”扁鹊这般的对着庄周道。 庄周则是有些倔强的扭过了脖子,看似是不想要搭理扁鹊,其实是他自己不知晓该要怎么面对扁鹊而已。 “那个……”扁鹊有些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声音之中带了好大好大的脆弱:“子休……我心中难受……” 人家小侯爷都这样说了,庄周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呢? 庄周走到了扁鹊的面前,叹了口气,而后将扁鹊揽进了自己的怀中。 扁鹊已经要比自己高一些了,瞧来是高高壮壮的稀罕人。 “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过伤心……”庄周这般的安慰着扁鹊道。 可是这人啊,若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坚强的不得了。 但是只要有那么个人陪着自己的时候,这心中的委屈就是忍不住了。 庄周感到了肩头的布料有些渐渐的发湿了,这才意识到扁鹊这个娇滴滴的小侯爷居然是在自己的肩头上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庄周轻轻的拍着扁鹊的背,叫他好受一些。 “子休,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扁鹊对着庄周忽而说了那么一句。 庄周有些不明所以,不知晓扁鹊为何要那么说:“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说?” “子休,你若是像父亲大人这般悄无声息的走了的话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扁鹊这般的对着庄周道虽说庄周也是一头的雾水,但是现下还是先安慰这个小侯爷才是:“嗯嗯,我不会走的。” 我不会走的。 不会走的…… 不管庄周是不是无心说的,总之扁鹊是听了进去了。 此后的几天,扁鹊都是跟在庄周的后面,几乎是形影不离。 自己若是唱曲儿呢,这个公子哥儿就在前面的座下听着。 自己若是唱完了呢,在前面帮着同行行老伯收拾东西的时候,扁鹊就会在后台老老实实的等着自己。 终是一日,扁鹊这等疯魔的行为被扁鹊家中的母亲知晓了。 扁鹊的父亲,是当朝的七王爷。 众所周知,当朝的皇上只有七王爷一位胞弟,其它的王爷要么是在夺嫡的时候惨死,要么是被贬为了庶民,用不入皇室。 只有这位七王爷。 在夺嫡的时候置身事外,这个不巴结,那个也不得罪,这才活到了最后。 而七王爷也只有着扁鹊这一个儿子,所以一出生的时候,扁鹊就是受尽了宠爱。 唯一不足的就是,当朝皇上准备封扁鹊为七王爷的的孩子为世子的时候,有人参了七王爷一本。 当朝的皇上深信无风不起浪的道理,疑虑甚重,最终还是不顾七王爷的百般的解释,将七王爷贬为了七侯爷。 就是在那时,老侯爷的身子开始一日不如一日,好歹是撑了十七年,去了。 在扁鹊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大人身子骨似乎是一直不好,但是他从来都不知晓是为什么。 由于七侯爷身子的缘故,侯爷同自己的夫人也就只有着扁鹊一个孩子,所幸扁鹊优秀得紧,不管是骑射刀剑,还是琴棋书画,都是样样精通的。 老侯爷和夫人倒也是自豪得紧。 毕竟在宗亲的圈子里,能够找出像扁鹊这等优秀的孩子还真是不太好找。 但是就在丈夫去世不足两月的时间里,七侯爷夫人就听到了不下于十条自家儿子同一名戏子混到了一处的消息。 这让她勃然大怒,当时就嘱咐了扁鹊身边的小厮道,让扁鹊回来之后,第一个寻她,她要好生的同着扁鹊谈上一谈。 前台庄周帮着同行老者收拾完了物事之后,回到了后台便就瞧见了扁鹊。 扁鹊可能是等的太累了,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庄周倒是也没有叫醒扁鹊,只是悄悄的搬来了另一个椅子,坐在了扁鹊的身边。 庄周闲来无事,就细细的打量起了扁鹊的脸庞。 庄周知晓扁鹊生的好看,却不知扁鹊是这般的耐看。 若是平常的美人儿,猛的看一眼可能还好,但是瞧的多了,怕是就腻了。 庄周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不管是对美人还是公子,眼光都是极其的高的。 但是不知晓为何物,对于扁鹊,庄周却是从来都没觉得他不耐看过。 这可能和他个人的眼光有关。 毕竟扁鹊在庄周的心中,同旁人不一般。 具体是哪里不一般呢? 庄周想到这里,不禁轻声的笑了出来。 试图着同自己亲近的人有的是,但是能够做到扁鹊这个份儿上的却是从来都没有过。 毕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自己每个场儿上都出现,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耐心,能够在后台等到自己回来卸妆容。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扁鹊一个人而已。 庄周屏住了呼吸,缓缓伸出了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缓缓的划过了扁鹊的眉,扁鹊的眼,扁鹊的眉,扁鹊的嘴…… 忽而,那张嘴就那么一张,含了自己的手指一下。 庄周冷不丁的被来了那么一下子,有些受惊的往后缩了一缩。 “你在做什么?”扁鹊只觉得自己在睡梦之中也是睡的极其不安稳,醒来之后才发觉原来是庄周在抚摸自己的眉眼。 意识到这一点的扁鹊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一直以来,扁鹊都是不敢同庄周进行什么亲密接触,一是怕庄周回觉得自己恶心,二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 现在看来……自己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多余了。 “我……”庄周有些踌躇,他不知晓要怎么和扁鹊解释清楚。 若是解释不好,那在扁鹊的心中……自己是不是会太过于轻浮呢? “我知晓。”扁鹊忽而的对着庄周来了那么一句。 “什么?”庄周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晓啊……你心悦与我。”扁鹊笑的极其的贼,庄周的脸皮儿一时间就像是被烧了起来一般。 庄周有些磕磕巴巴的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你若是不心悦不喜欢我,方才你摸我作甚?”扁鹊微微的挑了挑眉毛,胸有成竹的道。 “那是因为……”庄周忽而有些卡壳,但是最终还是寻到了说辞:“因为你脸上落了一只小虫,我帮你赶走罢了。” “是吗?” “当然。” 第三百七十八章 别再来往 七候府之中,一场风云正在酝酿。 “阿鹊,不管你是怎样的胡闹,母亲都认了,但是同戏子厮混,这个你是断断不可为之啊。” 这夜扁鹊刚刚回了来,就被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唤到了房里,凳子还没有坐热,侯爵夫人就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母亲大人?”扁鹊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晓母亲大人为何要同他说这等话。 也可以说,他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把庄周当作什么戏子过。 “母亲已经知晓了。”侯爵夫人端起了茶杯,想了一想,心中有气,还是没有喝下去,而是重重的掷在了桌子上。 这个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的脾气秉性从温顺,转到了暴躁。 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她断断不能就这般的让自己的儿子入了歧途。 “有人告知我,说你近几日同一名戏子走的极其的近。”侯爵夫人稳定了自己的心气之后,对着扁鹊道。 扁鹊微微一怔,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母亲大人说的是庄周…… “他不是戏子!”扁鹊反驳了自家母亲一句。 “不是戏子——?”侯爵夫人见向来乖巧听话的儿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唱戏的和自己明着白儿的唱反调,一时间也是生气到不行:“他若不是戏子,那么你说说,他是个什么东西?” 扁鹊只觉得替庄周委屈得紧,庄周性子温顺,向来不同人争论一些有的没的,就是因为庄周知晓,同旁人争论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扁鹊自然也是知晓这些。 可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刻,扁鹊是真的不能忍受家中的母亲这般的对待误会庄周了。 “他有自己的学识,修养,他知晓什么是人伦纲常,知晓什么是是非好歹,也知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人性!您怎么可以用戏子这个词汇来形容他!”扁鹊也不知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只知晓自己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用这等的词汇来侮辱形容庄周。 侯爵夫人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扁鹊会忽而爆发,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不听话了。 这个向来都对百依百顺的儿子,在今天还是为了一个戏子翻了脸。 “这些你就算是知晓了解又如何?他不单单是个戏子,他还是个男子!”侯爵夫人终究是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扁鹊的面前。 那个小小的瓷器似乎是承载着侯爵夫人无尽的怒火,在地上四分五裂,最终飞溅向四方。 甚至有一块锋利的碎瓷划过了扁鹊的脸颊,割破了皮肤。 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你若是不同那个戏子断干净,往后就别进七侯府的门!”侯爵夫人对着扁鹊这般恨声的道,而后便就被贴身侍女搀扶着离去。 扁鹊见周边再也没有什么人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圈儿不禁微微的红了起来。 他是真的喜爱庄周,在瞧见庄周的时候,他的心情会很愉悦,他会感到轻松,在侯府之中,似乎每一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但是他觉得有些累,他并不想在一条自己不喜欢的道路之上努力良久,还不知晓会不会有个结果。 即使每个人都觉得他极是优秀,给家中长脸,他也是觉得并没有太欢喜。 只有和庄周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扁鹊,而不是被世人仰望的七小侯爷。 而且……扁鹊长的那么大哪里被自己的母亲这般的吼过? 扁鹊狠狠的擦了一把泪,若是待会儿旁人进来了,瞧见这个景象可是不太好。 静静的思考着事情,这就忘记了时间。 “小侯爷?”外头的小厮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又见侯爵夫人怒气冲冲的出了去,屋里一时间又安静得很,他也是不敢吱声。 终是时间长了,里面又是静的吓人,这小厮才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声。 “小侯爷,奴才进来了……”小厮见里面仍是没有动静,自顾自的便就走了进来。 “小侯爷!”小厮进来的时候,便就看见了一身华服的小侯爷苍白着个脸,脸上还被什么东西划了道口子,鲜血刺目的鲜红。 “快来人啊!传大夫来!小侯爷受伤了!” 虽说这边母亲告知了扁鹊往后不准再去寻找庄周,但是扁鹊还是并未听母亲的话,仍是来寻了庄周。 庄周在台上唱着柳腰袅袅轻扶起的时候,顺势往台下看了一看。 那正中的位子之上,那个一身华服的小侯爷没有来。 庄周垂眸,掩盖了眼中的失望之情。 今天没有来啊…… “子休先生,那俺就先走了。”一曲终了,收拾台子的大伯对着庄周道。 庄周还穿着那大红大绿的戏服,脸上的色彩浓烈,一双眼儿描的是深情又传神。 “劳烦大伯了,一会儿我跟着后面的马车就是。”庄周对着大伯道。 见大伯走了,庄周这才叹了口气。 庄子休啊庄子休,你在期盼着什么呢? 那个人不过只是今日没来罢了,你又不是不知晓他是有多忙。 想虽是如此的想,但是失望终究是掩盖不了的。 庄周走到了后台,发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位马夫还在等着自己。 外头的天渐渐的暗了,雷声想起,想来是要下大雨了。 “大哥,您先到外面等我吧,给赶马座儿上盖了蓑衣。”若是马夫一直在内里等着,一会儿出去定然是要淋雨的。 马夫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应了一声之后就出了去。 庄周开始给自己抹去脸上的油彩。 终究是露出了那一张清秀的脸。 庄周瞧着黄铜镜中的模糊人影,叹了口气。 “叹个什么气?是不是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男音。 庄周心中赫然就迸发出了满心的欢喜,他回过了头。 外头开始下起了雨,这天儿更是阴沉。 那个少年仍是一身的华服,立在门口,对着庄周笑着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庄周实在是不知晓自己怎么了,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冲上前去抱住这个少年,不知晓自己为何会一遍又一遍的说:“你来了……” 可能庄周怕的,只是自己被抛下吧。 怕不管在何时何地,一回头,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马车之中极是简陋,有的地方甚至是漏了雨,雨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 外头的车轮吱呀吱呀的转着,声音十分的刺耳。 马车之中的底下为了干燥,还铺上了稻草。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同庄周身边这个华服少年格格不入。 “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庄周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少年一句。 方才扁鹊的神情实在是把自己吓到了,毕竟庄周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的神情。 就像是……自己是一个猎物,而后被捕之后猎人靠近的感觉。 而且扁鹊脸上的伤痕也是吓了自己一跳。 在庄周的认知里,像扁鹊这等从未受过什么伤害的小侯爷,脸上怎会多出这一道可怖的伤疤? 当时不管庄周问了什么,扁鹊都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戏台子是不能久留的,庄周无法,只能把扁鹊拉倒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可……可以去你那里吗?”扁鹊怯怯的道,就像是头一回见面的时候,自己生怕庄周厌恶自己的感觉般。 庄周听了,面皮儿蓦然的就烫了起来。 他想要拒绝,可是扁鹊这等唯恐会受伤的神情,叫自己无法拒绝。 “我那里可是简陋破败得很,你若是……” “无妨无妨!”见庄周同意了,扁鹊一时间高兴的不知所以。 庄周忽而就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了。 扁鹊一直以为,庄周再怎么说,也是这朝歌城之中最有名的角儿,住的地方断然不会像他自己个儿说的那般简陋。 可是到了地方之后,扁鹊就知晓了…… 那是一个瞧来就十分破败的茅草屋,外头的院子铺了青石,倒也是显得干净。 可是这屋子…… 扁鹊觉得,这种小小的屋子之中,就算是不漏雨,怕是蛇虫鼠蚁的也少不了。 这庄周还真是从不骗人,这等的地方……还真是简陋。 “进来吧,一会儿全湿了。”庄周看出了扁鹊心中的抗拒,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唤了扁鹊进屋。 庄周进了房之后,便就开始收拾东西,而后给扁鹊倒了一盏茶:“早和你说过了……” 扁鹊细细的瞧了屋内场景一番,庄周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所以屋中收拾的倒是板板正正的,一尘不染。 “你就住在这等地方吗?”扁鹊实在没有忍住,对着庄周问了一遍。 “嗯……住在这里十好几年了。”庄周轻轻的咳了一声,想来是不太好意思。 “那……”忽而不知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扁鹊只能也顺着庄周咳了一声。 “那什么?”庄周可是听见了扁鹊的话。 “没……就是觉得……你能在这里住十几年,实在是辛苦。” 庄周听扁鹊这般的道,不禁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辛苦,那是因为你是七小侯爷,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是体会不到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艰辛。” “不是……我……”扁鹊还想要反驳,被庄周制止了住:“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能够有个地方住着,有口热饭吃着,那便就是天大的荣幸了。” “抱歉……””扁鹊思索了良久,还是对着庄周倒了歉。 “抱什么歉?”庄周也不知晓扁鹊为何忽而道歉。 “我……我什么都不知晓,什么都不了解……”扁鹊低下了头:“就对着你的生活妄加揣测……” “你没有错啊。”扁鹊上前摸了摸扁鹊的头:“又不是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子休……”扁鹊抬了眸,眼中的光芒将庄周震慑了住:“我定会好生努力,叫百姓安居乐业。” “你……”庄周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良久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收回在扁鹊头上的手,偏过了脑袋,不敢再瞧扁鹊:“那……祝你成功……” “子休……”扁鹊只觉得庄周红着脸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情不自禁的就上了前,情不自禁的就摸了摸庄周的脸。 庄周的身上很香,大概是因为那些油彩的缘故。 但是若是说是油彩的香,油彩又没有那么清甜。 扁鹊微微的低了头,吻上了庄周的唇。 庄周的唇很软,就像是扁鹊之前吃过的最嫩的豆腐一般。 他也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虽说同自己岁数一般大的世家子弟都已然有了孩子,娶了几房小妾了…… 可是扁鹊还是不甚习惯同那些女子接触。 甚至可以说,扁鹊一见到那些自己个儿贴上来的女子,就会感到厌恶和反胃。 可是……可是…… 庄周虽然身为男子,感觉却是要比那些女子好得多。 扁鹊是第一次同着旁人唇齿相交,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心中不可忽略的情感。 终于,扁鹊放开了庄周。 庄周则是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嘴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面皮儿红的和熟了的虾子似得。 “抱……抱歉……””扁鹊一时间也是尴尬得紧,不知晓还要说些什么才能挽救这尴尬的气氛。 庄周仍是捂着嘴,瞪着大眼睛瞧着扁鹊。 扁鹊见庄周也是无话了,当即就有些紧张。 庄周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吧。 他不会就此远离自己吧。 他不会…… …… “你……你感觉怎么样?”扁鹊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只恨不能抽死自己,人家本就害羞,自己还问这个。 这不就是典型的哪壶不开题哪壶吗…… “还……还好……”庄周有些尴尬的回扁鹊道。 “啊……那就好……” 一时无话。 “你今晚要回侯府吗?”庄周问了扁鹊一句。 “回……自然是要回的。”扁鹊回着庄周道。 肯定是要回去的啊,若是纵由着自己在这里,扁鹊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大概……是要比方才还要过分的事情…… “那我送送你。”庄周回过身拿了伞,准备送扁鹊离去。 “不必了,外面下雨,冷。”扁鹊对着庄周道,而后便就拢了拢自己的外袍,准备离去。 “等一下!”庄周忽而开口唤了扁鹊一声。 “嗯?”扁鹊回头。 庄周飞快的进了里屋,给扁鹊寻了一把油纸伞出来。 “你倒是知晓外面下雨了,可是别忘记带伞啊……”庄周把伞递给了扁鹊,喃喃的道。 “多谢。”扁鹊接过了这把伞,这才出了去。 庄周见扁鹊走了,一时间觉得这屋中和心中都是空荡荡的。 “越人……”庄周再是想要强行按耐住自己的心思,此刻也是隐瞒不住了。 扁鹊冒着大雨回了侯府,一群婢女小厮瞧见扁鹊这般,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赶着紧儿的一个个上来给扁鹊递帕子,还有几个前去准备热水和姜汤了。 扁鹊老老实实的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擦着头发,听着那婢女唠叨着道:“小侯爷啊,您可是懂点事儿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夫人等了您一整天,见您没有来,饭都没有吃,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夫君刚刚去世的妇人,您能不能体谅体谅她啊……” 扁鹊并未言语,任由婢女唠叨。 婢女瞧着扁鹊这个反应,登时也叹了口气。 她知晓,自己的这些话,扁鹊是听不进去的。 毕竟这些世家公子哥儿啊,对待什么所谓的感情,都是稀奇得很。 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扁鹊泡在浴桶之中,静静的回想今天发生了什么。 自己去寻了庄周,去了他家…… 还吻了他。 扁鹊不禁微微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庄周的唇清甜柔软,看那生涩的反应,想必是第一次。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对着人家这般那般的扁鹊,面皮儿那是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自己……还真是大胆啊。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贴身侍女的声响传了进来:“小侯爷,您洗完了没有?” 扁鹊这才从回想之中哈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的应道:“这就洗完了,可是有事?” 侍女道:“并未有什么事,而是夫人方才派人传话,让奴婢带您去她的院子里。” 扁鹊只觉得头疼不已。 又是这种事情。 果然是烦的要命。 “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侍女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才离开。 扁鹊从浴桶之中出了来,旁边的侍女怕他着凉,赶着紧儿的上前给他披上了袍子。 扁鹊将湿发静静的擦干,换了一身儿干净的衣裳,这才去了夫人的院子里。 侯爵夫人早就等候多时了,就是为了等着扁鹊前来,她今晚要彻彻底底的和自己的儿子说清楚讲明白。 “母亲。”扁鹊到了屋中,对着侯爵夫人拱手道。 “坐吧。”侯爵夫人懒懒的对着扁鹊道。 扁鹊这才听了话,坐了下来。 “今日圣上前来传话儿了,说要将安平候家的郡主许配与你。”侯爵夫人对着扁鹊道。 “什么?”扁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之后,又是无尽的愤怒:“这个不应该时两家人商议的吗!” “是商议了啊。”侯爵夫人瞧上去十分的理所当然:“这两家人不是商议好了吗,告知你一声罢了。” 扁鹊偏头置气道:“我不娶。” “你不娶?”侯爵夫人知晓扁鹊不愿意,可是这般明目张胆的不愿意,还真是伤了侯爵夫人的心:“你凭什么不娶!你不娶安平郡主,难道要娶那个戏子吗!他可是男子啊!” “男子又如何,孩儿同他是真心的,是两情相悦!!” “若是你不同那个戏子断干净,母亲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侯爵夫人这样的对着扁鹊道。 “母亲大人!孩儿同他,是两情相悦!”扁鹊又对着侯爵夫人重复了一遍。 扁鹊自然是怕自己的母亲会对着庄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但是若要是就这般的让扁鹊放弃庄周,这根本不可能。 “他能给你生孩子吗!他能让七侯府后继有人吗!”侯爵夫人也是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般的没用,没有多生几个孩子。 现如今,只能这般狼狈的在自己的儿子的面前道:“阿鹊,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这夜,扁鹊没有睡着。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扁鹊就能想象到自家母亲那绝望又失望的神情:“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扁鹊真的很想要和自己的母亲说,你是只有一个儿子,可是扁鹊也只有一个庄周…… 但是扁鹊没有说。 他怕自己母亲会更加伤心。 最终,扁鹊还是认了这桩婚事。 最后一次吧。 去听听他唱的曲儿。 当扁鹊到了戏台的时候,庄周才刚刚的开始唱。 这一次唱的是一位贵妃,是怎样的被皇帝抛弃,最终香消玉损的故事。 庄周所扮演的贵妃,瞧来是十足的妩媚,每一个眼神都是千娇百媚,勾人的紧。 但是往后的时日,扁鹊大概就看不见这样的庄周了。 庄周早早的就瞧见了扁鹊,满心的欢喜,台上的贵妃娘娘也是活泼灵动了许多。 庄周想要同扁鹊说,他花了一夜的的时间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终是下了决心。 他是心悦着扁鹊的,但是他身份低微,又是个男子,这样的恋情定然会被世人所不齿。 所以他今天要告知扁鹊。 他愿意,舍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同扁鹊好生的相处。 扁鹊见庄周唱完了,这才到了后台。 “小侯爷。”庄周到了后台第一件事就是上前寻扁鹊。 今天的扁鹊有些怪。 至少庄周是那么觉得的。 先前的扁鹊,定然是会笑着瞧着自己的。 可是今日的扁鹊,就连扯着嘴角都是十分的勉强。 “小侯爷?”庄周细长绵软的手指在扁鹊眼前晃了一晃。 “啊?”扁鹊这才回过了神,见庄周在眼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有事对你说。” “我有事对你说。” 二人齐齐的开了口,一时间竟是互相的愣了一愣。 “你……你先……”庄周红着脸,对着扁鹊道。 扁鹊又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子休,我们以后……还是别来往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后来的事 “后来呢?”雪女在旁边问着。 “然后啊……”能够看得出来,庄周自己个儿并不想要回忆这段往事。 不过是他自己主动同雪女讲的,那还是将事情讲完的好。 “那个……子休先生……太子殿下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早上在庄周和雪女送扁鹊离开的时候,一直都是小巴蛇照顾着孩子。 现下孩子醒了,无论如何都哄不好了。 这让小巴蛇头疼得紧,毕竟她自己个儿也没有过孩子,不知晓该要如何哄才是对的。 “那我去瞧瞧。”庄周起了身,旁边的雪女弱弱的扯了一下庄周的衣袖:“那个……下次能再给我继续讲吗?” 庄周瞧着雪女,缓缓的笑了开来:“自然是可以的。” ———————— 九天玄女今天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上虚软无力得很。 她自己个儿也不知晓怎么回事,总之一睁开眼睛就是漆黑的一片。 手脚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绑了住,周身好像是在一个密闭的地方,挣扎不得。 “你说,这捆仙索能不能把这个女人绑结实啊?”外头忽而传来了一个声音,听得九天玄女微微一愣。 听这个人的意思,绑在自己受伤的绳子,是捆仙索? “能吧,毕竟这法器可是专门为了对付这些神仙所用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对着放才的那个人道。 “真是的,不知晓天尊为何要留着这个女人,听说这个女人是天界第一的女武神,若是她不同天尊一心,这留着不就是个祸害吗?” “没办法啊,是那位公子求的天尊,让天尊饶这个女人一命。” “是啊,喝了化仙水,怕是也只能留着一命了。” 九天玄女听得那两个人渐渐的走远了,这才开始整理着思绪。 昨晚是西南天众将士迎接自己而吃了些酒,自己同苍尘一起……喝了很多。 而后……而后就醉了。 九天玄女这个人酒品不错,喝醉了之后向来就是睡觉,所以行为不妥而被捆住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这是有人沉醉故意为之。 方才那两个人说什么化仙水……九天玄女却是不太了解的。 毕竟自己也只是个武神,对那些奇奇怪怪的药了解的没那么透彻。 不过听这名字……九天玄女只觉得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身上虚软无力,又被人困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怕是一时间不能有所作为了。 九天玄女有些气恼的挣扎了一下,仍是无果之后暗暗的骂了一句该死。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武神场的前辈,被歹人困在这等小小的地方,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九天玄女发觉现在的自己,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盲目的挣扎也只是白白的浪费力气,还不如静静的等着别人前来救援。 对了……不知晓苍尘怎么样了…… 九天玄女只觉得莫名的担心。 昨天晚上苍尘这个臭小子吃的酒可不比自己少啊。 若是他也被人沉醉…… 九天玄女不敢想了。 而此时的西南天,正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北极天尊!”苍尘被赵云扼住了喉咙,按在了墙上。 苍尘都能感受到随着位置的上移,自己的脚正在缓缓悬空。 但是又不能示弱,苍尘只能极是痛恨的对着赵云唤了一声。 “实在抱歉,本尊本是不想杀你的。”赵云瞧着苍尘,笑的让人毛骨悚然:“但是谁让你多管闲事啊。” 苍尘也是少年心性,哪怕赵云手上微微用力,他的喉咙就断了,他也绝对不认输。 “北极天尊!你这是谋反!” 赵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随你怎么想,但是本尊现在的行为,可是同谋反不同呢。” “谋反之人,一般都是想做什么天帝,可是本尊不同,本尊只是想……” “你煽动军队,这还不是谋反吗!”苍尘现在是差不多知晓了,为什么赵云之前要挪动兵权。 原来是有了谋反之心啊。 “说了不是谋反,本尊对天帝的位置并没有什么兴趣。”赵云也不想同苍尘废话了,手上微微用了力,苍尘命不久矣。 “赵云!”外头传来了一声怒喝。 赵云听得出,这个声音,正是自己多年的挚友扁鹊。 “圣医仙君也会屈尊来这种小地方啊。”赵云将苍尘松了开,苍尘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不住的咳嗽。 “你这是要做什么!”扁鹊的脸上沾了些鲜血,看来进来的时候是经历过一番厮杀的。 “本是想着过些日子再做的,但是啊。”赵云踢了旁边的苍尘一脚:“谁让这个小子自己个儿按耐不住,非要去寻旁人帮忙啊。” “他只是个小辈,你同他……” “越人。”赵云瞧着扁鹊,表情忽而严肃了起来:“你知不知晓,其实我不想同你为敌。” 赵云自从坐上了北极天尊的位子之后,好久没用过我这个称谓了。 扁鹊倒是怀念得很。 “我知晓,所以你收手吧。” “收手?”赵云嘲讽的笑了一声:“天帝早就想要整我,你觉得我若是收手了,我这条命,保得住吗?” “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扁鹊攥紧了拳头,天知道他到了西南天,看见尸横遍野的景象有多惊吓。 苍尘这个孩子虽然同他耍过心眼儿,但是人不坏。 若是因为他的不及时相救苍尘被歹人所害,他也是会内疚的。 “越人,你要同我敌对吗?”赵云静静的瞧着扁鹊。 扁鹊忽而就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了。 就算是一直以来的关系恶劣,扁鹊也没有生出过同赵云敌对的想法。 “你本不应该理会这些事情的。”赵云对着扁鹊道:“你一直以来,不都是置身事外的吗?” “可是你做得这些事,让我不得不管。” “我做什么事情了?”赵云的音量一下子拔高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事情了?!” “你觉得是我谋反,可是你不知晓,我这样只是为了同他寻个清净之地。” “你觉得我害了白泽姐姐,可是你不知晓,一直以来都是我姐姐做的这些事情,我根本没怎么插手!” “你觉得我阴狠毒辣,为人狡诈,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这种低贱种族,若是没有手段,一辈子就只是给你们高等种族端茶倒水的命!” “所以你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让你这般的对待我……” 扁鹊只觉得这个人实在是疯魔了,这等的神态,语气,反应。 都不是正常的表现。 “够了……你别说了。”扁鹊不想再同赵云说这些了,实在是够了。 “越人,你多为我想想好不好,我真的……活的很辛苦……” “若是之前,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哪怕你把这个世界搅的天翻地覆……我都不会管,因为这些和我没有关系你懂吗!” 扁鹊几乎是吼着对赵云道。 赵云却是并未多言,手中长枪一转,便就指上了旁边苍尘的喉。 “子龙!”扁鹊急急的对着赵云吼了一句:“你别!” “前辈要杀要剐请便,何苦这般的整幺蛾子?”苍尘瞪了赵云一眼,手脚现在还酸软着,方才被赵云掐着的喉这才喘过气来。 “呵。”赵云对着苍尘笑了那么一声,眼中那是无尽的讽刺:“你现在是用着什么身份和本尊说话的?” …… 好容易将孩子哄睡,庄周回到了正殿寝宫,准备歇息。 庄周细细的将自己的外袍解了,进了被子之中。 他开始回想今天同雪女说的往事。 其实他并没有说完,虽说他自己不想要回想,但是回忆这种东西并不是好掌控的。 庄周微微的抬起了手,瞧了瞧手腕处的一道疤。 …… “什么意思?”庄周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扁鹊:“什么叫,以后别再来往了?” 扁鹊也是心虚垂眸不敢看他,只能结结巴巴的道:“就是……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再见面了。” “小侯爷这是嫌弃我了?”庄周瞧着扁鹊,不知为何,竟是笑了出来。 只不过这个笑,若是庄周自己瞧见了,都会觉得极是讽刺吧。 “也是,像我这种低贱的人啊……是高攀不上小侯爷的。”庄周垂下了眸,将眼中的情绪都掩盖了去,不再让扁鹊瞧见。 “不是的,子休……”扁鹊想要解释,可是庄周却是微微的偏了头,对着扁鹊道:“小侯爷还是趁早回去吧,别叫旁人瞧见了咱们在一处……” “子休,不是你想的那样……”扁鹊想要解释,想要同庄重i说清楚讲明白。 可是庄周显然是听不进去。 也是,谁让自己不会说话呢,把人家惹的生气了也是自己活该。 “既然小侯爷不走,那我就先走了。”庄周见扁鹊一直在那不动,对着扁鹊匆匆的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戏台子。 “轰隆隆……”外面响起了几道惊雷,看样子又是要下雨了。 “子休先生,您……”马车师父见庄周失魂落魄的出了来,这才上着前对着庄周道了一声:“今儿个还是送您回……” “阿伯。”庄周忽而唤了马车师父一声。 “子休先生,怎么了?”马车师傅回了庄周一句。 “今个儿您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成。”庄周是不想让旁人将自己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瞧了去。 而且……他也想要一个人静静。 “可是这天儿快要下雨了……”马车师傅好心的提醒道。 “没事的,戏台子里有伞,我去拿来就是了。”庄周对着马车师傅勉强的提了提嘴角,让马车师父先回去。 “那……好吧,您自己个儿可要小心一些啊。”庄周对着马车师傅嘱咐道。 “成,那子休先生,俺就先走了啊。” “好。” 目送着马车师傅离去,庄周又在戏台子门口站了半晌。 天很快的就下起了雨,将庄周淋了个通透。 但是庄周并没有打算进去躲雨,他觉得心口烫得很,也疼得很。 是时候需要一场雨来将自己心中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冲洗干净了。 “子休!”扁鹊本是想要走,但是一出了门,便就瞧见了庄周被淋的通透的景象。 扁鹊自然极是心疼的,赶着紧儿的就冲上了前,拽住庄周的手腕,将他往能避雨的地方拽。 “你放开我!”庄周也是不想同扁鹊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了。 他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而已。 可是扁鹊这个人不讲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想方设法的引起自己的注意,勾起自己的心痛。 “你先进来!在外面淋雨,若是受了风寒怎么办!”扁鹊态度也是恶劣得紧,拽着庄周就往里走。 最终庄周还是被扁鹊拽进了戏台子的后台房间。 庄周狠狠的将手甩了开,这才将扁鹊甩开。 良久的沉默之后,扁鹊决定对着庄周说出实情:“子休,我知晓现在……” “你出去。”庄周对着扁鹊冷冷的道。 扁鹊微微一怔,只以为庄周还是在气头上,又是想要解释一番,却听得庄周道:“你就算是不出去,也背过身去!” “啊?”扁鹊不解。 “我要换衣服……湿透了……”庄周见扁鹊这个态度怕是不提点一下他是不会懂得,这才说了出来。 “啊……那……这里并没有干衣服啊……”扁鹊仍是不肯转身。 他怕自己若是转了身,庄周就会跑了。 “这里还有戏服……戏服也是可以凑合一下的。”庄周见扁鹊这副态度着实是烦人的紧,索性说了实话。 “戏服……”扁鹊这才换恍然大悟,赶忙的转了身,脸上有些子泛红:“我……我转过来了……你换吧。” 庄周再次确认了扁鹊没有回头偷看,这才放心大胆的宽衣解带,准备换上干的衣物。 可是奈何地上湿滑,庄周一个没留神,就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庄周有些狼狈的惊呼了一声,将扁鹊唤回了头。 “子休你怎么……了……”扁鹊刚想回头看一下情况,便就瞧见了庄周狼狈的在一堆湿衣物之中挣扎:“嘶……” 先前解了一半的衣物还贴在身上,但是脱掉的那部分……就很是诱人了。 庄周先前将上衣脱了一半,露出了半个如玉般瘦削的胸膛,下面的外裤也脱了,里裤湿哒哒的黏在腿上。 “好疼……”庄周也是窘迫得紧,这一下在扁鹊的面前是真真的丢了脸了…… 可是,当他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脚腕一阵刺痛,使不上力。 怕是崴到脚了…… “怎么了?”扁鹊见庄周这等的狼狈,赶着紧儿的上前将庄周扶了起来。 庄周脚本来就被崴了,只能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扁鹊身上。 扁鹊将庄周扶起来之后,庄周推开了扁鹊试图自己站着,可是脚腕的刺痛又迫使自己朝着一边倒去:“啊!” “小心!”扁鹊也是瞧见了庄周就要倒了,伸手一捞,就把庄周揽在了怀里。 庄周本是做好了摔疼的准备,这冷不丁的被扯到了一个怀里,当时就愣住了。 别说庄周,扁鹊自己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庄周的身子会是这么的软,细细的闻起来,还特别的香。 “放开!”庄周现在最烦的就是扁鹊,见扁鹊脸皮这么厚直接大大方方的抱住了自己,脸皮儿腾的一下就红了。 “你别动!”扁鹊也没有想到庄周是那么执拗:“明明是伤到了,站都站不起来了,还逞强!” 庄周偏过了头,不想同扁鹊再说这些了。 “算了。”扁鹊将庄周的衣服包好,而后用外袍将庄周包了起来:“左右你自己也回不了家了,还不如趁着现在天明,我送你回去。” “怎么送?”庄周不太明白,看扁鹊这样似乎是并没有带仆人和马车…… “这样送。”扁鹊也不同着庄周说废话,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喂!你这是做什么!”庄周被突然悬空的感觉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揽紧了扁鹊的脖子。 意识到自己被扁鹊抱了之后的庄周有些恼怒的捶打了一下扁鹊的胸膛。 “你听,外头的雨停了,咱们现在就回去吧。”扁鹊这般的对着庄周道。 “嗯……”庄周细细的想了一想,左右自己的脚也伤了,还不如就这样的叫扁鹊送自己回去。 扁鹊抱着庄周就往外走,庄周本是想要用个外袍遮上一遮,可是却被扁鹊制止住了。 缘由是这个时间段,大街上定然是没有什么人的。 所以庄周大可不必担心自己和他之间的行为被旁人瞧了去。 庄周索性也随了他,任由他将自己抱回了家里。 路途不远,庄周和扁鹊也是一路无话。 “你先坐在这里等上一下,我去给你烧些热水擦擦身子。”扁鹊自己都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今天却是愿意为了庄周烧水,想必庄周在他的心中是极其重要的吧。 “好……”自己都这个样子了,确实需要热水擦擦身子。 扁鹊到了外面,一时间也是有些迷茫。 自己……会不会烧热水啊…… 好像……不会啊…… 罢了罢了……还是对隔壁的邻居家借上一些吧。 “咚咚咚……”扁鹊敲响了隔壁的门,从里缓缓开了门,探出了一个老大娘的脑袋,老大娘瞧扁鹊身着华服,只知晓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时间有些害怕:“你……你是谁啊?” “大娘,我是隔壁子休先生的朋友,想要……同您借上一些热水……”扁鹊这般的说着。 l老大娘倒也是没有多想,听闻这扁鹊只是想要热水,倒也是没有小气的拒绝,其实也是不敢拒绝,毕竟扁鹊这一身打扮叫他们这些平常百姓害怕,老大娘只是对着扁鹊道:“那您稍等。” 庄周等了半天,也是没等来扁鹊的热水,反而听到了邻居家大娘的声音:“给您端过来了,您用着便是。” “好,劳烦您了老人家。”这是扁鹊的声音。 不消一会儿,扁鹊就端着热水进了来。 “你不是说你是去烧热水吗?怎的是隔壁的老人家送过来的?”庄周挖苦着扁鹊笑道。 扁鹊有些羞愧,将水盆放在了庄周的旁边,对着庄周惭愧道:“我……我不会弄这些。” “罢了,料想你也不会。”庄周对着扁鹊道:“你去把我床头的帕子拿来。” 扁鹊倒是也听话,说让他拿帕子,他便就取来了帕子。 “你出去,我自己擦。”庄周脸皮儿红着道。 “不成,你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自己擦?”扁鹊上了前,对着庄周嘱咐道:“把衣服脱了。” “不……”庄周还未曾说出拒绝的话,扁鹊就帮着自己把上身衣服脱了。 “你……” “别说话!”扁鹊皱着眉头,方才无意的划过了庄周的皮肤,这才发觉庄周身上凉的可怕。 得,左右有人伺候自己,还剩了那个体力活儿。 扁鹊见庄周不再挣扎了,这才用热水浸了帕子,往庄周身上擦拭着。 “嗯……”庄周冰冷得皮肤碰上了热得烫人得帕子,瞬间抖了个激灵,喘息了一声。 可是庄周那一声喘息在扁鹊听来,就是十足十得心痒难耐。 扁鹊强行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随着帕子在庄周身上的移动,庄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频繁。 “别……嗯……”庄周感受到扁鹊准备给他脱裤子了,赶着紧儿的捂住了扁鹊的手:“这个我自己来就好……” 扁鹊却是不管不顾,直直的就给庄周解了裤腰带。 可是解开之后,扁鹊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庄周自然一直都知晓自己身体怎么了,见扁鹊这个反应,登时就捂住了眼睛,不愿意面对。 扁鹊瞧着那根张牙舞爪的小东西,一时间都忘记了继续动作。 “早就和你说了……我可以自己来……你……你非要……”庄周偷偷的开了个指缝,准备瞧瞧扁鹊的反应。 可是却恰巧瞧见……扁鹊伸出了手,握住了它。 “啊啊啊!你别……”庄周就像是被触碰到了逆鳞一般,腰身微微的弓起,却因为酸软没有太大动作。 “你不难受吗?”扁鹊抬眼儿望着庄周。 索性都这样了,庄周也不打算要什么脸了。 可能明日扁鹊回去之后,他做他的小侯爷,自己个儿唱自己个儿的戏…… “难受……可是小侯爷只这样帮我吗?”庄周将手放了下来,对着扁鹊这样道。 扁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从自己同庄周走的近之后,那群狐朋狗友就没少给自己看…… 眼前人说了这话,这若是能忍,扁鹊就不是个男人了。 第三百八十章 天界仙官 “子休……”扁鹊上前将庄周抱了个结实。 “你……你想怎么样?”庄周磕磕巴巴的问扁鹊道。 “不知晓……”扁鹊摇了摇头,他至今都没有做过那档子事儿,所以面对这种陌生的感觉不知所措。 庄周红着一张老脸,良久才对着扁鹊道:“我……我也不会……” 扁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表哥说过,这种事情遇到对的人之后,自然就无师自通了。 扁鹊将庄周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庄周吓了一大跳:“你做什么!” “去……去床上……”扁鹊喘着粗气,这般的对着庄周道。 庄周倒也是个好糊弄的,扁鹊说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带反驳的。 湿透的衣物被褪了下来,庄周躺在床上,眼瞧着扁鹊脱自己的衣服。 庄周脸皮子腾的一下就烧了起来,仿佛是极其的羞耻。 好吧,本就是极其羞耻。 “子休……”扁鹊将自己扒干净之后就压了上来,皮肤灼热,烫的庄周都快要化了。 ———————— 天总是亮的格外的快。 庄周只觉得外头的光刺眼,刚想要抬手挡上一下,却发觉身旁躺了一个人。 而且手臂酸软无力,十分难受。 “嗯……”庄周呓语了一声,想要坐起来看看身边到底是个什么人,这才发觉腰身酸痛得很,动都不一定能动得了了。 “子休。”扁鹊在庄周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现下听得庄周声音似乎是难受得紧,赶着紧儿的起了身,准备瞧瞧庄周怎么了。 而庄周此时,就像是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惊叫了一声就要往后退去。 但是腰肢酸软,后方还十分的难受,庄周动弹不得。 “你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庄周指着扁鹊,十分惊恐。 而扁鹊却是想要上前解释:“是昨晚……我们……” “你别说了!”庄周惨白着脸,不愿相信昨夜那个如同吸精气狐狸一般的人是自己。 而且还是自己将扁鹊唤到床上的…… 庄周简直想要两巴掌扇死昨夜的自己。 “子休忘记了吗?子休明明还唤了我相公,让我重……”扁鹊本是想要调笑两句,却被庄周丢来的外袍砸重了脸。 “让你不要再说了!”庄周泪水沾了满脸,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扁鹊也是听话的沉默了下来,亦或者是……他自己都不知晓要怎么和庄周解释……昨晚怎的就如此的疯魔了…… “抱歉……”沉默良久,扁鹊对着庄周道了一句:“是我过分了……” “你给我滚!”庄周对着扁鹊吼道。 扁鹊垂眸,他本以为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庄周醒来的时候会是和他一样的欢喜。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子休……”扁鹊唤了庄周一声,瞧着庄周满身的红印子也是心疼得紧,上前将庄周揽在了怀里。 庄周倒是也没有继续挣扎,反正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昨晚还是自己将人唤到床上来的,也不比矫情太多。 庄周的皮肤细腻,如若凝脂一般,这是扁鹊昨晚就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子休……我会和家中人说清楚的,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扁鹊抱着庄周,只觉得心中是仿佛要溢出来蜂蜜般的甜。 庄周也不知晓扁鹊的话可不可信,但是他是想要信一下的:“可是我身份卑微……还是个男子……” 扁鹊拍了拍庄周的手,示意他安心:“男子又怎么了,只要咱们是真的两情相悦,男子也是可以娶的。” 虽说这些大户人家难免会有男宠的存在,可是真真正正的娶进去的,却是没有几个。 不管扁鹊说的话是真是假,庄周都想相信一下。 “嗯……你手老实点……”庄周还没想清楚弄明白,扁鹊的手就在下方不老实了起来。 “乖,先前我表哥说过,那个东西要是不弄出来,承受的那方会生病的……”扁鹊说这话倒是也不脸红,不知晓他有没有羞耻心这个东西。 “嗯……”庄周倒是也阻拦不了扁鹊,毕竟人家可是有着自己的理由呢。 只是那个地方本就是胀痛不已,稍微被触碰就疼的难受。 见庄周眉毛皱的极其得紧,扁鹊手下的动作倒是轻柔了许多。 “你别……”许是扁鹊觉得这样清不到深处,他直接将庄周抱了起来,而后跨坐在了自己身上。 庄周只觉得身上的伤口又被拉扯到了,一时间也是不太习惯同别人靠的这般的近,当时就用手肘挡住了扁鹊:“你做什么!” 扁鹊有些无辜的抬头瞧着庄周:“自然是帮你啊……” 庄周红着脸,啐了扁鹊一口:“那你抵着我做什么!” ———————— 扁鹊这个人啊,那时虽说有些子坏,但是同今天的坏脾气,嘴巴毒,得理不饶人的秉性实在是好太多了。 庄周在床上面皮儿发烫的想,以前再是过分,扁鹊在床上也没那么凶狠过。 自己受不住哭叫的时候,以前的扁鹊多多少少会收敛一些,可不似现在的扁鹊,就和吃了什么药似得,不休不止。 庄周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有点想他。 这边被庄周想念着的人刚和赵云对峙完。 扁鹊倒是不怕赵云,若是二人真的斗起来,自己同赵云之间还真难分出个胜负。 只是赵云不想同他敌对,先前关系那般好的兄弟,今朝拔刀相向,实在是让人有些寒心。 况且,赵云也没有杀苍尘,虽然并未将苍尘交到扁鹊手里,但是也答应了扁鹊不再伤害苍尘的性命。 苍尘性命无忧,扁鹊倒是也放心了不少,这才准备离开赵云的视线,去做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他要把九天玄女寻出来。 扁鹊同着九天玄女也算是多年的好友,虽说九天玄女脾气差,性格暴躁,但是朋友却是不少。 扁鹊就是其中一个。 扁鹊知晓,九天玄女这个女子虽说在天界的那些人之中混迹了多年,但是心性仍然是单纯的,她不至于被赵云伤了性命。 但是……也只是能保证不伤及性命而已,其它的……扁鹊还真无法下定义。 毕竟现在的赵云,已经不是之前同他并肩作战的好弟兄了。 扁鹊也是知晓赵云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出生就身份低微,后来又爱而不得,自己对着赵云说那些大仁大义的话,这才叫真的假仁假义,站着说话不要疼。 好在赵云告知了自己九天玄女在何处,并且说已经给九天玄女喂了化仙水。 别人可能不知晓化仙水是个什么物事,扁鹊却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因为化仙水这个东西就是他做出来的。 扁鹊知晓九天玄女被喂了化仙水之后,有些吃惊。 化仙水是一味能够将神仙体内灵力法力都融个干净的一味药,药性比较凶狠,吃了这个药之后手脚会酸软无力。 不过好在能够留上一条命,不至于死。 毕竟化仙水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解药,而是吃了解药之后三月才能恢复所有的灵力和法力。 若是赵云想要赶尽杀绝,大可用孟婆忘川汤,虽然孟婆忘川汤只能溶解一半的法力,但是即使是九天玄女被融一半的灵力法力,充其量也就是个普通的星君级别了。 赵云这是真的打算留九天玄女一命啊…… 扁鹊这般想着,到了赵云口中关押九天玄女的地方。 那时一个石棺。 在西南天,屠杀妖魔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伤亡。 妖魔的尸体暂且可以不管,左右也和天界的人没什么关系。 但是士兵们的尸骨大概就要好生的处理一番了。 这些石棺就起了那么个作用。 石棺是泰山石做造的,尸体在石棺之中能够保证一时半会儿腐烂不了。 赵云居然把九天玄女关在这个地方…… 九天玄女若是出来了,看到这个景象,怕是会疯。 毕竟石棺这个东西又不是只给一个死尸用过,九天玄女躺的这个……石棺之中……怕不是躺过多少死尸了。 扁鹊也并未逗留,只是想着先把石棺开了,带九天玄女会圣灵山,先给她喂上化仙水的解药才是正事儿。 扁鹊这般想着,手中折扇轻轻一挥,石棺那繁重的盖子就被掀了开来。 走近一瞧,九天玄女居然在这个不止一个死尸待过的石棺之中睡的正香,这个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真是让人无语,扁鹊走了近,发觉九天玄女的手脚之上还捆着捆仙索。 扁鹊叹了口气,上前帮着九天玄女将捆仙索解了。 可能是动作有些子大,九天玄女醒了过来。 这个榆木脑袋想事情总是要好一会儿的,见扁鹊在给她解捆仙索,当即就想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越人!”九天玄女上前抓住了扁鹊的肩膀,极是紧张的道:“大事不妙了!赵云那个****要谋反!” 扁鹊静静的把脸上被九天玄女喷溅上的口水抹去,而后淡定的道:“哦。” “你怎的不着急啊!那可是赵云啊!心狠手辣的主儿!”九天玄女心急如焚,看扁鹊这般漫不经心的模样只觉得更是着急。 “他就算是反个翻天覆地,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扁鹊这个冷淡的态度让九天玄女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谋反有天帝管,你我只是小仙,端得看热闹得位置就是了。”这倒是扁鹊内心最真实得想法。 只要别惹到了自己得头上,就算是翻天覆地又有什么关系? “你!”九天玄女细细长长的手指气愤的指向了扁鹊:“大敌当前,你怎可如此冷漠!” “不冷漠的话,我需要做些什么?”扁鹊淡淡的回了九天玄女一句:“去和赵云打个你死我活?丢了半条命乖乖的等着天帝的褒奖?” 九天玄女一时无话,她知晓扁鹊不在乎这些。 当年非黑即白,善恶分明的少年已然不见了。 “我圣灵白泽,不需要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吧?”扁鹊逼近了瞧着九天玄女,说的极是讽刺。 “对了……那赵云有软肋的!只要我们挟持住了他的软肋……”九天玄女现下是听不进去扁鹊的话了,她只想着自己个儿能够阻止赵云谋反,或者打败赵云,又或者让赵云认输。 至于这样做的初衷,她才不想管那么多! “软肋?”扁鹊皱了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腾空而起。 果不其然,九天玄女见扁鹊那么问了,这才有些疯癫的道:“就是武陵山的那位啊!若是将武陵山的那位挟持住,不怕赵云不听话!” 扁鹊被九天玄女的这个想法震慑住了,他一直以为九天玄女是个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女子,现下看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一点她倒是明白的透彻。 “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太过于卑鄙了吗?”扁鹊皱着眉,瞧着九天玄女。 “为了天下苍生,这点算什么!”九天玄女瞧来是大义凛然得很。 但是不知晓为什么,扁鹊竟是觉得有些恶心。 什么叫道貌岸然,这便就是了。 用着正经的借口,做着恶心的事情。 扁鹊实在不敢想象,之前的自己,就是和这样的一群人相处。 “天下苍生?你这借口用的是真好。”扁鹊冷眼瞧着九天玄女:“若是早知晓你是这种人,就不从赵云那里救你了。” “我这种人?”九天玄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当意识到扁鹊是在明朝暗讽的她,当即就炸了开来:“什么叫我这种人!越人!你给我说清楚!” “罢了,多说无益。”扁鹊站起了身,对着九天玄女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只是别去伤害旁人。” “越人……”九天玄女这才意识扁鹊是真的生气了,刚要张嘴准备解释,就被扁鹊制止住了:“别说了,本仙君先走了,过段时间回来给你送化仙水的解药,你好自为之吧。” “越人!”九天玄女瞧着扁鹊离去的背影倒是想要追上去。 可是手脚都是酸软无力完全站不起来,九天玄女有些气恼的捶了一下石棺的边缘。 等一下…… 石棺……石棺的边缘? 意识到自己在个什么地方的九天玄女顿时就觉得好似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爬满了一身,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啊!越人!越人你先别走!把我弄出来啊!” 扁鹊是准备前去武陵山的。 九天玄女这种天性愚笨的武神都能想到用诸葛亮要挟赵云,其它的仙人又怎会想不到? 他之所以要前去武陵山,是因为别的不说,诸葛亮之前收留照顾庄周,这个恩情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忘记。 若是诸葛亮真的被人挟持了,想必情况会十分的糟糕。 说走就走,扁鹊当即就奔着武陵山赶了去。 武陵山之上,诸葛亮坐在了桃花殿中,有几分的失魂落魄。 方才有天界的人来过了,那个人说是自己的什么故友下属,套了一会儿近乎,这才委婉的对着诸葛亮道:“武陵仙君可是还记得北极天尊赵云?” 诸葛亮微微一怔,他自然是记得赵云的,可是赵云同他讲过,在外人的面前尽量别说他们认识。 诸葛亮那个时候还觉得是赵云嫌弃他是个记忆不全的,同赵云生了好大的气。 现下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旁人只是正正经经的问个话,诸葛亮却是听出了十足十的不怀好意。 “赵云?什么赵云?”诸葛亮开始装傻:“谁啊?” 那套近乎的仙官也是不傻,故意的套这话儿道:“就是那个时时前来找您的赵云啊。” 诸葛亮继续装傻:“不认识,没来过。” 那仙官眼珠子一转,也是想到了诸葛亮会装傻,当即就换了个说法:“哦……那许是我想错了,被北极天尊赵云改了天命的可怜人儿,并不是您。” “改了天命?”诸葛亮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北极天尊赵云,之前心悦天上的一位仙君,就把人家的天命改了,原本人家仙君啊,是喜欢女子的,他生生的给人家改成了男子。”仙官仔仔细细的瞧着诸葛亮的神情,一丁点儿的变化他都要好生的瞧着:“这不是错的吗?” 诸葛亮也是知晓改了旁人的天命是不对的,但是他不太愿意相信,对他温温润润,说话的声响都不敢大上一分的赵云,会做出这等子事情。 “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诸葛亮下意识的回了那仙官一句,说完之后这才发觉自己露馅儿了。 “您不是说,并未见过赵云的吗?”那仙官一双眼睛尖得很,一下子就抓住了漏口。 “我……”诸葛亮只想将自己狠狠的抽上一个嘴巴子。 这简直是太蠢了。 蠢的自己都嫌弃得很,想要唾骂自己。 “罢了,武陵仙君,有些事情,遮掩的过分,就是极致的虚伪了。”那仙官对着诸葛亮道。 诸葛亮也是心虚得很,但是这仙官就是在死命的盯着自己,寻找自己的破绽呢。 可断断不能让他得逞。 诸葛亮这般的想着,而后理了理思绪,这才对着那仙官道:“是,那赵云确实是来寻过我,但是也并未说过太多的话,我也没让他进到武陵山来。” “那您方才为何要说不认识?您在刻意隐瞒什么?”仙官又不傻,哪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我这不是害怕嘛,唯恐那赵云是个什么亡命之徒,亦或者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麻烦扯到了我身上,那可就不好了。”诸葛亮这般的将,那仙官倒是也找不着反驳的词儿。 不过这心里啊,都和明镜儿似得了。 那仙官给了诸葛亮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而后就起了身,对着诸葛亮道:“既然武陵仙君同那北极天尊并没有什么交集,我就放心了。” 说罢,那仙官对着诸葛亮行了一礼:“先告辞了。” “慢走。”诸葛亮对着那仙官点了点头,而后就目送着那仙官出了门。 见仙官走后,诸葛亮这才皱着眉头,想仙官方才所言之事。 子龙……改过旁人的天命? 改过谁的? 改天命可是邪法,若是修炼了,必定天地群起而屠之啊…… 应该不会是赵云做得。 诸葛亮是那么觉得的。 但是不知晓为何,诸葛亮的心,竟是微微的泛起了冷。 就像是周身都是寒冰,将自己缓缓的冻了个结实似得。 扁鹊到了桃花殿的时候,就瞧着诸葛亮苍白着脸坐在台阶之上。 “孔明……”扁鹊唤了诸葛亮一声。 “嗯?”诸葛亮听得有人换他,这才抬起头应了一声。 “你怎的坐在这里?”扁鹊问着诸葛亮道,看诸葛亮失魂落魄的模样,扁鹊心中腾起了不好的预感。 “越人……”诸葛亮抬起了头,对着扁鹊唤了一声。 “怎么了?”扁鹊回了一声。 “你说,子龙是那种会改别人天命之人吗?” 扁鹊听了诸葛亮这话,一时间不知晓该要怎么回答。 你的子龙别说改人天命,连谋反之事,他都是敢做呢。 但是话到了嘴边,扁鹊又把它咽了下去。 他是不太希望诸葛亮这般单纯的人知道这些的…… “不知晓,子龙大概不会是这样的人吧。”扁鹊安慰着诸葛亮道。 “那就好……旁……旁人都说……子龙是改了某位仙君的天命,这才导致那位仙君喜欢男子……” 扁鹊这才听出来不对,当即就上前扣住了诸葛亮的肩膀:“有人告诉你?谁告诉你的?这里有旁人来过?” 诸葛亮不知晓扁鹊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大,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回答,只能说了实话:“之前……天界来了个人,一直问我关于子龙的事情……我……我说话没有过脑子,一不小心说漏了……” “你说了什么?”扁鹊盯着诸葛亮道。 诸葛亮一时间也是有些害怕:“没……就是他一直问我,知不知晓子龙这个人,子龙有没有找过我,本来我瞒的好好的……可是就是……一不小心就说漏了……” 扁鹊松开了诸葛亮,叹了口气。 不妙,天界的人已经想到了诸葛亮这一茬,自己大概要帮着诸葛亮想想办法了。 “孔明。”扁鹊思索了良久,最终还是对着诸葛亮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诸葛亮答应了一声。 “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吧,这段日子,你先去圣灵住着。” 第三百八十一章 墨香不复 疼…… 死了算了…… 墨香铜臭的小尾指被一根细线绑在房梁上,正巧高出墨香铜臭一毫,所以墨香铜臭只能踮着脚才能不让手指勒断,但是怎奈体力有限,她只能踮一会儿,站一会儿。 由于长时间的血液不循环,那根手指已经发黑,发紫,墨香铜臭身上鲜血淋漓。 远处响起脚步声,缓慢但是沉重,细细听来,似乎不止一人。 听了这声的墨香铜臭一下子慌张了起来,她惊恐的挣扎着,原本拢拉的眼皮也睁的圆润。 但那线吊的结实,她跑不了,也躲不了。 “哟……这不是秀秀?”那人声音有些低沉。 墨香铜臭听了这声,更是死命的挣扎起来。 霹雳见墨香铜臭这反应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长指一攥,墨香铜臭苍白的下巴便被强硬的挑起。 经过这几日的折磨,墨香铜臭已经瘦的没有了人样,脸上全是血污,看不清本来面目。 “兄长……饶了我……求求你饶了我。”墨香铜臭眼中全是恐惧,和绝望。 “饶了你?”霹雳好笑的咀嚼着这三个字:“当初我辛辛苦苦为你洗白,明知你有错却昧着良心说着为你考虑的话,我被你的粉丝每日一骂,你为何不饶了我?” 墨香铜臭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泪水冲出了两道白净,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终是因为理亏而闭了嘴。 霹雳见自家妹妹这副反应,不免觉得丢人。 “前几日你说了什么,你可记得?”霹雳手上力道加紧,墨香铜臭的下颌骨发出了碎裂的声音。 而墨香铜臭张口不能言,有痛说不得。 “你在外人面前又是如何诽谤我的?” “何必与她废话!早些杀了便是。”远处又传来一声少年音,那人走近细细一瞧,正是浩然剑。 “浩然。”霹雳笑着唤了一声。 浩然剑未答,直直向墨香铜臭走来,手中紫光一闪,一条挂钩长鞭便执在手中。 霹雳见浩然剑这阵势,自行放开了墨香铜臭,躲了个远。 长鞭被浩然剑一扬,咻的一声便抽在了墨香铜臭的身上,鞭上有钩,钩上绿光一闪,看来是淬了蜂毒。 “啊!!!!!!”那鞭带着十乘十的力道一鞭鞭的抽在墨香铜臭身上,本就是靠着一根细线苦苦吊着,承受着鞭打的身躯不由得左右摇晃。 浩然剑见墨香铜臭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狠,手上力道更重:“你照搬我江澄!还成了你的舅舅!今日我就用这紫电好好的让你尝尝这照搬的痛!”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饶命啊!”墨香铜臭被抽的浑身没一处好皮肉,她凄厉哀嚎。 这时……那细细的线带着墨香铜臭的小指……断了…… 没有了小指的手掌疼的只能微握,没有了支撑的墨香铜臭只能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好了……浩然!”霹雳见浩然剑眼角发红,已然起了杀意:“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亲妹妹,你饶她一命!” 浩然剑被霹雳牢牢的抱在怀里,气顿时消了不少,气撒过了便是十分委屈:“那是我的心血,辛辛苦苦半辈子创造的心血!怎的就被这样一个贱人夺了去!” 墨香铜臭疼的蜷缩在地上,断指血止不住,疼的麻木已经快没有了直觉。 “你被夺了心血,我又何尝不是!”行来一人,绿纱裙,白羽扇。 “仙剑!”霹雳认出了这名女子。 “仙剑姐姐!”浩然剑见了长辈,眼圈儿一红,差点落泪。 仙剑嗯了一声,随即恶狠狠的看向墨香铜臭。 对于晚辈,她一向是温柔以待,可是对于墨香铜臭这类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实在是温柔不起来。 仙剑羽扇一挥,墨香铜臭便被挥了起来,别看仙剑只是女子,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觊。 “啊!!!!!!”墨香铜臭刚要睁眼,却只觉眼前一痛,自己的眼珠竟是被生生剜了下来。 好疼啊好疼啊!!!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墨香铜臭还未嚎完,嘴便被强制性的掰了开,舌头被什么东西缠了个结实。 正是浩然剑。 浩然剑凤眼一眯,手上力道突然加重,那条只会说谎的舌便被直直拔了出来,带起一阵血涌。 毕竟墨香铜臭是霹雳的亲生妹妹,霹雳也是垂了眼不再看。 —————— 一名民工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回工棚,被什么东西绊的踉跄了一下。 民工骂骂咧咧的回头看,便看到了浑身鲜血淋漓的墨香铜臭。 民工吓了一跳,颤抖着去试墨香铜臭的鼻息。 “还活着……”民工不禁松了口气,突然民工想到了什么…… 他已经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工棚的数百名兄弟也是…… 想到这里他不禁嘿嘿笑了一声,高声吆喝道:“兄弟们!这里有个免费的女人!” 医院楼顶的**灯在黑夜中不知疲倦的亮着红光,楼间断断续续闪着的声控灯总让人感觉要发生些什么。我从医院的北门走了出来,站在了瓷制的地板上,头顶是一玻璃制的雨搭,天气稍冷了一点,只穿了一个衬衫的我不禁抱紧了肩膀颤了颤,眼神在不安分的四处张望,是在找什么人。 “喂,阿义!”一个高昂的男声向我这边呼喊了过来,我眼神撇了过去,松了松肩膀。站在那里的有两个人,高一点的轻浮脸是阿天,矮一点且带着眼镜的认真脸是阿诛。我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以来的好朋友。 “你们来的可真快。”我走下了楼梯缓缓向他们走去,不知为何在面向他们的时候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天气没那么冷了。 “真的是好久没有晚上出来压马路了!走吧!来一次久违的交心之旅!”阿天举起胳膊喊了出来,他的兴致一直都是那么高昂。虽说让外人看见会有些丢脸的感觉,但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早就已经习惯了,我和阿诛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面面相觑的叹了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日常。 走吧,走出所有的烦恼,就像之前那样。 我们迈上了街道开始顺着路灯缓缓向东走去,马路上车流不息,噪音不绝于耳。 “今晚聊些什么好呢?有什么值得拿出来晒晒的吗?”我站在三人中间首先发言,我可不想一直被噪音扰耳。 “先聊聊你的问题吧。”阿天一个用力打在了我刚打过针的伤口。“哈哈哈,你还真是容易受伤啊,我还以为你当了警察后会有所改善呢!”他笑嘻嘻的说道。 真是一点不知轻重,我的胳膊被打的超级疼。“当不当警察和受伤有什么关联啊,人本来就是那么脆弱。”我怒瞪了一下他,我感觉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凶的透顶的,但他却毫不在意,还是嬉皮笑脸的轻浮表情。 “那我是不是超级坚强啊!我到现在都没有受过什么伤呢!”阿天满脸自豪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但再自豪还是那轻浮样。 “不过我那么多次受伤都和阿天你脱不了干系吧?” “哪有哪有,你上次腿受伤我可没有在第一案发现场哦!” 