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劣暴徒》 第1章 《顽劣暴徒 / 我做白月光自己的替身文学》作者：针是一【cp完结】 文案： 严肃闷骚蘑菇1x毒舌暴力流氓蛇0 末世，基因改造司空见惯，曾为实验体的科塔尔心中有早死的白月光，应孤独终老的生活在遇见小流氓韩烬有了改变，死寂的心逐渐跳动。 韩烬心中也有位白月光，并且在遇见科塔尔第一时间，就认出对方正是自己“早亡”的白月光。 韩烬试图相认：“其实我…” 科塔尔冷漠打断：“不好意思，我有在乎的人，别自作多情。” 韩烬：“我见色起意行了吧！” 韩烬被他通缉、追杀，不死不休。 通缉中，韩烬曾经为实验体的身份曝光，科塔尔心情复杂。他别扭与对方相处，并且嘴硬认为自己只是把对方当作死去白月光的替身。 不知真相的韩烬以为对方早就忘记自己，并且开启“我顶替我自己”的荒唐追夫计划。 科塔尔内心挣扎：“我忘不掉他，对你不公平。” 韩烬装大方说：“没事，我把你当情夫。” 相认时刻来临，科塔尔的暴力恶劣行径该付出代价了。 科塔尔：“宝宝，你别生气了。” 韩烬冷笑：“情夫哥你有病吧？” 一句话简介：与暴徒坠入爱河，你是我生性顽劣的爱人 标签：末世，异能，正剧，强强，针锋相对，暗恋，群像 第1章 因为基因改造技术，少数人可以适应动植物基因特性，并且获得基因中特性能力。 但基因实验并不人道，一场口号为“维护生命”的革命开始。人口急剧下降，末世来临。 剩余的人类建立城市分为左右区域，达成了微妙的和平。而中立的中央地带只有一条法律：禁止暴力，违反者死刑。 中央区域的一片海域，周围悬崖陡峭起伏，末世之下还是有很多追寻刺激的幸存者来这里玩极限运动，毕竟在末世的新世界找点乐子挺不容易。 平静无波澜的海面荡漾日光粼粼，投下来细碎玻璃似。一艘侧面用红色喷漆写着中文字：“南波吐”的游艇飘停在水面，看得出喷漆是刚喷的，因为还在往下流淌红色液体，看起来像凶案现场死不瞑目的留言。 游艇前端稳坐不动的男人手握鱼竿，脸上狰狞的红色面具宛如在海平面上狩猎的恶鬼。 船上同行的女人小声说：“科老大说的出来玩就是在海上集体看他钓鱼？” “老大就一个钓鱼爱好，而且还从来没钓上来鱼，就当哄他吧。”说话的是白色头发左眼戴眼罩的男人，他正在为女人擦美黑油，擦到背部的时候脸一红，手中动作停止。因为对方正在往下拽腿根布料，眼看肉要呼之欲出。 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真不知该不该看，女人晒过的皮肤仿佛炙热烫手了。 “喂，这儿也擦，不然有色差。喂，别停下，当年部队里脱光了一起洗澡也没有人觉得有问题！” “你一米九八，他们没把你当成女的情有可原，但我不是瞎子。” 俩人吵闹，那位身穿白色半袖沙滩衬衫专注钓鱼的男人充耳不闻，无比认真地死盯着平静的海面，连海鸟都在海面叼上来鱼虾了，他手中的碳纤维鱼竿跟死了一样，完全没有咬钩迹象。 阳光下他屹立不动，石头雕像也没有如此标准的坐姿，头顶是一朵巨大红色斑点蘑遮阳帽，品味很奇特。 而他身旁的人，已经拽上来第三条小斑鱼了。 “老大…” “别吵，鱼吓跑了。” 鱼箱里有三条小鱼晃悠，钓上来鱼的男人嘴角僵硬，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抛饵作陪。 其实大家对于老年娱乐活动没多大热情，更喜欢将游艇开足马力飙起来冲浪。 南波吐游艇不远处就是断崖，正在他们百无聊赖祈祷今天科老大能钓上来一条鱼结束活动时，崖上猛然冲下来一个人，紧接着连续几个黑点狂砸进海水中。 水面没了平静，暗藏在海面下的鱼群被惊，专注钓鱼的男人皱了下眉，攥紧了手中的鱼竿。 极限运动悬崖跳水没有经验的人这么贸然砸下来，入水瞬间压力会压迫肺部，很容易充血气胸造成窒息，但这人就这么跳下来，短暂一分钟后从海面浮起冒出，一抹灰黑色短发露出额头，他拥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蛋，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深红色眼眸，跟在他身后的黑点可就没了踪影。 “老大，有人。”擦油的如翁治发出警告，但他口中的“老大”还维持钓鱼的姿势，他们立刻投入到警戒状态，波尼娜从如瓮治身下起来，狙击手出身的她，职业本能占据视野角，架好高精度狙击步枪，追随远处逐渐游近的人头。 枪支弹药等武器在现在这时代仍是绝对火力，都是曾经文明残留遗产。她手中这把十多年前的款已经是最新款硬货。 波尼娜说：“老大，他看起来很可疑，我现在就可以开枪打碎他的脑袋。” 在阳光下方，没说话的男人手背凸起青筋，滑稽的蘑菇遮阳帽表面似有波动，犹如小浪花般起伏。 水面上，数条海鱼涌上来翻白，鱼鳞下有极小的蘑菇在发芽。 男人重呼吸后放松，抓紧鱼竿地手松了松，死亡的海鱼被极速发育成熟的蘑菇拽入海里，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 第2章 这种基因改造获得的能力需要保持情绪稳定，所以他选择钓鱼磨练心性。 如翁治说： “现在是在中央区，暴力是绝对禁止的，老大没发话，先看情况。”他眼神看向一旁沉默的男人，心里暗自比较得出结论，老大更危险。 在太阳正足的时候游泳是一件舒服的事情，海水并不凉，因为盐分密度，身体是轻盈状态放松。 韩烬过了玩命刺激感之后是挺享受的，悬崖跳水实属无奈下策。在看到游艇想游过去借个俏回岸边，全靠游会累死。 离游艇近了点，韩烬才看清侧面淌血的“南波吐”三个字，说这游艇闹鬼他都信。看见了甲板上还是有人存在，于是抬手挥了挥。 如翁治向正在招手的男人喊：“说，有什么事？”一个眼神让波尼娜开了瞄准，红点正印在韩烬眉间。 威慑意图再明显不过，在现在世界里可不存在乐于助人，将心比心。猜忌与怀疑才是主流人性，不经意的善意帮助或许对方只是为了你身上东西。 韩烬看不到眉间红点，但瞄准镜对太阳反射过来光晃了一下眼睛。 无语，对一个游泳者用狙击枪，至于吗？ 眼中对这艘游艇上人点透露出看傻哔一样的嫌弃，放下来手，坚定不移往游艇游。 韩烬双脚拨弄海水带来波浪，声音不大向那艘游艇喊到：“喂！开枪吧，快点开枪打破中立区规定，我一个人死换一次清除计划。”中立区那一条禁止暴力，违法者死刑的背后就是一旦发生流血事件，左右双方会再度开战，所以左右城都在维持中立区。 如翁治咬着牙，正常人受到威胁会止步，但游过来找危险的一定是个傻哔。 一定是特别的缘分，相看互觉傻哔。 海面不再平静，鱼线也受影响晃了晃，但拿鱼竿男人感觉到不是鱼咬钩的重量，放松的心情彻底没了。 等韩烬游到游艇跟前，这与这群人已经是面面相觑的距离了。 “这距离你还要用狙击步枪瞄准我吗？给你一块石头都能砸死我了。”韩烬在海水里漂浮却毫不留情说着：“中立区啊，你们几个刚是出生的宝宝不知道法律？还是你们记不住中立区就那一条法律？”韩烬没有固定住所，混迹左城右城，习惯了用难听的话来作为刺突显自己的强势。 众人对口气不友好的韩烬瞬间没了好感，女人更是将枪口直接对准对方的脑袋，幽蓝色眼瞳满是漠视：“我现在就可以打爆你的脑袋，装了消音器，你也会沉入海里，毁尸灭迹没有证据知道吗？” “开，快开，我要是三岁我就信了。中立区安检口你家后花园吧？”韩烬白了她一眼，眼神在波点比基尼欣赏了一下，又将手伸向钓鱼的男人：“拉一把吧，别光看着，帮帮忙啊。” 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好听，磁性又慢吞全无紧张感：“我在钓鱼。” “那你钓到了吗？”韩烬对眼前的人有了一点别样感觉，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也只有三分像他心里那个已经死去的朋友。 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可没人敢在科老大软肋伤口猛戳。 男人抬眼从蘑菇遮阳帽底下瞅向水中的韩烬，韩烬还勾起笑容露出来俩酒窝：“没钓到鱼就帮帮忙，把我送到岸边，我房车在那边。给你两张左城的钞票，面值一百五的，如何？”话里都是诱饵，他不会给钱的，等会他到了房车就会找机会溜走。 对方听到没钓到鱼四个字，鼻子一噤动，下方是一张嘴唇撕裂露出獠牙的面具更狰狞，他很不高兴。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平静的心起了波澜，他需要偶尔发呆放松来想念过去，因为他心中所想之人只能活在回忆里了，于是钓鱼成了最好的选择。现在，他对眼前的人印象很差。 僵持还没开始，水面忽然躁动，一串泡泡在水面上扩散开，韩烬感觉到水中波动，脸色一变，催促：“赶紧拽我上去，水底有东西！” 一道影子窜过众人眼前，形状庞大，接近于虎鲸。虎鲸是亲近人类的，按理说不构成危险。但韩烬危机感太过于强烈，水中东西绝对不安全。 一截鱼鳍露出，森森白骨连带鱼皮还有腐肉，恶心人程度很高。 “靠！变异的玩意儿。”如瓮治认出来水底物种，看起来是基因改造失败后被遗弃的东西。 “这不是正好，咱们开走吧。”女人收了枪，居高临下看着紧贴在游艇侧壁的韩烬，毒辣的要袖手旁观。 “喂…。”如翁治欲言又止，没有老大发话又不敢拽人上来，见死不救他们又和右城那群没人性的利己主义有什么区别。 韩烬红色眼眸中杀气转瞬即逝，看来这群人和右城那些畜生也没不同。今天真是走霉运，只能自己去解决，可能会受伤麻烦点。 他盯着水底影子，它在盘旋等待猎物放松警惕。 游艇上刚才为女人擦油的男人皱眉对女人说：“有点过吧？咱们秉持什么你忘了？科老大…？”转头询问又不说话的男人。 他们是左城的人，与混乱不同，他们拥立人性中道德善良正直那些美好的东西。 水中突然跃出黑白底色虎鲸，却是剑鱼外观口含尖齿的怪物，它身上生长逆鳞，看起来如同炸鳞，让密集恐惧症根本接受不了。最为关键的是它张开一张骨骼可以伸缩出去血盆巨口，瞄准了韩烬脑袋飞快攻击过去。 第3章 韩烬下意识用手臂挡在脸前，该死的，舍小痛保大。电光火石一瞬间，这条怪异的鱼重砸进海里，逆鳞缝隙中噗噗噗冒出红色斑点蘑菇，大朵灵芝撑爆了它的脑袋，缓缓沉入水底。 “拉他上来吧。”男人拽上鱼线，鱼钩上赫然是一朵红色蘑菇，又“切”了一声，鱼竿往架上一搭。救助是刻在他心底的执念，答应过别人，他要建立一座理想的城。 韩烬被拉上游艇，牛仔裤与休闲风半袖衬衫湿透了，结实身材隐约可见，毫不客气一下子躺在那里，重重呼吸了一口安全的空气，随后说到：“真是谢谢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里能遇见左城的领导者，其实我也不用谢，左城一向主张救助和秩序，不客气了。” “你小子，老大好心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拽什么？”如瓮治也看不惯这人了，刚才还有点不忍心见死不救，现在想再给人扔水里。 天悠悠蓝，短暂危险过后碧蓝色大海又恢复了无害状态。 “你老大还没生气，你管什么？”韩烬的嘴永远不吃亏，毒舌是保护自己的刺，眼睛又看向身边站立的男人，并不客气地说：“麻烦左边岸边，我的房车就在那里。我就是一个追寻极限运动的老实普通人，在这边露营。都冷静点，别像个精神病要动手撕架。” 男人的眼神快要把韩烬吃了，是野兽凶悍露骨的目光，死盯在他身上。 “在海里露营吗？”男人说话很慢，就像在问一个寻常问题，也听不出讽刺。 韩烬是听出来对方在等听到一个合理解释，也没必要撒谎，说：“我和三个认识的准备试试悬崖跳水，林中窜出来几只食髓人，他们速度太快，我认识那几个被放倒，我没办法，直接从那边跳下来了，还好食髓人不会游泳。” “确实有几个黑点和他一起掉下来。”如翁治作证，他性格是再厌恶一个人也会保持公正。 韩烬眨眨眼，一脸认真：“没必要说谎，我也费解这地方怎么突然出现食髓人，那种怪物畜生一般都在右城被圈养起来。跳下来之后我想保存点体力回房车的，不然这游艇涂鸦像发生命案似的，也就鬼能来求助。” 游艇是如翁治搞来的，被质疑审美的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你也懂个五六？” “我懂英文，我知道南波吐用英文怎么拼，n——o——2”拉长音说话很气人，简陋拼写更气人，讽刺着如瓮治没文化。 韩烬又笑了笑，在阳光下他笑得实在是太蛊惑人，左脸颊那点淡褐色痣往上扬了扬，又洒脱又漫不经心的感觉，说：“你是科塔尔吧？” “你怎么认出来的？”男人捞起来鱼线，往钩子上重新挂了活饵，完全以钓鱼为重，更没有把眼前人当作危险。 “科老大还能有不认识的吗，你的能力人尽皆知，你别盯着我看了，我都快害羞了。”韩烬话让人听着就想揍他。 第2章 “老大，揍他一顿吧。”如瓮治咬着牙提议。 “直接动手吧，这张嘴太欠揍了。”波尼娜点头同意，他们把韩烬围在中央，都在等科塔尔说话。 科塔尔关注另一个问题，余光撇向了海面方向。红色裂嘴的面具只遮挡住他左边脸，说话是可以看见嘴唇在动：“食髓人？在中央区？”他对着韩烬冷笑一下：“它们都在右城被管控，中央区定期巡逻排除危险因素，你说的让人很难觉得是假的也很难觉得是真的。”说完眼睛死盯在韩烬身上。 食髓人是基因改造失败产物，顾名思义会捕食人类吸吮脑髓。它是盘踞在混乱右城的医师会研制的，作为最初的战争武器蓝本，暴力基因被放大，智力基因降低。 原以为会更好控制，结果产出一群只会遵循本能食人的怪物，生命力顽强，外形更是恶心，皮肉尽烂，像极了丧尸。 “要不你翻海找找吧，那几个估计都在水底玩呢。”韩烬十分认真提出来这个建议，半坐起来姿势慵懒，话里话外带刺。 他对科塔尔这名字熟知，有畏惧但有底气讽刺。 连刚出生的孩子都知道科塔尔，大人们会用他的名字来恐吓哭闹的孩子： “再不听话科塔尔就来吃了你。” “科塔尔无时无刻不看着你，你做坏事试试看，他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科塔尔以他基因改造后特殊能力结束左城与右城不断的战争，并且占据左城以心中完美的理想领导着，那里更像一个末世中和平的乌托邦，过于理想化。 所以在剩余人类心中科塔尔又等同于危险又象征和平，非常微妙。 韩烬看着科塔尔，从脚打量到对方面具，啧，怎么不把右城也领导了。 他恨右城的基因实验研究，那里掌握基因改造的医师会把人类当作动物，平等蔑视所有人。 翻翻海，科塔尔在思考可行性被另一个人看出来，立刻叫住：“老大，中央区，交涉起来很麻烦。” 科塔尔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挪对方的脸上，左手拇指在频频摩挲自己的纯黑色指甲，他在思考。 “麻烦快点送我去岸边吧，那边有房车，真要有问题到时候再开枪打爆我的脑袋不行吗？”韩烬又用一种挑衅眼神看向波尼娜：“你们还有一位一米之内的狙击手。” “哈，波尼娜，他在嘲笑你。”如瓮治看热闹。 “我现在就崩了你！”波尼娜最受不了她引以为傲的能力被说笑，枪口直接撞在韩烬太阳穴位置，一把狙击步枪被用成了手枪效果。 第4章 韩烬太阳穴钝痛，有点目眩，但压根没把死亡威胁当回事，吹了一声极长的口哨，装出小流氓架势把视线停留在波尼娜翘挺的女性特征上。 他就想告诉他们几人，自己不好惹。这也是他基因改造里动物基因在发挥作用。 流浪者需要时刻保护自己，任何人对他都有危险性。 “喂，停下。”科塔尔叫停几人，随后走向游艇边摊开手掌，掌心肉开始隆起脱离，血肉成型短短一秒钟，一朵轻盈小褐菇嗖的一声窜向悬崖方向，自身携带的孢子分裂再催生，速度极快。 科塔尔不介意把基因改造后获得变异能力展示在旁人面前，他将这种异能起名为“繁殖”。 韩烬看得小惊讶，即便是在现在基因改造人普遍，这种能力也只有科塔尔一人拥有，看向对方的目光变了变。 “等一下就知道了，食髓人杀死的人造不了假。”科尔塔转过身，学韩烬慵懒状态倚靠在栏杆上，海风一吹，滑稽的红蘑菇遮阳帽一颤一颤。 小褐菇顺利到达悬崖上，飘荡捕捉空气中血腥气味，很快就追踪到矮树丛后血味源头，伞杆上嘣地裂开一只清澈明亮的眼睛，将三具头颅被啃开血肉模糊的尸体收入眼中转播给科塔尔。 尸体死状惨烈，手指的皮肉烂了，一看就是爬行拖拽产生的，并且被开了脑，里面白色如豆腐的脑浆被吸食干净。 韩烬还歪头看波尼娜：“你到底多高，看起来可以给我装起来。” “要你管？”波尼娜没好气，枪口重重怼了怼他脑袋。 “我可不管，我又不是你爸。”韩烬啧了一声。 韩烬占便宜的话差点让如瓮治笑出声，在波尼娜生气杀人气场中硬忍了下来。 “他说的是真的，送他去房车吧。”短短几分钟科塔尔就解决这件事。 湿漉漉的韩烬在甲板上坐起来，缓慢拍手鼓掌：“科老大还我清白。” 科塔尔没在搭理韩烬，手拍了拍刚才在他旁边上钓鱼的男人：“开船。” 南波吐号发动机启动，强马力如火箭窜出去，激起水花。 “呼！这才叫开游艇嘛。”如瓮治迎着风，这艘游艇撞开海水。他欣慰，没白挑最猛的发动机改造游艇。 红色蘑菇就像长在科塔尔脑袋上，纹丝不动。 韩烬眨着眼睛，红色的眼眸充满了好奇。有没有可能传说中左城的领导者实际上是那朵蘑菇，人类身体才是基因改造拼接成的， 他真敢想，真的很乐天派。 科塔尔感受到怪异目光，从韩烬说话就对此人没有好感，现在印象更差。 游艇在海面前行，震动使海面不平静，突然游艇底部被猛地撞击，倾斜迫使船上人员颠簸摇晃，但很快稳住了。 “你怎么开的船！”如瓮治爬起来冲玻璃后的人喊。 “水底有东西。”对方也喊，但在他们眼里只是嘴一张一合。 韩烬爬到游艇边缘，水面一层油花，是油箱泄漏，瞬间警惕了起来，感觉到周围水底并不平静，说：“还能不能开船了，我要是孕妇现在孩子都要打酱油了。” “你话一直这么多吗？”科塔尔眼神冷漠到可怕，感觉下一秒会把对方嘴缝上。 韩烬笑眯眯问：“你喜欢？”又在危险边缘试探，展示出来他能掌握好把人惹炸的界限，看科塔尔脸彻底黑下来才继续说：“能开就快点吧，我有不太好的预感。” 船底响声越来越大，类似于指甲抓挠金属。此时此刻焦急万分，启动游艇又熄火，反复两次结果都是如此。 有东西卡住了发动机。 水里不对劲引起了大家警觉，水面不断细密泡泡扩散，电光火石之间，十几个腐烂的脑袋从水底冒出，快速且疯狂攀在游艇侧壁，一个扒踩一个快速往甲板上窜。 “靠！食髓人！”如瓮治喊了一句，转身就往游艇舱内跑去拿武器。 食髓人混合了多种食肉动物基因，皮肤是死人的灰白色，浑身皮肉大面积腐烂，散发恶臭，身高两米左右，而且身上肌肉发达到夸张。它们扑拥而上，张开嘴一股腥臭，锯齿状的牙蔓延生长到上颚，整张脸只有嘴与鼻子，全凭明锐嗅觉捕猎人类。 它们通常是成群活动，很难缠。 在科塔尔实现微妙和平之后，管控与右城的收敛，已经很少有食髓人袭击人的情况发生，现在情况很反常。 食髓人对脑髓异常渴望，一名流着长长唾液的食髓人半个身子已爬上游艇，扭曲且过长的手臂伸向韩烬小腿。 游艇如同肉掉进了食人鱼堆内，被乌泱泱怪物包围，岌岌可危地摇晃。 仅一秒钟的时间食髓人已经爬上来，有力腐烂露出白骨的手抓住了韩烬脚踝，直接被他一脚踹在脸上蹬了下去。 韩烬皱眉：“这东西居然在海里也能存活。”想到刚才游泳期间一定是因为畏惧那条变异剑鱼，食髓人才没有追上来，后惊后怕。 这东西居然会游泳。 无数个脑袋挤过游艇围栏，手臂挣扎往里钻。如瓮治双手持枪冲出来，还在喊：“快点开船！靠。” 看游艇驾驶舱玻璃那头的口型，一定是一句脏话：“我汤姆的正在努力。” 如瓮治扣动扳机前，科塔尔只是抬起左手，只是拇指搓了搓中指，瞬间蘑菇菌群炸开，食髓人身上腐肉爆开一朵接着一朵绚丽蓝红色蘑菇，它们成了腐殖质，蘑菇的培育床。孢子迅速繁殖拔起，许多小白蘑在食髓人口腔里生长撑裂皮肉。 第5章 游艇周围被蘑菇海包围，食髓人则融入进了蘑菇群中。 科塔尔扫向韩烬：“你不紧张？”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处理是想看他的反应，韩烬的冷静和态度让人起疑。 “你是科塔尔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而且和左城领导者在一条船上，我死了不是也挺值？”韩烬打着哈哈，话里话外透着阴阳。 科塔尔起了点好奇心：“你叫什么？” “关系进展的太快了，我很保守。”韩烬皮笑肉不笑，婉转拒绝回答。他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只想一个人体验完曾经约定过的各种情绪，看不同的风景，然后孤单的找到死去的方法，去找唯一的朋友，告诉对方：“我体验过那些东西了，但没有你，所以我来找你了。” 科塔尔看了眼韩烬，没再追问。 每次科塔尔用能力都伴随危险，现在安全了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在中央区突发食髓人事件很棘手，科塔尔命令他们立刻开船回岸边。 蘑菇清理很麻烦，如瓮治索性掰断游艇周围的蘑菇杆往海里推，那些伞杆内部是血管结构，断开后还会往外漏血，游艇更像凶杀现场了。 如瓮治厌恶看看自己手蹭上了没有，皱眉：“恶心死了…。” 清理出一条路后，漏油游艇勉强慢吞吞行驶到岸边，海面留下长长一道彩虹色油光。 韩烬没客气跳下游艇，裤子还潮乎乎贴在皮肤上，潇洒挥挥手：“谢了啊，拜拜。” 科塔尔也下了船，无情提醒：“喂，钱。” “啊？”韩烬意外，堂堂左城领导居然这么势利，虽然原本他就是想赖账，因为这笔钱对他很重要。 科塔尔说：“钱，两张一百五，你说的。波尼娜，一会他不给就开枪打穿他的腿，带回去当个苦力还债。”说罢，面具另一边露出的嘴角扯出了怪诞笑容。 给这个说话狂妄的家伙一点小教育，让他记住说话要算数。 波尼娜手中的枪瞄准在韩烬左腿，小红点晃眼。 现在真是有点骑虎难下，但韩烬面上还没心没肺笑了一下：“一定要得到我？你对我太痴迷了，我回车上就给你拿。”他短发发梢还潮，浑身上下怎么也不像有钱样。 科塔尔像押送刑犯跟着韩烬，房车就在岸边一百米处停着，奔驰arocs 8x8越野房车，军绿色，长十一米，想不被注意都难。 如瓮治嘴半张开，一只眼睛里都是震撼，不吝啬赞美：“我靠…太帅了吧。哪里搞来的，靠…。”这东西在拾荒者手里绝对是天价。 拾荒者——末世之下在未知的危险区域探索和捡物资的人。 在科塔尔死盯目光下，韩烬爬上车头驾驶室，刷了指纹认证，改造后的门才没通电。他从车内翻出来钱夹，里面也捉襟见肘，但在科塔尔能力威慑下，肉疼地抽出来两张面值一百五的钞票下车交给对方。 “我真没想到左城领导者居然是这样的人。”韩烬捏着钞票舍不得放手，科塔尔狠拽下来钱，毫不客气揣进内怀兜里。就是一瞬间的事，韩烬余光瞥见了里面有一把金色钥匙。 科塔尔说：“我该是怎样的人？”低头压迫看着对方，随后出其不意地抓住韩烬脸颊，圆润指甲在脸颊衬托下更黑。 韩烬如临大敌猛地挣开科塔尔，他比对方矮了半个头，但此刻气场却很渗人，表情阴沉下来：“好宝宝讲点礼貌，别乱动好吗？”狠撞开对方肩膀说“别挡路，别挡路。”头也不回钻进房车内。 “老大，他！”波尼娜的上前被科塔尔打断，科塔尔说：“没必要。”他看人钻进车内也没兴趣再纠缠，反正对方究竟是哪里的人一会就知道了。 房车内韩烬边一脚油门把车启动，边在驾驶座脱衣服边开车，好在这辆越野怪兽足够高，外面看不见里头裸奔情况。 车头撞开外面一些细小植株，后视镜里韩烬表情凝重，冷汗顺着额头滑落，单手攥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储物柜里狂翻：“该死的！” 他脖颈皮肤波动起伏，有东西往外钻出，韩烬攥着把切苹果的水果刀扎向脖颈，血和熟悉疼痛一起喷涌。 该死，该死… 刀尖剐剜出来一截拇指大小矮胖沾血的白色蘑菇，被扔在挡风玻璃前，还好没开伞散粉繁殖。 韩烬找出来备用纱布粗糙往脖颈上一贴，又一脚油门，车速达到了一百二十多迈。 没靠近科塔尔的原因就是他猜测出来那孢子基因能力可能会寄生在他身上，千防万防没防住最后一下捏脸。 “什么人啊，监控欲太强了吧，左城那群人也受得了这人。”左城就是在科塔尔恐怖能力的监视下才和平无事。 韩烬在车座底翻出半截烟头，熟练点燃。好在他第六感无比准确，在孢子成熟前摘除。 也不怪科塔尔警戒心强，维持左城的安定实在是不能掉以轻心。 那个如瓮治还好奇他车怎么来的，这不白痴问题吗？ 拾荒者手里这车都炒到一千枚金币了，还能怎么来的，偷啊。 后视镜里韩烬嘴角沾了点血，脖颈上纱布被血花晕开，心情却不错，手指转了一圈金色钥匙，笑容得意，两个酒窝浮现：“要钱都该有点代价。”他也是实在没办法才偷钥匙，因为他在冬日里会因为体内的基因被迫进入冬眠，刚才那笔钱是冬季生存金，是他的保障。 但事情一旦做了决定，命运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跟着一个倒下。 第6章 挡风玻璃前鲜血的白色蘑菇开始长出手腿，因为过早脱离温床发育不全，手脚又细又弱，而且伞闭合未开，只是爬起来一下就摔倒一动不动了。 韩烬叼着烟，松了一口气，随手鸣笛，声音惊动林中飞鸟，兴奋说：“下一站，中央区银行！” 如翁治这些人准备回左城了，回去路途中他还在感叹：“那车真帅，移动的房子啊。你说傻哔能是哪儿的人？我在左城可从来没见过…。” 几人闲聊，波尼娜忍不住嘲讽如瓮治一句：“穷酸样啊。” “我比较在意食髓人的事。”科塔尔把话题引过来。 “老大，中央区的事情中央区管理，死的那几个人会有人调查，不是咱们地盘操心多累。”有人劝到。 科塔尔红色蘑菇帽随着他走步一颤一颤的：“右城一直在搞基因改造，我是怀疑中央区和他们合作，别忘了我们的过去。”他们都是右城医师会的基因实验体，要么是被科塔尔救助的，要么是逃出来的，在左城扎了根。 科塔尔不希望和平稳定被打破。 算时间该到了，可孢子没有传递回来视觉共享，科塔尔突然停下，意识不妙，本能地摸了摸内怀兜，说出了一个糟透的消息：“我银行钥匙被偷了。” “肯定是他！”波尼娜情绪激动：“追他去。” “那车速度有多猛，现在都窜出去多久了，科老大咱们…”科塔尔示意他闭嘴，如翁治把话咽了回去。 科塔尔当机立断： “你和波尼娜回左城发布通缉他，我和森淼去中央银行。”森淼就是刚才开船的男人，明显特征就是诡异的横瞳。 选择森淼是因为他的基因改造能力更合适这次突发情况，科塔尔对跟随自己的人都有详细了解。 科塔尔随后想了一下，不忘吩咐：“把我的鱼竿带回去。”没钓到鱼让他心情本就沉重，现在最重要的钥匙被偷，憋着一口怒气，咬磨嘴里的牙齿作响，一个想法诞生：“他有可能是右城那群信仰混乱的畜生。”或许那个人是为了来窃取他的弱点，右城一直对他虎视眈眈，因为科塔尔左城也曾是他们的区域。 三人怕再刺激到科塔尔，因为他头顶红色蘑菇又隐隐有扩散孢子粉，所以不再插科打诨而是鸦雀无声按照命令去行事。 第3章 中央区银行的外观看起来十分奇怪，是一栋弯曲倾斜的木材混合钢材建筑，在要倒不倒的状态，像个不倒翁，在正前方的雕塑是一条飞起来的鳐鱼托着装满珠宝的箱子。 中立性让左右城的人都在这里保管钱财，这里被誉为最安全的地方。 你的资产，专业人守护。 韩烬将车停在了银行前，换了一身得体衣服才走进去，他要在科塔尔发现之前把钱搞出来。 拿走我三百，就得吐出来三千，下个冬天也不用愁了。 大厅内环境更像是度假村，一颗巨大热带铁树顶到屋顶上方采光玻璃，韩烬穿了件黑白斑点的亚麻衬衫，理直气壮到中央区银行柜台。 这里不像传统旧时代银行，风格是酒店前台般，开放十二个口，每个柜台前都有一位服务人员。 韩烬选择了个没人的柜台，脑袋左右两侧是灰褐色长毛猫耳男员工询问：“您好，需要什么服务？”对方显然是混合了长毛猫基因，面相也更偏向缅因猫线条分明严肃。 韩烬的那点财产根本不用存进银行，对于中央区银行的消息都是来自右城那群雇佣者，他们说每位顾客都拥有一把独一无二的钥匙，用来开启专属于的保险柜。 属于科尔塔的金钥匙被他放在柜台，韩烬装作轻松样子侧身倚靠过去，温柔一笑，十分风流潇洒：“麻烦我要取走这个保险柜里的钱。” 看见刻有字母k.t的黄金钥匙，男员工的猫瞳孔从扩散无害状变化为竖瞳，瞳仁缩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地说：“您好，该钥匙拥有多个保险柜，请问您提取的是哪个？” 每把钥匙上都有主人名字缩写，材质不同，地位不同。工作人员都知道k.t钥匙属于科塔尔，猫男眼前的人明显不是。 全区域都知道科塔尔近乎变态的基因能力，孢子繁殖能将任何东西吞噬，所以谁会相信他的东西会被偷呢？ 韩烬也没料想到科塔尔能有多个保险柜，没办法逼到这份上了，故作镇定说：“都取走。” “这…”猫男为难：“请稍等，让我询问一下经理。”他离开的五分钟里韩烬心虚极了，过硬的心理素质让他没慌乱逃跑。 经过上级领导讨论，科塔尔的身份与能力实在令人想不到能有人偷他钥匙。中立性让他们不能动用暴力对待客人，若真有问题也是追源到取出者，银行方做出一个最明智的决定，回来的猫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需要请您去现场取走，贵宾，请随我来。” 松了一口气的韩烬微笑，深红色眼睛里都是笑意：“好的。”心里只求快些拿完钱走人。 他跟随猫男乘坐银行内电梯，说是电梯，但是和矿洞的升降机差不多。 保险柜都存放在地下，随着下降，韩烬眼睛没离开猫男那根竖起来保持平衡的猫尾巴，毛绒又蓬松，看起来真好揉。 保险柜在地下108米左右，是由防空洞被改造，石壁上都是一格一格的保险柜。 晃荡一下后，电梯玻璃门开启，韩烬感觉这里空气都闷热不流通。 第7章 猫男对身后人说：“请跟住我。”在他的带领下，从众多保险柜当中找寻到编码007号保险柜。金色钥匙双手交还给韩烬，猫男耳朵抖了抖：“请您查收。” 科塔尔的第一个保险柜，左城领导者究竟有多钱少，韩烬亢奋到手掌心都出汗。打开后却傻了眼，金属柜子中只有一个更小的金属密码箱，拎在手里分量很轻。韩烬有再多疑问也只能压住：“下一个吧。”他想，众多保险柜里总有一个有钱的。 “好，您随我来。”猫男彬彬有礼，脚没落地就收回停在原地。银行员工耳内都植入通讯芯片，现在猫耳里，银行经理正在通知他：“科塔尔先生正在大厅，立刻带回你身边的男人。”他转过身，幽绿色瞳孔死盯在韩烬脸上：“先生，有一些意外，请您把手中的物品交还给我吧，等一下身份认证后会交还予您。” 到手的鸭子还能让它飞了？ 更何况已经到这步，进退两难。 韩烬拎着小型保险箱，说着最善解人意的话：“发生什么意外了？不如我拎着保险箱和你一起回去，这东西太沉了，别累到小猫咪。” “您最好还是把东西交给我。”猫男还在维持礼貌，脸上没了一点笑容，手指上尖勾的指甲伸出：“您知道在中央区偷抢的下场吗？还有我很厌恶别人用猫咪来称呼我。”他伸手去抢保险箱。 韩烬往后一退，灵活躲过，摇头打趣：“猫咪这样就不乖了，我可是拿钥匙过来取东西的，你们服务态度太差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猫男已经懒得和韩烬周旋了，双足发力弹跳冲去，速度之快让韩烬险些反应不及，锋利尖勾的指甲划破了韩烬衬衫，对方落地无声很符合猫科动物特点。 “这件衣服我还挺喜欢的”韩烬低头看了眼衣服：“小猫咪该修修爪子了。”话刚说完，猫男就连续俯冲攻击，目标只有韩烬的眼睛。 啧，速度越来越快。 基因改造后人类能力会大幅度提升，对方现在更符合炸毛的猫，四肢落地弓起背，一身黑色制服束身动作还这么轻盈，很难对付。 韩烬手中没有反抗武器，在满是保险柜的地下除了躲避也没有更好办法，只好左右躲闪，玩起了猫捉老鼠游戏。 周围通气排风口齐刷刷闭合，韩烬感觉到周围空气变得更热，突然一下被猫指甲划开了眼下皮肉，本能一个侧手翻保住了重要的眼睛，脸上一道长长口子渗出血。 “这么和主人玩耍是会被遗弃的。”韩烬还有心思开玩笑，左眼下流淌一道血迹，配上红眸有种妖艳感，他躲闪之际还指了指通风口：“看，你们银行要让我们死在一起，到时候我们死状就是一幅画，主人和猫咪。” “银行员工都有可以赴死的决心，这是我们入职第一条铁律。您还是把东西交给我吧，要么被我撕碎。”猫男被韩烬的话彻底被激怒，尖齿外露，眼含凶光，一条尾巴竖高发出刺耳猫鸣。刚才还手下留情，现在就是奔着韩烬脖颈动脉索命去了。 速度又提升了一个档次，韩烬只能把保险箱挡在胸膛前扛住猫男一踢，短暂空档中也发现了对方身上的电梯卡。 连续勾抓已不是玩游戏，在空旷地区没有掩体只能不断后退躲闪，韩烬这只老鼠已经有点筋疲力尽。猫男游刃有余，耳朵捕捉猎物每个动作声音，他不急，准备耗费掉韩烬体力再撕碎这个无礼的家伙，气息都没有紊乱： “您还不准交出来吗？” “呼…我有八分之一旧时代吉普赛血统，东西在触碰到手的一瞬间就是我的。”空气越来越干燥，运动耗氧，韩烬后背已是一层薄汗。好几次都被划中了衣服，脖颈也有两道长血痕，略显狼狈气息不稳，再一次侧头闪过猫爪尖，却勾在了肩膀皮肉，不顾及疼痛感猛得一脚正中猫男腹部。猫的身体很柔软，被对方轻巧连续后翻化了力。 韩烬忍不住拍胳膊代鼓掌：“哈…真厉害猫咪，知道原人旧时代的马戏团吗？你真应该去那里任职。”衬衫白色的地方染上了深红，肩膀皮肉里留下了一节尖勾指甲。 疼痛感是那么熟悉。 “您真的很顽固，旧时代马戏团里还有小丑，等会我会在您的脸上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血是最好的装扮。”气到这份上猫男还在用敬语，他的手指很快生出新的利爪，除了新的指甲剩余的都有一些韩烬的血肉，双腿迸发力气速度再次更快，韩烬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 刚才躲避韩烬也经过计算，就等待一个机会。 猫男跃过来瞬间，韩烬狠甩保险箱砸向保险柜，金属之间碰撞在地下密闭空间刺耳声音回响，震耳欲聋。 震得韩烬耳鸣什么也听不见。猫男听觉更敏锐：“喵嗷！”惨叫哀嚎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扑蹬耳朵。 猫科动物的听觉是很敏锐的，也倒成了韩烬逃跑的利用点。 享受了基因改造的能力，就要承受应对的特性。 在耗尽氧气之前，韩烬倒铲滑入玻璃升降机。手中卡一刷，玻璃门缓缓闭合，他冲抬起头的小猫咪挥挥手，口型：“调皮的猫咪，拜拜。”刚才肩膀那一下他完全可以躲避，就是为了偷电梯卡才硬生挨住。 猫男愤怒，在电梯完全闭合之前飞冲过去，一截指甲甩入电梯，擦过韩烬脸边扎在钢板上。千钧一发，差点打穿韩烬的眼球。 “好险…”电梯缓缓上升，韩烬吐出一口气，感叹：“真缠人的猫。”又看向手中保险箱，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刚才东西砸没砸坏，希望是值钱东西吧。 第8章 韩烬也是为了生存，现在这个保险箱他必须得到，在举步维艰的世道里自保只能长出尖刺。 等电梯上升到大厅，韩烬就看见了科塔尔正在电梯门前，因为是玻璃门，二人就对视上了。韩烬此时狼狈，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还露出来微笑，朝科塔尔招手。 玻璃门缓缓打开，咣一声停住。 “嗨，好巧，又碰见你了。”韩烬样子狼狈，却极其自然地走出电梯，丝毫没有把围在这里的人们当回事。 在这时代里，韩烬能在拾荒者手里偷一辆奔驰arocs全身而退是有些底牌的。 森淼嘴角抽动，佩服对方的无耻。 因为中央区中立性，银行没有配备热武器。电梯口被身穿黑色体恤的豹耳工作人员围住，他们是银行安保，美洲豹基因改造人。 科塔尔伸手拦住往前走的韩烬，眼睛盯在对方手中的保险箱，看见了007编号，他灰色眼瞳缩了缩，愤怒到了极点，语气强硬一字一顿：“放、下，我的东西。” “不。”韩烬还在嬉皮笑脸，左眼下血迹已干涸像泣血，手中保险箱攥紧：“钱已经给过你了，你还要在银行抢劫我？”他离身前科塔尔保持距离，猜测对方孢子寄生应该需要接触。 “你偷了我的钥匙，现在，马上，给我放下。” “什么偷不偷，我不是也给你钱了吗？”韩烬故作惊讶大言不惭。 现在要他放弃保险箱，左城领导者的保险箱啊，实在是舍不得。再说，这一笔财富或许够他好几个冬季了，他就可以彻底安心去完成曾经与那人约定在冬季可以做的事情。 科塔尔懒得再与这满嘴火车的家伙纠缠，对银行人员下命令说：“解决吧。” 领头的安保人员是基因改造外观变化较小的男性，只有美洲豹一对耳朵，他怀中捧抱一只打黑色领带的灰白色西伯利亚矮脚猫。其余人或多或少都有肢体皮肤上的改变，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个完全是豹头。这就是基因改造的后果，有些人会融合动物基因但没有特征，有些干脆变异。 矮脚猫蓝色眼睛眨啊眨看韩烬，开口居然是人话：“您最好把保险箱放下，银行可以把这件事情翻篇。” “小猫咪你说的算吗？”韩烬对说人话的猫新奇，茅塞顿开，这也是基因改造产物，可比地下那只可爱多了，好想揉一把它蓬松松长毛。 韩烬眼睛笑成了一条一直线，善良温柔样：“按照中立性法律，你们银行地下保险柜区那只猫咪可动手打伤了我。” “我是银行主管经理，您拿的是科先生的钥匙，对于盗窃行为我们银行有权利维护用户权益，所以并非是暴力，当然了，您反抗算您暴力。如果您现在放下，我们可以翻篇。”猫咪说话声音娇娇柔柔听不出性别，他是忌惮科塔尔能力，话在点科塔尔不要动用暴力，这件事情银行有能力妥善解决。 箱子里的东西对科塔尔非常重要，要是没有中央区特殊性和这只猫阻拦，现在就可以用孢子撑爆眼前的陌生男人。 事已至此，韩烬已经左右都无法安全，他相信能平安走出银行也不信走出中央区后还安全。 韩烬飞快看过这群猫科动物，计算成功出去的概率。 有点低。 科塔尔已经忍耐到极点了，额头爆起青筋，滑稽的红色蘑菇遮阳帽已经开始繁殖蹦出同色系蘑菇。 “科先生，请相信我们银行。”矮脚猫出声。 韩烬下一秒，摇了摇头：“我不想给。”弯腰就在科塔尔胳膊下空隙钻了过去，直接就被豹安保围住，他们速度可比缅因猫基因的员工快多了。 银行此刻已经因为处理这件事被清空其余人，所以他们行动没有顾及，攻击方式是豹子特有的奔跑围剿，韩烬再快也被抓伤了背部，衬衫彻底成了抹布条，深长见骨的抓痕，韩烬在地上翻滚一圈爬起，疼得冒冷汗。 科塔尔撇了一眼矮脚猫，鼻子噤起，嘴角带动裂嘴恐怖的面具，阴冷渗人：“这就是你承诺的能解决？” 矮脚猫低眉顺眼满是畏惧，本能往后窜，声音低低：“喵…您消消气。” 韩烬围绕着中央热带树连跑带爬绕了一周，也甩不开身后短跑爆发力极强的豹子。又是耗猎物体力的折磨手段，韩烬骂了一句坏猫，迎面撞上科塔尔，对方一只手直袭他的面门。 孢子就在科塔尔身周围，还有理智控制，所以没有扩散，目标只有韩烬。 没办法了，韩烬只能张开嘴猛地咬住科塔尔虎口，口中上颚弹出两颗尖齿，一股毒素注入。科塔尔从激发出“繁殖”能力之后就在也没有受伤过，冷不丁被咬吃痛收回手，虎口处两个小眼往外渗出黑色血珠，整条手臂被麻痹垂下，惊讶：“蛇？” “惊喜吗？是毒蛇的基因。”韩烬一说话就可以看见他口腔里蛇牙：“但放心，死不了，拜拜啦。” 因为体内蛇类基因在冬季会冬眠，所以他才需要钱，左城还是右城，东西只认钱。韩烬不隶属于任何势力，他只是为了一个执念看世界的流浪者，在冬日他会懒洋洋无法从事任何事情，没有足够的储备食物，冬天的蛇很容易会死。 韩烬现在无时无刻不后悔自己的嘴，和科塔尔跑火车干什么？ 逃过了科塔尔孢子，韩烬却被豹头安保咬住了脚踝摔翻在地，皮肉的疼痛顾不上，反应迅猛，瞄准豹子眼睛猛地一脚，趁对方松口快速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奔向银行大门。裤脚破烂一片血迹，却看不出他瘸腿，飞快速度冲出门外。 第9章 这是基因改造出来的能力，也是韩烬的秘密。 森淼的能力参与不了围剿，刚才一直在旁边等结果，看见老大受伤也惊住，连忙上前。只见科塔尔手臂上血管已经是黑紫色。 “老大别动！血液加速中毒更深！”森淼刚要上手，就被科塔尔推开，只见科塔尔手臂皮肉起伏，很快生长出来一朵黑色的蘑菇，吸收了所有毒素开伞，他随手一掰扔给森淼：“收好。”