他说的是上次我和阿诛一起爬山下坡时摔倒的事情,那一次我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哦,这件事确实和你没什么关系。” “和我有点关系。”一直沉默的阿诛张嘴说了话。 “哈哈,我并不怪你啦!” “啊?怪我?我记得是你要倒的时候也强行把我拉倒了吧?”阿诛一脸鄙夷的看着我。那一次阿诛下巴受伤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并留下了一个去不掉的疤痕。 “啊?!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吧?哈哈哈,最近记性有点差。” 阿诛还在十分鄙夷的盯着我。 “对……对不起!”我低头致歉。 “嘻嘻”阿天笑出了声,“行了,这个事不用提了,我知道我们今晚来聊什么有趣的话题了!” “什么?” “回忆!” 1 回首往昔总能发现所有的应做与不该 但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在我们边笑边互相调侃时走到了一个路口,我们拐进去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入口处,这里面是一个四周被墙壁包围的居住用地,稀稀疏疏的人家有的还亮着灯光。 “喂!还记得这个地方吗?”阿天向入口里面指了指,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了过去,确确实实有着一些熟悉感。 “是以前上学回去时我们经常进去玩的那个小区吧?”阿诛露出了少有的兴奋,说完就走了进去,“亏你还能记得这里啊,这都十多年了吧!”进去的阿诛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嘿嘿!那也不看看我是谁啊!” 在阿天笑嘻嘻的进去了之后我也跟了进去,虽然通过外面来看是很暗,但里面的可视度还是挺高的,不仅能看到各种石筑楼房,还可以在稍眯着眼的情况下看到前面的小铁牌,铁牌上印着核心价值观二十六字。 脚下的石子路踩起来着实不怎么舒服,穿着布鞋的我鞋底特别薄,总有种被石子硌到的难受感。“走吧,继续向前看看。”阿诛先行在前,我随后紧跟着他,但阿天却没有跟在我们后面一起走,他消失在了视野里。 “哇!我要吃了你!”然后他选择从一边很愚蠢的跳出来,十分虚假的吓人方式完全没有让我们有一丝的恐惧感,他离我最近,但我也只能感受到他张大嘴的口臭。 “怎么样!怎么样!有么有被我吓得精神错乱想要回家喝奶?”阿天虚声假势,手臂在不断的起舞,我恨不得一拳打在他浮夸的脸上。我们无视了他继续向前走去。 “喂喂,你看我和阿诛一人穿黑衣服,一人穿白衣服不是很像黑白无常吗?对吧对吧?我感觉超像的!”阿天追上了继续缠着我。 一点点都不像的好吧?! “喂!阿诛,你看……疼!”阿天刚想去缠阿诛就被阿诛一个手刀爆头。“安静点好不好,你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小孩子样,扰民知不知道?!”阿诛生起气来的表情超级可怕。 “对……对不起。”阿诛低头致歉停止了吵闹,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队列之中,看起来是委屈极了。 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很大,但进去的入口却只有一条,并除了我们脚下的地方铺有石子,别处都是湿黏的淤泥,淤泥上还长有长长的杂草。楼房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每家每户都有着一个大铁门,上面几乎都有贴过对联的旧痕,我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所以对这个地方产有浓厚的亲切感。但这个地方有一个让我很在意的点,那就是太安静了,都可以称为诡异了,虽然有些人家亮着灯光证明是有人在家的,但连猫狗及任何小动物的声音都不曾传于耳中可不是寻常的事。是我疑心太重了吗?我看向阿诛阿天,他们放松的神情到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怀疑。 也许是当警察干出来的职业病吧。 “喂,我们接着刚才的那个话题吧,讲讲还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吧?那多有趣。”阿天想将话题给引回来。 虽说我们一起时有很多珍贵的回忆,但一时哪能想起什么值得说的啊。阿天挂着标准笑容看向我,我只能回复他一个摇头。 “要不先回想一下值得纪念的东西吧?”这句话是阿诛说的,他突然停下来吓我一跳,我差点撞在他身上。 “怎么了?”我和阿天同时发问。 “是一条小狗。” 我们的视线绕过阿诛看见了一只坐在地上的金毛小狗,他耳朵软爬着,尾巴不停的摆晃,乖巧的眼神一直在呆呆地看着我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怕生吗?我细细的盯着它,简短的毛发,白色的肚皮以及月牙形状的眉毛让我越看越熟悉。 “毛毛?!”我惊呼了出来,这只狗特别像我家以前的那只金毛小狗!无论身型还是眼神,就连那摇尾巴的姿态都如出一辙,可是,毛毛早就已经…… “是啊,确实很像毛毛啊,和毛毛一样乖巧啊!” “是吧,我刚刚停下来就是因为它长的和毛毛太像了。” “宛如奇迹一样!阿义你靠近点来看看啊,那么惊讶干什么?” 可是毛毛早就已经离开我了啊,就在我的眼前…… 在我拥有记忆的开始,毛毛就一直陪伴着我,它对我来说不能说是主人与宠物的关系,而是重要的朋友关系,毛毛是我小时最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朋友。 它很勤奋,在我想要玩的时候它总是第一时间冲出来与我玩耍,每次只要我叫声毛毛它就会立马跳到我的身旁,无论是什么天气,无论它在做什么,他总会优先考虑我的事情。它很聪明,只要我心情不好它就会一直陪伴着我,我不动,它也不动,我开心了,它也会摇摇尾巴做出开心的样子。我教与它的东西它吸收的很快,基本上犯上一遍的错事它都不会再犯上第二次。它很能让人感到安心,有些小内向的我出门在外一直都很胆小,但只要和毛毛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有时候看了恐怖故事晚上睡不着我就会找到毛毛去抚顺着它,那总会给予我极大的安心,这时我再去睡觉就会很好入梦。 我的童年里直到6岁时全是毛毛,到了6岁时我遇到了我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两个朋友,就是阿诛阿天,他们也都是因为毛毛才和我认识的,因为他们喜欢狗我们才有的共同话题,那是我第一次和外人有了大量交流。于是在我的童年里添加了许多来自他们的笔墨,那是一段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也十分美妙的时光,只可惜短暂无比。 我的父亲一直游手好闲不参加工作且十分滥赌败坏了家里的所有钱,还外欠了一百万的巨款逃离了这个家,整个家庭在他出逃的那天支离破碎。只要在家时,外面就经常传来讨债与谩骂声,阿天阿诛的家长也不要让他们靠近我,我很想阻止这一切,但当面只有九岁的我只会哭,天天以泪洗面,一直十分坚强的妈妈也经受不住打击,经常在沙发上一坐不起,一天没有一句话。 沉默不语的家庭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唯一支撑着我坚持的支柱就是毛毛。毛毛很是善解人意,它常常在我伤心的时候趴在我的旁边,不吵也不闹,即使我向它倾诉我所有的心声它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感,他就在那呆呆的望着我,等我开心的时候摇摇尾巴然后陪我一起玩。我一直想,那样就足够了,我不奢求什么过分的幸福,只要能让它一直在我身边就行了。 但曲折的事一波接着一波,我的爷爷因为承受不了外债的压力出逃了,我外公也因为这事情天天酗酒导致脑溢血倒地不起。我的妈妈这时候顶着的是无与伦比的压力,于是妈妈也做出了最坏的决定,逃向他方。但毛毛怎么办呢?这是我含泪问我妈妈最多的一个问题,妈妈回答的很肯定,她有一个朋友喜欢小狗,会把毛毛抱走喂养,等我们回来再来迎接毛毛。当时的我勉强答应了,但我远远不会想到我做出的这个决定会有多么愚蠢! 我们一走就是一年又半,在这段时间中我一直思念着毛毛,常常在夜里想起毛毛就会捂脸哭泣,我妈妈那时候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毛毛绝对会健健康康肥肥胖胖的迎接我们回来的,这是一句敷衍的话,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是一直相信如此的。但当我回家的时候毛毛已经死了。它并没有像我妈妈说的那样被别人喂养的白白胖胖来迎接我们,它甚至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家!它就在大门前守着,它一直在苦守这个空房子!孤苦伶仃的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自此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每天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只要一想起毛毛承受恶寒还在一直等着我回来的样子,我的心中就会产生一阵绞痛。我常常在想,当时的我为什么不留下来,留下来和毛毛一起面对这个事实?至少我也希望他在临死前不要孤单的离去啊! 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徘徊游离的状态,我由此变得更加内向,和谁都没有交流,和谁都没有接触,眼睛周围满是红肿,头发杂乱不堪,整个人毫无精神,这种状态我一直持续到了初中,虽然与阿诛阿天分到了一个班级,但我毫不在意,丝毫不想与他们再有来往,即使他们给我打招呼我也不会回应。阳光善良的他们怎么可能与我这样的人为伍呢?自此每当我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只有两个字,丑恶。 开学遭到欺负是在差不多一个星期的时候,一个叫阿纲的人仗着有些朋友就特别欺软,在得知我是这样一个懦弱且内向的人就开始慢慢向我“借钱”,我不敢向谁诉说,当然包括母亲,于是我就开始省自己的饭钱,等到我饭钱没有了也一天天饿瘦了后他们就开始打我,他们不想让老师发现,于是就把我喊出去找偏僻的地方对我施暴。有时候是在厕所里,有时候是在学校竹林,也有时候会在校园边角。我是他们的泄愤沙包,而我去哪找我的泄愤沙包呢? 于是我学会了自残。 每天深夜里我都会偷偷拿刀割向自己,鲜血不断横流,我却不断的感到兴奋,这个刀子活像生物般在不断的为我发泄情绪,我开心极了,因为我越疼就会越让我感觉活着的意义。当血流满床单,我仔细看着被鲜血染红的胳膊时,上面赫然出现一个字。我瞪大满是血丝的眼镜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大的“死”字。 第二天的早上我一如既往的坐回了位子上,没有吃饭,没有朋友,也没有被任何问好,表面上原来什么都一样。但我心里清楚,我这次有了决心,我一定要杀掉那个一直以来对我施暴的阿纲!我摸了摸那把藏在口袋里的折叠小刀,冷汗渐渐浸透全身,与此同时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兴奋感。 “砰”的一生巨响,教室门被一个满脸凶神的人给踹了开来,这是阿纲独有的开门方式,全班同学都很讨厌他这个样子,我也是,但我不光是对此抱有讨厌,还有恐惧。他二话不说直接奔我过来,我手立刻伸向口袋握紧小刀,但却一直抖个不停。 他脚用力的踩在了我的腿大上,手毫不留情的抓扯着我的头发,今天十分意外的在教室就开始对我拳脚相向。“今天带钱了吗?”他满脸横肉,咧着嘴向我怒视,看来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他握紧的拳头抬了抬晃在我的眼前,好像随时就向我挥舞过来一样。 好机会!这时候能够杀掉他!我心里很是激动,握紧刀柄的右手开始蠢蠢欲动。 “说话啊!” 就这样!就这样将刀捅进他的胸腔,然后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你给我说话!”他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疼痛瞬间溢满了我整个大脑,而我的右手与刀还藏在下面迟迟不敢出来。那一刻我甚至都忘了我要拿这把刀来做什么,脑子里满是那个“死”字。“也许我是想自杀吧?”我这么想到。但当我刚擦完鼻血准备抬起头时,另一个拳头从我的视野上方打向了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阿天露出那么吓人的表情…………我应是一个微不足道且卑劣不足以惜的人 但你们温暖的手……却伸向了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回到圣灵 “为何?”诸葛亮有些不太明白。 “你个蠢货……””扁鹊有些无语的瞧了诸葛亮一眼:“你自己个儿把自己暴露了,想必天界的那位仙官回去复命的时候会说出实情。” “啊?”诸葛亮仍是不太明白。 “天界的人若是知晓了,你觉得你这个武陵山还能待多久?””扁鹊这话虽然说的对,但是诸葛亮仍是不太想走:“越人,我若是走了,子龙回来寻不见我怎么办啊?” “你还有这个脑子想他?”扁鹊觉得都快让诸葛亮气笑了:“你还是先把自己顾好吧。” “可是……”诸葛亮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扁鹊无情的打断了:“把自己个儿的东西收拾收拾,即刻启程,去圣灵山。” “好……”诸葛亮应了下来。 按照他们之间的交情,扁鹊是定然不会害他的。 诸葛亮倒是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主要就是几件衣服,和几件法器。 “走吧。”诸葛亮将那些东西都收纳进了一个小小的布袋里,这才到了门口,对着坐在门口桃花树下的扁鹊道。 扁鹊见诸葛亮准备好了,这才起了身,对账单诸葛亮道:“那就走吧。” 二人正准备启程,抬眼间便就见到了远方似是有着一从乌云飘了过来。 扁鹊瞧着那片乌云,只觉得心生不详。 果不其然,随着那乌云渐渐的逼近,扁鹊这才瞧了个清楚。 那那是什么乌云,那分明是一众的天兵天将,因为人数众多,故而远瞧了好似乌云。 “不好!”扁鹊反扣住了诸葛亮纤细的手腕,急急的道:“咱们必须得走了!那个仙官脚程太快,已然回天界禀报了。” “那咱们快些走吧。”诸葛亮话音未落,便就觉得耳旁风声突响,吹的脸颊生疼。 回过神的时候,诸葛亮就瞧见了自己是同着便扁鹊一同腾云驾雾了。 自从被喂下了孟婆忘川汤之后,诸葛亮的法力就大不如从前了,连最基本的腾云驾雾都不会了,只能任由扁鹊领着。 “越人,他们方才没有看到吧?”诸葛亮还是担心方才扁鹊带着自己走的时候会被那一群天兵天将瞧见。 但是扁鹊缺是十分的自信:“放心,走的时候本险峻用了障眼法,他们是瞧见不见的。” 见扁鹊这样说了,诸葛亮才安心了几分:“那就好……” 扁鹊这个人,虽然脾气秉性差的不行,但是对于朋友战友,扁鹊还是十分到底讲义气的。 而且……也细心的很。 到了圣灵山的时候,诸葛亮落地之际脚下差点一软。 幸亏扁鹊在旁边,好歹的搀扶了住。 “你现在怎么弱成了这个样子?莫不是在武陵山待的身娇肉贵了起来?” 诸葛亮也是说不出个为什么,但是他知晓,自己变的那么弱,定然不会是在武陵山待的身娇肉贵的缘故。 武陵山又不似各族的宫宇,又没有伺候吃穿起居的仆人,有什么好身娇肉贵的? “不知晓……”诸葛亮揉着额角,方才扁鹊走的实在是太快了,他的头现下有些子发晕。 “走吧。”扁鹊才不会细心妥帖的照料到诸葛亮的感受呢,他只知晓到了圣灵山,诸葛亮这个愚笨的物事可算是安全了。 “仙君?”雪女本是听到了门口有着动静,这才前来开了门,却不料正巧碰见了准备和诸葛亮一同进来的扁鹊。 雪女也不是不认识诸葛亮,只是觉得诸葛亮这个时候来圣灵……有些让人想不透啊…… “武陵仙君安好。”雪女对着诸葛亮盈盈的行了个礼,诸葛亮赶着紧儿上前将雪女扶起:“姑娘请起,不必多礼。” “是啊,自然是不必多礼的,又不是什么外人。”扁鹊在旁边凉凉的道。 这个雪女,对着外来的人就那么客气,对着自己就没脸没皮不识礼数,扁鹊不知晓到底是自己教导无方,还是这个雪女就是不知晓自己个儿的主子是谁。 “仙君说的是。”雪女似乎没有意识到扁鹊已然生气,只是顺着扁鹊的话道。 扁鹊见雪女丝毫不自知自己的情绪不悦,还敢顺着自己的话说,当即更生气了。 但是扁鹊又不能在诸葛亮的面前训斥雪女,虽然相互之间都很熟,但是……这训斥下人的嘴脸,怎么可以让别人瞧了去? “你去给武陵仙君备上房间。”扁鹊觉得自己这个气怕是真的不好出了,只能对着雪女这般的下命令道。 雪女也是听话,道了一声是,而后就离开了去。 看起来似乎是给诸葛亮准备房间去了。 “你先进来吧。”扁鹊这才意识到自己和诸葛亮已经一同在门外站了好久了,这才赶着紧儿的唤诸葛亮进去。 诸葛亮应了一声,就随着扁鹊进了门。 同诸葛亮印象之中的圣灵山不同,原本鸟语花香的地方活生生被扁鹊作成了这个冰天雪地的样子。 诸葛亮只记得小时候随着家中的人来过圣灵山。 那个时候,圣灵山的帝君还是那个笑起来极是温柔的白泽姐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是很靠谱的扁鹊。 “看本仙君作甚?”扁鹊有些不悦的瞧了诸葛亮一眼。 诸葛亮当即就收回了目光,心中狠狠的骂了扁鹊一声。 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一个糙老爷们儿还不让人看了。 “休儿现在怎么样了?”诸葛亮进了圣灵山,第一句话就是想要问问白念休。 毕竟这个孩子当年也算是在武陵山住了许久的小客人呢。 听到诸葛亮提到了白念休,扁鹊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大概每一个父亲提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这一颗老心就是会不受控制的泛甜吧。 “休儿胖了许多,子休又天天就只晓得让他吃,现在都胖成球了。”扁鹊这张嘴实在不是个饶人的。 白念休身为他的独子,都被自己的父亲说成了球,那旁人更是别提,面子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去圣医仙君扁鹊的手中找。 “真不知晓以后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福气,会嫁给这个小子。”得,看来是觉得自己说得不够狠,扁鹊又补上了一句。 “你就可别说休儿了。”诸葛亮实在没忍住,对着扁鹊吐槽了一句:“有你这个公公,才是人家姑娘最大的不幸。” 一直都觉得自己极是完美得圣医仙君听到这句话顿时就不悦了:“本仙君怎么了?本仙君告诉你,就是有本仙君这样的……” 扁鹊话未说完,便就被雪女打了断:“仙君,已经给武陵仙君收拾好了一个偏殿,要不,让武陵仙君自己个儿去瞧瞧吧。” “你还给他收拾偏殿,让小巴蛇给他腾一块稻草地凑合凑合得了。”扁鹊说的是气话,这个不管是谁都听得出来。 “你这个人啊……”诸葛亮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本仙君好着呢,还知晓收留你。”扁鹊回了诸葛亮一句。 倒是把诸葛亮堵死了。 “我要去瞧瞧休儿。”诸葛亮见同扁鹊说太多无用,直接对着雪女道。 雪女瞧了瞧扁鹊,见扁鹊脸上并未有什么不悦之色,这才放下了心,对着诸葛亮道:“那武陵仙君随我来,我带您去瞧瞧太子殿下。” 诸葛亮笑的眉眼弯弯:“好啊。” “雪女。”眼见着雪女和诸葛亮就要走了,扁鹊赶着紧儿的唤了雪女一声。 “仙君,怎么了?”雪女被扁鹊喊的有些子诧异。 “额……就是那个……”扁鹊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雪女见扁鹊这个样子,大概就能猜到这个圣医仙君到底显要问什么了:“子休先生在正殿寝宫,昨夜太子殿下哭闹,子休先生哄了好一会儿,天儿快明了才睡着。” 雪女这样讲着,扁鹊竟是有些子心疼。 确实……自己在这等照料孩子的节骨眼上就那么走了,实在是不对不住庄周。 “你带着武陵仙君去看太子殿下吧,本仙君……随……随便转转……” 扁鹊这个理由编的实在牵强。 谁看不出来啊,扁鹊这个人就是自己担心庄周,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看出来,这才说自己要随便转转。 扁鹊可是圣灵山白泽一族的帝君啊,自小在这个地方长大,对着这圣灵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一树一枝都极其的清楚,哪有什么转转一说? 庄周梦中都睡得不安稳。 可能是因为雪女问了他关于之前的事情,睡觉的时候偏偏就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他梦到一夜之后,扁鹊回到了七侯府,而后就好久没有出来。 自己寻了扁鹊许久,但是那七侯府又怎是他这种身份低微的戏子可以进去的呢? 没过几日,侯府之中就传出来了小侯爷要迎娶当朝公主的消息。 庄周都忘记当是什么心情了。 大是痛到了深处,就是彻底的麻木了吧。 庄周那日唱完了戏,头一回接受了朝中大臣的邀请前去吃酒。 那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泛着满脸的油光,不怀好意的瞧着庄周。 这个素来清冷的戏子今日居然是答应了客人前来吃酒。 这在以往的时日里,是完完全全不存在的。 大臣心中想着,大概是自己的权势太大,又或者……是那小侯爷抛弃了这个同是身为男人的庄周。 大臣混迹这些风月场所许久了,自然是知晓那些市井传闻,知晓七侯府家的小侯爷和这个庄周之间的种种传闻。 在最大的酒楼之中,庄周坐在那名大臣的旁边。 除了那名大臣,还有着另外几名当朝的官员。 他们的怀中,都拦着一个或者两个青楼之中,可以任意谈笑风生的女子。 而大臣的身边,倒是只有庄周一人。 “今天子休先生舍得赏脸同我们吃酒,就是咱们几个的荣幸。”那名大臣对着他的同僚道。 旁边的那几名同僚也是点头称是,虽说怀中都揽着个美艳十分的姑娘,但是她们这些庸脂俗粉和庄周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意是比不了的。 庄周倒是也没太过拘谨,先是给自己个儿斟了一杯酒,而后对着几名官员道:“诸位大人,子休先自罚一杯,之前是怠慢了你们了。” 那几名大臣的眼睛,就是活生生的粘在了庄周的身上:“子休先生实在客气,都知晓子休先生素日繁忙,不来聚酒,倒是也没什么的。” 庄周并未多言,只是淡淡一笑,而后一饮而尽。 旁边的大臣们叫了几声好,庄周这才坐了下来。 不消一会儿,庄周就被这几名岁数就要过百了的老头子灌的醉了好几分。 庄周的眼睛生的向来漂亮,被酒意那么一冲,腾起了几分的雾气。 “子休先生,我再敬你一杯。” 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庄周只觉得腹中似乎是生了一团火那般的难受。 带庄周前来的那名大臣的手,已经是不知不觉的爬上了庄周的后背,极是缓慢的打着圈儿。 眼神之中,也是满满的恶意。 庄周红着一张脸,眸子之中带了水光,瞧谁都是十足十的朦胧。 “子休先生?”那大臣唤了庄周一声。 “嗯……?”尾音上挑,听得出来是醉的厉害。 “你醉了。”庄周听的了这一声,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是醉了,醉到不管看谁,都是扁鹊的模样。 “醉了的话,我带你去休息好不好?” 在庄周的眼里,对着他说这话的,正是扁鹊。 “好。”庄周应了下来。 大臣听庄周没有拒绝他,当即大喜过望:“那咱们走着吧。” 庄周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那大臣眼中放着绿光,这就将庄周拉了起来:“那咱就去睡觉吧……小美人儿……庄周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拖了起来,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被扔在了床上。 那名大臣急切的脱着衣服,终究是脱了个干净,朝着庄周扑了过去。 而此时,扁鹊才刚刚从和那大臣同行的同僚嘴中得知,庄周被李大人带走了。 带走了…… 扁鹊就像是疯了一般,扣住了其中一名大臣的肩膀,对着那大臣吼道:“他把子休带到哪里了!” 那大臣从未见过七小侯爷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也是怕的要命,哆哆嗦嗦的对着扁鹊道:“带去了……楼上的包厢……” 扁鹊听了这个,当即就朝着楼上奔去。 庄周躺在床上,醉的厉害,哼哼唧唧的抗拒着那大臣的亲近。 大臣眼珠儿一转,当即就从床头的柜子上搜罗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 瓷瓶上带着艳丽的色彩,大臣将盖儿打开,从里面倒出了一丸丹药。 那丹药是红色的,瞧来就不像是个正经的物事。 “这翻云覆雨丸,不管是什么贞洁烈女,只要服下,当即就会乖的不行,小美人儿,我可是早就给你备下了。”那大臣笑的极是奸诈,这就要掰开庄周的嘴,给他喂下去。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门猛的被踹了开,扁鹊带着一身的怒火进了来。 “小……小侯爷……”大臣连药带瓶儿的掉在了床上,急急忙忙的扯过了衣服遮羞。 “脏人眼睛的东西!”扁鹊细细的瞧了床上一眼,发觉躺在那里的还真是庄周,当时恨的眼睛都红了,上前就踹了那大臣一脚。 正中命根。 那大臣也不敢反抗,当即就捂着命根子蹲下了身。 七小侯爷这一脚还算是留了情……。 但是估摸……大概也是快断了。 “给本候滚!”扁鹊红着眼睛恨声的道。 “是……”大臣赶着紧儿的就要走,连床上的药都顾不得了。 “等一下!”扁鹊忽而唤住了那名大臣,指着床上的药问大臣道:“这个是什么?” 大臣忍痛回过了身,瞧见那药,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本候问你话呢!”扁鹊语气十分不善的道。 那个神情瞧来就像是随时随地会再给自己命根子来一脚似得。 大臣当即就神哆哆嗦嗦的说了实情:“小侯爷……这……这是翻云覆雨丸……” “做什么用的?” “那个……**助兴用的……” 扁鹊瞳孔猛地一缩,只恨不能上前再将大臣的命根子踹上一脚:“你个****,居然准备给他喂这种脏东西!” 大臣见扁鹊生了气,当即就对着扁鹊求绕道:“小侯爷……是微臣错了……您……您……” “滚!”扁鹊实在是不想同这种人说太多的话。 脏嘴。 那大臣当即就灰溜溜的走了,临了还不忘给扁鹊关上了门。 扁鹊上了前,将门锁了住。 而后又回到了床前。 瞧得庄周这睡的十分安稳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扁鹊有些气恼的捏了捏庄周的脸,嘴中不悦的嘀咕着道:“你说说你……怎会相信那种歹人,同他一起吃酒?” 庄周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肉,但是被扁鹊掐了起来,鼓鼓的,倒是也有几分可爱。 扁鹊也不忍心用太大的力道,叹了口气,就松了手。 自己在这儿气的要死要活,人家倒是和没什么事儿似得。 这根本就不公平! 扁鹊眼儿那么一斜,就瞧见了掉落在床上的翻云覆雨散。 这个……似乎是个好东西啊…… 扁鹊也不是磨磨蹭蹭半天不干的人,捏起了一粒药丸,就给庄周喂了进去。 庄周可能觉得药丸苦,当即就要下意识的吐掉。 扁鹊哪能让庄周得逞啊,当即就用嘴给他堵了住。 舌尖微微用力,给他顶了进去。 当然,扁鹊自己个儿也是不可避免的咽了一些。 翻云覆雨丸这个东西见效极其的块,扁鹊只是食了一点点,咽下去不消一刻,便就觉得身上燥热。 反观吃的更多的庄周,脸色已经开始泛红,双腿不断的磨蹭起来。 红唇轻启,泫然若泣。 不知晓是喝多了酒,还是药物本身的作用,庄周的脸颊有些泛红。 扁鹊扯着自己的衣襟,上了前。 庄周方才被那个大臣脱了外衣,内里的衣服倒是还穿着。 扁鹊捏起了庄周的下巴,轻轻的吻了一下。 “嗯……”庄周也是乖巧的不行,老老实实的张了嘴,任由扁鹊的舌头进了来。 “难不难受?”扁鹊低低的问了庄周一句。 庄周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这才发觉眼前的人似乎是扁鹊,当即就微微的笑了,手臂一伸,就搂住了扁鹊的脖子,如实的道:“难受。” 虽然这个时候不能想其它的有的没的,但是扁鹊还是忍不住的想,若是自己今天没有心血来潮,避开了所有人前来寻庄周,庄周今晚会不会…… 他……会不会也会像现在这样揽着那位大臣的脖子? 想到这个可能,扁鹊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我就让你舒服舒服!”扁鹊手法极快,一边同庄周吻着,一边给庄周脱干净了衣服。 庄周哼唧了一声,就要往扁鹊身上蹭。 “子休……子休……”扁鹊一声声的唤着,庄周也是一句句的应着。 “我……我好想你……”扁鹊嘴上是这样说的,温柔的要命。 但是手上却是好不温柔,一下子就捅进去了一根手指。 庄周呜咽了一声,身子绷的紧紧的,揽着扁鹊的脖子重了一分。 “乖,很快就不难受了。”扁鹊这样的对着庄周道:“你放松一些,不然……会很辛苦……” 庄周也是听话,扁鹊当时就觉得那里放松了一些。 “唔……”两根。 庄周脑子都成了一锅浆糊,不知东西南北,不晓春夏秋冬。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是如火一般的烫。 扁鹊也是一身的汗,毕竟他自己也是吃了一点那个药。 “小……小侯爷……”庄周迷迷糊糊的抬了眼,瞧清了眼前的人,当即就没能忍住眼泪,哭了出来。 不知晓是委屈,还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感到难堪。 “你……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看到这样子的……我……” 扁鹊温柔的吻了吻庄周的鼻尖,柔声的哄道:“莫哭莫哭,你是食了药才着这道儿的,没什么难堪的,别和个小娘子似得。” “呜呜呜……你出去……”庄周无力的推搡了扁鹊一下,却不料扁鹊抽出了手指,换了个更大的物事。 那根东西实在是大,庄周只觉得承受的辛苦:“你别……别……疼……” “很快就不疼了。”扁鹊这样着道。 后来庄周想了一下这个事儿,当即就气的锤了扁鹊的胸膛一下:“骗人!” 第三百八十四章 铜臭满身 我用键盘在那个女作者的评论区骂了一句:“m。” 然后…… 然后我就真的……操了她妈…… 事情的开始是这样的,本人男,二十一岁,身高一米八三,长相勉强帅气……是个老书虫。 平时的爱好呢,除了打游戏,就是看小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三宅男。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喜爱的小说被抄袭了。 这就好比老子养了盆花,花骨朵儿被人摘了。 我这心里当然很气,直接就杀到了抄袭作者的评论区。 她的书叫魔……啥啥啥师,忘记了,反正粉丝挺多,当时在评论区就把我干死了。 我这个气啊,当时就带着无尽的恶意在她评论区敲下了那三个大字:m! 气冲冲的就关了电脑。 没想到过了几天,我的手机被打爆。 原来那女作者的粉丝将我的个人信息全部人肉,并且发到了各大约炮网站。 除了一句甘霖娘我还能说啥! 然而,转折在那个下午。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作者的妈将我约在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讲真啊,我当时心情是真的紧张,没有想到一时冲动居然惹了祸端,如果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还敢。 本来就想这样花裤衩子白背心的出去怼她一句,但细细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女的,我一大老爷们儿绅士一点也好,于是穿上了我最正经的衣服——衬衣和七分裤,加个黑皮鞋。 这一打扮就忘了时间,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迟到十分钟了。 “抱歉抱歉抱歉……”我道着歉在那女人面前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女人皮肤真好,白里透粉……一丝瑕疵也没有……一点都瞧不出这是个四十多的女人。 “没事,你是赵同学吧?”那女人说话的语气也挺温婉,她冲着我微笑了一下:“我是***的妈妈。” 这一笑当真就让我脑子充了血…… 真漂亮…… “哦哦……姐姐好。”我反应过来慌乱的打了招呼,她见我窘迫的样子笑的更欢了,良久她才对着我夸赞:“小伙子挺帅。” “谢姐姐夸赞。”我有些不好意思,良心收到了谴责。 “我这个年纪都能当你阿姨了。”她淡定喝茶:“我女儿和你差不多的岁数。” “哪有哪有,漂亮的叫姐姐,年纪大的才叫阿姨。”可能是宅的时间太长了,见个美女就紧张不已。 “听说你最近遇上了麻烦?”她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因为我女儿?”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似乎很是成熟的女人是那个抄袭狗的妈……当时心里就不舒坦了:“对,您女儿的粉丝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希望您能管管。” 她一脸歉意:“真对不起……小秀的爸爸死的早,是我没有教导好她……” 美人伤心我自然有些心疼:“算了算了……以后别这样就行了。” 那女人还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我有些烦,转身就想走。 “我送送你……”她见我要走了,起身要送我,却被凳子绊了个踉跄。 “小心!”我反应快,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这女人身上真香……我有些心猿意马,竟是不想撒手了。 她则是有些害羞,一直推搡着我,但女人嘛,力气终究是小的。 “你要是真想补偿……不如把你补偿给我?”鬼使神差的,我说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话。 她有些震惊,连挣扎都没有继续:“我……我已经四十岁了……” “无所谓。”反正已经说出口了,我也不介意黄暴一点:“只要你把我伺候爽了就行。” 到宾馆后,澡都没洗,我就把她扑在了床上。 女人的身子很软,皮肤也滑,我一点点的脱光了她的衣服,她有些害羞的偏过了头。 “怎么?女儿都那么大了,姐姐您还害羞?”我吭哧吭哧喘着气,把这女人扒了个精光,然后自己又脱干净了。 从下午两点一直到下午六点,我们做做停停,真的都虚脱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你真棒。”我伏在她耳边对她说,她面色潮红的闭着眼,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睡了,肚子里大概都是我的那啥。 这几天心情特别好,搞的我精神倍儿爽,连人肉那件事都忘记了。 听说这新课程来了个新老师,老漂亮了。 但我见到新老师的那一刹那,觉得自己不会再淡定了。 居然是……那个抄袭作者的妈! 这种事情!怎么就偏偏让我碰上了啊! “大家好,我是刚来的高数老师,我姓尹,多多关照!” 多多关照个鬼啊!谁要和你互相多多关照啊! 我看着那名女老师,真的觉得快要崩溃了。 偏偏她上课的时候,还一直止不住的往我这里看…… 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像是被那名抄袭女作者书中的仙子狗咬了一口死的。 疼,完事我还不能咬回去。 烦啊…… 算了,等一会儿下课的时候,我好好和她谈谈吧…… 只能这样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兄弟相见 “韩信可是去寻过你了?”扁鹊从冰泉里出了来,将自己身上的水汽除了去。 李白在旁边十分羡慕的瞧着扁鹊。 果然大能之神就是大能之神,能凭空将自己的衣服变干,若是他自己个来,怕是不得行。 其实李白不知晓,这等小法术,真的只是最为基础的罢了。 只不过是他自己个儿才疏学浅,这才学不会。 况且扁鹊也没有教过他…… “啊……韩信是来过,但是并没有待几日,就走了。”李白听到扁鹊问他话了,这才赶着紧儿的回答道。 “你同韩信之间,往后如何,你想过没有?”扁鹊思索了半晌,这才问了出来。 李白也是微微一怔,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毕竟他同韩信都是男子。 “徒儿……”李白艰涩的开了口,对着扁鹊道:“徒儿想,等青丘的世子长起来的时候,禅让帝位与他。” “禅让?”扁鹊皱了皱眉头:“那岂不是还是随了青鸾的愿?” 李白望向了前方:“师父,那个女人,已经被徒儿处理掉了。” 扁鹊静默无言,他倒是也不关心李白是用什么手段处理的,他只想知晓,李白自己个儿处理起青丘的事物都十分的勉强,他还怎么能够将孩子教好。 “你自己打算吧。”扁鹊倒是也没有同李白说废话,只是这般的道。 “是。”李白应了一声。 转眼就到了正殿,诸葛亮正巧从里面出了来。 许是刚同庄周聊完天,看起来心情好的很。 “哟,越人,这个粉嫩嫩的小娃娃是谁家的崽儿?”一向正经的诸葛亮,瞧见了李白之后也是没忍住打了个趣儿。 扁鹊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对着诸葛亮介绍道:“这是太白,太白,这是你孔明叔叔。” “太白?”诸葛亮不解。 扁鹊对着诸葛亮解释道:“就是我姐姐的孩子。” “是白泽姐姐的孩子吗?”诸葛亮也是吃了一惊:“都长的那么大了啊……” 李白客客气气的对着诸葛亮道:“孔明叔叔好……” “嗯……你在青丘,可是受过什么委屈吗?”诸葛亮对着李白关切道,毕竟诸葛亮也是知晓青丘那个夺了好姐妹丈夫的女人有多恶毒。 在这种女人的手里,李白这个自小就没有了母亲的小娃娃怕是日子不会太好过。 “太白现在是青丘的帝君了。”扁鹊在旁对着诸葛亮道。 “啊?我怎的不知?”诸葛亮又吃了一惊,对着扁鹊皱眉道。 “你常年在武陵山,消息封锁,定然是不知晓的。”扁鹊解释道。 “这样……那就好。”诸葛亮点了点头。 “师父……我可否进去瞧瞧师母?”面对这种长辈之间的寒暄,李白实在是不太适应。 “师父?”诸葛亮觉得自己的脑子实在是不够用了,这一环一环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啊…… “青丘帝君历届登基之前,都要寻个师父下凡三年度过尘劫,你又不是不知晓,问个什么?”扁鹊对着李白点了点头,示意李白可以进去。 “你做这种事情?莫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诸葛亮仍是不能理解扁鹊的做法。 扁鹊则是白了诸葛亮一眼:“若是将太白交于别人,我才是真的不放心。” 诸葛亮一时无话,确实,李白是白泽的唯一的孩子,也是那时的扁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亦或者说是被什么人迫害,都是不好的。 “也是。”诸葛亮认同了扁鹊的说法,点着头道。 “武陵山那边,估计你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扁鹊对着诸葛亮道:“你先准备准备吧,估计你要长住。” “多谢了……”诸葛亮倒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满心满意的感激。 “瞎客气。” “师母……”李白进了门,先是唤了庄周一声。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毕竟当初庄周和扁鹊之间的那些子事儿他也都是清楚。 在扁鹊离开的时候,庄周就赶着紧儿的穿好了衣服,现下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对着李白笑道:“太白过来了?快些过来坐。” 李白听庄周这般,倒是也不再扭捏,站起身来就过了去。 “这几日可是还好?”毕竟之前也是十分的相熟了,庄周也习惯了一个长辈的身份。 “还好,就是琐事比较多……” “做帝君又不是做什么商人戏子平民百姓的,你自己平时切莫小心些,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你师父就是。” “那个……师母……”庄周的话,李白不知晓听进去了几个字,因为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的全是庄周和扁鹊生的孩子。 “怎么了?” “我……能不能……先瞧瞧小弟弟?”李白委婉着道,毕竟还没同庄周说上两句,这个要求怕是有些子唐突。 “你去寻雪女吧,让她带你去。”庄周瞧来也是并没有不悦,只是瞧着李白笑道。 李白颌首道:“好。” 李白出来的时候,扁鹊和诸葛亮已经走了。 而房内的庄周,也是盖上了被子决定就寝了。 只有雪女还在外头等着李白:“小仙君,仙君让我在这里等你。” 李白道谢道:“多谢雪女姑姑……” “嗯……”雪女也是不客气,毕竟李白之前也是在圣灵山待过一段时间的,同着雪女倒也是相熟。 “你现在是要看太子殿下吗?”雪女对着李白问道。 “嗯,早就听闻师母生了个小弟弟,还一直未曾瞧过。”李白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雪女一听到李白说了“师母生了个小弟弟”的时候,面上的神情有些一僵。 男子产子,不伦不类。 这是雪女心中的想法。 毕竟这世间没有过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雪女又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自然是接受不了这等的事情。 “仙君说要把子休先生立为帝后呢。”雪女这般的对着李白道。 李白是青丘狐族这种大族的帝君,想必尊卑上下分的很是清楚。 定然也会阻止庄周这种卑微身份的人做圣灵白泽的帝后吧。 “那倒是好。”q却不料,李白蓦然的冒出了一句这个。 “什么?”雪女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李白此时的反应,不应该是极其的震怒吗? 毕竟梦魇可是极其低贱的种族啊。 而就是有着这种低贱身份的庄周,现下却是要做他的师母,要做这圣灵白泽的帝后。 “我觉得……挺好的啊。”李白见雪女神情不大对,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这……有什么好的啊!”雪女终是绷不住了:“仙君是何等身份的人?就算是他不想要娶大族里的女子,娶个天上的仙子也是可以的啊。那个庄周,身份低微,怎么可以做圣灵白泽的帝后,青丘帝君的师母呢?” “雪女姑姑。”李白听雪女说了这些话,脸色一下的就冷了下来:“这等的话,还是别在师父面前说比较好。毕竟师父的脾气不好,若是他生了气,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 雪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赶着紧儿的低头道歉:“实在抱歉……小仙君,是我嘴上没个把门儿,说错了话……” “我听着倒是无事,你别让我师父听见就好。”李白不再瞧雪女,自顾自的道。 “是……”雪女只觉得李白身上威压甚浓,果然是能够做帝君的人,这等的气场就是平常人不能够相比较的。 李白见雪女应了,这才神情淡淡的去寻扁鹊了。 雪女不是青丘的人,所以他无权管教。 但是口头上呵斥还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诸葛亮此刻同扁鹊坐在正厅之中,听得扁鹊的话之后有些震惊:“你的意思是,太白同东海东皇太一那狗贼的儿子混到了一起?” 扁鹊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我一开始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但是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认了。” “你就没有想过阻止吗?”诸葛亮仍是不太敢相信扁鹊这样的性子,居然就那么认了。 “孔明,旁人不知晓,你我还不知晓吗?”扁鹊瞧着诸葛亮,静静的道:“阻止不了的,感情的事情,越是阻止,越是反的厉害。” 诸葛亮一时无语,虽然他把之前的事情差不多忘干净了,但是他还是知道晓得的,他之前同着赵云之间,定然也是受到了层层的阻挠,所有的人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可是最后的自己,不也是宁愿喝下孟婆忘川汤,也不像要和赵云分离吗? “那也不能任由……”诸葛亮说了一半,也是说不出来了。 确实,这等感情上的事情,确实是旁人阻拦不得。 “他高兴就好了。”扁鹊仍是自顾自的道:“姐姐可就留下那么一个孩子,若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真的会内疚而死。” 诸葛亮知晓,扁鹊这是有些想念白泽姐姐了,当即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再伤心了。 扁鹊也是知晓诸葛亮是什么意思,在白泽刚刚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确实是痛不欲生。 因为父君母后去的都早,他只有白泽这一个亲人。 所以那段时间,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堕落,把自己的心房锁的死死的,不叫任何人进来。 可是日子长了,他现在也是有了妻儿,有了徒弟,若是再像先前的那般堕落,怕是有人会担心。 “孔明,我无事的。” 但是扁鹊拍了拍诸葛亮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对着诸葛亮道。 “最好无事,有的事情,你可不能就那么自己憋着了。”诸葛亮抿了抿嘴唇,仿佛有些话矫情的很,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但是诸葛亮还是说了出来:“不然你旁边的人,可都是要担心的。” “嗯……”扁鹊应了一句,一时无话。 但是扁鹊的心口,却是暖了起来。 原来自己旁边,还是有人陪着的。 这种感觉真的不赖。 “师父!”李白在扁鹊的面前,即使有着其它的长辈,一时间也是礼貌不起来了,当即就冲了过来,对着扁鹊唤了一声。 诸葛亮则是飞快的收回了手,倒不是怕旁人看见了怀疑什么,而是怕李白这个小辈会以为他的师父是这般脆弱的人,还需要人无时无刻的安慰着。 李白进来了之后,这才意识到诸葛亮也在,当即就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唤了诸葛亮一句:“孔明叔叔好……” 诸葛亮见着晚辈这般,也是欢喜得很。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可没有那么乖巧的晚辈。 “好。”诸葛亮笑着应了一声。 李白打过了招呼,心思倒是也就不在诸葛亮的身上了,而是转向了扁鹊:“师父,方才徒儿跟着雪女姑姑要去瞧瞧小弟弟,路过这里,雪女姑姑说你在这处,我就过来瞧瞧您……” “瞧为师做什么?”扁鹊对李白这等尊师重道的行为十分欣慰,但是一时间又是不好意思骄傲,他怕诸葛亮在旁边瞧了,会觉得他这个人喜形于色,正经不起来。 “因为许久未曾见过师父了,自打徒儿坐上了青丘的帝君之后,就一直未曾来过,师父不会责怪徒儿吧?”李白这话问的小心翼翼,看来是极其怕扁鹊嫌弃自己不懂事。 “你若是做不好青丘的帝君,给为师丢脸,为师才会责怪你呢!”扁鹊弹了一下李白的脑门儿,对着李白道。 李白听了这话,这才欢喜的道:“那徒儿去看小弟弟了!” “去吧。” 李白对着扁鹊诸葛亮各行了一礼:“师父,孔明叔叔,告辞。” “这孩子不错。”李白走了之后,诸葛亮这才对着扁鹊道了一声。 “我教的,能差吗?”扁鹊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自豪之情,对着诸葛亮得意的道。 “是是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就是极好的,旁人教出来就是极差的。” ———— “小仙君,这便就是太子殿下的殿宇了。”雪女领着李白到了圣灵小太子的殿宇,对着李白道了一声。 “嗯。”李白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是他对人不够热情,而是雪女方才那再明显不过了的挑拨行为叫他十分的不爽,故此才不想要理会雪女罢了。 “你回去伺候着师父和师母吧,吾自己进去就好。”李白现下觉得自己要好好摆正之前对着雪女的心态,不能就那么傻乎乎的相信她了。 毕竟这个女人方才可是想要挑拨离间啊…… 雪女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李白那么早就会赶她:“小仙君,还是让我带着您进去吧。” “不必了,吾也是会抱孩子的,吾的青丘山上,也是有着个新生的孩子。” 李白都这般的说了自己若是q强行的跟着他,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好……那小仙君自己进去,我先告退了。”雪女对着李白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李白忽而开了口,将雪女离去的步子止了住:“吾有话对你说。” “小仙君有什么话要说呢?”雪女会过了身,对着李白道。 “你也是跟在吾师父身边的老人了,可以说,你跟着师父的时日,比吾的岁数都大。”李白瞧着雪女,一本正经的道:“所以你也是应该不吾更加了解,吾的师父的脾气秉性的,是吧?” “是……”雪女点着头应了一声。 “所以你也知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是吗?”李白认认真真的看着雪女,问道。 雪女这才意识过来,李白这是在告诫与她。 在明儿白的告诫她,扁鹊不是她可以染指的。 “小仙君。”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雪女也不想把自己的感觉藏着掖着了:“您可是知晓,那庄周明明只是个梦魇啊……” “他是梦魇又如何?师父喜欢。”李白这句话就是十足十的讽刺了。 是啊,师父喜欢。 扁鹊喜欢。 扁鹊喜欢一个梦魇,却不能够喜欢她。 “他身份低微,怎么可以做这圣灵白泽的帝后?”雪女仍是没有死心,又对着李白道。 李白叹了一口气,正儿八经的对着雪女道:“雪女姑姑,您的岁数明明比我大上那么多,怎么这一点子道理都想不明白呢?” “什么?”雪女也是不太理解李白的意思。 “师母跟着师父,同师父是什么身份无关,就算他不是圣灵白泽的圣医仙君扁鹊,而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市井之徒,师母也会毅然决然的跟着他。” “小仙君一不是仙君,二不是庄周,怎会将这些子事情知晓的这般清楚?” “因为……”李白刚要说出口,忽而被噎了住。 因为他和韩信,也是像庄周扁鹊一般。 也是这般的相爱,也是这般的相知,也是这般的艰难。 “小仙君也说不出不是?小仙君也是知晓的吧,圣灵白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种族。 同着那些大小族不同,白泽是上古神族!” 雪女声线拔高了一些,将太子殿宇里的奶娘都惊了出来:“这是怎的了?怎的还……哟……雪女姑姑,这个青年是哪里来的啊?” 雪女懒得和奶娘解释,只是给李白留下了一句:“小仙君自己个儿好生的想想便是”就离了开。 “嬷嬷你好……”李白见着雪女走了,这才回过了头,对着奶娘道:“吾是圣医仙君的徒弟,青丘狐族的帝君李白,听闻圣灵白泽一族喜添子嗣,特意过来瞧瞧。” “原来是青丘帝君。”奶娘怀中抱了个孩子,行礼也是有些不方便。 李白猜也是能猜到,奶娘怀中的那个孩子,定然就是庄周和扁鹊的孩子,而论起辈分,这就是自己的表弟,那奶娘抱着自己的表弟,眼见着就要给自己行礼,李白赶着紧儿的阻止了奶娘:“先免了礼吧,怀中可是我那个小弟弟?” 奶娘这才站起了神,对着李白道:“是……这便就是太子殿下。” “吾来瞧瞧……”李白看着奶娘怀中粉粉小小的一团,瞬间也是高兴开心的不行,赶着紧儿的就要过去瞧瞧。 但是李白又想起了这外头风大,又转了话头:“嬷嬷,这外头冷得很,咱还是先抱到屋里再细细的瞧吧。” 乳母看着李白笑了道:“帝君说的极是,奴婢这就将太子殿下抱到屋中去。” 到了屋中,李白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盖着小太子殿下的薄被掀了开。 被子之中的小小一团同着q青丘的那位世子殿下不同,青丘的那位可能是同着早些生产有关,不及人家圣灵的太子殿下胖。 李白手往前捞了捞,对着乳母道:“吾抱抱他吧。” 乳母有些不太敢让李白抱,似乎李白在她的心中,是个不太会抱孩子的人。 人家可是青丘山上的狐族帝君啊,怎么会做这种的事情呢? 仿佛是知晓奶娘在顾忌什么,李白赶着紧儿对奶娘道:“嬷嬷不必担心,在青丘山上,也是有着这样的一位孩童的,所以吾是会抱孩子的。” 李白都那么说了,嬷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只能将怀中的生灵太子殿下递给了李白。 李白伸手抱过了孩子,瞧着这个孩子,李白只觉得替扁鹊高兴。 他知晓,扁鹊同庄周在一起之后,就不打算要孩子了。 所以他才会对着自己和韩信的事情那般的抵触,希望自己能够延绵圣灵的血脉。 若不是这个表弟……李白微微的垂了眸,自己同韩信之间的路,怕是会更加的难走吧。 “小弟弟,我是你表哥哦……”李白尝试着逗逗怀中的小孩儿,只为了这个孩子笑一笑。 但是人家圣灵太子殿下似乎是高冷得很,看起来并不是特别的想要理会他。 “叫表哥,表哥带着你去凡间玩。”李白又继续的道。 旁边的奶娘也是知晓李白和扁鹊,乃至眼前的生灵太子是个什么关系的。 毕竟她可是在白泽娘娘在位的时候,就在这圣灵山上做事了的。 “表哥带你去长安,找元芳玩。”李白在这种时刻,整个人也是愚笨了起来,完全不考虑小小的孩童,又怎会把话说个利索。 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唤自己一声罢了。 “表哥还可以带着你去西域三十六国,看看那些异邦的姑娘。” 世间如此的大,可以去的地方总是有的。 李白心中默默的想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他知真相 那小太子就像是真的让听明白了李白的话,瞪着眼睛对着李白咿呀的叫唤了一声。 “真可爱。”李白笑眯眯的瞧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可惜我们青丘的那位是个世子,不是个郡主,不然啊……” 不然…… 不然什么…… 李白忽而卡了住,一时间也是不知晓应该说句什么好。 世子又如何,他同韩信,一个是青丘帝君,一个是东海太子,不还是搞到了一起? 罢了罢了罢了…… 李白甩了甩脑袋,准备将这些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甩出去。 这种事情自己也敢想? 若是这两个小娃娃将来在一起了,这绝的可是青丘喝圣灵两个大族的种。 “帝君,太子殿下许是饿了,奴婢要抱着他去吃东西了。”旁边的奶娘也不知晓李白为何忽而就不说话了,只以为李白是对着这种小娃娃没什么好说的罢了,这才对着李白道。 李白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而后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奶娘:“劳烦奶娘了。” 奶娘倒是大方得很,若是旁人听得青丘帝君这一句道谢,心中定然是惶恐得很。 但是奶娘没有。 因为她的家中的儿子,也是和李白差不多的岁数。 所以对着李白,奶娘倒是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对着李白有什么说什么。 “帝君,瞧您方才的手法娴熟,青丘可是新添了人口啊?” 李白见奶娘这般,一时间也是有些害羞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青丘是添了个人口……” 奶娘抱着太子,对着李白理所当然的道:“我就说嘛,只有做了父亲的人,才会这般娴熟。” 李白觉得有些子尴尬:“嬷嬷,吾不是……额……那不是吾的孩子……” “不是帝君的孩子?”奶娘帮着小白念休换着衣服,有些诧异的抬头。 “是,是青丘长公主妲己所生的孩子。”李白倒是毫无保留。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掩藏,或者有必要掩藏的事情。 虽然在外界看来,妲己身为青丘的长公主,未婚先孕,连孩子的父亲名字都不告知世人是挺丢人的。 奶娘倒也是没有多问,低了头对着李白笑了一声:“那帝君大人可是娶了帝后了?” 李白摇头:“尚未……” “帝君大人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李白又细细的想了想,最终照实的说道:“想找个身子壮实的。” 奶娘笑了笑:“身子壮实好养活。” 李白又道:“个子要比吾高的。” 奶娘扯了扯嘴角:“个子高的漂亮……” 李白越想越觉得羞人:“打架也要厉害一些的……” “额……青丘是大族嘛,身为帝后,自然是要能打一些的……” “会哄吾开心的。” 奶娘这下是彻底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若是说之前的那些条件,找个粗壮混实的女子也能勉强入座。 这要求女方哄他,这不是做梦吗? 哪个女子会哄人啊? 还不如找一个男子呢…… “帝君大人莫不是喜欢男子?”奶娘打着趣儿的说了一句。 就是这一句,把李白的脸说的红了:“嬷嬷说什么呢……” 本就是无心说的玩笑话,奶娘倒是也并未放在心上。 自从圣灵出了个男子产子的事情之后,奶娘就觉得自己的容纳之心打了许多。 男子都能产子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奶娘见着李白这般,也只以为李白是在否认自己的话,笑着将圣灵的宝贝太子殿下抱在怀里,而后又对着李白道:“奴婢和太子殿下要去帝后的寝宫,帝君大人要不要一起去?” 李白点点头:“正好再去瞧瞧师母。” 庄周这头又觉得胸口涨了起来,虽然不到疼痛的程度,但是也是难受的。 这凡间女子产乳不知晓是不是也像他这般的多。 庄周尝试着自己揉一揉,却发觉实在是疼的厉害,碰都不敢碰。 “帝后。”奶娘抱着白念休进了来,对着庄周道:“太子殿下许是饿了,他现在又不认奴婢的奶,只能劳烦帝后亲自喂食了。” 庄周也是最为卑贱的身份出身,倒是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架子,他手一伸,对着奶娘道:“抱过来我瞧瞧吧。” 奶娘道了一声是,就把这个圣灵山上最为宝贝的太子殿下抱给了庄周。 果然是庄周亲生的,小小的孩童一到了庄周的怀中……就开始有哭闹的征兆。 庄周赶着紧儿的扒开了胸口,将茱萸递到了孩子的嘴里。 许是真的想念母亲的味道,庄周一凑了近,孩子就张开了小嘴儿含住拼命的吸吮。 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是没有大人大的,之前被扁鹊吸了一遭,庄周只觉得魂都快要被扁鹊吸走了。 同扁鹊比起来,怀中孩童的吸吮就像是羽毛轻撩一般,感受不出什么滋味。 而奶娘也是避嫌般的转过了身。 这圣灵白泽的帝后娘娘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却是极其受扁鹊疼爱的。 旁人不管男女,只要瞧了他的人的身子,扁鹊定然会发怒惩罚。 那还不如自己个儿仔细着些,别叫扁鹊抓住把柄才好。 过了一会儿,怀中的孩子应该是吃饱了,庄周细细的穿好了衣服,又将孩子递还给了奶娘。 奶娘抱着怀中睡着的孩子正准备走,忽而想起了等在外面的李白,这才转过了身,对着庄周道:“帝后娘娘,青丘帝君在外面等了,您要不要见一下?” 扁鹊听闻李白等着,心道或许是还有着什么事情,抬头对着奶娘道:“你让他进来吧。” 奶娘点头道了一声是,又道:“那奴婢抱着小太子先下去了。” “好。”庄周笑道。 奶娘走了不消一刻,李白就进了来。 “太白可是还有事?”庄周对着李白笑眯眯的道。 李白挠了挠头,到了庄周的床前,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床沿:“师母,徒儿有事想问您……” “什么事情?”庄周有些诧异,因为李白平时若是有了问题,都是同扁鹊想问,什么时候李白会前来询问自己了? 李白许是觉得有些子难以启齿,但憋了良久,还是说了出来:“师母,徒儿想问问您,您同师父,这般正大光明的在一块……您不害怕吗?” 没有想到李白问的会是这种问题,庄周卡壳了一下,还是对着李白道:“怕啊,怎么不怕,但是仙君在前面给我挡着,我不需要怕的。” “可是旁人……旁人说……”李白话未说完,就被庄周打了断:“好了,你切莫讲了,我知晓你得意思是什么。 旁人说,我身份低微,完完全全配不上圣灵白泽帝后的名讳是吗?” 李白点了点头。 “旁人还说,我是一名男子,若是坐在了圣灵主母白泽帝后的位置之上,与礼不合,是吗?” 李白又点了点头。 “这些我也是想过的,但是我觉得这些并不能算作是什么十分重要的问题。”庄周坐直了身子,对着李白道:“很简单,我心里有着仙君,仙君心里也是有着我,我们之间若是在乎个什么身份地位,仙君也不会寻我,自然,我也不会寻仙君。” 李白似懂非懂,但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我同仙君在一起,同他是什么身份无关,同他有什么低微无关,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哪里管得了旁人的诸多缘由?” “那……师母……您觉得……徒儿同韩信,是否也能……” 庄周有些诧异的瞧了李白一眼:“这个不是在你们之间吗?” “我们?”李白有些不解的指了指自己。 “是啊,你们若是想要一起生活,想要在一起,这世间哪里有人拦的住你们?”庄周叹了口气:“空口白牙的事情,谁都会说,但是内在怎么想,还是要看你们自己个儿。” “我们自己?” “你要主动的同韩信一起,而不是一味的退缩,这不是一个帝君应该有的气度。” 李白听到这里,才算是勉勉强强的明白了。 他同韩信之间,需要的不是空口白牙的承诺,,而是真真切切的行动。 见李白有些恍然的神情,庄周就知晓这孩子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事情没关系,主要是听得进去就好,其余的,自己个儿慢慢悟。” 李白这才笑了开来,转头对着庄周道:“还是要多谢师母开导。” 庄周也是坐的累了,但是见李白在听,他也是想在多说几句:“之前依稀听你师父说过,韩信去了天界。” “天界?他去天界做什么?”李白有些迷糊,但是有依稀的想起来……韩信确实是和他说过来着…… 是为什么来着…… 忘了…… “不知晓。”庄周摇了摇头,对着李白道:“但是应该是很急的事情,他一个人也不知晓能不能忙的过来。” “那我回头也去一趟天界好了。”李白对着庄周道。 庄周点头道:“也好,现下局势混乱,这其中的厉害也不是我一介小小梦魇能够说清楚讲明白的……” “师母何必菲薄与自己,既然师父选了您,心悦您,您的身份地位,就没有什么好卑贱的。李白不知晓怎的,就想起了雪女对着他说的那些子话。 这种话,明面儿上都和自己说的这般的难听,若是私底下……还不知晓能够说出个什么来…… “是,你去天界的时候,定要记得当心啊……”庄周对着李白嘱咐了一句。 李白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应了一声,而后行了一礼,就告辞了。 庄周瞧着李白远去的身影,这才躺了下来。 腰板儿坐的久了,实在是疼的难受。 李白到正殿的时候,扁鹊手中正停着一只信雀,旁边坐着失魂落魄的诸葛亮。 这一副景象实在是别扭至极,李白实在没有忍住,本是告别,但还是问了一句:“师父……您们这是……怎的了?” 扁鹊这才抬了眼,瞧得李白是心中一跳。 若是李白没有瞧错,扁鹊的眸中,是满满的失望。 “师父……”李白不自觉的唤了一声。 扁鹊做了个手势,示意李白坐在旁边。 李白也还是乖巧听话的,乖乖的落了座。 扁鹊这才对着旁边的诸葛亮道:“你现在倒是知晓了?” 诸葛亮抬眸,眼底有着泪光:“可是越人,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子龙会坐这般谋反之事。” 扁鹊将手中信纸往旁边一递,那信纸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轻飘飘,慢悠悠的就飞到了李白的手上。 李白伸手接了,那信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的字,意思无非就是,赵云在西南天谋反,先是斩杀了几名大将向天界示威,而后扣押了南天神族,也就是天界的太子昊天,要求天帝禅让位置给他。 李白瞧完了,十分震惊的看了扁鹊一眼。 而扁鹊却是死死的盯着诸葛亮:“他和我说,他谋反,只是为了和你有个清净之地,可是他现在又怎会要求天帝禅让?” “他……”诸葛亮艰涩的开了口,看样子是试图为赵云辩解。 “你不必说了。”扁鹊有些苦恼的扶额道:“之前本仙君也是十分的相信他,觉得他不应该是这般的人,可是他让我明白了,这人若是有个不该生得心思,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越人!”诸葛亮似乎是没有想到扁鹊会说出这种话,一时间也是慌乱得很。 “罢了……”扁鹊有些颓废的垂了头,看起来实在是累:“本仙君先回去了……你自己好生的想个清楚明白吧。” 说罢,扁鹊就起了身,对着李白使了个眼色,示意李白随着他走。 李白也是懂了,当即就随着扁鹊出了去。 诺大的正殿之中,只留了诸葛亮一人,静的可怕。 诸葛亮擦了擦方才一直没敢留下来的眼泪,瞧着扁鹊远去的方向,无语凝噎。 到底是为什么呢……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子龙他……真的是那般的人吗?真的行的出来那种事吗? 第三百八十七章 是个番外 两人同居的生活结束在秋回来的下午。 秋身着米色风衣,细长黑高跟靴,带着墨镜,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 被秋挽着胳膊的丹尼尔穿着和秋是情侣同款的黑风衣,温文儒雅的形象与秋的御姐气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姐姐!”等候多时的金一见到秋就像小鸡仔见到母鸡似的扑了上去(???) “哎哟我的金崽儿”纵使在外面女强人惯了的秋,见到这唯一的又那么可爱的弟弟心也是化了,拿下墨镜张手抱住飞奔而来的金。 丹尼尔:“……” 和金等到现在的格瑞:“……” “天啊我的金崽儿瘦了。”秋心疼的摸摸金的脸:“这小脸儿都没肉了。” “我有好好吃饭哦!”金抬头不满的抗议。 突然,秋瞄到了一旁的格瑞,她露出了传说中的姨妈之笑,悄悄揽过金,在耳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咳咳,金崽儿,你和格瑞有没有那个?” “……”金消化这句话消化了好久,突然醒悟过来。 旅游……奇怪的香气……还有按格瑞沉闷的性格绝对不会准备的润滑剂。 “诶?你们没有那个吗?”秋诧异的扳正金的身子。 “您……可真是我的亲姐姐”金咬牙切齿。 看这反应……没跑了。 “所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儿的秋挑了挑眉毛 金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旁边的格瑞握住了金的手:“所以请秋姐成全。” “呵呵。”秋冷笑一声,旁边的丹尼尔默默的在心里给对面两个孩子点了个蜡。 “也就是说,我家崽儿是下面的那个?!” “姐姐……”金喏糯开口。 “你别说话。”秋伤脑筋的按着太阳穴:“合着我费那么大劲儿就是为了把弟弟送到别人床上去?” “秋姐”格瑞迎上秋的目光,坚定开口:“我会对金好的。” “我知道。”秋颓废的倒在了丹尼尔怀里:“我不是信不过你。” 而是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猪居然被另一头猪拱了的心情太过微妙。 沉默良久,气氛尴尬到一定境界。 “那姐姐,我今晚要在家里睡……吗?”金小心翼翼的问。 “你觉得呢?” 躺在床上百般无聊的金掏出手机给格瑞发消息。 登格鲁星的希望:想你。 所见皆可斩:我也是。 登格鲁星的希望:格瑞…… 所见皆可斩:? 登格鲁星的希望:啊……没事。 所见皆可斩:想说什么就说,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登格鲁星的希望:格瑞……我觉得姐姐接受不了我在下面。 所见皆可斩:…… 登格鲁星的希望:嘿嘿嘿,那个……我能不能…… 所见皆可斩:你开心就好。 登格鲁星的希望:啊!格瑞你同意了! 所见皆可斩:嗯。 登格鲁星的希望:那……我们什么时候…… 所见皆可斩:过两天就星期六了。 登格鲁星的希望:嗯嗯!我会准备好的! 所见皆可斩:已经十点了。 登格鲁星的希望:那……好吧,晚安格瑞么么哒。 所见皆可斩:嗯。 关上手机,金兴奋的打挺。 呐呐呐,虽然在下面很舒服,可作为男孩子怎么可以一直躺在下面呢?! 格瑞望着手机良久,见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关上屏幕,轻笑一声。 “笨蛋。” 第三百八十八章 南中往事 从来没有探过病的嘉德罗斯破天荒的头一遭拎着一箱鸡蛋去了医院 刚从门口进来吓坏了正在打针的雷德:“老……老大,你怎么来了?” 护士不耐烦的用力稳住他的手:“别动” 嘉德罗斯把鸡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哼了一声 (对,蛋碎了) 雷德心虚的用另一只没打针的手摸了摸鼻子 “做的不错啊”嘉德罗斯坐在病床旁的凳子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雷德 雷德心虚的看了嘉德罗斯一眼:“老大,是我冲动了,您处罚我吧” “为什么处罚你?”嘉德罗斯又哼一声:“你要是不出手,他们还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诶?真的不处罚我……嘶……”尖锐的疼痛让雷德浑身一抖 “看来我是时候回去给你们正正风气了”嘉德罗斯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 “好嘞,过几天我们约他们打一架啊”雷德兴奋的攥起拳头 嘉德罗斯不以为然道:“你的任务就是把伤养好” 当然,正在扎针攥拳头的下场就是…… “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 “不好意思”护士小姐用棉签按住针眼,看似随意的把针拔了出来:“扎偏了” 雷德:“……” 很疼啊大姐 护士冷静的换了针头:“再扎一针” 呵呵,一直不老实,老娘扎不死你 南中在c城以南。 说起南中就不得不提起同样伫立在c城以南的实验初中 实验初中也是一等一的凶残,但因为年龄普遍比较小而被南中打压,而实验初中的学生不出意外一般都会直接进入南中念高中 当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随波逐流,比如嘉德罗斯 作为一个实验初中曾经的霸王,嘉德罗斯居然会乖乖选择去北中念书让那些追随他的不良大跌不存在的眼镜 其实嘉德罗斯是烦了 他本就是随性之人,从小家中的长辈就不管他,如果非要给他安一个称号,“熊孩子”是再合适不过的 “熊孩子”嘉德罗斯一直是让人畏惧的存在,战斗力也是惊人的高,这大概和家庭教育有关 顺便提一下,嘉德罗斯的爹,也是道上的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嘉德罗斯有那么一个伟大的父亲言传身教,自然老实不了 嘉德罗斯的转型虽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嘉父还是很是欣慰 毕竟儿子知道学习了,将来不会像自己一样变成个粗人,除了暴力毫无解决问题的方法 而追随嘉德罗斯的人却是不怎么同意,如果嘉德罗斯走了,之前和南中的人结下梁子升入高中没有撑腰的会被南中的人打压死的 在众人的苦苦挽留和老爹的欣慰目光中,嘉德罗斯进入了北中 走的人倒是非常轻松,留下的人就苦了,比如雷德祖玛他们 雷德祖玛在很早就和嘉德罗斯在一起厮混了,祖玛是因为家庭原因自小就和嘉德罗斯相识。