但虎口处两个牙眼没有愈合。 韩烬没想要科塔尔的命，他也是为了搞点钱为冬天准备，所以释放出少量毒素，只会让科塔尔肌肉麻痹一会。 待科塔尔追出去的时候看见一路血迹，原以为这人已经被安保咬残了，但是那辆大房车发动起来了，粗暴拐弯飙出两道轮胎痕迹，将车顶上豹子甩飞出去，扬长开远。 科塔尔表情狰狞气得不轻，看那群尝试追捕的安保更窝火，质问身旁的森淼：“你怎么不把他的车拆了？” 森淼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回复：“老大，也没人能在你和银行这里逃走啊，你看他都快被咬成筛子了还能跑…。”森淼没敢说的是，也没人能想到你身上的东西还能被偷啊。 碍于中央区规定，科塔尔无法大规模发动繁殖将整片中央区进行覆盖。现在一股火没处发泄，他把滑稽的帽子拽下来，黑发吹散开，散发一股生人勿近气场，孢子不断繁殖融入在空气中飘散开去追踪那辆车。 关于韩烬那个左城领导者本体是蘑菇的想法破灭了。 他们不知道科塔尔保险箱存放的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十分重要。 科塔尔转身走进银行，一把拽拎起矮脚猫后脖颈，领头保安更不敢上前发声，科塔尔的危险程度不亚于一颗核弹。 “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他能轻易取走我的东西。”科塔尔把猫拎在面前，露在面具外的嘴角裂开弧度很大，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喵…喵，您冷静，冷静…中央区禁止暴力，您，我们也没想到能有人从您身上偷走…钥匙，所以才，喵，喵！我们一定追回，您看这样行吗？”矮脚猫挣扎小短腿，立着飞机耳。 科塔尔眼神快要将猫生吞活剥，孢子就在周围围绕，半晌：“少拿我与那人制定的规则束缚我，中央区也可以被孢子吞噬消失，你的处理我不满意，我自己处理，把今天这件事的人员聚集起来。” 矮脚猫已经开始发抖，尾巴蜷缩勾起：“好的，好的…您，您处理，算在我们银行头上，我，我们配合。” 第4章 “您，喝咖啡…还是热茶？”矮脚猫在地上谄媚的服务科塔尔。 那群豹安保没追上房车，气喘吁吁的回来就被聚集在大厅内，有些皮肤有兽毛的人散热不好，衬衫湿透了大片，狼狈张嘴猛喘。 科塔尔坐在大厅内等候区的椅子上，手臂随意搭在旁边座椅靠背，翘腿，居高临下看根本看不见腿的矮脚猫经理，十分不爽：“你还喝得下去？” 他们的问题出在于知道客人钥匙被偷后没拦住盗贼，矮脚猫经理赔笑，猫的特性让它贴在科塔尔脚边蹭了蹭：“喵…您消消气，这件事我们一定配合解决，失职员工一定严肃处理。” 经理一个眼神，被推出来顶锅的就是缅因猫男，他垂着头比任何人都狼狈凄惨，刚才被韩烬困在地下差点窒息而亡，现在猫耳的长毛湿漉漉。 矮脚猫说： “您随便处理他，可以吗？” 科塔尔踢开脚边的矮脚猫经理，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没有你的指示，员工会带人下到银行内部？现在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多余人知情，我要在中央区有逮捕那个小偷的执行权。” 矮脚猫在地上翻了一圈，小短腿扑腾扑腾被豹男扶了一把才站起来，怨恨科塔尔却也能笑脸相迎附和：“我们银行方也不希望事件扩大影响，您想的真周到，哈哈。”随后干笑了两声，它能坐到这个位置除了是真正掌管者的宠物外就是八面玲珑的性格。 “森淼，给他们植入新记忆。”科塔尔从上宽松的钓鱼老头衫胸口口袋拿出墨镜戴好。 森淼看出老大情绪不佳，当然是不敢问植入什么剧情的新记忆，只能站在旁边让这群人站排：“来，一个一个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森淼的眼瞳与山羊一样，怪异横瞳，黑色眼球与白色眼仁。第一个豹男凝视去，森淼的眼睛仿佛黑洞要吞噬灵魂，横瞳变得弯曲，周围陷入一种吵茫噪音，男性声音温柔如无杂质暖玉，充满蛊惑：“银行发生了一点小麻烦，但闹事者已经在银行外被你们抓住处理好了，现在去正常工作吧。” 豹男茫然的表情在话落瞬间清醒，低头尊敬地向矮脚猫经理说：“经理，事情已经处理好，我先去忙了。”他脑里形成了新的记忆，对森淼的话深信不疑。 一群人唯唯诺诺，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站到森淼面前，注视深渊。 这就是森淼山羊基因的特殊能力——催眠，也是科塔尔选择带他来的原因。 “我还需要排队吗？”矮脚猫小心提问。 科塔尔没空搭理他，脚一扫给他撞到旁边。墨镜下他的双眼闭上，感知放出去的孢子，它们已经追上韩烬的房车，但车身已关闭了排气装置，无法进入。 车辆穿过一片森林，直往右城方向飙去。车内的韩烬把油门踩到底，压根不顾车身剐蹭。他猜到了科塔尔会用能力追踪，所以第一时间关闭通气，车内剩余空气可用右城，到那里就能摆脱了。 第10章 二人在算计对方这方面有一种诡异默契。 一身血的韩烬看起来还挺轻松，单手攥着方向盘。做过坏事，刺激肾上腺素飙升，他兴奋笑着，拿起散在副驾的磁盘插入车载音响。 科塔尔催促： “往右城去了，森淼快点。”进入右城他的孢子就无能为力了，因为之前的战争，右城有专门防御他的空气净化装置在周边入口。科塔尔察觉无法进入车内，于是开始催熟孢子在空气中发育成熟，它们附落在树林中植物，瞬间生长出真菌类植物硬拦住道路。 森淼一头汗，在最后催眠猫男的时候藏有私心报复，故意这样说：“你在地下保险库的时候被危险分子袭击，你记住了他的长相，虽然事情得到了解决，但你恨他。” 猫男阴沉着脸点头：“我恨他。” 另一边，将近三米的蘑菇将道路堵上，韩烬没有松油门意图，死踩住油门，速度已经到底了。惯力冲撞向不断生长出来的蘑菇，野蛮地撞出一条路，挡风玻璃都是碎蘑菇。 冲击力让安全气囊弹出，砸得韩烬脸上鼻梁骨顿疼，鼻腔滴滴答答往外淌血，在咒骂时血流进牙缝。 韩烬玩命之下更加癫狂，都到这步了，这东西必须要到手里。去往右城这一路不断迅速生长出蘑菇，但他就是一个字：撞！ 安全气囊瘪掉后，血点喷溅在玻璃上，韩烬笑容狰狞，用手背一擦鲜血，终于看见右城入口隧道了。 他知道右城入口有针对科塔尔的装置，会暂时安全。 科塔尔和森淼走出银行停下了脚步，皱着眉：“晚了，他到右城了。” “这么快！？”森淼惊讶，抬眼偷瞄老大的脸色：“那我们现在…？” 面具下的牙齿都要咬碎了，科塔尔把墨镜摘下摔在地上，情绪无处发泄，两个深呼吸之后：“回去。”当即就决定低调进入右城。 韩烬穿过了隧道，高速下再放慢速度却使这庞然大物房车轮胎打滑，险些侧翻，他心跳滞了一下。 等恢复正常速度后，房车进入到右城，豁然是霓虹灯闪烁，酒馆夜总会食馆武器店遍地，绿的蓝的红的灯光直闪，街上的人都随身携带枪支，这里的基因改造人浓度更高。 车缓缓停下，韩烬打开了窗户和排风系统，趴在方向盘，长呼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这次真的差点完蛋。”他现在不能在人流密集的场所出现，以防被发现。于是提起来精神再次打着火，往右城深处开。 过了混乱的繁华就是右城边缘荒凉区域，更加混乱没有秩序约束。韩烬对右城很熟，目的地设定在偏远的特拉特。 天完全黑透了，忽然来了场小雨，韩烬打开雨刷器将车速放缓，现在只剩下亢奋过后的疲倦。 右城最标志性建筑物就是旧时代遗址——圣心医师会。椭圆形高楼，外面建造是标准医院设计，巨大的红十字在夜里闪烁红色灯光，这里是基因改造试验基地。围绕建筑的高墙明目张胆贴有公告：基因实验进行中，居民切勿靠近。另一张白底黑字公告宣传：生命是奇迹，我们在进行更完美的进化。 基因改造在现在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趋势。 在这个雨夜中，圣心医师会的警铃大作，穿着防护服的人员持枪戒备涌出，人员们讨论交流：“跑了，跑了。” “一队，二队，收到回话，改造者逃跑，改造者逃跑。” “收到，收到。” 圣心医师会内部已乱做一团，在地下封闭实验室中，罐装容器泄漏，满地幽蓝色液体。身穿隔离服的人员们正在进行排查其他完好的容器，透过玻璃可见大部分是胚胎状态，只有几个是已经成熟的人类体。 最大的培育罐是拥有绚丽夺目的深蓝色鱼类尾鳍的实验体，高达四米，他还在液体中沉睡没有成熟。 “裴主任，清点完毕只有一个培育罐破裂，实验代号您写的是超级英雄能否成为现实…。”隔离服里的男人越说越觉得无语，项目名字起的一点水平都没有，一看就是出自裴主人的手。 被称为裴主任的是一名年轻男性，鼻梁上架着银色金属眼镜，斯文又随和，站在实验室外听着汇报，微卷短发让他看起来无害，语气无奈： “啊…是那个啊。”他是圣心医师会内负责基因改造的最主要人员，说的话自然重中之重：“搜索不到就麻烦了，要不我们先吃个宵夜再想办法吧。” “这…”人员不敢反抗裴翡冷的话，但却知道这提议绝对愚蠢，支支吾吾提醒：“院长知道了会生气的，东西在右城无所谓，就怕跑到…”话说一半。 裴翡冷僵硬扯出来个笑容，其他地方偷偷进行的事情会因逃跑的实验体耽误，绝对会被惩罚，于是说：“是哈，院长会发疯。派两小队出去搜，同时贴通缉吧，实验体都有记录照片，赏金就给一千金币，要求活体捕捉，那群佣兵和自由者绝对会抢这单。” 圣心医师会从上到下都畏惧院长，不，应该说右城居民都惧怕他，没人见过他，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基因改造项目就是由他开启，战争始于他，结束于他与科塔尔达成微妙平衡。 “收到！我们这就去执行！” 右城每天都发生混乱，斗殴，抢劫，犯罪，屡见不鲜，医师会跑走一个试验体也没引起多大浪花，通缉令很快传播开，人们只眼红赏金。 韩烬不敢停留往右城深处行驶，离消息流通区越远现在自己越安全。雨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路越来越泥泞，奔驰arocs的大车灯跟灯塔一样，把前面照得跟白天一样。韩烬有点疲劳驾驶，眼皮打架险些闭上，就在溜神一刹那，车前突然窜出来一个活物。 第11章 突然急刹车韩烬差点把自己肋骨再方向盘上硌断，暴躁骂了一声：“什么玩意儿，找死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类。 给韩烬都搞懵了，雨天裸奔，很原始野性啊。 他焦躁地摇下来车窗喊：“喂，靠个边，我不需要什么雨天特殊服务。” 看外貌大概三十左右的男性，浅金色头发，裸露的皮肤上都是泥巴，模样挺异域风情，但现在的韩烬没时间“热心肠”一下。 听见韩烬声音这人竟然扑通在车前跪了下来，在车灯照耀中失声痛哭，混乱恳求着韩烬：“求求你，救救我，这里是哪里，救救我。我没办法，他们会销毁我，求求你…。”哭声声嘶力竭，震得韩烬太阳穴突突疼。 雨中男人狼狈卑微的样子任何人都能心软，但韩烬侧头掏了掏耳朵：“让开，我刚杀了人，别逼我在这里把你也杀了。”才不想管对方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韩烬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像杀人犯，脸上，身上，都是干涸的血迹，衬衫是利刃划破的痕迹，驾驶室里一片狼藉。 哭泣的中年男人恐惧地缓缓让开，满眼蓄满了泪水看着房车开走。韩烬路过瞬间看见了对方肩膀处圣心医师会的倒立红十字烙印，那是实验体的标记。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想着：又是一个跑出来的实验体。 放任不管很快就会被医师会的人带走，又死不了。 车开过去有一会了，韩烬烦躁地翻找香烟，该死，一根都没有了。 死不了就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还一身麻烦呢，实验体回去也就给个教训，死不了，他肯定还有用的。车载音响还在播放旧时代的摇滚乐，越听越烦躁，“靠！”韩烬拳头狠砸了两下，磁盘弹了出去。 医师会，韩烬恶心这个组织。没有他们，自己不会担心每个冬季，更不会失去最重要的人。 刹车一踩，停在了原地，韩烬痛苦砸着车喇叭，响声在雨夜中也清晰可听。 他曾经也是实验体啊。 他曾经只有一个在乎的人，死于医师会的实验爆炸，连尸体都找不到，没有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 房车飞快掉头开回去，沿路找寻着淋雨金毛。韩烬在回去的路上一百米外再次遇见，对方听见车声警惕地往旁边树林里跑，笨拙地来了个狗啃泥。 “别杀我，呜呜呜，我不想死，大哥，别杀我…”他特别怂，不顾摔伤疼痛蜷跪在地上拱手拜拜。 韩烬把房车侧边电动门按开，语气和他往常一样，嘲讽中又轻松：“上来吧，我不杀你冻也冻死了。这还缺个帮忙挖坑埋尸的，你要跑我现在就开车撞死你。”一通威胁之下，对方含泪恐惧地走上房车。 小雨转中雨，天空中劈下来数道闪电，连夜开下去太危险了，韩烬为安全起见又开了半个小时把车扎进林中熄灭隐蔽起来。 他从驾驶室钻进后面房车，看看泥里打滚湿漉漉的金毛缩在门角处，惶恐看过来：“别杀我…大哥，求你了……我不想死。” 不怪他，韩烬满身血散发特有的腥气太吓人了，韩烬走过去提了提他，结果缩得更小一团，像极了金毛犬幼崽。 韩烬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他回答：“睁开眼睛就到这里了。” …简直和没回答一样，韩烬心有了一种猜测，又问：“你是在医师会里跑出来的吧，被实验几年了？” 他连眼睛都是浅金色，看着可怜兮兮，见韩烬没那么危险才敢回答：“我不知道，之我是从一个罐子里出来的，有穿白色衣服的人抓我，我一害怕就到这里来了。”他说的越来越小声：“然后就遇见你了。” 对方的话印证了韩烬的猜想，医师会从胚胎发育实验体，罐子就是培育的地方，上下扫视了一眼对方身上没有明显动物特征，搞不清楚是什么种类的基因改造。 韩烬拿出了十足耐心，问：“你有名字吗？或者编号？你对正常交流没什么问题，怎么像个傻子？” 对方摇摇头，眼神有点幽怨：“我没名字，这些常识都在我的脑袋里，很自然就有，我不是傻子。” 又有点胆怯问： “你真的杀了人吗？” “没有，我刚才出了车祸，所以才一身血，等我洗完澡再说吧。”韩烬扔给对方一个脏毯子，通知他：“别乱动，主人洗完澡小狗狗才能洗。” 韩烬房车里所有必需物品一应俱全，浴室也相当豪华，淋浴，圆形浴缸都有。他脱下来烂布条衬衫，站在花洒下，雨天让他体温降低，刚才驾驶就开始犯困，现在热水让他体温恢复正常，血液也正常循环。 蛇类基因的弱点就是温度，太冷会让韩烬进入到倦怠冬眠状态。 热水下血迹被冲洗干净，韩烬之前受了不少伤，但现在皮肤上连一个印子都没有留下来，早就愈合了，被豹子咬裂的脚踝在那时候瞬间如初，这是他保命底牌，也是能成功脱逃的条件——治愈基因。 水珠滚过他的皮肤，腰侧的肌肉线条流畅，像蛇类一样柔韧得窄腰，韩烬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有魅力，可惜，他有一张嘴。 短发被打湿拢向后，韩烬露出额头透露着凉薄的神情，手指抚摸眼下，哪里还有被猫咪抓伤的口中，这也引起来他的不满：“靠，恢复的越来越快了。” 他还算是个人类吗？ 算吧？ 第12章 之所以肆无忌惮作死不肯放弃偷来的保险箱，就是他还拥有一种特殊基因，面临伤害时会激发的恢复能力。 医师会的研究人员称他为混血，杂交，杂种… 韩烬拳头砸向光滑的瓷砖，疼痛感太过熟悉，熟悉到他已经觉得习惯。 第5章 韩烬洗完澡穿了件白色背心和一看就是拾荒捡来的亚麻色真丝长裤，走出来以命令口吻：“去，洗干净。” 被救助的小可怜更是服从压迫，钻进刚用过潮湿的浴室，开始冲洗身上泥垢。 豪华房车内大部分都是酒红色风格设计，很有旧时代吉普赛大蓬车味道。 休息区椭圆形床上一堆抱枕，都是丝绸质感的酒红色布料。韩烬倒在上面立刻陷入床垫，枕头们把他包围，一扫疲惫。 落水金毛洗干净光溜溜走出来，局促不安脚趾头在地毯上蜷缩：“大哥，我洗好了。” 韩烬在大床上笑容特灿烂，感觉这场面也太微妙了，很没有道德，很流氓，抓起来旁边准备的衣服扔过去：“穿上，别搞得我很流氓，明天给你扔到附近有人的地方，咱们就分手吧。”话特别有歧义，韩烬这脸皮都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我这是好人好事，别再乱同情心泛滥。 “我，我不知道去哪里，大哥…。”他不经意间使用了狗狗眼攻击，无助又可怜兮兮。 韩烬埋进枕头堆里，如蛇类柔软缩窝在里面。虽然没有明显外貌特征，但从性格到行为都有蛇类基因里特性，他说话语气很重：“你别赖上我，医师会现在肯定在搜找你，现在的你就是个大累赘，你我就是个陌生人，我不可能像个圣母留下你。” “大哥…”他还要说什么，被韩烬打断：“别说了，你就在地毯上凑合睡吧。” 韩烬伸手拿过来床边软管含在嘴里，另一头链接的是圆形玻璃球体，里面是深棕色的酒水。懒惰的人创造力无限，韩烬闭着眼吸酒手都不用抬一下。 关了灯光之后，沉静中雨声催人入眠，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可怜兮兮听话躺在地毯上，半晌才犹犹豫豫向床上韩烬提问：“大哥，你能，能告诉我左城在哪里吗？逃出来的时候我听他们说不要让实验体逃到左城，那里应该安全吧？”他看起来比韩烬大，却执着叫对方大哥。 韩烬没回答他，左城他也居住过一段时间，比这里是安全多了，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里更像一个过于理想的乌托邦。 见韩烬没有回答，男人又怂怂问：“大哥，你有名字吗，你叫什么？你那一身血是谁的啊，医师会非要我做什么…” 连续数个问题彻底把韩烬问烦了，威胁警告：“你再发出一个声音现在就滚出去。”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黑暗中蛇的行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韩烬在枕头下藏了一把手枪，保险箱是故意放在驾驶座底没拿过来，对雨夜陌生男人他存在戒备心。 但这一夜并无事发生，睡在地毯上的男人在清晨六点左右爬起，韩烬窝在床褥里手已经伸到枕头底警惕，结果只是过来给韩烬往上拉了拉被子。 对方看起来挺无害的，韩烬意识到想法赶紧呸了自己两口，睁开眼睛说 “我开车的时候你老实给我在这待着。” 对方连连点头，保证不会乱动。 外头雨已经停了，空气是格外清新怡人，韩烬却赶早又开始上路。 在左城科塔尔据点黑海豚监狱里，这里防御武装非常坚固。建筑都是加固防止越狱的，而且可以通电网。 科塔尔满脸不悦，听如瓮治汇报情况，对方手中拿着通缉令：“科老大，我们已经发下去了。” 通缉令上是一张非常清晰的照片，韩烬眼神里都是蔑视，背景是一片废墟，科塔尔问：“怎么回事？”又看到姓名这栏上：韩烬。抬眼看了如瓮治，不太相信对方效率这么高。 “拾荒者中也有人通缉他，这是几年前的通缉令，我把照片拿来用了，我说他那辆车怎么搞来的，是偷最大拾荒营地aga的。”如瓮治有问有答，呵笑了一下：“老大，他是惯犯。aga往悬赏金加了一箱子弹。” 森淼一个劲在给如瓮治使眼色，但如瓮治就踩科塔尔的痛点，没眼色的人职场上是不受待见的。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aga收到如瓮治发布的通缉令之后立刻带看热闹心态致以问候：“哈哈哈，你们被偷什么了？那就是一条没有七寸的蛇，我们也在通缉他，照片借给你？” 他和如瓮治关系不错，因为都是捡旧时代资源的爱好者，如瓮治没胆说是科老大的银行钥匙丢了，打哈哈：“我的东西，要是科老大的东西，人早就挂起来示众了。” aga：“也对哈，要是你的话，我加码，赏金加一箱通用款子弹。” 科塔尔的眼神快杀了如瓮治，对方终于懂点眼色，摆手：“我没说钥匙，说的是我的东西。” 科塔尔面无表情吩咐下去：“收拾装备，你和我一同去右城，去把通讯设备连接上，我要用。” “啊？”如瓮治眼中茫然：“去右城？科老大你去的话咱们这边怎么办？绝对不行啊，这提议不安全，要是知道你离开可能会…”科塔尔一把按住喋喋不休的嘴，露出的双眼满是戾气：“所以，不能泄漏我离开这里。如瓮治，现在去把所有地区通讯设备给我接上。” 如瓮治点头，连忙说：“没问题。” 第13章 箱子里的东西对科塔尔太重要，现在的他情绪差到极点，沾火就着。 五分钟后，左中右地区公共显示屏同时间亮起，这东西是战争后经过三个区域讨论才放置的，用于通知民众事件，旧时代特有的雪花屏闪烁了几秒，科塔尔的脸在上面出现，背景是雾蒙蒙长满斑点蘑菇的墙壁。 屏幕上的科塔尔严肃，换了新的面具。深黑色的金属面具，一张狰狞露齿的嘴如恶鬼野兽，他还穿着白色半袖钓鱼的老头衫，拎起韩烬的通缉令，平缓无波澜语速说：“现在，我科塔尔通缉韩烬，无论哪片区域，无论何人，提供消息者五百金币，并且24小时逐次增加一百，上不封顶。带此人来左城者，无论此人死活，赠予逮捕者我在中央区银行一个保险柜内的钱财。” 无异于一个消息炸弹在民众里爆炸，在监狱根据点的人也愣在操场看循环播放的通知，其中的波尼娜惊讶地闭不上嘴：“科老大疯了…吗？” 盘踞在右城的雇佣者们彻底沸腾，酒馆等娱乐场所里的他们亢奋：“我的天！多少？！” “五百金！雇佣杀两个人才三百金！” “诶！？这不是韩烬吗！” “真是韩烬！卧槽，韩烬！哈哈哈哈。” 有些雇佣者认出来韩烬，其中有是纯认识，有些是和韩烬有矛盾，现在他们有了共同目标，抓韩烬。 此时深受其害的aga正在右城的甲虫汁酒馆里，也看到了大手笔通缉令，端着一杯劣质啤酒呆愣看着屏半晌，突然摔下啤酒喊周围的兄弟：“通知所有拾荒者，找韩烬！行走的黄金啊。” 一时间，几乎是所有人都认识了韩烬这张面孔，而他本人一无所知，刚把车开到拉特拉。 右城的穷乡僻壤，这里只有一家集贩油休息一体的场所。韩烬钻到房车内给捡来的男人踹下车，嘴里叼着半根劣质烟头：“走，独立去。” 他身穿韩烬破旧的白色体恤，一条军绿色工装裤，跄踉下车，望着周围人生地不熟，又弯起背胆怯哀求韩烬：“大哥，我，我不认识这里，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去左城？求你了。” 韩烬这回铁石心肠，弹了弹烟灰，不在乎的态度：“问别人去，又不是捡了你我就要负责到底。” 他看出来哀求韩烬没有用，抿着嘴难过地转身离开，四处打量周围，荒凉至极，只有眼前名为“六爪”的独栋用生锈金属搭建出来的建筑，很残破。这附近倒是停了些旧时代交通工具，但都蒙盖一层黄沙。 韩烬下车，没进门就瞧见外面公示屏幕上播放的通缉通知：实验品逃离，极度危险，捕获后请前往右城圣心医师会领取悬赏。 悬赏：一千金。 紧接着是实验体照片，韩烬小诧异了一下，图片中是浅金色头发男性，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 韩烬回忆起与对方刚见面时的对话：“我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里，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再加上此刻对方三十多岁的外貌，联想到曾经在医师会实验中窥探到的一页纸上写有“超速”项目，醍醐灌顶。 一个人超越光速运动那就意味着身体内细胞也会加速新陈代谢，对方的能力…。 “喂，滚回来。”韩烬赶紧叫回来对方，眼见对方连忙跑回来，严肃警告：“你暂时跟着我。”韩烬随后一把拽住对方金色头发，不顾对方吃痛，强转向屏幕播放的通缉令：“看见没，记住了别乱说话，这个上面的人和你没关系。” 他惊讶看屏幕上的人，看起来和自己真像，脑袋再笨也看出来有人在抓自己。于是，金毛听从救助过他的男人，点头允诺：“嗯。” 韩烬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来，通缉令贴出来的照片侧面说明医师会实验那群人并不知道会加速成长，眼前的实验体应该是半成品。他并非动了恻隐之心，是体内血液里动物本能预警危险，医师会可能在进行一项超出自然法则的限制项目。 “我捡了你，又决定先养你一阵，以后我就是你主人了，你别叫我大哥了。”韩烬还是要占口头便宜。 “大哥我听你的。”他有点幼雏行为，把韩烬当成了哥来依靠，就像刚出生的鸭子第一眼见到的人作为妈妈一个道理。 韩烬懒得纠正，推开“六爪”的旋转门，进去瞬间在卡座的几双眼睛盯了过来。韩烬深红色眼眸一扫，察觉到气氛怪异。 拉特拉足够偏了，光顾这里的几乎都是自由者，他们只向往灵魂自由，轻易不会参与混乱之中，所以韩烬才选择先来这里落脚看情况。 室内是破旧酒厅装修，墙壁闪烁红色霓虹灯，标题为《第二次基因革命》、《人类与小白鼠之间差异》、《人类妄图充当造物主终将毁灭》、《基因改造的人类不应有人权》等旧报纸糊在墙壁裂缝上。 小金毛比韩烬晚进门，看见了在他通缉令之后的又一个通缉令，一丝不苟看着屏幕中科塔尔的通知，当他想说话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进去了，小金毛跟上去走进去之后拽了拽韩烬衣服。 韩烬：“我不是你爸，远点行吗？” 他不敢反驳韩烬，生怕对方不高兴让自己离开，于是收回手跟在后面。 吧台招待者脸上拥有对称六只眼睛，女性身体曲线优美，四只手各干各的，擦桌子，写单子，倒酒，还有一只在整理她乌黑漂亮的卷发。 不用问就可以看出她与蜘蛛基因结合，韩烬和她也算熟悉，凑上前：“来八百升汽油呗。”坐在吧台前一笑露出酒窝：“美女老板。” 第14章 她就是六爪，转过身来六只黑漆漆眼睛里露光，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眼瞳乱转打量着：“韩烬？！” 韩烬这个名字一被喊出来这里空气都安静了，韩烬有点不自在。 偷科塔尔钥匙的事情不会传到这里吧，心理作用吧，韩烬这样想着，觉着脖颈后有点冒凉气： “别像要开始吃老公前一样兴奋。”打趣，随后从裤兜里掏出来八个钱币扔进易拉罐做成的酒杯里：“八百升现在就要。” 六爪没有眉毛，六只眼睛下面就是鼻子和蜘蛛特有的外翻獠牙，一张嘴唾液滴答：“好，好，稍等，我们可好久没见了，喝一杯，我请你。”她娇滴滴咯咯咯乐，看扑上蜘蛛网的小可爱越发觉得美味。她一只手端过来一杯麦芽酒递给韩烬，一只手在悄然举报韩烬行踪。 韩烬余光偷瞄了一圈，越感觉越不对劲，卡座腰间别枪的加原人类一个劲在看过来。 韩烬说：“美女，是不是你吃掉的每一人丈夫都是先请喝酒？我喜欢手少一点的，不喝了。八百升汽油我拿了就走。” 小金毛忍着惧怕到韩烬身边，卡座俩人突然就站起来，他立刻偷摸拽韩烬衣服，示意往外走，韩烬打开对方磨磨唧唧的手。 六爪笑容拉下来，轻声细语阴森说：“旧时代也是人吃人，只不过现在我也是人吃人，别走嘛，留下来聊聊天。”她已经爬出吧台一半。 韩烬起身后退，保持不羁潇洒姿态：“你好暧昧啊，前两天也有男人和我这么暧昧，你们俩我很难抉择。” 他所指的就是快杀了他的科塔尔。 霓虹灯红色的光充斥室内，让人感觉到不适又晕眩。 吧台里的酒柜一块小显示屏播放出声音：拉特拉，地址“六爪”发现通缉犯韩烬，该举报者可向科塔尔领取五百金。” 韩烬拔腿就往门外跑，六爪跳跃上天花板，四手四脚并用飞速超过韩烬，一吐，一张巨型蛛网堵住了旋转门。 “别跑啊，咯咯咯，通缉上无论死活，我可以吃一半再领赏金。”她吊在天花板上，垂着头，长发倒垂，六只眼睛直勾勾锁定韩烬。 这种情况下金毛才敢和韩烬说： “大哥，外面有你的通缉令。” 韩烬叹口气，无奈：“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拽你了。”他也很憋屈。 卡座站起来的两名男人持枪对准了韩烬，其中一个笑嘻嘻说：“刚才我们还不确定，现在我们要分一半。” 划痕明显时不时蹦出来雪花屏的播放器又重复播放了一遍科塔尔所说的赏金，以及韩烬照片。 听得韩烬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值左城领导者一个保险柜里的钱财，科塔尔下血本了，也更加确信他手中的保险箱里有更珍贵值钱的东西。 “美女，前两天和我暧昧的男人就是他，你们比起来…嗯…”韩烬还真在思考，看了眼屏幕里戴面具也没好哪里去的科塔尔，说：“我还是选择和他暧昧吧，他手少，需要依靠我。” 说完，迅速拽着身旁中年金毛小弟往吧台跑，翻身躲进去。子弹声频响，韩烬后腰中了一发。血又晕染在衣服上，而金毛怕到蜷缩在柜角。 “…我真，真是魅力太大。”韩烬咬牙切齿，心里数着子弹声响。 一开始他就是想为冬天搞点钱啊… 第6章 一、四… 枪声停止，卡座那头：“喂，小子别跑了，早晚都得死，让我们挣上一笔钱，算你行善积德。” 外面是火光四溅，韩烬在酒柜后头不敢贸然行动，尤其身边还有个拖油瓶。 “大哥，你流血了，大哥…” “闭嘴。”韩烬压低声音呵斥，后腰伤不影响他行动，小金毛无脑的话会让这群疯子犯病冲锋就麻烦了。 六爪吊在天花板上，蜘蛛习惯在进食前玩弄猎物，等待他们筋疲力尽再享用美味。她喷出口中唾液，窗户瞬间凝结成粘稠蛛网，脑袋一转瞄向卡座两客人：“哦？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分啊？” 他们也不废话，抬手给六爪两枪，但被她灵活走位躲闪开。 “怪物真麻烦。”俩原人类攻守兼备，一攻，一守在更换高爆弹。 原人类心底里是瞧不上基因改造后的人类，根深蒂固的歧视他们是杂交怪物，是现在原人类剩下的人数少到可怜才接受现实。 韩烬在柜子后看不清楚情况也听出在利益前人的自私，嗤笑嘲讽：“喂，我就一个，你们讨论好究竟谁带走我领赏。”余光扫见柜子上的烈酒有了打算。他这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毒舌与把水搅浑从而获利，屏幕又滚播了一边科塔尔发布的通缉令，韩烬暗骂一句：“该死。”地点已经暴露，现在必须走了。 “一个男人不择手段追一个人，你们不觉得这是情趣吗？说句真话，科塔尔可能是爱上我了，你们可想清楚后果。”造谣全凭一张嘴，韩烬拽住恐慌到极致的金毛男人，眨眼暗示跟住自己。 “哈哈哈哈，韩烬啊，你真的好爱说笑话。”六爪边笑边看向争抢赏金的两个原人类。二人用高爆弹攻击，炸开的火焰火光背景中，六爪癫狂，肩膀颤抖黑发散乱，移动速度极快蹦到二人跟前。 疯狂扣动扳机也无济于事，震耳欲聋的枪声不间断：“干，这寡妇太快了！” “后面！” 喷溅的火星没阻止得了六爪，她一手一个脑袋，凌厉果断拧断了俩人脖子，骨骼断裂声在她耳中是那么美妙：“啊，男人真是脆弱。”再一用劲，连脊骨拉出，血液四溅。 第15章 “真是平时太礼貌对待这些垃圾的自由者了，他们竟然已不知天高地厚。”六爪叹气，感慨人类的自负。 黑寡妇蜘蛛是吃雄性补充力量的，六爪继承了这种基因，吃得越多越强。她啃食生肉，獠牙插入头颅下方剩余的一点脖颈，吸食脑里蛋白质。 “原人类真是美味啊，最原始的风味。”六爪感叹。 声音听得韩烬背后发冷，但目的达成，只需专心对付一个就够了。 再看金毛早就满脸鼻涕眼泪，没出息极了，韩烬心累，指望不上他能做什么。 “美女，这是你吃的第几个男人了？随时随地当寡妇会吓跑其他男人的。”韩烬边分散对方注意力，边伸手去偷拿柜子上烈酒。 霓虹灯红色光看不出六爪嘴边满是鲜血，她还优雅舔舔漂亮的嘴唇，温柔似水说：“太多了，我只记得我第一任老公，他自愿让我吃掉的，这就是我们蜘蛛的习性啊，不像你们这群臭男人不情不愿。咯咯，我可能还会记住最后一个。”她边回忆起浪漫的初恋，边四条手在地板上爬行无声，靠近吧台： “念在咱们是熟人，我肯定也会记住你的味道的，早就想吃吃看你是什么味道了，乖乖，很快的。”她已悄然无声爬上吧台，猛然一低头，六只眼睛死盯在韩烬脸上，她裂开嘴唇：“最后一个会是你吗？” “啊！”金毛被吓到破音尖叫。 一瓶酒狠准砸在六爪脸上，韩烬闻到了她嘴里浓重腥气反胃快吐了，点火打火机也甩了出去，一团火焰吞没六爪的脸。 “啊！！该死的！！你竟然…！啊！”六爪痛苦尖叫，翻滚，火焰炙烧她皮肤，头发。 韩烬刚才叼烟下车把打火机顺手带了出来。六爪疯狂挤进吧台后，烈酒摔碎，火越烧越猛。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韩烬抓着金毛往外冲的瞬间，再看竟然是外面，而且就在车门前，身后名为六爪的建筑物里火光乱窜。 不知怎么就出来了，再看金毛跪在地上呕吐，对方被六爪吓坏了。 韩烬拽起来金毛头发，仔细一看又老去一点，眼周有细纹，能力果然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移动。 韩烬抬手狠甩了金毛一耳光，声音清脆力气很大。 “怎么了…？”金毛被打懵了，吸鼻子忍住了恶心反胃的冲动，下意识捂住脸颊红肿：“为…”话没敢说出口，因为韩烬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深红色眼眸里满是戾气。 “谁准许你用能力的？”韩烬恶狠狠，拽着浅金色头发，又补了一脚：“给我滚上车！“ 对方再用这种能力会老死的，韩烬刀子嘴却又保持着内心那点善。 车再次开启，驾驶座韩烬情绪差到了谷底，头次失控。金毛坐在副驾驶，在医师会的时候只有逆来顺受，现在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车油箱还能维持一阵，安静快吞噬车内空间，韩烬越来越烦躁压抑，油门猛踩，嘴里警告：“你再用一次你的能力就给我滚。” 韩烬暴怒的原因是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对方这种能力无疑是加速死亡，曾在医师会的韩烬受过折磨，在耗费生命的行为前产生了应激反应。 “什么能力…怎么总，总让我滚？”金毛宝宝委屈了，刚经历过恐惧现在又被打，压抑不住眼泪，特丑。 明白对方压根不知道基因改造后获得的能力，韩烬有一种对牛谈琴的无力感，深呼吸忍耐：“刚才你是怎么做到怎么一下子就出去的，以后不允许你做，懂了吗？” “就，我想，就出去了。”他一边哭一边解释。 “以后别想了，再发生一次你就滚。”这种异常的能力乱用绝对会招来麻烦，韩烬有种感觉，他不是圣母，是圣父，养儿子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哦。” 车上又开始寂静无声，韩烬忍剧痛从抠出来后腰子弹，他太习惯了疼痛，所以还能专心开车。 这场与蜘蛛的较量没开始就被金何用“生命”代价解决了。 拉特拉在韩烬走后不久就迎来了一堆雇佣者，但只有烧起来的建筑，和被烧死的黑寡妇六爪。 散布通缉令后人群蜂拥挤入右城，人们对钱的疯狂为科塔尔的进入起到掩护，天价通缉令目的就达到了。 等科塔尔到拉特拉时大火刚被熄灭，这里聚拥者散去，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追捕韩烬。 废墟中一具烧焦的尸体呈现扭曲蜷缩状，黑炭一样看不清模样。如瓮治蹲在尸体前抬头“老大，那小子做的挺狠。他还能跑哪去啊，都这么偏了，快出右城区了。”他不信韩烬这人有能力去探索城外未知区，拾荒者手里的东西为什么高，都是因为未知区是用命去探索。 一个人去，别开玩笑了。 荒凉的拉特拉周围植物很稀疏，空气又干燥。科塔尔穿的很低调，斗篷帽遮住了他大半脸。 他张开手掌，少量孢子散在空气中。右城只有入口隧道有空气过滤，只要进入，他的能力就可以使用。 “他很聪明，知道孢子在一些环境受影响，所以选择往这边跑。”科塔尔对韩烬又有了新认识，也推测出这家伙的目的地：“他往雪乡跑了。” 韩烬在车上一路猛跑，身后有洪水猛兽。 越深入右城往边缘处开，环境气温越恶劣。车内两个人气氛诡异，副驾驶的男人肚子不争气咕噜咕噜响，他从昨天就没吃过东西，早饿了。旁边的韩烬充耳不闻，他只敢试探问：“大哥，我们去哪儿？” 第16章 “雪乡，我们在那里躲个三四年就安全了。”韩烬说的随意，心里算盘是拖到科塔尔放出的赏金膨胀到无法兑现，逼迫对方放弃通缉。 一转脸又对金毛说： “笑一个，雪乡多浪漫的地方，还不赶紧谢谢爸爸带你去旅游。”随手子弹扔到挡风玻璃前，刚好砸在之前从他脖颈生出的蘑菇上。 “你是不是真的杀过人，所以才被通缉？”联想韩烬那一身血，刚才烧起来的女人，金毛畏惧地尽可能缩在那里不动。 韩烬说 “是，需要我停车你滚下去吗？” 沉默给了最好的答案。 “给你起个名字吧，何金还是金何，选吧。”韩烬起名透露性格里的恶趣味，这俩名字一个是：什么是金，另一个：金是什么，就像在问别人猜猜我是谁。 “金何吧。” 他真的太像一个宠物金毛，已经把巴掌忘在脑后了。 挡风玻璃前的蘑菇突然动了起来，长出来的胳膊与纤细小腿，颤颤巍巍爬起来，它身上还有韩烬的血点。 “啊！大哥！有怪物！” 韩烬一看，靠，这东西怎么又活了过来：“开窗户，把它扔出去！” 因为科塔尔在右城空气中释放了孢子，它微弱的活性被激发。 金何满脸抗拒，伸手抓它的时候，蘑菇做出了一个让人费解的举动，跪在那里不断向韩烬磕头拜拜，似在祈求别扔它。 “大哥，它好像在求你。” 韩烬只是撇了一眼：“扔出去。”科塔尔的孢子有监视能力，他不是不知道，也看见这蘑菇伞杆有一条缝隙，那是未张开的眼睛。 “快点！给它扔出去！”韩烬呵斥。 血迹斑点的褐色小蘑菇磕头频率更快了，这一幕太过滑稽。 “快点。”韩烬态度很坚决，金何只能抓住蘑菇，做了一个往窗户外扔的动作。 金何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声，韩烬看了一看路旁指示牌，现在路程距离雪乡还有一段距离：“去后面吃东西，等会换你开车。” 金何： “啊？啊？我不会啊！” 韩烬现在说的话就是颁发的法律，金何闭上嘴老实钻过驾驶座中间空隙回后面房车。 只剩韩烬自己一人，他才重重叹了一口气。温度越低，他越觉得困倦，蛇在冬天是要冬眠的，科塔尔给他也逼到了绝境。 雪乡听着名字很唯美浪漫，但实际上常年温度维持在零下二十八度，除了雪就是雪。那里原本是圣心医师会研究耐寒性基因的地方，韩烬清楚那里有一些废弃研究站，准备在那里挨上一段时间。 想起医师会，韩烬眉头紧皱，点燃了一根劣质烟雾大的香烟，真的是段很痛苦的日子。 有些原人类是自愿接受改造，还有一部分被迫顺应时代。韩烬两者都不是，他是由科技受精孕育出来的胚胎，再注入特异基因。 韩烬从诞生到成长都在培育舱，每天都要注射一定剂量蛇类基因，取他牙齿中的蛇毒更是折磨，他们需要观察每天蛇毒的情况。 那个研究室都是他这样的实验体，韩烬还记得在他培育舱通风口一直安慰他的朋友，没见过面，但他们每天交流，同为实验体即使没见过面也会惺惺相惜。直到他被拉出去因肉体虐待进入假死状态，再醒来研究所已成废墟了。 医师会销毁了他最重要的人。 他恨医师会，厌恶右城肮脏的混乱。 韩烬狠抽着香烟，又想到了那个温柔的少年声音，这么多年还是忘不掉。研究所都成了废墟，对方能有那么好运吗？韩烬心里很清楚那个答案，但不愿去面对。 “很痛吗？虽然你哭起来肯定也很好看，但我不希望你痛苦。以后，我想建立一个和平的城市，大家都很自由。不再有这些实验，人们只是为了生活而存在，你可以去任何地方，没有人再伤害你了。” “很痛，他们也折磨你吗…真的很痛。”只有首尾的培育舱存在一个通风装置，所以那时韩烬只有对方能交流倾诉。 “嗯。我们会自由的。”韩烬还记得在那昏暗的实验室里培育舱通风口传来的声音，那是绝望中虚假的小希望。 “没有人再伤害你，我会保护你…” 救助金何无疑是逃跑的实验体触碰到了韩烬心中最柔软，他不愿面对的那处，对曾经少年的愧楚。 韩烬骂了一句少年：“骗子，真能装。”习惯了用难听的话保护自己，咬着烟蒂油门踩到底，庞然大物房车飙出了新速度。 渐黑的天飘下来细小雪花，雪乡越来越近。 在如瓮治沟通下，科塔尔登上了aga的武装直升机。深绿色军用防雷达喷装，机身上一个红“a”像临死前不甘心血书，不愧是和如瓮治是朋友，品味一致。 科塔尔低调一言不发，兜帽遮住了他面容，没有标志性面具很难有人发现他是科塔尔。 aga问：“你去雪乡是不是意味韩烬往那边奔了。” 如瓮治不敢表现对身旁人言听计从，只说：“韩烬在那儿又怎样，你能和我们去雪乡？” 直升机空间很大，只有如瓮治他们乘坐。aga的拾荒者都散出去抓捕韩烬了，他光杆司令在驾驶直升机，背对着如瓮治说：“哈哈，他果然在雪乡，太危险了我没必要去，你折返的时候还要用我的直升机，赏金能少得了我？”这也是他为何痛快答应如瓮治原因。 第17章 “你真是无利不起早。”如瓮治嘲讽了一句，眼神飘向科老大，对方一副淡淡的样子，像块石头。安静看着虎口上两个已结痂牙孔。 在他旁边的实验舱的那个少年曾说过每天要被迫取蛇毒。 那这个韩烬… 科塔尔都觉得自己可笑，当年实验室被毁是他一手造成的，无人生还。 况且，在他能力暴走之前，那个人就已经被医师会的实验折磨死了。 没有他的死亡，科塔尔基因里的能力不会被激发出来。 此刻孢子已经追踪到韩烬的房车，对方即将进入雪乡，但过低温度让科塔尔无法使用能力繁殖阻拦住韩烬。 “如瓮治，你的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买的装备就在那堆，一会就到跳伞位置了。”aga声音洪亮爽朗。 “哦，哦，科老大刚救助的新人，让我带带他。”如瓮治扯谎。 左城会救助一些逃跑与被淘汰的实验体，他们经历过动荡与痛苦之后会在左城安家，所以左城才会如此秩序安稳。 这也是科塔尔要创造的理想之城的理念。 没有实验体区分，没有折磨，大家为了生活而生活。 见科塔尔不反对这说辞，如瓮治于是站起来清点装备：“御寒衣物，高爆弹，防弹衣…喂，怎么没有狙击枪？” aga理直气壮：“狙击手都没来，你要那东西有什么用，又没算进去钱，怎么没派波尼娜来，我都有点想她了。” 如瓮治不搭理他，开始往身上套装备。 直升机已经进入雪乡，温度骤降，外面夜里白茫茫，螺旋桨扫开飘荡的小雪花。 科塔尔换上厚重衣服，脚上黑色军靴都加厚，所有都穿戴好整个人又高又壮凶悍吓人。 直升机跳伞通道打开，冷洌的风直打脸。巨大的噪音让人耳朵嗡嗡，科塔尔毫不犹疑纵身跳下去，坠入空中，穿过在雪夜的冷空中。 如瓮治：“喂…。”人已经看不见了，这么急，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只剩他和aga后才回答那个问题：“是保护波尼娜。”科塔尔的心思如瓮治都清楚，按理来说波尼娜更适合来雪乡，但她是原人类，没有接受过基因改造在医师会疯子眼里就是块美味佳肴。 他也做好了跳伞准备，佩戴单某眼罩还不忘耍帅：“回见。” “回见。”aga笑得夸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面了。心里想的是，俩疯子才在夜晚以跳伞方式进去雪乡。 第7章 在雪乡边界附近韩烬把车停下来了，他蛇类基因不吃东西无所谓，但是过低气温让他脑袋昏昏沉沉。 原本就是为了冬季做准备才偷窃，现在弄巧成拙，韩烬真恼火自己当初的行为。 现在需要换人开车了，韩烬钻进房车里就瞧见让人血压升高的画面，金何坐在地毯上，左手一个三明治，右手一个鸡腿，而金何身旁是刚才应该被扔出去的蘑菇正泡在他喝水的杯子里，用它孱弱纤细的小手给金何鼓掌。 “它怎么在这儿？！”韩烬冲过去，拽住金毛衣领质问。 “大哥别激动，它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金何同情心泛滥，没忍心扔掉会磕头求饶的小蘑菇。 “它是通缉我那家伙的监视器，起来。”韩烬动手去抓水杯里的蘑菇，但它又开始使劲摇头，跳出来战战兢兢磕头。 “大哥，它就是一个蘑菇！求你了，放它一…”金何话说一半，韩烬眼神快杀人，手掐住金何腮帮：“那刚才那女人还只是蜘蛛呢，放过咱们了吗？收起来你那点良心，左城右城都没有善有善报这码事。” 金何外表看起来是成年人，芯里还是孩子，被韩烬这么一说眼尾又泛红了。 韩烬：“哭哭哭，哭丧的都没你能哭，你是水做的还是尿做的，滚前面开车去，顺前面的路一直走，到一个半圆建筑物再叫我。” 金何傻眼，放下鸡腿手指往体恤擦了擦：“我不会开啊。” “钥匙一扭，踩油门，只要不翻就是会。” 金何被韩烬赶鸭子上架，好在实验体在出培育液后前期学历能力很强，勉强把车启动行驶起来后韩烬就把他独自扔在驾驶室里了。 转过头，韩烬审视那朵蘑菇：“我开门你自己滚出去。”他也搞不清楚这东西怎么突然活过来，还变得这么奇怪的。 泡水也没让它身体上血点洗掉，还在一个劲磕头拜拜韩烬，细细蘑菇茎的手哆哆嗦嗦，又一个会装可怜的东西。 韩烬蹲下，表情严肃又好奇：“你该不会已经联系科塔尔了吧？” 蘑菇摇头，爬起来捡起来一块饼干给韩烬示好，它真的能听懂。 挺有意思。 韩烬捏起来饼干，仔仔细细检查发现没危险，勾起坏笑：“留下你也行，但是你敢告密给科塔尔，我就给你做成一锅蘑菇汤。” 蘑菇兴奋地滑稽又磕又拜，对韩烬十分亲昵。 留下来以后有机会扔在科塔尔那里做卧底也不错，韩烬心里有一个非常狗血的计划。 “平身吧，要记住我才是你亲爸。” 车子行驶的歪歪扭扭，外面气温已经降低到零下，夜晚雪路很难走，难为金何一点点往前开。 韩烬体内的血液开始流动缓慢，困倦感让他像醉酒，只能窝在厚重被子里取暖。 蛇类基因的弊端，浑浑噩噩中似梦到实验室内，有人在说：“如果蛇类基因广泛运用，蛇毒也可以成为生化武器，把温度再降低点，试试他究竟在多少度会进行休眠，当然全裸，进去，进去。” 第18章 “零度，零下一、二…” 密闭舱体里释放寒气，韩烬被冻到嘴唇泛紫，赤身蜷成一团，毫无尊严的供人记录数据。 外面小雪转大雪，科塔尔在空中开启降落伞，风刮吹得很猛烈，科塔尔兜帽吹开，黑色长发分散开。不多时，他降落在空地后雪上，抽出腰间军刀割断肩上降落背包肩带，毫不拖泥带水。 如瓮治从不远处跑过来，招手：“老大，老大！” “小声点，这里山体积雪不稳固。”科塔尔佩戴的黑色类似于防毒面罩，使他沙哑的声音很小。 遍地都是雪，月光洒下映照折射出幽白色光，远处高危耸立的山峰直插云中，唯美的雪乡之下是冻结的冰川。 雪乡亦是传说中雪地之界的雪姬，把进入雪山的人吸引到没人的地方与其接吻，同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 科塔尔又提醒：“跟紧，别走散，这里温度太低，我的孢子活跃范围很小。” “老大，咱们去哪儿？”如瓮治问，枪支补给都在他这，身上装备比科塔尔的重多了：“雪乡这么大，咱们怎么找韩烬？”那辆房车很罕见，但在这广阔严寒之地找寻是很棘手的事情。如瓮治又不敢说漫无目的找，早晚冻死在这里做雪人。 科塔尔感应到房车刚入雪乡时孢子低温休眠前微弱反应，能确定大致方位：“西南方向，以那为中心，附近废弃的建筑都有可能。这里曾经是医师会实验地，他能想到来这躲避也能想到找废弃的实验站，毕竟实验站耐严寒，他有蛇的基因一定畏寒。” “老大，你怎么知道他有蛇基因？”如瓮治疑惑，基因改造除了外貌特征明显的能分辨，剩下隐性者都很低调，韩烬显然没有明显特征啊。 科塔尔说： “他亲口说的，闭嘴，省热量。”极端气温说话都是在消耗体力。 韩烬万万没想到中央区银行里随口一句话成了关键，更匪夷所思的是二人那诡异的默契，就像多年损友。 房车停在了进入雪乡后最近的废弃实验站，车里油也所剩无几，金何开车都是摸索，不会停只能硬拔出来钥匙，好在这辆房车有紧急刹车避险，车子一耸一颤停在了大雪中。 等金何钻进房车内部，看见小蘑菇还在，一扫阴霾，大哥果然是好人，就是说话有时候难听。 “大哥，到地方了吧，你醒醒。”金何在床边推了推沉睡中的韩烬，对方神智不清本能地低语：“好冷…别，我很疼…。” 迷迷糊糊中，他竟然回忆起科塔尔的声音，觉得与记忆中那个人有三分相似。 他一定是被冻晕头了。 金何没听清，凑近：“大哥，你说什么？我们到地方了吧？” 韩烬突然睁开深红色眼睛，一盆冷水泼下般清醒，起床气很严重，凶狠呲出蛇类尖牙：“没事，别乱叫了！” “哦。”金何低眉捧好小蘑菇，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试探问：“咱们出去吗？” “出去，车里暖气维持不了多久，我们会冻死。”韩烬揉了揉额头，沉睡间梦到的回忆都是些什么东西，烂透了。 对方还活着就好了，他应该会喜欢雪乡吧，这里多干净无暇，韩烬这样想着。 他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了，从房车到实验站也就二三十米距离，对韩烬是煎熬又危险。 穿得像球一样的二人走下车瞬间，冷风灌脸，金何只是觉得这样的寒冷难挨，韩烬却是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跑过去。”韩烬的声音很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这也是他非要偷钥匙的原因，蛇在冬季真的很难挨。 撕去雪夜浪漫假象，凄冷的月光更像尸体颜色。韩烬像在冰冷的尸体上行走。他速度比金何慢多了，零下气温让他体内的蛇性基因中酶降低，无法输出能量。视野中堡垒式实验站近在咫尺，无法维持温度使韩烬眼睛虹膜凝结上雪花。 再坚持一下就到了，韩烬身型佝偻，往前尽可能快地挪步。 金何已经打开了实验站入口，因为雪乡的气温特质，没人会闲来无事在来这里悠闲生活，所以这里门并没有采用繁复安保措施。开门瞬间，实验站剩余的能源启动，开始恢复电力供暖。 “大哥！”金何兴奋喊着韩烬，一转头，身后没有人影，往下一看雪地里倒了一个臃肿的球。 金何慌张，折返回去扑通跪在雪地上：“大哥！你怎么了！”怎么叫韩烬都没有反应，恐惧将金何吞噬，孤身一人在雪夜中就如那个雨夜一样无助。慌神几秒后，知道哭没用，忍着情绪把韩烬从雪地硬生生拖进实验站。 他成长的很迅速，这就是基因改造在培养液养熟的优势，学习与接受能力很快。 金何还知道关闭实验站的门，堡垒顿时成了密闭空间，这座实验站有一半建在地下，就像旧时代爱斯基摩人特有的住宅——雪屋。供热暖风从地下上涌达到循环，气温在往上逐渐上升。 他在实验站旧照明设备下手颤抖慌乱检查韩烬，扒开厚重衣服，一个金属箱子滚出来。 没空管多余的事情，金何摸韩烬的脖颈是冰凉的，浑身都是。 “大哥你醒醒，你醒醒啊…”他又眼尾泛红，用韩烬的话说就是哭丧那套，双手胡乱摸索。好在韩烬进入休眠状态心脏还跳，金何摸到胸口缓慢有力的心跳松了一口气。他吸了吸鼻子，实验站寂静无声，和泡在培育液里的每个夜晚一样。 第19章 韩烬在休眠中朦胧间经历荒唐的梦，梦里右边是蛇尾恶魔版的他，左边是插着毛茸茸翅膀天使版的他。 天使说：“你真的需要这个保险箱吗？现在搞到这样的地步，还回去吧，还回去就安全了，你看看都被逼到来你最厌恶的雪乡了。” 恶魔说：“为什么要还？韩烬，这东西你都偷出来了，韩烬啊！还不是那个混账拿你的钱，你保命的钱啊，你不信任左城没办法开口求帮助，可是他们可是打着救助实验体和弱势的旗号，再说了这几年他们救助过你吗？多虚伪啊，你惩罚一下他怎么了？” 天使皱眉，争辩：“韩烬，你是那样的人吗？你别忘了，你最厌恶的样子是什么样。” 恶魔趴在他的耳边蛊惑：“你又没错，是医师会的改造实验，那些麻烦都是撞向你，你是无辜的。”随后，他们开始厮打。 韩烬茫然，周围白茫茫，不真实感让他知道是梦，卸下了一切，在梦里自言自语说：“我想他了，我真的很恨医师会，每个冬季都要考虑怎样能好受点。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买汽油，食物，都要钱的。在危险的逃亡时刻，在活与死亡的线上徘徊，我感觉自己活着，虽然我死不了，但我能感受到所有的疼痛。说要保护我的人不在了，我想替他感受这个世界。其他人随便吧，他们讨厌我，憎恨我，追杀我，很好啊，我活着。你们快打吧，打起来，因为我打起来，因为我活着。”韩烬笑得灿烂，深红色眼眸里都是温柔，回到了培育舱内少年时期的纯粹。 没人知道他的孤独，偷房车，悬崖跳水，偷科塔尔的钥匙，闹中央区的银行，追寻极限刺激都是为了替那个死去的人感受活着，治愈基因是韩烬抵抗基因改造的诅咒。 韩烬不愿太早醒过来，看着两个他在互殴也很爽。 实验站气温逐步回温，金何在疲惫中不知何时睡着了。韩烬在一堆衣服里，体温也在逐渐回升。 而他俩不知道的是，在实验站启动瞬间，在右城圣心医师会里的实验室屏幕上，雪乡实验站a点图标亮起，并且播报：超级英雄能否成为现实计划实验体“超速”闯入。 超速就是金何。 医师会负责人裴翡冷一激动打翻了手中水杯：“烫烫烫。”他笨手笨脚擦手上热水，看不出精英模样，眼镜底下都是歉意，对身边实验员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烫到你们吧？” “主任，没事。”他们对裴翡冷粗心大意习以为常，其中一个实验员说：“那次爆炸之后所有实验体电子登记真的很明智。”他嘴里说的那场爆炸是在左右城还没有形成微妙制衡，一切都由拥有基因技术的医师会掌权前。没有电子登记档案毁坏甚多，他们都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 “超速跑到雪乡，按照时间来推算，我不觉得实验成功，但是派出去的小队确实没有逮到他。”裴翡冷眼底是对学术的痴迷，烫红的手摸了摸下巴：“我倾向实验体一半成功，需要完善，如果逮捕回来可以进行繁殖交配，二次培育。” 身穿白色大褂的实验员们点头，赞许，有人提出问题：“主任，这个方案等会会议和院长说吗？” 旧时代每个医院都有院长，所以掌管右城基因实验的掌权者被称为院长。 裴翡冷只能勾出僵硬微笑，垂头丧气以商量语气说：“先不要告诉老师他老人家，找到实验体超速再说。”他拿出通讯设备，儒雅又温柔说：“一队现在前往雪乡实验站a点回收超速，任务中可用此实验站的遗弃实验体冰原狼。” 通讯设备失真电流声中冷漠声音回答：“一队收到。” 裴翡冷很期待回收成功，深呼吸吐出一口长气，如果超速实验体成功，那是一个可以逆转现有成果的奇迹。 雪乡大雪飘了一夜，韩烬在凌晨五点左右才复苏，身上终于有点温度。荒唐的梦醒来，韩烬犹豫了一下，已经这样了，放弃保险箱有点太可惜。 看见拼死拿过来保险箱就毫无防备扔在地上，捡过来使劲摇晃了两下，很轻，里面听不出什么，韩烬心悬了起来。 啧，感觉也不是钱。韩烬还想是不是其他值钱的东西，宝石？科塔尔那混账究竟藏了什么宝物，好奇又充满疑问，奈何手边没有工具能打开，开始在实验站四处翻找。 他现在所处位置是实验站堡垒内厅的位置，供实验员门休息讨论的区域，能用东西不多。 韩烬瞥了一眼睡实的金何，对方眼皮红肿，一看就是又哭了，韩烬踢了踢对方：“喂，醒醒，醒醒，太阳照屁股了。” 外面还是蒙蒙亮，压抑的冷黑色哪里看得见太阳。 金何睡眼朦胧：“嗯？” 蛇对危险天生警惕，像冥冥之中命运给予的幸运。隔着一道厚门，韩烬突然捕捉到一声松软棉雪塌陷声，他竖起手指在唇前，示意噤声。 有人。 韩烬咬紧后牙，就是看中雪乡极低温度，拥有动物基因的人不愿意踏足此地才往这逃，但居然追得这么紧。拖到科塔尔承受不住悬赏金额主动撤销悬赏，看来实行起来有难度。 韩烬压低声音告诉金何：“慢慢往里走，不要发出声响。”往里就是实验室，他熟悉医师会对实验室设计，那里安全措施很完善。 第8章 “车在这呢，他肯定也在。”抵达的是科塔尔，雪夜将亮，他注视脚边凹陷下的雪坑，搞不懂怎么会留下来这样痕迹。 第20章 怎么搞出来的呢，只需一个趴下就冬眠的动作。 他们发现了拖拽痕迹到实验站门前，科塔尔皱眉打手势：“停下，他往里面拖拽东西了，有可能是武器。”他们还不知道有一个逃跑的实验体与韩烬同行，雪地上的痕迹被过度解读。 如瓮治装备好武器，一把旧时代西格绍尔p226装备好特制高爆弹， 科塔尔目睹后说：“收起来，里面很多易爆的东西，爆炸之后的温度冲击，我们死亡的几率很高。” 如瓮治的枪保险已开，就随意插放在腰侧。他认识科塔尔到现在，才知道对方了解雪乡，憋在心里的疑问忍不住了，问：“老大，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 医师会的实验室结构都大致相同，科塔尔没回答。 这里真冷。 触景生情，科塔尔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段对话：“好冷，我不喜欢…你喜欢零下的温度吗？” “我不知道零下的温度是什么感觉，不过你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 科塔尔灰色眼眸暗下来：“我不喜欢这温度，如瓮治开门进去。” 外面越来越冷，在太阳升起前夕的一个小时是雪乡最冷时。如瓮治打开门瞬间，实验站灌入一阵冷风，但照明系统长明，一看就是有人曾在这里。 温度是最好的养分，科塔尔走进来瞬间遍地蘑菇生长，红白花的菌类发生连锁反应，炸开似繁殖，天花板和墙壁挤满。冰冷的实验站里此刻更像童话故事里的森林，空气中是菌类特有的芳香。 …… 温度上来，他们俩把外套脱了扔在这里。 看遍地孢子，如翁治疑惑：“这是搞什么啊？”好在他脸上也佩戴了防毒面具没吸入孢子。 老大这么冲动很罕见。 这里明显没有韩烬身影，科塔尔双手展开，黑色指甲显得他骨节更凸起修长，手指一搓动，大量孢子喷发繁殖。 科塔尔嫌弃看过去：“你动动脑子，实验站只有一个出入口。” 如瓮治一只眼睛里写满了无知，嘴上嘀咕：“以往都是和波尼娜合作，她哪有什么策略，就是一个干就完了。” 科塔尔踩在地上柔软蘑菇上，手抚摸实验站里的门板，瞬间迸发出一朵巨大夸张的红蘑菇，硬挤开钢化密闭的门。 里面是实验员休息室，破败陈旧，空气里都是灰尘。孢子繁殖速度惊人，蘑菇占据此处，但同样没有韩烬身影。 向下的电梯是韩烬唯一能去往的地方，事实也是如此。 韩烬已经到达了这座实验站下层，漆黑一片，他用打火机照明：“喂，找找开关，别那么傻。” 紧接着入眼的一幕足够让人震撼，唯一渺小的火光照亮的区域里都是装满培育液的罐，靠近一看里面是银灰色皮毛的动物。硕大的头颅紧闭着双眼，犬牙夸张可怖。 沉睡的巨狼如旧时代北部传说中的魔狼芬里尔，它身躯庞大，超过三米。 韩烬一把捂住金何要发出声音的嘴，火光闪过，培育液里的巨狼没有反应。 韩烬：“…小声点。”他也没想到废弃的实验站里竟然还有存放的实验体。 “它们会被吵醒吗？”金何说话声音很小，心里一阵酸楚，两天前他和它们一样，在培育液里没有一丝人权自由可言。 韩烬检查了一下，这里没有恢复供电：“别紧张了，培育暂停了，估计是半成品。”打火机烫手，韩烬熄灭甩了甩手，咒骂：“该死。” “别乱动这里开关了，说不定哪个就是让培育液重新供能的。”刚才那点光亮他看不到这里的尽头，究竟有多少实验体他也没底。 看到培育罐他心情就不太好，培育罐里的东西虽然是动物，但不知道是不是含有人类基因。韩烬只感觉一阵反胃，基因改造让实验员疯狂，他们作为造物主傲慢轻蔑一切。 韩烬有时莫名恶心反感所有的一切，又迷茫实验体究竟是不是人类，实验体和实验员是同类吗？动物？人类？ 金何跟在韩烬旁边，眼里都是好奇疑惑：“大哥，这里会不会也有那种蜘蛛怪物？” “说不好，你四处去看看，发现第一时间通知我。”韩烬漫不经心吓着对方，平时轻浮的表情此刻也严肃起来。没了找刺激的兴致，皱眉在周围翻找，随后找到一些泛黄的纸质档案，举起火光阅读起来。 上面记载的是标题为“冰原狼”能否可控的一些实验记录。 纸张上：由西伯利亚狼北美灰狼结合，加入灵长类智商基因培育。 接着又阐述了目的：以狼群阶级服从模式培育一支纪律分明的种族，用于极端环境的研究实验。 