雷德是个孤儿,在某次捡垃圾的路上遇到了嘉德罗斯 “听说你很能打”金发的小个子少年平视着他:“要不要和我混?” 从此嘉德罗斯就有了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第三百八十九章 独善其身 韩信到天界的时候,发觉南天门的看守将士都不在了。 不应该啊…… 韩信皱着眉头,瞧着那周围一圈儿,发觉真的是没有什么人。 韩信当即就要进去,却被一道灵力猛的弹开。 韩信措不及防,但好在灵力蕴厚,这才不至于被当场击杀,而是扛了下来,在空中稳住了心神,这才落了地。 虽说无事,但是手真的是被震的麻痒难耐。 “怎的回事……”韩信瞧着自己被震麻的手微微的皱了眉头。 这南天门怎会好端端的就冒出个结界? 幸而是自己,若是个别的什么小神仙,怕是当时就死在那里了。 “太子殿下!”忽而一声呼,将韩信的心神唤了过来。 韩信攥紧了拳,瞧向了那个人。 那人在南天门之内,一身的血污,许是被人用什么利器划开了肚皮,他一手拎着漏出来了的肠子,一手捂着伤口,两条腿无力的在地上拖拉着,勉勉强强的朝韩信的方向移动。 瞧来是十足十的凄惨。 韩信也是被惊了一惊,这等残暴的景象,怎会出现在天界这个神圣的地方? “太子……殿下……”那人头上有两个血窟窿,走的近了,韩信才瞧见那居然是两茬儿被生生折断的龙角。 这是……这是龙族的人! 那人还想继续往韩信这边走,韩信忽而想到了什么,立即对着那人大喊了一声:“你别过来!这边有结界!” 可是那人似乎是没有听清,仍是朝着韩信这便走来。 “呲啦------”那人许是碰到结界了,当时就化作了一股黑烟,尸骨不留。 韩信瞪着眼睛,他仿佛不敢相信,方才还唤他太子殿下的同族之人,转瞬就化作了虚无。 “怎么回事……”韩信喃喃自语了几声,心中的异样之感升了起来。 看着架势,天界显然是被什么侵入了。 而且这个人本事还不小,能够把看门的将士都解决了个干净。 自己在这门口,是进也进不去。 里面的那些人,是出又出不来。 韩信急得团团转,自己本就是只想同之前的仙官了解一下关于赵云之前的事情。 韩信觉得赵云对天界的恨实在是莫名其妙。 但是现在情况危急,天地之间,不管是再大的种族,在厉害的上古神族,都是以天界为首的。 而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是以天界的标准来做。 现在天界出了事,韩信觉得自己是坐不住了的。 但是凭一己之力实在勉强。 不知晓东海圣灵青丘方面知不知晓…… 想到这里,韩信就觉得自己怕是要回一趟东海。 毕竟东海是各族之间最容易叫人忌惮的。 ---------- “信儿也不知晓什么时候会回来。”龙宫的正殿之中,流光仙子落下一子,对着东皇太一叹气道。 东皇太一倒是没有理会自家妻子的埋怨,落下一子道:“信儿大了,又是个男子,男子汉志在四方,不可能天天在家中陪着你吧。” 流光仙子听了这话不太乐意了,鼓着脸对东皇太一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母亲,他多陪陪我怎么了?” 东皇太一无奈的摇了摇头,瞧着流光仙子落下一子之后,赶着紧儿的追随其后。 霎那间,流光仙子所执的白子少了一半有余。 “你输了。”东皇太一对着流光仙子笑眯眯的道。 “不算不算,方才我在同哥哥说信儿的事情,分了神,这才叫哥哥有了可乘之机。”说罢便就招手唤了仆人前来收拾,仆人收拾完之后,流光仙子又对着东皇太一道:“方才那局算不得,哥哥,咱们再开一局。” 东皇太一笑了应道:“那好吧。” 这边围棋下了一半,那边韩信到了龙宫。 “帝君,帝后,太子殿下回来了。”有侍女赶着紧儿的前来通知道。 “信儿回来了。”流光仙子当即就十分高兴的站了起来,动作幅度有些子大,甚至还带翻了一桌的围棋。 “唉,你小心着点儿。”东皇太一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着紧儿上前看了看流光仙子:“有没有磕着碰着?” 流光仙子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那侍女道:“信儿在哪儿?” 侍女见帝后这般,便就知晓帝后是思念太子殿下了,没忍住这才笑了道:“太子殿下往着这边过来了,说是要同您们请安呢。” “成了成了,定是成了。”流光仙子回过了头,攥着东皇太一的手,兴奋的道:“哥哥你看,我就说嘛,西山凤族的昭君小公主定然是好的,信儿此番回来,说不准就是要同我们商议这个事情呢。” 东皇太一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怎的总是想一些有的没得?” “信儿说不定就是要同咱们商议婚期,过不了多久,咱可就能做皇爷爷和皇奶奶釢了。” “你先停一下。”东皇太一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若是任由自己的妻子继续,搞不好连四世同堂的模样都能叫她脑补出来。 “这八字儿还没一撇呢,你怎的就想的出那么多?” 流光仙子还想反驳东皇太一,便就听得外头韩信的声音响了起来,听来是有着几分急切:“父君母后,儿子有事要同你们……”韩信刚进了门,便就被流光仙子冲上前抱了住:…“儿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韩信有些愣,若是平常,韩信定然是要同母亲好好的腻歪,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韩信只想要同东皇太一说正事:“父君……” “我们在你回来的时候就说过那件事了。”流光仙子没有给韩信把话说完的机会,插着嘴道。 “你们……你们知晓那件事了?”含西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人告诉你们了?” “这等事情,还需要旁人告诉?”流光仙子有些诧异:“难不成,是你和那昭君公主……没有成?” 韩信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母亲说的是个什么事情,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当然没有成,万和昭君公主之间没有半分的爱慕情谊!” 流光仙子忽而仿佛就失望了起来,有些伤心的回过了头,埋进了东皇太一的怀里:“哥哥你看,这信儿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啊……怎么就一丁点咱们的苦心他都理解不道啊……” 东皇太一实在是无奈的紧,只能拍了拍流光仙子的肩膀,对着流光仙子道:“好了好了,你切莫伤心,等咱有时间再生一个更听话的就是了。” 韩信:“……?” “那再生一个?”流光仙子抬着眼,可怜巴巴的瞅着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坚定的道:“再生一个。” “父君母后!”韩信在旁边觉得实在是够了。 这两夫妻在自己这个儿子面前说些什么呢! “儿子是要和您们说正事儿的!”韩信忍无可忍,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天界现在……” “对了,你累了是吧。”东皇太一不等韩信说完,转头对着流光仙子道。 流光仙子也是没有多少心眼儿,点了点头:“是有些累了。” “累了就回宫歇息吧,哥哥同信儿聊一聊。”东皇太一温柔的道。 “你们要聊什么?什么事情是我听不得的?””流光仙子又不傻自然是听出了东皇太一话头里的不对劲。 东皇太一瞧了一眼韩信,转头又对着流光仙子道:“这我们男子之间总是有些话是你们女子听不得的,你快去歇息,等用晚膳的时候再训斥信儿也不迟。” 听东皇太一这般的讲了,流光仙子倒是也没有异议,只是到了韩信的跟前,攥着韩信的手,对着韩信叮嘱道:“信儿这次回来,可是要多住些时日……不知晓什么时候那杀千刀的天界就又来喊你去什么舎络子的西南天了。” 韩信点头,应了道:“是。” 流光仙子这才在宫人的搀扶之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末了还不忘回头瞧瞧韩信。 见流光仙子终于走了,韩信赶着紧儿的对着东皇太一开口:“父君,天界现在……” 话未说完,东皇太一就给韩信做了个莫言的手势:“别管。” “什么?”韩信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事情啊,不要管,龙族之所以能够延绵下来,就是因为这与世无争的性子。” “您知道?”韩信不太敢相信,原来东皇太一知晓天界怎么了。 可是既然知晓,作为天界的臣民,难道不应该前去解救天界与水火之中吗? 东皇太一瞧着韩信皱着眉头瞧着自己,就知晓自己的这个儿子心中在想什么:“你觉得,龙族身为天界的臣民,见死不救,十分不耻是吗?” 韩信低头不语。 因为东皇太一说的,确实就是他心里想的。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韩信的肩膀:“信儿啊,你还是岁数小,在这些方面只会晓得意气用事,幼稚得很呐。” “那父君是怎么想的?”韩信转过了头,问了东皇太一一句。 “若是此番救了天界,龙族也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个样子,用凡间的称谓怎么形容龙族来着……哦……诸侯。” 韩信眉头越皱越紧。 “就算是咱救了天界,能够改变咱们这诸侯的地位吗?”东皇太一瞧着韩信,韩信竟是一时间的无语。 “信儿,并不是父君不想要管,而是管了之后,若是胜了还好,龙族暂且能够保住这诸侯的地位。” “若是败了呢?” 若是败了呢…… 韩信一时间想不起来一个词来反驳自己的父亲。 “赵云赵子龙这个人心狠手辣,你觉得,他会轻易的放过龙族吗?” 这个答案显然易见。 不会。 赵云这个人,向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不会留下一个曾经忤逆自己的种族。 “而且信儿,枪打出头鸟,其它的种族定然也是知晓这个消息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不去? 大概都是抱着和龙族一样的想法吧。 毕竟赵云这个人扎根儿扎的深了,若是想要把赵云这颗大树连根拔起,怕是真的要费不少的功夫。 “可是父君,有人出头总比没人去的强啊。”韩信对着东皇太一道。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还以为说了这般多的话,自己的儿子能够听进去那么一两句。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高估自己的儿子了。 “信儿,父君方才说的话你导读有没有听进去?”东皇太一瞧着韩信,韩信也是一时间的心虚。 “父君方才和你说了,就算是前去将天界解救出来,咱还是个诸侯。” 但若是赵云上了位,各族之间怕是就要权力升级了。 起码不必再对着天界俯首称臣,起码能够平起平坐。 “可是……”韩信当真是寻不见缘由了。 “父君也是知晓你要说什么,你先不必说了,你回宫仔细的想想父君的话,看看父君的话有没有什么问题。”东皇太一撵着韩信道:“你走吧,回宫去吧。” 韩信只能对着东皇太一告了辞,而后转身准备回宫。 “对了。”东皇太一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将韩信喊了住。 “父君可是还有其它的话要叮嘱儿子?”韩信只以为东皇太一的话在方才没有说完,转过身对着东皇太一道。 东皇太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等事情,本不应该是父君操心,但是父君还是想要同你多嘴两句……” “什么?”韩信不解。 “你的太子妃,虽然父君和你母后说好了,要你自己找个自己喜欢的,但是你若是再不抓紧努力,父君和母后可是会先给你寻小妾的,起码……先多生几个孩子,别和父君母后似得,子嗣单薄。” 韩信有些无语,你们方才不还是说要再生一个听话的吗…… 怎么这一回子又转口让自己寻太子妃了? “父君……”韩信实在有些憋不住了:“若是儿子不喜欢太子妃怎么办?” “那你就寻个自己喜欢的啊。”东皇太一觉得韩信这话实在是莫名其妙:“难道寻老婆这种事情还需要父君教你吗?” 韩信摇了摇头,心中斟酌了良久。 李白那边的人,不管是他的师父扁鹊,师母庄周,还是他的贴身大宫女素衣,他们都知晓李白同自己是个什么关系。 相反瞧瞧自己这边,别说最为重要的人父亲母亲了,连自己相处的好的几个伙伴,都不知晓有李白这一号人物。 “父君,若是孩儿喜欢了……男子……”韩信试探的问向东皇太一,想要看看东皇太一的反应:“您……该当如何?” 东皇太一只觉得儿子的这句话就像是用玄铁造的针忘自己的心口上戳了三千一百二十四和窟窿似得。 钻心的疼。 “你说什么?”东皇太一转头瞧向了韩信:“你喜欢男子?韩信有些无语,他也不知晓要怎么和自己的父君说这档子事。 毕竟……不算是能见的了人的。 “那不行。”东皇太一的态度十分坚决:“喜欢男子,这岂不是要我龙族绝后?” “还有着其它的哥哥弟弟,怎的就绝后了?”韩信不服,反了东皇太一一句。 东皇太一一时间也是一个踉跄未站稳:“你还敢同父君顶嘴……反了你了!”韩信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他任由东皇太一跳着脚骂他,也是一言不发。 “你说,那个男子是谁?”东皇太一叨叨了半天,许是也累了,对着韩信道。 韩信仍是死咬着牙,半个字都不说。 “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你要……”东皇太一只觉得胸口发闷,不安顺得很。 “没有人……是孩儿自己个儿觉得自己许是喜欢男子,这才对您说一声。”韩信这边牙口紧,但是东皇太一却不是个傻的,韩信好歹也是他的儿子,对于自己生的儿子,东皇太一还是比较了解的:“定是有人,否则你压根儿就不会同我说这个!” 韩信叹了口气,无奈的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个人,父君该当如何。” 东皇太一笑了一声,只不过是冷到骨子里的笑:“该当如何?” 还能够该当如何呢? 东皇太一拦的住自己的儿子吗? “自然是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把他打入无间阿鼻,方能借我儿喜男之恨。” 韩信忽而沉默,良久才抬了头,对着东皇太一道:“父君……别闹……” 原本东皇太一那十足十的凶悍样子也是维持不住了,只能耸了耸肩膀:“还能怎么办?只能看你自己个儿了,若是你真的喜欢,我同你母后都没办法。” 真的没办法。 韩信既然和家里的人说了,那就是说明对待人家是真心实意毫不做作的。 左右在各族之中找的姑娘韩信都不喜欢,若是真的有那么个男子,倒是也不错。 只不过龙族的种啊……怕是要杂了。 “那母后……”韩信有些试探性的开了口。 “你真的不喜欢女子吗?那些话……不是编来骗父君的吧?”都到了这个时刻,东皇太一还觉得这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不愿意相信自己一首养大的儿子居然真的就那么喜欢了男子。 见着父亲这般小心翼翼重新确定的模样,韩信只觉得有些心酸。 虽然父亲一直以来对自己都是有些严厉,但是除去那些正面上的事情,私下里父子俩还是亦师亦友的相处甚佳。 自己就那么告知了东皇太一这个消息,也不知晓东皇太一会是怎样的伤心。 “好了你切莫说话了。”见韩信没有说话,东皇太一差不多就懂了。 自己的这个儿子啊,确实是长大了。 谁家的孩子没有个过错什么的……只不过自家孩子的过错比较叫人难以接受罢了。 “父君……实在抱歉……”韩信垂了脑袋,面对父亲的大度,他反而觉到了羞愧。 “没什么好抱歉的。”东皇太一走了近,拍了拍韩信的肩膀。 其实东皇太一的心中难受吗? 难受的…… 只不过他了解自己的儿子,不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做个一生一世的仇人罢了。 就像之前的父亲和爷爷一般,自己的父亲喜欢男子,就算是在爷爷的强迫之下q娶了母后,又能改变什么呢? 还是那般的不开心,还是那般的**病榻郁郁而终。 东皇太一实在是怕。 之前的那些事情实在是真的叫东皇太一害怕。 他不想要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的父亲一般。 “那母后那边……”韩信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东皇太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晚上在和她说吧,这种事情急不得。” 韩信点了点头,这才道:“好……” 流光仙子用晚膳的时候,就觉得这气氛十分的不对劲。 不说这东皇太一一个人安静的可怕,对她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单说自家的儿子这个殷勤劲儿,就叫流光仙子害怕。 要知道,韩信长那么大,可是从来都没有给自己夹过菜,还问自己累不累的。 流光仙子觉得有些子受宠若惊…… “信儿……”流光仙子自然是喜欢韩信同她亲近…… 但是反常的亲近就有些子吓人了。 “怎么了,母后?”韩信倒是应了一声。 “那个……你自己也用一些吧,母后吃不完的。”流光仙子指了指眼前的满满的一大碗饭菜,对着韩信道。 旁边的东皇太一却是在这个时候咳了一声,仿佛是在暗示韩信什么。 韩信也是瞧出了东皇太一的暗示,已是加盟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嘴唇,在流光仙子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了口:“母后,信儿想要同你说个事情……” 流光仙子不解:“?” 韩信又瞧了一眼东皇太一,希望东皇太一能够给他一点点鼓励。 可是东皇太一也是怕事情,将眼神儿飘到了一边。 “什么事情啊?你们父子俩怎么怪怪的?”流光仙子实在是不太理解。 “母后……儿子想要同你说一下……关于儿子的终身大事……”韩信憋了半晌,终于是开了口。 “什么大事?”流光仙子刚开始有些疑惑,后来就明白了过来。 之前韩信同她说话的时候,说自己的心上人在青丘。 不是妲己长公主,那就是已经嫁到苍穹的大长公主了…… 难道韩信还没有放弃? 流光仙子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这种事情,必须要阻止: “母后觉得不行。” “母后,儿子的心上人是个男子。” 第三百九十章 软禁宫中 流光仙子愣了半晌。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喜欢青丘那位已然成亲生子了的大长公主。 却不料韩信告知她,他喜欢男子。 流光仙子一时无话,毕竟她自己个儿也斟酌不出来,到底是已婚了的长公主好,还是男子好。 “信儿,你莫不是糊涂了?”流光仙子扯了扯嘴角,不太愿意相信韩信会喜欢男子:“你……你就算是再不喜欢昭君公主,也不能拿这种话诳父君母后啊……” 韩信垂眸,他瞧见了流光仙子某种哈的无奈,这种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他一直不敢和自己的父母说这种事情,就是怕瞧见自己的父亲母亲对着自己露出这种神情。 “母后……”韩信开了口,想要同流光仙子继续解释。 流光仙子却是不想要再听:“罢了罢了罢了,你切莫说话了。” 韩信就把话咽了下去。 流光仙子转过了头,对着东皇太一道:“哥哥,我有些子累了,你陪我去歇息吧。” 东皇太一瞧了一眼韩信,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 到了寝宫,流光仙子这才爆发了开来:“信儿怎会不喜欢女子喜欢男子呢……是不是咱们逼婚逼的太过于频繁了?导致他的腻烦,这才觉得男子好?” 东皇太一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好,毕竟自己的妹妹现在定然是极其气愤难受的:“信儿大了……他应该知晓是非好歹……” 流光仙子却是听不进去,有些颓废的捂住了脸:“我还想当皇奶奶呢……”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上前保住了自己的妻子兼妹妹:“你就让他自己做着打算不好吗?他也大了,有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些他比咱们这些老骨头都清楚。” “哥哥……”流光仙子委委屈屈的缩进了东皇太一的怀里:“我还想要当皇奶奶呢……” 得,这个弯儿怕是出不去了。 “你等一会儿好生得和信儿说说,他也就是小孩子心态,你看看他自己个儿得看法,若是发觉了不对,咱以后再慢慢改进。” 流光仙子抬起了眼,对着东皇太一答应着道:“好。” 这边两口子刚交流完,韩信就带着几名侍女进了来。 那侍女的臂弯之中,都有着一个食盒。 “方……方才瞧见母亲没用多少膳,信儿担心,特意带了一些来请母亲享用……”韩信心里也是慌的不行。 他生怕会在自己的母亲眸中瞧见厌恶失望的神情。 况且……韩信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而且他也离不开李白。 只是这种话……明面儿上,却是不能说的。 流光仙子瞧着韩信这般,一时间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难受着实是难受,谁能料想自己好端端养大的儿子,转头就喜欢心悦男子了? “你同信儿好好说说,哥哥先出去。”东皇太一瞧见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气氛,在流光仙子的耳旁轻声的道了一句。 流光仙子应了,东皇太一这才出去。 东皇太一出去也好,不会给韩信造成太过于大的压力。 “母后……”韩信刚唤了一声,流光仙子就制止了她。 “你们把东西放下吧,本宫一会儿自己会用的。”流光仙子对着那些拿着食盒的侍女们道。 小仕女们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韩信,毕竟是韩信让她们前来的。 “出去便是,本宫同太子殿下之间有话要说。”流光仙子头一回这般的冷着脸,那些小侍女也是吓了一跳,对着流光仙子行了一礼,道了一声是放下食盒摆好之后便就走了。 “坐吧……站着挺累的。”流光仙子转身对着韩信道。 韩信应了一声,随后就坐在了桌子旁边。 “那你喜欢心悦的人,不久不是那位青丘大长公主了?”流光仙子接过了韩信递过来的筷子,若有所思的道。 “是……不是大长公主……”韩信迎着道。 本就不是好嘛!谁会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啊…… “那是谁?”流光仙子瞧着韩信,询问韩信道。 韩信一时间也是有些卡壳,他自己也不知晓该要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说清楚讲明白,自己喜欢心悦的人是青丘的现任帝君李白。 不管怎么算,这李白的辈分都是要比他高的,毕竟人家是帝君,而自己是太子。 “是不是北冥乌达族的小子?”流光仙子若有所思的道。 其实流光仙子这样想也是有缘由的,毕竟韩信之前在西南天待过,而北冥乌达族的苍尘也是在西南天。 最为重要的是,那个苍尘长的很是好看,而且男女通吃,花心得很。 自己的宝贝儿子定然是被这个小子给…… “啊?”韩信有些不解,毕竟他也是一时间没有猜到母亲口中的北冥乌达族的小子是谁,良久才反应过来是苍尘…… “当然不是……”韩信一时间也不知晓怎么和自家的娘亲解释。 这个苍尘,不但不喜欢他,甚至还对他所喜欢的人有别的想法。 “那是谁?”流光仙子想了一圈儿,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了。 “是q青丘的人……”韩信憋出来了那么一句。 q青丘的人,男子,这唤作谁都能够知晓是谁了吧。 流光仙子怔了一怔,良久也是反映了过来:“他!?” 韩信点了点头。 “可是……他……他……他可是青丘的帝君啊……”流光仙子结结巴巴的道:“而且……” “而且?” “而且他也是圣灵白泽的独种啊……扁鹊那个脾气爆的,知晓了这种事情不会把你生吞了吗?” 韩信微微一怔,良久才巴巴的道:“扁鹊前辈哪有那么可怕……还有……太白怎回是圣灵白泽的独种……他的父亲不是青丘的前任帝君吗?怎会是扁鹊前辈。” “我的傻儿子啊。”流光仙子戳了一下韩信的脑袋:“你知晓这个李太白的父亲是青丘的前任帝君,但却不知她的母亲是圣灵白泽的前任帝君。” “啊?”韩信一时间也是反应不过来:“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就是当年叱咤风云,成为这天地之间唯一一位女帝君的白泽娘娘啊。”流光仙子对着韩信道:“只可惜白泽娘娘不喜各族争斗,比较淡然。” “那!那扁鹊前辈不就是……”含西门突然明白了过来,结结巴巴的对着流光仙子道。 “圣医仙君扁鹊,正是白泽娘娘的亲生弟弟。”能够叫东海的帝后都喊一声娘娘的,这个白泽娘娘想必当你年真的是个人物。 韩信心中的心思沉默不住了。 之前自己和李白同扁鹊讲的时候,身为师父和舅舅的扁鹊,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想自己和李白的呢? 只怕心中定然是滋味百般的不好受吧。 “儿子?”流光仙子瞧着韩信听她说话听着听着就神游天外了,当即就在韩信的眼前晃了晃手指,唤韩信回神。 “母后……其实……扁鹊前辈是知晓的。”韩信回过了神,对着流光仙子说了一句。 “啊?”流光仙子有些不信:“扁鹊那个人母后是见过的,为人嚣张,性格暴躁,年纪都这般的大了,还没有娶到个妻……” “母后……扁鹊前辈……已经做了父亲了……”韩信对着流光仙子小心翼翼的道。 流光仙子默。 “所以母后,扁鹊前辈并不想您想的那样,脾气暴躁,为人嚣张……”韩信小心翼翼的给流光仙子指正。 流光仙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扁鹊这个暴脾气出名的仙君,居然讨得到老婆?” “母后……扁鹊前辈真的很好的……”韩信有些无力 “那……你同李太白……之间……你们……是怎么想的?”流光仙子有些犹犹豫豫的问出了口,她还是不太乐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般的舍弃了女子,而去喜欢男子了。 “母后……孩儿和儿子之间,是真心相待的,他愿意为了儿子舍弃了青丘帝君之位……” “愚蠢。”流光仙子斜着眼儿瞧了一眼韩信:“现在青丘的帝君之位,他不还是坐着吗?他说愿意舍弃就愿意舍弃?别是看你年轻好骗,说一些谎话诳你来着。” “母后……”韩信仍是出口道了一句。 “你先在自己的宫中好生的寻思一下,别再出去了。”流光仙子对着韩信皱眉道:“你现在还小,有的事情并未见过觉得稀奇而尝试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信儿。”流光仙子板着一张脸,对着韩信认认真真的道:“信儿,母后无能,与你父君只能生下你这么个儿子……龙族的血脉都压在你身上,你不是尽力要找一个女子,而是必须要找一个女子,知道吗?” 韩信听懂了流光仙子的话了,一时间也是有些不服:“母后!你为了龙族的血脉,就要将儿子的想法否定吗?” “你是龙族的太子,这是你得责任和义务!”流光仙子气冲冲的瞧着韩信。 “母亲……”韩信想要在流光仙子面前求情,至少别让流光仙子真的将自己软禁起来。 这天界的事情,还好似一团乱麻呢…… “你回宫吧,这些事情自己好生的想想,别意气用事,你代表的可是整个龙族。”流光仙子这般的对着韩信道。 一时间,韩信也不好这般正面儿的忤逆自己的母亲。 毕竟刚刚知晓这个消息的流光仙子肯定是不能够接受的。 自己的孩子明明是个男子,喜欢心悦的人……也是个男子……。 “来人。”见韩信半天没有活动,流光仙子对着外头唤了一声。 外头转眼就进来了几个人身子强壮的将士:“帝后,有何吩咐?” “送太子殿下回宫,不知晓自己错了就不要放他出来。”流光仙子这般的吩咐道。 那将士对着流光仙子抱拳道了一声是,而后就转身和韩信道:“太子殿下,您还是自己走吧,属下们都是粗人,别弄伤了您……” 韩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道:“本宫自己走。” 流光仙子瞧着韩信拂袖而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酸委屈得紧。 这种事情,怎的就到了她的儿子身上了…… 定然是青丘的那个帝君**在先。 母亲说的果然不错,这青丘山上,一窝一窝的都是狐狸精。 这狐狸精,都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阿嚏……”李白正同扁鹊告着别,蓦然就打了个喷嚏。 扁鹊一下子就不悦了,这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是这般无礼。 “师父……抱歉……”李白揉了揉鼻子,对着扁鹊道。 “这圣灵山寒冷,一时间憋不住也是正常。”扁鹊对着李白这般的道:“你快些回去吧,别叫家里的孩子等着。” 扁鹊口中那所谓的家里的孩子,自然就是青丘的小世子李宵了。 李白应了道:“是……徒儿这就回去了,师父好生保重。” 扁鹊点头:“嗯,回去的路上小心一些,若是有事,就托信雀告知为师。” “是。”李白应了下来。 扁鹊瞧着李白身后早就等着李白了的马车,对着李白道:“快些回去吧。” 李白应了,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扁鹊瞧着呼啸而去的马车,一时间也是无话。 他虽然一直想要置身事外,可是天界这样,西南天也这样,这些事情乱七八糟的,叫他们这些族群实在是无法独善其身。 “太白走了?”诸葛亮手中提着个酒坛,匆匆赶来,却发现李白早就走了,不免失望的问了一声。 “走了,怎么?你这手中提着的是……?”扁鹊回过了头,便就瞧见了诸葛亮手上的酒坛子。 诸葛亮见扁鹊问起了他手中的坛子,一时间骄傲非常的举起了酒坛对着扁鹊道:“你看,这是十里香,我专门留给太白的。” 扁鹊瞧着他手中的酒坛,不免泛起了馋意。 扁鹊咽了口唾沫,对着诸葛亮道:“你这……就算是给了太白,太白也不是个会品酒的……” 诸葛亮瞧着扁鹊的眼神是越来越不对,一时间也是警惕了起来:“你想干嘛?” “这个……不如咱们享用了吧。”扁鹊对着诸葛亮道。 “你个老馋鬼……”诸葛亮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老成这样了,还不忘口腹之欲。” 扁鹊嘿嘿一笑,接过了诸葛亮手中的酒:“之前吧,我一直想喝来着,但是考虑道子休刚生完了孩子,若是我喝了点这个一个没把持……” “你是野兽吧!”诸葛亮气呼呼的敲了一下扁鹊的脑袋:“子休怎会心悦喜欢你这种货色,脾气臭,架子大,嘴巴毒,还馋。” “是是是。”扁鹊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脾气臭,我架子大,我嘴巴毒,我嘴馋,行了吧。” “本来就是……”诸葛亮嘟囔了一句,随机又对着扁鹊道:“那今晚咱喝一个?” 扁鹊点着头笑道:“行啊。” 这边推杯换盏一夜把酒言欢,那边杀声震天骨堆成山。 “赵云!你怎能叛变天界!”天帝坐在正殿的正椅之上,对着赵云不可置信的道。 赵云随手一挥,又是宰杀了一个扑上前的将士,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极是正经的对着天帝道:“这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天帝义正言辞的道:“你杀戮暴虐,天地之间因为你而民不聊生,你怎会是为了天下苍生?” “等天界亡了,这各族之间的说法,就会从北极天尊罪大恶极谋反叛逆,变成天帝残暴,北极天尊顺应天命推翻暴政。”赵云对着天帝笑了一下:”历史的说法,向来都是由胜利者撰写,这一点您比本尊更清楚不是吗?” “你放肆!”天帝指着赵云,憋了半晌,这才憋出了那么一句。 按理说,天帝不是打不过赵云。 而是天帝唯一的儿子,之前被派往了西南天的昊天,此时还在赵云的手中。 “哦……”赵云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一般:“您家的太子爷,此时还在北极做客呢。” 天帝听了这话,强行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儿,就怕自己一个不冷静,赵云会对昊天做不利之事。 “若是将帝位禅让与你,你就会放过天儿了是吧。”天帝终究还是放下了架子,对着赵云道。 赵云现在已经是无法无天了,原本之前这世间就只有天帝和扁鹊能够与他一斗,现下…… 扁鹊被庄周那梦魇分去了一半的心头血,想必在他的手下是撑不过三招的。 而天帝…… 众所周知,天帝对自己的儿子昊天十分宠爱,昊天自小到大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毕竟这南天神族,可就那么一个太子殿下。 “是,只要你禅让位置与本尊,本尊就会放过你家的那位太子殿下。” 天帝这便边还在斟酌赵云的话,心中将帝位和儿子比较了半晌,终究是得不出个结果。 但是沉默之下,总是有人忍不住的。 “天帝,不可啊……若是北极天尊这个逆臣做了天帝,这各族……唔……”这位忍不住的仙官大臣话还没有说完,一杆长枪便就穿透了他的喉。 顺着长枪看去,便就瞧见了赵云一双如鹰般阴狠的眼。 “唰…………”那长枪收回,那仙官大臣就像是被扔掉的垃圾一样,倒在了地上。 赵云瞧着那仙官大臣的尸身一点一点的化作了萤火凭空散尽,十分不屑的啧了一声,嘴中十分不客气的道了一句:“废物。” 这个仙官大臣废不废物旁人不知晓,旁人只知晓赵云这一招杀鸡儆猴将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朕答应你。”天帝瞧着赵云果真是心狠手辣,一时间也是担忧着自己的儿子的安危,赶着紧儿的对着赵云道:“朕禅位与你,你饶了昊天。” 赵云这才对着天帝笑了开:“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天帝还真的是……识时务啊……” ------------ 而此时,北极天宫之中,芈月正看守着一个人。 手脚都被绳子束缚了住,看来是半分都不能动弹了。 这个人是个少年,瞧着偏白的发色和淡然的脸庞,是神族的人无异。 芈月瞧着这个少年的脸,不屑的白了一眼。 这少年正是现任的天帝之子----昊天。 相传这个昊天虽说是天帝的唯一的儿子,但是却并不是王母所生。 而是天帝当时同另一位仙子苟合,恰好那名仙子怀了孕,这才有了他。 芈月知晓了这些之后,更是对着这个昊天不屑了。 原来是妾生庶出啊,这般怎就当了天界的太子了呢? 而且瞧着这个脸就是十足十的好欺负,和个小包子似的,怎么能够震慑住各族,成为一代帝君呢? “唔……”那名少年仿佛是有了意识,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半晌,这才勉勉强强的抬了眼,瞧向了芈月。 少年尝试着动了动,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束缚了住,动不了。 许是他自己也知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好,一时间也没有急着苦恼,而是有些可怜兮兮的对着芈月道:“渴……” 芈月一时间也是无语了,这小祖宗还真是谁都敢使唤。 不管是谁,不管怎么看,都是自己挟持了他这个天界太子吧。 他怎的还有胆子叫自己给他伺候呢? 不过这小太子既然说了渴,又不能把他渴死,芈月只好给这个小太子在空中凝了水,水又结成了冰,最后凭空变出了一个一个冰杯。 那小太子许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一时间惊奇不已:“好厉害……” 被夸了几句,芈月当时就飘飘然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儿递了过去:“那是自然。” “本……本宫就不会……”昊天有些失落的垂下了脑袋,看起来十分失望的道。 “你又不是羽翼一族,定然是没有经历过在空中飞到渴死的绝望,也不会有这般凭空变水的能力了。”芈月对着昊天道。 昊天想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芈月道:”这位姐姐,本宫不习惯喝这种凉的,能否劳烦姐姐给本宫弄杯温得?“芈月当时就不是很高兴了:“小屁孩要求还不少,等着。” 芈月说罢,就回头去寻个碗了。 温水可不是冰杯能够盛得了的。 毕竟会化掉。 过了一会儿,芈月终是寻了个碗,碗中有温水。 芈月就着自己的手,蹲下了身,给那个太子殿下喂了进去。 “啪……”碗却被这个昊天碰了掉。 仿佛是极其的害怕,昊天赶着紧儿的对着芈月道:……姐姐姐姐对不起,本宫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芈月也是不好说出责怪的话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神族太子 “你等着,我再去给你弄一碗。”芈月起身,对着昊天道。 昊天似乎是被吓坏了,低着头道歉道:“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实在抱歉。” “行了行了行了。”芈月实在没有什么耐心,对着昊天道:“再倒一碗的事儿,你看你吓得……” 见芈月去给他寻碗了,昊天这才抬起了眼。 手下却是的挪动了一番,悄悄的攥了一块碎瓷片在手里。 “你这等的大少爷还真是难伺候。”芈月又端了一碗水过来,对着昊天没好气的道:“喝。” “本宫……本宫突然觉得不渴了。”昊天有些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对着芈月道:“底下的碎瓷片咯的本宫疼,你给本宫收拾干净。” 芈月一时间也是没有想到方才还板板正正喊她姐姐的少年,一时间态度会转变的那么快:“你说什么?” “本宫说,将碎瓷打扫干净,咯的本宫难受的紧。” “你搞清楚好不好?你现在可是在北极天宫,不是你们神族天界!”芈月实在没有忍住,发了个脾气。 “不是又如何,你不也只是北极天宫的婢女吗?婢女在什么地方都是婢女。”昊天这态度转变的彻底,叫芈月实在是措手不及。 “这天界,怎的就教出你那么个太子!”芈月也不会什么骂人的话,只能对着昊天咬牙恨声道。 “你出去吧,本宫不想看见你,前不凸,后不翘,平平无奇,和一块木板儿似得。”昊天这般的一番话是真的把芈月给惹毛了:“你真当老娘愿意在你这无礼之人面前晃悠吗!罢了,一会儿老娘就关门,你再饿再渴都与老娘无关!”芈月吼完了这些,随机就气冲冲的出了去。 自然,末了还没有忘记把门儿带上。 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向来养尊处优皮娇肉嫩,哪里被这般的束缚捆绑过? 昊天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发觉手腕出绑的并不是很结实,这才放下了心。 那枚瓷片实在是锋利,只是攥在手中,昊天就觉得手掌有些微的刺痛。 不必想,昊天也是知晓,自己个儿的手掌被割破了。 把那瓷片反了转,昊天开始割绳子。 这个芈月,不知晓是心思单纯,还是压根就没有什么好的法器,捆绑天界太子的绳子,居然不是名声响当当的捆仙索。 而是一截儿普通的绳子? 所以昊天根本就没有费多少心思就把绳子割开了…… 昊天有些无语的瞧着手上的绳子,那绳子上还沾了些鲜血。 而后昊天就准备割脚上的绳子。 但是他微微顿了顿。 这芈月刚刚才走,想必并未走远,而且这里是北极天宫,昊天对北极天宫可真是一点都不熟悉。 还是需要慢慢的来,不然贸贸然跑出去,到时候再被抓回来,还是徒劳无功。 昊天停了手,若有所思的瞧了瞧脚上的绳子。 罢了,左右这北极天宫的人也不敢轻易的把自己饿死,这北极天宫的人,可是还要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自家父君呢。 想到天帝,昊天微微垂了眸。 都说天帝极其的疼爱他这个儿子,但是旁人不止,天帝对于他这个儿子,只是怜悯……和……不正当的心思。 他知晓自己和母亲长的很像,甚至有人和他说,他同当年的母亲,足足的像了八分。 可是天帝喜欢的,恰好就是他的这种长相。 曾经的他,也是天真的以为,父君是真的喜欢自己的。 可是在那个晚上,天帝把他唤到了寝宫,还是侵犯了他。 小小的少年极是害怕,他一遍遍的哭喊着质问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时候他的父亲是怎么说的呢? 他的父亲贴近了他的耳边,宛如一条吐着舌信子的毒蛇,对着他道:“你是朕的儿子,就应该为朕做事情。” 绝望,痛苦,不可置信。 昊天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手指怕的微微发着抖。 后来,开启了新大门的天帝闲来无事就会将他唤道寝宫,为所欲为。 后来王母似乎是察觉了端倪,和天帝之间有了间隙。 后来,西南天事发,需要各族的贵子前去历练。 天帝自然是不同意昊天前去的,但是底下的大臣十分支持,他也不好明儿白的反对。 昊天去试图的和天帝交谈过,他想要去西南天可是天帝否决了他的想法。 这昊天不单单是他的玩物,还是他的儿子。 而且还是唯一的儿子。 天帝怎么敢让昊天前去西南天这等穷形极恶的地方? 昊天苦寻无法,最终发现王母娘娘那里似乎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发现了这一点的昊天十分欣喜,那一天,他穿着打扮整齐,去了王母娘娘的寝宫。 王母娘娘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的,毕竟在王母娘娘的心中,他就是个狐媚子所生的孩子。 狐媚子的孩子,又能够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王母对他闭门不见。 那一天,昊天在王母的寝宫门前跪了好久,对于这种丑事,大概也是只有王母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何事?”王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那等的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坨垃圾。 “母后,孩儿前来,是有事相求……”昊天也是顾不得王母的态度了,就算是难受,他也得忍受着。 毕竟现在能够救他的,只有王母了。 “你?你可是天界唯一的太子殿下啊,还又什么事情求本宫?”王母娘娘声音尖利,听得昊天十分的不舒服。 “难道是……这天上的月亮摘不下来了,要旁人帮着你吗?” 王母娘娘厌恶的语气几次三番的想要昊天转身离开。 但是细细一想,若是此次不去西南天,这往后急怕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母后,孩儿想要去西南天……”昊天在王母停下话儿的空档,赶着紧儿的开了口。 “西南天?”王母微微一怔。 她也是知晓,这个西南天是个什么地方。 穷凶极恶,没有人愿意去。 可是这狐媚子的儿子居然主动要求前去…… 莫不是她听错了? “还请母后准许。”昊天对着王母恭恭敬敬的道。 “你去西南天倒是可以,可是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询问天帝吗?”王母也不傻,能够瞧得出端倪。 “父君没有答应……”昊天听到天帝这两个字,都是没吓得微微一抖。 “那天帝都没有答应的事,本宫又怎会答应?”王母娘娘似笑非笑的瞧着昊天:“还是说,有人在把本宫当枪使唤。” 昊天知晓自己在王母的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自己的生母可是抢了王母娘娘的丈夫。 这世间任何的一个女子,怕是都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吧。 昊天的母亲死的早,昊天这个人呢,又是遗传了南天神族的淡薄性子。 既然生母死的早,从来都没有养育过自己,那么自己又何须对她有感情? 更何况,那个女人生下自己,也不过是想要借着自己一步登天罢了。 一个好好的人为什么早早的就死了,这事……大概和王母脱不了干系。 昊天想到这里,抬眼儿的瞧了瞧王母娘娘:“身为南天神族的太子,孩儿觉得自己有必要带头前去西南天,否则天界根本就不能服众。” “你?”王母娘娘瞧了昊天一眼:“你是天帝独子,天帝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父君是不会答应,可是母后却是可以答应的。”昊天见王母娘娘又想要把事情推到天帝的身上,赶着紧儿的道:“毕竟母后是母仪天下的王母,万人敬仰,这一点点的小事,想必是能够做得了主的。” “本宫可不想在天帝的面前做个黑脸婆,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王母的态度很是坚定,瞧来是半分动摇不得。 昊天只能无奈的回了宫。 路上遇见了两个小童,一个穿着红衣服,一个穿着绿衣服。 小童长的圆润可爱,瞧来似乎是太上老君兜率宫里的清风明月两位道童。 孩童的玩帅心态总是很强的,他们追逐着一只仙蝶,嘻嘻哈哈,无忧无虑。 不知怎的,昊天觉得很是羡慕。 自己虽然是南天神族的太子,但是半分的童真时光都没有享受过。 他也不知晓要怎么说,只觉得胸口涨的难受。 “清风清风!你把仙蝶还给我!”似乎是明月先抓住了仙蝶,但是却被清风抢走了。 “不给,谁抢来的是谁的!”清风向来是蛮不讲理的,任由明月把手翘的高高的,仗着自己比明月高上一头,举起手不给他。 那仙蝶在清风的手里,怕是都快被捏死了。 “不能这样呢。”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仙蝶在清风的手中,都快粉粉碎了。 昊天这才上前劝阻了清风:“你看你手中的蝴蝶,可是都快被捏死了呢。” 那两名小童这才意识到身后站着太子殿下,赶着紧儿的对着昊天行了一礼:“太……太子殿下万福……” “你们起来吧。”昊天只在乎清风手中的蝴蝶死了没有,这才对着那两名小童道。 清风刚起了身,便就觉得昊天似乎上前从自己的手中拿走了什么东西。 清风微微一怔,便就瞧见那仙蝶在昊天的手里了:“太子殿下……” 昊天瞧着那奄奄一息的仙蝶,十分的惋惜道:“太可怜了,就算是救了过来,想必也是不能飞了。” 清风有些懊恼的低下了头,旁边的明月却是哭了起来,一遍遍的指责着清风:“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和我抢,小仙蝶才不会不能飞了呢!” “你不是也和我抢了?!”清风受不了明月在自己耳旁那叽叽喳喳的音量,没好气的对着明月吼了一声。 本身没了蝴蝶,明月就委屈得很,又被清风吼了一声,当即哭的声音就更大了:“清风是个大坏蛋!呜呜呜!又坏又蠢又残忍!” “你别哭了,太子殿下还在呢……”清风无奈的瞧了昊天一眼。 昊天也是察觉到了清风的无奈,转念的对着明月道:“那明月觉得,这只仙蝶应该如何处置呢?” 明月被昊天这一句问的有些发怔,良久才问昊天道:“这只小仙蝶……若是被放生了,它还能活下去吗?” 昊天笑着摇了摇头:“不能。” 明月又哭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这只小仙蝶实在是可怜得紧,不过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哭了,而是捶打着清风:“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 “你能不能别闹了?”清风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明月纠缠了半晌,也是耐心全无。 “就是你害死了小仙蝶!”明月指责着清风:“就是你!” “那么,这只小仙蝶,明月觉得如何处置才好?”昊天又问了明月一句。 明月这才住了手,瞧着那只可怜的蝴蝶,良久无语。 “既然它以后再也飞不了了,还不如现在就把它挫骨扬灰,左右它曾经也是会飞的,若是以后都飞不了,大概才是生不如死吧。”清风见明月犹犹豫豫婆婆妈妈,替明月说道。 “你胡说个什么啊!小仙蝶也是一条小生命啊!你这样说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明月转过头眼泪汪汪的指责清风。 “还不是你非要这只仙蝶,它才这样的。”清风没忍住,嘀咕了一声。 “明明是你要和我抢,小仙蝶才会这样的,现在好了,它永远飞不了了。” 清风已经习惯来到每次有了矛盾都是自己的错,但是还是没有忍住回了明月一句:“飞不了?说的就像是被你抓到之后关押囚禁起来,就能飞似得。” 关押囚禁…… 昊天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微微一怔。 自己现在,不就是和这只蝴蝶一般吗? 天帝想要将自己囚禁关押起来,王母想要将自己挫骨扬灰。 自己的中已然有了逃离天宫的想法,又怎会就甘心这样被天帝所囚禁关押? 若是一辈子都被关押在着天界之上,裹着浑浑噩噩的日子,还不如被挫骨扬灰,起码会有一时的痛快。 想罢,昊天手中蓝火腾起,那原本还有着一口气的小仙蝶,霎那间就化作了灰烬。 原本明月还同清风争吵不休,回过头发现自己的小仙蝶被太子殿下挫骨扬灰了,一时间委屈的不得了。 小嘴儿一憋屈,当时就哭了起来:“小仙蝶……呜呜呜……我的小仙蝶……” 若是清风干的,明月早就责骂清风了。 可是将小仙蝶烧死的人,并不是清风,而是眼前的这个太子殿下。 明月愣是半晌都没说出不利于昊天的话。 昊天拍了拍手掌之上遗留的灰烬,对着清风道:“好生的哄哄她,告知她你方才的那些理论。” 清风还处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回神,见太子殿下嘱咐了,当时就应了下来:“是。” 昊天回过了头,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手上仿佛还有着方才焚烧蝴蝶的热度,昊天忍不住的握了握手。 是啊,蝴蝶都尚且想要飞,更何况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王母娘娘,今天出了一事儿。”王母娘娘的贴身侍女在王母的耳旁道了些什么。 王母听后,有些诧异的道:“之前他不是还来寻了本宫,说想要去西南天吗?这会子又怎的不去了?” 旁边的侍女有些鄙夷的道:“定然是怕西南天的环境艰难,他身娇肉贵,怕受苦罢了。” 王母摆弄着眼前的花草,思索了半晌,这才道:“他不愿意去,本宫还就非得让他去。” 昊天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周围,他觉得赵云好歹也是北极天尊,知晓自己身为天界的太子殿下不能被亏待着,因此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定然不会是什么破烂角落。 果然,周围的地方似乎是个什么殿宇。 就算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正殿,想必也是个不甚偏僻的偏殿。 昊天活动了一下方才被绑的生疼的手腕,忽而听闻外头传来了什么声音,昊天只以为是有人要进来了,赶着紧儿的把方才绑在自己手上的绳子又重新围着手腕儿赚了一圈儿,而后将绳子的末端攥在了手里。 这样看来,就像是自己从未挣脱过束缚一般。 门吱呀的一声就被打了开,昊天在那人进来的时候就飞快的垂下了脑袋。 “太子殿下好生狼狈啊。”这个声音……昊天熟悉得很。 “敖轩。”昊天抬起头,对着敖轩喊了一声。 敖轩也是冲着昊天得意的一笑:“是,是末将。” “你也投奔了赵云?”昊天这般的询问敖轩道。 敖轩倒是没什么想要掩饰的,直直接就对着昊天耸了耸肩膀:“是,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末将身后,还有着整个龙族呢。” “龙族太子是韩信,你算个什么东西?”昊天十分讽刺的瞧着他:“血统不纯的……狗?” “你!”似乎是被昊天真的惹怒了,敖轩也是绷不住了,手腕微抬,下意识的就要攻击昊天。 “敖轩大人可得好生注意着些。”忽而,芈月的声响传了过来,将敖轩和昊天都怔了一怔。 “毕竟,天尊在天界,现在可是就靠他支撑着呢。” 昊天 听了芈月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芈月估计还是在记恨方才昊天对她无礼的事情,没好气的对昊天道:“你连这话你都听不懂,这南天神族的太子殿下到底是有多蠢。” 知晓自己不蠢的昊天并未计较芈月的冷嘲热讽,只是继续的问着:“天界怎么了?” “北极天尊推翻了天界的暴政,带着西南天被北极天宫的将士打上了天宫,估计不消几日,这天地之间的天帝,就不是南天神族得人了。”敖轩对着昊天道。 昊天有些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北极天尊将本宫绑来,不是为了要挟我父君给西南天增兵,而是为了谋反?” 敖轩点了点头:“是。” “那你们怎的不早说。”意料之外,知晓了这个的昊天并未发火委屈,而是瞧起来有几分……欣喜? “早些告诉你做甚,你当我们是傻的吗?”芈月十分不屑的瞧了昊天一眼。 昊天则是没有理会芈月,毕竟这等愚蠢的女人,也是说不出什么聪明话。 “那你们若是早一些告知与本宫,哪里需要绑啊,本宫自己就来了。”昊天这一番话倒是听的敖轩和芈月微微一怔,毕竟他们也是没有想到昊天会是这个反应。 按理说,听到旁人打到了自己老家,一般人的反应不都是震惊生气,恼怒不已吗? 咋的这个南天神族的太子殿下昊天瞧起来,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甚至还很乐意配合的模样呢? 难道是这等的消息他接受不了,一下子被冲昏了神志? “你们咋的用这个神情瞧本宫?”昊天也是瞧见了敖轩和芈月的不可置信的神情,良久才问了一句。 “他是不是傻了?”芈月瞧了昊天半晌,转过了头对着阿敖轩问了一句。 敖轩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不晓得……看起来确实不太正常。” 昊天听了这话,这才明白了过来。 好家伙,合着这两个人一味自己是被刺激的傻了,说胡话呢。 “本宫没有傻。”昊天苍白的解释了一句。 “罢了罢了罢了。”芈月有些失望的对着敖轩道:“傻了咱就不必看管了,别到时候叫别人说咱们是虐待了他,他才成这样的。” 敖轩本就是想要前来对着昊天明朝暗讽一番的。 但是qi瞧得这昊天神识已经不清了,敖轩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本宫真的清醒着。”昊天见这两人是真的误会了自己,这才将手腾了出来:“你们看,本宫清醒着,本宫还能自己解绳子……” 芈月:“……” 敖轩:“……” 得,这一下昊天说自己意识清醒,怕是他自己个儿都不会信了。 “你怎的解开的?:!”敖轩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毕竟这昊天也是南天神族的人,而且还是太子。 自己若是和他对打,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旁边的芈月也是个自私怕事儿的,不一定会上来帮自己的忙。 “你不必这样,方才本宫说的都是真的,本宫真的愿意帮着你们攻打天界,事儿成了之后,记得给我留条命就行。” 对,只要活着,他就可以向往自由。 地位什么的,真的没什么好稀罕的。 第三百九十二章 已然开始 “宇权…肖宇权…” “要醒了…你的人生…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肖宇权,像是做噩梦般,受到惊吓,但迟迟不醒。 “咚!” 一声钟响,肖宇权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 肖宇权此时满头大汗,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他做了个十分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死了,梦到自己掉进血河里了…… 随着肖宇权醒来的动静,引来数名护士,医生。 病房里,霎时间,显得格外拥挤,医生们,个个都议论纷纷,像是看待`怪物’般,看的肖宇权一阵发怵。 在医生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小货车撞飞,不仅没有死,也没有成为植物人,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就活过来了! 片刻,一位老者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肖宇权的手,激动的久久不能平息。 这位老者,就是主治肖宇权的王医生,国字脸小眼睛,外加一副高度眼镜,显得格外德高望重。 肖宇权看着眼前的这位,约摸五六十岁的老者,有些疑惑不已。 还未等那名老者说话,又有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员,走进肖宇权的病房。 映入眼前的,是一名阳刚正气的中年男人,也正是昨天处理事故的出警队长。 简单的说明情况后,肖宇权也就大抵知道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十分配合警方。 毕竟,前天晚上的事故,有些太过蹊跷,是当事人有意为之,还是说,此事`另有所图’? 当被问到自己为何闯红灯时,肖宇权一时之间,陷入深思。 我…故意闯红灯? 我当时…在做什么? 一时间,肖宇权有些记不得,那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斜飞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随之如释重负。 肖宇权含糊的回答了出警队长,之后的问题,要么含糊的回答,要么一言不发。 出警队长看着魂不守魄的肖宇权,心想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让肖宇权好好休息,过后,再来询问。 随着出警队长的离开,肖宇权也打算出院,虽然院方一致让肖宇权留院观察几天,但肖宇权还是一意孤行,办理出院手续。 办好一切手续后,已经到晚上八点多了。 出了院的肖宇权,已经身无分文了,毫无饿意的肖宇权,打算先回自己的家,明日再出去另找工作。 走在路上的肖宇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等自己扭头去看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路上的行人,不时朝着他看,有的给他做鬼脸,有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被发现后,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经过那场`噩梦’后,虽说对鬼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后,肖宇权不得不加快回家的脚步,但,总是事与愿违。 待肖宇权走到,离家不远的胡同里后,却发现,平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十多分钟也没到自己家!更像是在原地打转! 静谧的黑夜里,肖宇权越走越害怕,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为何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到自己家? 莫非,真的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肖宇权越想越害怕,惊恐的看着周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喵…” 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肖宇权听到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快步前进着。 五分钟后,肖宇权终于到了自己的家。 进了屋里后,肖宇权倒了杯水,坐在书桌上,轻出一口气,刚才发生的事,肖宇权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平复下来后,肖宇权坐在书桌上,一手支头,随手拿了一根笔,在手里把玩。 之前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种感觉,太过贴身实际了,简直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那老奶奶对自己说的话,自己依旧记得,她为什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什么命运的轨迹?千百年的天劫又是什么?对她又承诺了什么? 还有,最后那位女子又是谁? 一身血红汉衣,白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她又为什么对自己说,终于等到我了?她又是谁?为什么要等自己? 这些问题,让肖宇权百思不得其解,让人想的脑仁疼。 “咳,这都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害得我思考这么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肖宇权自嘲的说道。 不经意间,肖宇权看了眼手中的笔。 “吧嗒!” 猩红的毛笔,从手中掉落,落在桌子上。 肖宇权盯着掉落在桌子上的笔,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玩意? 哪里出来的? 看着怎么如此熟悉? 肖宇权伸出手,慢慢的向桌子上的,那支笔伸去。 肖宇权的手指,刚触碰到笔身,一股刺骨寒意,霎时冲进肖宇权体内! 受惊的肖宇权,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笔,他的内心有些躁动,随后,不顾一切的握在手里。 这到底是什么? 居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还有,那本古书呢?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些关联? 冥想中,肖宇权突然发觉,有个东西在自己体内,任意妄为的乱窜! 快要承受不了时,肖宇权左手中指,突然有一丝针扎的疼痛感,随之,一本古老泛黄的书,出现在眼前的书桌上! 肖宇权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书,这才发觉,这本书,就是梦里的那本书! 肖宇权拿起眼前的书,入手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袭心头。 书的封皮上,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肖宇权看后,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这…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掌管世人生死的生死簿?! 这真的假的?居然这么轻松被我得到?那我以后岂不是人间阎王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把他写死? 肖宇权内心虽有疑虑,但,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生死簿,上古神物,得之,观世人生死,得刑判笔,掌世人生死,拥此物者,不可心怀叵测,肆意妄为,违者,天灭三魂!’ 短短几行几十个字,让肖宇权看的大汗淋漓,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天灭了三魂。 但,最后,肖宇权如释重负,轻出一口气。 我又没肆意妄为的改别人生死,我怕什么? 不过, 看自己的生死,不犯法吧? 想到这里,肖宇权激动的看着,手里的生死簿,随后,便翻开第二页。 `姓名:张凤凡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五六年三月七日卯时 死于:下一秒 死因:笑死’ 看到这里,肖宇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下一秒,张凤凡这三个字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随之,消失在生死簿中! 这就死了?肖宇权纳闷的想着,随后,继续往下看去。 `姓名:王惜林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七年五月初五亥时 死于:下一分钟 死因:喝水呛死’ 靠, 肖宇权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笑死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喝水呛死的?这也太扯了吧? 肖宇权有些半信半疑,心想:我就等一分钟,看一分钟后,这个人到底死不死。 短暂的一分钟过后,那个王惜林的字迹颜色,变得黯然失色,随后,消失在生死簿里,这下子,肖宇权不得不信了! 但肖宇权还不死心,又往后连翻几页,直到遇到一个名字后,肖宇权这才停了下来。 `姓名:郜国梁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二年九月中旬 死于:月末 死因:重病缠身,小人加害’ 郜国梁?好熟悉的名字。 肖宇权一时半刻也想不起,这个郜国梁到底是谁,也就没再想了,这么多的名字,翻到自己的名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肖宇权也就无心翻看,自己的生死了。 肖宇权合上生死簿后,内心十分好奇,什么人会在最后一页?能呆在最后一页的,想必是被生死簿眷顾的人吧?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肖宇权直接把书放反,直接翻起第一页,想要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有谁。 空白? 看着整页都是空白的,肖宇权不死心的多翻了几页,却发现这些都是空白! 不免有些惊讶的肖宇权,又往前翻了好多,却发现,整本书都是空白的! 之前看到一切,都是假的? 肖宇权拿起生死簿,又把生死簿放回正面,再次翻了起来。 这次,生死簿上却又有了世人的生死,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肖宇权再次把生死簿放反,再次翻了几页,这次,整本书还是空白的。 这让肖宇权纳闷不已,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肖宇权冥想之际,肖宇权的手不经意间,放在了书页上,一丝针扎的痛,再次从肖宇权左手中指传来。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手拿开,结果,发现书页上,流着几滴血滴,随后,血滴全都融入在了书里! 紧接着,原本空白的书页,泛着一阵红光,接着,原本空白的页面,此时已经写满了草书字迹,以及一些看不懂的符咒。 肖宇权把书合上,突然发现,此时的书封皮上,写着`养鬼道’三个血红的字迹! 随后,肖宇权简单的阅览了几页,就把手里的书合上。 里面写了怎么招小鬼,收小鬼,画鬼符等,这些让肖宇权看的一头雾水。 但肖宇权内心总有个,想要尝试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过强烈。 肖宇权看着手旁的那支笔,内心有些捉摸不定。 要不,试试看? 反正,试试又不会死人! 下定决心后,肖宇权想都不想,直接拿起手旁的那支猩红的笔。 拿出书柜里的美工刀,想都没想,直接在自己的左手中指那里划了下。 书中介绍:招鬼画符取之中指精血,方可无忧。 原因是,人的中指阳气最充足,对于阴魂鬼怪来说,那可是上等补品! 鲜血直接从中指里流出,肖宇权赶紧把血滴在毛笔上。 紧接着,肖宇权挥起手中的笔,轻车熟路的在虚空中,画着脑海里的那个,驳杂的符咒! 同时,嘴里还念着一句咒语。 “血祭百魄鬼令浴血鬼道!招鬼!” 咒语念完后,虚空中的符咒,也紧跟而至的,画完最后一笔。 画符念咒语,几乎一气呵成!这让肖宇权自己都惊讶不已。 随之,肖宇权背后刮来一股阴风! “呼!” 这股阴风吹的肖宇权,精神再次紧绷,随即,肖宇权慢慢的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切。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此刻,肖宇权小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准确来说,是鬼魂。 肖宇权只是没想到,他家周围居然有这么多的鬼!而且还都是俊男俏女! 每只鬼魂,此时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肖宇权身前,其中,一只身穿红衣的小女鬼,站在群鬼中央格外显眼。 女鬼的身形,如人间五六岁孩童大小,此刻,她正用她那漆黑的双眼,看着肖宇权。 肖宇权看到那只小女鬼后,内心一阵发怵,接着就想起,刚刚那本书中,对鬼的象征介绍。 红衣,黑瞳,是厉鬼的象征。 红色,要么大喜要么大凶,眼前的红衣小女鬼,必定是大凶! 大晚上的,自己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多鬼,放在谁身上,都怕是睡不好了吧? “召来无事,哪里来哪里去!不可违令!”肖宇权按照书中说的,冷喝道。 二十多只鬼,听到肖宇权这么说后,有的如释重负,有的十分不满,还有的,直接一跺脚,怒瞪肖宇权。 但,最后都还是听从了,肖宇权的命令,全都离去。 唯独,身穿红衣的小女鬼,依旧站在原地。 肖宇权看后,内心暗道此女鬼,不是好惹的主。 因为,刚才她身后的鬼,大都是魂魄状态,好比孤魂野鬼,不值一提。 但,这小女鬼就出众了,小小年纪竟有厉鬼修为,别的不说,光是刚刚所有的鬼加起来,都未必是这小女鬼的对手! 肖宇权见她迟迟不肯离去,一阵头皮发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喝道:“没听到我的命令么?为何还不离开?!” 小女鬼嘴里噙着自己的小手指,天真无邪的说道:“我要…吃了你!” 肖宇权听到后,倒吸一口冷气。 华星4098年。 银河系中野心极大的竞星突然发难,以自己星球士兵遭受华星士兵袭击为由,发动了侵略。 此次侵略来势汹汹,竞星一向野心勃勃,星球中配备的武器都是最高级的。 华星左为虽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早被竞星控制的源星;右为虽有实力和竞星抗衡却一向低调不惹事的召星。 左右不逢源,华星只能全力一搏。 华星4099年,作为人才聚集地的曙光岛派出千余精英,由核武器研究所的和激光武器的所带队,其中精英包括达古尔侯爵,奥菲斯伯爵和致力磁场研究的战宇夫妇。 华星4102年,战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巨大。 在这场星际战中,由于精英团体护卫队的疏忽,被竞星钻了空,直接袭击了后部。 战宇夫妇当场死亡,被激光炮炸的只剩一团血雾。 战宇夫妇虽为核武器研究所的高技术人才,却一心致力于研究磁场及其武器,华星也比较支持。 然而,战宇夫妇的死亡导致这项研究还未正式开展便被扼杀在了襁褓里。 有关磁研究的理论和实践心得大概也随着战宇夫妇成了碎片。 秋风凄厉的嚎叫,撕扯着每个人的衣裳。 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烈士陵园中的人不少,但无一不是安安静静的立着。 烈士陵园里,立了几块新的墓碑。 其中两块墓碑前,立着一位小小的少年。 八岁的战野并不明白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就像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都说爸爸妈妈回不来了一样。 大人们说爸爸妈妈死掉了,可是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死掉呢? 大人们肯定是骗自己的。 对,一定是这样。 可是墓碑上爸爸妈妈的笑脸上并不是假的。战野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疼的。 突然意识到这是真的,小小的孩童肩膀突然抖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不是一直不知道,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站在战野后面的那几名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也极是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小小的手死死捂住了嘴,不可以哭,这里没有爸爸妈妈,哭了会被别人笑话。 爸爸我听话,我再也不调皮了。 妈妈我乖乖的,你不在的时间里我有在好好的喝牛奶。 你们回来好不好? ———— “叮咚——”机器人管家在房门外按响了门铃,夹杂这断断续续电流的机械的声音响起:“小野,起……床了!小野,起……床了。” 屋内光线很暗,因为科学研究表明人体在黑暗的环境里更容易得到充分的休息,于是华星大部分居民的休息卧室都是光线偏暗。一直在赖床的战野咂咂嘴,并不想理这个廉价的机器人管家,于是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门外的机器人管家扯着螺丝钉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左手按了一下右边机械臂上的开关。 “滴……”机器人管家脑袋正中的红点和战野的枕头边的红点同时亮了一下。 随即……枕头开始疯狂抖动并且发出凄厉的嚎叫:“啊……呀哟!” 要疯了……战野无奈只能坐起,扒拉几下乱糟糟的头发,又咂了咂嘴,决定起床。 在以前的前几十年里,由于华星经济飞速发展,人口也越来越多,居住空间越来越小。于是华星高层决定引进召星的空间研究先进技术,通过压缩空间来省略居民居住地域。居民出行都要通过房子衔接的空间转换通道。 所以在外看来,华星的房子就好似一粒粒偏大的葡萄,空间转换通道就好似葡萄的柄干。 今天是耀华圣院的升旗典礼,如果迟到可能会被奥尔夫先生抓个现成。 奥尔夫先生是战野所在的zmm2班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机械课的老师。脾气比较火爆。 战野可不想惹到他,于是加快了洗漱速度。 出门之前,战野在玄关拿起父母的照片吻了吻。这是六年以来战野每天都会做的事。 “爸爸妈妈,我出门了。” “叮……小野出门时间——七点二十五分三十四秒——已记录。” 翻了个白眼,战野只想早点换了这个机器人管家。 耀华圣院是建立于华星4050年新院,也是集合华星各地区的优秀少年人才进行培养的养成型学院。与普通的贵族学院平民学院不同,耀华圣院并没有等级之分,即使是平民,只要足够优秀,都会被耀华圣院招为学生;相反,即使是贵族,只要脑袋愚笨,再高的等级也进不了这个学院。 战野的父母便是毕业与耀华圣院,凭借灵活的头脑和超高的智商一跃成了耀华最为璀璨的前辈星之一。 战野虽然继承了父母睿智的头脑,但无奈于近几年耀华圣院广面招生,很多隐藏在平民里的天才少年被挖掘出来,从而也只显得他有些聪慧。 人才济济,这个词用来形容耀华圣院再贴切不过了。 战野的动力鞋刚到圣院门口就没有了能量,喷了几口黑烟,没了动静。 幸亏来的算早,应该能在典礼结束前混进队伍,赶上散会后的点名。 战野猫着腰偷偷溜进了那大殿礼堂,礼堂以黑红色调为主,显得庄严又肃穆。 那讲话台上的帘子桌布都是有着金丝边,看起来比旁地高贵了几分。 见后门开着,那在各个门口维持纪律的几名老师也是因为起的太早打瞌睡。 战野用脚尖点地,偷偷的溜进了zmm2班的队伍里。 “嘿,伙计。”站在队尾的同学自然是注意得到战野,但是在同学们的眼里,战野脾气也好,学习也不错,况且很是讲义气,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你怎么才来?” 战野对着那位同学无奈的一笑,轻轻的指了指自己的鞋:“动力鞋没有能量了,半路差点摔下来。” 那位同学有些同情的点点头,刚想要说什么,讲话台上的光亮了。 耀华圣院的细高个校长板板正正的站在了中间的主桌旁,表情肃穆。 台下耀华学子的表情也不禁肃穆起来。 主桌上聚了一点光亮,随后各方灯开,齐刷刷的照着这点光亮。 那光似阳光,仿佛能看到光线的颗粒在旋转舞蹈,最终成就万般光芒,缓缓绽开一朵极为美丽的光花。 这就是华星的光明之兆——日冕花。 校长右手握拳,笔直的站立着,拳头举过头顶上三厘米,同时拳头、鼻梁成一线。 台下学子也认认真真的学着校长敬了军礼。 “今吾存世。” “上感至华。” “中感至师。” “下感至家。” “愿为华亡。” “虽死为兴。” 声音很洪亮,响彻了礼堂。 第三百九十三章 转念一想 肖宇权大学时期的校花,名叫:郜雅。 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郜雅,肖宇权内心有些慌乱,虽然大学时期不怎么熟,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是? 想到这里,肖宇权打算上前救人,但,转念一想,打消了这个念头,仔细分析着这一切。 既然歹徒敢光天化日下行凶,那就肯定还有另一手准备,毕竟,这年头,没点真本事,谁敢动犯罪刀? 此时,几名持枪警员,站在警戒线几个角内,防止意外发生,其,另几名警员,不断安抚歹徒,希望能转移歹徒视线,静待制止歹徒最佳时期。 看似天衣无缝的格局,实则,也漏洞百出。 其一:出警人员很少,这也不过十人。 其二:整个小巷此时挤满了人,容易造成混乱。 如若人群里有一个歹徒同谋,趁机制作混乱,那么,这点警员面对几百人的慌乱,根本排不上用场。 看到歹徒手中的匕首,划着郜雅的脖子,肖宇权也不去想出警人员为何这么少了,眼下救人要紧! 那几名警员虽不断安抚着歹徒,想要将其包围,趁机拿下,但歹徒也不是省油的灯。 歹徒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抵着郜雅的脖子,环顾着四周,生怕入了警员的套,这下,警员们也不敢再乱动。 刚刚猛然的一瞬间,歹徒手中的匕首,猛的刺了下肖宇权的眼,肖宇权就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了! 因为,现在是正午,太阳正在南方,光芒照射在北方,街道两旁都是楼房,歹徒身在南边的楼房处,早就把太阳光芒遮住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反光之类的。 匕首虽然明晃晃的,但也不至于刺眼,那么,刚才的一瞬间,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另有原因? 原因无他,北边的楼房处,一定有歹徒的同谋! 原因很简单,匕首遇光才会反光,现在,太阳在南边,正照在北边的楼房,光照在玻璃上,不会反光的。 会反光的东西有两样,要么是镜子,要么就是狙击枪上的高倍镜! 谁会在窗户上放镜子?或者,谁会刻意用镜子反光,照在歹徒的匕首上?谁会那么傻?以此来刺激歹徒? 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刺激歹徒,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让歹徒发现,造成恐慌,因此错杀郜雅? 这有些说不过去,因为,刺激歹徒的同时,他也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到时,他还能跑得了? 那么,这人会不会是歹徒的同谋? 毕竟,眼前的歹徒面对持枪警察,并没有任何慌乱,哪怕一丝紧张都没有。 北边是一座二层楼的小面馆,面馆旁是一座三层楼的写字楼,二层面馆小楼后院围墙处,还有几棵大树。 到时,歹徒同谋一枪击中目标,可快速跳到一旁的二层小楼顶,在从围墙上跑到后院,最后可借助大树逃跑! 不过,他们久久不动手,是在等什么?等一个最佳时期,此刻,什么对他最有利? 人群。 越多人越好,为什么这样说?人群里应该也有他的同谋!北边的三层写字楼里,有一把利刃,为他制作最佳时期。 这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只不过,他们还是被经验不足给打败了,一名合格的狙击手,短距离杀人,不会选择那个地方,更不会选择高倍数镜。 有一点,值得深思,郜雅到底什么身份?居然有人筹谋如此计划,想必郜雅更不简单。 不过,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把郜雅救下再说。 “鬼仆月小夕,现身!”肖宇权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他后,掩嘴掐手印念咒。 一根难以察觉的细线,从肖宇权左手中指窜出,随即,月小夕的身影,出现在肖宇权面前。 鬼,一般世人难以看到,要么先天有极大气运,要么后天修炼的人,才可以看到,所以,肖宇权才敢如此大胆。 “看到那个隐藏在我身后,那三层小楼里的人了没?”肖宇权看着眼前的歹徒,不动声色的小声说道。 “看到了,杀了他?”月小夕转身看着隐藏在,写字楼里的歹徒,说道。 “杀他倒是不用,把他打晕就成。”肖宇权命令着月小夕。 月小夕`哦’了一声后,便朝着写字楼飞去,做肖宇权给她的任务。 月小夕离开后,肖宇权观察了下四周的人群,并没发觉可疑的人员后,便直接跳进警戒线内。 里面的两位警员,迅速出现在肖宇权面前,立马制止肖宇权的下一步动作,人群中,也有了一丝糟乱。 “小同志,请你退到安全区域,不要冒昧做事,万一激怒了歹徒,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你也拖不了,搭上歹徒同谋的罪名!”阻止肖宇权的警员,略带警告的说道。 “警察同志,你猜对了,我就是这名歹徒的同谋!”肖宇权看着眼前的警察,笑道。 肖宇权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时间,人群中更是有些躁动。 惊动到正在安抚歹徒的一名中年警员后,中年警察快步走到,阻拦肖宇权警员的面前,看了眼肖宇权,冷喝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是危险时刻,不能乱来的吗?!” 阻拦肖宇权的警员,哪敢拦下这个罪责?连忙说道:“组长,这人他说他是歹徒的同谋…” 中年警员听到后,眉头一皱,略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肖宇权,问道:“你是他的同谋?” “是的”肖宇权笑着承认的,随后朝着歹徒大声喊道:“喂,兄弟,主人临时改变计划,让你杀了人质。” 肖宇权大喊过后,所有警员全都提枪朝着肖宇权以及那名歹徒,人群里,更是多了些混乱。 就连那名歹徒,此时也有点慌乱,明晃晃的刀子上,也渐渐流了血。 “干什么?你疯了!”中年警员看到歹徒的动作后,赶紧持枪跑到那名歹徒身前。 “别听他胡说!你可别乱来!这事还有余地!”中年警员制止着歹徒说道。 那名歹徒稳定下后,自然不信肖宇权的话,毕竟人质也是他的救命稻草,主子也早就下过命令,歹徒看着眼前的肖宇权,冷哼道:“你是谁?看着面生,为何要下假命令?说出你的代号。” “主子下令,鬼十三亲传,信不信由你,到时误了主子的事,后果怎样你比我清楚!”肖宇权看着眼前的歹徒,冷哼道。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鬼十三?你又为何传假命令给我?有本事你说出主子的名字,不然,我可不信!”那名歹徒半信半疑的说道。 “哦?你当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主子是谁?”肖宇权盯歹徒说道。 那名歹徒听到后,有些神思不定,肖宇权此时也十分不好过,直接被先前的警员擒拿住,就在此时,一名男子,从人群里冲出。 “二鬼!别相信他的话!他是假的!不能杀了郜小姐!”说话的,是一位面色凶狠的年轻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些警员还在思虑到底谁真谁假。 肖宇权挣脱那名警员的束缚,连忙大吼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警员们彻底反应过来,迅速去捕捉冲出来的男子。 那名男子眼看要被抓了,快速从衣袋里,拿出一把短刀,还未来得及劫持人质,就被警员们扣押住。 这下,那名歹徒彻底怒了! “你!你居然!”那名歹徒挥着手中的匕首,恼羞成怒的吼着。 虽被肖宇权摆了一道,但,歹徒内心也自知此刻不能乱了阵脚,眼下,他唯一的希望,只能委托到写字楼的同谋上了。 歹徒的眼神不停的,望着前方的写字楼,片刻过后,歹徒脸上有些诧异,或许,他还不知道楼上那位老兄已经不在了。 看到这里后,肖宇权不快不慢的,走到那名歹徒面前,冷笑道:“怎么?楼上的那名兄弟已经被制服了,这位小兄弟也被扣押了,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好事?把我逼到如此绝境!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底的!”话末,那名歹徒直接挥起手中的匕首,朝着怀里的郜雅插去! 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肖宇权,怎可能让歹徒得逞? 只见肖宇权冷笑一声,左手一挥,一股劲风直冲向歹徒! “砰!” 一声闷响,歹徒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似得,直接倒飞数米! 倒在地上的歹徒,脸上无不是惊愕,连话还没说出一句,闷声吐一口鲜血,直接倒地不起。 围观群众纷纷被这一幕给震撼到了,就连在场的所有警员,脸上的表情无不是震惊。 同时,肖宇权也没想到,月小夕居然如此凶猛!只是让月小夕击倒歹徒而已,哪成想,月小夕居然这么生猛! 失去外力支撑的郜雅,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肖宇权看到后,连忙跑去扶郜雅,想要看看郜雅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瘫倒在地的郜雅,并不像其他女子样,遇到这样的事,会吓得哭闹,或者情绪失控,反而,郜雅却出奇的安静。 见此,肖宇权连忙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郜雅抬头纳闷的看着肖宇权,随即,惊讶的说道:“是你?” 看到郜雅才认出自己,肖宇权略显尴尬,随即点点头。 “刚刚有没有伤到?要不要去医院?或者送你回家?”肖宇权扶着正在站起的郜雅,说道。 郜雅听到后,回想刚才的那一幕,肖宇权露出的那一手,说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的。” 说话间,人群里挤出一群警员,领头的,是处理肖宇权事故的出警队长。 出警队长身后还跟着一位老者,看样子约摸五六十岁,身材有些发福,脸上有一道刀疤。 那老者发现一旁的郜雅后,连忙跑到郜雅身旁,看了眼肖宇权,连忙询问道:“小雅,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郜雅看到眼前的老者后,脸上略有一些惊讶,随后,带着一丝哭腔说道:“陆叔!你怎么来了?你来了我爸怎么办?” 看到郜雅有些情绪失控,老者神色有些慌乱,连忙说道:“唉,你爸他们也是担心你,这才让我出来找你,谁知,出了这一档子事,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可怎么向你父母他们交代?。” “陆叔,你快别这么说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对了,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名叫肖宇权,刚刚要不是他出手救我,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来呢。”郜雅一脸微笑的介绍着肖宇权。 听到郜雅这么说后,被郜雅称之为陆叔的老者,把目光放在肖宇权身上。 老者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肖宇权,时不时露出惊疑的表情,这下,肖宇权也把目光投向那老者身上。 两人眼神有时难免会相碰在一起,随后,又快速转移到别处,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都想从对方的眼神里得到一些东西,但,两人戒备十分森严,都得不到什么,只好作罢。 一旁的郜雅,自然知道自己陆叔的性格,也就不打扰两人,一时间,气氛格外的尴尬。 最终,还是那老者率先打破尴尬气氛。 “哈哈哈,真好,自古都是英雄出少年,我都未必能从歹徒手中,安然无恙的把郜雅救出来,着实让我甘拜下风呀。”那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面对那老者的赞美,肖宇权心想这:你一个五六十的大叔,对一个小年轻说什么甘拜下风?这是折我寿呢,还是故意的? 肖宇权虽心想着,但话也不能这么说,连忙陪笑道:“哪里哪里,按辈分,我可也要和郜雅一样,叫你一声`陆叔’呢,再说,我这也不过耍耍嘴皮子罢了,和您老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呵呵呵…”陆老本还想说些什么,但出警队长走到他面前,示意到一旁说话后,陆老这才一副正经的样子,跟着出警队长走到一旁。 期间,陆老不停的朝着肖宇权看去,这下子,让肖宇权看的莫冥的心惊肉跳。 郜雅发现肖宇权的面部变化后,以为他有些在意陆叔刚才开的玩笑,连忙安慰道:“我陆叔就是这样的人,为人爱开玩笑,但人真的很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肖宇权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失态了,连忙说道:“没事的,我也知道是开玩笑的,根本没往心里去。” 听到肖宇权这样说后,郜雅这才安心了。 十多分钟后,陆老和出警队长的谈话这才结束,此时的陆老,没了先前嬉皮笑脸的样子,脸上充满了疑惑,还带有一丝震惊。 “嘿嘿,肖老弟,看你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没想到,你还挺狠的嘛。”陆老一手搭在肖宇权的肩上,笑道。 “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肖宇权自然不知陆老寓意何为,疑问道。 “都是江湖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吧?做了那种事,还装傻充愣?”看到肖宇权的反应后,陆老明显有些不大高兴。 郜雅看着反常的陆叔,再看看一脸懵的肖宇权,连忙对这陆老说道:“陆叔,你干什么?刚才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 郜雅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老直接打断“小雅,躲到陆叔身后,这人,有点危险。” 看着陆老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肖宇权就觉得,陆老这是把自己当敌人了,至于为什么,那就得看看哪出警队长,到底对陆老说了什么,为何让陆老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大反转。 “陆叔!你干什么?肖宇权有什么危险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看着陆老防范着肖宇权,郜雅内心自然疑惑不已。 “误会?怎么会是误会?这小子连杀两名歹徒,这小子要是杀红了眼,伤害到你怎么办?”陆老语出惊人,肖宇权和郜雅两人直接怔在原地。 “什…什么?!宇权…你…你…”陆老的话如晴天霹雳,郜雅震惊的说不出话。 肖宇权也纳闷不已,连忙说道:“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走到郜雅身旁还没说上一句话,陆老兜里的电话就响了,陆老又走到一旁接电话,谁知,接完电话后的陆老,明显有了些慌乱。韩信还未回到东海,刚刚到了海边,便就瞧见了早早的有人侯着自己了。 流光仙子仍是一袭白衣,瞧起来是班半点子纤尘也未染。 而东皇太一就同流光仙子站在一处,眼眶微红。 “信儿!”虽然说流光仙子并不知晓韩信先前差点折在西南天,但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身为一个母亲,流光仙子也是想念的紧。 韩信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母亲!”自小就这般的叫习惯了,寒心一时没有改口。 所幸也没有人介意这个,流光仙子极是兴奋的上了前,攥住了韩信的手,瞧着自家儿子可能是高出了一些的身高,流光仙子泪眼朦胧。 “你这孩子,走那么久,也不知晓捎个信儿回来!”流光仙子眼角的泪被韩信拭去。 “母亲切莫哭了。”韩信瞧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而落了泪,当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大不孝。 明明自己已然成了年,却还是叫父母如此的担心。 “你若是再哭,孩儿同父亲,可就要心疼了。”就算是这等的时候,韩信还是没能忘记逗自己的母亲开心。 莫名其妙被点了名的东皇太一蓦然的红了脸,反应过来被自己的儿子打趣了,当即就没好气的道了一句:“你这个孩子,怎的同你母亲说话,都没个度啊!” 韩信听见东皇太一忽而对着自己说了话,当即神情就有些子严肃了起来。 他先前在西南天出了那等事情,瞧着流光仙子这副神情,似乎是不知晓得。 可是东皇太一身为自己的父君,是定然知晓的。 “父亲……”韩信对着东皇太一十分的严肃道:“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您了。” 东皇太一顿时就知晓这韩信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当即也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泪,眼眶里的珠儿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这些日子,他经历的事情着实是不少。 先是听闻自己失去了儿子,先是大悲,又知晓了韩信留下了一条命,又是大喜,而后是东海帝君的去世,又是大悲,这一系列的悲痛,全部都要他自己来承担。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东海的帝君。 名正言顺的帝君。 而今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东皇太一这才好受了一些。 至少,自己的儿子会和自己说一句,辛苦了。 东皇太一确实辛苦得很,别人瞧不出,也不能瞧出。 “父君……”韩信带着自己的母亲,走到了东皇太一面前,又唤了东皇太一一声。 “哎……”东皇太一红着眼眶,终是应了一声。 “最近在东海,您同母亲,可是还好?”韩信得手被东皇太一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他们本来就是骨肉相连的至亲,东皇太一重视一些,手攥的紧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切都好。”东皇太一对着韩信道。 “都好便好。”韩信本是想要笑的,可是不知为何,嘴角就是弯不起来。 相反,泪倒是一滴滴的往下掉着。 “皇爷爷……”话刚说出口,韩信的声音就哽住了。 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有些伤感的互相瞧了一眼,沉默良久。 他们知晓,韩信是因为自己没有见到东海老帝君最后一面,这才心中有愧,才会这般如此。 可是逝者已去,不管在世的人是如何的伤感,也是换不会了的。 “信儿……”流光仙子担忧的瞧了韩信一眼。 而东皇太一则是拍了拍韩信的肩膀,叹了口气,对着韩信十分严肃的道:“儿子,你现在是东海的太子,若是因为这等事情就哭成这个样子,旁人怕是会瞧你不起的。” 韩信使劲的吸哒了一下鼻子,这才带着哭腔的道“是……” 原本不管是在西南天,还是青丘,韩信都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皇爷爷去世。 大概是潜意识里,韩信一直在告知着自己,他没有瞧见东海老龙王去世,就能一直骗着自己,这些都是假的吧。 可是到了东海,发现迎接他的人之中并没有东海老龙王的那一刻,韩信才觉到了浓浓的伤感。 或许还是太年轻,韩信长到那么大,还从未经历过这等的死别之事。 “等……等过一会儿……”流光仙子被韩信勾的也想起了东海老龙王,一时间也是哭的不能自已,只能抽抽嗒嗒的道:“等过一会儿,便就叫你父君带着你,前去灵堂,你去祭拜一下父君……” “是……”韩信低着头,应了一声。 ---------------------------------------------- 在韩信未回来之前,这灵堂是不会撤的。 因为韩信是东海老龙王的心尖尖,韩信没有回来,东海老龙王没有被自己的孙子亲自送走,怎么可能撤灵堂呢? 韩信来时就没有穿颜色十分艳丽的的衣服,而是只着了一袭素衣白袍,整个人瞧上去,倒是有几分戴孝之感。 韩信现在是真真切切的跪在了灵堂之前,真真切切的知晓了自己的皇爷爷是真的去了。 “皇爷爷……”韩信手指有些颤抖,抚上了那棺材灵柩,眼眶翻了红。 东皇太一也瞧出了韩信有着许多的话,要同东海老龙王说,当即就拉着站在旁边哭泣着的流光仙子道:“信儿有话说,咱们还是先靠边儿吧。” 流光仙子红着眼眶,应了东皇太一一声,而后就跟着东皇太一出了去。 “皇爷爷……”韩信听得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都出了去,这才放下了心,对着东海龙王的遗体道:“皇爷爷,孙儿不孝,未能送您最后一程。” 说罢,韩信便就对着棺材灵柩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而后起身之时,眼眶又是红了。 “皇爷爷,孙儿还有许多的事没有来得及同您讲呢。”韩信将眼角溢出的泪用袖子擦了,这样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没用。 “皇爷爷,若是您还健在的话,孙儿就能告知您,那青丘的李信,想要同您说什么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风之花月 “宇权…肖宇权…” “要醒了…你的人生…开始了。” 躺在床上的肖宇权,像是做噩梦般,受到惊吓,但迟迟不醒。 “咚!” 一声钟响,肖宇权大叫一声,猛的从床上坐起! 肖宇权此时满头大汗,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的一切。 因为,他做了个十分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死了,梦到自己掉进血河里了…… 随着肖宇权醒来的动静,引来数名护士,医生。 病房里,霎时间,显得格外拥挤,医生们,个个都议论纷纷,像是看待`怪物’般,看的肖宇权一阵发怵。 在医生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奇迹! 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小货车撞飞,不仅没有死,也没有成为植物人,只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就活过来了! 片刻,一位老者冲了进来,一把抓住肖宇权的手,激动的久久不能平息。 这位老者,就是主治肖宇权的王医生,国字脸小眼睛,外加一副高度眼镜,显得格外德高望重。 肖宇权看着眼前的这位,约摸五六十岁的老者,有些疑惑不已。 还未等那名老者说话,又有几名身穿警服的警员,走进肖宇权的病房。 映入眼前的,是一名阳刚正气的中年男人,也正是昨天处理事故的出警队长。 简单的说明情况后,肖宇权也就大抵知道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十分配合警方。 毕竟,前天晚上的事故,有些太过蹊跷,是当事人有意为之,还是说,此事`另有所图’? 当被问到自己为何闯红灯时,肖宇权一时之间,陷入深思。 我…故意闯红灯? 我当时…在做什么? 一时间,肖宇权有些记不得,那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斜飞英挺的剑眉,微微皱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随之如释重负。 肖宇权含糊的回答了出警队长,之后的问题,要么含糊的回答,要么一言不发。 出警队长看着魂不守魄的肖宇权,心想再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让肖宇权好好休息,过后,再来询问。 随着出警队长的离开,肖宇权也打算出院,虽然院方一致让肖宇权留院观察几天,但肖宇权还是一意孤行,办理出院手续。 办好一切手续后,已经到晚上八点多了。 出了院的肖宇权,已经身无分文了,毫无饿意的肖宇权,打算先回自己的家,明日再出去另找工作。 走在路上的肖宇权,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等自己扭头去看时,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 路上的行人,不时朝着他看,有的给他做鬼脸,有的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他,被发现后,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经过那场`噩梦’后,虽说对鬼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相信,这世上,总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里后,肖宇权不得不加快回家的脚步,但,总是事与愿违。 待肖宇权走到,离家不远的胡同里后,却发现,平时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今天走了十多分钟也没到自己家!更像是在原地打转! 静谧的黑夜里,肖宇权越走越害怕,明明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为何走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没到自己家? 莫非,真的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肖宇权越想越害怕,惊恐的看着周围,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喵…” 漆黑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肖宇权听到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但,还是头也不回的快步前进着。 五分钟后,肖宇权终于到了自己的家。 进了屋里后,肖宇权倒了杯水,坐在书桌上,轻出一口气,刚才发生的事,肖宇权难免有些心有余悸。 平复下来后,肖宇权坐在书桌上,一手支头,随手拿了一根笔,在手里把玩。 之前的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种感觉,太过贴身实际了,简直就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那老奶奶对自己说的话,自己依旧记得,她为什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什么命运的轨迹?千百年的天劫又是什么?对她又承诺了什么? 还有,最后那位女子又是谁? 一身血红汉衣,白嫩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人看了都为之动容。 她又为什么对自己说,终于等到我了?她又是谁?为什么要等自己? 这些问题,让肖宇权百思不得其解,让人想的脑仁疼。 “咳,这都不过是一个梦罢了,害得我思考这么久,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肖宇权自嘲的说道。 不经意间,肖宇权看了眼手中的笔。 “吧嗒!” 猩红的毛笔,从手中掉落,落在桌子上。 肖宇权盯着掉落在桌子上的笔,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玩意? 哪里出来的? 看着怎么如此熟悉? 肖宇权伸出手,慢慢的向桌子上的,那支笔伸去。 肖宇权的手指,刚触碰到笔身,一股刺骨寒意,霎时冲进肖宇权体内! 受惊的肖宇权,连忙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笔,他的内心有些躁动,随后,不顾一切的握在手里。 这到底是什么? 居然和梦里的一模一样,还有,那本古书呢?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些关联? 冥想中,肖宇权突然发觉,有个东西在自己体内,任意妄为的乱窜! 快要承受不了时,肖宇权左手中指,突然有一丝针扎的疼痛感,随之,一本古老泛黄的书,出现在眼前的书桌上! 肖宇权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书,这才发觉,这本书,就是梦里的那本书! 肖宇权拿起眼前的书,入手间,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瞬袭心头。 书的封皮上,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肖宇权看后,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这…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掌管世人生死的生死簿?! 这真的假的?居然这么轻松被我得到?那我以后岂不是人间阎王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把他写死? 肖宇权内心虽有疑虑,但,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生死簿,上古神物,得之,观世人生死,得刑判笔,掌世人生死,拥此物者,不可心怀叵测,肆意妄为,违者,天灭三魂!’ 短短几行几十个字,让肖宇权看的大汗淋漓,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天灭了三魂。 但,最后,肖宇权如释重负,轻出一口气。 我又没肆意妄为的改别人生死,我怕什么? 不过, 看自己的生死,不犯法吧? 想到这里,肖宇权激动的看着,手里的生死簿,随后,便翻开第二页。 `姓名:张凤凡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五六年三月七日卯时 死于:下一秒 死因:笑死’ 看到这里,肖宇权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下一秒,张凤凡这三个字的颜色,变得黯淡无光,随之,消失在生死簿中! 这就死了?肖宇权纳闷的想着,随后,继续往下看去。 `姓名:王惜林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七年五月初五亥时 死于:下一分钟 死因:喝水呛死’ 靠, 肖宇权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 笑死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喝水呛死的?这也太扯了吧? 肖宇权有些半信半疑,心想:我就等一分钟,看一分钟后,这个人到底死不死。 短暂的一分钟过后,那个王惜林的字迹颜色,变得黯然失色,随后,消失在生死簿里,这下子,肖宇权不得不信了! 但肖宇权还不死心,又往后连翻几页,直到遇到一个名字后,肖宇权这才停了下来。 `姓名:郜国梁 性别:男 生于:公元一九三二年九月中旬 死于:月末 死因:重病缠身,小人加害’ 郜国梁?好熟悉的名字。 肖宇权一时半刻也想不起,这个郜国梁到底是谁,也就没再想了,这么多的名字,翻到自己的名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里,肖宇权也就无心翻看,自己的生死了。 肖宇权合上生死簿后,内心十分好奇,什么人会在最后一页?能呆在最后一页的,想必是被生死簿眷顾的人吧?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肖宇权直接把书放反,直接翻起第一页,想要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有谁。 空白? 看着整页都是空白的,肖宇权不死心的多翻了几页,却发现这些都是空白! 不免有些惊讶的肖宇权,又往前翻了好多,却发现,整本书都是空白的! 之前看到一切,都是假的? 肖宇权拿起生死簿,又把生死簿放回正面,再次翻了起来。 这次,生死簿上却又有了世人的生死,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肖宇权再次把生死簿放反,再次翻了几页,这次,整本书还是空白的。 这让肖宇权纳闷不已,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肖宇权冥想之际,肖宇权的手不经意间,放在了书页上,一丝针扎的痛,再次从肖宇权左手中指传来。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赶紧把手拿开,结果,发现书页上,流着几滴血滴,随后,血滴全都融入在了书里! 紧接着,原本空白的书页,泛着一阵红光,接着,原本空白的页面,此时已经写满了草书字迹,以及一些看不懂的符咒。 肖宇权把书合上,突然发现,此时的书封皮上,写着`养鬼道’三个血红的字迹! 随后,肖宇权简单的阅览了几页,就把手里的书合上。 里面写了怎么招小鬼,收小鬼,画鬼符等,这些让肖宇权看的一头雾水。 但肖宇权内心总有个,想要尝试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过强烈。 肖宇权看着手旁的那支笔,内心有些捉摸不定。 要不,试试看? 反正,试试又不会死人! 下定决心后,肖宇权想都不想,直接拿起手旁的那支猩红的笔。 拿出书柜里的美工刀,想都没想,直接在自己的左手中指那里划了下。 书中介绍:招鬼画符取之中指精血,方可无忧。 原因是,人的中指阳气最充足,对于阴魂鬼怪来说,那可是上等补品! 鲜血直接从中指里流出,肖宇权赶紧把血滴在毛笔上。 紧接着,肖宇权挥起手中的笔,轻车熟路的在虚空中,画着脑海里的那个,驳杂的符咒! 同时,嘴里还念着一句咒语。 “血祭百魄鬼令浴血鬼道!招鬼!” 咒语念完后,虚空中的符咒,也紧跟而至的,画完最后一笔。 画符念咒语,几乎一气呵成!这让肖宇权自己都惊讶不已。 随之,肖宇权背后刮来一股阴风! “呼!” 这股阴风吹的肖宇权,精神再次紧绷,随即,肖宇权慢慢的转身,看着眼前的一切。 “嘶!” 肖宇权倒吸一口冷气,彻底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此刻,肖宇权小小的屋子里,站满了人,准确来说,是鬼魂。 肖宇权只是没想到,他家周围居然有这么多的鬼!而且还都是俊男俏女! 每只鬼魂,此时都恭恭敬敬的,站在肖宇权身前,其中,一只身穿红衣的小女鬼,站在群鬼中央格外显眼。 女鬼的身形,如人间五六岁孩童大小,此刻,她正用她那漆黑的双眼,看着肖宇权。 肖宇权看到那只小女鬼后,内心一阵发怵,接着就想起,刚刚那本书中,对鬼的象征介绍。 红衣,黑瞳,是厉鬼的象征。 红色,要么大喜要么大凶,眼前的红衣小女鬼,必定是大凶! 大晚上的,自己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多鬼,放在谁身上,都怕是睡不好了吧? “召来无事,哪里来哪里去!不可违令!”肖宇权按照书中说的,冷喝道。 二十多只鬼,听到肖宇权这么说后,有的如释重负,有的十分不满,还有的,直接一跺脚,怒瞪肖宇权。 但,最后都还是听从了,肖宇权的命令,全都离去。 唯独,身穿红衣的小女鬼,依旧站在原地。 肖宇权看后,内心暗道此女鬼,不是好惹的主。 因为,刚才她身后的鬼,大都是魂魄状态,好比孤魂野鬼,不值一提。 但,这小女鬼就出众了,小小年纪竟有厉鬼修为,别的不说,光是刚刚所有的鬼加起来,都未必是这小女鬼的对手! 肖宇权见她迟迟不肯离去,一阵头皮发麻,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喝道:“没听到我的命令么?为何还不离开?!” 小女鬼嘴里噙着自己的小手指,天真无邪的说道:“我要…吃了你!” 肖宇权听到后,倒吸一口冷气。 “是……关于太白的。”庄周被扁鹊清理干净后,舒服的直哼哼。 扁鹊听见了庄周的话,忽而沉默了半晌。 “子休。”扁鹊唤了庄周一声。 “嗯?”庄周应了一声。 扁鹊思索了良久,终于决定对着庄周说实话:“其实太白,是青丘狐族与圣灵白泽族的后裔。” “何意?”庄周这才察觉出了不对:“白泽族不是只剩下了你一个吗……?这太白难道是你的私生……哎哟!打我干嘛!” 扁鹊这一巴掌扇的原本被撞击的就有些子泛红的庄周的臀肉又红了几分,红肿水灵,就像是熟了的水蜜桃一般。 “不许乱说!”扁鹊低声呵斥道。 庄周被打的有些子委屈,眼泪汪汪的红着眼睛回头道:“那是如何!太白怎回事白泽一族的后人!” 扁鹊替着庄周揉了揉被打红的臀肉,这才解释道:“太白是我姐姐白泽仙子的孩子。” 庄周闭着眼睛捋了捋关系,良久这才得出了结论道:“那么你便就是太白的亲生的舅舅咯?” “对……”扁鹊点头。 “可是太白似乎并不知晓……”庄周学着扁鹊摸着下巴道。 确实,虽说李白对扁鹊算是亲昵,可是却也只是局限在师徒的情分之上,说是亲人,便有些子牵强了。 “我姐姐没的早,青丘帝君的那位帝后又不是个善茬,不准许本仙君前去探望太白,这才耽搁了情分……”扁鹊想到那个阻碍他同李“”白见面的女人,便恨的有些子牙根痒痒。 “那仙君为何不早早的告知太白,这样你们重新培养起来情分也是极好的啊”庄周道。 “小时候还见过几次,这长大了之后……再前来认个什么舅舅外甥便有些膈应了……”扁鹊知晓李白岁数长了,若是贸贸然告知李白,李白定会不适,甚至会伤及这师徒情分。 “这有什么……”庄周劝慰道:“太白长大了,有些事情自然会明了,你只需要告知,至于想不想得通,那便就是他的事了。” 扁鹊垂了脑袋,有些丧气的道:“他若是怪本仙君那么些年没有去探望他……本仙君该当如何?” “那是因为青丘那边不叫仙君探望,怨不得仙君!”庄周给扁鹊开脱道。 “可是相处那么多时日,本仙君也未曾告知与他……” “那是因为青丘那边威胁仙君,不叫仙君告知他。”庄周继续给扁鹊开脱。 庄周又思索了一番,加上了句:“左右太白与青丘那边也是相处不来,关系不甚好,想必他也不会问。” “子休……”扁鹊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揉了揉庄周的脑袋,而后又在庄周的额头之上落下了一吻:“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仙君喜欢嘛……”冷不丁的被扁鹊夸奖了,庄周这才反应了过来,随即红着一张脸,有些害羞的问道。 “自然是喜欢的。”扁鹊又吻了问庄周的额头。 “那李白前去西南天之事……”庄周未忘初心,喃喃的开口问道。 “不可。”扁鹊一听这事,那脸色当时就冷了下来。 “可是太白一心想要去寻韩信……”庄周能理解李白的那份心情,他自身想起心上人,也是这般的迫不及待,李白能忍到今日,只能说是心胸强大。 他这种心胸狭隘的梦魇,可真是一日都忍不了。 “他寻韩信?他若是能寻到韩信,除非水倒流。”扁鹊不屑的道了一句。 却不想日后到了那时,一语中的。 “他岁数尚小,诸多事宜需要你慢慢教导。”庄周道。 “岁数再小,也应该晓得要听师父的话。”扁鹊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 “阿郎!你瞧上一瞧,这样放着是不是好看许多?”红鲛冲着韩信道。 韩信闻声而来,瞧了瞧红鲛手中的贝壳里的珍珠,那贝壳子鲜红,十分漂亮,中间放着一颗珍珠,即使成色之上略有瑕疵,可是被贝壳那么一衬托,便是漂亮了不少。,当下便夸赞了一声:“可以。” 红鲛被夸赞了,当下心中是极其高兴的,当下也是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拉住韩信便道:“那以后咱的珠子便都用这些贝壳子装饰了。” 韩信应了,道:“嗯,然后让族人少哭一些,除去献给那贵族的极品,次品每次集上一两百颗就够了。” “一两百颗?”红鲛有些诧异:“那么少?” “物以稀为贵。”韩信振振有词道。 “何意?”红鲛不懂这些话的意思,她听不懂掉书袋的话,甚至可以说,她并未读过书,连个大字都不识得。 韩信倒是也没嫌弃红鲛的不知,反而是极其有耐心的解释道:“物以稀为贵的意思便是,一件东西多了,人们反而不会珍惜,只有少了,才能显得稀缺,引起人们重视,这样说,你可懂?” “差不多……”红鲛挠了挠头,总结道:“少的就是好的,是这个意思吧?” “对。”韩信点着头,这几次的随着族长出行贩卖珍珠,韩信总结了一下。 前来买取珍珠的,大部分都是女子。 当然这之中或许有着他这张俊脸的功劳,可韩信知晓,他家的珠子也是极好的,若是珠子不好,那些姑娘只消在远处望着自己便就是了,何须又要前来买他家的珠子。 而红鲛方才用来装置珍珠用的贝壳,这在海里本就是寻常之物,只是海越深的贝壳便就越漂亮罢了,那些渔夫技术不行的,怕是都淘不到。 淘上来,那些渔夫也不一定会留着,因为这些子贝壳,既不能吃,也不能卖,除非家里有孩童,这才会拿回家给家中孩童玩耍。 而那些子豆蔻年华之中的姑娘,喜欢心悦的向来都是这种虽说漂亮但是毫无用处的玩意儿。 “所以只要装束的漂亮好看,就不怕没的生意做。”韩信瞧着那红贝壳之中的珍珠,笑的极其的贼。 第三百九十五章 坦诚相对 昊天还没又说说完,便就瞧着眼前的敖轩和芈月做足了准备打斗的架子。 “你们这是做甚,本宫又没有那个意思。”苍尘有些无奈的瞧着眼前的二人,将手往前那么一伸:“你们看,本宫的身上,可是一件武器都无。”芈月细细的瞧了,这才上了前,发现昊天的手上确实是没有能够伤到人的武器,这才放下了心。 “你说你要帮助我们?”芈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是啊,帮着你们将天帝打倒。”昊天理所当然。 但芈月却是不傻,有些担忧的瞧了瞧旁边的敖轩。 “你切莫骗人,这天帝是你的父亲,你怎会背叛自己的父亲和我们一个鼻孔出气?” 敖轩这句话问的确实是在理儿,但是若是将这句在理儿的话安在了昊天身上,那就是极大的讽刺了。 “本宫一以为能够代表东海去西南天的贵子,会是多么聪明得人儿,现下看来,也不过是愚人一个。”昊天轻蔑的瞧了敖轩一眼,将敖轩心底的火倒是瞧了出来。 “你现在是在北极天宫,你当是谁都能任由你辱骂吗?”敖轩也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当即就红着一张脸,恼羞成怒的对着昊天吼道。 许是昊天也觉得自己的言语确实不妥当,而他也不是那种死拉着面子不肯道歉的人,昊天当即就对着敖轩歉意的道:“那实在是抱歉,但你的蠢意实在是让我看不下去,抱歉抱歉啊。 得,这话还不如不说,一说敖轩的恼怒之意更加的重了:“你这厮,怨不得王母娘娘不喜欢你。” 听到“王母娘娘“”的字眼之后,昊天心中微微一动,良久才面色如常的对着敖轩道:“本宫并非母后的亲儿,母后不喜欢本宫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本宫沦落到了成为北极天宫的人质,本宫也是南天神族皇家的人,皇家的事,岂容你这般放肆的议论!” 也许是昊天的语气太过于严厉,又或许是这南天神族的太子殿下气势逼人,敖轩还真的是被昊天吼了住。 “你是太子也好,是野货也罢,今朝你到了北极天宫,就如同那任由人宰割的鱼肉,这北极天宫,又怎能允许你这般的放肆?!”龙族长时间的被南天神族压迫,北极天宫可是不曾。 所以敖轩会被这昊天吼住,芈月却没有。 “所以本宫在同你们商议啊。”昊天神情淡淡的道。 “商议?” 昊天复又道:“看来你们还是没能明白,本宫的意思是,本宫同自己的父君呢,左右也相处不来,北极天尊也是讨厌本宫父君到了极致了吧,所以本宫愿意助天尊阁下一臂之力,让天尊阁下早日能够上位,好解救众生啊。” 昊天说的倒是像是真的。 可是芈月和敖轩再是愚蠢,也是明白这父子没有隔夜仇的道理,面对昊天的这些说辞,他们自然是没有全信:“你说是便就是了?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罢了罢了,同你们说不通,本宫要见天尊阁下。”昊天看出来这敖轩和芈月是十足的不信任自己,不禁觉得自己这半天是在对牛弹琴,叹了口气,他便就要求叫敖轩和芈月带他去见赵云。 “你现在是个什么身份?也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天尊的?”芈月对赵云倒是十足十的忠心,在芈月的心目中,觉得赵云就是天地之间最为厉害的人物,是断断不容许别人轻视和污蔑的。 虽然昊天也没有露出轻视和污蔑的言论神情罢了。 “本宫是南天神族的太子,同天尊阁下是同等的地位,怎么?本宫是连个面儿都见不得了吗?”昊天瞧着芈月,笑了一下。 这一笑确实是叫人害怕,毕竟昊天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若是此时昊天突然发难,芈月和敖轩不知晓能不能打得过他。 “既然你还知晓自己是南天神族的太子,又怎会真心的帮助于我们?”敖轩总算是找到了昊天的话柄,赶着紧儿的反驳他。 “哪怕是这凡间的父子,也总有不合的时候。”昊天真的是快要被敖轩蠢哭了,他不知晓像敖轩那么愚笨的人,是怎么被龙族推选出来当作贵子的。 难道这龙族的人都是这般的愚蠢吗? “再说了,若是本宫心存不善,早就对着你们两个出手了,你们一个龙族旁支的贵子,一个鸦族的弃女,你们觉得能打得过本宫的吗?” 这话便就说的十分的令人不愉快了,毕竟昊天这也算是是将敖轩和芈月心底那最为敏感的伤疤揭露了出来,血淋淋的展现在了敖轩和芈月的面前。 果不其然,敖轩的面皮儿当时就变了色,而芈月的反应更是激烈,毕竟她当初被驱逐出鸦族的事,是她此生所认为的最为不耻的。 “你找死!”芈月恼羞成怒,直接的就对着昊天出了手。 只见昊天白衣拂动,芈月就被法术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昊天!你这是何必!”敖轩向来是知晓昊天比他强,却没有想到昊天却是要比他强出那么多,一下子就能吧芈月控制住。 众所周知,当年的鸦族公主芈月,可是整个鸦族女眷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 而昊天能够一下就把芈月制服,可见这南天神族的人,就是要比那些杂七杂八的种族要强悍。 “早说了,本宫若是心存不善,早就出手了,你莫不是觉得你个鸦族的人,又是个女流之辈,真的能够打过本宫吧。”昊天笑眯眯的瞧着芈月,对着芈月道。 而芈月则是狠狠的剜了昊天一眼,毕竟昊天方才制止她的时候,顺便把她的嘴给封了住。 现在的芈月只能死死的瞪着昊天,恨不能用眼神杀了他。 “哦,忘记了,芈月公主现在可是连话都说不出了呢。”昊天仍是笑眯眯的,只不过这等的神情,倒是叫芈月更加的恨了他几分。 “早就说了,本宫要见天尊阁下。”昊天对着敖轩道:“还是劳烦敖贵子给本宫通报了。” 敖轩权衡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昊天这才眯着眼儿笑了。 “那便就赶着紧儿吧。”昊天对着敖轩道:“不然芈月姑娘,可就危险了。” 芈月一直在旁不做声响,听了昊天的话,这才忽而发觉自己的身旁悄无声息的腾起了几条白绫,那白绫仿佛是有意识般的朝着她,仿佛是即将要出洞的白蛇。 “呜呜呜!”芈月也是着了急,呜咽出了声,朝着昊天不知晓说着什么。 但是昊天却是能够明白芈月的意思,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要死啊。 “太子殿下,大家都是盟友,您这又是何必!”敖轩也是怕这昊天真的下手,赶着紧的道。 “那还劳烦贵子手脚麻利一点,不然本宫可控制不了本宫的白绫,不管是伤着还是怎样着芈月公主,都不大好吧。”昊天对着敖轩笑着道。 他是有能力和资格笑的。 毕竟能够将别人完全压迫住的,才是真正的王者。 “是,这边就给太子殿下寻天尊。”敖轩眼睁睁的瞧着那白绫又近了芈月一分,仿佛是有了刃一般的贴近了芈月的脖子。 仿佛是若是没有人拦住它,下一秒它就会划开芈月的脖子一般。 敖轩麻利儿的取出了一面小铜镜,此镜名为十方千里镜,端的是方方正正,周身刻了三只物事,细细一瞧,正是凤凰,白泽,青龙三物。 那镜的周身还有着符咒,古铜的更显神秘。 敖轩手持十方千里镜,对着那镜子念了咒语,只见敖轩唇齿一动一合间,那十方千里镜便就散发出了淡淡的蓝光,照亮了敖轩的眉眼。 不消一刻,那十方千里镜便就显出了赵云的姿态。 赵云满眼的阴郁,想必是在天界的事情不大顺利。 他用尽了计谋,将天帝身边所能用的大将全部解决了,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天帝还是留了一手——巨灵神。 巨灵神原本可是被天帝贬下了凡尘,但天界有难,天帝又将他唤了回来。 这天帝老儿,怎么有的脸? 但这又不能明着面儿的说,若是撕破了脸皮,南天神族可真的不是吃素的。 说实话,没有任何人能够吃的准巨灵神对于天帝忠心与否。 巨灵神之所以能够在这等节口儿和天帝站在了同一战线,大概也是因为九天玄女的缘故。 众所周知,九天玄女对于天界,那是十足十的忠心耿耿。 而巨灵神对于九天玄女,也是十足十的深情款款。 所以看在九天玄女的面儿之上,这巨灵神,也是被天帝吃的死死的。 所以赵云早就应该想到的。 这巨灵神虽然好解决,但是巨灵神身后,还是有着不少的兵力的。 他原本以为,这天帝把所有的主要军力派到了西南天,这天界就宛如是个空壳子了。 但是赵云没有想到,这天帝就是天帝,不愧是活了几千万年的老狐狸。 “天尊。”敖轩对着赵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敖将军,你寻本尊,所是为何?”赵云面儿上瞧不出什么神情,但是语气之中,则是慢慢的不耐烦。 “天尊,那位太子殿下说要见一见您,属下劝阻不住,只能向您说了。”敖轩硬着头皮道。 “太子殿下?哪位?”赵云这般的来了一句,旁边的昊天就差不多懂了。 看来这北极天宫里,关押着的,可不止他一位质子。 果然,这个赵云是心黑手辣得很。 是一个可以当作盟友,但是千千万不能够交心的人。 “就是天界的那位……”敖轩弱弱的道了一句。 “他?”赵云有些不解:“他见本尊?所是为何?” 敖轩刚要开口,旁边的昊天似乎就是等不及了,拽过了敖轩,敖轩手中一个拿不稳,那十方千里镜就落入了昊天的手中。 赵云只觉眨眼之间,眼前的人就换做了另一位人物。 “哟,太子殿下?”赵云瞧着昊天,笑了开来:“这捆仙索不是很结实啊,都捆不住您。” 昊天也是对着赵云一笑:“天尊阁下此言差矣,绑着本宫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想必天尊是不知晓的。” 赵云虽然心中已经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面儿上瞧来倒是十足十的平静:“本尊知晓不知晓,那是本尊的事情,太子殿下想要找本尊,想必是有要事的,怎么?北极天宫伺候太子殿下伺候的不好,惹的太子殿下不痛快了?” 昊天同赵云之间,都是微微的笑着说话的,知晓的明白他们两个是敌对的关系,不知晓的,大概还以为他们是多年的好友,在此叙旧呢。 “北极天宫的芈月公主伺候本宫,本宫可真是受宠若惊。”昊天瞧了旁边的芈月一眼,此时芈月脖子旁边的白绫,已经q悄悄的撤了下去。 见自己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芈月这才松了口气。 昊天又一挥手,芈月的唇就像是被一下子放开了似得。 芈月之前一直被昊天封着嘴唇不能说话,现如今终是放了开,芈月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这才痛快的喊出了声:“天尊!” 见芈月唤了自己,赵云这才应了一声。 他现在大概是有数了,捆仙索这般罕见的物事,也不知晓经历了多少人的手脚,怕是早就被有心之人给吞到不知何处了。 赵云阴郁的垂了眸子,不叫对面的昊天瞧见他内心的波动。 “天尊阁下,本宫并未怀有敌意。”昊天对着赵云静静的道:“本宫也知晓天尊阁下并无心对付本宫。” “哦?”赵云抬了眼,十分玩味的瞧着昊天:“太子殿下怎么知晓,本尊无心对付太子殿下呢?” “很简单。”昊天笑了一笑:“天尊若是想要对付本宫,这天地之间,总是有东西能够废了本宫。” “例如呢?” “例如忘川,例如化仙水。”昊天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傻子,当即就对着赵云说了实话。 “那么太子殿下可是知晓,本尊为何不害你?”赵云心中赞叹了一声昊天的聪慧,继而问道。 “天尊不管是去西南天,还是谋反,身后总是有人撑着腰吧?”昊天眯了眯眼睛:“还是个来头不小的撑腰人呢。” “太子殿下觉得,本尊需要旁人撑腰吗?”赵云心中一惊,因为昊天着实是说到了点子之上。 确实,身后没有人,即使他是北极的天尊,即使他是赵云,可他也是个出身卑贱,性情乖戾的赵云。 旁人定然不会是太过于服从于他的。 “这个人,大概是母后吧。”昊天叹了口气,对着赵云坦然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哦?何以见得?” “母后恨本宫,自然是恨到了骨子里,恨不能挫骨扬灰,杀之后快。”昊天如是道:“况且,对于母后而言,南天神族乃至天界的众人,大概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铁定是狠毒了天界众人。” “太子殿下这可是在猜测自己的母亲啊。”身后的仆人搬来了椅子,赵云坐了下来,玩弄着大拇指之上的扳指,对着昊天道。 “她又不是生母,本尊也从未把她当成母亲过。”昊天这说的倒是实话,只不过若是旁人听了,大概是十足十的大逆不道。 “并未生母,王母娘娘也是教养了你多年的人,这般的说,不太好。” “天尊何必装傻,本宫和母后之间的关系,到底恶劣成了什么程度,天尊应该是最为明白的吧,毕竟之前,天尊同青丘帝后,也是这般的面合心不合。” 赵云眉间一动,被人说到了自己的姐姐,赵云心中总归是不爽的。 毕竟自己和青鸾,在之前也是十分的和谐。 “天尊阁下就不要想反驳本宫的话了。”昊天瞧出了赵云的心中所想,对着赵云道。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若是不能为己所用,倒是真的可惜了。”赵云并未在同家中之人合不合的问题上多纠结,而是对着昊天暗示着道:“毕竟这北极天宫,可是不太好出入。” 昊天听了赵云的话,微微的一笑:“天尊说笑了,本宫同天尊之间,才不会有那种什么恶劣的关系呢,本宫之所以拜托东海的贵子阁下帮本宫寻您,就是为了来表达自己的忠心呢。” “哦?”赵云兴趣上了来:“太子殿下可是知不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天尊定然回想,本宫同王母天帝再是不合,又怎会帮着外人来攻打天界,是与不是?”昊天这话说的倒是极其的明白,容不得这赵云反驳。 赵云点了点头,应道:“是。” “王母娘娘只知晓本宫和父君不合,却是不知晓,本宫的生父,似乎并不是天帝。” 赵云心间一动,倒是并未失态。 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失态的事情,这南天神族的家事,同他北极天宫有什么关系? “天尊阁下可是切莫吃惊,毕竟这天尊阁下,似乎也不是十分的在意。”昊天知晓,现在要表示自己的忠心,就要把自己的身上的伤口,血淋淋的展现给赵云看。 赵云静默不语,良久才道:“确实是用不着在意,毕竟太子殿下又不是本尊的亲子。”” “那可说不定。”昊天微微的笑了:“毕竟天尊阁下当年,同着本宫的生母,也是有着一段露水情缘。” 旁边的敖轩和芈月听到了,都是在心中暗暗的一惊。 这昊天,居然不是天帝的亲身儿子! 这还不算,最为让人吃惊的是,昊天居然十分的有可能,是北极天尊赵云的儿子…… 昊天的生母在生下昊天成为天妃之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子,怎会同那么多的大人物扯上关系? 还是说……天帝到头来,也只是帮着旁人养了儿子? 仿佛是心中最阴暗的一面被扒了出来,赵云手指骤然的收了紧:“太子殿下,这等的脏水,殿下还是别破给本尊的好。” “本宫说错了吗?”昊天一副茫然的神情,瞧来倒似是天真无邪一般:“本宫可是真心实意的为天尊阁下回忆之前的事呢,若是本宫真是天尊阁下的亲子,天尊阁下又会……” “太子殿下还是闭嘴的好。”赵云阴郁的瞧着昊天,这般的失态,看来是真的生气发火了。 昊天倒是没有继续的刺激赵云,眉间一挑,老老实实闭了嘴。 “本尊当年,确实是放纵了一段时间,这天界之中,确实是不知晓有着多少本尊的亲子。”赵云知晓这昊天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呢。 这这么可能让他如愿? “所以太子殿下即使是本尊的亲子,也是众多人之中的一个,太子殿下可是懂否?” 昊天咬住了唇,这般被赤裸裸的羞辱,从他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回。 头一回有人对着自己说,就算你是本尊的儿子,你也只是众多儿子之中的一个。 众多儿子之中的一个…… 中的一个…… “不!就算本宫只是其中的一个,但是本宫也是对天尊阁下最为有益的一个!”昊天很快的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同着赵云谈判了起来。 毕竟他是想要同赵云站到同一个阵营里的,而不是来假惺惺的认亲的。 “那还是劳烦太子殿下说上一说,太子殿下同本尊,到底是有何用处?”赵云玩味的瞧着昊天。 这孩子故作聪明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讨厌,还是方才慌张的样子,看的赵云顺心。 “本宫知晓……”昊天刚要说出来,就被赵云打断了。 赵云将食指竖在了唇前:“嘘——” 昊天有些不太明白,茫然的瞧了瞧赵云。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现在为何又是不让说了? “太子殿下若是真的忠心于本尊,本尊自然会从太子殿下的口中知晓,不过目前看来,这等的事情,还是等着太子点选真的在本尊的面前了之后,再说的合适。” 说把他,那十方千里镜,便就仿佛没了灵力一般,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 这等的法宝,敖轩可是十分的看重的,见十方千里镜掉落了下来,慌慌张张的就去捡了过来,细细的查看了一番,发觉并没有缺口,这才放心的揣进了怀里。 旁边的芈月神情复杂,她没有想到这昊天,居然有可能是赵云的亲子。 荒唐至极。 第三百九十六章 相思之苦 而昊天则是若有所思,他仔仔细细的思索了一下赵云方才说的话,发觉怎么都是想不透个缘由。 这般看来,赵云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而且还是那种精到不能再精了的老狐狸。 他同赵云认亲,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亲情仁义,单纯的就是想要赵云看重与他罢了。 可是赵云这个浪荡的,当年居然是祸害了那般多的仙子。 虽然昊天同着自己的生母,也是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她毕竟也是生出了自己,给了自己这般的肉体和灵魂。 赵云这厮…… 这天谴怎么就是落不到他的头上呢? “太子殿下,您是要去天界,还是要在北极天宫?”芈月终是在心中将心情捋顺,对着昊天上前道。 “方才还恨不能杀了本宫,现下又叫本宫太子殿下。”昊天这般的道,斜着眼儿的瞧了芈月一眼,十足十的得瑟。 芈月现下对昊天也是差不起来了,毕竟昊天有可能是赵云的孩子。 芈月这个人,平生可能是遭受到了诸多的苦难,是赵云把她从最底层的深渊之中解救出来的,所以她从来不会做对不起赵云的事情,也不会允许别人做对不起赵云的事情。 “太子殿下……先前是属下多有得罪,还请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切莫和属下这等小神计较。” 这话说的倒是十分的卑微了。 但是昊天却是听得心中暗爽。 “太子殿下可是现在要去天界?”敖轩将十方q千里镜揣进怀中的时候,回过了神,对着昊天问了一句。 “现在便就去吧,若是现在不去,指不定会要出什么乱子。”昊天也不再针对芈月了,毕竟芈月现在对自己,也没了先前的那股子恶意。 “是。”敖轩应了下来,随即就打了个响指。 响指引来了一只青白花纹色的小龙,那小龙在敖轩的身边盘旋了片刻,瞧着态度,对敖轩倒是十足十的毕恭毕敬。 “去给太子殿下准备三百匹龙马,太子殿下要去天界,这边就启程了。”敖轩对着小龙吩咐道。 若是旁的人,怕是还会问上敖轩一句,这昊天方才不还是人质吗,怎的现在就变做了太子殿下了? 但是这小龙神志不清,瞧着这大小,似乎也不是不懂事的时候。 其实,在西海,还有着许多这般的小龙,它们一般是旁支底层种族的龙裔,自小就被送入了西海,西海的巫女效忠西海龙王,会听从西海龙王的指挥,将这些未长成的小龙一个个的毁掉神志,为己所用。 其它的龙族都觉得这等的做法太过于残忍,一般不会实施。 但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地盘,除了龙族之首东海,谁也管不住谁。 东海的龙王都未曾发话,他们这些旁支自然也不会多讲一字。 所以这种小龙,是除了听话,别的什么都不会的。 小龙听了敖轩的话,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就转过了身,去给昊天准备龙马,准备去天界了。 昊天自然是知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的,虽然面上不能点破,但还是没有忍住的道了一句:“西海的奴仆还真的是……”昊天瞧着敖轩,意味颇深:“与众不同啊。” “太子殿下若是想要多看一些这样的,亦或者说是喜欢,改天属下多寻一些,送与太子殿下把玩。”敖轩又不是个痴傻愚笨的,怎会听不出昊天口中的挖苦之意? 只是昊天现在对于赵云有益,而赵云又对自己有益罢了。 这般利用的关系,他经历的还少吗? “那还真是多谢太子殿下了。”昊天笑了一笑,至于这笑是个什么意思,那便就不得而知了。 ————————— 李白在青丘待了几日,又是被一群长老和长辈催了几次婚,良久,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去寻寻韩信了。 毕竟之前韩信说要去天界,便就一直都没有回来。 可是李白派出了信雀前去西南天打探韩信的状况和踪迹,信雀却是回来告知李白,它并未见过韩信的任何踪迹。 本来李白觉得,韩信若是不在天界,那么十有八九在西南天,于是召过信雀去西南天,可是从西南天回来的信雀说并未见过韩信。 李白又准备召了信雀前去东海,寻思着去东海问上一问,但是又怕东海的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会不喜欢自己,怕自己太过于唐突,于是也并未让信雀前去,就此作罢。 不知为何,李白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已然是坐立不安好几日了,不知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韩信一天没有消息,他就一天不得安生。 李白坐在青丘狐族王宫的正殿之上,手托着腮,正在思念一个远方的男子。 素衣在旁,倒是瞧进了眼里。 她知晓自家的帝君大人到底所是为何这般的坐立不安,也是知晓帝君大人心心念念着谁。 虽然素衣确实是不喜欢韩信,但是能够让李白这般坐立不安的人,大概也只有韩信了吧。 “帝君大人……”素衣在旁弱弱的开了口。 “怎么了?”李白下意识的回了素衣一句。 “帝君大人若是实在思念东海的那个太子,便就去寻吧。”素衣这话说的倒是大方,但在李白听来,这等的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吾不能走……”李白皱着眉头,他又何尝不知晓素衣这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李白不能够走。 “这青丘山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实在是烦扰得很,吾若是走了,谁人处理这些烂摊子?”李白对着素衣道,随即又看向了远方,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幸现在青丘无大事,之前帝君前去寻圣医仙君之时,不也是安安分分挺好的吗?”素衣对着李白道。 但是李白是真听不进去,他现在十分的烦躁,不管是新登基的压力,还是对韩信的思念,都让他难受至极。 “若是……若是……若是小世子长大了就好了……”素衣见李白这般,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喃喃的道了一句不可能的事情。 “素衣,若是这世子真的大了,往后还是需要你的多多栽培啊。”李白若有所思的道。 “那帝君呢?”素衣回问李白。 “吾……吾大概不知何处去了吧。”李白静静的把玩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对着素衣道。 “帝君大人又是在胡说了。”虽然素衣知晓这等的话是李白认认真真的对着她说的,但是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不相信。 她不相信李白会这般的不负责任,扔下整个青丘和他自己的亲外甥就走了。 “没有胡说。”李白也实在是不太忍心告知素衣自己的决定:“吾以后想……” “别说了……”素衣现在实在是不想听,她不想从李白的口中听到那般决绝的话,白白的叫人伤心。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世子能不能挑起青丘的大梁,这还是一个问题呢。”李白自言自语。 毕竟他做的这个青丘帝君,就是十分的疲累。 他倒是不想自己的外甥会像自己一般,每天繁琐之事众多,还要听几个老家伙天天唧唧歪歪的烦人。 “世子想必定然是个争气的。”素衣安抚着李白道。 李白叹了口气:“但愿吧。” 素衣见李白如此,也是有些无奈。 “要不……”李白瞧着素衣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唤了素衣一声。 “嗯?”素衣不知晓李白忽而唤她所是为何。 “要不然……你替吾在这青丘之上?”李白犹犹豫豫的道,十分紧张的瞧着素衣。 素衣也是有些吃惊:“什么意思?帝君您要……” “实在是抱歉啊素衣……”李白也是很抱歉:“吾实在是担忧韩信,这四处都联系不上他,之前的天界和西南天,吾都可以只是派信雀,但是东海不行……” “帝君是要前去东海?”素衣觉得这李白实在是胆大至极,东海和青丘自古就不是特别友好,李白要前去东海,难道只是为了寻那韩信吗? “是,别的地方同吾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东海不同,东海是韩信的家……吾要前去面对的,也是韩信的家人……马虎不得……” 素衣心中暗暗的将李白和那凡间即将要见公婆的丑媳妇比较了一番,发觉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帝君,您是青丘的帝君,这天地之间也算得上是个尊贵的,同他东海帝君一般无二,您不必这般的拘谨紧张……” 素衣话未说完,李白就又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可是那是韩信的家里人啊……吾怎么可以掉以轻心……” 得。 素衣只觉得心中涌起了一股挫败感。 这个青丘山上最为尊贵得帝君,对于她讲的话,竟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这还没有和韩信正式得对外宣布就这般,以后若是真的宣布了,那还不是彻彻底底的成了东海的小媳妇儿了? 素衣同李白之间的情感早就超越了普通的奴仆,素衣是把李白当作弟弟看待的。 自己一直这般看重的弟弟,居然要成为他人家里的小媳妇儿。 太过分了。 “帝君是下了决心,要前去东海了是吗?”素衣沉默良久才问了李白一句。 李白听了素衣这般问,还以为是素衣不喜欢他离开青丘,当即就对着素衣保证道:“吾定然会早早回来,不会拖泥带水的……” 素衣见李白这等小心翼翼的神情叹了口气,道:“好吧,若是帝君真的是下了决心了,那么就去吧。” 