韩烬看的很仔细，上面了记录了第一批实验结果，因实验失误导致冰原狼都同样强大，无法通过淘汰制诞生狼王，第一批全部毁灭。 轻描淡写的文字背后都是鲜血，韩烬越看越不舒服，第二批，第三批…… 最后：因实验诞生的狼王不服从任何生物，实验宣告停止并且搁置。 韩烬才明白雪乡的实验站废弃缘由，再望向那没有边际的黑暗，恶意的想法诞生，如果把它们培育成熟，是可以抵抗来追捕他们的人，他受重伤也无所谓，能逃出去。 金何呢？ 实验体不是他追寻刺激的乐子，杀死或打开供能培育成熟这些实验体，就和医师会做的事情就相同了——狂妄的屠夫畜生。 第21章 韩烬叹了一口气，小蘑菇从他衣服兜里蹦出来，非常笔直地站在电梯口对面。 “诶？”金何上手去抓蘑菇，韩烬拽过来这天真的傻大个：“藏起来，来人了。” 先看情况再说，和追捕者先谈谈条件。韩烬想到这里实验体最好的结果就是还在雪乡地下沉睡，不诞生，不死亡。 电梯叮咚一声到达，科塔尔只能透过电梯里幽暗的光往里面看，黑漆漆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保险箱才是他的目的，放孢子充爆这里有可能会吞没保险箱。 于是在空气中释放了未成熟的孢子粉，对身旁的如瓮治说：“找他。” 如瓮治刚要开始寻找，韩烬远处黑暗里开口询问：“嗨，是科老大吗？” 原本韩烬听见是科塔尔还感叹运气不错，想谈谈条件先离开这里别打扰这群实验体，但下一秒就血压飙升。 因为来进实验站之前他们推测韩烬拖拽装备进来，如瓮治拔枪就往声音源开枪，高爆弹炸开，火光溅开。 哪里来的莽夫？露头就秒？ 如瓮治与波尼娜配合习惯了，秉持一个字——干。 玻璃破碎声音清晰，子弹也结结实实打在韩烬左腹，熟悉的疼痛感与血蔓延开，韩烬破口大骂：“操！你开什么枪？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该死，靠！这里都是实验体！” “大哥你又中枪了，大哥，你，你怎么样？”金何都带上哭腔了。 最要命的是如瓮治也傻眼了，刚才的光亮照耀下看清楚打破了培育罐，并且也看到了里面的实验体。 刚才那陌生声音让二人疑惑，在通缉下居然还有人站在韩烬这边。 “老大，怎么还有别人？”如瓮治也不知所措，培育液倾泻出来，巨型狼摔在地上，咚地一声。 科塔尔更关注的是培育罐。 实验体？ 这种情况科塔尔顾不得通缉韩烬，实验体问题更重要，二人追捕关系发生了微妙变化，科塔尔最快时间作出决策：“跑过来。” 韩烬满脸都是无奈，喊着金何往科塔尔方向跑，边把左腹下方的子弹抠出来，血肉模糊的弹壳往外一扔，疼痛让他渗出层冷汗：“算账的话能先等会吗？” 没有培育成熟的巨狼脱离培育液，野性基因占据主导，在黑暗中睁开了幽绿色双瞳孔。夸张凶悍的身躯站起来，它一扫尾巴，最近的培育罐横截面断裂，大量培育液洒在地上。 几头银白色巨狼复苏，培育罐就像是多米诺牌，一个倒，个个倒。 它们嗅到韩烬身上血腥味，咆哮震耳，横冲直撞奔过来。 科塔尔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张开左手掌心释放孢子，孢子附着在活物发了疯生长，几头巨狼从出生到死亡只有几秒，身躯为孢子的温床，不止是蘑菇，还有绿色古老的蕨类，巨狼幽绿色眼瞳被蔚蓝色蘑菇顶穿，身体被苔藓与蘑菇吞没，一声哀嚎没了气息。 孢子类科塔尔都能繁殖。 韩烬嘴角抽搐，知道科塔尔能力变态，没想到这么变态。 实验站地下空间升起淡蓝色的荧光，这是孢子繁殖出来的产物，像繁星点点，密集恐惧症的看不了这场面。 巨狼身体被植物很快分解，只剩森森白骨。 科塔尔对待实验体的狠戾让韩烬对他更没有好感，现在印象：冷血残暴的独裁者。 “保险箱，还给我。”科塔尔转过头开始跟韩烬算账，步步紧逼，掌心中一朵漆黑的蘑菇孕育出：“你自己吃下去还是我塞进去。”这是他保留下韩烬的蛇毒培育出的新蘑菇。 “你别动我大哥。”金何挡在韩烬面前，能感受到科塔尔身上的压迫，可他不能懦弱沉默。 第一次算计失败，失败者困兽感让韩烬新奇，胸膛口压抑得快窒息，这种感觉鲜活又新奇又痛苦。 如瓮治也在后面把枪口压在韩烬后脑上，韩烬表情没一丝恐惧，推开金何：“闭嘴别说话，小心有东西插你嘴。”他把手中保险箱递了过去：“给你，现在要杀了我维持左城领导者的威慑吗？” 科塔尔觉得韩烬只有眼睛好看，因为是深红色，他对红色很喜爱，但对眼前的韩烬是充满愤怒，阴沉沉语气说：“对。”他要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人一点教训，虎口掐住他脖颈，蛇的皮肤果然很凉，也很滑。 蘑菇从喉咙处生长，堵住了呼吸道。韩烬很快就脸憋通红，无法呼吸痛苦到极点，腿一软跪在地上。 现在没有金何说话的份，金何听韩烬的话可也忍受不了眼睁睁看韩烬受折磨，冲上前就被科塔尔一只手压制住，科塔尔扫到了金何肩膀露出来的红十字印记，质问：“怎么和这人走到一起的？” 除了左城救助下来的实验体，剩下所有的都属于医师会。科塔尔皱眉：“医师会的？你和他都是医师会的？”但刚才韩烬对实验体反应又不像。 此时韩烬眼前都是白茫茫，生理泪与鼻涕都流出来，狼狈至极跪趴在那里。 “不是！我是逃出来的，你别欺负我大哥，他是好人！”金何被如瓮治用枪控制住，愤愤不平，焦躁恐惧不安的情绪快到临界值。 第一次有人评价韩烬是好人。 科塔尔一个响指，韩烬喉咙处蘑菇缩了回去，一口新鲜空气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干…。” “说，怎么回事？”科塔尔蹲下，抓拽起对方头发。防毒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看不出表情。 第22章 “怎么回事？你不是刚才经历过了吗？就在刚刚。？” “不如也把他和我一起处理掉吧，反正你干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负罪感，金何，这就是左城领导…咳，咳，这就，你心心念念的左城领导者。”韩烬侧头呸了一口，他不想过于暴露能力才忍着窒息，反正这种痛苦很熟悉，忍忍就过去了，不然他可以直接撕开自己喉咙摘除蘑菇。 明明是韩烬偷了钥匙，现在倒像科塔尔是反派恶势力。金何顿时以一种失望的眼神看向科塔尔：“真的吗…你真的是左城领导？左城不是很安全吗？”金何眼中都是失望：“那里和医师会一样？” 科塔尔排除他们是医师会实验人员的可能性，红十字印记说明了这金头发男人是实验体。医师会只会留下能使用的实验体，论医师会对合格实验体的标准：能力和服从性。 他俩一个无用，一个没有服从性。 科塔尔说： “不是，你可以跟我们走，左城很安全，至少不会有实验。”他对实验体都很包容：“如瓮治，放开他。” “我只跟我大哥走！”金何嫉恶如仇表明了立场。 每个逃走的实验体能力都未知，而且对外界认知都很懵懂，放任下去要么被医师会抓捕，要么是危险中自生自灭。 科塔尔无波澜的眼睛死盯着韩烬：“你也跟我回去，我会让所有区域的人知道你已经被捕获。” 韩烬嘲讽： “现在赏金长到多少了，这次你损失很多吧？” “通缉令会取消，我不会有任何损失。” “你果然是对我痴迷，你杀了那些狼心里会难受吗？救助实验体也杀实验体，做屠夫又救赎，又当又立，科老大，你真虚伪。”韩烬出言嘲讽，呸了一口嘴里的口水，一股烂蘑菇味儿。 “那你呢，刚才你会怎么处理？你叫韩烬是吗，知道乱世先杀圣母吗？”科塔尔平日都懒得和旁人解释，但韩烬实在令他不爽：“实验体有意识就是独立生命体，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有需求的实验体我会帮助。” “不诞生，不死亡，存在与不存在之间。”韩烬在搞虚无那套，不使用，不催化，那么就不存在。 “你真圣母。如瓮治联系撤离。”科塔尔松开手中黑色头发，站起身目光盯着韩烬：“左城是你们这群混乱的渣滓理解不了的，睁大你的眼睛看吧。” 如瓮治沉默按信号键，向aga发送坐标信号，嘟囔抱怨：“老大，你能自己都解决还带我干什么？” “你能联系工具。”科塔尔没掩饰把对方当作交通工具，怪不得只带如瓮治一人。 黑暗中韩烬嘴角弧度转瞬即逝，攻心成了，他赌对了。 对方放出这么大额的悬赏只是噱头，目的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涌进右城，他自己才能借机混进来不引人注意，一方面所有人追赶自己，让自己走投无路，一方面又立下左城的威慑，这男人压根没想过支付赏金。 金何贴在韩烬身边，急切追问：“大哥，你，你怎么样，你。”上次被韩烬斥责，金何不敢多问，但又急切关心，短短时间韩烬已经成为了他的依靠。 “感觉挺好的，就是被侵犯了喉咙。”韩烬冷着脸意有所指，在看见是科塔尔第一时间追来就想到等科塔尔取消赏金，再找机会逃走。对方碍于左城领导者脸面绝不会再下一次通缉令，还能给金何找个好地方生活， 蛇都是狡猾的。 雪地上已经升起硕大的太阳，医师会一队已抵达雪乡实验站a点，破门而入瞬间，各种蘑菇扑面，其中一名队员刚踏进一步，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蘑菇吞噬，被拽出门外瞬间，零下温度扼杀了孢子活性。但他腿是彻底废了，蘑菇顶破防护裤，蘑菇退化蛰伏于皮肤下，但皮肤露出来接触但空气瞬间被冻伤。 “啊！啊！”皮肉疼痛让人惨叫。 “拖回运输车。一队呼叫主任，一队呼叫主任，发现一期实验体001在实验站a点。”全副武装的队长通过内植入通讯设备通知了医师会。 听到电流传来失真的声音，裴翡冷诧异，科塔尔竟然出现在雪乡实验站a点。 “哦？我赋予一队自行处理权利。”裴翡冷对着通讯设备温柔笑着说：“要是能回收001实验体我相信院长会赋予你们最宝贵的奖励。” “一队收到。” 确定科塔尔是否在实验站内只需要一点推动，队长收到上级暗示秒懂其含义，从厚重军用上衣内掏出裴主任给予的控制器，熟练操作启动程序。 实验站地下，科塔尔在韩烬手腕两处种植上了孢子，它们沉睡在皮肤里，只等对方又有反抗想法时成熟。黑暗中，沾有血点的小蘑菇竟然爬到了韩烬手腕处，用瘦弱面条样手扒抓埋进孢子的位置。 科塔尔皱眉看向自主活动的小蘑菇，质问：“这是什么，你在搞什么鬼？” “呃，你的孩子？”韩烬也搞不清楚这东西在干什么。 科塔尔不悦，眉头紧皱。操控这朵蘑菇退化恢复为孢子，感觉到了反抗的意愿。 地下空间猛得通电，一盏盏通亮鹅黄色无影灯亮起。这让巨狼尸体化作的蘑菇看得更清楚，变故突然，三人面面相觑，灯光下金何金色的头发更有光泽，只有他呆愣愣说了一句：“来电了。” 第9章 “金何你乱碰东西了？”韩烬没有人质自觉，特自在融入集体中。 第23章 金何看着是成年人，但本质只有十几岁，行为举止惊慌，连连摆手：“大哥，我没有。”他余光看向凶神恶煞的科塔尔，觉得对方气场更像是职业杀手，对左城和平滤镜碎了，又嘟囔说了一句：“真不是我。” 培育液在罐内逐渐冒出细小的气泡，在加速转为沸腾。幽蓝色光亮照清楚了地下实验室的壮观，培育罐望不见尽头。 这种凶悍体型的巨狼少说也有百只。 “有人在外面。”科塔尔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入口处孢子植物生长，但他繁殖那批孢子的时候没有植入视觉神经系统，所以没办法看到来者。 韩烬疑惑：“能启动这里不像是领赏金的那批。” 培育液正在极速脱水，事情正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科塔尔语气严肃：“马上退到电梯里。” 与刚刚不同，这批是成熟期的冰原狼。已经有培育罐撤收，一头头巨狼睁开眼睛，呲出锋利犬齿，阴沉凶戾地看着韩烬的方向，它们嗅探空气中的血腥味，出生后急需第一餐。 韩烬后退摸到了电梯，没把庞大狼群放在眼里，悠闲调侃：“科老大，你处理一下不就好了，反正都杀了几只，还差这些？”见过科塔尔能力，韩烬完全不担心处境。 下一秒，科塔尔说：“繁殖孢子需要氧气，现在的数量和密闭空间，我们会窒息。”气氛压抑紧张，危险源冰原狼已有蓄势待发状态。 韩烬立刻拔腿往电梯里跑：“靠，不早说？” 百头三米大的狼群蜂拥窜撞过来，灌过来一阵劲风。科塔尔孢子生成一道蘑菇墙，拦住最前的狼群，四人急忙撤进电梯，韩烬狂按关门键。 眼看潮湿的蘑菇被撞碎爆炸四溅，即将关上门的瞬间，头狼长嘴猛扎进电梯口，众人心跳一颤，四人紧贴边缘躲过撕咬。 韩烬：“科老大啊，想想办法，刚才在我这儿耀武扬威的劲儿呢！喂，开枪，现在不开枪你在等红绿灯吗？手枪遵守什么交通规则呢？”狼头侧目幽绿色眼眸锁定了身上有血腥味的韩烬。 科塔尔眉头微皱，心中已有对策：“你闭一会嘴！如瓮治，听他的开枪！” “收到。”如瓮治精准开枪打烂了巨狼鼻头，高爆弹在窄小空间炸开，血肉喷溅，剧痛让冰原狼嘶鸣发狂，挣扎胡乱在电梯里狂咬，犬牙散发热气，科塔尔捕捉到温度繁殖孢子，一瞬间蘑菇灌入巨狼腥气的口腔，配合默契逼退狼嘴出电梯口。 冰原狼智商极高，头一只倒下后其余便不贸然冲入，电梯的门已经变形闭合不上，发出滴滴滴滴警报。 韩烬快把关闭键按出火星，无意间瞥见已经懵了的金何，抬手给他来了一耳刮子：“你敢？”暗里警告禁止金何使用能力。 金何：“我没。” “你打他干什么？！”如瓮治不理解韩烬这时的暴躁举动，但他也急迫，边甩出卡壳的弹壳，边上新子弹。 “那我打你？”韩烬怼回去，身体熟悉威胁到生命时的紧张，肾上腺素飙升，口腔里蛇牙无意识弹出。 空气里都是焦灼，科塔尔第一时间用蘑菇修复电梯门缝隙，冰原狼已想到对策，血盆巨口要拆了电梯，血味让他们躁动，后面发出阵阵狼嚎：“嗷——呜——嗷呜！” “快点，快点…”韩烬几乎是用拳头在砸按键，狼群发动第二轮冲锋。 在最后一秒，电梯终于合上。撞击使电梯剧烈摇晃，摇摇欲坠，连续数十次频繁撞击让电梯承重钢绳发出不堪忍受的吱嘎吱嘎声。 韩烬站不稳一下子就倒在身边人身上，科塔尔身子一僵，肩膀顶在电梯角稳住。 即将快到上面实验站休息室位置，电梯却因故障停止上升了，底下的躁动也逐渐归于安静。 科塔尔冷漠：“从我身上起来。” 刚才这么一下韩烬跌入科塔尔怀里，俩人身高差让姿势很怪异。 “科老大锻炼的挺好。”韩烬皮笑肉不笑应付过去，站好之后四个人就在电梯里迷之尴尬。 科塔尔冷眼一扫，不答复，心里也无语，遇见对方这几次总是被迫搭救他，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 如瓮治眼睛一直在偷看韩烬小腹位置，黑色衣服看不出血迹，很费解，百分百确定刚才一定打中了，但此刻的对方却生龙活虎。科塔尔也注意到这问题，刚才情况紧急，现在也在看韩烬中枪位置。 从中央银行被围剿开始，他就怀疑韩烬不仅仅只有蛇类基因，他推测对方拥有修复能力。 “好看？”韩烬察觉到视线，直接把衣服卷起露出平坦结实的小腹，弹孔还在渗血。他的腰曲线真的很漂亮，线条流畅，就是血迹还在往下淌。白色的皮肤和干涸又覆盖上新鲜的鲜血很刺眼，他怼如瓮治：“一只眼睛也不妨碍你耍流氓。” 如瓮治百口莫辩：“不，不…不是，老大也看了你怎么就咬我一个？老大不是，我我没说你也耍流氓，唉！我没耍流氓！”一紧张，独眼不知放在哪里好了。 “你还要继续看吗，不行我脱了？”韩烬没正形，开始对科塔尔耍流氓，作势要全脱光。 伤口没愈合，可能是想错了。科塔尔拽下来手臂上一截布料，直接压在韩烬枪眼位置，问：“不疼？” 也是试探，他能领导左城是有原因的，包容力很强，与韩烬的恩怨现在不是该计较的时候。 “你挨一枪不疼？”面对突如其来行为，韩烬第一时间本能是警惕，言语带刺攻击。看科塔尔勒压住伤口止血，啧了一声：“习惯了。” 第24章 真糙，科塔尔更待见娇点的，最好是在他培育舱隔壁没见过面整天哭哭啼啼喊疼的。 他对韩烬没多余意思，只是得把韩烬带回左城取消通缉，人不能死在这里而已。 韩烬问：“现在怎么办？”衣服遮住伤口后，他开始控制基因修复，一开始都是为了给这些人看一眼，降低对方警惕性。 疼是真的疼啊。 电梯里空气流通很差，逗留绝不是个好选择。底下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狼嚎越来越清晰，不好的预感袭来。科塔尔已放出含有视觉神经的孢子，在入口处的孢子蘑菇睁开眼睛瞬间就被子弹打烂。 “更麻烦。”科塔尔说：“是医师会的人。”他看向了角落里的金何，彻底打消了疑虑：“应该是来回收他的，现在情况很不好，外面架起来机枪了，出实验站外面温度我办法在空气中使用孢子。” “高爆弹也比不了机枪速度啊。”如瓮治也傻眼了，没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他们与医师会的人正面交锋过，都是在准备充足下。 “狼群冲上来是早晚的事情，直升机什么时候能到？”科塔尔问如瓮治，对方心里没谱，解释苍白：“aga收到信号就会过来，应该很快。” 商量对策的时候，金何不大的声音插进来：“大哥他不能出去，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是会直接倒在雪地里。”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韩烬， 原来雪地上的痕迹原因是这样。 “啊？我在外面就睡着了吗？”韩烬诧异，他还以为是走进来之后进入的休眠状态。 科塔尔憋了一肚子火终于点燃了，面具之下声音异常狠绝：“你会冬眠来雪乡做什么！？” “你通缉的我！”韩烬也火了，代入一半受害者身份谴责对方：“你也对低温无能，现在是冲实验体来的，不是我，一起想想办法。” “你…！”科塔尔现在又涌起把这人扔在这的冲动，强压下怒气，懒得与小流氓纠缠：“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你自己的问题。”他答应过一个人，建立一个和平的地方，实验体不再受到伤害，已经放话带实验体回左城，食言就与建立左城的初衷背道而驰。 承诺是科塔尔活着的唯一理由。 电梯底部突然一下撞击，冰原狼已经往上冲了，很快就可以将电梯摧毁。 越是紧急的情况越激发韩烬求生欲，他突然提出：“科老大可以在上去的时候用孢子植物把我们裹起来，等直升机来不知要多久，我的车在外面，开出去雪乡就安全了，我们可以把逃作为目标，车上有些装备，你的孢子带我们滚到车旁边就好。” 计划很诡异，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肯定有点不正常。 全体通过这计划。 底下狼群已经把电梯底部钢板撞变形，钢板有深深抓痕。如瓮治开枪打穿了顶部，紧接着科塔尔用暴力踹开顶板。 “他们开始放火了。”科塔尔感知到他的孢子在急剧减少，念在对方身上有伤，伸手拽韩烬上来。 金何看在眼里这一幕联想到大哥在酒馆说的，看科塔尔眼神都怪异起来。 烧蘑菇的香味传来，蘑菇受热发出的尖叫声像一百个婴儿在哭。 察觉到实验站里有动静，队长第一时间喊话：“一期实验体001是否接受无伤回收？” 实验体？001？熟悉的编号，钻入韩烬耳朵他都怀疑是幻听，在说谁？下意识看向金何，不能是他吧？ 连续的疑问很快就被解答，如瓮治只是下意识偷瞄了一眼科塔尔，就被韩烬捕捉到。 啊，科塔尔是001？ 最早先的实验体只有编号，并没有实验计划称呼，所以没有重复的编号，一个编号代表一个实验体。 科塔尔罕见吼骂：“滚！”灰白色眼眸都是戾气，周身围绕的孢子在躁动。比被韩烬气得更恐怖，周围已经生长出来的蘑菇把实验站墙体挤压到变形，实验站在他盛怒之下岌岌可危。 001的编号对科塔尔等同于耻辱，逃已经不是首要的，重点目标是弄死医师会小队。 队长当即下令：“执行。” 在科塔尔旁边的韩烬脸色沉了下来，对方的反应无疑是说明了001就是科塔尔。 孢子第一时间形成了保护，隔绝连续不间断的扫射。 现在比起超速，回收001号实验体更重要，暴力也无所谓，只需要尸体或骨骼就可以克隆出来新的实验体。一队不间断射击，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浓烟弥漫。 