李白没有想到素衣那么容易的就答应了,一时间兴奋的无以复加:“真的可以吗?” 素衣点了点头:“但是你要早些回来,有的事情啊,奴婢可不敢随随便便的给帝君大人做决定。” “一定,一定。”李白对着素衣现在真的是感激涕零,现在不管素衣说什么,想必李白都会赶着紧儿的给答应着。 “那小事……” “小事的话,你觉得可以的,自己解决就好,至于大事,你可以留到吾回来在意。”李白理清了头绪,对着素衣道。 “那便就好。”素衣眯着眼儿笑了一笑,这事儿便就算是定了下来。 天还未亮,李白便就离了青丘。 看来走的确实是匆忙,和素衣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 素衣到了正殿的时候,李白已然不在了。 素衣瞧着这空空如也的大殿,叹了口气:“这还真的成了别人家的小媳妇了……” 李白在前一天就停了所有需要上朝的事情,以免素衣还要面对那些让人头疼的长老大臣。 所以现在的素衣,只需要乖乖的变做了李白的样子,日日夜夜的坐在正殿就是了。 也不怕被什么人前来戳穿了她。 素衣捏了个决儿,化作了李白的样子,坐在了那寝宫的正位之上。 素衣战战兢兢的在座位之上,翻起了那记录着大小的事情的奏折。 李白到了东海龙宫的时候,见到了他之前与在南海之外完全不同的波澜壮阔。 虽然都是一般的一望无际,但是不知晓为何,李白就是觉得这个东海要比别的地方有气势的多。 东海此地,连海水都是十分纯正的蓝。 狐狸这种物事,哪怕是最为高贵的九尾狐,也是怕水的。 李白这一只尊贵非常的狐狸,站在那海边,心理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 即使那青丘山之上,有着诸多的罕见之物,即使这李白的手中攥着那世间的珍宝避水珠。 李白也是有些怕的。 但是一想到韩信是在东海的,李白就觉得心底的惧怕之意散去了几分。 想到韩信,李白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手里攥着避水珠,就要前去东海海底。 李白将避水珠塞入了怀里,便就纵身跃入了海里。 海水很凉,浸入了李白的衣服,浸湿了李白的皮肤。 但是李白却是没有感到寒冷。 只要想起这是韩信所待过的海域,他就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终是到了海底,李白顺着避水珠寻龙的天性,一路的走着,终是远远的瞧见了那传说之中的东海龙宫。 一眼望到的是金黄琉璃瓦,朱漆贝壳墙,海底独有的深蓝映托着这庞大的宫殿,路上皆用夜明珠照明,盈盈光辉如月光般轻柔的撒在石子路上,本应灰暗的石子因有光芒流动变的好似有了自己的灵魂似的。 李白也是知晓,这只是门口。 单说这个门口,就比青丘气派了不知晓多少倍。 门口的左右立着海马石像,厚重而华丽的石门上镶着两颗半蛇的妖怪头。 李白定睛一看,那妖怪头居然是活的,凑近了就会惊动它们,一双翠绿的蛇眼凶狠的盯着你,甚至能口吐人言:“从何而来!” 李白只觉得有趣,毕竟他可是从未见过这等稀奇古怪的物事。 李白上了前,仔仔细细的瞧了那妖怪头半晌,终是把那妖怪头瞧的害了羞:“看个什么劲儿!” 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面皮子却是薄的可爱。 李白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所幸没有继续的撩拨这个妖怪头,而是直接的问了一句:“请问太子殿下在否?” “太子殿下?你寻我们太子殿下作甚?”那妖怪头也是个谨慎言行的货,听到了李白这等可疑的言论,一时间心理也是泛起了嘀咕。 “吾乃青丘帝君,前来拜访太子殿下……和……东海帝君……”李白本是想说自己想要寻韩信,但是细细的一想,又觉得这样说话不甚妥当,赶着紧儿的改了口。 “原是青丘帝君……”那妖怪头听李白这般的讲了,一时间也是态度转了个弯儿。 “吾可是能够进去了?”李白也不想同这看守的妖怪头多言语,只是一心的想要进去东海龙宫,好找到韩信。 “那……您怕是要等上一等。”妖怪头这般的道:“毕竟我们这东海龙宫,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进的,哪怕是您,怕是也要同我们龙王请示一番。” 李白对着那妖怪头笑了一笑:“有劳。” 那妖怪头本是不想要同这李白多过于纠缠,但是李白这身为青丘的帝君,又对着它说过了有劳,这都不帮着人家,妖怪头都不知晓要如何是好了。 妖怪头撇了撇嘴,良久便意念随心动,一传千里,龙王的寝宫之中的桌上小铜镜,便就亮了一下。 东皇太一独身在那宫殿之中,思索着今天流光仙子对着自己说的那些子话。 流光仙子对着东皇太一道:“信儿年幼,免不了受了凡尘俗事的烦扰和干预,他说他心悦喜欢男子,想必也只是那名男子勾引诱惑了他,只要给他寻门亲事,想必信儿定然就浪子回头了。” 韩信这个浪子会不会回头,他不知晓,但是凭着韩信的脾气秉性,东皇太一也觉得这流光仙子说的话都是一些无稽之谈。 因为韩信的脾气,完完全全的是随了韩信的皇爷爷——那位敢于为了爱人和整个龙族作对的帝王。 但是呢,韩信又是他同流光仙子唯一的孩子,若是韩信喜欢了男子,想必他们这一支最为高贵的嫡系血脉就断了。 这些大族大户啊,最为看重的,就是本族的传承血脉,和本族的兴亡发展。 之前的圣灵白泽一族,就是因为君主的问题,衰亡至今。 东皇太一是断断不允许龙族出现这种情况的。 但是他也足够尊重自己的儿子,他觉得,韩信不管是做了什么决定,他都要尊重韩信。 否则就算是韩信听了自己的话,娶了个女子,这韩信同自己之间的关系,和流光仙子的关系,想必都是会恶劣的。 而且,韩信对他的妻子也是无感,不管娶进来的女子是那一家的姑娘,亦或者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女子,韩信的立场对她来说,都不是公平的。 而且韩信心心念念的人,还是青丘那最为尊贵的新帝。 就算东海这里准了,想必青丘那里,也是不允许的。 刚想到这里,桌子上的铜镜就把东皇太一的思想勾了回来。 东皇太一揉了揉额头,执起了桌子上的铜镜。 这铜镜是仿照北极天宫的十方千里镜所锻造的宝贝,虽说不能够传达千里之外,但是在这龙宫里使用,用来沟通,还是可以的。 东皇太一刚将铜镜拿在了手里,镜中便就出现了门口的那只看门的妖怪头。 “龙王大人。”妖怪头对着东皇太一道,神色有些严肃正经。 东皇太一本就心烦,此刻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何事?” “是这般,那个……青丘帝君前来拜访。”” “哦……””东皇太一懒懒的应了一声,良久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神色激动的反问了那妖怪头一句:“你说谁前来拜访?” 妖怪头看来也是没有想到这龙王大人的神色为何会如此的激动,只是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句:“回龙王大人的话,是青丘的帝君。” 东皇太一知晓李白就在旁边,自己说的话想必这李白也是听得到的,口中那句:“让他滚出去!”还是没有说出口。 “青丘的帝君若是过来了,那便就请进来吧。”东皇太一使劲儿的憋下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对着妖怪头咬牙切齿着道。 妖怪头虽然是有头,但是不一定有脑子,也没瞧出这龙王大人到底是怎么个情感,转过了头就对着李白道:“青丘帝君,我们龙王大人说,您可以进去了。” 李白见东皇太一准了,一时间也是高兴的。 但是吧,想到要进这韩信的家中,去见韩信的父母,李白是真的十分的紧张。 “请吧。”妖怪头给李白打开了门,对着李白道。 过了这大门,里面便是正院,院中央立着一根通天柱,名曰“定海神针”。 东海龙宫大殿坐落于龙宫正中,八角四棱红石瓦,青玉台阶被上方海水印的斑驳潋滟,铸成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其宽自八寸五分至一尺为定,厚以四寸至五寸为定。左右辅以整块紫晶石雕刻而成的扶手,顺着平地蜿蜒而上,磅礴的气势将皇族的贵气勾揽的淋漓尽致。 台阶之上是龙族大殿,只有贵族可入。 李白是这青丘狐族的帝君,自然算得贵族。 李白此刻也是顾不得看景儿了,他只想要进去,寻见韩信,以解相思之苦。 第三百九十七章 如何相处 东皇太一有些忧愁的坐在桌子上,瞧着眼前的桌子陷入了沉思。 按照礼仪,这青丘的帝君,自然是要前来先拜见自己的。 先不说这东皇太一对李白手毫无印象,即使见过,李白那个时候还是个在青丘没有什么地位的破落太子,他也是早就想不清楚现在的李白长成什么样子了。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站起了身,旁边的宫女上前给他整理了一番的衣服。 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板板正正了,东皇太一这才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转头对着身旁的宫女道:“你前去寻到帝后的宫中,切记千万不要让帝后来这里。” 小宫女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也没有讲出来,只是软软的道了一声是,这便就要退下。 “等等!”东皇太宜忽而叫住了小宫女,小宫女回过了身,东皇太一这才接着道:“是让你相当设法的阻拦帝后,而不是直接告知帝后朕不叫她前来这里。” 小宫女又是十分乖巧的应了一声是,这才离去。 李白在这一路,可真是瞧见了这水族的各色美人儿。 各家的姑娘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听说了东海来了位长相极是俊俏的公子哥儿,一时间奔走相告,都在正门前往正宫大殿的路上等着瞧上一眼。 李白在确认自己恋上韩信之前,一直喜欢的,就是个母的。 现如今见到了那么多美人儿,难免他不飘。 “小公子!小公子看奴家!”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对着李白这般的喊了一声,再被训斥了一声不要脸之后,也是哄笑着散在了人群里。 若是在平时,想必李白定然是会同这群姑娘调笑一番。 但是李白心中还是有数的,若是他真的同这些美人儿调笑了起来,叫东皇太一瞧见了,他同韩信之间想必更是没戏了。 “青丘帝君大人远道而来,是我东海接待不周,实在是惭愧至极。”到了正殿,便就有个站立着行走的人行乌龟过了来,对着李白道。 李白细细的一想,听闻这东海龙宫有着个龟丞相,看起来倒像是个人的身子,但是却背着个乌龟壳,长了个乌龟模样。 这位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想必就是龟丞相了吧。龟丞相是个老人的模样,斑白的胡子,灰色的眉毛,一副相貌瞧的到是和蔼可亲得很,不免让李白心生好感。 龟丞相虽然不是帝君之类的人物,但是论起年龄和资历,也是远远的在李白之上。 所以,龟丞相也算是李白的前辈。 李白想到这里,也是没有扭扭捏捏的,而是上了前,大大方方的给龟丞相拱手行礼道:“是太白太过于唐突,前来东海也并未告知,实在是麻烦了龟丞相和东海诸位。” 龟丞相捋了捋斑白的胡子,对着李白笑眯眯的道:“帝君大人客气了,这些本就应该是我东海应该做的,事先没有问好帝君大人,是我们东海的不是。” 这话说的李白有些羞愧,他前来东海,说到底就是为了寻找韩信,是为了私事,而不是为了公事。 龟丞相的这个反应倒是让李白有些脸红。 到了正殿门前,龟丞相对着李白道:“帝君大人,这里便就是我们龙宫正殿了,龙王大人正在里面等您。” 李白抬头一看,这正殿不愧是正殿,不说这鲸鱼骨做的门前摆设,单说那些子瓦片,便就是极其罕见的金贝壳所为造的,瞧得是十足十的气派,十足十的奢侈。 怪不得都说这龙族是最为富饶的种族呢…… 李白暗暗咂舌,光这一个正殿,怕是就够青丘几百年的开销了。 “有劳。”李白对着龟丞相点头致意道。 龟丞相则是在李白看不见的阴影里,暗暗的露出了一个嫌恶的神情。 这等一瞧起来就不是多么强壮的人,怎会是青丘的帝君?怎会是他们东海太子韩信的心上之人? 李白却是不知晓龟丞相在心中想了些什么。 他现在满心满意的只有一个想法:我就要见到韩信了……我就要见到韩信了…… “那您现在就进去吧。”龟丞相见李白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口提醒了李白一句。 李白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哦了一声,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进了龙宫正殿。 正殿之内,东皇太一端端正正的坐着,瞧起来不像是单纯的同一位帝君相聚,倒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的严肃。 东皇太一也是活了上万年的龙了,他这一辈子,最为重要的人,除了自己的妻子父母,便就是儿子韩信了。 他曾经抱着年幼的韩信,想象过无数个韩信长大后的日子。 他觉得,长大后的韩信,定然是十分的英姿飒爽,有着自己当年年轻的威风的。 后来长大后的韩信,也确实是英姿飒爽帅气逼人,瞧得那些贵女脸红心跳。 但是东皇太一也是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择偶的时候,也一定是会和自己一样,寻一个温柔美丽,优雅大方的妻子。 东皇太一实在是没有想过,在自己面前首次用着儿子心上人和自己交谈的人,居然会是个男子。 不但是个男子,还是位帝君。 东皇太一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头昏脑胀,难受的很。 李白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气息十分不善。 面前的东海龙王东皇太一正端坐在自己的面前,瞧的是正经十分。 “龙王安好……”李白怯怯的瞧了东皇太一一眼,软软的问好道。 东皇太一嗯了一声,随即对着李白道:“你我都是大族帝君,大可不必用敬语。” 不用敬语? 李白有些无奈,你是韩信的亲生父亲啊,怎可不用敬语? “坐吧。”见李白良久不回答,东皇太一心中更是嫌弃了十分。 “多谢……”李白一个撤步,坐的地方离的东皇太一远远的。 东皇泰语也是瞧见了,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是嘴上并未说出来。 “青丘帝君前来东海,所是为了何事啊?”东皇太一觉得,这面子上的工程,还是要做一下的。 不然他对李白无礼,到时候人家四处宣扬东海是个蛮夷种族,那可如何是好? 李白本是准备捧起东海的海马项上茶饮上一口,听见东皇太一问了他,赶着紧儿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而后板板正正的回答东皇太一道:“那个……吾……晚辈是准备前来拜访伯父的……毕竟狐族同龙族,也是好久未曾联系了。” 东皇太一听着李白睁眼说瞎话,心中也是无语得紧了。 你前来东海所是为何,自己难道不知晓吗? “青丘帝君的一声伯父,孤可真是受不起。”东皇太一凉凉的对着李白道。 李白也不是个傻的,知晓东皇太一十分的不喜欢他,但是他都能够硬着头皮过来东海了,若是就这般的同东皇太一不合了,那岂不是让韩信难做? 李白不想让韩信难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附和着东皇太一道:“伯父,晚辈是您的后辈,各族之间又是论着辈分的,所以一声伯父理所应当。” “你是因着族群之间的辈分,还是因着其它,孤心中都是有数的。”东皇太一现在就是瞧李白是各种的不顺眼。 李白也是察觉了出来,毕竟说个一句能被呛三句,这等事情在李白的身上,还真是……觉得别扭。 “先前的恩怨,便就算了吧。”东皇太一继续的道:“毕竟人都去了,后辈也不好说些什么。” “伯父指的是……”李白想了起来,狐族和龙族之间的关系恶劣转折点,就是之前青丘的李信和东海的前任龙王相恋,这才搞坏了两族之间的关系。 “还能是什么,你心里不是有数吗。”东皇太一嫌恶的瞧着李白道。 李白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被这般的怼了一句终究不是太舒服。 李白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应道:“那便就过去了,龙狐二族之间,还是友好相处的比较……” “所以。”东皇太一冷冷的对着李白道:“孤不希望这种事情会有第二次发生的可能。” 李白微微一怔。 东皇太一话里的意思,已然很是明了了。 他就是不喜李白,就是不同意李白和韩信之间的事情。 偏偏他又是个长辈,韩信对自己的父亲又是十分的尊敬。 听了东皇太一的话,李白也是明白了。 东皇太一不但知晓了他和韩信之间的事情,而且还不同意。 旁人不同意,倒是也无妨,左右他同韩信也都算是高位之上的人。 可是这东皇太一不同意,那事情便就是大了。 这可是韩信的亲生父亲,东海龙族的至高无上的龙王大人。 这个人要是不同意,那自己和韩信之间,八成就是白瞎了。 李白虽然说心中不甚愉悦,但是面子之上倒是也不好和东皇太一撕破脸皮,只能讪讪的对着东皇太一笑道:“伯父说的,倒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事无绝对,伯父可不能从表面便就判断了一个人啊。” 东皇太一瞧了李白一眼,李白也是感受到了东皇太一的目光,赶着紧儿的端端正正坐好了身子,摆出一副正经样子。 李白心中紧张不已,唯恐自己什么动作不规范,平白让东皇太一厌恶了。 李白不知道,现在的他,哪怕是多喘一口气,在东皇太一眼里都是招人讨厌的。 “青丘帝君的心意,我东海收到了,若是没有其它事宜,青丘的政事想必十分繁忙,还请帝君回青丘,好生的将青丘管好为宜。” 这就是明儿白的赶人了。 李白虽然感觉有些子尴尬,但是这话是东皇太一说的,人也是东皇太一撵的,他也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而后行了一礼,便就要告辞。 这时,有着几名龙族宫女缓缓路过,想必是准备进来服侍东皇太一的。 某名宫女同李白擦身而过的时候,李白只察觉到了一股子熟悉之感。 李白有些警惕的偏了偏脑袋,深深的瞧了那名宫女一眼。 那名宫女头上有着小小的角,大概是末端的龙族,因为一般龙族再是落魄,也不会前来做宫女。 那宫女穿了浅绿的宫服,头上挽了个发髻,端的是眉清目秀,叫人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然而,在这美人如花的宫廷之中,这宫女也就充其量就是个中上等的姿色了。 那宫女似乎也是察觉到了李白的目光,也是微微的偏了头,同李白错身而过,而后同李白笑了一笑。 李白这一下,心中大概就是明了了。 这个人……还真是为所欲为。 这边韩信刚接到了东皇太一跟前的那个向着自己的侍女的消息,这边就来了主意。 韩信苦苦哀求了那名侍女好些会子,那侍女才同意了他的要求。 韩信将自己变化成了那侍女的模样,而后那侍女只是低等龙族,法力不足以变换,韩信便就帮着那侍女变换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一招倒是有些险。 但是东皇太一既然是没有告知韩信李白前来的事情,那便就是不想让韩信知晓了。 看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反应,想必是对李白意见大得很。 若是自己就这般贸贸然的出现,想必东皇太一会更加的厌恶李白,从而阻碍他同李白之间的事情。 韩信转身变做了那名侍女,而后就随着一群路过了的前去给东皇太一殿中送茶水的宫女混了进去。 所幸宫女数量众多,也没人发现韩信混在了其中。 李白同韩信之间,倒是也心有灵犀。 瞧了一眼,李白就认出了他。 韩信没有想到李白会那么快就走,而且瞧着李白和东皇太一之间的神情,想必他们之间相处的不慎愉快。 韩信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而后转过了头,去随着前面的侍女,给东皇太一端茶水。 李白同韩信之间匆匆一别,李白也没有在这大殿多做逗留,转身出了去。 这边李白出了门,那边龟丞相便就迎了上来:“帝君出来了?” 李白嗯了一声,随即便就若有所思的瞧了那大殿一眼。 龟丞相看李白这副模样,不禁在心中撇了撇嘴。 这般的不成熟稳重,还敢说自己是什么青丘帝君呢。 想做东海太子妃除了是个女子,也必须要成熟稳重,方能挑起东海的母仪天下。 “那帝君现在要去何处?是要在咱们东海逛逛,还是……”还是现在立刻马上离开东海? “吾……”李白刚想要回龟丞相一句想要离开东海,但是转念一想,这方才韩信扮作侍女进了大殿,韩信也是瞧见了自己,想必一会儿会出来寻找自己。 这般的想着,李白便就对着龟丞相道:“劳烦龟丞相,吾自己走走就好。” 这般的被嫌弃了,还不知晓走。 龟丞相更加的讨厌李白了。 东皇太一正在气头之上,这边侍女又不开眼的端上了一杯茶。 东皇太一瞧得心烦,火气上涌,当即就拂袖将那侍女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 侍女被吓了一跳,只以为是自己有了什么过错,当即就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奴婢知错,龙王饶命……” 后面跟着的侍女见领头的犯了错,一时间也是怕的不行,也是顺着那侍女跪了下来:“奴婢知错,龙王饶命啊!” 韩信有些懵圈,他不知道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那个领头的到底是犯了什么大过错,这群侍女这般的害怕。 旁边的侍女见韩信还在站着,当即就拽了拽韩信的衣袖:“你还杵着干什么!快跪下!” 韩信本是不想跪,毕竟自己的地位不允许自己对什么人下跪,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跪的是自己的亲爹,又不是旁人,这个应该是没有什么的。 韩信噗通一声也跟着跪了下来:“饶命……” 东皇太一自然是瞧见了这边的异常,当即心下便就了然了。 毕竟自己的孩子,东皇太一还是十分了解的。 “你们都退下吧。”东皇太一权益了半晌,还是忍住了不在众侍女的面前呵斥韩信。 毕竟孩子大了,这脸皮子还是要的。 “是。”侍女们应了一声,随即便就起了身,准备告退。 “那个谁,你留下来。”东皇太一指了指韩信,韩信始料不及有些子发懵。 “本……奴……奴婢?”韩信指了指自己,只觉得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是,就是你。”东皇太一点点头,而后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旁边的侍女自然是瞧不出身边的这个小宫女是她家的太子殿下,只以为这龙王大人可能是瞧上了这个小侍女。 这可真是飞黄腾达的好机会啊。 “那个……”韩信想要拒绝,毕竟韩信身为东皇太一的儿子,自家的父亲想些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怎么?”东皇太一眯了眯眼睛,瞧的韩信心中更是慌乱。 “你不肯?” 旁边各位宫女的眼神儿都瞧得韩信恨不能将脸捂住了。 这个当爹的,言语这般暧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吗。 韩信现在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也不能直截了当的把自己变回来啊,那让旁边人瞧见了,自己这太子的面子还要不要得了? “不……奴婢……奴婢愿意留下来。”韩信在心中着实是翻了好大的白眼,这才说出的这句话。 “那其他人退下吧。”东皇太一对着旁边的侍女宫人道。 周围的宫人侍女面面相觑,还是应了东皇太一一声:“是。” 见那些人都退了干净,东皇太一这才冷冷的重哼了一声。 韩信只觉得怕的腿都软了。 “还站着作甚,过来。”东皇太一呵斥韩信道。 韩信十分不情愿的开口唤了东皇太一一声:“父君……” “你可别叫孤父君,孤只生了一个儿子,可没有生你这个女儿。”东皇太一对着韩信冷冷道。 韩信也知晓自己的父亲是真的生气了,赶着紧儿的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上前对着东皇太一谄媚道:“父君您看,我是您的儿子啊,您看看,长相和您一般的帅气英俊。” “你这脸皮,可是不知晓随了谁了。”东皇太一其实是真的生气,但是韩信这般的耍宝,他反倒是生不起来气了。 “这脸皮是自然生长的,不似父君薄面,孩儿这若是在凡间,怕是早就被人唾弃不要脸了。”韩信见东皇太一还有心情和自己打趣,便就知晓东皇太一是没有真的生气,打蛇随棍上,对着东皇太一道。 东皇太一认命的叹了口气,对着韩信道:“喜欢男子便就喜欢男子,你可不能当那个穿女子衣服的……的……娘唧唧啊。” “娘唧唧?”韩信有些不解。 “这男男交合,终是搅乱了阴阳五行,是天地之间不能存在的事情,万变不离其宗,哪怕是男子同男子之间,想必你同那个李太白之间,定然是有一人扮作女子的。”东皇太一说完这些,还觉得自己睿智得很,给自己点了个头。 “父……父君……”韩信被东皇太一这清新脱俗的想法震惊了半晌,良久才出了口:“谁人告知您,这男子同男子之间,定然是有一人扮作女子啊?” “难道不是?”东皇太一反问一句。 “自然不是!”韩信只觉得这东皇太一实在是匪夷所思,这等的想法也能冒出来。 “那你们之间如何相处?” 韩信一时间闭了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呢,这男子同男子之间相处,确实是有那么弱势的一方。 例如李白。 不管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床上,也总是被韩信压了一头的。 “就……就那般相处啊……”韩信磕磕巴巴的道。 “那般是哪般?”东皇太一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说话这般的拖拖拉拉,含糊不清。 “您这让我如何细说?”韩信憋了良久,这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 “能怎么细说就怎么细说!孤还能逼着你瞎扯?”东皇太一对着韩信啐了一口:“真不知晓你这般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韩信一时间无话。 自己又是因着自己的愚蠢,教自己的父亲不开心了。 罪过罪过。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迂回误会 李白等到韩信出来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 本就一直猫着腰躲在正殿门口珊瑚之中的李白一眼就认出了满脸疲惫的韩信:“重言!” 韩信微微一怔,他原本是觉得李白会在外面等他,但是韩信没料到,自己在正殿之中待了那么久,李白还是在一直等。 被父君训斥了那么久……李白想必也是在外等了许久了。 “太白。”韩信应了一声,随后就朝着李白走了去。 毕竟是许久未曾见了,李白想念韩信想念得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上前就搂住了韩信的脖子,在韩信的颈窝之中使劲儿的蹭了蹭:“我好想你啊……” 韩信回抱住了李白,应了一声:“嗯……我也想你。” 李白紧抱韩信好好的解了一番相思之苦之后,这才抬起了头来,有些子委屈的对着韩信道:“韩信……龙王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韩信心中心下了然,用鼻尖蹭了蹭李白的鼻尖,柔声的解释着道:“父君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你切莫多想。” 李白嗯了一声,随后才放开了韩信:“重言,有一事,我想要同你商议。” 韩信有些不解:“何事?” 李白脸皮子有些子泛红,抬着眼对韩信道:“我想要在东海多留一些时日……” 韩信倒是也想多同李白相处一些时日,但是这东海之中的龙王是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又不喜欢李白,李白若是待在这里,怕是会很难受。 韩信刚要开了口拒绝,李白就急急的对着韩信道:“我可以变作你宫女的模样,只要多留你身边一刻就好!” 这下子,韩信倒是拒绝不了了,他怜爱的吻了吻李白的额头,柔声的道:“只怕是委屈了你……” 李白摇了摇头,随机踮起脚亲了亲韩信的下巴:“不委屈的,我只是想要多看看你……” 韩信哑然失笑:“又不是说以后见不着了,现在看什么看?” 见这东皇太一的态度,想必日后再见的时日,就不多了。 韩信若是想要同自己在一起,这父母之命,怕是定要违背了…… 李白不想叫韩信同自己的父母因着自己闹翻,他自小就没怎么享受过所谓的亲人温情,他也不想叫韩信左右为难。 罢了,能够多看一眼,那就多看一眼吧。 李白心中有些苦涩,但面上还是笑着对着韩信道:“这往后的时日里,青丘事情怕是多得很,我们之间,怕是就不能他经常的见面了。” 这话说的其实有很多疑点,但是只要是李白说的,韩信就会信。 韩信对着李白点了点头:“好……” ———————— 东皇太一瞧着那空旷的殿宇,陷入了沉思。 他从未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喜欢心悦男子。 若是旁人,哪怕是身份低微一点的,他也是有办法整治。 可是自家儿子心悦的人,是个身份尊贵的帝君。 更加可怕的是,他们两个人是两情相悦。 东皇太一扶额叹了口气,,现下的事情十分的难办,因为他同李白的身份地位是平等的,反过来强行管教自己的儿子的话,怕韩信是要更加的叛逆了。 东皇太一叹了口气,心中正在斟酌是否要将这等的事情告知流光仙子。 流光仙子也只是知晓韩信喜欢男子罢了,怕是不知晓,韩信喜欢心悦的那个男子,也同样的心悦着韩信。 这等的事情,着实的叫人头疼。 “哥哥!”东皇太一这边还是一团乱麻,门外的声响便就吵了开来。 细细一听,正是流光仙子的声响。 东皇太一听出是自己的小妻子来了,赶着紧儿的起了身,准备迎接。 却不料,东皇太一这边还尚未出门,流光仙子便就带着一群仆人来势汹汹。 “哥哥!”流光仙子皱着秀眉,瞧起来是不悦极了。 “怎的了?” 东皇太一不知晓是谁将自己的小妻子惹的这般不高兴,当即就开口询问道。 “本宫听着旁人说,哥哥今天留下了一名宫女。”流光仙子的眼圈儿有些泛红,自打她嫁与东皇太一,这东皇太一就一直十分的宠爱她,莫说留下个宫女了,就连多看别人一眼,东皇太一都没有多看过。 可是怎么就是在今天,偏偏是在他们夫妻二人都知晓了韩信心悦的人是个男子之后,这东皇太一,便就留下了一名宫女? 莫不是厌烦了他们母子两个了? 流光仙子只觉得后脊梁骨发寒,她十分害怕这东皇太一真的会抛弃他们母子。 “啊?”东皇太一被流光仙子这一句逼问的不知晓该说什么好。 实在是没得办法,东皇太一只能狠狠的剜了那前去通知流光仙子打小报告的宫女一眼。 那宫女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东皇太一的目光,不禁躲在了流光仙子的身后,瑟瑟发抖。 “哎哟……”东皇太一见这流光仙子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当即就赶着紧儿的解释道:“妹妹,你实在是误会了……” “别误会啊。”流光仙子冷冷的道:“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你倒是拉出来给我瞧瞧啊。” 东皇太一现在真真是不知晓怎么办了,只能将流光仙子拉扯到了一边:“你先随孤过来。” “干什么!你别碰本宫!”流光仙子现在对东皇太一的态度着实是十分的不爽了。 偏偏这东皇太一还一心的想要解释清楚,这一来二去,便就像是夫妻二人打了起来似得。 “哎呦喂!龙王,帝后,你们这是作甚啊!”龟丞相刚从外边儿进来,一进来便就瞧见了这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拉拉扯扯的,年纪已然十分的大了的龟丞相可谓是看着这兄妹二人长大的,这二人不管是结为夫妻之前,还是结为夫妻之后,关系都是一直不错。 怎么就在今天,打起来了? 龟丞相上了前,试图拉个架。 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正推搡着,一不留神,就将上前了的龟丞相给误伤跌倒了。 龟丞相是背先着的地,毕竟是龟,背后那宛如巨大锅盖的壳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好几圈,龟丞相倒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哎哟哟……”龟丞相也真的是年纪大了,手脚朝天,半天没有起来。 “龟丞相!”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是在龟丞相跌倒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着紧儿的上了前,将龟丞相搀扶了起来。 “你们这两口子啊……”龟丞相被扶起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对着东皇太一道:“龙王大人,您可是要好好的对待流光啊,可不能动手啊……” 东皇太一十分无语,刚要开口解释,便就听得旁边的流光仙子委屈非常的对着龟丞相道:“龟丞相,你看看他,本宫和信儿都还在呢,他就在今天迫不及待的留下了一名宫女,这是什么个意思啊。” “妹妹,孤真的没有……”东皇太一觉得这个事情实在是和流光仙子解释不清了,只能泄了气般的道:“你若是不信,将信儿喊来。” “你喊信儿作甚!莫不是要迁怒与他!”东皇太一不提韩信还好,这一提韩信,流光仙子当时就炸了开来。 “不是不是……”东皇太一连连摆手:“妹妹你实在是冤枉孤了!” “冤枉你什么!你都留下个宫女了!本宫还冤枉你什么!” 流光仙子现下是一丁点的解释都听不进去了,东皇太一实在是无奈得紧,只能给旁边的侍卫小厮使了个眼色,侍卫意会了,转了头便就去喊韩信了。 “好好说好好说你们好好说。”龟丞相见这夫妻二人又要吵起来,赶着紧儿的把这火给压下去。 “好,哥哥,本宫今天认认真真的问你,你是不是因为信儿喜欢男子,不能给龙族传宗接代,而厌恶我们母子了?” 东皇太一皱眉摊手,十分的无奈:“妹妹,孤冤枉啊,孤今天留下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宫女啊!” “难不成你是留下了哪家的公主小姐?”流光仙子越想越偏,一口就认定了这东皇太一没干好事。 东皇太一深深的叹了口气,求救般的瞧了瞧龟丞相。 龟丞相也是瞧见了东皇太一的眼神,立马帮着东皇太一打了圆场:“好了好了好了,帝后,这龙王大人也是老身看着长大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那他今日怎的就留下了个宫女?”流光仙子是打算死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其实妹妹……”东皇太一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和流光仙子说。 “你说。”流光仙子梗着个脖子,态度十分的强硬。 不过好歹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东皇太一松了口气,又瞧了瞧龟丞相。 龟丞相也是瞧出了这东皇太一的想法,刚要开口告退,便就听得旁边的流光仙子冷冷的道:“说便就是了,龟丞相又不是别人。” 东皇太一现在哪里敢在流光仙子面前说不是啊,当即就对着那流光仙子点了头:“是是是,龟丞相不是别人,是不应该避讳着……但是……”说罢,又瞧了瞧旁边的宫女侍卫。 “罢了,你们都出去就是了。”流光仙子对着宫殿之中的宫女侍卫们吩咐了一句。 “是。”宫女侍卫们齐齐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就退了出去。 “老臣也还是告退吧。”龟丞相也是瞧出来了,这东皇太一要同流光仙子说的事情,他定然是听不得的。 流光仙子方才说龟丞相可以听这些子事情,也算是完完全全的说说而已。 并不是说,流光仙子这般的说了,这夫妻二人讲的话,他就能听了。 “你自己说。”流光仙子瞧着没人了,当即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之上。 东皇太一瞧着流光仙子这般,也是坐不敢坐,身形都不敢偏半分,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 “那个宫女……其实是信儿……”东皇太一瞧出来了流光仙子这想要骂人的前奏,赶着紧儿的对着流光仙子接着道:“其实今天那个孩子来了,信儿不便过来,这才变换了那宫女的模样前来……” “那个孩子?”流光仙子不解其意。 “就是同信儿一起的……那个孩子……”东皇太一下定了决心,决定要同着流光仙子讲实话。 不然自己今晚啊,就不要想着进寝宫了。 “是他?他来做什么?!”流光仙子想到韩信所喜欢的人居然是个男子,就觉得窝心非常,恨不能将韩信喜欢心悦的男子碎尸万段了才好。 “他说是前来瞧瞧……说是是为了龙族和狐族之间的友好……”” “他胡说!”流光仙子听到狐族二字之后更是愤怒:“他是狐族的啊……” “信儿不是说过……” “他是狐族的啊!”流光仙子瞧来是十分的生气,咬牙切齿的重复念叨了好几遍,最终还是开始了对狐族的咒骂:“之前勾搭父亲的狐狸精,便就是狐族的吧!这狐族的人还真是好本事啊,怎么就揪着我们龙族不放手了呢?” “妹妹……你先冷静一下……” “之前那狐狸精将母后害的多惨啊!父君可是念叨了他一辈子啊!他们为什么还要害咱们的信儿……”流光仙子捂住了脸,泪水浸湿了手掌:“为什么还要害咱们的信儿……” 东皇太一下意识的就上了前,抱住了自己的小妻子安慰着:“信儿还小,有的事情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你看看信儿的那个态度,像是一时兴起吗?!”流光仙子现在是看谁谁烦,包括东皇太一。 东皇太一在心中无奈的瘫了瘫手掌,得,现在可真的不是同自家妻子解释的好时机。 “若是信儿对狐族的那个妖精真的是用情至深……”流光仙子吼完了东皇太一,又开始了碎碎念:“那……那我们龙族……” “可就是真的绝后了……” —————— “嗯……韩信……”许是太久没有见面了,韩信的吻是又凶又急,李白真的都快招架不住了。 “太白……太白……”韩信把李白抱的紧紧的,多日的思念一直在发酵,终是在见到李白之后才得以释放。 “你别……”李白觉得自己的衣衫似乎是被撩拨的开了,赶着紧儿的就出口制止了。 这可是韩信的寝宫,是龙族的领地,是东皇太一的地盘…… 他和韩信……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做不该做的事呢? “太白……”韩信贴着李白的耳朵,呢喃的道。 “唔……”韩信呼出的热气在李白的耳廓百转千回,那声音带了些许的尾音,听的倒极是可怜,韩信终究还是将李白的心撩拨了起来。 “做吧……”得到了李白的准许,韩信的动作比之前还要凶猛。 李白身上的衣物在一件件的减少,最终只剩下了里衣。 韩信瞧得气血翻涌,直接将李白抱到了床上,伏下了身子,准备继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门外宫人一声唤,将韩信和李白吓的齐齐的打了个哆嗦。 “什么事!”被打扰了好事的韩信十分的不爽,对着门外的宫人吼了一声。 宫人似乎是觉得这寒心的暴脾气没由来的犯了,怕波及到自己,立马匆匆的道了一句:“帝后找您。”就赶着紧儿的离开了。 韩信梗着脖子还想要继续,被李白捂住了嘴巴:“行了行了行了,你母后找你了,你快些去吧。” 韩信听得李白这般讲,这才从李白的身上下了来:“我去去便回。” 李白点了点头:“好。” 韩信到了主殿的时候,发现原本旁边都是宫女伺候着的主殿,旁边都换上了侍卫宫人。 不知为何,韩信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发着慌。 “太子殿下。”龟丞相在外面看来是恭候多时了,一见韩信过了来,立马就赶着紧儿的过来喊了韩信一声。 “龟丞相,这是怎的了?”韩信同龟丞相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缓和的。 “太子殿下,可别多说了,龙王大人和帝后都在里面等着您呢。” 韩信心中暗想事情不简单,吊着一颗心就往里走去。 进了大殿,东皇太一和流光仙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神情是十分的严肃。 “父……” “你先别说话。”东皇太一见韩信要叫他们了,赶着紧儿的制止。 他怕被韩信这一声父君,叫到心软。 “这是……这是怎么了?”韩信心下有些慌乱,但面儿上还是冷静,甚至是微微的笑着问道。 “信儿,我们已经同凤族说好了,你同昭君公主的婚事已经定了日子了。” 韩信有些懵,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何意?” “凤族对咱们龙族十分满意,同意了咱们的求亲。”流光仙子对着韩信笑道,看来是十分满意王昭君这个儿媳。 “这……不是……母后,孩儿怎的不知晓求亲一事?”韩信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动作会那么快,前脚自己刚说完喜欢心悦男子,后脚这同旁人的亲事就定了下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得请教你不成?”流光仙子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母后一直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你不会让母后失望的,是吗?” “这是孩儿的终身大事!”韩信对父母的这套说辞显然是十分的不满意,当即就摆出了一副准备争吵的架势。 “你的终身大事固然是你的终身大事,可是你也要为龙族考虑考虑!”东皇太一也算是头一回对着韩信拍了桌子:“你身为龙族的太子,你的决策,你的婚姻,乃至你的言行举止,都和东海息息相关,你以为逆势平民家的儿子吗?东海龙族难道是不需要传承的吗!” 韩信只觉得打心眼里委屈和愤怒:“那边就要搭上孩儿一生的幸福吗!” “信儿!”流光仙子对着韩信吼了一句,愣是将韩信的火给吼了回去。 倒不是韩信怕流光仙子,而是流光仙子对韩信一直都是及其的温柔的,从小到大就没有大过一点声音。 这般的生气,这般的严厉,还真的是头一遭。 见韩信被自己镇了住,流光仙子这才冷静下了心神:“婚事已定,你还是趁早的和青丘的那位断了联系为好。” 韩信回到自己寝宫的时候,李白已经睡着了。 李白倒是不怕被什么人看见,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躺在了韩信床上,睡的正香。 唯恐自己动静太大李白吵醒,韩信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李白的旁边。 但是动作再是细微,狐族天生的敏锐力也是能够感觉到的。 “嗯哼……重言……”李白哼唧了一声,随机就顺着韩信的胳膊揽上了韩信的脖子:“你回来了……” 韩信嗯了一声,随即就把李白压在了身下。 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珍宝。 可是自己却给这个珍宝带来了麻烦和苦难。 韩信只觉得喉头干涩得紧,只是静静的瞧着李白,似乎是永远都看不够似得。 李白却是误会了韩信的意思,当即就准备将自己献出去,他手指刚开始解自己的里衣,就被韩信压制了住:“别……” 李白有些诧异,这若是平时,韩信早就扑着上了来了,怎么今天却是这般的老实? “我们……”韩信似乎是被话语哽住了喉:“我们……” “怎么?”李白对韩信今天反常的表现实在是疑惑极了:“你今天怪怪的……” “慢慢来。”韩信瞧着李白,将李白的面皮儿都瞧的红了:“可以吗?” 李白算是被折腾了一夜,嘴上说着慢慢来,一切的动作却是那么的迫切,凶猛的动作让李白只能无助的攀着韩信宽阔的背,如一叶小舟一般,被风浪高高的吹起,又狠狠的抛下。 韩信清醒过来的时候,只瞧见李白早已昏迷了过去。 韩信自知是自己太过孟浪,心中颇是愧疚,手指怜爱的一寸寸划过李白的眉,李白的眼,那目光恨不能就此同李白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可是……韩信想起了东皇太一今天对他说的话。 他不只是李白的情人,也是龙族的太子,别人他倒是可以忽略,但是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不可以。 这是生养自己的父母…… 韩信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思绪似乎变成了一团乱麻,堵着自己的脑袋,不适至极。 第三百九十九章 拜访凤族 由于龙宫的清晨并没有叽叽喳喳的鸟儿,李白这一觉睡的是相当舒坦。 不过醒来之后腰肢的酸痛也是要了人的老命。 李白只觉得从自己的指尖儿,到自己的脚跟,没有一个地方是舒坦的。 揉着自己的肩膀,李白缓缓坐了起来。 韩信不知晓去了何处,旁边的被窝早就凉了。 李白嘴里嘟囔着韩信这个无情无义的浪荡子,自己开始缓缓穿起了衣服。 待到终是穿好了衣物之后,李白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位穿着龙宫服饰的小宫女。 李白左右的瞧了瞧自己衣衫并无凌乱,这才准备出门去寻韩信。 虽然说身上还是酸疼的,但李白还是更想要见到韩信。 此时的韩信,正在凤族的正殿之中端端正正的坐着。 韩信早早的就来了,凤族自然是知晓韩信这位东海太子是他们的准女婿的,所以一早的就迎了进来,好生的伺候着。 凤族的帝君听说韩信来了,早早的就下了早朝,让身边的侍卫通知了王昭君,换了朝服,便就赶向了正殿。 韩信这一早前来,定然不是为了什么宫人口中的探望昭君公主。 他昨晚抱着李白睡了一夜,也思考了一夜,终是下了一个十分自私的决定——退亲。 他先前同王昭君见过,也知晓王昭君是不心悦喜欢与他的,所以只要和王昭君商议好,这门亲事还是好退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韩信一早的就起了来,赶着紧儿的来到了西山。 “贤侄来了。”凤族帝君对于韩信一直都是十分欣赏的。 龙族正儿八经的嫡生太子,唯一的继承人,况且眉眼俊朗,身姿挺拔,同他家的女儿昭君配在一起,自然是极好的。 韩信听到了凤族帝君的声响,当即就准备站起身来迎接。 “诶,贤侄不必多礼。”凤族帝君摆了摆手,示意韩信不必多礼。 韩信细细一想,一会儿自己要说的话可能会把凤族帝君气个半死,琢磨了半晌,还是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 凤族帝君在心中更是满意韩信了,对着韩信笑了道:“你看你这孩子……就是懂得礼仪……” “世叔。”韩信终是下定了决心开了口。 “你先别急。”凤族帝君笑呵呵的对着韩信道,旁边的侍女扶着凤族帝君,缓缓入坐了正殿的主椅之上。 凤族帝君坐稳了,这才对着韩信道:“昭君一会儿便就过来了,你不必着急。” —————— “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王昭君气恼的对着自己宫中的众人吼道,完全的把自己身为公主的面子撇弃了。 这宫中小宫女和侍卫们也是为难极了,整个西山都知晓昭君公主对此次龙凤联姻的决策十分不满,从知晓消息到现在,王昭君已经是闹了整整五六个时辰了。 公主不眠不休的闹,他们做下人的就得不眠不休的陪着。 “公主……您还是冷静一下……别气坏了身子啊……”一直跟着王昭君从小到大的贴身大宫女小心翼翼的上了前,对着王昭君道。 “本宫不嫁!本宫不愿意嫁给韩信!”就算是冷静下来,也还是一群人没完没了的劝她接受事实。 她不愿意。 王昭君不傻,之前韩信前来西山同她说的也是很明白了,东海太子韩信,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韩信定然也是不愿意的,自己还指不定会和韩信怎么样呢…… 她若是为了保全凤族的面子嫁了过去,这没有夫君宠爱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况且她也不愿意打破韩信同那个男人之间的感情。 两个男人,能够舍弃一切正视自己的感情,这一点是十分让王昭君钦佩的。 自己又怎么可以做这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人呢? 旁边的侍女宫人正在为难的时候,从外头传来了一声王昭君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的消息:“公主殿下,东海太子韩信来瞧您了。” 韩信? 他不应该和自己一样,在家里死命的闹吗? 这是个什么情况? 怎的他自己过来寻自己了? 虽然面儿上瞧来,这东海太子是前来探望自己那未过门的妻子,但是王昭君又不傻,直觉告诉她,韩信绝不是前来探望她的。 “他怎的来了?”王昭君疑问。 “不知晓……您要不要出去看看?”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王昭君也不闹了,将身上杂乱的衣物整理了一番,这才静下了心,对着旁边的宫女道:“走,去瞧瞧。” ———————— “贤侄前来,也不知晓提前说上一声。”西山凤族帝君乐呵呵的招呼着侍女宫人给韩信斟了茶,满眼慈爱的瞧着韩信。 韩信在来之前,便就是下定了决心,执意要将这门亲事退掉了。 “伯父……”韩信刚张了嘴,便就听的正殿外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音:“父君,女儿不愿嫁到东海!” 韩信原来确定了的决心,整理了的思路被这一声彻底打断了,随着西山帝君那慌张的神色瞧去,之间一袭白色华服的王昭君立于门前,拧着秀眉,瞧着这里面的人。 西山帝君并不是不知晓这王昭君是不喜欢韩信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就这般正儿八经的表达了不乐意——还是当着人家东海的太子面儿说的。 “昭君!你给孤回去!”西山帝君气急败坏,他对着王昭君旁边的侍女宫人使着眼色,那些侍女宫人也是明白了,刚要上前阻拦王昭君,就被王昭君狠狠的甩了开:“你们别碰本宫!” 那些侍女宫人一时间也是不知晓如何是好了。 公主正在气头之上,必然是惹不得,索性方才帝君的意思也是领悟到了,手上也是有了那么几分动作,侍女宫人怕事儿,便不再有动作。 “昭君,今日东海太子殿下在此,你可切莫不要惹事!”西山帝君对着王昭君道。 “父君,孩儿不愿意嫁与东海太子韩信!”王昭君又道了一句,这一声明儿白的拒绝在凤族的正殿之中那叫一个清楚,西山帝君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疼了。 韩信瞧了王昭君一眼,看来是十分的不解。 王昭君也用着余光瞧着韩信,若是韩信真的有心娶她,此刻的表情定然不会太是好看。 可是现如今韩信的脸上只有着懵意,只是有着事发突然的无措。 若是王昭君没有猜想错,这韩信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探望谁,而是为了退婚。 这简直就是笑话。 他韩信韩重言是男子,被退婚的话名誉也不会太过受损。 她王昭君可是女子,这要是被人退了婚,她还要不要在这些大族贵族之中混了? 脸面都没有了! 所以她要抢在韩信面前说,快人一步保住颜面。 韩信对于这种情况也是一下子就了然了,细细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确实是不妥,心下捋了捋,静下了心神,瞧着那西山的帝君和王昭君对峙。 “你这孩子,净是只知晓胡闹!”西山帝君慌慌张张的瞧了韩信,对着韩信安抚着道:“贤侄切莫将昭君的话放在心上,她是糊涂了,这才说出这等的话。” 本宫还巴不得她多说一些呢…… 韩信在心中暗戳戳的想道。 虽说心中是这般的想,但是嘴上说出的话却是这般:“伯父切莫着急,且看昭君妹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没什么态度。”王昭君对着韩信和西山帝君道:“就是不想嫁,父君,你若是想要强迫孩儿嫁到东海去,那么孩儿现在就撞死在这正殿之中!” “你敢!”得了,这凤族的面子,在韩信的面前,算是丢了个干净了! “女儿对东海太子无意,还望父君能够多为女儿想上一想!” 面对王昭君这般强硬的态度,西山帝君也只能采取更加强硬的态度:“来人,将公主送回寝宫!这段时间就不必再让她出来了!” 旁边的侍卫应了一声是,回首便就将王昭君压制了住:“公主殿下,实在是冒犯了……” 话已经说出来了,王昭君给韩信使了一个眼色:本宫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可就看你了。 韩信也不是个傻的,见王昭君这般了,见王昭君被压下去之后,立即的就对着西山的帝君道:“伯父,看昭君妹妹这意思,是不太想要和东海完成这段姻缘啊……” 西山帝君一听到韩信说这话,当时就乱了方寸,但多年的上位者熏陶使他保持着冷静,他仍是摆着慈爱的嘴脸对着韩信道:“贤侄莫慌,昭君这边,孤会好好同她讲的,定然不会耽误龙凤两族的和睦。” 你若是真的同昭君好好的讲了,她同意了,那就是真的坏了。 韩信在心中暗暗的想着道,心中静了下来,便就相处了招数,明面儿上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韩信对着西山帝君道:“伯父,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您是懂得,若是昭君妹妹不想,我们又何必勉强?” 西山帝君摆了摆手,道:“此言差矣,贤侄啊,虽说这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日子总是自己过的,你同昭君之间,还是好生相处为是。” 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啊! 东海太子,受龙族万民敬仰的韩信,突然间在胸口感到了刺痛。 这等话还真是让他反驳不了:“伯父,要不这事儿还是算了吧,晚辈……晚辈并不想要强人所难……” 西山帝君沉吟半晌,良久才十分抱歉的对着韩信道:“贤侄,孤再给你想想办法。” 你想个什么办法啊喂!我只是想退婚啊! 韩信就那么被半撵走半自愿的出了凤族正殿的大门。 韩信在门口陷入了沉思。 是王昭君这一剂药没有下狠呢,还是自己这后来者居的不够上呢? 正在思考的当口,韩信觉得自己的袖口被扯了一扯。 回了头,发觉是个一身花花绿绿,好似鹦鹉的小宫女:“东海太子,公主托奴婢给您带个话。” ———————— 韩信刚回到东海,便就感到了十分的压抑。 所有的人都似乎是在瞧着他,同他的目光接触之后又迅速躲开,而后窃窃私语。 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这般私下议论似得。 韩信只觉得不爽极了。 “太子殿下……”龟丞相老远就瞧见了韩信,赶着紧儿的迎了上来:“您可算是回来了。” “龟丞相……这……这是怎么了?”韩信察觉气氛不对,忙着问了一声。 龟丞相左左右右瞧了一圈儿,旁边的宫女侍人都了然的低了头,耳朵捂了上,半点子也是不敢听。 龟丞相这才对着韩信低声的道:“哎呦喂太子殿下,您胆子可真是大,那青丘的帝君,您是怎敢将他留在龙宫之中的?” 韩信只觉得心中一惊,寻思道了一声坏了。 原来这李白虽说是变化成了龙宫宫女的模样,但是他是狐族,狐狸是不熟水性的。 那天能够下到龙宫之中,还同韩信厮混了这般的久,身子早就是勉强的很了。 所以他才会昏倒在韩信的宫殿门口,让路过的宫人瞧见,送去医治的时候露出了狐狸尾巴。 这一下子……可是不得了啊…… 而这话听到韩信耳中,经过了层层过滤,最终只剩下了一句话——李白昏倒了。 他是因为在龙宫不熟悉水性,又加上没有自己在身边……昏倒了。 韩信没有等到龟丞相说完,当即就急急的问了一句:“那青丘帝君现在在什么地方?” 龟丞相被打断了话,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在正殿……” 随机韩信的身影就飞快的闪了过去,快的龟丞相都没瞧清韩信衣角的飘带。 龟丞相望着韩信消失的方向,良久,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命。 “太白!”韩信一冲到大殿,便就瞧见了自己的父母坐在高位之上,下面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又可怜的李白。 “韩……韩信……”李白被冲进来的韩信惊了一吓,小声的唤了韩信一声。 韩信也不管上方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到底是个什么神情了,直直的就冲李白而去,箍住李白的肩头,紧张兮兮的问道:“你现在身子如何了?有没有好一些?” 坐在后位之上的流光仙子瞧着自家儿子紧张兮兮的态度,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手指扣住了扶手,泛起了白。 旁边的东皇太一也是感受到了自家帝后的异常,缓缓伸出了手,覆在了流光仙子那泛白的手背之上。 韩信是被急坏了,顾不得其他,李白可是脸皮子薄,知晓上方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目光瞧的他不舒服。 李白弱弱的推开了韩信,摇了摇头:“我无事……只是突然的昏倒让伯父伯母担惊受怕了。” 韩信听到李白说了伯父伯母,这才惊觉自己方才进来只顾着察看李白的情况,丝毫没有估顾及到上方的父母。 甚至,连礼都没有行。 韩信对着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方向一拜:“儿子给父君母后请安。” “信儿,你今早不是去了凤族吗?怎的那么快就回来了?”流光仙子自然是不可能就这般的顺了韩信的意,当即就提出了这个十分要命的问题。 李白听了这话微微一怔,不甚明了的瞧了韩信一眼。 韩信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妙,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李白一眼,正好同李白的目光相撞。 韩信只能狼狈的躲闪开了目光。 流光仙子自然是瞧见了这副场景,当下就知晓哪里才是那个要命的点了。 东皇太一的手还扣在流光仙子的手背之上,温热的触感给了流光仙子继续说下去的决心:“你不是去瞧昭君了吗?毕竟你们就快成亲了。” “母后!”韩信不知晓自己的母亲怎能就这般的说出了这种话,他急忙回过了头,察看李白的神情。 毕竟你们就快成亲了…… 李白觉得自己的脑袋一胀,随机就是铺天盖地的耳鸣。 许是在这水下待的实在是太辛苦了,他的身子受不住了。 “太白!”韩信瞧着李白哪怕是坐着,身形都是不稳了,当即就上前半搂半抱住了他:“你听我解释……” 李白是青丘的帝君,又是个男子,自然不会像女子一般胡搅蛮缠的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李白白着一张脸,神情有些颓废,他抬起了眼,瞧着韩信:“你还想说什么呢?” 这一眼瞧得韩信心中刺痛:“太白……” “你今早不见,原是去了西山。” 韩信垂下了脑袋:“是……” “你同那西山凤族的昭君公主,原是定下了婚约。” “是……” 韩信的坦诚教李白心口痛的呼吸都难:“那你还要说什么呢?” 韩信心中纠结得很。 他在纠结,在这大殿之上,要不要把他今早去退婚的事情讲出来。 昨个儿才同他说了这件事,今儿个他就把这事儿办了…… 他实在怕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受不住。 但是李白…… “青丘帝君同信儿是好友,待到信儿大婚,自是要请青丘帝君前……” “今日……”韩信忽而开了口,将流光仙子的话打了断:“儿子去西山的时候,碰到了昭君公主。” 李白仍是看着韩信。 若是此事从韩信口中得到了确认,他李太白这便就消失在龙宫。 毕竟他也没有必要单纯的因为和韩信相悦,就在这东海受一些乱七八糟的欺负。 “昭君公主不愿同东海结亲。”韩信攥住了李白的手,冲着自己的父母道:“父君母后也不必说什么是儿子不愿意了,这次是人家昭君公主自己不愿意的。” 流光仙子脸色忽而苍白。 她本是想着,只要管好了自家的儿子,便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等着做皇奶奶。 可是她千管万管,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提出不愿意的,是西山家的姑娘。 “什么不愿意,你莫不是……” “这事儿是真是假,父君母后一问西山便知。”韩信言之凿凿,倒是教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无言以对。 “儿子确实心悦青丘帝君,但是错不在青丘帝君……”韩信望着李白,真诚十分的道:“青丘帝君一直都不愿让孩儿两难,所以一直都不愿意接受儿子的情意,父君母后切莫怪罪与他……” “韩信……”李白不太明白韩信为什么突然间这般的说,这种事情明明是两个人都愿意才能够发生的起来,可是韩信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让李白真的是……感觉有些不妙。 韩信却是悄悄的拍了拍李白的肩头。 流光仙子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的声音都因着焦急平添了一些尖厉:“信儿,你胡说些什么!” “信儿!”一直以来,都是流光仙子同着韩信说话,东皇太一只是在旁边给着流光仙子撑腰。 现下听了韩信的这话,他也是坐不住了,但转念一想,还是将出口的话软了不知多少度:“这种话在我们面前说便就是了,可切莫在长老们和外人的面前说……”” 韩信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脑子,他知道当年的皇爷爷同青丘的李信纠缠的有多深,相爱的有多痛。 后来青丘李信的下场,旁人也都是看到了的。 扒皮鞭挞,驱逐出了家门,只能在南海之外的鲛人族艰苦度日,最后也没有落个好死。 即使李白是青丘的帝君,也难保青丘那些向来都不太老实的长老会对他做些什么。 韩信不能叫李白冒这个险。 所以一切的罪名只能让他韩信来抗。 “不是的,不是这……唔!”李白慌慌张张的冲着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话讲了一半,忽而感觉喉头一梗。 原是韩信对他施了禁言之术。 “唔!”李白懊恼的瞪着韩信,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今日是在东海龙宫,明日就不知晓是个什么地方了。”韩信抬眸,第一次同着自家父母这般的讲话:“所以,父君母后不要再为难青丘帝君了,不然儿子不知晓……会做出什么事。”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流光仙子偏过了头,瞧了东皇太一一眼。 东皇太一脸上神情不稳,良久才冷静了下来,对着因为旁人外人第一次同自己交锋的儿子道:“带着他滚。” 第四百章 弃女归来 天有鹏鸟,腾万里长空,戏万里阔海,后为天界所用矣。 自古便就有着大鹏之鸟的传说,传说此鸟极大,不知其几千里也,能幻化为鱼,其名为鲲,也不知其之大几千里也。 鲲为东海龙宫所用,鹏为天界神族所用。 鲲一般是不会幻化为鹏的,相同,鹏一般也不会幻化为鲲,因为由鲲到鹏,亦或者由鹏到鲲,所要经历的不止是形态的变化,还有立场的转移。 但同鲲的鱼身不可变换不同,鹏是可以变换成人身的。 那般巨大的鹏,哪怕是变化成了人身,也是要比普通人高上一些。 大鹏在天界诸军之中,也算是个比较有威望的将帅。 他十分瞧不起性子温顺的鲲,每日屈居与龙族之下,浑浑噩噩,半点子激昂斗志都没有。 他大鹏,同那般懦弱的鲲不同。 他要在天界站稳脚跟,将他大鹏的名声发扬光大。 幻化成人形的大棚面儿上瞧着倒是同常人无异,除去后面的那一对黑色的羽翼,也就只剩下个子高一些了。 “大鹏将军。”旁边有士兵喚了大鹏一声:“天界那边传咱们前去。” 大鹏听闻此声,微微的偏了头,旁边将士瞧着大鹏要说话了,皆是寂静了下来。 他们这一支军队,向来都是由鲲鹏之中的鹏所领导,一直镇守着西天边界,不知几千年了。 而他们的将帅大鹏,一直都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一身的将帅之才只被天界用来看门,心有不甘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将士们很难保证,大鹏会老老实实的听天界的话,前往天界。 大鹏自己个儿违抗了命令倒是无妨,毕竟人家可是上古的稀有神兽。 他们这些小兵小卒可就不同了,若是不听天界的指挥,被灭族是分分钟的事情。 “那便就走吧。”都做好了大鹏抗命准备的将士们有些子没有想到,大鹏居然会乖乖的听了话。 “看什么?”大鹏也是感觉到了将士们的目光有些子怪异,不禁对着将士们吼了一句。 将士们一时间也是不敢说话了,纷纷低下了头,不敢言语。 这支名义之上属于他的军队,一直以来却是对天界忠心得很。 “那将军,我们何时出发前往天界?”终是被打破了沉默,副帅开口问了大鹏一句。 “即刻。” —————————— 天界也算是把所有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个遍,能召集的军队也都召集来了。 可是局势就是这般,北极天宫已经将天界完完全全的压下去了。 再也没有人敢说北极天尊赵云居心叵测,也再也没有人敢议论北极天宫是不是乱臣贼子。 因为只要坐上了高位,呼风唤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且北极天宫的人还放下了话,说是南天神族的太子早就被他们拿捏在手中了。 军力不足,疆土骤减,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被人掳了去。 这个天帝,当的确实及其的失败了。 也怪不得那些投靠了赵云的族群,毕竟成王败寇,千古不变的定律。 “天尊,鸦族的族长求见与您。”有下属上了前,对着赵云毕恭毕敬的道。 赵云执茶的手微微一顿,对着茶杯沿儿轻弗了一口气,淡淡的道了一声:“让他进来。” 那下属应了声是,随即就退了出去,传了鸦族的族长进来。 鸦族的族长穿了一身漆黑的羽衣,明明鸦族也算是个拿得出面儿的族群,偏偏这长老长了一副畏手畏脚,贼眉鼠眼的模样。 倒是真真应了他亲生侄女芈月的形容:和个贼子似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族长也不敢抬头瞧赵云,他倒是也知道芈月被他驱逐出鸦族之后,投靠了赵云。 这个死丫头,定然是没少说他的坏话。 “老奴芈羽之,参见天尊大人。”鸦族的族长对着赵云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态度那是十分的恭敬。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得来的方式都是十分让人不耻的。 他现在前来寻赵云请求庇佑,并不是真心的投靠赵云,也不是为了鸦族着想,而是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 赵云坐在那主位之上高高在上,芈羽之则就像是一粒低微到极致的尘埃,如狗一般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上一下。 “嗯。”赵云并不是没有听到芈羽之的声音,而是这个芈羽之给他的用处,还不如他手里的这一杯茶。 赵云没有发话让他起来,芈羽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跪在那里,良久不敢挪动半分。 “鸦族如何了?”良久,赵云才舍得赏赐给这个鸦族族长一句话。 见赵云乐意搭理他了,芈羽之赶着紧儿的回话道:“天尊大人,一切都好。” “嗯。”赵云又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良久无话。 芈羽之的膝盖都跪的酸痛了,赵云倒是也不给一个痛快话。 “来人。”赵云张口唤了一声,随机门口便就进来了一名将士:“天尊。” “姑娘来了没有?”赵云问了那将士一声。 将士微微一怔,随即瞧了跪在地上已然半晌的芈羽之一眼,这才答道:“姑娘已经接到消息了,正在前来的路上。” 赵云嗯了一声,随即放下了茶,对着那将士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将士告退之后,赵云才好似刚刚想起了跪在地上的鸦族族长芈羽之似的,半是带了歉意的道:“呀,瞧本尊这个记性,族长还在地上跪着,本尊净是忙别的事情了,实在是本尊的不是。” 鸦族族长听了赵云这话,也只能咬了牙,勉勉强强的挤出了笑意道:“无妨,天尊现在想起来也是不晚的。” 赵云撇了撇嘴,做出了十足十愚笨的神态,这才对着鸦族道:“还是先起来吧,地上凉,族长的膝盖又是尊贵的紧,可不能跪坏了。” 看赵云这语言神态,芈羽之心中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北极天宫,大概是容不下自己的。 他本以为,哪怕芈月投靠了赵云,在赵云的眼里,芈月也就是个出力做事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芈月对于赵云,要比他想象中重要的多。 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赵云在排斥着自己,为难着自己,想必就是在想方设法的给芈月出气。 可是他都在族人面前拍了胸脯保证了,定然会同赵云好生的交谈,确保鸦族的安全。 若是灰溜溜的回了去,定然会被族里那些效忠前任族长前朝贼子耻笑。 芈羽之踉踉跄跄的起了来,膝盖酸痛,跪了半晌早就麻木了。 但是他也不敢揉。 赵云身上那上位者的气场,教他不敢动作半分。 “我们家的姑娘啊,可是时常的说起你啊。”赵云命旁边伺候的人给这位族长看了茶。 芈羽之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屁股只敢沾着半点子椅子又同是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杯,因为手抖,瓷质的茶杯和茶杯盖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响。 “姑娘是……?”虽然已经在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但芈羽之还是不敢相信赵云这般亲昵唤着的人,会是那个被他赶出族群的弃女。 “瞧族长的记性,就是您的亲侄女,芈月啊。” 赵云这一句话是真的芈羽之的冷汗吓出来了,芈羽之扯了扯嘴角,稳下了心神,赶忙的对着赵云示好道:“天尊,老奴可是带着鸦族全族虔诚的敬意而来,您……” “芈羽之!”一声尖利女音如同晴天霹雳响在这大殿,将芈羽之活生生的吓了个哆嗦。 赵云缓缓的抬了头,能够因为芈羽之而忽略了自己的,也就只有芈月了。 毕竟是恨到骨子里的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芈月红了一双眼,杀气四溢。 “芈月姑娘,可使不得!”见芈月就要上前,旁边的敖轩赶着紧儿的扣住了芈月的手腕:“鸦族族长前来,定然是求和的,你可切莫……” 敖轩话未讲完,赵云便就懒懒的开了口:“松手。” “可是天尊……”敖轩还想要说什么,被赵云打了断:“这个是旁人家中的家事,咱们可切莫掺合了,你若是非想要掺合,本尊给你们两个指个婚?” 听了这话,敖轩老老实实的把芈月松了开来。 谁想要娶个这般凶恶的婆娘啊…… “月儿……”芈羽之本是觉得,在赵云的眼皮子底下,借着这北极天尊的威风,芈月是定然不敢伤害与他的。 但是北极天尊方才让芈月身边的那个龙族青年放手,不再阻拦…… 这是不是就说明,赵云不想要保他了? 鸦族族长直直的吓了个哆嗦。 当初他弑兄杀嫂,将自己的这个侄女儿驱逐出族群,这些卑鄙肮脏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不愿让旁人知晓,但是又被旁人猜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在今日……若是…… “月儿,我是你的亲叔叔啊……”话未讲完,身首异处。 芈月红着一双眼,斩下了自己这位亲叔叔的头颅。 赵云十分嫌恶的瞧着鸦族族长的尸身,对着下方的将士们做了个手势。 示意将士们将这具肮脏又龌龊的肉堆收拾干净。 下面的人动作迅速,很快就把地方打扫了干净。 旁边的人給芈月递过来了白手帕,芈月细细的擦了,这才将自己的弯刀放回刀鞘。 “可是舒坦了?”赵云笑眯眯的瞧着芈月。 “大仇得报,自是舒坦。”芈月如实的答道。 “舒坦便好,本尊还以为你会留他一条命,慢慢的折磨。”赵云摸着下巴道,思来有些不解。 “禀天尊,芈月不是圣人,芈羽之杀我父母,败我族风,芈月半刻都留不得他。”芈月是咬着牙根说完这句话的。 虽说她身为下属,在赵云面前是有些子放肆。 可是赵云却是不会在意。 毕竟芈月可是在他最为狼狈,最为低贱的时候投靠的他。 而不是等他强大起来才上来刻意的讨好,赵云能够有今天,也可以说是少不了芈月的功劳。 所以赵云才会称芈月为姑娘,而不是冷冰冰的直呼其名或者是喊个什么职位。 赵云还是一个十分记好的人的。 “说的也是。”赵云接了芈月的话,又续问道:“你在鸦族可是还有什么仇人?不如一块斩杀了吧,也省得以后麻烦。” 敖轩在旁边震惊非常的瞧着这一幕。 他原以为赵云做事毒辣,为人阴险狡诈,哪怕是为了面子上,他也会留芈羽之一条命。 却不料,他也是个鲁莽的。 为了给下属出气,不惜得罪一个族群。 也算是厉害。 “还有几个当初支持他的长老。”芈月也是实诚,赵云问了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那就都收拾了吧。”赵云懒懒的道:“现在就去,可别教我知道你给谁留了什么情面。” 芈月抱拳:“是!” 鸦族也算是个拿的出手的族群,他们虽说比不上大族来的有威望,但也不至于沦落为低贱的小族。 这天地之间,族群千千万,等级一向是十分森严的,除了青鸾一族出了北极天尊赵云这种响当当的人物,因为赵云自己个儿的关系,将青鸾一族带入大族以外,其他的族群基本都是一成不变。 大族仍是大族,小族也仍然是小族。 但野心人人有之,鸦族也不例外。 所以鸦族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之上想要投靠赵云,通过提前讨好赵云这个准未来天帝,达到自己小族变大族的目的。 可惜他们算错了这一步,不知晓当初被他们驱逐出族群的弃女会成为这位北极天尊的左膀右臂,也没算出他们的族长并非是为了他们而去同赵云商议,而是为了自己那可耻的利益。 所以,当被他们驱逐出族群的弃女芈月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心情是十分恐慌的。 鸦族的群落之中,有一处高台,专门用来处理要事。 例如族长训话,例如重刑惩罚,例如赏赐。 这里上一次被使用,是因为前任族长被谋反,推翻了政策,在此斩首。 芈月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怎样的被人按在地上,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父母被侩子手斩了首。 年少的鸦族公主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自身那薄弱的力量虚的可怜,半点子用,都没有。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芈月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她十分的好奇。 她不知晓自己当年为何就是如此的废物,连这些人的束缚都挣脱不了。 高台之上有着几柱木桩,上面有着鞭痕与刀痕,都是当年她受用过的。 手指一寸寸的抚过那木桩上的痕迹,芈月垂着眸子,不知所想。 从第一个鸦族族人发现芈月在高台之后,高台之下的人便就越聚集越多,最后整个族群的人,都来到了此处。 芈月的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包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族民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了,他们的族长,怕是已经被这个弃女…… “各位,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芈月瞧着下方的族人们,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对于下方的族人来说,芈月这个笑,是带了刻骨的寒。 “公……公主殿下……您怎回来了……”一一位较有威望的长老哆哆嗦嗦的问了一句。 这一句倒是把芈月问笑了:“公主?三长老可切莫乱叫,我一介弃女,早就被驱逐出了族群,怎担待得起三长老一声公主殿下?” 下方的长老们面面相觑,良久无人敢继续开这个口。 “对了,芈羽之前去投奔北极天尊,道是整个鸦族都愿意归顺北极天宫所管辖,此事可是真的?” 长老们瞧了瞧芈月手中所拎着的包裹,暗暗的猜想了一下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回公主的话,族长是有着投奔北极天宫的意愿……”大长老打破了这个寂静,回了芈月的话。 “那就是了。”芈月点了点头,她斜着眼儿,瞧了一圈儿,莞尔的笑了一笑,随即手中宝抱包裹看似是随意的抛出,但是却正好落在了大长老的怀里。 大长老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刚到手,大长老就感觉到了受手上有着黏腻之感,一股子血腥稚之气扑鼻而来,难闻的气温让大长老皱了皱鼻子。 “打开瞧瞧,许久未见,我也是应该送你们个礼物。”芈月对着底下的族民们道。 芈月手指轻点,凭空便就出现了几只黑鸦,黑黑鸦盘旋成椅状,芈月懒懒的靠了上去,皮肤苍白的少女,腾空而起的黑鸦之椅,倒是有着积几分的诡异。 大长老又瞧了瞧旁边的同伴,见同伴也是有着积几分惧怕之意时,大长老就明白了。 这个包裹只能自己打开了。 小心翼翼翼的将包裹捧在左手之上,右手手指颤颤巍巍的将包裹解了开。 随即,岁数大了经不起惊吓的鸦族大长老被吓了一个惊叫。 原来,那包裹之中的物事,正是他们鸦族族长芈羽之的头颅。 “公主……公主殿下……这……这是何意?”旁边的长老们也是害怕非常,摸不透这芈月的意思。 “芈羽之在北极天尊面前失仪,被北极天尊所授意斩杀,天尊大怒,本是准备将整个鸦族都屠杀干净,有人求情,这天尊这才放了你们一条生路,因着他一个人的言语,连累了你们整个族群的存亡,这样的族长,你们还要不要?” 下方大长老等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毕竟当初芈羽之谋反,他们可是帮着出了不少力。 下方的族民听了芈月的话,窃窃私语了起来。 “族长当真如此?” “这位可是咱之前的弃女,她讲的话,怎能信?” “那可保不准……” “看她这架势,不会真的把咱整个族群……” 那些议论的声响在芈月听来,就像是赶不走的苍蝇,烦人得紧。 “都闭嘴!”芈月冲着下方大吼道。 果不其然,因为族民有些许的畏惧芈月,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我也说了,是因为有人求情,鸦族暂时的保住了。”芈月瞧了一圈,复又道:“若是因为你们这些张什么都敢议论的嘴将鸦族重新逼上了死路,谁都保不住你们。” “是……”下方的族民们软软的应了一声,包括几名长老,也是不得不低了头。 芈月满意得紧,座下乌鸦缓缓下降,芈月纤足轻点地,落了下来,掷地有声:“芈羽之管理鸦族不力,现如今的鸦族,还是要回到我的手上管理。” “可是你是弃……”有名长老刚刚张了口,就被腾空而来的一支黑鸦羽毛给刺穿了喉咙,鲜血狂喷而出,那名长老一脸痛苦,似乎是想要堵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一股子黑雾腾空而起,如同妖魔的触手一般,将那长老缠绕了起来,最终绑在了那受罚的木桩之上。 忽而又有着几翎羽毛破空而出,将那名长老的四肢都牢牢的钉在了上面。 随后黑色的利箭如骤雨急降,一枚枚的穿过了那长老的身体。 正所谓万箭穿心,便就是如此了。 下方的其他长老和族民十分惊恐的瞧着这一幕,良久无话。 “还有谁不同意吗?”芈月的话中带了冰,带了霜,带了一切叫人害怕的因素,摧残着下方人那脆弱的心智。 “族长万安。”大长老先是率先的跪了下来服软。 就好似那层层摞叠的砖头,最下方最能稳定的那一块被抽离了,上方的建筑顷刻之间就倒塌了下来。 “族长万安。”下方的族民跪倒了一片,用着最卑微的姿态讨好着芈月。 芈月只觉得有口一直郁闷在胸口久久不能舒出的气,终于是在今日出了来。 这些年所受的委屈,这些年所受的白眼,这些年所受的伤痛,这些年所受的伤痛。 仿佛都是有了发泄的点。 “很好。”芈月满意的瞧着下方的族民,点着头,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什么人又重复了一遍:“很好。” 下方的长老们一身的冷汗。 他们知晓芈月痛恨的人,不仅仅是谋朝篡位的亲叔叔。 还有着他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 “族长,先前我们也是受人要挟,家中老小性命都拿捏在旁人手中,我们不敢不从啊……”大长老见芈月不说话,心中更是慌乱的很,赶着紧儿的先发了言。 第四百零一章 叔侄关系 “哦?是吗?”芈月偏了偏脑袋,似笑非笑的瞧着大长老。 大长老被那么一瞧,整个人都乱了阵脚。 一是被前任族长的脑袋给吓了个半死,二是芈月的气场实在是危险…… “是……”大长老垂了头,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我们对老族长,一直都是忠心……” “忠心不忠心,我心里还是有数的。”芈月也不再瞧大长老了,回过了头道:“切莫多言了,免得叫别人觉得虚伪。” 大长老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被芈月一个眼神给败下阵来。 ———————— “天尊,此番前来,卑职还带了一人。”敖轩见芈月似是走的远了,这才上前对着赵云道。 “本尊知晓。”赵云瞧着手中清茶叶柄起起伏伏,淡淡的道。 “那……天尊现在见不见他?”敖轩也是个聪明人,见赵云明白了,也没多说什么废话。 “让他进来吧。”赵云还满是期待的,毕竟也算是头一回同这个人一对一的正面交锋。 “是。”敖轩对着赵云拱手恭敬道,随即就出了门,将那个人唤了进来。 昊天在很久之前就听自己的婢女言说过这位北极天尊。 据说这位年纪十分年轻的北极天尊是历代天尊之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个,一杆银枪横扫天地诸族,一身银甲叫人望而胆寒,相貌英俊,身姿挺拔,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所以昊天才能接受这个人可能是自己的生父的这个事实。 若是旁人,弱的不成样子,且不说他愿不愿意承认这个生父,也要看自己的生母是否愿意和他有露水情缘。 一路的风尘仆仆,昊天的一身白袍早就沾染上了尘土,看起来圣洁不在,只徒留狼狈。 但是长期的养尊处优还是让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不管在什么场合,不管面对着什么人,都保持着自己骨子里的傲气。 所以,当他一步步的走向赵云的时候,他并不露怯,而是挺胸抬头,一步一个脚印的过了来。 昊天在离赵云并不远的地方站定,随即就没有了动作,只是静静的瞧着赵云。 “大胆,见了天尊怎不行礼!”旁边有将士瞧准了时机,想着要在赵云面前好生表现一番,赶着紧儿的出口呵斥昊天道。 而赵云则是摆了摆手,示意这人切莫多言。 意识到自己这个马屁可能拍到马蹄子上了的将士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天尊大人,真是好久不见。”昊天笑眯眯的瞧着赵云,朗声的道。 “是啊,距西南天事件过去,已然有些时日了,太子殿下在北极天宫住的可是还习惯?”听出了那昊天言语之中的阴阳怪气,赵云也回了那么一句。 一想起在北极天宫被赵云刁难的那些事情,昊天就觉得心里发堵。 是啊,本是天之骄子的南天神族太子殿下昊天,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及其优秀的独一无二的完美存在,却被赵云说成是众多亲子之中的一个。 他仅仅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昊天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胸口憋闷难受非常。 但难受归难受,面儿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全。 “有天尊大人照顾,自然是习惯的。”昊天面儿上笑眯眯,眼中却是已经带了一些的恼意。 眼尖的赵云自然是瞧见了的,面儿上不动声色的道:“那就好。” “天尊大人,本……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求和。”本是下意识的要说本宫,突觉这种场合有些子不合适,昊天只能临时改成了我。 “求和?”赵云皱了皱眉头。 “是。”昊天坦然的应了下来,继而又道:“但我并未是代表南天神族来求和,而是仅仅代表我个人,前来求和。” 这就是了,赵云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太子殿下可要让本尊瞧见诚意啊。” 昊天也笑了一笑:“那是自然。” ———— “天帝,天宫内外已然加固了兵力,外头能回来的军队也都召集回来了,请您下令反击。”巨灵神一回到天宫,就知晓了九天玄女在西南天受了委屈,一时间勃然大怒,上前请命,誓死要为九天玄女讨回一个公道。 “天帝,先前明明赵云打进了天宫,却又撤兵回了去,怕是有诈。”二郎神见巨灵神这般的鲁莽,也赶着紧儿的上前道。 “是啊天帝,二郎真君所言甚是,这赵云一向都是诡计多端,若是给咱们设下了圈套,咱们兵力不足,可真真是亏损不起了啊!”有将士觉得二郎神说的十分有道理,当即就附和着道。 巨灵神本就同二郎神之间矛盾颇深,现在这个二郎神杨戬又当着天宫那么多君臣的面儿不给他面子,一时间怒气上涌。 巨灵神气愤至极,他手指微颤的指着二郎神和附和二郎神的那一群人:“这也不敢打,那也不敢打,养你们这一群武神有何用!” “巨灵神大人,还请您注意言辞……” “老子注意个屁!”巨灵神实在是看厌烦了这一群人这虚伪的神态和言语,忍耐的太久了,实在是憋屈的难受:“你们在后面贪生怕死,对得起在外征战的将士吗!对得起为了守护天宫战死的烈士吗!对得起吗你们!” “巨灵神大人……”旁边有人想要拉住巨灵神,这可是在天宫大殿之中,这般的失仪,着实不妥。 “你们就自己个儿窝着吧!”巨灵神冲着二郎神等人狠狠的撂下了这一句,随即便就转过了头,对着天帝请命道:“天帝,微臣请求出战外围,杀他赵云一个片甲不留。” 天帝也算是看了好一会儿的好戏了,这些子神仙之中,他信得过的着实没有几个,只能转头瞧了一眼二郎神。 二郎神是自己妹妹的亲生的儿子,血缘关系浓厚,想必是定然不会背叛自己的。 但是二郎神在下方却是十足十的温顺的态度,仿佛方才反对巨灵神的人不是他似得。 见二郎神这副态度,天帝倒是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允了巨灵神的要求:“可。” —————— 青丘在沉寂了几日之后,忽而接到了一个来自东海的消息。 是东海的赢鱼仙子送来的海螺,许是青丘山实在是陡峭,这个修成不足的小仙子上来的时候,全身的法力已然快要不足维持人形了,眼皮懒懒的耸搭着,嘴唇干裂着起了皮,瞧起来精神恹恹。 素衣瞧着眼前这个半人半鱼,脸上还长着鳞片的赢鱼仙子,赶着紧儿的叫人去准备一些凉井水,别让东海的人那么死在了青丘山上。 泡在大桶之中的赢鱼仙子总算是缓缓的恢复了些许精气。 而这边的素衣也是听完了那海螺之中储存的话,脸上一时间摸不透情绪。 赢鱼仙子自幼便就胆小,此时又是身处他乡,陌生的环境加上紧张的气氛,实在是叫人有些害怕。 “这个……”素衣忽而开了口,将赢鱼仙子吓了一个激灵:“啊?” 素衣皱着眉头,对着那赢鱼仙子问道:“我们的帝君,果真在东海如此了?” 见这句话问的无害,赢鱼仙子这才敢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声音也是又小又细,怯怯的道:“据那些在跟前伺候着的姐姐们说,青丘帝君大人,确实是晕倒在我们大殿门口来着……” 若是素衣并未听完,赢鱼仙子讲到李白晕倒在大殿门前的时候,怕是早就心急如焚了。 然而素衣听完了,她在意的,也不是李白晕倒在了哪里,而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那帝君被救起来之后,东海太子殿下……” 旁边的侍女又往水桶里添了一桶凉井水,舒坦的赢鱼仙子眯起了眉眼:“后来青丘帝君被救到了大厅,我们殿下就回去了,也不知怎的,殿下和帝君王后吵了起来,似乎吵的很是凶呢。”赢鱼仙子舒坦的打了个颤儿:“而后殿下就抱着青丘帝君大人走了。” “怪不得,这海螺之中,龙王大人让青丘好生管教自家帝君……”素衣回想起那海螺之中半分带了羞辱的话,心中就有些酸涩。 在青丘都没受多少委屈的李白,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决心,才会一直待在东海受这等羞辱。 虽然海螺之中并没有直白的说他东海为难了李白,赢鱼仙子也没有说李白在东海受了委屈…… 但素衣就是知道,李白在东海的日子,定然是受了羞辱的。 毕竟东海的那名帝后,可是出了名的娇纵。 年少的时候被她自己的父君惯坏了,成婚之后又被她自己的丈夫惯坏了,一直都是个我行我素的风评。 这样的人若是知晓了自己的儿子被另一个男子拐走了,她不想方设法为难人家才怪呢。 “我们殿下走的时候,帝后很是生气,还让殿下不要再回东海了。”赢鱼仙子眨了眨眼睛,仿佛不是很明白这句话:“是殿下做错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帝后不要殿下了?” 素衣有些卡顿,她知晓这些鱼仙子一般都是比较不谙世事,毕竟东海处在深海,也算是长时间的与世隔绝,除去必要的时刻,是不同其他族群来往的。 但是不谙世事不代表不长脑子,那么显而易见的道理,这个小仙子都不懂,素衣很是奇怪为什么东海会派她前来送信。 “是的,你们的太子殿下确实是做错了事情。”素衣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左右这个小赢鱼仙子是东海的人,她定然是要欺负欺负的:“而且还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所以帝后就不要殿下了是吗?” 素衣点头:“是。” 小仙子一时间那脸就哭丧了下来:“这可怎么办呀,殿下离了东海,可是很危险的呀……” “放心,你家太子殿下在外受不了什么委屈。”素衣还是比较厌烦这种动不动就委屈哭啼的女子:“你家太子殿下并非是个善茬。” “太子殿下他……”赢鱼仙子还想要说些什么,被素衣不耐烦的打了断:“行了行了,信儿你送到了,任务也算是完成的漂亮,等喝饱了水便就回去吧。” 小仙子见素衣也不乐意和她说这些话了,也是乖乖的闭了嘴。 素衣也是待的没趣,她自己个儿也是知道,她家的帝君大人在外有韩信护着,也是吃不着苦的。 虽然她不太喜欢韩信,但是她知道,在韩信身边的李白,总是安全的。 更何况李白已经不是当年任由青鸾欺负压榨的小小青丘太子了。 李白现在,是青丘的帝君,狐族的领袖,是能斗前任老帝后,平内部长老异人的青丘帝君。 “对了。”素衣忽而想起了什么,回过了头,问那赢鱼小仙子道:“仙子可是知晓,你家太子殿下带着我家帝君去了何处?” 小仙子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会儿,脑中认认真真的寻思着韩信临走前说的话,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长安。” 长安雨落,淅淅沥沥的飘渺。 李元芳拖着腮,思索着今早儿兰陵王对着他说的话。 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李元芳觉得自己一直都是清楚的。 李家的落魄大少爷,最终无奈入了锦衣卫。 这本是一个及其悲惨的故事。 但是李元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原以为已然死去的母亲,居然并没有死。 非但没有死,他的母亲甚至还在李家被灭了门之后改头换面,进了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步的从宫女,坐上了妃子,皇后,乃至女皇。 刚开始知道了这个事实的时候,李元芳以为是兰陵王在说笑。 自己一直效忠的女皇,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母亲呢? 可是兰陵王那认真的神情告诉着他,是真的。 他的母亲,确实就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 李元芳在兰陵王的说教之下,终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见李元芳的心神算是稳了下来,兰陵王也是小心翼翼的提出了那个要求:“回帝都,培养你为太子。” “让我想想。” 李元芳是这样的回答道。 想多久,想什么,李元芳也不知晓。 他只是觉得,这个长安,有着一生之中最为美好回忆的长安,若是就这般离去了…… 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这个城中,不管是商贩小摊,还是城墙楼阁,都是有着那个人的影子。 他不会撕心裂肺的去质问女皇,明明知晓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去庇护他,保护他,而是让他摸爬滚打,平白受了那么多的欺负。 他也不会怨天尤人,唉声叹气,觉得是谁亏欠了谁。 自打那个人生生的在他眼前去了之后,他就没有什么念想了。 这平静的心思就如同死水,无风再也掀不起波澜。 他嘴上说着想想,其实也只是想要在长安多待一些时日罢了。 他想要在长安多看看,以后在帝都皇城的日子,就能多一些怀念。 怀念啊…… 李元芳淡淡的叹了口气,许是这雨丝凉,带了些许的雾气。 “元芳!”忽而一声唤,将李元芳的思绪唤了回来。 “这位公子,不可进啊……”伴着侍女急促的呼喊,那人进了屋:“元芳,我们前来看望你了。” 李元芳先是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之后便就是欣喜:“师叔!” 李白见李元芳认出了他,当即就得意洋洋的和旁边追的气喘吁吁的侍女道:“你看,我早就说了吧,根本就不必禀报的。” 那侍女还想要说些什么,抬眼便就瞧着李元芳看着她道:“你先出去吧,本官同师叔叙叙旧。” “是……”侍女欠了欠身,出了去。 “元芳,此番前来,是有一事想要……”李白话未说完,便就瞧见李元芳客气道:“师叔还是坐下再细说吧……” 怎的这般客气了……李白心中虽有诧异,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才又道:“我们想要在你这里借住一些时日。” 李元芳点了点头:“师叔想要住多久都可……等等……”似乎是注意到了及其重要的地方:“我们?” 李白一直以为李元芳知晓,但看李元芳这副反应……应该是不知晓的:“是,还有韩信……” “韩公子?”李元芳不解的偏了偏脑袋:“你们……” “我们……”李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们……在一处了。” 李元芳有些震惊的瞧着李白,良久才稳下了心神问了一句:“那……那师祖可是知晓?”” “师父知晓的。”李白嘴在这个时候倒是快了,但想起东皇太一和流光仙子的态度……李白又有些失望的垂下了脑袋:“但是韩信家中的人不太同意……” “他家中是做什么的?”不同意倒是也正常,毕竟这个世间,男男相恋是容不下的,李元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李白听到这句话,眉头微微的皱了皱。 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同李元芳说实话,告知他自己和韩信的真实身份。 罢了,左右元芳也不是什么外人,李白决定和元芳说实话:“元芳,其实我不是人。” “噗……”李元芳觉得李白有些子疯魔了。 哪有人这般的骂自己不是人的? “不但我不是人,韩信也不是人。”李白又加上了一句。 “额……”李元芳皱了眉头,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下,一会儿要不要给李白请上一个郎中,好好的看看这个心智方面的问题。 李白见元芳这副反应,有些子不解:“你怎的了……?” “师叔。”李元芳上了前,握住了李白的手,对着李白有些子同情的道:“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喝喝酒就好了啊,何苦憋屈着憋坏了自己?” 李白好好的琢磨了一下李元芳的意思,这才恍然大悟。 敢情李元芳是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疯魔了。 不过细细想来,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听起来确实是不太正常。 “不是……”李白有些无力的想要解释:“这个是真的……” “要不要元芳陪着师叔喝上一杯?” “哎呀!韩信你快些出来啊!”李白嘴笨,一时间也是不知晓该要怎么解释了,只能对着身边的空气大喊道。 李元芳刚想要继续安慰李白,李白原本空无一物的身旁忽而浮现出了点点光斑,随机便就凝聚成了一人。 那人头上顶了对龙角,样貌身段都是李元芳所熟悉的:“韩公子?!” 韩信点了点头,原本他只是想要跟在李白身边,不同李元芳见面——毕竟他们之间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 却不料李白的这番言语,竟是被李元芳当作失了心智的疯子。 平白里变出了一个人,绕是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物事的李元芳,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个是……韩公子吗?” 李白点头道:“对,就是韩信。” “可是……可是……他方才……”李元芳的手指发着颤,看来是被吓的不轻。 “早就同你说过了,我们不是人。”李白无奈的紧。 “那你们是鬼吗?还是说师叔你已经死了?”李元芳一猜忌起来,说起话也是口无遮拦。 “呸呸呸,你师叔我身子骨健壮着呢,什么死不死的。”李白是真的想堵住李元芳的嘴。 分明长了个可爱的孩童模样,偏偏嘴里说的话这般的恼人。 “那师叔您是……神仙吗?就像师祖一样?”李元芳眼中闪亮亮的。 李白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李元芳的这个问题。 “算是吧……”李白得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你师叔是青丘狐族的帝君,而在下,是东海龙宫的太子。”韩信见李白半天都扯不出来,嘴快的替李白讲了。 “青丘狐族……东海龙宫……”李元芳皱着眉头思索了良久,这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怪不得之前韩公子说自己是东海人氏,原来韩公子是东海龙宫的……”李元芳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吓得呜啊一声退后了半尺不止:“你们……你们……是上古的兽族群?” 李白挠了挠头:“啊……是……” “那师叔是帝君,韩公子是太子,你们不应该是叔侄的关系吗!” 李白只觉得心口似乎被血淋林的插了一刀:“叔侄……” 他确实要比韩信年长几岁,但是也不至于是……是叔侄吧…… 太过分了啊! 第四百零二章 感同身受 “不不不!”李白慌张的摆了摆手:“不是叔侄!我们岁数相近,仅仅是因为我父亲去的早,我这才成了帝君罢了!” 李元芳倒是不太在乎这个:“那么师叔此番前来,所是为何?” 李白见李元芳问了,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啊……是因为……” “因为要在李大人这里借住一些时日。”韩信见李白支支吾吾的就知晓指望不上,揽过了李白的肩膀,对着李元芳道。 冷不丁的被揽过了肩膀的李白是百般的不习惯,这种事情私下里做也就罢了,明儿白的在旁人面前…… 韩信是真以为自己不要这张老脸了。 “可……可以吗……元芳?”李白红着一张脸,问着李元芳道。 “自然是可以的。”李元芳点了点头,不过这心中还是疑问满满:“师叔和韩公子为何要到长安?这里即没有大神庇佑,也没有族群管辖……” “就是因为没有大神庇佑,没有族群管辖,我和韩信才会前来拜托你啊!”李白情绪有些子激动的上了前,握住了李元芳的手:“元芳,你可一定要收留我们啊!” 李元芳被李白和韩信的这一番动作给吓了一跳,脑筋一时间也是转不过来,只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好。” “你平日里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不必在意我们……”李白也是瞧见了李元芳那泛着黄的脸色,就知晓在他们不在的日子里,李元芳过的定然是不太好的。 李元芳还以为李白只是在客套:“师叔,你们来了,我怎能不在意……” “不是不是不是……”李白见李元芳误会了,赶忙的摆着手解释道:“我们本就是没有个什么地方去,实在是走投无路,这才来麻烦你,你若是因着我们这两个大闲人而分了心,那我们还不如不来……” 李元芳见李白这般的讲了,也只能点点头,对着李白道了一声好。 —————— 夜间,李白躺了床上枕着双手,目光茫然,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走了神。 “你怎的还不去洗漱?”韩信穿了里衣,头发滴滴答答的落着水,看来是刚刚的洗完。 “重言,我在想一件事。”李白可能是有些困了,声音都小小的,带了一些疲惫。 “什么事?”韩信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手上的布帕擦拭着湿发。 “你说,若是我们去一趟地府,能不能将狄仁杰狄大人的魂魄要出来,带到长安,让他和元芳见一见?” “怎的会有这个想法?”韩信听了李白的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是李大人要求的吗?” 李白坐起了身,冲着韩信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觉得吧,咱是要在这里住上一些时日的,定然是少不了麻烦元芳,咱在这里,若是做只吃不干的懒散闲人也是不好,可是我们又不熟知精通这凡人之间的章法……帮不了元芳……” 韩信挑了挑眉,神情了然:“你的意思是,做这等事情,报答元芳?” 李白点了点头:“嗯,你看元芳的模样,比我们上回走了之后瘦了很多,定然是相思成疾……” “你可别胡说了。”韩信对李白这等的异想天开实在是感到了无语:“你怎就不知晓李大人是因为事情太过于繁忙,故而劳累消瘦的?”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啊。”李白瞧着韩信,忽而笑了一下,随即上前,拉过了韩信的衣领,贴近了他的脸道:“先前见不到你,我也是这般的思念,也是消瘦了不少呢……古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为伊消得人憔悴……哎哟!”李白话未说完,便就被韩信压了下来。 好在床铺松软,才不至于弄疼李白。 “狗韩信,你做什么!”李白见韩信又不知晓一个人在感动个什么劲儿,一时间有些子恼怒:“你发什么疯!?” 韩信的呼吸有些粗重的在李白的脖颈旁徘徊,手臂用力的将李白揽在怀里:“太白……太白……” “啊,”李白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怎的了?” “你说……你说你想我……”韩信激动得很,下面的那个物事也是硬挺挺的戳着李白。 李白心中暗道不好,韩信这个小贱蹄子,就是听不得一分的情话。 不然就会像现在这般,动情不已。 不成,要是任由韩信这样,一会儿非的戳死自己不可。 青丘帝君狐族首领前任白泽帝君之子的李太白极是聪慧,自己个儿也是知晓,继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韩信韩信!你快些放开我!我还没有洗澡!” “完事儿之后,我抱你洗。”韩信在李白的脖颈之间喘着粗气,下方顶了李白几下。 “不成!我现在就要洗!”韩信是个及其体贴温柔的情人,每次完事儿之后确实是会抱自己去洗澡。 但是每次的李白,哪回不是不省人事?哪回不是毫无力气?哪回不是脱力神志不清? 这狗韩信居然还有老脸说道这个事情! “快些放开我!”李白气呼呼的推搡了一下韩信的脑袋:“我要洗澡!” 见李白态度如此的坚决,韩信有些幽怨的瞧了李白一眼,随即就放开了李白。 终是摆脱了韩信的控制,李白形如疾风快如闪电的蹦了八尺远,见韩信幽怨的眼神还是狠下了心,对着韩信呵斥道:“你别过来!我自己洗就是了!” “好……”韩信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李白这才展颜:“那你等我。” 见今晚有戏,韩信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 若是以前的韩信,搞不好早就扑倒直接霸王硬上弓了。 可是现在的李白刚刚在东海因为着自己受了委屈,他又怎好意思直接强迫他? 李白红着一张脸,终是将身子慢条斯理的擦拭了干净。 犹豫良久,还是将手伸入了那个地方。 这里……也是要好好的洗干净…… 当李白全身都泛了粉红站在韩信面前的时候,韩信只觉得理智什么的都飞到了西天之外了。 所以今夜的韩信,自然是做的极其的爽。 “明日要去一趟地府……”李白晕过去之前,对着韩信道了一句。 韩信只能无奈的吻了吻李白那汗湿的额头,应了一声好。 侍女早早的就将饭菜送了过来。 韩信醒的早,被侍女叫醒的时候,李白还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身上那轻轻浅浅明明暗暗的印子昭显着昨晚韩信有多过分。 “韩公子,李公子,大人传奴婢来给您们送一些吃食。”那侍女在门外小心翼翼道。 韩信怕这侍女继续喊叫下去会将李白吵醒,先是及其小心的将自己的胳膊从李白的脑袋底下抽出,待到和李白分开之后,便就动作十分麻利的穿了衣,束了发。 那侍女见喊了一声之后还没人应答,皱了皱眉,举起了手,准备再敲上一下门。 “吱呀——”还未等侍女敲门,那门就自己开了。 韩信见那侍女仍是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后转身将门关上,唯恐侍女能瞧见里面的光景。 “韩公子……”那侍女有些不解的瞧着韩信的动作,刚要出口询问,就被韩信伸手堵住了嘴:“嘘……” 侍女说不出话,只能将手上拎着的食盒冲着韩信晃了一晃。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就是来送饭的。 “姑娘,实在是冒犯了。”韩信将手收了回来,得到了自由的侍女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韩公子,您这是何意?” 韩信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对着侍女解释。 良久,韩信的脑中才想出了一个这般的缘由:“因为太白还没有起……声响太大会把他吵醒……” 侍女只觉得匪夷所思。 你家的太白到底是有多么娇贵,这一丁点的响声都受不了? 心中想归心中想,面儿上的小侍女还是十分的客气的:“那韩公子还是先将饭菜拿进去吧,免得一会儿凉了,吃了伤胃啊。” 韩信接过了食盒,对着那侍女客气的道:“多谢。” 侍女回了韩信一礼:“韩公子客气了,李大人方才说,过上一阵子会过来,若是李公子还是未醒,奴婢去回了李大人……” “不必。”韩信瞧了房门一眼,而后对着侍女道:“李公子我会叫的,你让李大人过来便是,毕竟他们叔侄之间已然是好久未见了。” 侍女点了点头,赞同着韩信道:“是。” “你回去吧。”韩信对着那侍女道。 “那……需不需要奴婢将饭菜给您……””侍女犹犹豫豫的瞧着食盒道。 “不必,你回去就是了。”韩信也不是那般的身娇肉贵,吃个饭还要人在旁伺候:“我来就好了。” 李白迷迷糊糊的听着了韩信在外头和个什么人说话,但是昨夜被折腾的实在是太狠了,,他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也是懒得查看了。 不消一会儿,韩信好似拎着个什么东西回了来。 关了门,将食盒放置在了桌子之上,韩信踮着脚尖儿就到了李白的床前。 “太白……”韩信坏心眼的贴近了李白的耳旁,贴着耳边吹了口气。 “呀!”李白的耳朵可是敏感得很,这一口气怎么受得了? 一个翻身就做了起来,动作太猛又牵扯到了昨晚使用过度的腰,疼的李白当时就倒吸了一口气:“嘶……” “你切莫动了。”韩信见李白这般的不舒坦,心里也是心疼的,赶着紧儿的上前将李白扶稳。 “狗韩信!”李白也是越想越气,懊恼的捶打了韩信的胸口一下:“切莫碰我。” 话虽然这般的讲,但是李白的身子确实软软的靠在了韩信的身上,并且舒坦的打了个颤儿。 “你靠在我身上好生休息,是……是我孟浪了……”韩信先是对着李白道了一歉,而后手便就游离到了李白的腰间,轻轻的给李白按摩着穴位。 “嗯,再往下一点。”李白舒坦的眯着眼睛,在韩信的怀里舒舒坦坦的叹了口气。 “这个力道可以吗?”韩信询问这李白道,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讨好。 “嗯。”李白懒洋洋的应着:“手往下一点,力道重一点。” “好。”韩信无奈的应了一声,手上确实老老实实的加重了一些力道。 “师叔,今天早……”李元芳本是及其兴奋的想要前来找李白叙旧,毕竟昨天一直在思考着事情,李白又来的突然,相必是不甚亲切的。 所以今早他要前来瞧瞧李白,左右事务昨天都做过了,也不是很着急。 结果李元芳一进这个屋,就闻到了一股甜膻之气。 虽然身形稚嫩,但是先前李元芳同狄仁杰为了搜查犯人,也是出入过烟花场地的。 李元芳自然是知晓这股味道是什么。 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他的师叔李白正窝在韩信的怀中,懒懒的半卧在床上,看起来惬意得很。但是这种看起来有些香……香艳的场景在李元芳进来的那一刻破坏了。 被李元芳惊到了的李白也不顾自己的腰还疼不疼了,麻儿溜的就坐了起来,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扯了个外袍挡着身子。 韩信则是下意识的就要把李白按倒往被窝里塞。 场景一时间十分混乱。 “别别别,”李元芳当时就下意识的半捂着眼睛:“你们忙你们的……本……我就是过来瞧上一瞧……” 李白在这一刻算是明白了,当初扁鹊同庄周调情被自己撞见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和滋味了。 这不就是父母偷偷做那种事,结果被孩子瞧见了的感觉吗。 “元芳元芳!”李白见李元芳这就要走,赶着紧儿的喊住了他。 “啊?怎的了师叔?”李元芳见李白喊了他,回过了头。 “那个……”李白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手忙脚乱的穿着鞋子,脑中还想着要怎么和李元芳解释。 “你师叔不舒服,我给他按按。”韩信见李白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个话,张口替了他解释。 “师叔不舒服,叫个郎中便就是了,何必韩公子亲自动手……” 韩信见李元芳这般的无知,心中坏心眼也是起了来:“你师叔腰不舒服。” “呀!”李白听了这话当时就炸了:“韩信你胡说些什么!” “元芳也是大孩子了,知道一些也无妨。”韩信倒是无所谓。 “那个……师婶……元芳今年二十二岁了……”李元芳弱弱的提醒了韩信一句。 而韩信则是觉得心口上被血淋淋的扎了一刀:“师婶……” “啊……先不要纠结这件事情……”李白也是觉得气氛是及其的尴尬,赶着紧儿的给二人解围:“元芳,你此番前来寻师叔,可是有事啊?” “昨日师叔前来,因着元芳自己的原因,未能好好迎接,所以今早才想来问一问师叔和师婶想要吃什么,元芳好去吩咐下人备着……”李元芳自己个儿也是委屈啊,他本就是过来询问李白事情的,怎知就撞见了这等的场面…… “那个……”韩信实在是听不下去李元芳这左一口一个师婶,右一口一个师婶了:“李大人,你可以……不要叫在下师婶吗……” “那叫什么……”李元芳也是察觉到了尴尬,毕竟韩信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被叫的和一个女子似得也是不妥。 “你可以叫我……韩叔叔啊……”韩信思索l额许久,觉得韩叔叔这个称呼甚好。 “可是……好吧……”李元芳本来是想要再提醒韩信一遍自己二十二了,但是转念一,想,韩信是龙族的太子,一条大龙可是能活好几万年呢。 韩信再怎么说,也是要比自己大上很多的。 韩叔叔就韩叔叔吧。 “乖。”韩信笑的眼睛微微眯。 “那师叔……”李元芳在这门口是待着也不是,不待也不是,就等着李白让他走呢。 “啊……师叔想吃兔头,要酱煟的那种。”先前在长安也是吃了不少美食,但可能是狐狸的天性,李白就记住了一个兔头。 “成,那元芳去给师叔吩咐下去,师……韩叔叔……有什么想吃的吗?”李元芳本是准备走了,但是有瞥见了韩信,又问了韩信一句。 “不用不用。”韩信这个人倒还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如果有……那个东西大概就是青丘的帝君李白…… “我不挑食……”韩信道了一句。 “他什么都吃的。”李白顺着韩信的话往下道。 “那元芳下去了。”李元芳对着李白韩信行了一礼,韩信又匆匆回了一礼。 见李元芳瘦小的身影走远了,李白这才将韩信揽了回来:“你看看他,这般的瘦,相比定然没有吃好。” “那你还来打扰人家?”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鼻尖儿,亲昵不已。 “这东海定然是待不得了,东海的人呢,又定然回去青丘和圣灵寻你和我,这青丘还好说,圣灵吧,若是让我师父知晓了,想必会是去东海闹的……”李白正是和韩信掰扯着道理,也不知晓韩信是哪里来的脑子,反问了李白一句:“那你说,圣医仙君和我父君若是吵了起来,谁会吵赢?” 若是旁人说话被这般的打断了,想必是一定会生气的。 可惜这是李白啊,自然是能够顺着韩信的话说下去的:“我觉得应该是我师父吧……毕竟我师父这张嘴啊……毒堪比蜂尾。” “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韩信笑着吻了吻李白的额头。 有些话,并不需要全部说完。 尤其是心有灵犀的这两个人。 ———————— “天帝,那赵云又是打到金銮殿就退了后。”有将士禀报道。 天帝听了这话,有些不解的皱了眉。 “先前这赵云就是有着好几次将天宫攻下的机会,可是每回都是打到金銮殿就停止了……”有文臣沉思了道:“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可惜啊,赵云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就能琢磨透的。 “天帝!”先前带着士兵发起过冲锋,但是又被赵云给压了下来的巨灵神又一次上前,对着天帝抱拳道:“臣请求再次出战!” “巨灵神大人还是歇着吧。”旁边的二郎神凉凉的开了口:“毕竟您可是打了败仗被扔进南天门的,可别再继续丢人了。” “你!”巨灵神感到了二郎神那浓浓的侮辱之意,一时间脸皮子发烫,竟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二郎神。 是啊,先前确实是他主动要求出战。 可是那赵云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将他的军队全部围了起来。 不过这赵云倒是也没有杀他一位将士,而是使了个定身咒语,将他们全部定了住,而后将这些将士一个个的扔进了南天门。 巨灵神是最后一个。 也是被抛的最高的一个。 那一天,绝对是巨灵神生长到那么大,最受屈辱的一天。 所以他最是讨厌别人说这件事情。 “那也比你这畏畏缩缩如同妇人一般的强!”巨灵神气哄哄的对着二郎神道。 “妇人怎么了,合着你不是妇人生……”二郎神也是不甘服输,准备同巨灵神呛上几句。 正当这二人唇枪舌剑的来往几个会合准备正式开战的时候,上头的天帝实在是看的烦了:“都住口!” 这一声下来,巨灵神和二郎神都停了口,只能是愤恨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的站了个板正。 “现在并非是内讧的时候。”天帝皱了眉头,用手按摩了清明穴许久:“这赵云在南天门日日夜夜的守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在侮辱南天神族吧……”二郎神弱弱的来了这般的一句。 “什么?”天帝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侮辱南天神族?为何?” “天帝可是还记得,在几千年之前,赵云有那么个恋人?”二郎神瞧着天帝,希望他能够想起那么一点点来。 “谁?”天帝日夜事务繁忙,自然是想不到这一件小事的。 “那人还是王母娘娘的娘家人,掌管这武陵山,是个桃花仙。”二郎神又提醒了一句。 “你是说武陵仙君诸葛亮?”天帝这才将当年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因为男男之间不可相恋,他便就准备将赵云废掉。 是王母家中的那个诸葛亮苦苦哀求,将所有的责罚都求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云这才逃了一命…… 第四百零三章 阎王大人 “二郎真君,你说北极天尊便就说北极天尊吧,扯上本宫是几个意思?”王母娘娘见这二郎神敢在众位仙君大臣之间谈论这个,一时间也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毕竟娘家的人身为男子,却还同另一位男子胡搅蛮缠,确实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这不就是忽而想起来了,多提了一嘴嘛,舅母可别生气。”二郎神见王母生了气,赶着紧儿的上前讨好。 王母冷哼了一声,不愿意再同二郎神言语。 “你的意思是……?”天帝也是琢磨不透二郎神的意思了。 “先前那武陵仙君被按着灌下忘川汤的时候,可不就是在南天门前?”二郎神又提醒了天帝一句。 “所以赵云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天帝觉得自己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的外甥了。 自己的这个外甥有的时候眼光真的是太毒了。 “先前赵云的心上人在南天门受了辱,他现在……大概实在替他自己个儿的心上人讨个公道。”二郎神许是也觉得自己说的对,临了不忘给自己点了点头。 “杨戬,你胡说些什么!”巨灵神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二郎神的胡诌了。 什么武陵仙君,什么南天受辱…… 虽然他们同赵云是敌对的一方,但是巨灵神觉得,赵云不会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 “巨灵神大人若是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赵云,那边就继续分析出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理由,解释解释赵云为何在南天门这般。”二郎神也是及其讨厌巨灵神这种回回都非要和自己反驳几句的态度。 果不其然,巨灵神见二郎神这般的问了,又答不上来,只能愤愤的瞧了二郎神一眼,不再言语。 “只是讨个公道?”天帝也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子扯,不禁反问了一句。 “赵云这人争强斗狠,看似是阴险狡诈,但是从他在南天门这般的久了还不将天宫一举拿下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在刻意的侮辱天宫和南天神族。” 天帝不禁气恼的拍了一下扶手:“孽畜啊,当年若不是朕提拔与他,信任与他,他怎敢今日在南天门前向朕叫嚣?” “天帝,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个星君听了这些话,不禁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个主意。 “什么法子,快讲快讲。”见还有人有法子,天帝不禁喜出望外。 “二郎真君方才也说了,赵云这般,是为了同武陵仙君出气,这就说明,武陵仙君在那赵云的心中,是十分重要的。”那星君眉眼细长,瞧起来就不像是个带了好意的人。 “你的意思是……”天帝皱了眉。 “我们可以派人前往武陵山,抓住武陵仙君来要挟赵云。” 这句话一出,就引起了所有大臣的反对。 “不可!” “不可!” 这一次,巨灵神总算是同二郎神站在一个角度之上了。 “天帝,我们是堂堂天宫,是正派的人士,怎可做这种小人的勾当?” “情景所迫,还分得什么小人大人。”那星君虽说是官阶低,心中有些子惧怕巨灵神,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 毕竟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星君的位子,赵云若是攻打了进来,那自己这千余年努力得来的荣华富贵可就烟消云散了…… 果不其然,先前一脸正气的各位仙人一个个的都十分赞同那星君的话。 “是啊,眼下不管用什么方法,保住天宫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这种时刻,还装什么伪君子,实在是可笑。” 巨灵神听了这些话,实在是觉得可恨 一群大男人,偏偏要做和女子一般的嚼舌根的勾当。 实在是叫人不耻。 “各位仙官还是先别说了。”二郎神叹了口气:“这等的事情,还是留给天帝定夺得好。” 那些仙官都住了嘴,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瞧着天帝,等着天帝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帝虽说也是觉得这种抄人家后家的方法十分不耻,但是…… 现下情况特殊,就算是做了这等的事情,也是可以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的。 毕竟昊天可是还在赵云的手中啊…… 想到这里,天帝只觉得决心下定决心:“好,那便就寻一人选,前去武陵山。” “天帝,臣认为,这等事情,还是王母前去比较合适。”二郎神见天帝答应了,索性把王母推了出去:“王母同武陵仙君之间,有着血缘之亲,说的话也是臣等所不能及的。” “杨戬,你这是何意!”从方才二郎神说到武陵仙峻的时候,王母就十分的不高兴,认为这杨戬铁定是憋了什么坏。 果不其然,这可不就是明儿面的要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嘛。 “现下天宫算是被赵云围了个结实,咱不想出去,他也懒得进来,与其一直被他侮辱下去,还不如……” “住口!”王母也是真的发了火:“杨戬,你一直把过错往本宫娘家人身上推,是几个意思?” 二郎神有些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给着各位同僚讲解一下这其中的厉害嘛……怎么?王母偏袒家里人,不让说还是怎么地……”” “你这般的讲,又将本宫推出去,是何居心?” “王母身为这天下的慈母,想必是不会同小辈计较的,是吧?”二郎神笑眯眯的瞧着王母,随即就跪了下来:“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这一个头开了,下方那是一片附和之声啊:“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你们……”王母是恨的牙根痒痒,转过头瞧了天帝一眼。 天帝也是十分赞同二郎神的观点的。 不管怎么说,先要把昊天救回来。 毕竟那是南天神族唯一的传承。 “王母,众位爱卿都这般的讲了,你就去吧。”天帝顺着众人给的台阶下了一个坡。 “好。”王母在天帝开口的那一霎那,心就彻底的死了:“很好。” 这般长久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先前利用自己,她可以不计较。 他爱上了别的女子,空留她一个虚名,她也可以不计较。 他让她赡养别人的孩子,她虽然做不到视如己出,但是也从未加害过这个孩子。 但是现在,任凭谁都知晓天宫被赵云包围住了,谁都出不去,露头必死,哪怕不死,也是会受辱的。 他让她去。 他居然真的同意了旁边那些人的观点,让她去送死。 “好,很好。”王母站起了身,眼底一片死灰,她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着道:“收拾一下,本宫即刻出发。” ”—————— 瑶池之中,立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人。 王母刚回到宫中,便就瞧见了他。 “娘娘……”旁边侍女也是见到了那少年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附到了王母的耳边:“要不要轰出去?” “不必。”王母面上倒是并无憎恨厌恶之情:“你去收拾东西便是。” 那侍女应了一声是,便就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哟,舅母。”二郎神一早就等在了瑶池,就等王母娘娘什么时候回来。 王母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就拖着长长的衣袍,走向了角落处。 “哟,舅母,您还真生气了?”二郎神自然是顺着王母的步子跟了过去。 “并不生气。”王母答道:“只是要多感谢你,让本宫彻底的看透了这个负心人。” “他连亲生的妹妹都舍得杀,更别提别人。”二郎神一脸的理所应当。 “你母亲的死是一个意外……”王母下意识的还是想要给天帝解释。 “她意不意外,去就是去了,也不重要了,但是舅母今天应该是挺意外的吧。”二郎神眉间一动,觉得王母可能还是留了几分的情面,不禁顺着话又给王母插了一刀。 “确实意外。”王母挑了挑眉,她本就该死心,是多年的夫妻情分才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现在她也算是懂了,这多年的夫妻情分,也抵不过他在外和小贱人所生的小杂种。 “那么舅母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呢?是准备投靠天尊,还是前去武陵?” “天宫是真待不下去了。”王母叹了口气:“去武陵吧。” “舅母可要想好,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让着您投靠北极天尊。”二郎神在旁提醒着道。 却不料,这一句提醒,却是把王母给提醒的烦了:“本宫虽说和他情分已尽,但是也不愿意站到敌对的那边,话说回来,若是天帝知晓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外甥第一时间便就投靠了赵云,他又会作何感想?” 二郎神仍是笑着,不管别人现在说什么,他倒是都无所谓了。 母亲已经去了这般的久了,想要报仇的心也是淡了一些:“舅舅自然会理解我的,毕竟从他的刀刃对着我母亲出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骨肉相残,还真的是一出好戏。”王母斜着眼儿瞧着二郎神,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 “夫妻缘散,也是好看得紧。”二郎神也不甘示弱,笑眯眯的回着王母道。 —————————— 武陵山的花快要落尽了。 凡间若说种个什么桃树梨树,作用定然是结了果子来食用的。 不然作为一棵树,结不出果子,他就是一棵坏树。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来看,这武陵山的桃树,全都是坏树。 一年四季,花开了落,落了开,树丫从来都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上会有着什么及其重的果子。 诸葛亮坐在树枝之上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已经和他好好的道了别,说了话。 但诸葛亮仍是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他的道别不够正式,也可能是他的态度不够诚恳。 总之诸葛亮的心中十分的不舒坦。 “你在此等候了多久了?”身后传来一声询问,将诸葛亮惊的险些从树下掉下来。 微微偏过头一瞧,正是王母娘娘。 将身上那繁琐的朝服换了下来,穿上了裙摆尚短的便服,此时的王母娘娘也是柔软了几分,不像是气势逼人的王母娘娘,竟是有几分像是那凡间的尊贵妇人。 王母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女也是给诸葛亮老老实实的欠了欠身,以示尊敬。 怪不得有人进了武陵山,诸葛亮竟是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嫡姐……”诸葛亮从树上老老实实的下了来,对着王母娘娘行了一礼。 王母娘娘上前将诸葛亮扶起:“你快些起来,现在局势变了,你若是向着本宫行礼,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诸葛亮觉得王母娘娘的话有些子莫名其妙,他皱了一双秀眉:“这是何意?局势怎的变了?” “你当年的相好赵云带兵打到了南天门,可是把南天神族给逼坏了。” 诸葛亮的面上并未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把二人相搀扶着的手分了开,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你原本就是知晓的,是吧?”王母试探的问了一句,却不料诸葛亮索性的低了头,默默的承认了。 王母只是觉得好笑,这玉帝到底是作恶太多,不管是那边,除了那些还在效忠他的大臣,真真是没几个愿意向着他的。 “嫡姐……”诸葛亮弱弱的唤了王母一声,他是知晓王母对天帝的情谊的。 “罢了。”王母垂眸。 现在这个局势,真心的向着天帝的人怕是本就没几个。 更别提诸葛亮这当年在南天门被天帝灌下忘川汤的人了。 “阿亮,你愿不愿意想起之前的事情?”王母忽而对着诸葛亮这般的道了一句。 诸葛亮想了想,点了点头。 ———————— 冥界也算是许久未曾来过什么客人了。 阎王爷这般的觉着。 尤其是上界的大族,前来拜访的更是寥寥无几。 特别……特别是……那个人的子嗣。 “哟,这不是青丘的太子殿下吗?哟,还带了东海的小小子,怎么,前来冥界何事啊?”阎王爷对李白是没有什么好语气的,毕竟当年的阎王爷对李白的母亲白泽,是付出过真心的。 “世叔……”李白刚要同阎王爷说话,这一开口就被阎王爷堵了回去:“莫叫世叔,我同你父亲也不甚相熟。” “那……阎王大人……”李白只能改了口。 “嗯。”阎王爷懒懒的应了一句。 “是这般,今日我们前来,是想要同您要个人。”李白总算是艰涩的开了口,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要人?”阎王爷觉得许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冥界可不是青丘,向来都是我们冲着外头收人,哪见外人对着我们要人的?” “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李白也是被阎王爷这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加上紧张,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只要一天。”韩信在旁把李白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只需要借一天,因为凡间有人思念着这个人……” “真的是好笑。”阎王爷真的快被这两个年轻人天真幼稚的想法给气笑了:“这冥界的哪个魂魄不是在阳间被牵挂着,这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特殊了呢?” “因为是噬鼠之子所思念的人。”韩信也是知晓的,李元芳在狄仁杰出了事之后发了疯,将原型都显现了出来。 “噬鼠?”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名字及其耳熟,苦苦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哦,噬鼠啊……” 见阎王爷终是想了起来,李白同韩信大喜:“正是……” “它之前还打死了我一只山蛛呢。”阎王爷头也不抬的道了那么一句。 “……” “怎么,你们要用噬鼠来替换地府的山蛛吗?”阎王爷撂了笔,看来是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不是……”李白一面对着这种气场很是强大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弱下去。 “是这样的,这噬鼠之子原先在长安同一名叫狄仁杰的官僚有些许情谊,狄仁杰是被山蛛杀死的,故而噬鼠之子才会狂性大发,当时就手撕了那山蛛。” 阎王爷不甚高兴的啧啧了一声,他把不愉快的心情全都转移到了韩信的身上:“我说小子,你这是说我地府的山蛛弱呢,还是想说区区一条凡人的性命能和我们的阴兽相比?” 韩信有些不解阎王爷的这个想法:“是山蛛先伤了人,这才会……” “你可切莫在这和我说道了。”阎王爷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当即就把韩信怼了下去:“山蛛为何会在阳间,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不会不知晓。” “……”韩信李白二人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是孙尚香将那山蛛引出来的,而那孙尚香,也是凡间活生生的人。 “罢了,你们方才说狄仁杰?”阎王爷见这二人岁数尚小,倒是也没有过度为难,反而问了他们一句。 “是,是叫狄仁杰,他转世投胎了吗?”李白见阎王爷问了,便就知晓这事儿并不是一丁点的余地都没有,赶着紧儿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被你舅舅带傻了?”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就和年轻时候的扁鹊一般:“他傻你也傻啊?” 不知晓阎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把扁鹊也拉进来骂的李白有些懵逼:“怎……怎么了?” “这阴曹地府掌管着转世投胎的营生,确实不假,但是这人可不是刚死就可以投胎的,需要等上三百年……”阎王爷话未讲完,便就听得李白兴奋的道:“那也就是说,狄仁杰还在这里吗?” 阎王爷挑了挑眉:“是,因为他为人公正清廉,暂时给了他一个官职做做。” “那太好了……”李白转身攥住了韩信的手,激动非常。 “好个什么啊。”阎王爷只觉得李白这张有着四分像他父亲的脸简直就是丑爆了。 为什么这样的一张脸会和白泽那般漂亮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啊啊啊! 为什么这个不要脸的小鬼还有脸来这里寻自己啊啊啊! 自己几千年都未寻找另一位伴侣,不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然而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儿上还是必须要做足的。 毕竟东海的小子也在。 到时候自己若是把他们刁难了,这东海小子再往外一传…… 自己和地府冥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 “狄仁杰并未投胎,这就是个好消息啊……”李白一高兴起来是真的忘乎所以,什么都往外说。 “呵呵……”眼前的人可是自己当年情敌的儿子,阎王爷要是这般轻易就放了李白过去…… 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说让你们前去。”阎王爷笑眯眯的看着李白的神色从兴奋转为震惊,而后又从震惊转为失望。 “啊……若是阎王大人不方便……” “阎王大人是不是有些子欺负人啊。”韩信将李白揽到了身后,面色有些不善。 “谁欺负人啊,明明是你们两只小鬼头来到地府要人,而且还厚颜无耻的要,照我说啊,应该是你们两个小鬼头欺负我这个地府冥界的老人家。” “太白,我们走。”韩信拉着李白的手,转身便就要走。 说什么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受气了。 “哎!”阎王在后面忽而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韩信冷道。 “不送。”阎王笑眯眯的道。 这下真的是走了。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阎王爷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 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应该是…… 嘿,还真的是怪有意思的。 “黑白无常。”阎王爷打了个响指,唤了黑白无常一声。 听到了动静的黑白无常即刻便就现了身:“有什么吩咐吗,阎王大人。” “啊……你们去找找那个叫……叫狄……狄仁杰,给他一纸还阳符,就说有人想他了,让他回去看看。”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良久没有敢动作。 “怎么还不去啊,非要我撵你们去啊?”阎王爷抬了抬手,示意让这两只鬼快些行动。 “是。”黑白无常赶着紧儿的应了 一声,随即便就动作飞快的出了去。原本以为阎王爷是脑袋抽了不好使才会说出那般话。 现在看来,这阎王爷还真的是认真的…… 得了,那就只能执行了呗。 谁让他们天生就是为地府冥界和阎王大人干活做事的呢…… 第四百零四章 前情回顾 那侍女见喊了一声之后还没人应答,皱了皱眉,举起了手,准备再敲上一下门。 “吱呀——”还未等侍女敲门,那门就自己开了。 韩信见那侍女仍是在门口,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后转身将门关上,唯恐侍女能瞧见里面的光景。 “韩公子……”那侍女有些不解的瞧着韩信的动作,刚要出口询问,就被韩信伸手堵住了嘴:“嘘……” 侍女说不出话,只能将手上拎着的食盒冲着韩信晃了一晃。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就是来送饭的。 “姑娘,实在是冒犯了。”韩信将手收了回来,得到了自由的侍女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韩公子,您这是何意?” 韩信挠了挠脑袋,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对着侍女解释。 良久,韩信的脑中才想出了一个这般的缘由:“因为太白还没有起……声响太大会把他吵醒……” 侍女只觉得匪夷所思。 你家的太白到底是有多么娇贵,这一丁点的响声都受不了? 心中想归心中想,面儿上的小侍女还是十分的客气的:“那韩公子还是先将饭菜拿进去吧,免得一会儿凉了,吃了伤胃啊。” 韩信接过了食盒,对着那侍女客气的道:“多谢。” 侍女回了韩信一礼:“韩公子客气了,李大人方才说,过上一阵子会过来,若是李公子还是未醒,奴婢去回了李大人……” “不必。”韩信瞧了房门一眼,而后对着侍女道:“李公子我会叫的,你让李大人过来便是,毕竟他们叔侄之间已然是好久未见了。” 侍女点了点头,赞同着韩信道:“是。” “你回去吧。”韩信对着那侍女道。 “那……需不需要奴婢将饭菜给您……””侍女犹犹豫豫的瞧着食盒道。 “不必,你回去就是了。”韩信也不是那般的身娇肉贵,吃个饭还要人在旁伺候:“我来就好了。” 李白迷迷糊糊的听着了韩信在外头和个什么人说话,但是昨夜被折腾的实在是太狠了,,他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也是懒得查看了。 不消一会儿,韩信好似拎着个什么东西回了来。 关了门,将食盒放置在了桌子之上,韩信踮着脚尖儿就到了李白的床前。 “太白……”韩信坏心眼的贴近了李白的耳旁,贴着耳边吹了口气。 “呀!”李白的耳朵可是敏感得很,这一口气怎么受得了? 一个翻身就做了起来,动作太猛又牵扯到了昨晚使用过度的腰,疼的李白当时就倒吸了一口气:“嘶……” “你切莫动了。”韩信见李白这般的不舒坦,心里也是心疼的,赶着紧儿的上前将李白扶稳。 “狗韩信!”李白也是越想越气,懊恼的捶打了韩信的胸口一下:“切莫碰我。” 话虽然这般的讲,但是李白的身子确实软软的靠在了韩信的身上,并且舒坦的打了个颤儿。 “你靠在我身上好生休息,是……是我孟浪了……”韩信先是对着李白道了一歉,而后手便就游离到了李白的腰间,轻轻的给李白按摩着穴位。 “嗯,再往下一点。”李白舒坦的眯着眼睛,在韩信的怀里舒舒坦坦的叹了口气。 “这个力道可以吗?”韩信询问这李白道,言语之间满满的都是讨好。 “嗯。”李白懒洋洋的应着:“手往下一点,力道重一点。” “好。”韩信无奈的应了一声,手上确实老老实实的加重了一些力道。 “师叔,今天早……”李元芳本是及其兴奋的想要前来找李白叙旧,毕竟昨天一直在思考着事情,李白又来的突然,相必是不甚亲切的。 所以今早他要前来瞧瞧李白,左右事务昨天都做过了,也不是很着急。 结果李元芳一进这个屋,就闻到了一股甜膻之气。 虽然身形稚嫩,但是先前李元芳同狄仁杰为了搜查犯人,也是出入过烟花场地的。 李元芳自然是知晓这股味道是什么。 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他的师叔李白正窝在韩信的怀中,懒懒的半卧在床上,看起来惬意得很。但是这种看起来有些香……香艳的场景在李元芳进来的那一刻破坏了。 被李元芳惊到了的李白也不顾自己的腰还疼不疼了,麻儿溜的就坐了起来,临了还不忘给自己扯了个外袍挡着身子。 韩信则是下意识的就要把李白按倒往被窝里塞。 场景一时间十分混乱。 “别别别,”李元芳当时就下意识的半捂着眼睛:“你们忙你们的……本……我就是过来瞧上一瞧……” 李白在这一刻算是明白了,当初扁鹊同庄周调情被自己撞见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和滋味了。 这不就是父母偷偷做那种事,结果被孩子瞧见了的感觉吗。 “元芳元芳!”李白见李元芳这就要走,赶着紧儿的喊住了他。 “啊?怎的了师叔?”李元芳见李白喊了他,回过了头。 “那个……”李白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手忙脚乱的穿着鞋子,脑中还想着要怎么和李元芳解释。 “你师叔不舒服,我给他按按。”韩信见李白满脸通红也说不出个话,张口替了他解释。 “师叔不舒服,叫个郎中便就是了,何必韩公子亲自动手……” 韩信见李元芳这般的无知,心中坏心眼也是起了来:“你师叔腰不舒服。” “呀!”李白听了这话当时就炸了:“韩信你胡说些什么!” “元芳也是大孩子了,知道一些也无妨。”韩信倒是无所谓。 “那个……师婶……元芳今年二十二岁了……”李元芳弱弱的提醒了韩信一句。 而韩信则是觉得心口上被血淋淋的扎了一刀:“师婶……” “啊……先不要纠结这件事情……”李白也是觉得气氛是及其的尴尬,赶着紧儿的给二人解围:“元芳,你此番前来寻师叔,可是有事啊?” “昨日师叔前来,因着元芳自己的原因,未能好好迎接,所以今早才想来问一问师叔和师婶想要吃什么,元芳好去吩咐下人备着……”李元芳自己个儿也是委屈啊,他本就是过来询问李白事情的,怎知就撞见了这等的场面…… “那个……”韩信实在是听不下去李元芳这左一口一个师婶,右一口一个师婶了:“李大人,你可以……不要叫在下师婶吗……” “那叫什么……”李元芳也是察觉到了尴尬,毕竟韩信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被叫的和一个女子似得也是不妥。 “你可以叫我……韩叔叔啊……”韩信思索l额许久,觉得韩叔叔这个称呼甚好。 “可是……好吧……”李元芳本来是想要再提醒韩信一遍自己二十二了,但是转念一,想,韩信是龙族的太子,一条大龙可是能活好几万年呢。 韩信再怎么说,也是要比自己大上很多的。 韩叔叔就韩叔叔吧。 “乖。”韩信笑的眼睛微微眯。 “那师叔……”李元芳在这门口是待着也不是,不待也不是,就等着李白让他走呢。 “啊……师叔想吃兔头,要酱煟的那种。”先前在长安也是吃了不少美食,但可能是狐狸的天性,李白就记住了一个兔头。 “成,那元芳去给师叔吩咐下去,师……韩叔叔……有什么想吃的吗?”李元芳本是准备走了,但是有瞥见了韩信,又问了韩信一句。 “不用不用。”韩信这个人倒还是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如果有……那个东西大概就是青丘的帝君李白…… “我不挑食……”韩信道了一句。 “他什么都吃的。”李白顺着韩信的话往下道。 “那元芳下去了。”