外面严寒气温也压不住暴力的兴奋，队长已胜券在握，回收001最好的地点就是雪乡，低温环境会极大限制对方能力，天时地利人和，真是幸运日。 安静之后，里面没有了生命迹象。 “搜寻，回收。”命令下达后，后面队员持枪前进。猛然间冲出来一团蘑菇集合体，巨大的圆球冲过来刹那，从球体里伸出一只手直接压在最近的队员脑袋上。 孢子在他体内快速繁殖，不顶出皮肤，依靠人类内部体温无尽繁殖将脑子搅乱，死亡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韩烬透过缝隙目睹，冷冷赞叹：“神奇小手，摸谁谁死。”之后科塔尔手臂又被蘑菇快速覆盖，球体直碾压过尸体。 突然变故让小队猝不及防，队长当机立断做出判断： “开枪！“ 子弹打在蘑菇上也没穿透，但是猛烈火力下孢子球囊也有损耗。内部，四个人像仓鼠在跑跑轮，全凭藉大概方向往房车跑。 第25章 外面的蘑菇是因为温度停止生长，但内部温度却可以生长，由科塔尔补充孢子，当球体“哐当”一声撞在物体上时，这个看似的智障计划居然成功了。 科塔尔熟练控制蘑菇，开启一道缝隙连接房车的门。韩烬抬脚就给最前面金何踢进去，催促：“快点。” 可苦了韩烬的房车，不断承受伤害，再好的材质也架不住猛火，韩烬心都快碎了。 在得知科塔尔是实验体001后，韩烬突然就开始对对方有滤镜了。科塔尔就是他是实验体时期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心中一抹忘却不掉的温柔。虽然曾经熟悉的少年和想象不一样，但韩烬依旧满心欢喜。 这辆车不愧是旧时代宣传用来末世生存的，除了些许变形竟然承受住猛火冲击。 危险并没有结束， 房车内。 “你们谁去开车，我不行。”韩烬交出来车钥匙，车内低气温让他昏昏欲睡，浑身血液又开始流动缓慢。 科塔尔：“如瓮治，去。” 外面横生变故，狼群井喷式冲出去。现在时间的雪乡已经是艳阳高照，冰原狼第一次见到雪，蓬松的银白色狼毛与雪地融洽。 它们昂头嚎叫，兴奋异常。 创造他们的初始设定这里就是它们的生活环境，如鱼得水。 小队弹药也有限，队长看见刚出生的冰原狼，防冷面罩之下笑容癫狂：“停！” 队员停止向已发动奔出去的车射击，队长昂头出发同样的狼嚎。冰原狼刚出生没有狼王，实验体还处于懵懂幼期，恰巧，他是狼王，西伯利亚灰狼基因的狼王，暂时控制狼群没问题。 壮阔的围剿开始，冰原狼开始全部追击韩烬的房车，在雪地上它们有先天优势。 雪地被奔跑践踏出雪烟，房车速度已经被如瓮治开到了极致，但依旧被侧面追上来的狼群猛撞，险些侧翻。 韩烬在后车厢翻滚一周，一把拽住科塔尔胳膊，这时候他居然问：“刚才医师会说001实验体是你吗？” “跟你有关系吗？闭上你的嘴，车里有什么武器，拿出来！”科塔尔甩开对方的手，眼神快将没眼力见的韩烬撕碎。 哇，韩烬在惹科塔尔生气中找到了乐子。重逢让他心情很好，麻利从储备库里拖出来rpg火箭筒，往科塔尔肩膀上一搁。 “科老大会打炮吗？韩烬这话听起来一语双关，眼神诚恳。 恼火对方时刻没分寸的话，科塔尔的话几乎是咬牙说出来： “我再说一次，你能闭上嘴吗？” 火箭筒威力是大，但狼群数量太多。科塔尔透过通风窄窗户看见壮观巨狼群体奔驰在雪地上，场面震撼。 紧接着又是右边一下猛撞，金何在地上翻滚一周。房车内一片狼藉，逃命时刻如瓮治肯定省油没开暖风，韩烬刚才兴奋劲就是回光返照，现在脑袋昏沉沉，又蔫下去了。 远处雪山进入科塔尔眼中，对韩烬说到：“喂，你去通知如瓮治往雪山开。” 第10章 有点太暧昧了吧？ 车头猛打方向盘向一旁雪山靠拢，如瓮治开车技术一流，在巨狼撞击中掌握住了平衡。 “如瓮治，你把暖气打开。”韩烬冲驾驶内喊，车内温度也接近于零下三四度，他昏昏欲睡，强打起来精神支撑。 驾驶座那边：“你的油表一直在亮！打开暖风更烧油！” 冷气温让韩烬的蛇类基因展露，深红色瞳孔收缩成针，懒洋困倦坐在地上靠在车壁，问科塔尔：“喂，你到底什么打算？” 太冷了，韩烬把车内能穿上的衣服都裹在身上。蛇类是无法自己产生热量的，韩烬这么做很徒劳。旁边的金何与科塔尔可以接受车内的温度，觉得偏冷但可以正常活动。 “等。”科塔尔话少，把韩烬怕冷样子收在眼底，对金何说：“抽他，别让他睡着了。” 韩烬撇了他一眼。 蓄意报复，心眼真小。他已经从科塔尔是001的惊喜中清醒了，心中很多疑问。 金何被颠簸的成了球，滚到浴室门口位置勉强爬起来摆手摇头：“我不敢！” 科塔尔只是说：“失温会死。”他对蛇类习性挺熟悉。 金何只能爬到韩烬身边，摇着他：“大哥别睡啊。” 韩烬：“我抽你有活儿干就不困了。” 金何：“大哥，我行，我怕脸不行。” 冰原狼数量太多，科塔尔发现他们正在左右包抄缩小范围。并且有秩序的换狼往房车冲撞，车体颠簸，酒水餐具齐飞。 韩烬心痛万分，我辛辛苦苦拾荒捡来的旧时代高档餐具…… 雪地在太阳照耀下白茫茫，折射出来的光刺眼。一头冰原狼纵身飞扑扒住房车，重量让如瓮治踩油门都受到阻力。 “啧。”如瓮治啐了一口，突然踩刹车。巨狼因庞大的体型惯力甩冲出去，再紧接着加速只冲向雪山。 冰原狼耐力非常出色，在出生后第一次狩猎中开始学习，数头狼开始昂头嚎叫，而跟在狼群后面不紧不慢的一小队收到反馈。 “它们居然学会了指挥。”队长赞叹，运输车内可是温度宜人，他吩咐驾驶：“保持距离，别追丢了就行。”让这群实验体耗费它们精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雪乡此刻犹如动物迁徙的状况，巨狼再次发起攻击，锋利有力地爪子硬生生在车壁抓出三道痕迹，眼看就要透了。 第26章 第一下，第二下，它很聪明在攻击相同位置，下一次爪尖扣破钢板，冷洌的风灌入。 “等什么呢！要进来了！”韩烬强撑开眼睛，不知道科塔尔究竟等什么呢。 “等着！”气氛焦灼，科塔尔脸色镇定异常，结实的肩膀已扛起rpg火箭筒，灰色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外面测量距离。 又是一记重创，豪华房车已经进化成了小破车。两头冰原狼已咬穿天花板几个洞，再有几回就可以完全掀开铁皮。 韩烬突然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炸雪山的计划比自己作的死要大多了，声音微弱：“你该不会…会引起雪崩的。” 科塔尔没说话，不言而喻。所有人心跳都在加速，在进入射程瞬间，科塔尔扣动扳机，火箭弹迅猛撞碎玻璃，直奔雪山截断处攻击。 “告诉如瓮治，转向。”同时玻璃碎掉瞬间，狼头扎进瞄准了科塔尔胳膊，时间太快，又是低温，科塔尔就是生长孢子也来不及，他已经有准备迎来疼痛。 但蛇反应更快，韩烬窜起拽回科塔尔用胳膊扛住了一嘴犬齿，腰腿肌肉爆发精准咬在冰原狼耳朵，尖牙注入致死量毒液。 韩烬骂：“靠，该死的狗崽子。”巨狼轰然倒下，韩烬胳膊是保住了但剧痛袭来，他面色苍白却很平静。灌入的冷风让他跌坐在地上，手臂鲜血如注，深红色液体淌过指缝，肉眼可见他身上厚重衣袖透了。 科塔尔被韩烬突然的转变弄得措手不及，跌坐在地毯上一时间无言。 科塔尔皱眉疑惑：“啧，你…？” 韩烬脸色不佳，笑着解释：“咱们现在一根绳上。” 疼是必然，韩烬是最怕疼的，可在摸爬滚打中疼痛是最常忍受的事情。 下一秒，爆破声响彻附近，雪地开始发颤，雪山上白茫茫烟雾倾泻而下，白色妖雪涌下山吞噬一切。原本嗅到血腥亢奋的冰原狼群开始惊慌，哀嚎声此起彼伏。 实验体再强大也无法抗衡曾经的造物主——自然。 雪体崩塌可达每小时320公里，灌入而下已吞没了多只冰原狼。动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房车不再是它们的目标。 后面运输车里拿望远镜目睹雪崩的队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喊吼：“先撤退！001就他妈的是个疯子！”居然同归于尽死前拉一个算一个的打法。运输车立刻掉头，身后大雪瀑布般席卷雪地。 如瓮治也把都快把腿踹到油箱了，雪体滑坡只触及到冲出去的房车后尾。突然油表剧烈闪烁，如瓮治慌了，冲后面嚷骂：“干！韩烬，你他妈的没加油！有没有油了，我不想死啊，快点想办法灌油！” 房车后端，韩烬垂着一条胳膊，脸上冷汗淋漓：“加个屁油，加油的六爪被我烧了！” “先开！”科塔尔喊完后一言不发拔出后腰m9军刀割开韩烬衣袖，肉皮上两排牙洞，还在渗血。不处理要么冻坏，要么失血休克。 “会疼。”刚才举动让科塔尔在此刻没法说重话，快速用衣服布料压在伤口包扎。 韩烬只是注视科塔尔动作，表情淡漠。疼是钻心疼，习惯了。寒冷让他血又浓稠流得又缓慢，连思考都有顿感，还在想对方居然是001，那位他旁边的实验体。 雪流引发了连锁反应，如瓮治突然踩不动了油门，彻底没油了：“老大！完…”话没说完，旁处雪体突然砸下来，车身与车头被撞分离，车身瞬间被吞没入白色松软的厚雪之中。 意外太突然，科塔尔都没反应过来。车厢在雪中翻滚几周，颠簸撞击让人疼痛目眩恶心反胃，一股浓郁酒味扩散，金何只能抱住头保护好自己。 不多时，归于安静。 科塔尔爬起来摇摇头驱散眩晕，此刻车体已经被埋在后雪之下，破裂的车玻璃像沙漏，小量流雪往里流淌。 金何也醒了过来，趴跪在地上干呕好几下：“我还活着吗…？”身上也青青紫紫，瞥见到韩烬一动不动在地上，连忙爬过去：“大哥！”立刻被科塔尔捂住嘴：“嘘，小声点。” 科塔尔指了指窗户，刚才的声音震动让雪渗入更快。 金何鼻音浓重，小声：“大哥他怎么了，是不是…”话欲言又止。 “你去用这些东西把窗户堵住。”科塔尔把抱枕踢向金何，这地方一旦平衡被破坏，他们会雪压死，现在车体就是承重，绝不能让它失衡。 科塔尔开始检查韩烬，脱下手套，黑色指甲的二指摸在光滑泛白的脖颈，对方皮肤冷到他也诧异一下，但有脉搏。 科塔尔说：“没死，应该是太冷他被迫冬眠了。” 金何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车体暂时成了密闭空间，听见这消息松了一口气。 科塔尔又接了一句：“继续下去他可能会冻死，没人救援的话我们也会。”面具下他轻咂了一下牙，理解不了对方刚才舍命的举动。 “那我们…只剩下等死了吗？都怪我…大哥要是不在那天雨夜让我上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金何眼里也只剩下绝望，一个三十多岁外表的男人又要哭鼻子了。 科塔尔：“哭解决不了问题。” 真不怪金何，他内里十七八的年龄摆在那里，但科塔尔看外表不知道。 “冷静点。”科塔尔展现出不耐烦，主要是这些年他懒得哄人。刚才行为和救助实验体的行为让科塔尔对韩烬印象改善一点。 他用最短时间思考出对策，不愧是能作为领导者：“医师会肯定会过来搜寻回收，被挖出去是早晚的事情，还有一种可能是如瓮治先找到我们。” 第27章 金何脸上都是不信任，壮胆质问：“你怎么肯定那个如瓮治逃出去了。” “他肯定逃出去了。”科塔尔语气不冷不淡，看着情况不容乐观的韩烬，叹气作出决定，解开韩烬衣服。 “喂，你要对大哥做什么？”金何一把抓住科塔尔手腕，从对左城幻灭后他就对科塔尔有防备心。 科塔尔：“救他，松开。” 金何慢慢松开手，他不想韩烬死。很快，上衣就被剥除，科塔尔看见对方小腹已经愈合如初，低声骂：“骗子。”对方果然有愈合能力，但他手臂的伤似乎因为冬眠原因没有愈合。 这种情况是现在昏死过去的韩烬也没料想到，谁醒谁尴尬吧。 科塔尔注意到了韩烬肩膀上疤，一块肉被剜下去的痕迹，手指摸了上去，心中已有了答案。 韩烬也是实验体，又疑惑不解，医师会派来的小队怎么没认出来他，这人身上怪异的事情真的很多。 金何问：怎么了？”以为科塔尔发现了异常。 科塔尔沉默继续工作，只给韩烬留了一条底裤。之后又站起身，开始脱上衣，很快就半裸，他比韩烬有料多了，精壮又富有力量感。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科塔尔脱得只剩下一条皮带扎住的裤子和鞋，黑色长发垂散开，衬托皮肤浑白异常，结实的体魄彰显得他更凶悍，严肃通知金何：“说出去试试。” “你，你到底想对他做什么？”金何此刻已经深信不疑韩烬说科塔尔疯狂追求他的谣言了。 科塔尔实在不屑浪费口舌，拽起来韩烬抱在怀里，并且同时拽过来那条他觉得品味不错的酒红色厚棉被笼罩在身上。肉体近距离接触，他在用自己体温维持韩烬的温度。 科塔尔说 “转过去，不是你该看的。”又命令对方：“去翻吃的。”手臂搂紧了怀中厌恶的韩烬，科塔尔身体是热的，触碰到韩烬冰冰凉的皮肤一颤。 热源对蛇来说是极具吸引力的，韩烬本能寻找火炉贴过去，手脚并用扒住温度，脸更是贴在科塔尔胸口。 农夫与蛇正在进行上演。 韩烬不清醒，无疑是呢喃一句：“好冷。”这话触了一下科塔尔心，但他清醒知道韩烬并不是对方，只是沉默着。 科塔尔的肩膀处也有相同的疤痕，剜掉医师会标志的证明。 被子包裹成了一个球体避免热源流失，科塔尔发现对方真的很柔软，跟没有骨头一样攀附过来。亲密接触让科塔尔很不适应，伸手拽掉了防毒面罩，下面一张冷峻的面容露出，只是左边脸颊伤没有愈合，裂缝中可见他尖凸的后牙齿。 韩烬竟然弱势的无意识又说了一句：“…真的很冷。” 科塔尔换上随身带着的面具，遮挡上缺陷后敷衍回答“嗯。”空间温度够了，释放出孢子落入被子里，发育后堵满棉被里空隙更加防冷。 等搜寻到之后，这些孢子会成为武器。这也是为什么他来用体温维持韩烬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就是科塔尔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金何搜出一些面包，敲了敲被子：“你吃点吗？”缝隙中看见赤身裸体的俩人，韩烬还没有清醒柔软地趴在科塔尔怀里，金何看得顿时耳根都发烫。 “不用。”科塔尔拒绝果断，把缝隙又拉回去。 故事里农夫与蛇结局可是蛇苏醒了给农夫一口，现实里农夫科时不时调整软塌塌往下滑的韩烬，这身皮又凉又滑，视线扫过对方胸膛上一抹红晕立刻别过头去。 韩烬在半梦半醒之间，天使与恶魔又蹦出来。 天使韩烬：“一定是特别的缘分！你们快相认吧！” 恶魔韩烬：“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来找你，他肯定是不相认你，你看看你不值钱的那样，他明显是不想提培育舱的事。”他摆弄蛇尾，露出恶魔标志笑容继续说：“他都做成左城领导者了，怎么可能会留念实验室的日子，那段时间可能他最厌恶了。” “他或许有苦衷，韩烬想想过去。” 两边象征性韩烬的纠结，他们开始动手厮打。 过去？韩烬出生就在培育舱，出了实验室人员以外没有见过任何人，他缩在角落里哭的时候是排风口传来的声音：“别哭。” 刚出生的韩烬瘦弱，胆怯惧怕周围一切，捂住了嘴巴把声音压在了喉咙。 直到第一次取蛇毒，他上颚都被划破，夜里疼痛更明显，压抑的抽噎声吸引来排风口的声音：“你哭出来吧，忍着更难受，上次对不起，我没有不让你哭的意思。” 韩烬抽泣声音越来越重，毫无安全感时动物本能的依赖感爆发：“好痛…。” 001：“睡吧，睡一会就不痛了。” 往后的日子里对话很多，韩烬知道隔壁也是实验体，十分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001的声音镇定老成，他说：“我大概很丑。” “我觉得你好看就可以，你给我看吗？”韩烬是发自真心。 “你想那就只给你看。” 培育舱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韩烬的慰藉只有一个小小的排风口。 几个月后，熟络起来韩烬才小心翼翼问：“你的实验内容是什么？”怕这问题会刺激到对方，又补充：“不想聊这个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聊别的。” 他们怕被实验员发现，只有在深夜才小心翼翼聊天。 “他们说在等我性成熟之后需要繁衍几组对照观察。”孢子基因是需要多种对照组，培育的温床不同，反应也不同。 第28章 那时韩烬根本不知道对方融入的基因是什么，只是想见对方，问：“我们会在一起实验吗？” 另一边，表情一直淡漠的少年嘴角一丝笑容：“他们叫我001，一起被做实验的时候听到001就是我。” 韩烬对着排风口，怕对方听不到：“我的编号是007。”不清楚为什么实验员特别喜欢这串号码， 001，韩烬记在心里了。 韩烬在温度回升中睁开了眼睛，但感觉热原十分有质感韧性，科塔尔的面具放大在眼前，狰狞恐怖，韩烬挣动一下：“现在什么情况，你做什么了？” 呼吸都能彼此感受到，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第11章 身体取暖，农夫与蛇 “被雪埋了，你差点死了。”科塔尔一本正经解释。 韩烬能感受到对方传递来的体温，再往下看，肌肉线条流畅。下意识吞咽唾液，身材是真好。 他在培育舱时和001讨论很多，天上的星星，外面的世界，旧时代什么样，再亲密的话题都聊过，可这近距离的真实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韩烬以为医师会一期实验室爆炸后，除了他没有幸存者。失而复得的冲动让他眼神纯净认真，凝视科塔尔。 真好，他没死。 再多疑惑也挡不住心底的激动，韩烬在逃离医师会之后就再也没发自肺腑笑过，此时此刻含笑对科塔尔说：“其实，我…”那个答案呼之欲出，韩烬即将要表明自己的身份。 科塔尔看见对方过于炙热的眼神眉头紧皱，被子里密闭空间让人血液上涌，挪开不去看韩烬眼眸，虽然那是他喜欢的红色。随后科塔尔说出了让他以后最后悔的一句话：“别自作多情，我有在乎的人。” 在乎的人所指曾经的朋友，同在医师会培育舱聊天的实验体007。也就是现在的韩烬，可惜他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 命运是顽劣的，它以作弄人为趣。 韩烬当即就愣住，笑容也僵硬。有在乎的人所以不来找我吗？那当初约定过一起前往和平没有实验的地方呢？ 心脏莫名一紧，空白的几年时间里对方有了在乎的人，原本自己的位置被顶替了，心中酸涩止不住。韩烬口腔里的蛇牙弹出，应激本能要去咬科塔尔，对方防备掐住脸颊，科塔尔盯着他说：“你真喜欢恩将仇报。” 故事都是有教育意义的，农夫科防着毒蛇韩这一手。 韩烬掩饰的话张嘴就来：“其实我饿了，尝尝怎么了？”他已最快速度恢复了玩世不恭，心里头酸涩涩的，面上还潇洒。 刚才上头要表明身份的冲动彻底凉了，又用言语攻击科塔尔：“有在乎的人，他知道你这样？说说呗，说不定我也知道左城领导者心尖尖上的人。” 逃离医师会实验室后韩烬一直在流浪，去过大山，去过旧时代废墟，也去过象征秩序的左城，那时的他只是为了完成曾经与001的约定，去任何地方，体验一些没做过的事情。为了不被伤害，不被欺负，他学会打架，学会忍耐疼痛，学会用恶毒的言语来掩饰恐惧，学会了坑蒙偷来生活。 结果那人竟然是在左城作为领导者过平稳的生活，并且有了重要的人。 窝火充斥韩烬的胸膛，他又继续说：“何必呢，怕恩将仇报还抱我这么紧？科老大真虚伪，基因融合的时候是不是有狐狸基因啊？”语言尖酸刻薄，眯起来眼睛对科塔尔假笑一下：“你抱的可真紧啊。”手臂上伤也抵不上重逢后的001让他难受。 “闭嘴。”科塔尔太阳穴突突跳，实在搞不懂这条蛇怎么又欠又难缠，面具下声音又低沉恶狠：“你才是骗子，伤都愈合了手臂上的还留着装什么可怜？” 自愈能力被发现了，再加上科塔尔的话，韩烬眼底的委屈一闪而过，嘴上回敬：“关心这个不如想想我们怎么从雪地里出去吧，科老大。” 装可怜？ 是能慢慢愈合，可伤都是真的，疼痛感也是真实的，原本的他最怕疼，只不过依赖的、哄他的不在了，他才忍着，现在成了这人嘴里装可怜。 没必要再伪装了，韩烬手臂上的伤恢复速度很缓慢，这与温度有关系，也松开了搂着对方的另一条手。 