李元芳对着李白韩信行了一礼,韩信又匆匆回了一礼。 见李元芳瘦小的身影走远了,李白这才将韩信揽了回来:“你看看他,这般的瘦,相比定然没有吃好。” “那你还来打扰人家?”韩信吻了吻李白的鼻尖儿,亲昵不已。 “这东海定然是待不得了,东海的人呢,又定然回去青丘和圣灵寻你和我,这青丘还好说,圣灵吧,若是让我师父知晓了,想必会是去东海闹的……”李白正是和韩信掰扯着道理,也不知晓韩信是哪里来的脑子,反问了李白一句:“那你说,圣医仙君和我父君若是吵了起来,谁会吵赢?” 若是旁人说话被这般的打断了,想必是一定会生气的。 可惜这是李白啊,自然是能够顺着韩信的话说下去的:“我觉得应该是我师父吧……毕竟我师父这张嘴啊……毒堪比蜂尾。” “哪有你说的这般夸张。”韩信笑着吻了吻李白的额头。 有些话,并不需要全部说完。 尤其是心有灵犀的这两个人。 ———————— “天帝,那赵云又是打到金銮殿就退了后。”有将士禀报道。 天帝听了这话,有些不解的皱了眉。 “先前这赵云就是有着好几次将天宫攻下的机会,可是每回都是打到金銮殿就停止了……”有文臣沉思了道:“他这是准备做什么?” 可惜啊,赵云这个人,并不是一般人就能琢磨透的。 “天帝!”先前带着士兵发起过冲锋,但是又被赵云给压了下来的巨灵神又一次上前,对着天帝抱拳道:“臣请求再次出战!” “巨灵神大人还是歇着吧。”旁边的二郎神凉凉的开了口:“毕竟您可是打了败仗被扔进南天门的,可别再继续丢人了。” “你!”巨灵神感到了二郎神那浓浓的侮辱之意,一时间脸皮子发烫,竟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二郎神。 是啊,先前确实是他主动要求出战。 可是那赵云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将他的军队全部围了起来。 不过这赵云倒是也没有杀他一位将士,而是使了个定身咒语,将他们全部定了住,而后将这些将士一个个的扔进了南天门。 巨灵神是最后一个。 也是被抛的最高的一个。 那一天,绝对是巨灵神生长到那么大,最受屈辱的一天。 所以他最是讨厌别人说这件事情。 “那也比你这畏畏缩缩如同妇人一般的强!”巨灵神气哄哄的对着二郎神道。 “妇人怎么了,合着你不是妇人生……”二郎神也是不甘服输,准备同巨灵神呛上几句。 正当这二人唇枪舌剑的来往几个会合准备正式开战的时候,上头的天帝实在是看的烦了:“都住口!” 这一声下来,巨灵神和二郎神都停了口,只能是愤恨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就收回了目光,老老实实的站了个板正。 “现在并非是内讧的时候。”天帝皱了眉头,用手按摩了清明穴许久:“这赵云在南天门日日夜夜的守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大概是在侮辱南天神族吧……”二郎神弱弱的来了这般的一句。 “什么?”天帝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侮辱南天神族?为何?” “天帝可是还记得,在几千年之前,赵云有那么个恋人?”二郎神瞧着天帝,希望他能够想起那么一点点来。 “谁?”天帝日夜事务繁忙,自然是想不到这一件小事的。 “那人还是王母娘娘的娘家人,掌管这武陵山,是个桃花仙。”二郎神又提醒了一句。 “你是说武陵仙君诸葛亮?”天帝这才将当年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因为男男之间不可相恋,他便就准备将赵云废掉。 是王母家中的那个诸葛亮苦苦哀求,将所有的责罚都求到了自己的身上。 赵云这才逃了一命……“二郎真君,你说北极天尊便就说北极天尊吧,扯上本宫是几个意思?”王母娘娘见这二郎神敢在众位仙君大臣之间谈论这个,一时间也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毕竟娘家的人身为男子,却还同另一位男子胡搅蛮缠,确实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这不就是忽而想起来了,多提了一嘴嘛,舅母可别生气。”二郎神见王母生了气,赶着紧儿的上前讨好。 王母冷哼了一声,不愿意再同二郎神言语。 “你的意思是……?”天帝也是琢磨不透二郎神的意思了。 “先前那武陵仙君被按着灌下忘川汤的时候,可不就是在南天门前?”二郎神又提醒了天帝一句。 “所以赵云现在,是怎么个意思?”天帝觉得自己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的外甥了。 自己的这个外甥有的时候眼光真的是太毒了。 “先前赵云的心上人在南天门受了辱,他现在……大概实在替他自己个儿的心上人讨个公道。”二郎神许是也觉得自己说的对,临了不忘给自己点了点头。 “杨戬,你胡说些什么!”巨灵神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二郎神的胡诌了。 什么武陵仙君,什么南天受辱…… 虽然他们同赵云是敌对的一方,但是巨灵神觉得,赵云不会是那种感情用事的人。 “巨灵神大人若是觉得自己足够了解赵云,那边就继续分析出个让人挑不出毛病的理由,解释解释赵云为何在南天门这般。”二郎神也是及其讨厌巨灵神这种回回都非要和自己反驳几句的态度。 果不其然,巨灵神见二郎神这般的问了,又答不上来,只能愤愤的瞧了二郎神一眼,不再言语。 “只是讨个公道?”天帝也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子扯,不禁反问了一句。 “赵云这人争强斗狠,看似是阴险狡诈,但是从他在南天门这般的久了还不将天宫一举拿下这一点来看,他应该是在刻意的侮辱天宫和南天神族。” 天帝不禁气恼的拍了一下扶手:“孽畜啊,当年若不是朕提拔与他,信任与他,他怎敢今日在南天门前向朕叫嚣?” “天帝,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有个星君听了这些话,不禁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个主意。 “什么法子,快讲快讲。”见还有人有法子,天帝不禁喜出望外。 “二郎真君方才也说了,赵云这般,是为了同武陵仙君出气,这就说明,武陵仙君在那赵云的心中,是十分重要的。”那星君眉眼细长,瞧起来就不像是个带了好意的人。 “你的意思是……”天帝皱了眉。 “我们可以派人前往武陵山,抓住武陵仙君来要挟赵云。” 这句话一出,就引起了所有大臣的反对。 “不可!” “不可!” 这一次,巨灵神总算是同二郎神站在一个角度之上了。 “天帝,我们是堂堂天宫,是正派的人士,怎可做这种小人的勾当?” “情景所迫,还分得什么小人大人。”那星君虽说是官阶低,心中有些子惧怕巨灵神,但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 毕竟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星君的位子,赵云若是攻打了进来,那自己这千余年努力得来的荣华富贵可就烟消云散了…… 果不其然,先前一脸正气的各位仙人一个个的都十分赞同那星君的话。 “是啊,眼下不管用什么方法,保住天宫才是最要紧的。” “现在这种时刻,还装什么伪君子,实在是可笑。” 巨灵神听了这些话,实在是觉得可恨 一群大男人,偏偏要做和女子一般的嚼舌根的勾当。 实在是叫人不耻。 “各位仙官还是先别说了。”二郎神叹了口气:“这等的事情,还是留给天帝定夺得好。” 那些仙官都住了嘴,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瞧着天帝,等着天帝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帝虽说也是觉得这种抄人家后家的方法十分不耻,但是…… 现下情况特殊,就算是做了这等的事情,也是可以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的。 毕竟昊天可是还在赵云的手中啊…… 想到这里,天帝只觉得决心下定决心:“好,那便就寻一人选,前去武陵山。” “天帝,臣认为,这等事情,还是王母前去比较合适。”二郎神见天帝答应了,索性把王母推了出去:“王母同武陵仙君之间,有着血缘之亲,说的话也是臣等所不能及的。” “杨戬,你这是何意!”从方才二郎神说到武陵仙峻的时候,王母就十分的不高兴,认为这杨戬铁定是憋了什么坏。 果不其然,这可不就是明儿面的要把自己推出去做挡箭牌嘛。 “现下天宫算是被赵云围了个结实,咱不想出去,他也懒得进来,与其一直被他侮辱下去,还不如……” “住口!”王母也是真的发了火:“杨戬,你一直把过错往本宫娘家人身上推,是几个意思?” 二郎神有些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不是给着各位同僚讲解一下这其中的厉害嘛……怎么?王母偏袒家里人,不让说还是怎么地……”” “你这般的讲,又将本宫推出去,是何居心?” “王母身为这天下的慈母,想必是不会同小辈计较的,是吧?”二郎神笑眯眯的瞧着王母,随即就跪了下来:“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这一个头开了,下方那是一片附和之声啊:“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望王母娘娘慈悲为怀,前去武陵山。” “你们……”王母是恨的牙根痒痒,转过头瞧了天帝一眼。 天帝也是十分赞同二郎神的观点的。 不管怎么说,先要把昊天救回来。 毕竟那是南天神族唯一的传承。 “王母,众位爱卿都这般的讲了,你就去吧。”天帝顺着众人给的台阶下了一个坡。 “好。”王母在天帝开口的那一霎那,心就彻底的死了:“很好。” 这般长久的夫妻情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他先前利用自己,她可以不计较。 他爱上了别的女子,空留她一个虚名,她也可以不计较。 他让她赡养别人的孩子,她虽然做不到视如己出,但是也从未加害过这个孩子。 但是现在,任凭谁都知晓天宫被赵云包围住了,谁都出不去,露头必死,哪怕不死,也是会受辱的。 他让她去。 他居然真的同意了旁边那些人的观点,让她去送死。 “好,很好。”王母站起了身,眼底一片死灰,她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着道:“收拾一下,本宫即刻出发。” ”—————— 瑶池之中,立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人。 王母刚回到宫中,便就瞧见了他。 “娘娘……”旁边侍女也是见到了那少年人,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附到了王母的耳边:“要不要轰出去?” “不必。”王母面上倒是并无憎恨厌恶之情:“你去收拾东西便是。” 那侍女应了一声是,便就转身去收拾行李了。 “哟,舅母。”二郎神一早就等在了瑶池,就等王母娘娘什么时候回来。 王母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就拖着长长的衣袍,走向了角落处。 “哟,舅母,您还真生气了?”二郎神自然是顺着王母的步子跟了过去。 “并不生气。”王母答道:“只是要多感谢你,让本宫彻底的看透了这个负心人。” “他连亲生的妹妹都舍得杀,更别提别人。”二郎神一脸的理所应当。 “你母亲的死是一个意外……”王母下意识的还是想要给天帝解释。 “她意不意外,去就是去了,也不重要了,但是舅母今天应该是挺意外的吧。”二郎神眉间一动,觉得王母可能还是留了几分的情面,不禁顺着话又给王母插了一刀。 “确实意外。”王母挑了挑眉,她本就该死心,是多年的夫妻情分才让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现在她也算是懂了,这多年的夫妻情分,也抵不过他在外和小贱人所生的小杂种。 “那么舅母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呢?是准备投靠天尊,还是前去武陵?” “天宫是真待不下去了。”王母叹了口气:“去武陵吧。” “舅母可要想好,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让着您投靠北极天尊。”二郎神在旁提醒着道。 却不料,这一句提醒,却是把王母给提醒的烦了:“本宫虽说和他情分已尽,但是也不愿意站到敌对的那边,话说回来,若是天帝知晓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外甥第一时间便就投靠了赵云,他又会作何感想?” 二郎神仍是笑着,不管别人现在说什么,他倒是都无所谓了。 母亲已经去了这般的久了,想要报仇的心也是淡了一些:“舅舅自然会理解我的,毕竟从他的刀刃对着我母亲出鞘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骨肉相残,还真的是一出好戏。”王母斜着眼儿瞧着二郎神,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 “夫妻缘散,也是好看得紧。”二郎神也不甘示弱,笑眯眯的回着王母道。 —————————— 武陵山的花快要落尽了。 凡间若说种个什么桃树梨树,作用定然是结了果子来食用的。 不然作为一棵树,结不出果子,他就是一棵坏树。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来看,这武陵山的桃树,全都是坏树。 一年四季,花开了落,落了开,树丫从来都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上会有着什么及其重的果子。 诸葛亮坐在树枝之上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已经和他好好的道了别,说了话。 但诸葛亮仍是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他的道别不够正式,也可能是他的态度不够诚恳。 总之诸葛亮的心中十分的不舒坦。 “你在此等候了多久了?”身后传来一声询问,将诸葛亮惊的险些从树下掉下来。 微微偏过头一瞧,正是王母娘娘。 将身上那繁琐的朝服换了下来,穿上了裙摆尚短的便服,此时的王母娘娘也是柔软了几分,不像是气势逼人的王母娘娘,竟是有几分像是那凡间的尊贵妇人。 王母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女也是给诸葛亮老老实实的欠了欠身,以示尊敬。 怪不得有人进了武陵山,诸葛亮竟是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嫡姐……”诸葛亮从树上老老实实的下了来,对着王母娘娘行了一礼。 王母娘娘上前将诸葛亮扶起:“你快些起来,现在局势变了,你若是向着本宫行礼,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诸葛亮觉得王母娘娘的话有些子莫名其妙,他皱了一双秀眉:“这是何意?局势怎的变了?” “你当年的相好赵云带兵打到了南天门,可是把南天神族给逼坏了。” 诸葛亮的面上并未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把二人相搀扶着的手分了开,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你原本就是知晓的,是吧?”王母试探的问了一句,却不料诸葛亮索性的低了头,默默的承认了。 王母只是觉得好笑,这玉帝到底是作恶太多,不管是那边,除了那些还在效忠他的大臣,真真是没几个愿意向着他的。 “嫡姐……”诸葛亮弱弱的唤了王母一声,他是知晓王母对天帝的情谊的。 “罢了。”王母垂眸。 现在这个局势,真心的向着天帝的人怕是本就没几个。 更别提诸葛亮这当年在南天门被天帝灌下忘川汤的人了。 “阿亮,你愿不愿意想起之前的事情?”王母忽而对着诸葛亮这般的道了一句。 诸葛亮想了想,点了点头。 ———————— 冥界也算是许久未曾来过什么客人了。 阎王爷这般的觉着。 尤其是上界的大族,前来拜访的更是寥寥无几。 特别……特别是……那个人的子嗣。 “哟,这不是青丘的太子殿下吗?哟,还带了东海的小小子,怎么,前来冥界何事啊?”阎王爷对李白是没有什么好语气的,毕竟当年的阎王爷对李白的母亲白泽,是付出过真心的。 “世叔……”李白刚要同阎王爷说话,这一开口就被阎王爷堵了回去:“莫叫世叔,我同你父亲也不甚相熟。” “那……阎王大人……”李白只能改了口。 “嗯。”阎王爷懒懒的应了一句。 “是这般,今日我们前来,是想要同您要个人。”李白总算是艰涩的开了口,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要人?”阎王爷觉得许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冥界可不是青丘,向来都是我们冲着外头收人,哪见外人对着我们要人的?” “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李白也是被阎王爷这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加上紧张,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只要一天。”韩信在旁把李白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只需要借一天,因为凡间有人思念着这个人……” “真的是好笑。”阎王爷真的快被这两个年轻人天真幼稚的想法给气笑了:“这冥界的哪个魂魄不是在阳间被牵挂着,这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特殊了呢?” “因为是噬鼠之子所思念的人。”韩信也是知晓的,李元芳在狄仁杰出了事之后发了疯,将原型都显现了出来。 “噬鼠?”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名字及其耳熟,苦苦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哦,噬鼠啊……” 见阎王爷终是想了起来,李白同韩信大喜:“正是……” “它之前还打死了我一只山蛛呢。”阎王爷头也不抬的道了那么一句。 “……” “怎么,你们要用噬鼠来替换地府的山蛛吗?”阎王爷撂了笔,看来是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不是……”李白一面对着这种气场很是强大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弱下去。 “是这样的,这噬鼠之子原先在长安同一名叫狄仁杰的官僚有些许情谊,狄仁杰是被山蛛杀死的,故而噬鼠之子才会狂性大发,当时就手撕了那山蛛。” 阎王爷不甚高兴的啧啧了一声,他把不愉快的心情全都转移到了韩信的身上:“我说小子,你这是说我地府的山蛛弱呢,还是想说区区一条凡人的性命能和我们的阴兽相比?” 韩信有些不解阎王爷的这个想法:“是山蛛先伤了人,这才会……” “你可切莫在这和我说道了。”阎王爷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当即就把韩信怼了下去:“山蛛为何会在阳间,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不会不知晓。” “……”韩信李白二人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是孙尚香将那山蛛引出来的,而那孙尚香,也是凡间活生生的人。 “罢了,你们方才说狄仁杰?”阎王爷见这二人岁数尚小,倒是也没有过度为难,反而问了他们一句。 “是,是叫狄仁杰,他转世投胎了吗?”李白见阎王爷问了,便就知晓这事儿并不是一丁点的余地都没有,赶着紧儿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被你舅舅带傻了?”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就和年轻时候的扁鹊一般:“他傻你也傻啊?” 不知晓阎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把扁鹊也拉进来骂的李白有些懵逼:“怎……怎么了?” “这阴曹地府掌管着转世投胎的营生,确实不假,但是这人可不是刚死就可以投胎的,需要等上三百年……”阎王爷话未讲完,便就听得李白兴奋的道:“那也就是说,狄仁杰还在这里吗?” 阎王爷挑了挑眉:“是,因为他为人公正清廉,暂时给了他一个官职做做。” “那太好了……”李白转身攥住了韩信的手,激动非常。 “好个什么啊。”阎王爷只觉得李白这张有着四分像他父亲的脸简直就是丑爆了。 为什么这样的一张脸会和白泽那般漂亮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啊啊啊! 为什么这个不要脸的小鬼还有脸来这里寻自己啊啊啊! 自己几千年都未寻找另一位伴侣,不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然而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儿上还是必须要做足的。 毕竟东海的小子也在。 到时候自己若是把他们刁难了,这东海小子再往外一传…… 自己和地府冥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 “狄仁杰并未投胎,这就是个好消息啊……”李白一高兴起来是真的忘乎所以,什么都往外说。 “呵呵……”眼前的人可是自己当年情敌的儿子,阎王爷要是这般轻易就放了李白过去…… 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说让你们前去。”阎王爷笑眯眯的看着李白的神色从兴奋转为震惊,而后又从震惊转为失望。 “啊……若是阎王大人不方便……” “阎王大人是不是有些子欺负人啊。”韩信将李白揽到了身后,面色有些不善。 “谁欺负人啊,明明是你们两只小鬼头来到地府要人,而且还厚颜无耻的要,照我说啊,应该是你们两个小鬼头欺负我这个地府冥界的老人家。” “太白,我们走。”韩信拉着李白的手,转身便就要走。 说什么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受气了。 “哎!”阎王在后面忽而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韩信冷道。 “不送。”阎王笑眯眯的道。 这下真的是走了。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阎王爷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 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应该是…… 嘿,还真的是怪有意思的。 “黑白无常。”阎王爷打了个响指,唤了黑白无常一声。 听到了动静的黑白无常即刻便就现了身:“有什么吩咐吗,阎王大人。” “啊……你们去找找那个叫……叫狄……狄仁杰,给他一纸还阳符,就说有人想他了,让他回去看看。”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良久没有敢动作。 “怎么还不去啊,非要我撵你们去啊?”阎王爷抬了抬手,示意让这两只鬼快些行动。 “是。”黑白无常赶着紧儿的应了 一声,随即便就动作飞快的出了去。原本以为阎王爷是脑袋抽了不好使才会说出那般话。 现在看来,这阎王爷还真的是认真的…… 得了,那就只能执行了呗。 谁让他们天生就是为地府冥界和阎王大人干活做事的呢…… 第四百零五章 许久未见 二郎神也不甘示弱,笑眯眯的回着王母道。 武陵山的花快要落尽了。 凡间若说种个什么桃树梨树,作用定然是结了果子来食用的。 不然作为一棵树,结不出果子,他就是一棵坏树。 若是按照这个说法来看,这武陵山的桃树,全都是坏树。 一年四季,花开了落,落了开,树丫从来都不必担心自己的身上会有着什么及其重的果子。 诸葛亮坐在树枝之上已经有一些时日了。 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尽管那个人已经和他好好的道了别,说了话。 但诸葛亮仍是觉得怪怪的…… 可能是他的道别不够正式,也可能是他的态度不够诚恳。 总之诸葛亮的心中十分的不舒坦。 “你在此等候了多久了?”身后传来一声询问,将诸葛亮惊的险些从树下掉下来。 微微偏过头一瞧,正是王母娘娘。 将身上那繁琐的朝服换了下来,穿上了裙摆尚短的便服,此时的王母娘娘也是柔软了几分,不像是气势逼人的王母娘娘,竟是有几分像是那凡间的尊贵妇人。 王母身边带着的几个侍女也是给诸葛亮老老实实的欠了欠身,以示尊敬。 怪不得有人进了武陵山,诸葛亮竟是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嫡姐……”诸葛亮从树上老老实实的下了来,对着王母娘娘行了一礼。 王母娘娘上前将诸葛亮扶起:“你快些起来,现在局势变了,你若是向着本宫行礼,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诸葛亮觉得王母娘娘的话有些子莫名其妙,他皱了一双秀眉:“这是何意?局势怎的变了?” “你当年的相好赵云带兵打到了南天门,可是把南天神族给逼坏了。” 诸葛亮的面上并未太过惊讶,只是淡淡的把二人相搀扶着的手分了开,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你原本就是知晓的,是吧?”王母试探的问了一句,却不料诸葛亮索性的低了头,默默的承认了。 王母只是觉得好笑,这玉帝到底是作恶太多,不管是那边,除了那些还在效忠他的大臣,真真是没几个愿意向着他的。 “嫡姐……”诸葛亮弱弱的唤了王母一声,他是知晓王母对天帝的情谊的。 “罢了。”王母垂眸。 现在这个局势,真心的向着天帝的人怕是本就没几个。 更别提诸葛亮这当年在南天门被天帝灌下忘川汤的人了。 “阿亮,你愿不愿意想起之前的事情?”王母忽而对着诸葛亮这般的道了一句。 诸葛亮想了想,点了点头。 ———————— 冥界也算是许久未曾来过什么客人了。 阎王爷这般的觉着。 尤其是上界的大族,前来拜访的更是寥寥无几。 特别……特别是……那个人的子嗣。 “哟,这不是青丘的太子殿下吗?哟,还带了东海的小小子,怎么,前来冥界何事啊?”阎王爷对李白是没有什么好语气的,毕竟当年的阎王爷对李白的母亲白泽,是付出过真心的。 “世叔……”李白刚要同阎王爷说话,这一开口就被阎王爷堵了回去:“莫叫世叔,我同你父亲也不甚相熟。” “那……阎王大人……”李白只能改了口。 “嗯。”阎王爷懒懒的应了一句。 “是这般,今日我们前来,是想要同您要个人。”李白总算是艰涩的开了口,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要人?”阎王爷觉得许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冥界可不是青丘,向来都是我们冲着外头收人,哪见外人对着我们要人的?” “我知道很唐突,但是……”李白也是被阎王爷这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加上紧张,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只要一天。”韩信在旁把李白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只需要借一天,因为凡间有人思念着这个人……” “真的是好笑。”阎王爷真的快被这两个年轻人天真幼稚的想法给气笑了:“这冥界的哪个魂魄不是在阳间被牵挂着,这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特殊了呢?” “因为是噬鼠之子所思念的人。”韩信也是知晓的,李元芳在狄仁杰出了事之后发了疯,将原型都显现了出来。 “噬鼠?”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名字及其耳熟,苦苦思索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哦,噬鼠啊……” 见阎王爷终是想了起来,李白同韩信大喜:“正是……” “它之前还打死了我一只山蛛呢。”阎王爷头也不抬的道了那么一句。 “……” “怎么,你们要用噬鼠来替换地府的山蛛吗?”阎王爷撂了笔,看来是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不是……”李白一面对着这种气场很是强大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弱下去。 “是这样的,这噬鼠之子原先在长安同一名叫狄仁杰的官僚有些许情谊,狄仁杰是被山蛛杀死的,故而噬鼠之子才会狂性大发,当时就手撕了那山蛛。” 阎王爷不甚高兴的啧啧了一声,他把不愉快的心情全都转移到了韩信的身上:“我说小子,你这是说我地府的山蛛弱呢,还是想说区区一条凡人的性命能和我们的阴兽相比?” 韩信有些不解阎王爷的这个想法:“是山蛛先伤了人,这才会……” “你可切莫在这和我说道了。”阎王爷也没有什么耐心了,当即就把韩信怼了下去:“山蛛为何会在阳间,这种事情你们应该不会不知晓。” “……”韩信李白二人一时无言以对。 确实,是孙尚香将那山蛛引出来的,而那孙尚香,也是凡间活生生的人。 “罢了,你们方才说狄仁杰?”阎王爷见这二人岁数尚小,倒是也没有过度为难,反而问了他们一句。 “是,是叫狄仁杰,他转世投胎了吗?”李白见阎王爷问了,便就知晓这事儿并不是一丁点的余地都没有,赶着紧儿的回答道。 “你是不是被你舅舅带傻了?”阎王爷只觉得这个孩子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就和年轻时候的扁鹊一般:“他傻你也傻啊?” 不知晓阎王爷为什么会突然把扁鹊也拉进来骂的李白有些懵逼:“怎……怎么了?” “这阴曹地府掌管着转世投胎的营生,确实不假,但是这人可不是刚死就可以投胎的,需要等上三百年……”阎王爷话未讲完,便就听得李白兴奋的道:“那也就是说,狄仁杰还在这里吗?” 阎王爷挑了挑眉:“是,因为他为人公正清廉,暂时给了他一个官职做做。” “那太好了……”李白转身攥住了韩信的手,激动非常。 “好个什么啊。”阎王爷只觉得李白这张有着四分像他父亲的脸简直就是丑爆了。 为什么这样的一张脸会和白泽那般漂亮的五官融合在一起啊啊啊! 为什么这个不要脸的小鬼还有脸来这里寻自己啊啊啊! 自己几千年都未寻找另一位伴侣,不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吗! 然而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面儿上还是必须要做足的。 毕竟东海的小子也在。 到时候自己若是把他们刁难了,这东海小子再往外一传…… 自己和地府冥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啊…… “狄仁杰并未投胎,这就是个好消息啊……”李白一高兴起来是真的忘乎所以,什么都往外说。 “呵呵……”眼前的人可是自己当年情敌的儿子,阎王爷要是这般轻易就放了李白过去…… 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说让你们前去。”阎王爷笑眯眯的看着李白的神色从兴奋转为震惊,而后又从震惊转为失望。 “啊……若是阎王大人不方便……” “阎王大人是不是有些子欺负人啊。”韩信将李白揽到了身后,面色有些不善。 “谁欺负人啊,明明是你们两只小鬼头来到地府要人,而且还厚颜无耻的要,照我说啊,应该是你们两个小鬼头欺负我这个地府冥界的老人家。” “太白,我们走。”韩信拉着李白的手,转身便就要走。 说什么也不要在这个地方受气了。 “哎!”阎王在后面忽而唤了一声。 “还有事吗?”韩信冷道。 “不送。”阎王笑眯眯的道。 这下真的是走了。 看着那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阎王爷饶有兴趣的摸了摸下巴。 看这两个孩子的样子……应该是…… 嘿,还真的是怪有意思的。 “黑白无常。”阎王爷打了个响指,唤了黑白无常一声。 听到了动静的黑白无常即刻便就现了身:“有什么吩咐吗,阎王大人。” “啊……你们去找找那个叫……叫狄……狄仁杰,给他一纸还阳符,就说有人想他了,让他回去看看。”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良久没有敢动作。 “怎么还不去啊,非要我撵你们去啊?”阎王爷抬了抬手,示意让这两只鬼快些行动。 “是。”黑白无常赶着紧儿的应了 一声,随即便就动作飞快的出了去。原本以为阎王爷是脑袋抽了不好使才会说出那般话。 现在看来,这阎王爷还真的是认真的…… 得了,那就只能执行了呗。 谁让他们天生就是为地府冥界和阎王大人干活做事的呢…… “龙王大人,天界已经,下了命令,要东海太子韩信必须出战。”天界的使者十分难为的对着东皇太一道。 “不可。”东皇太一淡淡的回了使者一句:“东海在这等的事情之上,是要置身事外的,不掺和的。” “可天界已经岌岌可危了,望龙王大人顾及一下多年的情谊……” 东皇太一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时就炸了:“什么叫多年情谊,天宫自己没有兵力和本事守住疆土,就要孤将自己的独子献出吗?” “不是这个意思……”使者喏喏道,许是也察觉到了自己确实是不会说话,将龙王大人惹的不高兴了:“可是天界已经是给各族下了命令……” 东皇太一冷冷的道:“那就请使者回去吧,别的族群不管,但我龙族本就是不乐意惹事得罪人的种族,若是真的需要龙族的兵力,还请南天神族用相等的东西来交换。” “他果真是这般讲的?果真不来?”天帝有些子震惊。 要知晓,那些个大族之间,同天界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差的。 “是……”先前去过龙宫的使者有些子艰难的开了口:“龙王大人说……说……” 天帝见东皇太一还有话,有些子激动的扣住了使者的肩膀:“说什么?” “龙王大人说,他们龙族本就是不乐意惹事得罪人的种族,若是真的需要龙族的兵力,还请南天神族用相等的东西来交换……”使者颤颤巍巍的把东皇太一的话学了完,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天帝一眼。 天帝听了这话,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相等的东西? 南天神族因为天帝的愚蠢堕落至此,孤立无援,哪里还有什么相等的东西…… 天帝想了许久,也未曾想出个所以然。 “天帝,凤族也拒绝出兵。”虽说这形势气氛看起来不太好,但是该讲的话还是要讲。 “为何!”天帝的心在听到凤族也拒绝出兵之后,就彻底的凉了:“朕平日里待他们不薄,为何到了这关键的时候,竟是无一个族群愿意出兵救天界于水火之中!” “天帝莫气。”二郎神在旁着道:“本是那赵云也无心天帝之位,不如我们同他好生的问个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就是想要替那诸葛亮出气!”天帝倒是也不傻,能看出来赵云的本质原因。 “那也要问清楚,他想要怎么个出气法。”二郎神觉得天帝的想法简直就是幼稚又可笑。 赵云都带着兵打到门口了,他怎还会觉得赵云只是单纯的要给诸葛亮出气呢? 赵云想做的,可不仅仅是出气啊,还要毁灭某个东西…… ————————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这天宫一共有八条地道?”赵云瞧着昊天列出来的地图,只觉得心中惊了一惊。 “是的,不管哪个方向,都可逃生,这也是先人早就料想到的。”昊天也算是对赵云这方无保留了。 “太子殿下就不给自己留个后路?”赵云斜了眼,瞧着昊天笑了一笑。 “自打下了决心要和天尊站到一处,本宫可就没有后路了。”昊天神态自若的将那地图收了起来,而后又交到了赵云的手中。 “太子殿下说这话,是不是就是觉得本尊保不住太子殿下?”赵云嘴上这般的讲,心里却不是这般的想。 这个有可能是自己亲子的南天神族太子殿下,是真的对自己无害了。 说他忠心倒是也说不到,但是一同对付天帝的心,却是和他是一条的。 “并非。”昊天拍了拍赵云接过地图的手,对着赵云道:“天尊可要好生的收着。” “有太子殿下在,收不收又又何妨。”赵云将那地图揣进了袖中,坦然的道。 这话说的不错,有昊天在,别说这一份地图,十份八份估计他都能画的出来。 “天尊事成之后可否留我一命?”并未接过赵云话头,而是问了这一个能够让气氛十分尴尬的问题。 赵云笑容凝住了片刻,良久才复又问道:“太子殿下怎会这般的想?” “本宫为何会这般想,天尊应该是知晓的,毕竟你我二人的脾气秉性都是相似得紧。”昊天也不介意和赵云把话说开。 “好。”赵云应了下来。 这个孩子确实和自己很像,若是真的是自己的孩子,想必赵云也是会觉得骄傲的。 ———— 李元芳今天莫名其妙的觉得身上有些子冷。 仿佛是被一个带了冰桶的扇子一直扇着风似得。 “李大人,若是身子不适,还是早日回府歇息着好。”旁边也是有人瞧见了李元芳的神色不太妙,提醒着道。 “不必……”李元芳又将手i上的卷宗仔仔细细的瞧了一遍:“本官身子并无大碍。” “先前狄大人就是身子不适,这才忽而暴毙,李大人可要好生……” “罢了。”李元芳有些不太高兴,将手上的卷宗合了上。 “你回去吧。”李元芳对着那下属道:“好生歇息着,明日早一些来。” 那下属本就是早早的就想要走了,此刻听到了李元芳下了吩咐,当即就行了一礼而后告辞。 气氛有些子尴尬,下方的那些官员都瞧着李元芳。 “你们都回去吧。”李元芳对着所有人道:“毕竟今天麻烦事确实多,估计大家都累坏了。” 见李元芳是真的想让他们早些回家,那些官员才放了心,对着李元芳行了一礼之后便就回了去。 对着空空如也的正厅,李元芳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 将桌子之上的卷宗收拾好了,李元芳这才一步步的往回走。 天已经泛起了墨,想必李白和韩信也准备歇息下了。 幸亏自己早早的就和他们讲了,用饭的时候不必等着自己,不然还不知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石子路有些子咯脚,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似乎也变得十分漫长。 “元芳。” 一声熟悉的嗓音将李元芳的神志唤了回来。 “狄大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之后,李元芳才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自己明明是看着狄大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所害,怎的是累坏了还是怎着,竟是幻听出了狄仁杰的声音。 “元芳!”声音又迫切了几分,似乎是看着李元芳迈起了步子,怕李元芳真的走了。 “谁!”连着被喊了两次,还是用着狄仁杰的声音,李元芳真的感觉自己有些子恼了。 回首之间,只见眼前的荧光点点,最终凝聚成个人形。 “元芳,是我。”那人言语之间,便就形成了狄仁杰的外貌。 李元芳只觉得被惊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芳,有人说凡间之人牵挂于我,特意放我……”狄仁杰话未讲完,便就被李元芳扑了一个满怀。 “你怎的现在才晓得看我!”李元芳的眼泪浸湿了狄仁杰的衣衫,手中的触感告知着李元芳,这是真的。 是真的狄仁杰,是狄仁杰q前来看他了。 “对不起,元芳……”见李元芳这般,狄仁杰也是十分的心疼。 “你明明可以上来,为何不上来!”似乎是这些时日的委屈和疲累都化作了这带有撒娇意味的哭闹,李元芳只觉得这满心满腔的情绪都要发泄出来才叫舒坦。 “我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只不过那阎王大人念我忠厚老实,清正廉洁,这才赏了我一个地府小官做,没有投胎……”狄仁杰给李元芳细细的讲解着,李元芳似乎也是在听着,脸埋在狄仁杰的怀中,任凭泪水肆流。 “后来有一日,阎王派人告知与我,说凡间有人思念我,已经求到了上头,上头说,既然有人心诚,那便就舍了我这一日,前来见见这个人。” 这一番话说的李元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初定情谊是在狄仁杰出事的前一刻。 他们之间,还没有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习惯。 “谁思念你,你净瞎说。”李元芳红着一张脸,瞪圆了眼睛瞧着狄仁杰。 狄仁杰只觉得心头一暖,随即就低了头。 唇上一温,李元芳也是配合的闭了眼睛。 “这才叫情投意合。”狄仁杰吻完,笑眯眯的用自己的鼻尖儿蹭了蹭李元芳的鼻尖儿。 “狄大人……”李元芳红着眼圈儿唤了狄仁杰一句。 狄仁杰只觉得这一声软软的称呼似乎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双臂微微用力,将李元芳揽的更结实了几分。 “狄大人在地府的时候,可曾是想过元芳?”李元芳仍是红着脸,有些子羞涩的瞧了狄仁杰一眼。 “嗯。”狄仁杰应了一声,随即将李元芳耳旁的鬓发拨开,神情十分认真的瞧着李元芳道:“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李元芳只觉得这认认真真的情话把他的骨头都说的软了:“狄大人……” 狄仁杰吻了吻李元芳化作人形的娇小的耳朵:“我在。” 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晓是谁先吻上了谁,也不知晓谁先动了情。 月儿躲进了云中不肯露面,许是觉得羞涩吧。 第四百零六章 下次再见 石子路有些子咯脚,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似乎也变得十分漫长。 “元芳。” 一声熟悉的嗓音将李元芳的神志唤了回来。 “狄大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句之后,李元芳才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自己明明是看着狄大人在自己面前被人所害,怎的是累坏了还是怎着,竟是幻听出了狄仁杰的声音。 “元芳!”声音又迫切了几分,似乎是看着李元芳迈起了步子,怕李元芳真的走了。 “谁!”连着被喊了两次,还是用着狄仁杰的声音,李元芳真的感觉自己有些子恼了。 回首之间,只见眼前的荧光点点,最终凝聚成个人形。 “元芳,是我。”那人言语之间,便就形成了狄仁杰的外貌。 李元芳只觉得被惊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元芳,有人说凡间之人牵挂于我,特意放我……”狄仁杰话未讲完,便就被李元芳扑了一个满怀。 “你怎的现在才晓得看我!”李元芳的眼泪浸湿了狄仁杰的衣衫,手中的触感告知着李元芳,这是真的。 是真的狄仁杰,是狄仁杰q前来看他了。 “对不起,元芳……”见李元芳这般,狄仁杰也是十分的心疼。 “你明明可以上来,为何不上来!”似乎是这些时日的委屈和疲累都化作了这带有撒娇意味的哭闹,李元芳只觉得这满心满腔的情绪都要发泄出来才叫舒坦。 “我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只不过那阎王大人念我忠厚老实,清正廉洁,这才赏了我一个地府小官做,没有投胎……”狄仁杰给李元芳细细的讲解着,李元芳似乎也是在听着,脸埋在狄仁杰的怀中,任凭泪水肆流。 “后来有一日,阎王派人告知与我,说凡间有人思念我,已经求到了上头,上头说,既然有人心诚,那便就舍了我这一日,前来见见这个人。” 这一番话说的李元芳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初定情谊是在狄仁杰出事的前一刻。 他们之间,还没有像是老夫老妻之间的习惯。 “谁思念你,你净瞎说。”李元芳红着一张脸,瞪圆了眼睛瞧着狄仁杰。 狄仁杰只觉得心头一暖,随即就低了头。 唇上一温,李元芳也是配合的闭了眼睛。 “这才叫情投意合。”狄仁杰吻完,笑眯眯的用自己的鼻尖儿蹭了蹭李元芳的鼻尖儿。 “狄大人……”李元芳红着眼圈儿唤了狄仁杰一句。 狄仁杰只觉得这一声软软的称呼似乎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双臂微微用力,将李元芳揽的更结实了几分。 “狄大人在地府的时候,可曾是想过元芳?”李元芳仍是红着脸,有些子羞涩的瞧了狄仁杰一眼。 “嗯。”狄仁杰应了一声,随即将李元芳耳旁的鬓发拨开,神情十分认真的瞧着李元芳道:“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李元芳只觉得这缠绵的情话把他的骨头都说的软了:“狄大人……” 狄仁杰吻了吻李元芳化作人形的娇小的耳朵:“我在。” 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晓是谁先吻上了谁,也不知晓谁先动了情。 月儿躲进了云中不肯露面,许是觉得羞涩吧。 天光初曦,照亮了暖室。 李元芳被光亮刺的眼睛酸涩,眼睫微微动了几下,便就醒了过来。 呆呆的愣了一会儿,李元芳才好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急的转过了头。 旁边的床铺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摸了摸被褥之间,里面并没有什么温度。 想必是一场梦吧……李元芳在心中暗暗的想道,然而眼眶酸涩再也兜不住眼泪,泪顺着那眼眶流了出来。 一动身子,李元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酸涩的紧,尤其是下半身,又酸又麻,一动就觉得腰似乎都是要疼的掉了。 狄大人…… 李元芳的脸一下子红了个彻底,随即也是顾不上腰间的疼痛爬了起来。 将房间之中的角落都寻找遍了,李元芳那脆弱的小腰也实在是受不住了,李元芳这才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李元芳莫名其妙的想哭。 自打狄仁杰去了之后,李元芳就很久都没有因为着谁而掉眼泪了。 这还是头一遭。 “狄大人……”如同小兽受了伤的呜咽,李元芳捂住了脸,任凭眼泪浸湿了手掌。 “元芳?”狄仁杰一回到房间就瞧见了李元芳自己个儿在捂着脸哭。 许久未见,好不容易得到准许回来一遭,怎的就把人招惹哭了呢? “狄大人……”李元芳红着一双眼睛,抬了眸,眼泪汪汪的瞧着眼前的狄仁杰。 不是梦吧……”这个是真的吧…… 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子就已经做出了诚实的反应——小小的身影上前抱住了狄仁杰。 手中的触感告诉着李元芳,这都是真的,这是他的狄大人。 “你一早上去了哪里,留我一人腰真的好痛……”呜呜咽咽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李元芳着实是让狄仁杰愧疚到了极点:“元芳,我错了,今早是因为……因为你需要清理,所以我才去寻了一些热水……” “啊……”听了这话,李元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个彻底。 昨晚…… 他自己个儿都不晓得,原来同心爱之人交合,是这般的欢愉。 哪怕是痛苦,也是甜的发腻。 “你还好吗,腰还痛不痛?”狄仁杰将李元芳抱在了怀里,一下下的抚摸着李元芳的头。 “有点痛的……”李元芳红着个脸道。 哪怕是做过了那种事,李元芳也是无法在狄仁杰面前真的放了开来撒泼打滚的。 偶尔撒撒娇已经是很让人脸红了。 “那你躺下,我给你揉揉。”狄仁杰的身子没有什么温度,可是李元芳就是觉得这个身躯是发着烫的,是还有体温的。 “好……”刚应了下来,李元芳就被狄仁杰抱了起来。 动作太过于突然,惊的李元芳一个惊喘。 “抱歉……”狄仁杰也是意识到了是自己太过于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李元芳,张口先是道了个歉。 李元芳摇了摇头,随即乖乖的揽住了狄仁杰的脖子:“无事的……” 将李元芳放到了床上,狄仁杰开始给李元芳缓解腰部的疼痛了。 因为他自己的手是没有温度的,所以狄仁杰要把自己的手浸在热水里泡的发热。 “元芳……你背过身去,趴着可能会舒服一些。”一转头,狄仁杰就发现了李元芳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免脸皮子一热,感到了有些不好意思。 “好……”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李元芳也是闹了个大红脸,慌慌张张的将目光错开,不敢再看狄仁杰。 “转过去……”见李元芳只顾着害羞了,狄仁杰很是无奈的又吩咐了一遍。 “嗯……”李元芳乖乖的转过了身,趴在了床上。 狄仁杰见李元芳转过了身子,便就上前将李元芳的衣摆撩了上去,将自己热乎乎的手掌覆了上去。 “嗯……”也是不太习惯被旁人触摸,李元芳微微的嗯哼了一声。 “忍一忍……”狄仁杰也是额头之上出了汗,毕竟李元芳发出的声响实在是诱人,实在是让人有些子按耐不住。 “好……”李元芳将脸埋进了枕头里,不愿意再抬起。 李元芳的身形实在是瘦弱,看的狄仁杰好不心疼:“怎的又瘦了……”之前的李元芳身子上就没有多少肉,这一消瘦更是明显。 “……”李元芳不答,这种话实在是让人无法得出个什么答案来。 总不能真的做出那柔弱的姿态,要狄大人疼爱吧。 李元芳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做不来。 “以后要多多吃饭,我都能摸到你的骨头了……,”狄仁杰这一句话说的李元芳脸皮子又烫了几分,良久,那枕头之中才闷闷的传出了一声:“嗯……” 见李元芳答应了,狄仁杰的心情甚是愉快:“那可说好了,就算是我不在了……” 李元芳抓住了这句话之中的重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的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子难看。 “怎么了?”也是察觉到了李元芳的不对头,狄仁杰有些不解。 “狄大人是打算何时走?”李元芳这般的问了狄仁杰一句,带了十足十的委屈。 “大概……大概是今晚就走,毕竟阎王大人只给了我一整天的时间……”狄仁杰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李元芳会突然这般…… 原来是舍不得自己啊…… “什么时候再回来?”问到这里的时候,李元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狄仁杰似乎是被霜打蔫儿了的茄子,垂下了脑袋:“不……不晓得……” “狄大人不走好不好……”李元芳可怜巴巴的问着狄仁杰。 狄仁杰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被李元芳哭的有些疼了。 赶着紧儿的上前抱住了李元芳,狄仁杰轻声的哄着他道:“不要紧的,咱这好歹也是见到了面儿,也算是了却了你我的一段心愿……” “我不要你走……”李元芳在狄仁杰的怀里闷闷的哭了,声音那叫一个委屈:“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的……”狄仁杰摸着李元芳的脑袋,吻了吻李元芳的额头,似是带了承诺之意对着李元芳道:“我会再回来的……一定会再回来的……” 李元芳抬了眼眸,望着狄仁杰,带了哭腔问道:“何时?” 狄仁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及其坦诚的道:“不知……” 李元芳自己个儿也是明白知晓,狄仁杰能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只有一瞬,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是人的本心总是贪婪的,得到了一,就想要二,得到了二,就想要三,以此类推,永无止境。 “狄大人……”李元芳也是想的明白了,既然狄仁杰说什么都是要走,还不如二人一起好好享受这不多的相处的时光。 “嗯?”见李元芳唤了他,狄仁杰赶着紧儿的询问道:“怎么了?” “你再亲亲我……”李元芳红着一张脸,对着狄仁杰要求道。 狄仁杰见李元芳这般的主动,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的:“你腰不疼了?” “去你的!”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十分正经的狄仁杰居然会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李元芳涨红了一张面皮儿,捶打了一下狄仁杰的胸口。 狄仁杰见李元芳如此,也是知晓李元芳不再纠结他今晚就要走了的事实,也是因为李元芳这副反应实在是可爱,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元芳真是可爱。” “可爱这等词是形容女子和小孩子的,我身为男子,怎可用可爱来形容?” “啊……昨晚的元芳大概是称得上可爱的。”想再多看上一眼这般娇羞李元芳。 “狄大人!”这下是真的恼了,李元芳也不乐意让狄仁杰抱了,直接推开了狄仁杰,气呼呼的坐在了床边,不再理他。 “真的生气了?”狄仁杰把脸凑了过去,想着瞧瞧李元芳是不是哭了或者生气了。 结果刚凑近,狄仁杰就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扳了住,而后李元芳的唇就凑了上来。 好家伙,这下谁都不要消停了。 —————— “李公子,我们寻李大人是真的有事……”一群看起来年纪十分大了的妇人围着李白喋喋不休:“你便就放我们进去吧,左右我们迟早也是要进去的。” “不放。”李白一身白衣,横抱着自己的青莲剑,腰上挂着酒葫芦,细细一瞧,真真是个翩翩惹人的少年郎。 “公子,我们可是姻缘坊的,而且那边赵大人的千金也是等了许久了,若是错过了李大人的姻缘,你这可是罪孽深重啊!”带头的妇人嘴倒是真的会说怪罪的话,三言两语就把李白的头上扣上了罪孽二字。 “月老还没说话,你们姻缘坊算是个什么东西?”李白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和这个妇人三言两语倒是也对付得来。 “月老?”那妇人似乎是听到了及其荒唐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公子果真是幽默,那月老可是神仙,怎会管一介小官的婚事?” 李白啐了一口,不客气的骂道:“没有月老,你这嘴里有毒,唇上长痣,痣上有毛的婆娘搞不好还没人要呢!” “你胡说个什么!”带头的妇人平生最恨别人说她的长相,李白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砍之上。 这位嘴里有毒,唇上长痣,痣上有毛的婆娘当时就炸了开来,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就要上前厮打李白。 幸亏是后面的其他妇人拦住了她,这才没在长安的府衙之前闹个大笑话。 “李大姐,莫和这个小子计较了,他堵在这里想必也是李大人的意思,咱就别闹了,先是回去,再好商议。”一个蓝紫棉袍的婆娘上前拉住了带头的李大姐,劝着她道。 “是啊是啊,咱再怎么说也是女子,怎可在府衙的前面撒泼,实在是不好看。” 旁边的女子都是这般的言论,那李大姐一时间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撒泼了,只能恶狠狠的指着李白丢下了狠话:“臭小子你给老娘等着。” 看着那婆娘难看的嘴脸,李白不禁咧着嘴做了个鬼脸道:“哟,老姐姐慢走仔细别摔着,不送了您嘞!” “你们看看!”这公然的挑衅实在是叫人生气,李大姐手指都气的发颤,旁边得人还死死的拉着她,生怕她又上前撒泼,叫人看了笑话。 “不送。”李白笑眯眯的道。 见那一群婆娘气哄哄的走了,李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实在不是他不乐意让别人给李元芳说上一门好亲事,而昨夜他前去寻李元芳的时候,听着李元芳的房间之中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李白再是愚钝,也是明白这是什么事情,再细细一听,他居然是听到了狄仁杰的声音。 那个狗阎王看起来油盐不进,办起事儿来还是挺叫人满意的。 看来,李白都忘记了之前自己在心中是如何咒骂的阎王爷了…… 回去同韩信讲了,韩信也是觉得替李元芳欣慰,并且二人又为冒昧闯进阎王殿还那般的态度脸红了一下。 本是想着只是让他们二人叙旧,谁料小别胜新婚,这二人居然是直接行了那档子事儿。 所以第二天那群不知死活前来打扰的女人才会叫李白这般的嫌弃和鄙夷。 人家两口子在里面缠绵叙旧,你们这群家中丈夫都嫌弃的黄脸大老婆过来干什么! 原本韩信是准备把李元芳叫起来的,可是走进了李元芳的房门,里面又是那等得声响。 韩信同着李那么一讲,李白这厮当时就抱着剑堵在了门口。 他的师侄-在里面忙活,这些不知死活的婆娘居然敢冒昧的打扰? 真是让人懊恼。 当天被泼上了墨的时候,李元芳正依偎在狄仁杰的怀里,姿势是十足十的顺从。 “等狄大人回去了,要记得想念元芳。”李元芳一身的印子,可见狄仁杰这个看起来正经得很的正人君子,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好,一定会想念元芳的。”狄仁杰对着李元芳这般等我许诺道。 李元芳也只能再次将自己埋进狄仁杰的怀中,汲取着最后的安心的温度。当狄仁杰又化作了点点萤火消失的时候,李元芳反而没觉得那么伤心了。 许是这就是人的本性吧。 一直都害怕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李元芳是如此,想必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吧。 ---------- 第二天的清晨,李元芳起床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许是见了心上之人一面让他心情大好,也许是今早的天气实在是清朗的让人愉快。 “师叔。”见到李白的第一眼,李元芳就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早啊。” 对什么事情都门儿清的李白见李元芳这般也是倍感欣慰:“早啊元芳。” “韩公子呢?”李元芳左右都瞧了瞧,也没瞧见韩信的身影。 谁料,一提到韩信,李白的脸色居然涨红了起来,那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在憋着笑,十分辛苦。 “师叔,怎么了?” 李元芳对李白这这副反应感到了诧异。 “无事无事。”当李白的肩膀不再抖动的时候,李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肯定有事。 李元芳满头黑线的瞧着李白。 昨晚。 “太白,我们真的是许久未曾亲热了。”韩信一沐浴完,就把李白压了身下,准备为所欲为。 “你放屁,前个儿刚刚折腾完我,这叫许久未曾亲热?”李白嫌弃非常的把韩信的脑袋扒拉到了一边,想着起身前去沐浴,不再理会韩信。 但是这韩信是何许人也啊,那脸皮若是薄了,想必他自己个儿都不认识他自己个儿了。 拒绝了多次的结果仍然是---- “太白,我这次一定轻轻的,慢慢的,绝对伺候好你。”韩信又凑了过来,试图将李白揽进怀里。 然而李白则是把身子默默的挪开了,不愿意再让韩信触碰他。 “我才不信你,你哪次都说自己会温柔,但哪一次做到了?” “哎呦太白……”韩信苦着个脸,只能瞧着李白走远去沐浴。 当李白洗干净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令人捧腹的一幕。 只见韩信这个骚包只在腰围了个布巾,整个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想必是地上湿滑,不慎摔倒了。 至于韩信为什么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头卡进了桌子缝之中出不来吧。 这一下子李白倒是把韩信好一个嘲笑,直到过了许久,李白才把韩信拽了出来。 堂堂东海太子,居然被凡间的这个小桌子治的死死的,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天地各族都会嘲笑的吧。 “太白,你可切莫讲出去啊。”韩信带了乞求意味的缠着李白,求了一夜,也不曾见李白松口。 看来这件事,李白是真的打算记一辈子了。 左右也是这样了,本就是色欲熏心的韩信直接推倒了李白,而后开始撕扯李白的衣服。 李白只觉得大事不妙,终是慌张了起来,他捂着领口呵斥着韩信道:“韩信!你要做什么!” 韩信的注意力只在李白的衣服上,只见他手下又用力了几分,把李白的慌张彻底撕碎了:“当然是做你啊!” 虽然在体力之上李白输了,但是韩信那摔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李白还是记得十分清楚。 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第四百零七章 求求你了 第二天的清晨,李元芳起床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许是见了心上之人一面让他心情大好,也许是今早的天气实在是清朗的让人愉快。 “师叔。”见到李白的第一眼,李元芳就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早啊。” 对什么事情都门儿清的李白见李元芳这般也是倍感欣慰:“早啊元芳。” “韩公子呢?”李元芳左右都瞧了瞧,也没瞧见韩信的身影。 谁料,一提到韩信,李白的脸色居然涨红了起来,那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在憋着笑,十分辛苦。 “师叔,怎么了?” 李元芳对李白这这副反应感到了诧异。 “无事无事。”当李白的肩膀不再抖动的时候,李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肯定有事。 李元芳满头黑线的瞧着李白。 昨晚。 “太白,我们真的是许久未曾亲热了。”韩信一沐浴完,就把李白压了身下,准备为所欲为。 “你放屁,前个儿刚刚折腾完我,这叫许久未曾亲热?”李白嫌弃非常的把韩信的脑袋扒拉到了一边,想着起身前去沐浴,不再理会韩信。 但是这韩信是何许人也啊,那脸皮若是薄了,想必他自己个儿都不认识他自己个儿了。 拒绝了多次的结果仍然是---- “太白,我这次一定轻轻的,慢慢的,绝对伺候好你。”韩信又凑了过来,试图将李白揽进怀里。 然而李白则是把身子默默的挪开了,不愿意再让韩信触碰他。 “我才不信你,你哪次都说自己会温柔,但哪一次做到了?” “哎呦太白……”韩信苦着个脸,只能瞧着李白走远去沐浴。 当李白洗干净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令人捧腹的一幕。 只见韩信这个骚包只在腰围了个布巾,整个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想必是地上湿滑,不慎摔倒了。 至于韩信为什么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头卡进了桌子缝之中出不来吧。 这一下子李白倒是把韩信好一个嘲笑,直到过了许久,李白才把韩信拽了出来。 堂堂东海太子,居然被凡间的这个小桌子治的死死的,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天地各族都会嘲笑的吧。 “太白,你可切莫讲出去啊。”韩信带了乞求意味的缠着李白,求了一夜,也不曾见李白松口。 看来这件事,李白是真的打算记一辈子了。 左右也是这样了,本就是色欲熏心的韩信直接推倒了李白,而后开始撕扯李白的衣服。 李白只觉得大事不妙,终是慌张了起来,他捂着领口呵斥着韩信道:“韩信!你要做什么!” 韩信的注意力只在李白的衣服上,只见他手下又用力了几分,把李白的慌张彻底撕碎了:“当然是做你啊!” 虽然在体力之上李白输了,但是韩信那摔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李白还是记得十分清楚。 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东海调来了急令。 其实韩信身为龙族,又是东皇太一的亲生儿子,他身上的气息是可以被东皇太一感知的。 所以哪怕韩信同李白躲到了长安,东海的赢鱼仍是能够寻到韩信。 赢鱼一族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不太上进的,它们这一族的作用无非就是做个信使——因为它们身上长了巨大的鱼鳍,在陆地可以幻化为翅膀飞翔。 当这一条小赢鱼到了韩信面前的时候,韩信的心是有些子发凉的。 他知道,东海寻了自己,定然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当他打开了那赢鱼送来的信笺之时,看到了一个他不太想要面对的消息——天界开战,我各族要前往助阵,吾儿韩信为主将,三日后前往天界。 韩信皱着眉头对着赢鱼挥了挥手,见韩信收下了并瞧见了信笺,赢鱼也知晓自己的任务依已然完成,对着韩信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就消失在了韩信的面前。 李白外出还没有回来,韩信瞧着外头渐渐发了黑的天色,叹了一口气。 “哥哥,我们可就只有信儿一个孩子,你怎可答应让他出战啊!”知晓东海答应了天界的条件之后,流光仙子已经是不依不饶的朝着东皇太一闹了两天了。 东皇太一也只是坐在那龙椅之上,皱着眉,叹了气,不发一言。 他又怎是何尝不知韩信是他同流光仙子唯一的孩子?他又怎舍得让韩信前往天界,同赵云对抗? 可是天界拿着那个及其重要的东西威胁东海,让东海出战。 那可是龙族的命脉啊…… 东皇太一在整个龙族和自己的儿子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不止是流光仙子的丈夫,不止是韩信的父亲,他更是龙族的帝君,东海的龙王。 他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其实做出了这个选择,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哥哥!”流光仙子实在是讨厌东皇太一的这个态度,语气不免带了一些子急促:“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东皇太宜颓废的开了口:“你想让孤说什么?” “你去回了天界,信儿不能去。”流光仙子态度坚决,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流光。”东皇太一十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思索了良久唤了流光仙子一声。 “哥哥……” “他天界,是以我龙族之骨要挟,让我东海出兵的。”还是觉得和自己的妻子说了实话比较好,也免得流光仙子一直误会…… “龙族之骨?”流光仙子这才想了起来。 在千万年之前,各族才刚刚建立了雏形,现在的大族在当时还不是称霸一方的族群,尤其是龙族,当时的龙族实力十分的虚弱,备受各族欺凌,当时的龙族被鬼族攻打,奄奄一息,当时龙族的第一任龙王用了自己那寄托了龙族命脉的脊梁骨换来了南天神族的出兵相助,这才击退了鬼族。 龙族老祖宗的脊梁骨,后来也被唤作了龙族之骨。 虽说往后的龙族实力日益壮大,但是他们老祖宗的脊梁骨仍还是在南天神族的手中握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虽然能够呼吸自如,但是咽喉处一直有着一双手,随时就能被扼杀。 当然,那个时候同龙族之间遭遇差不多的,还有当时的凤族和其他族群。 一直以来都是天地之间实力最为强悍的南天神族手中也是不知晓是握住了多少族群的把柄。 但是南天神族也是一直都不肯使用这些把柄和弱点。 毕竟这些都是小人所为。 现如今,在南天神族的存亡之际,什么君子小人的也是顾不上了,先把南天神族保住再说。 “那……那怎么办……”流光仙子也就只能在东皇太一这里撒娇任性了,到了处理大事上面,阵脚自乱。 “只能先让信儿去了。”东皇太一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那能不能……”流光仙子还想要同着东皇太一商议,能不能有那么个不让韩信前往天界的万全之策。 然而东皇太一的态度却是很明确:“不能。” “可是信儿……” “信儿的实力,我们为人父母是十分清楚的,虽说还不能和赵云那厮正面抗衡,但是有着其他仙君的帮助,信儿不见得就斗不过那个北极天尊!”东皇太一安抚这流光仙子道。 虽说这话是真的,可是说是不担心却是假的。 流光仙子也只能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认同了东皇太一的说法。 但愿不要出事,但愿他们的儿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不知晓该要怎么和李白说,韩信坐在床上苦恼了好久。 忽而一个响指在眼前炸开,将韩信吓了一跳。 “你发哪门子的呆?”李白打进门就瞧见了韩信坐在那里,就像是没了魂儿一般。 见是李白,韩信摇了摇头。 他们本就是逃了出来的人,他又怎好意思和李白说再回去的话。 “你定是有什么事情。”李白同韩信交心相知许久,他是十分了解韩信的。 韩信这等的神色和反应,那心里定然是藏了事情的。 “我……”韩信干涩的开了口:“天界开了战,龙宫要我前去……” 李白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了过来,一开口竟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你……你要走了?” “嗯……”点了点头,韩信的心中歉意更浓:“实在是抱歉……” “何谈抱歉不抱歉的……”李白强行的扯出一个笑:“家中若是让你去,你便就去吧……” 叹了一口气,韩信上了前将李白揽在了怀里,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上:“你这让我怎么舍得……” 是啊,出来之后,好好的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韩信这又要回去…… “保护好自己,可切莫让自己受伤了……”李白手指划过了韩信的胸膛,那里还有着一道被赵云刺穿了的伤。 “好。”怀中又把李白搂紧了几分,韩信答应了下来。 “若是……若是你的身上再添个什么伤痕,可就别再想上我的床了!”李白尽力的把犬牙呲了出来,做出十足十的凶悍模样。 “好好好……”这心里有人可牵挂,韩信怎么舍得让自己出个什么事,叫李白白白的伤心。 良久,沉默到尽头的李白干巴巴的道:“记得回来……” ———————— “天尊,为何还不出战?”在南天门的这些日子里,敖轩等的实在是心急。 尤其是在听说了龙族也准备出战的时候。 他虽然是西海龙王的儿子,但终究不是嫡出的东海子嗣,不管是力量性的绝对压制,还是血统上的三分优越,他都没有。 同是龙族,他甚至要比韩信更加努力,可是所有人的目光所能看见的,终究只有一个韩信。 这就是为什么他同赵云达成合作之时,他要求赵云先斩杀韩信的原因。 因为他嫉妒,快要发狂了。 “着什么急?”赵云手上永远捧着一杯茶,似乎是有着永远送不完的客。(古代有端茶送客的规矩。) “天尊,属下已经得到了消息,各族都准备出兵帮助天界了,现在是我们能够将他们压制住,若是他们有了那个本事,能够把情况反转了,那我们……” 赵云听的叽叽喳喳的言语实在是感到了心烦,手中茶杯有些子重的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之上:“说了莫急,本尊都不急,你急什么!” 敖轩此刻不敢惹赵云生气,旁边的芈月也顺势掐了掐敖轩的腰上的肉,疼的敖轩呲牙咧嘴了一番。 见敖轩闭了嘴,赵云这才瞧起来和悦一些。 “天尊,武陵山似乎是有人闯入。”旁边有位将士沉默了良久之后,还是对着赵云禀报了此事。 “似乎?”赵云的眼光朝着芈月瞟了过来,众所周知,武陵山这件事,一直都是交给她处理的。 芈月也是察觉到了赵云的不悦,只能抱了抱拳,对着赵云如实的道:“天尊,是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赵云感到了一些莫名其妙。 之前还嫌弃诸葛亮丢了她娘家人的脸面。 怎的现在又自己主动前去武陵山了? 不知为何,赵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武陵山的花儿似乎是在一夜就落了个干净。 诸葛亮双目无神的坐在那铺满了花瓣的地上,花瓣落了他满身他也不自知。 远处传来了几声鸟鸣,诸葛亮这才被惊着醒了一分,随即就像是喝醉了酒的莽汉一般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的桃花殿走去。 远处的王母瞧着这花儿都落了的武陵山,也是有些失神。 她之前一直在想,该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诸葛亮,他本应该是喜欢女子的,是赵云改了他的天命,这才和赵云纠缠不休。 她想到过很多个办法,也想到过很多个场景。 但是她没有想过,居然就是那种的情况下,她就像是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的告知了诸葛亮。 其实诸葛亮的命是被人改动过的。 原本这位武陵仙君的命格之上,是官仕通顺,美妻在怀,是好的不得了的命格。 可是前几日王母探查母家人命格的时候,发觉诸葛亮的命格不知晓为何变成了:断袖纯阳,痴情纠缠。 意识到诸葛亮的命格被人改了之后的王母并未太过声张,而是暗暗的调查了一番,终是在近儿的一颗石头,仙人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在下凡历劫之前,赵云曾经偷偷的来到命格神殿。 那个时候的赵云还只是一介小神,要是说他有什么能够修改了命格的本事,王母是不信的。 果不其然,那个石头仙人对着王母娘娘说了实话:赵云当初奉命看守地脉,他是汲取了地脉的灵气,这才修改的动武陵仙君的命格。 由于地脉的灵气被赵云汲取了去,又加上青丘帝君同青鸾仙子的奸情被白泽娘娘发觉,李白这才提前难产出生。 没有了灵气供给的神兽白泽,也就只能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撒手人寰。 诸葛亮在回去的路上有些子失魂落魄的想着:是我太过于好骗了吗? 还是我看起来就十分的蠢? 都说这桃花仙人易招惹桃花,他怎的就招惹到了赵云这一朵桃花呢? 回到了神殿,诸葛亮再也不愿意寻思这些愁人的事情了,将自己埋进了被中之后,便就满满的睡了过去。 这边赵云也是不顾众人的阻拦,说什么也要来武陵山看上一看。 尽管芈月同赵云解释过很多次,王母娘娘并非完全帮着天帝的敌人。 但是赵云的这一颗心,终究还是稳定不下来。 也许是很长时间未曾谋面的思念驱使着他,赵云这次走的是格外的快。 到了武陵山之后,瞧见了那落了满山的花,赵云就觉得这心里凉了一大半。 诸葛亮是这武陵山的桃花仙人,所以这遍野的桃花也就是他自己个儿。 现如今这花儿都落了,满山的枯枝昭告着现如今的诸葛亮……状态很不好。 “孔明!”赵云冲着那满山的枯枝之中唤了一声。 良久之后,无人应答。 “孔明!”赵云脚下的步伐有些子乱了,他不知晓若是自己寻不见诸葛亮,他的心中会是有多么的崩溃和绝望。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唯一活着并为之努力的人,就是诸葛亮…… 到了桃花殿的门口,瞧着那门还没有关,隐隐的透出宫殿之中的大床之上躺着一个人,赵云大喜,立即就上了前,推开了门:“孔明!” ---------- “本宫帮了你这一次,从今往后,你我夫妻就恩断义绝了。”天界的正殿之中,面对着因为惧怕南天门外而跑了个干净的大殿,王母穿上了她和天帝大婚之时的婚服,对着天帝道。 “王母,你这又是何苦……”天帝也是没有想到,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位发妻。 “从你和别的仙子厮混的时候,你就应该料想到这一天的。”王母眼睫微垂,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不叫旁人看见。 “那是因为你生……”天帝本事想要顺着以前的习惯,同王母争吵几句。 这话都说出了口,玉帝才惊觉不妥,慌慌张张的就把话咽了下去。 “呵……”王母冷冷的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为了你自己个儿的子嗣……” 玉帝不再答,他怕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到头来又惹得王母不开心。 “罢了,你看重什么,现如今都和我无关了。”王母将头上的珠钗摘了下来,这支珠钗,是当年他们大婚的时候,天帝亲自给她戴上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尚且年少的天帝,对着她许下了让她现如今想起来都会心动的诺言。 “这支珠钗,承载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痛苦,现如今还给了你,也算是有始有终。” 面对着王母递过来的珠钗,天帝居然是犹豫了。 按理说,他同王母之间的夫妻情分,应该早就烟消云散了才是。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眼前,似乎还是那个天地之间最为出色美丽的仙子。 她穿着婚服,朝着他一步步走来,搭上了他的手,成为了他的后。 手指微微的发着颤儿,天帝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了珠钗。 -------- 赵云有些茫然的瞧着插在自己胸口的桃木剑,而后又抬起头瞧着眼前的诸葛亮,嘴中不禁喃喃的出了声:“孔明……” “你骗我!”诸葛亮满脸泪痕,声音之中都夹杂着痛恨:“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话语,都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赵云想要上前抱抱诸葛亮,可是现在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只会让剑刺的更深罢了。 “那么我的命格是这么回事!”几乎是嘶吼着,诸葛亮头一回对着赵云发了这般大的火。 赵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不会有着别人知晓的,现在看来,这件事在诸葛亮这里还是败露了。 赵云垂了眸,良久,他在抬起了眼。 “我爱你。”悲凉的语气说着情话,赵云真的是绝望的到了头。 诸葛亮只觉得泪再也绷不住,他手下的剑只能又刺入了几分,将赵云的胸膛都刺穿了。 一字一句,仿佛是这世间最为阴狠的诅咒扎在了赵云的心里:“可是我不爱你,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 赵云有些无助的张了张嘴,他不知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因为他的心里空了。 空的可怕。 似乎是一直都心心念念保护着的人,将自己一脚踹开了。 好痛啊…… 他想喊出来,胸口的血液浸湿了衣衫,湿哒哒的让人十分不适。 伤口散发着的刺痛也是让人无法忍受。 但是赵云的心里空了,他现如今能感到的痛苦,只有那胸口的闷痛了。 好痛啊…… 仿佛是年少初见,他一人沦陷,从此生死不管,言语不论。 赵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瞧见面前还是诸葛亮,忽而就笑了。 真好。 开始是你,结尾还是你。 可是孔明啊,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露出痛恨的表情,能不能再对我说上一些暖心的话语,能不能在抱抱我,让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一次……爱……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赵云在诸葛亮怀中昏厥的时候,对着诸葛亮讲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求他,不要恨他,还是不要不爱他? 第四百零八章 终是明了 总不能真的做出那柔弱的姿态,要狄大人疼爱吧。 李元芳觉得自己还是要脸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做不来。 “以后要多多吃饭,我都能摸到你的骨头了……,”狄仁杰这一句话说的李元芳脸皮子又烫了几分,良久,那枕头之中才闷闷的传出了一声:“嗯……” 见李元芳答应了,狄仁杰的心情甚是愉快:“那可说好了,就算是我不在了……” 李元芳抓住了这句话之中的重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的坐了起来,脸色有些子难看。 “怎么了?”也是察觉到了李元芳的不对头,狄仁杰有些不解。 “狄大人是打算何时走?”李元芳这般的问了狄仁杰一句,带了十足十的委屈。 “大概……大概是今晚就走,毕竟阎王大人只给了我一整天的时间……”狄仁杰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李元芳会突然这般…… 原来是舍不得自己啊…… “什么时候再回来?”问到这里的时候,李元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狄仁杰似乎是被霜打蔫儿了的茄子,垂下了脑袋:“不……不晓得……” “狄大人不走好不好……”李元芳可怜巴巴的问着狄仁杰。 狄仁杰只觉得自己的心肝儿都被李元芳哭的有些疼了。 赶着紧儿的上前抱住了李元芳,狄仁杰轻声的哄着他道:“不要紧的,咱这好歹也是见到了面儿,也算是了却了你我的一段心愿……” “我不要你走……”李元芳在狄仁杰的怀里闷闷的哭了,声音那叫一个委屈:“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不会的……”狄仁杰摸着李元芳的脑袋,吻了吻李元芳的额头,似是带了承诺之意对着李元芳道:“我会再回来的……一定会再回来的……” 李元芳抬了眼眸,望着狄仁杰,带了哭腔问道:“何时?” 狄仁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及其坦诚的道:“不知……” 李元芳自己个儿也是明白知晓,狄仁杰能够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只有一瞬,都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是人的本心总是贪婪的,得到了一,就想要二,得到了二,就想要三,以此类推,永无止境。 “狄大人……”李元芳也是想的明白了,既然狄仁杰说什么都是要走,还不如二人一起好好享受这不多的相处的时光。 “嗯?”见李元芳唤了他,狄仁杰赶着紧儿的询问道:“怎么了?” “你再亲亲我……”李元芳红着一张脸,对着狄仁杰要求道。 狄仁杰见李元芳这般的主动,一时间也是激动不已的:“你腰不疼了?” “去你的!”大概是没有想到一向十分正经的狄仁杰居然会说出这种不正经的话,李元芳涨红了一张面皮儿,捶打了一下狄仁杰的胸口。 狄仁杰见李元芳如此,也是知晓李元芳不再纠结他今晚就要走了的事实,也是因为李元芳这副反应实在是可爱,不禁哈哈笑了起来:“元芳真是可爱。” “可爱这等词是形容女子和小孩子的,我身为男子,怎可用可爱来形容?” “啊……昨晚的元芳大概是称得上可爱的。”想再多看上一眼这般娇羞李元芳。 “狄大人!”这下是真的恼了,李元芳也不乐意让狄仁杰抱了,直接推开了狄仁杰,气呼呼的坐在了床边,不再理他。 “真的生气了?”狄仁杰把脸凑了过去,想着瞧瞧李元芳是不是哭了或者生气了。 结果刚凑近,狄仁杰就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人扳了住,而后李元芳的唇就凑了上来。 好家伙,这下谁都不要消停了。 —————— “李公子,我们寻李大人是真的有事……”一群看起来年纪十分大了的妇人围着李白喋喋不休:“你便就放我们进去吧,左右我们迟早也是要进去的。” “不放。”李白一身白衣,横抱着自己的青莲剑,腰上挂着酒葫芦,细细一瞧,真真是个翩翩惹人的少年郎。 “公子,我们可是姻缘坊的,而且那边赵大人的千金也是等了许久了,若是错过了李大人的姻缘,你这可是罪孽深重啊!”带头的妇人嘴倒是真的会说怪罪的话,三言两语就把李白的头上扣上了罪孽二字。 “月老还没说话,你们姻缘坊算是个什么东西?”李白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和这个妇人三言两语倒是也对付得来。 “月老?”那妇人似乎是听到了及其荒唐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公子果真是幽默,那月老可是神仙,怎会管一介小官的婚事?” 李白啐了一口,不客气的骂道:“没有月老,你这嘴里有毒,唇上长痣,痣上有毛的婆娘搞不好还没人要呢!” “你胡说个什么!”带头的妇人平生最恨别人说她的长相,李白算是说到了她的心坎砍之上。 这位嘴里有毒,唇上长痣,痣上有毛的婆娘当时就炸了开来,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就要上前厮打李白。 幸亏是后面的其他妇人拦住了她,这才没在长安的府衙之前闹个大笑话。 “李大姐,莫和这个小子计较了,他堵在这里想必也是李大人的意思,咱就别闹了,先是回去,再好商议。”一个蓝紫棉袍的婆娘上前拉住了带头的李大姐,劝着她道。 “是啊是啊,咱再怎么说也是女子,怎可在府衙的前面撒泼,实在是不好看。” 旁边的女子都是这般的言论,那李大姐一时间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撒泼了,只能恶狠狠的指着李白丢下了狠话:“臭小子你给老娘等着。” 看着那婆娘难看的嘴脸,李白不禁咧着嘴做了个鬼脸道:“哟,老姐姐慢走仔细别摔着,不送了您嘞!” “你们看看!”这公然的挑衅实在是叫人生气,李大姐手指都气的发颤,旁边得人还死死的拉着她,生怕她又上前撒泼,叫人看了笑话。 “不送。”李白笑眯眯的道。 见那一群婆娘气哄哄的走了,李白这才松了一口气。 实在不是他不乐意让别人给李元芳说上一门好亲事,而昨夜他前去寻李元芳的时候,听着李元芳的房间之中传出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李白再是愚钝,也是明白这是什么事情,再细细一听,他居然是听到了狄仁杰的声音。 那个狗阎王看起来油盐不进,办起事儿来还是挺叫人满意的。 看来,李白都忘记了之前自己在心中是如何咒骂的阎王爷了…… 回去同韩信讲了,韩信也是觉得替李元芳欣慰,并且二人又为冒昧闯进阎王殿还那般的态度脸红了一下。 本是想着只是让他们二人叙旧,谁料小别胜新婚,这二人居然是直接行了那档子事儿。 所以第二天那群不知死活前来打扰的女人才会叫李白这般的嫌弃和鄙夷。 人家两口子在里面缠绵叙旧,你们这群家中丈夫都嫌弃的黄脸大老婆过来干什么! 原本韩信是准备把李元芳叫起来的,可是走进了李元芳的房门,里面又是那等得声响。 韩信同着李那么一讲,李白这厮当时就抱着剑堵在了门口。 他的师侄-在里面忙活,这些不知死活的婆娘居然敢冒昧的打扰? 真是让人懊恼。 当天被泼上了墨的时候,李元芳正依偎在狄仁杰的怀里,姿势是十足十的顺从。 “等狄大人回去了,要记得想念元芳。”李元芳一身的印子,可见狄仁杰这个看起来正经得很的正人君子,实则是个衣冠禽兽。 “好,一定会想念元芳的。”狄仁杰对着李元芳这般等我许诺道。 李元芳也只能再次将自己埋进狄仁杰的怀中,汲取着最后的安心的温度。当狄仁杰又化作了点点萤火消失的时候,李元芳反而没觉得那么伤心了。 许是这就是人的本性吧。 一直都害怕的事情真正发生了,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李元芳是如此,想必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吧。 ---------- 第二天的清晨,李元芳起床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许是见了心上之人一面让他心情大好,也许是今早的天气实在是清朗的让人愉快。 “师叔。”见到李白的第一眼,李元芳就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早啊。” 对什么事情都门儿清的李白见李元芳这般也是倍感欣慰:“早啊元芳。” “韩公子呢?”李元芳左右都瞧了瞧,也没瞧见韩信的身影。 谁料,一提到韩信,李白的脸色居然涨红了起来,那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在憋着笑,十分辛苦。 “师叔,怎么了?” 李元芳对李白这这副反应感到了诧异。 “无事无事。”当李白的肩膀不再抖动的时候,李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肯定有事。 李元芳满头黑线的瞧着李白。 昨晚。 “太白,我们真的是许久未曾亲热了。”韩信一沐浴完,就把李白压了身下,准备为所欲为。 “你放屁,前个儿刚刚折腾完我,这叫许久未曾亲热?”李白嫌弃非常的把韩信的脑袋扒拉到了一边,想着起身前去沐浴,不再理会韩信。 但是这韩信是何许人也啊,那脸皮若是薄了,想必他自己个儿都不认识他自己个儿了。 拒绝了多次的结果仍然是---- “太白,我这次一定轻轻的,慢慢的,绝对伺候好你。”韩信又凑了过来,试图将李白揽进怀里。 然而李白则是把身子默默的挪开了,不愿意再让韩信触碰他。 “我才不信你,你哪次都说自己会温柔,但哪一次做到了?” “哎呦太白……”韩信苦着个脸,只能瞧着李白走远去沐浴。 当李白洗干净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令人捧腹的一幕。 只见韩信这个骚包只在腰围了个布巾,整个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想必是地上湿滑,不慎摔倒了。 至于韩信为什么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头卡进了桌子缝之中出不来吧。 这一下子李白倒是把韩信好一个嘲笑,直到过了许久,李白才把韩信拽了出来。 堂堂东海太子,居然被凡间的这个小桌子治的死死的,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天地各族都会嘲笑的吧。 “太白,你可切莫讲出去啊。”韩信带了乞求意味的缠着李白,求了一夜,也不曾见李白松口。 看来这件事,李白是真的打算记一辈子了。 左右也是这样了,本就是色欲熏心的韩信直接推倒了李白,而后开始撕扯李白的衣服。 李白只觉得大事不妙,终是慌张了起来,他捂着领口呵斥着韩信道:“韩信!你要做什么!” 韩信的注意力只在李白的衣服上,只见他手下又用力了几分,把李白的慌张彻底撕碎了:“当然是做你啊!” 虽然在体力之上李白输了,但是韩信那摔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李白还是记得十分清楚。 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第二天的清晨,李元芳起床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 许是见了心上之人一面让他心情大好,也许是今早的天气实在是清朗的让人愉快。 “师叔。”见到李白的第一眼,李元芳就笑出了两颗小虎牙:“早啊。” 对什么事情都门儿清的李白见李元芳这般也是倍感欣慰:“早啊元芳。” “韩公子呢?”李元芳左右都瞧了瞧,也没瞧见韩信的身影。 谁料,一提到韩信,李白的脸色居然涨红了起来,那神情看起来似乎是在憋着笑,十分辛苦。 “师叔,怎么了?” 李元芳对李白这这副反应感到了诧异。 “无事无事。”当李白的肩膀不再抖动的时候,李白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肯定有事。 李元芳满头黑线的瞧着李白。 昨晚。 “太白,我们真的是许久未曾亲热了。”韩信一沐浴完,就把李白压了身下,准备为所欲为。 “你放屁,前个儿刚刚折腾完我,这叫许久未曾亲热?”李白嫌弃非常的把韩信的脑袋扒拉到了一边,想着起身前去沐浴,不再理会韩信。 但是这韩信是何许人也啊,那脸皮若是薄了,想必他自己个儿都不认识他自己个儿了。 拒绝了多次的结果仍然是---- “太白,我这次一定轻轻的,慢慢的,绝对伺候好你。”韩信又凑了过来,试图将李白揽进怀里。 然而李白则是把身子默默的挪开了,不愿意再让韩信触碰他。 “我才不信你,你哪次都说自己会温柔,但哪一次做到了?” “哎呦太白……”韩信苦着个脸,只能瞧着李白走远去沐浴。 当李白洗干净了回来的时候,瞧见了令人捧腹的一幕。 只见韩信这个骚包只在腰围了个布巾,整个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想必是地上湿滑,不慎摔倒了。 至于韩信为什么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头卡进了桌子缝之中出不来吧。 这一下子李白倒是把韩信好一个嘲笑,直到过了许久,李白才把韩信拽了出来。 堂堂东海太子,居然被凡间的这个小桌子治的死死的,这若是传了出去,怕是天地各族都会嘲笑的吧。 “太白,你可切莫讲出去啊。”韩信带了乞求意味的缠着李白,求了一夜,也不曾见李白松口。 看来这件事,李白是真的打算记一辈子了。 左右也是这样了,本就是色欲熏心的韩信直接推倒了李白,而后开始撕扯李白的衣服。 李白只觉得大事不妙,终是慌张了起来,他捂着领口呵斥着韩信道:“韩信!你要做什么!” 韩信的注意力只在李白的衣服上,只见他手下又用力了几分,把李白的慌张彻底撕碎了:“当然是做你啊!” 虽然在体力之上李白输了,但是韩信那摔的四仰八叉的样子,李白还是记得十分清楚。 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东海调来了急令。 其实韩信身为龙族,又是东皇太一的亲生儿子,他身上的气息是可以被东皇太一感知的。 所以哪怕韩信同李白躲到了长安,东海的赢鱼仍是能够寻到韩信。 赢鱼一族一直都是唯唯诺诺不太上进的,它们这一族的作用无非就是做个信使——因为它们身上长了巨大的鱼鳍,在陆地可以幻化为翅膀飞翔。 当这一条小赢鱼到了韩信面前的时候,韩信的心是有些子发凉的。 他知道,东海寻了自己,定然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当他打开了那赢鱼送来的信笺之时,看到了一个他不太想要面对的消息——天界开战,我各族要前往助阵,吾儿韩信为主将,三日后前往天界。 韩信皱着眉头对着赢鱼挥了挥手,见韩信收下了并瞧见了信笺,赢鱼也知晓自己的任务依已然完成,对着韩信微微的点了点头,便就消失在了韩信的面前。 李白外出还没有回来,韩信瞧着外头渐渐发了黑的天色,叹了一口气。 “哥哥,我们可就只有信儿一个孩子,你怎可答应让他出战啊!”知晓东海答应了天界的条件之后,流光仙子已经是不依不饶的朝着东皇太一闹了两天了。 东皇太一也只是坐在那龙椅之上,皱着眉,叹了气,不发一言。 他又怎是何尝不知韩信是他同流光仙子唯一的孩子?他又怎舍得让韩信前往天界,同赵云对抗? 可是天界拿着那个及其重要的东西威胁东海,让东海出战。 那可是龙族的命脉啊…… 东皇太一在整个龙族和自己的儿子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不止是流光仙子的丈夫,不止是韩信的父亲,他更是龙族的帝君,东海的龙王。 他不得不以大局为重,舍弃了自己的儿子。 其实做出了这个选择,他的心又何尝不痛…… “哥哥!”流光仙子实在是讨厌东皇太一的这个态度,语气不免带了一些子急促:“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东皇太宜颓废的开了口:“你想让孤说什么?” “你去回了天界,信儿不能去。”流光仙子态度坚决,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流光。”东皇太一十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思索了良久唤了流光仙子一声。 “哥哥……” “他天界,是以我龙族之骨要挟,让我东海出兵的。”还是觉得和自己的妻子说了实话比较好,也免得流光仙子一直误会…… “龙族之骨?”流光仙子这才想了起来。 在千万年之前,各族才刚刚建立了雏形,现在的大族在当时还不是称霸一方的族群,尤其是龙族,当时的龙族实力十分的虚弱,备受各族欺凌,当时的龙族被鬼族攻打,奄奄一息,当时龙族的第一任龙王用了自己那寄托了龙族命脉的脊梁骨换来了南天神族的出兵相助,这才击退了鬼族。 龙族老祖宗的脊梁骨,后来也被唤作了龙族之骨。 虽说往后的龙族实力日益壮大,但是他们老祖宗的脊梁骨仍还是在南天神族的手中握着。 这种感觉就像是,虽然能够呼吸自如,但是咽喉处一直有着一双手,随时就能被扼杀。 当然,那个时候同龙族之间遭遇差不多的,还有当时的凤族和其他族群。 一直以来都是天地之间实力最为强悍的南天神族手中也是不知晓是握住了多少族群的把柄。 但是南天神族也是一直都不肯使用这些把柄和弱点。 毕竟这些都是小人所为。 现如今,在南天神族的存亡之际,什么君子小人的也是顾不上了,先把南天神族保住再说。 “那……那怎么办……”流光仙子也就只能在东皇太一这里撒娇任性了,到了处理大事上面,阵脚自乱。 “只能先让信儿去了。”东皇太一叹了口气,无奈的道。 “那能不能……”流光仙子还想要同着东皇太一商议,能不能有那么个不让韩信前往天界的万全之策。 然而东皇太一的态度却是很明确:“不能。” “可是信儿……” “信儿的实力,我们为人父母是十分清楚的,虽说还不能和赵云那厮正面抗衡,但是有着其他仙君的帮助,信儿不见得就斗不过那个北极天尊!”东皇太一安抚这流光仙子道。 虽说这话是真的,可是说是不担心却是假的。 流光仙子也只能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认同了东皇太一的说法。 但愿不要出事,但愿他们的儿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不知晓该要怎么和李白说,韩信坐在床上苦恼了好久。 忽而一个响指在眼前炸开,将韩信吓了一跳。 “你发哪门子的呆?”李白打进门就瞧见了韩信坐在那里,就像是没了魂儿一般。 见是李白,韩信摇了摇头。 他们本就是逃了出来的人,他又怎好意思和李白说再回去的话。 “你定是有什么事情。”李白同韩信交心相知许久,他是十分了解韩信的。 韩信这等的神色和反应,那心里定然是藏了事情的。 “我……”韩信干涩的开了口:“天界开了战,龙宫要我前去……” 李白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了过来,一开口竟是带了几分的委屈:“你……你要走了?” “嗯……”点了点头,韩信的心中歉意更浓:“实在是抱歉……” “何谈抱歉不抱歉的……”李白强行的扯出一个笑:“家中若是让你去,你便就去吧……” 叹了一口气,韩信上了前将李白揽在了怀里,下巴搁在了他的头顶上:“你这让我怎么舍得……” 是啊,出来之后,好好的日子还没有过上几天,韩信这又要回去…… “保护好自己,可切莫让自己受伤了……”李白手指划过了韩信的胸膛,那里还有着一道被赵云刺穿了的伤。 “好。”怀中又把李白搂紧了几分,韩信答应了下来。 “若是……若是你的身上再添个什么伤痕,可就别再想上我的床了!”李白尽力的把犬牙呲了出来,做出十足十的凶悍模样。 “好好好……”这心里有人可牵挂,韩信怎么舍得让自己出个什么事,叫李白白白的伤心。 良久,沉默到尽头的李白干巴巴的道:“记得回来……” ———————— “天尊,为何还不出战?”在南天门的这些日子里,敖轩等的实在是心急。 尤其是在听说了龙族也准备出战的时候。 他虽然是西海龙王的儿子,但终究不是嫡出的东海子嗣,不管是力量性的绝对压制,还是血统上的三分优越,他都没有。 同是龙族,他甚至要比韩信更加努力,可是所有人的目光所能看见的,终究只有一个韩信。 这就是为什么他同赵云达成合作之时,他要求赵云先斩杀韩信的原因。 因为他嫉妒,快要发狂了。 “着什么急?”赵云手上永远捧着一杯茶,似乎是有着永远送不完的客。(古代有端茶送客的规矩。) “天尊,属下已经得到了消息,各族都准备出兵帮助天界了,现在是我们能够将他们压制住,若是他们有了那个本事,能够把情况反转了,那我们……” 赵云听的叽叽喳喳的言语实在是感到了心烦,手中茶杯有些子重的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之上:“说了莫急,本尊都不急,你急什么!” 敖轩此刻不敢惹赵云生气,旁边的芈月也顺势掐了掐敖轩的腰上的肉,疼的敖轩呲牙咧嘴了一番。 见敖轩闭了嘴,赵云这才瞧起来和悦一些。 “天尊,武陵山似乎是有人闯入。”旁边有位将士沉默了良久之后,还是对着赵云禀报了此事。 “似乎?”赵云的眼光朝着芈月瞟了过来,众所周知,武陵山这件事,一直都是交给她处理的。 芈月也是察觉到了赵云的不悦,只能抱了抱拳,对着赵云如实的道:“天尊,是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赵云感到了一些莫名其妙。 之前还嫌弃诸葛亮丢了她娘家人的脸面。 怎的现在又自己主动前去武陵山了? 不知为何,赵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武陵山的花儿似乎是在一夜就落了个干净。 诸葛亮双目无神的坐在那铺满了花瓣的地上,花瓣落了他满身他也不自知。 远处传来了几声鸟鸣,诸葛亮这才被惊着醒了一分,随即就像是喝醉了酒的莽汉一般踉踉跄跄的朝着自己的桃花殿走去。 远处的王母瞧着这花儿都落了的武陵山,也是有些失神。 她之前一直在想,该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告诉诸葛亮,他本应该是喜欢女子的,是赵云改了他的天命,这才和赵云纠缠不休。 她想到过很多个办法,也想到过很多个场景。 但是她没有想过,居然就是那种的情况下,她就像是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的告知了诸葛亮。 其实诸葛亮的命是被人改动过的。 原本这位武陵仙君的命格之上,是官仕通顺,美妻在怀,是好的不得了的命格。 可是前几日王母探查母家人命格的时候,发觉诸葛亮的命格不知晓为何变成了:断袖纯阳,痴情纠缠。 意识到诸葛亮的命格被人改了之后的王母并未太过声张,而是暗暗的调查了一番,终是在近儿的一颗石头,仙人的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在下凡历劫之前,赵云曾经偷偷的来到命格神殿。 那个时候的赵云还只是一介小神,要是说他有什么能够修改了命格的本事,王母是不信的。 果不其然,那个石头仙人对着王母娘娘说了实话:赵云当初奉命看守地脉,他是汲取了地脉的灵气,这才修改的动武陵仙君的命格。 由于地脉的灵气被赵云汲取了去,又加上青丘帝君同青鸾仙子的奸情被白泽娘娘发觉,李白这才提前难产出生。 没有了灵气供给的神兽白泽,也就只能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撒手人寰。 诸葛亮在回去的路上有些子失魂落魄的想着:是我太过于好骗了吗? 还是我看起来就十分的蠢? 都说这桃花仙人易招惹桃花,他怎的就招惹到了赵云这一朵桃花呢? 回到了神殿,诸葛亮再也不愿意寻思这些愁人的事情了,将自己埋进了被中之后,便就满满的睡了过去。 这边赵云也是不顾众人的阻拦,说什么也要来武陵山看上一看。 尽管芈月同赵云解释过很多次,王母娘娘并非完全帮着天帝的敌人。 但是赵云的这一颗心,终究还是稳定不下来。 也许是很长时间未曾谋面的思念驱使着他,赵云这次走的是格外的快。 到了武陵山之后,瞧见了那落了满山的花,赵云就觉得这心里凉了一大半。 诸葛亮是这武陵山的桃花仙人,所以这遍野的桃花也就是他自己个儿。 现如今这花儿都落了,满山的枯枝昭告着现如今的诸葛亮……状态很不好。 “孔明!”赵云冲着那满山的枯枝之中唤了一声。 良久之后,无人应答。 “孔明!”赵云脚下的步伐有些子乱了,他不知晓若是自己寻不见诸葛亮,他的心中会是有多么的崩溃和绝望。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唯一活着并为之努力的人,就是诸葛亮…… 到了桃花殿的门口,瞧着那门还没有关,隐隐的透出宫殿之中的大床之上躺着一个人,赵云大喜,立即就上了前,推开了门:“孔明!” ---------- “本宫帮了你这一次,从今往后,你我夫妻就恩断义绝了。”天界的正殿之中,面对着因为惧怕南天门外而跑了个干净的大殿,王母穿上了她和天帝大婚之时的婚服,对着天帝道。 “王母,你这又是何苦……”天帝也是没有想到,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这位发妻。 “从你和别的仙子厮混的时候,你就应该料想到这一天的。”王母眼睫微垂,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不叫旁人看见。 “那是因为你生……”天帝本事想要顺着以前的习惯,同王母争吵几句。 这话都说出了口,玉帝才惊觉不妥,慌慌张张的就把话咽了下去。 “呵……”王母冷冷的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为了你自己个儿的子嗣……” 玉帝不再答,他怕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到头来又惹得王母不开心。 “罢了,你看重什么,现如今都和我无关了。”王母将头上的珠钗摘了下来,这支珠钗,是当年他们大婚的时候,天帝亲自给她戴上的。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尚且年少的天帝,对着她许下了让她现如今想起来都会心动的诺言。 “这支珠钗,承载了我这些年所有的痛苦,现如今还给了你,也算是有始有终。” 面对着王母递过来的珠钗,天帝居然是犹豫了。 按理说,他同王母之间的夫妻情分,应该早就烟消云散了才是。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眼前,似乎还是那个天地之间最为出色美丽的仙子。 她穿着婚服,朝着他一步步走来,搭上了他的手,成为了他的后。 手指微微的发着颤儿,天帝还是伸出了手,接过了珠钗。 -------- 赵云有些茫然的瞧着插在自己胸口的桃木剑,而后又抬起头瞧着眼前的诸葛亮,嘴中不禁喃喃的出了声:“孔明……” “你骗我!”诸葛亮满脸泪痕,声音之中都夹杂着痛恨:“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话语,都是你在骗我!” “我没有……”赵云想要上前抱抱诸葛亮,可是现在不管做什么动作,都只会让剑刺的更深罢了。 “那么我的命格是这么回事!”几乎是嘶吼着,诸葛亮头一回对着赵云发了这般大的火。 赵云一直以为这件事情是不会有着别人知晓的,现在看来,这件事在诸葛亮这里还是败露了。 赵云垂了眸,良久,他在抬起了眼。 “我爱你。”悲凉的语气说着情话,赵云真的是绝望的到了头。 诸葛亮只觉得泪再也绷不住,他手下的剑只能又刺入了几分,将赵云的胸膛都刺穿了。 一字一句,仿佛是这世间最为阴狠的诅咒扎在了赵云的心里:“可是我不爱你,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 赵云有些无助的张了张嘴,他不知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因为他的心里空了。 空的可怕。 似乎是一直都心心念念保护着的人,将自己一脚踹开了。 好痛啊…… 他想喊出来,胸口的血液浸湿了衣衫,湿哒哒的让人十分不适。 伤口散发着的刺痛也是让人无法忍受。 但是赵云的心里空了,他现如今能感到的痛苦,只有那胸口的闷痛了。 好痛啊…… 仿佛是年少初见,他一人沦陷,从此生死不管,言语不论。 赵云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瞧见面前还是诸葛亮,忽而就笑了。 真好。 开始是你,结尾还是你。 可是孔明啊,你能不能不要对着我露出痛恨的表情,能不能再对我说上一些暖心的话语,能不能在抱抱我,让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一次……爱…… 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赵云在诸葛亮怀中昏厥的时候,对着诸葛亮讲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求他,不要恨他,还是不要不爱他? 第四百一十一章 昔日重聚 “天尊呢!天尊还没有回来吗!”天界的援军陆陆续续的都赶到了,黑压压的围着北极天宫的军队,这让芈月十分的不安。 “姑娘别急。”旁边的敖轩还在劝慰芈月:“天尊是这般的厉害,许是有事……” “能有什么事啊!”芈月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说辞,在她的心目之中,赵云是无比强大的存在,是任何事情都为难不了他阻挡不了他的王者。 可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赵云突然消失之后,又突然不见。 韩信到达天宫的时候,其他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了。 凤族也是个大族,可是在能力之上不比龙族。 乌达族也是大族,能力同龙族不相上下,可惜财富和军队装备不比龙族。 鬼族神出鬼没,对这主帅的位子也是不慎在意。 南天神族没有了太子殿下,天帝又不可能作为主帅去冒险,全族拿不出一个优秀的领军…… 所以,这主帅的位子是一直都留给韩信。 包括之前西南天的主帅位置,本也是给韩信所留。 许久未见韩信了,苍尘显得有些子激动:“嘿!韩信兄弟!” 之前在西南天和青丘,韩信同苍尘之间闹的甚是不愉快,现在苍尘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兄弟,韩信感到了受宠若惊,当下也点头应了。 淮安太子身为初生新父,一向冷硬的线条也是柔和了几分。 想必是及其的宠爱自己的妻儿的。 见了韩信,淮安也点头示了意。 王飒这个小魔头向来都是备受宠爱,除去同自己走的十分亲近的哥哥们,向来是谁都瞧不上。 但是之前韩信同他的亲姐王昭君之间的事情也是让他对着韩信有着几分的愧疚,小少爷也只能昂着不情不愿的下巴,冲着韩信问了一声好:“主帅。” 一一的打过了招呼,韩信胯下骑着龙马,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褪去了在长安的便服,韩信又换回了自己先前的白金战袍。 手持长枪,剑眉星目,瞧来果真是好一个风度逼人的少年将军。 龙族的将士们也是十分快速的就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入了位。 见什么都准备的差不多了,韩信抬起了手,做了了出发的手势。 “不等上一等?”淮安是最为年长的一位,见韩信刚来就准备前去,不禁疑惑的问出了声。 “不必等。”韩信斩钉截铁。 他知道淮安的意思是什么。 龙族军队和他都是刚刚过来,一路之上难免疲劳乏累,想要他同将士们之间休息一番罢了。 可是韩信身为大将,又怎会独自逃脱前去歇息呢? 淮安见韩信态度坚决,便就没有再继续提醒。 龙族的军队在最前端,是发起冲锋的关键所在。 韩信也是在队伍的最前端,带领着所有的将士,顶着那猎猎战风前进。 之前在西南天遭受了赵云的暗算,韩信未能展现他的将帅之才。 现在还真是个展现自我的好机会。 “王飒。”韩信忽而张口唤了王飒一声。 “何事?”王飒被这一声唤吓的清醒了几分,生怕这个被自己姐姐拒绝了的龙族太子会把怨气发在自己的身上,让凤族的弟兄替换龙族前去前锋。 “你带领凤族的弟兄,绕到他们的后侧,一举将他们的所有供给q切断。”韩信目测了一下,北极天宫的军队大多数是西南天的旧人,因着出事的时候,将领们跑的实在是快,他们除了投奔了北极天宫别无选择。 王飒听了韩信的话微微一怔,心中掂量了半晌,觉得可行,道了一声是,便就回头唤道:“凤族的将士跟着本宫走,去断他赵云的粮财!” 下方的凤族士兵也是气势如虹:“是!太子殿下!” 王飒带领了凤族将士走后,韩信又吩咐着道:“淮安太子殿下。” 淮安被点了名,也是出来应了一声。 “您带领着鬼族的弟兄向左包抄,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韩信眯着眼睛,瞧着前方道。 “是。” “苍尘,你带领着乌达一族的将士向右包抄。” 苍尘眉目一动,也只能出列应了一声是。 见将士们都十分听话,韩信在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在和当初西南天那一群不甚成熟的少年不同,这群本是蜜罐之中养大的孩子,现如今已经成熟了很多了。 “龙族的将士跟着本宫,正面突击!” “是!” 青丘的花一直没有败过。 李白回到青丘的时候,也是感受到了这里那般柔和的气氛。 “帝君陛下万福金安。”李白每走过一处,只要是有宫女瞧见了他,都会慌慌张张的给他行礼。 抱着小世子轻声哄着的素衣一听闻李白回来了,立即起了身,带着小世子去迎接。 “素衣!”在和自己当太子的时候的习惯无异,李白回到青丘第一声唤的,也还是素衣。 “素衣和世子殿下给帝君请安。”素衣先是给李白行了一礼。 “你抱着孩子本就辛苦,不必行礼了。”李白见素衣实在是辛苦,赶着紧儿的上前拦着道。 素衣则是摇了摇头:“礼,不可丢。” 李白也只能讪讪的收回了手,在素衣的坚持之下,瞧着素衣给自己行了礼。 素衣起来的时候,李白还虚虚的扶了一下。 “帝君同那东海的太子去哪儿了?”素衣习惯性的往李白后面张望了一下,她以为会见到韩信。 可是没有。 没有见到韩信的素衣困惑得紧:“怎的不见东海的那个小子?” “天界有大战,他代表着东海前去参战了。”李白一听到韩信这个名字,就不由得有些子失望。 素衣这个人,向来是不管别处有没有什么大战的。 毕竟打破了天,只要别伤到李白就好。 因此她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李白不解,听到这般大的事情,素衣怎么一脸的淡漠? “他们本是想要同在西南天的时候一样,召集各族军队的。”素衣见李白有些子困惑,便就一一的同他道来:“之前也倒是有人来过青丘,要求青丘出兵。” “我怎的不知晓?”李白歪了歪脑袋,困惑更深了。 “那个时候您同那东海的小子在外头逍遥快活,哪里还管青丘的死活……”素衣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给了李白一个十分大的白眼。 被惨遭嫌弃的李白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啊……那个时候觉得东海的人会来青丘寻,就没敢回来……” 他们倒还真是来过了……素衣在心中暗暗的想。 “然后呢?”被素衣瞧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李白只能转移话题,让素衣继续。 “然后奴婢就同他们说明了这q青丘的情况,帝君年幼刚刚登基,也没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个小世子,岁数还这般的小……实在是上不了战场。” 听素衣这般的说,礼拜也只能叹了口气。 他同韩信之间,是要不出个孩子的。 而别人,李白也不乐意和她们要什么孩子。 青丘的自子嗣香火在他这一脉,可以说是薄弱的可怕。 “说的……倒也没错。”李白只能点头,同意了素衣的话。 “本来他们是不太乐意q青丘不出兵力的,可是实在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出战,奴婢同他们纠缠了许久,他们这才离去。”素衣叹了口气:“看来这次的仗,打的还真是不小啊……” “韩信去了……”李白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素衣说这仗打得不小的时候,李白的心里就开始慌了。 真的慌了。 因为他实在是害怕,害怕韩信会在残酷的战役之中出事……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自家舅舅焦急的心情,素衣怀中的小世子忽而嚎啕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李白才刚照料了几天的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哭闹有些束手无策。 “无事,相必是尿了。”素衣倒是十分淡定,转过头吩咐着旁边的宫女:“去取一些尿布来,别让小世子等的太久了。” 小宫女弱弱的应了一声,随即就回过头去取尿布了。 将怀中的世子交给了旁边的另一名宫女,素衣这才拍了拍手,对着李白挑了眉毛道:“聊聊?” 吾命休矣…… 李白在心中哀声的嚎了一句。 —————————— “为什么……”赵云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胸口之上的哪一把匕首,是诸葛亮亲手赠与自己的。 “赵子龙,你先前是否改过我的天命,让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鬼样子?”诸葛亮眼中的泪已经溢出了眼眶。 只要赵云说没有,只要赵云亲口告诉他没有。 他就相信。 可是结果很令人失望,赵云颇是心虚的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哈哈哈……”诸葛亮笑的实在是悲凉:“没有想到是真的……我还……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在骗我……没有想到是真的……”” “孔明……”已经没有了力气支撑,赵云虚弱的伏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北极天尊的架子,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弃子。 “赵云!”诸葛亮手指轻点,又幻化出了一把桃木剑,那剑尖儿之上还带了点点的粉。 这是桃花自带的醉毒。 中了醉毒的人,会暂时的失去直觉,如同死了一般。 诸葛亮这是……不打算杀自己吗他想干什么! “不要……”赵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的开了口。 “北极天宫的大军已经到了天界,现如今没有你肯定是溃败了……”诸葛亮垂眸,瞧着赵云:“天界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放过你…… 桃木剑的剑尖儿靠近了赵云的手掌,诸葛亮执起赵云的手掌,掌心朝上,赵云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就被诸葛亮的桃木剑划了一道口子。 诸葛亮贴近了赵云道:“其实我是知晓的,天界拿我,向来也就是当个棋子……你来了,军败了,我这颗棋子想必也不能苟且偷生了。” 温热的气息反复魔咒,在醉毒的作用之下,赵云的意识越来越浅淡了。 “但是你不同……”看着赵云的眼眸合了个结实,诸葛亮靠近了赵云,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还可以活。”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呢? 诸葛亮其实一早就知道的。 从王母娘娘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晓事情不简单。 当赵云匆匆前来的时候,他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天界知晓赵云对他的情谊,特意用他来牵制赵云。 本是躺在地上的赵云忽而发了光芒,光芒逝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了赵云。 诸葛亮深深的瞧了那地上一眼,而后微风袭来,落了的桃花瓣随风飞舞,将诸葛亮围绕在了中间。 待到花瓣都散去了的时候,诸葛亮已经化作成了赵云的模样。 目光坚定,诸葛亮向着外头走去。 “姑娘!外头的大军已经到了门口!”正当芈月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外头的将士又好死不死的过来禀报了这个让人更加心急的消息。 “天尊呢!你们谁人可是见到了天尊?”芈月听了这个消息真的是险些晕过去,幸亏后面的敖轩扶了她一下这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那将士有些子为难的摇了摇头:“并未见……” “这可如何是好……”芈月喃喃着道。 没有了赵云的领导,北极天宫的军队就好似是被折了锐角的枪,半点子威力也无。 “我去。”将芈月松了开来,旁边的敖轩忽而开了口。 “你?”敖轩这句话实在是把芈月吓了一跳。 敖轩并不弱。 这一点芈月十分的清楚。 可是要敖轩独自一人去面对各族大军,芈月实在是有些担心…… 等等!芈月被自己吓了好大一跳。 担心! 自己怎么会担心这个狂妄自私又野心极大的臭小子! 还没等芈月回过神,敖轩就对着旁边的将士道:“取我枪来。” —————— “帝君同那韩信交往,奴婢自是不敢多言,但您下次避难能否回青丘啊?”芈月实在是无奈得紧。 她知晓,李白是不愿意给青丘招惹麻烦。 但是李白身为青丘的帝君,难道q青丘不是他的靠山吗? 身为青丘的帝君,有了灾难非但不回青丘,甚至还去了什么人间,这要是传出去,青丘的面子可就真没地儿搁了。 “素衣,东海的人是来寻青丘的麻烦了吗?”李白抬了眼,问素衣道。 “东海不来寻你,可是为师却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一道男音从青丘山的门口,直直的传入了大殿。 “师父……?””意识到谁来了的李白只觉得牙疼。 遭了,又要被碎碎念叨好久了。 扁鹊瞧着这青丘的大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自己是多久没有来这里了。 李白虽说牙疼,但是动作却是十分快速的到了门前。 扁鹊还是一身玄衣,瞧得是眉目俊朗,冷冰如霜。 “师父,这大老远的,您怎么……”李白语气十分的弱,也是自己做得事情理亏…… “你同韩信之间的事情,为师本来是想不过问的。”扁鹊也不拐弯抹角,想到了什么便就说什么:“但是你们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叫人笑话!” “这……”李白觉得脊背有些子发凉:“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 “没。”扁鹊只觉得有些郁闷:“你不要脸,东海还要脸呢,你的侍女也不是声张的人。” “那您是怎么……”李白话未说完,就被扁鹊揪住了腮:“怎么,这事儿为师是不能知晓还是怎的,要不是你那个侍女让信雀告诉了为师,为师现在都不知晓你闹出了个那么大的笑话。” “我……我怎么了我……””李白也是觉得委屈,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嘴。 “你还敢还嘴了?”扁鹊向来是最讨厌自己的话被别人顶回去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不是不是不是!”感受到腮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李白赶着紧儿的求饶:“师父师父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有什么话,还是等到坐下再好好说吧。”素衣体力不比李白,再勉强也是跟不上李白的,素衣到了的时候有些微喘。 “是啊师父,咱们坐下详谈……”李白见了素衣如同救命稻草,赶着紧的顺着素衣的话往下顺。 “哼!”扁鹊也不是那种在大门口就能闹起来的人,手下倒是也留了情,把李白松了开来。 终是解脱了些许时间的李白眼泪汪汪的揉着自己被捏肿了的脸颊,委屈得很。 “还不跟上来?等着为师请你吗?”见李白委委屈屈的揉脸,扁鹊也是有几分心疼的。 但是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般,心疼q确实是心疼,但是该揍还是得揍啊…… “是……”脸还在火辣辣胀痛的李白只能强忍着揉脸的欲望,上了前,跟了扁鹊进了正殿,任由扁鹊说教。 素衣已经沏好了茶,旁边的侍女也都站的整齐,准备服侍着主子。 “你们都退下吧。”扁鹊对着旁边的侍女们道。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晓该不该听扁鹊的命令。 “你们都下去吧。” 第四百一十二章 换位思考 “为什么……”赵云仍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胸口之上的哪一把匕首,是诸葛亮亲手赠与自己的。 “赵子龙,你先前是否改过我的天命,让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鬼样子?”诸葛亮眼中的泪已经溢出了眼眶。 只要赵云说没有,只要赵云亲口告诉他没有。 他就相信。 可是结果很令人失望,赵云颇是心虚的垂下了头,不再言语。 “哈哈哈……”诸葛亮笑的实在是悲凉:“没有想到是真的……我还……我还以为他们都是在骗我……没有想到是真的……”” “孔明……”已经没有了力气支撑,赵云虚弱的伏在地上,哪里还有什么北极天尊的架子,这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弃子。 “赵云!”诸葛亮手指轻点,又幻化出了一把桃木剑,那剑尖儿之上还带了点点的粉。 这是桃花自带的醉毒。 中了醉毒的人,会暂时的失去直觉,如同死了一般。 诸葛亮这是……不打算杀自己吗他想干什么! “不要……”赵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喃喃的开了口。 “北极天宫的大军已经到了天界,现如今没有你肯定是溃败了……”诸葛亮垂眸,瞧着赵云:“天界不会放过你……” 我也不会放过你…… 桃木剑的剑尖儿靠近了赵云的手掌,诸葛亮执起赵云的手掌,掌心朝上,赵云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就被诸葛亮的桃木剑划了一道口子。 诸葛亮贴近了赵云道:“其实我是知晓的,天界拿我,向来也就是当个棋子……你来了,军败了,我这颗棋子想必也不能苟且偷生了。” 温热的气息反复魔咒,在醉毒的作用之下,赵云的意识越来越浅淡了。 “但是你不同……”看着赵云的眼眸合了个结实,诸葛亮靠近了赵云,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还可以活。” 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被利用了呢? 诸葛亮其实一早就知道的。 从王母娘娘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晓事情不简单。 当赵云匆匆前来的时候,他就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天界知晓赵云对他的情谊,特意用他来牵制赵云。 本是躺在地上的赵云忽而发了光芒,光芒逝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没有了赵云。 诸葛亮深深的瞧了那地上一眼,而后微风袭来,落了的桃花瓣随风飞舞,将诸葛亮围绕在了中间。 待到花瓣都散去了的时候,诸葛亮已经化作成了赵云的模样。 目光坚定,诸葛亮向着外头走去。 “姑娘!外头的大军已经到了门口!”正当芈月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外头的将士又好死不死的过来禀报了这个让人更加心急的消息。 “天尊呢!你们谁人可是见到了天尊?”芈月听了这个消息真的是险些晕过去,幸亏后面的敖轩扶了她一下这才不至于摔的太难看。 那将士有些子为难的摇了摇头:“并未见……” “这可如何是好……”芈月喃喃着道。 没有了赵云的领导,北极天宫的军队就好似是被折了锐角的枪,半点子威力也无。 “我去。”将芈月松了开来,旁边的敖轩忽而开了口。 “你?”敖轩这句话实在是把芈月吓了一跳。 敖轩并不弱。 这一点芈月十分的清楚。 可是要敖轩独自一人去面对各族大军,芈月实在是有些担心…… 等等!芈月被自己吓了好大一跳。 担心! 自己怎么会担心这个狂妄自私又野心极大的臭小子! 还没等芈月回过神,敖轩就对着旁边的将士道:“取我枪来。” —————— “帝君同那韩信交往,奴婢自是不敢多言,但您下次避难能否回青丘啊?”芈月实在是无奈得紧。 她知晓,李白是不愿意给青丘招惹麻烦。 但是李白身为青丘的帝君,难道q青丘不是他的靠山吗? 身为青丘的帝君,有了灾难非但不回青丘,甚至还去了什么人间,这要是传出去,青丘的面子可就真没地儿搁了。 “素衣,东海的人是来寻青丘的麻烦了吗?”李白抬了眼,问素衣道。 “东海不来寻你,可是为师却是要来兴师问罪的。”一道男音从青丘山的门口,直直的传入了大殿。 “师父……?””意识到谁来了的李白只觉得牙疼。 遭了,又要被碎碎念叨好久了。 扁鹊瞧着这青丘的大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一下,自己是多久没有来这里了。 李白虽说牙疼,但是动作却是十分快速的到了门前。 扁鹊还是一身玄衣,瞧得是眉目俊朗,冷冰如霜。 “师父,这大老远的,您怎么……”李白语气十分的弱,也是自己做得事情理亏…… “你同韩信之间的事情,为师本来是想不过问的。”扁鹊也不拐弯抹角,想到了什么便就说什么:“但是你们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叫人笑话!” “这……”李白觉得脊背有些子发凉:“这事儿已经传开了吗?” “没。”扁鹊只觉得有些郁闷:“你不要脸,东海还要脸呢,你的侍女也不是声张的人。” “那您是怎么……”李白话未说完,就被扁鹊揪住了腮:“怎么,这事儿为师是不能知晓还是怎的,要不是你那个侍女让信雀告诉了为师,为师现在都不知晓你闹出了个那么大的笑话。” “我……我怎么了我……””李白也是觉得委屈,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嘴。 “你还敢还嘴了?”扁鹊向来是最讨厌自己的话被别人顶回去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不是不是不是!”感受到腮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李白赶着紧儿的求饶:“师父师父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有什么话,还是等到坐下再好好说吧。”素衣体力不比李白,再勉强也是跟不上李白的,素衣到了的时候有些微喘。 “是啊师父,咱们坐下详谈……”李白见了素衣如同救命稻草,赶着紧的顺着素衣的话往下顺。 “哼!”扁鹊也不是那种在大门口就能闹起来的人,手下倒是也留了情,把李白松了开来。 终是解脱了些许时间的李白眼泪汪汪的揉着自己被捏肿了的脸颊,委屈得很。 “还不跟上来?等着为师请你吗?”见李白委委屈屈的揉脸,扁鹊也是有几分心疼的。 但是就如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般,心疼q确实是心疼,但是该揍还是得揍啊…… “是……”脸还在火辣辣胀痛的李白只能强忍着揉脸的欲望,上了前,跟了扁鹊进了正殿,任由扁鹊说教。 素衣已经沏好了茶,旁边的侍女也都站的整齐,准备服侍着主子。 “你们都退下吧。”扁鹊对着旁边的侍女们道。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晓该不该听扁鹊的命令。 “你们都下去吧。” 侍女们见李白开了口,这才怯怯的应了一声:“喏。” 旁边的侍女们退下了之后,扁鹊又对着李白旁边的素衣道:“你也下去。” “奴婢也下去?”一向都是李白亲信的素衣觉得自己可能被扁鹊生了疑心了,语气之中不免带了不满。 “对。”扁鹊也是不给素衣面子:“就是你,退下。” 素衣张了张口,本是还想要说什么,旁边的李白顺着扁鹊的话道:“退下吧,素衣。” 虽然这心中不爽得紧,但素衣向来都是十分听李白的话的。 “是。”欠了欠身,素衣就退了下去。 见人可算是走的干净了,扁鹊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白本是也想要学着扁鹊那般的叹口气,下一秒就被扁鹊拍桌子的声响把魂儿吓了起来。 “你还真是好本事。”扁鹊把那些侍女包括素衣都支出去的原因就是因为怕青丘山的人瞧见自己训斥李白,到头来叫李白这个青丘帝君没有面子。 当然,也有人问了,若是真的准备给李白留面子,这扁鹊不训斥李白不就得了? 这话想的不错,但是却把扁鹊这个人给想错了。 扁鹊这个人脾气差得要命,要是让他憋着骂什么人的欲望,那可真是比揍他一顿还难受。 “师父……您能听我解释吗?”李白见扁鹊确实是生气了,语气十分微弱的道。 “你说。”扁鹊虽然凶,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 “您和师母也算是能能够体会徒儿和韩信的心情的……”想到之前扁鹊和庄周也算是情路坎坷,李白试图让扁鹊进行换位思考。 但李白也是想错了扁鹊这个人,堂堂的白泽帝君圣灵山主圣医仙君,向来都是自己吃饱就可,谁管你什么换位思考感同身受? “闭上你的嘴吧!”扁鹊还以为李白会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谁曾想这李白居然让他换位思考。 这不是招笑呢吗…… “师父,徒儿和韩信之间……”李白还曾想继续,好让扁鹊能够多理解自己一分。 谁曾想扁鹊听李白这般讲,当时就炸了开来:“你可就别胡扯了,为师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有理之语,没有想到你张牙舞爪半天,就说出这个!” 李白也实在是怂:“师父,您倒是听徒儿……” “为师跟你讲,这等的事情,你好好的去东海认上一错,左右韩信也去了天界,瞧不见你的样子……” “绝对不可能。”李白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十分的斩钉截铁:“徒儿死不去东海。” “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唐突,你说你在青丘怎么呆着不行?非要去东海露那个脸?!” 被扁鹊凶了一通,李白觉得十分不爽。 但没有办法,这人是自己的师父,这个点子可是硬的很。 “是徒儿的错。”对着扁鹊半天,李白还是决定先把错认了。 “行了行了,你既然知晓自己有错,还是先去东海认个错得好……” “徒儿不去。”还是这般的硬气,李白是打死都不愿意低这个头。 “哎……”扁鹊叹了口气,徒弟也是长大了,明白知晓有的事情是不必尊重他这个师父的意见了。 “师父,你只觉得是徒儿把东海的关系变成这般,但是您怕是不知晓,之前徒儿在东海,受到的,是怎样的欺凌!”李白也是见扁鹊心没有那么狠,赶着紧儿的卖惨。 “你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听不懂还是怎的?”扁鹊叹了口气:“你在东海能受什么欺凌?” 第四百一十三章 锋芒相对 “姑娘,不好了,我军四方都被天界的军队包围了!”北极天宫的阵营之中,有将士前来禀报。 “这可如何是好!”芈月皱了眉毛。 赵云不在,她身为赵云最为亲近的亲信,自然是肩负起了暂时领导军队的任务。 “我去吧。”敖轩也是瞧出了芈月的忧虑,当即便就请了命。 “你?”芈月有些不可思议的瞧了瞧敖轩。 敖轩此人一向是十分惜命的,这次怎会自动请缨? “是,听说正前方的先锋领队将帅,是韩信。”敖轩也是明白一味的逃脱躲避不同韩信正面交锋是永远都证明不了自己比赵云强的。 他也不能总是一味的做只会躲在人家后面嫉妒诅咒的小人啊不是? “别去了你。”芈月也是不太想让敖轩去冒险的。 就算是韩信能力不如他,这血统的压制也是不得了。 韩信,那可是龙族东海嫡生的太子。 哪是别的什么龙都能比得了的? “我去。”敖轩也是硬气得很。 他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想要一味的证明自己,这才会投入赵云的麾下。 赵云是贫贱种族出身,对于这种嫡庶尊卑制度一向是十分不屑的。 这一点,敖轩同赵云真真是一条战线之上的。 “能先等天尊回来再说吗?”芈月也是觉得这敖轩是真心要去,只能先同敖轩商议。 “我们已经等了天尊很久了,天尊一直都没有回来,天界的大军就在外面,若是一直缩着脑袋不应战,那我军的士气将会一落千丈啊!” 芈月垂谋眸,不想要再言语。 这等的态度,敖轩也是懂了几分。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也算是给了彼此一个陪伴,算是少有的真心朋友。 对着眼前的紫衣女子抱了拳,敖轩道:“告辞。” 一告而辞。 芈月也就只能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在她的视线之中逐渐变得渺小,而后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芈月不知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 但是不好受是一定的。 “告辞。”瞧着敖轩消失的方向,芈月轻轻的道了一声。 这轻柔的告别之语,仿若清风一般就此消逝。 韩信没有想到,第一个出来应战的人,居然会是同族的敖轩。 敖轩还是那般凌厉的眼神,是龙族这一辈的少年之中,最为凶狠凌厉的眼神。 之前东皇太一是十分欣赏敖轩的,觉得这个孩子只要好好培养,定然能够成为韩信以后的左膀右臂。 可是东皇太一千想万算,没有算到敖轩会背叛龙族,背叛他。 “表哥,许久未见了。”韩信对着敖轩道了一句。 “细细算来,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敖轩也是习惯了同韩信之间这般的讲话。 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才是真正的平等的。 韩信现在并非是龙族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敖轩也不是永远都低人一头的西海皇子。 “说句实话,本宫并不想要同你打。”韩信眯着眼睛,示意敖轩退下。 同族自相残杀,是这个世间上最为残忍的事情。 都是手足,如何下的去手。 “可是我很想和你打。”敖轩也眯了眯眼睛,在气势之上,则是不输给韩信半分。 “你最好想想西海,若是三叔知晓你同赵云站为了一队,背叛了龙族,他该是有多伤心。”韩信还是不想对着敖轩下手,没有放弃游说敖轩。 “父亲会理解我的,这一切都同西海无关,还请太子殿下明白。”敖轩现在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唯一还能让敖轩忌惮几分的,大概只有西海的那些亲人了吧。 见敖轩也是铁了心,韩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了下来:“你放心,本宫知晓这一切都和西海无关,不管是战胜战败,都不会怪罪西海的。” 敖轩虽然不甚喜欢韩信,但是对于韩信的诚信与否,他还是十分相信的。 韩信放了话,说不会怪罪西海,那么西海就真的是安全的。 “不管战胜战败,我今日的命,定会搭在这里。”敖轩也是看的明白通透,直直的讲了出来。 韩信也不会骗敖轩什么,不管怎样不会伤及你性命的话。 毕竟这后面的将士们,一直都是想要取敖轩这个叛徒的首级的。 “是,你今日是会死在这里。”韩信倒是也实诚,什么话都和敖轩讲了:“但是本宫保证,定然是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敖轩弯了弯嘴角,也是十分坦然感激的道:“那……真的谢谢太子殿下了。” 不消一刻,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紧握,便就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就像是小时候无数次的演练一般,韩信在龙族之中唯一挑的上的对手只有敖轩。 而敖轩,因为韩信身份高贵,一直都不太敢使出全力。 现在他要看看,赌上自己的性命拼死一博,他同韩信之间,到底谁更强一分? 枪身坚硬,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撞击在一起,火星溅出,可见这两个人到底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 “太子殿下!您可接好了?”错身而过,敖轩催动了胯下战马,打了个回旋,又奔着韩信而去。 “好!”韩信也是感到了几分的痛快。 眼前的这位表哥,一直都因为他的身份,每次演练都不敢真正的放开身架。 现在就让他们之间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吧,也好让韩信好好的、仔细的瞧瞧,敖轩的能力到底如何。 云端之上,芈月手指紧握,纤纤玉指被自己用力过度的握出了红痕。 说她不担心敖轩,肯定是假的。 但是她实力微弱,四面八方都有天界调来的军队攻打,她只能站在最高处,指挥着千军万马,别失了这一场战役的名声。 “若是撑不住了,可要早些讲啊!”敖轩回旋一个劈了下来,韩信下意识的用枪身挡了,只听“锵”的一声,周围的云雾都因为这强大的冲击力被冲的散了开来。 修为不够的将士们只感受到了一阵强风贴着自己的脸颊吹了过去。 韩信的虎口发麻,手臂上又液体流下来的感觉,想必虎口处应该是裂开了。 不容韩信多想,敖轩的枪尖儿便就到了眼前。 也是以前的习惯使然,敖轩若是在这个时候认了真,往着旁边一扫,韩信的脑袋就掉了。但是敖轩没有。 多年的习惯已经让他的肢体记住了不能伤害韩信的理念。 韩信又不傻,额边散落的发丝都被斩断了,想必敖轩要是想要斩断自己的喉咙,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自己居然这般的粗心! 韩信在心中暗暗的懊恼了自己的不谨慎,同时眼光之中也是多了一份谨慎之意,刀枪挥舞之间,韩信也是防范的滴水不漏。 “太子殿下学东西果真是快。”敖轩对着韩信这般的道了一句,也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夸赞了。 毕竟现在的韩信是分不出心来揣摩敖轩的心思的。 “过奖了!”就暂时当敖轩是在夸赞自己吧,韩信也回了那么一句。 “但是太子殿下没有掌握精髓啊!”只听敖轩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又横着一扫,韩信险险的躲了开来。 幸亏是韩信的身手灵活,不然自己现在,可就是要用手兜着肠子打仗了。 “身手还是很灵活的嘛。”敖轩也是真的撒开了手脚,心中的拘束彻底的放了开来。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额下险险的滴下了一颗汗,韩信不免感到了压力。 他知晓先前看到的敖轩实力定然不止是那样。 但是没有想到,敖轩这个人的实力,居然是要比自己强出这般多。 “一会儿不管战胜战败,还请太子殿下给我一个痛快。”敖轩也是看的十分的开。 他知道,就算自己打得过韩信,双拳难敌四手,这四面八方的天界大军凭他一人之力,也是打不过的。 韩信有些黯然,毕竟他和东皇太一一样,是十分看好敖轩,觉得他会是一名良将的。 “拜托了。”敖轩微微的低了头。 远处的芈月只瞧得见这边刀光剑影,因为隔的太远,自己连个残影都瞧不真切。 这可真是急人…… “好。”韩信应了下来。 同样都是龙族的同胞,他和敖轩之间又没有深仇大恨。 何必让人家死的太过于难看? 这是韩信心中所想。 而敖轩的想法,则是和芈月有关。 他并不明白自己对于芈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就是不想要在芈月面前太过于狼狈。 他是一名将帅,哪怕是死,他也要死在战役之中,最好是被对手一刀斩下头颅,让温热的鲜血浸湿自己的战袍,这才是不枉此生! 这般的想着,敖轩手中的枪也是握的更紧了一分。 “锵!”又是一次枪身的碰撞,这一下,力气明显不如对方的人是敖轩。 韩信也算是十分聪慧的,他方才也是学到了敖轩出枪的方式,怎样利用巧劲,发挥出最大的力度。 “唔……”敖轩的唇角溢出了一丝鲜血,还没有反应过来,韩信跃身一个回旋,敖轩就感到了脖子的凉意。 随后,知觉便就消失了。 一个真正硬气的人,血液喷洒的都要比懦夫有力度。 敖轩闭上眼睛之前,想的是。 站在那云端之上,看着这一切的少女,冷不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