俩人争吵都被外面的金何听见，等安静之后才敢对里面说：“大哥你醒了要不要吃点面包？” 闹剧被金何的面包打断，都吃了点面包。 韩烬清醒多了，恢复了理智，现在没办法脱离这个被子球，但在内部已经和裸露上身的科塔尔保持距离，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金何刚要张嘴说不知道就被抢了话。 “被埋在雪里有一段时间了，估计到晚上了，已经没有雪的震感。”回话的是科塔尔。 韩烬没有好气：“我问金何，你别自作多情行吗，别乱看。”抬手，胳膊挡在胸膛前。韩烬身材也不差，薄薄一层均匀的肌肉，更符合蛇类瞬间爆发力量的特点。 科塔尔快对韩烬忍耐到了极限，枯燥干涩地辩解：“我没看。” 融入韩烬血液的小蘑菇从韩烬脱下来的衣服里钻出来，原来它在刚才混乱中一直躲在韩烬身上，现在察觉到安全才出来贴在韩烬身上卖力讨好。 科塔尔也费解，这朵蘑菇究竟怎么变异不受他控制，看着它没出息对韩烬狗腿行为，一个想法诞生：它能不能挖出去。” 方法似乎可行，韩烬掐起来蘑菇，认真：“现在爸爸需要你出去打探一下，或者找到一个独眼的人求救。” 第29章 科塔尔说不出韩烬的话哪里怪，但就是很怪。 蘑菇浑身都在颤抖，犹豫一会点头答应。 “金何，把堵住的被子挪开一点，蘑菇挖出去的瞬间立刻堵住。”科塔尔下达指令，从指间分出来一枚孢子落在蘑菇身上，又对它说：“出去后睁开视觉神经，我要链接上。” 蘑菇直接摇头拒绝，它是第一个拒绝本体温床的孢子蘑菇。 韩烬搭腔：“听他的吧，他也算是你亲爸。”蘑菇才同意，把孢子吸入伞内。 科塔尔攥紧了拳头，表情冷淡。蘑菇这样子和韩烬一个德行，明白它为何变异了，一定是某种原因融合了韩烬的基因，这种情况太罕见，绝无仅有。 在金何操作下，蘑菇竟然真的爬进雪中。低温只会抑制孢子生长，但不会太影响已成熟的蘑菇。金何再眼疾手快堵住露出的口，将车厢重新变成密闭空间。 剩下的时间只能等待，金何也缩在一堆抱枕中，啃咬着没滋味的面包。大哥和科塔尔的关系，他有另一层理解。 一定是他追求大哥不成，俩人有财产纠纷，于是通缉追杀，现在趁人之危占便宜，还装面子。 金何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信。 外面雪崩之势已停止，冰原狼也被活埋小半，其余狼群因为自然灾害四散，消失在雪乡。 医师会一小队已经逃亡到安全地区，队长正在向裴翡冷汇报情况：“裴主任，出现意外，001实验体与超速实验体在雪崩时被活埋。” 裴翡冷这边正在开会，会议室位于医师会建筑最顶部，外面可一览右城灯红酒绿。 通讯传导内队长声音属于是公放了，汇报声音打断了另一位医师正在汇报现阶段基因改造项目。裴翡冷面色尴尬，慌乱扶了扶眼镜，尴尬干笑：“哈，哈…，不小心按错了。” 众人立刻沉默，不再继续会议内容，会议室内一个器械又冰冷地男性声线说：“裴翡冷，实验体是又逃跑了，这是第几次，你究竟能不能处理妥当一个事情，你真的是我学生吗？”中正中央大屏幕上是衣冠楚楚的男人，身上是合身珍稀的黑色绸缎质地的衬衫，在外是医师会白色大衣，没露出脸却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 他是圣心医师院的院长，真正的掌权者，混乱右城的造物主，但没人见过他真实相貌。 裴翡冷紧张到开始抠指甲，小心解释：“老师这次是意外。” “哪次不是？我把基因融合实验全权交予你，第一期出了一个001暴走，现在又一个逃跑。”男人盛怒之下将手边文档甩在屏幕上，裴翡冷下意识闭眼往后一躲，极其畏惧对方，把嘴闭紧。 “超速实验体是现阶段重中之重，要么你能孵化出新的超速，要么回收，裴翡冷你就是个废物。”院长在屏幕那边也听到了001实验体字眼，双手交叉，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中指一枚白金镶嵌如血色的红宝石构成倒十字的戒指，象征着圣心医师会以及他院长身份。 他话锋一转，对裴翡冷说：“超速的研发本就是为了纠正左城失败的独立，我还接受的结果是回收001或者杀了他，裴翡冷你个废物能做到吗？” 压力给到裴翡冷，他完全没了干练样子，额角都是冷汗，局促不安不自然眨眼：“老师，我尽量、尽力，001的能力实在是太特殊了，但现在他在雪乡，能力受限制，老师您先消消气。”他微微颤抖，紧张到外套白大衣都烫人似的。 会议桌上鸦雀无声，雪乡端口的队长也明白现在时机不对。 屏幕内的院长轻转动右手中指戒指，后面背景是瓶瓶罐罐福尔马林浸泡的眼珠标本。他似乎是个非常优雅的男人，每个动作都透着贵族气质，又轻蔑所有人，器械的说话声音很轻：“算了，你们都是低智猿，还在进化的道路上前行，我原谅你的无能。”随后屏幕一暗。 对于院长的讽刺他们都已经习惯，因为院长的智慧与知识超乎他们太多，手中正在进行的项目都是院长多年前的理论，没有理论支撑的话，现在的圣心医师会只是个杂交繁育机构。 “裴主任别难受，我们都理解您。”裴翡冷身旁的医师安慰说：“实验都会出意外，何况这些东西都足够危险。” “是啊，是啊。” “唉。”裴翡冷率先松了一口气，叹气，坐在厚靠背椅子瘫软下来，压力可真大啊，手指搓了搓银边眼镜下的眼睛，向一队下达指令：“听见了吧，想办法回收！无论任何手段，尸体也要，哪怕只剩下一根骨头，我都要。”裴翡冷微卷的头发让他现在显得特别疲惫无助，他与医师会下属医师们相处的都很和谐，即便他也掌权也没有人对他感觉到疏离感。 通讯设备另一头，夜间雪乡刮起大风，队长：“收到。” 有人问：“裴主任，咱们会议还要继续吗？” “继续什么啊，院长单方面结束谈话，下阶段的实验还需要院长的理论，只能等下次对方心情好点吧。”裴翡冷挥挥手：“散了吧，等一队回来再说吧。” “新实验区蜂巢区域勘测到要迎来沙尘暴季节了，可能会影响蜂巢里实验体狩猎，蜂后没有充足营养可能会影响分泌出蜜的治愈和解毒效果，能力可能会下降吧。”他说的是医师会另一个研究项目，也是曾经失败的快速愈合项目的二次版本：蜂类基因改造，保留了蜂类的习性，高度社会结构和分工，利用实验体去采集提炼基因中的自愈因子。 第30章 蜂巢区域脱离右城，落址在荒无人烟的旧时代沙漠区域之中。 “一切都等一队回来。”裴翡冷表明不敢挑战自己老师的脾气底线。 上一次院长生气还是在旧时代，原本医师会由六个人组成，他生气之后只剩下他自己了。 裴翡冷端起来水杯，笨手笨脚撒了大褂一身：“糟糕糟糕！” 旁边医师赶紧帮忙擦水，尴尬地皮笑肉不笑：“您也仔细点。”裴翡冷日常生活中真的太笨拙，又粗神经，真的很难想象他竟然是医师会代领导者，他更像是个老好人，但大家都很感谢他在院长中间缓冲，不然大家每天都是窒息高压状态。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啊…” 接到通知的一小队从运输车内拿出红外线感应设备，这东西原本是用来捕捉适应夜晚环境的实验体，现在用来找人。 外观看起来是个天线加了一个小型雷达，顶端是较长钛制尖针。 “所有人回到雪山附近，开始地毯式搜索。” 一小队的防寒保暖措施很强，在雪地长时间搜寻也不成问题。 今夜的雪乡没有月亮，只剩下漆黑。运输车顶风回到雪山处，面临雪崩后雪体过于松软二次地陷的危险，仍旧冒险执行命令。 因为他们体内的基因本能就是绝对服从。 时间过了很久，科塔尔和韩烬根本出不去被子包裹的范围，但韩烬好歹是把裤子穿上了，离开发热的肉体，即便有发热源也昏昏沉沉。科塔尔揭开对方手臂上的包扎，用意是别再演戏装可怜了。 “少碰我。”韩烬甩了一下没甩开，手臂伤不再渗血，但也不再继续愈合。 这种情况下，科塔尔不愿和对方计较，说：“你可以靠过来，我不介意。” “为什么？”韩烬快进入冬眠的时候脑子就不太理智清醒，非要纠结一个所以然，抱着一丝丝期待心理。 “别的实验体在这种环境下，我也会帮助他。”科塔尔实话实说，眼中淡薄没有情绪。 之后科塔尔会后悔在雪乡这里说这话的。 好，好，好，你一视同仁，好，我偏要让你记住。韩烬自己都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手臂拦搂住科塔尔腰身，汲取这具结实线条流畅身体的温度。 “科老大，你还是有几分色相的，我不介意你勾引我的。”韩烬挑衅看着，虽然眼尾都是困倦。 科塔尔腰身肌肉紧绷一下，陌生触感让他警备，但没理会对方疯言疯语。离蘑菇钻入雪中已经很久，他正在尝试连接小蘑菇身上种进去的视觉神经孢子，终于小蘑菇睁开一只独目，入眼就是雪地上人影点点，都在低头用工具插入雪中探索。 科塔尔平淡说出让房车内俩人情绪更低落的话：“坏消息，先来的是医师会的人。” 最先到达搜寻的是医师会小队，消息一出金何急了，纠结片刻后把被子球当作房门，轻叩：“不行把我交出去吧，让他们把我回收了，我，我不想连累你们了。” 韩烬冲动，把被子挣开一条缝：“好啊，你出去吧，医师会先给你囚禁起来，断食断水，抽取完脊髓液保留好基因样本，你不配合就销毁你，你这样的窝囊软蛋肯定会配合，之后你只能听医师会的话，懦弱祈求他们让你活着。”一套说完，科塔尔看韩烬眼神都变了。 韩烬知道的太过于清楚了。 被子里光景让金何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看大哥，尴尬，别过去，更尴尬。他出发点是好的，医师会是为了回收自己，他只希望用自己换他们的安全，是韩烬在雨夜收留了他，心中记得这份恩情。 金何出世未深，不知现在人心的险恶，也不知右城的混乱欺诈。 “金何你想法很天真，医师会不会接受谈条件，他们只觉得实验体属于医师会的东西。”科塔尔告知对方真相，戴面具看不出鼻以下表情。他与韩烬的姿势真的太暧昧，手臂搂着韩烬肉贴着肉，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腹肌也不夸张也不瘦弱，重点是永远一副稳重成熟的模样，衬托下像金何打扰了一些很难以形容的事情。 被子拉开，一些冷空气钻入，科塔尔和金何已经适应了的温度对韩烬来说就太敏感，手臂更搂紧科塔尔，上半身几乎是压在对方胸膛里。 “去吧，反正你的脑仁可能还没有核桃大，啧。”韩烬没好气，现在情绪差到了极点，要是在正常环境会暴打傻帽。 “大哥对不起。”金何为刚才天真的言论道歉。 科塔尔对金何印象很好，对逃跑出来有善意的实验体很有耐心，说：“保存体力做准备，现在不单单是投降谈判就能解决的。”他们三个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科塔尔随手把被子缝被拉上，蛇是捂不暖的，他在忍受冰凉滑腻的皮肤。 “他们发现我们位置了。”科塔尔通过蘑菇看到雪夜中一小队的红外线感应仪疯狂闪烁，没有声音默画似的画面里人影招手汇报。 韩烬在用眼神询问怎么办？ 人就是有习惯性，他下意识依赖科塔尔。 科塔尔说了一个字：“等。”又是等，随后他闭上眼睛思考。 好在黑夜里在雪地里一朵小蘑菇不起眼，把不远处情况都收入伞杆裂开的灰色眼瞳中。 如瓮治在雪崩的时候究竟逃到哪里了，太慢了。科塔尔抱着韩烬，希望如翁治能在医师会的人挖开雪层前赶来，现在做的只有等。 第31章 “我车里还有弹药，不过可能会引起二次雪崩。”车内还剩一个火箭筒，韩烬用手指戳了戳科塔尔裂开嘴角狰狞的恶鬼面具，真丑。 好奇他究竟长什么样，虽然对方有了别的人，没见过001的模样多少有些遗憾。 究竟长什么样子，和自己梦里一样吗？ 第12章 “你在找死” 在韩烬的梦中，001永远是属于他的。 现在突然知道对方没死，有了他自己的生活、朋友、甚至可能还有了爱人。原本无话不谈，现在是这样局面，在空白的时间里自己或许早被对方忘记了，剥离感让韩烬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哔，只有自己怀念，记得那些。 好奇心驱使，韩烬伸手抓住面具要摘，被科塔尔一把抓住手腕：“别得寸进尺。”对方是一条难缠的蛇。 “怕我看过之后就爱上你了还是看过你的脸就要负责？”韩烬嬉皮笑脸，抽回手。 “聒噪。”科塔尔应付韩烬同时，分心留意雪面动态，雪面上医师会一小队已经开始挖掘。 “队长，热成像有反应，实验体还存活。”队员顶寒冷开始除雪，训练有素很快已经清除半米深。 队长站在雪地，体内蚁类基因发挥作用严格执行裴翡冷下单的任务命令，冷酷无情下达指令：“准备做好暴力回收实验体准备，汇报清理雪层需要多长时间。” “报告，将近一小时。”含有工兵蚁基因的队员已在雪地架好机枪，做好可能会暴力回收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积雪已被清除大部分，很快就要到车厢位置了。车内三个人都能听见上方工具铲雪的声响，金何精神紧绷。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韩烬，接触外面现在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会进入冬眠，到时候他们还要拖拽一个成年男性，极大降低他们灵活性。 科塔尔虽然烦他，到做不到把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所有的实验体都是同类，秉承不吝啬救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同类，领导者权衡利弊后：“我背着韩烬，金何你管好自己紧跟我，等雪层破开的瞬间就冲出去，我会再发一枚火箭弹，爆炸可能会引起雪崩，也可能不会，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嗯。”金何同意。 韩烬则是第一次享受到不用自己去解决麻烦，完全同意方案。 科塔尔离开了被子球，将衣服重新套在身上，却把防弹衣递给金何：“穿上。”金何没有表现出来实验体的能力，科塔尔猜测是刚脱离培育还在与能力磨合期，所以对方更需要这个。 “你怎么办？”金何不肯接受，对科塔尔印象有点回温，再偷瞄了被子里：“大哥怎么办？” “你比我们都需要，他死不了。”科塔尔已经发现韩烬自愈能力，话说的果断冷漠，韩烬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也出乎意料竟没有怼科塔尔，他沉浸在心头不舒服中。 失去热源，韩烬身上温度正在缓慢下降，科塔尔把人背在身后用把被子勒紧，扛起至关重要的火箭筒，瞄准上方。 等待像刀片缓慢割开生肉，煎熬异常。 终于一声有力地金属碰撞声响起，科塔尔毫不犹豫决绝地发射火箭筒，车顶铁皮轰出去大洞，火药味烟雾呛鼻。 最前进行挖掘工作的队员当场死亡，房车内剩余温度被孢子吸收，艳红无比的蘑菇从底部生长将科塔尔他们顶起来，而科塔尔拽着金何衣领，身后背着韩烬，以一种匪夷所思极快地速度冲出车体，潜伏在雪地的小蘑菇第一时间跳上金何身上。 韩烬在被子里没有视线，手臂紧搂科塔尔脖颈，贴在对方耳边提醒：“身后！身后有声音！”基因改造保留了蛇类对危险的敏感，韩烬总能凭借这种雷达提前预知。 小队没想到横生变故，雪坑被火箭筒炸开的猝不及防，损失多名队员。冲击出来的热浪扩散，地面也在微颤，雪体承失去力支撑更多流雪往坑内回淌。 队长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撤退避险，而是下达：“开枪！”指令，连发的猛火瞄准窜出来的人影，在黑夜里火光闪烁。 科塔尔冲前方奔跑的金何命令： “别停别回头。” 对峙双方都有着意外情况，科塔尔没想到雪乡气温对自己限制如此之大，之前种在被子里的孢子生长速度远不及开枪速度，只冒出小芽孢，脱离了他的预期。面具下咬紧了牙，慌乱中寻找掩体。 金何望着茫茫的雪地陷入绝望，没有救援，身后枪声让他感觉到崩溃。他眼眶又一红，这一路韩烬对他脾气虽然很差，但同时也在带自己躲避追捕，都是自己吸引来的医师会，他要是没带自己不会这样。 大哥，我不想让大家受伤害，对不起。 绝望与愧疚中，他爆发出了真正的能力——时间折叠。 科塔尔不知怎么回事，回神时已经将医师会甩开，而医师会的子弹仿佛压根没有射出过。 身后韩烬体温也降低到冰冷，进入昏睡状态，时间仿佛进行了加速。 在一小队视线里实验体冲出去一段距离，再次出现是已经只剩下黑点。 “超速能力被激发了，追！”队长明白发生什么情况了，这种情况在对方逃离的时候就出现过。时间对旁人来说就像被折叠、抹去，这也是超速为何能从医师会森严防备中逃跑的原因。 一队人紧急上运输车，马力开到极致，直奔实验体逃跑方向。 第32章 科塔尔则是追上金何，看到老了几分的金何不可置信，对方露在外面的头发已经有白丝，瞬间明白：“你的能力是速度？” 在奔跑途中，金何因为加速细胞代谢老了几岁身体体能降低，气喘吁吁，点头承认：“是…，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就，就是我不想要这段经历，啪就没了，就，就像折起来，别，别告诉大哥，他不准我用…好累，跑哪里去啊。” 韩烬在他身后没动静，科塔尔已最短时间理解了金何的能力。 以超快的速度加速时间达到跳跃到未来时间节点，代价是细胞的加速，这已经不是单纯融合动植物特性的基因改造了，简直是超越人类现实的能力。 现在不是研究金何的时候，指挥到： “沿着雪山跑。”那条蛇不让金何使用超越自然的能力是怕对方衰老死亡，承担风险救下这么危险的实验体，科塔尔对韩烬也改观点。 科塔尔知道如瓮治会以雪山为半径进行搜寻，所以现在只能绕着雪山躲避医师会。 韩烬身上的被子冒出不大蘑菇，在寒夜中冒出一点光亮，这是孢子耗费活力发出的光，科塔尔只盼着这一被子孢子耗尽的时候如瓮治能赶来。 医师会一小队除去队长仅剩五人，运输车速度很快，再追上实验体001与超速的射程范围内再次重火力压制。 金何又用了一次能力，对此越来越熟练，但他外貌现在已经接近四十多岁，体力透支，衣服里都是热汗。 “该死，超速活着他们就有容错能力，针对超速射击！”队长实战经验丰富，制定出最正确方案，运输车上所有火力都准备好下一次追上实验体用在超速身上。 科塔尔两条腿酸胀，没办法松懈一秒，负重跑让他呼吸粗沉，拽住速度逐渐慢下来的金何：“你不能再用能力，下一次我来处理。” 颠簸中韩烬发出虚弱声音：“放下我吧，你们走。”太疲倦，连眼皮都睁不开，就是在冬眠期他也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累赘。 “科塔尔放下我，反正，你也挺厌恶我，没事…。”他还不知道金何再次使用能力，只是在短暂苏醒时无意识将心里话说出来。 金何累得跟狗一样，喉咙都是血腥味，喘粗气，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隐约听到韩烬的话也作出决定：“你，你跑吧…他们抓到我会，会拖一点时间，你，走吧，累死了累死了，左城还需要你。”金何本能吞口水：“虽然，我不知道那里什么样，但，但我真的希望那里是想象里的样子，累死了…” “都闭嘴。”科塔尔眉头轻皱，胸膛起伏不断调整呼吸，没放弃这两个人其中一个。 黑夜里没有月亮，三个人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逃亡，冷风彻骨，分外无助，真的让人绝望崩溃。 车比人快得多，医师会再次追赶上时科塔尔已经要破罐子破摔和这群人拼命，血是热的，他还有一身血液能用于繁殖。 运输车飞快扎冲奔来，黑漆漆深渊似的天空传来风刮破万物的声音。直升机侧门蛮横甩开，金属撞击犹如天中一声闷雷，如瓮治拽下来左眼眼罩，一颗鸟类夜鹭深金色眼球瞄准了运输车轮胎。冷风中他灰白色头发凌乱，极其严肃稳稳持枪，冲锋枪当作狙击枪用，压根不需要瞄准镜，连开四枪，枪枪爆胎。 这一刻，帅到窒息。 aga吹了一声响亮口哨：“看吧，你根本不需要狙击枪，哥们了解你吧。” 运输车同时失去轮胎，惯力直接在雪地上翻滚了一个圈。 如瓮治在跳车之后就用他一直觉得厌恶的鸟类基因中飞翔能力逃离了雪崩，一刻也不敢怠慢，与aga接上头就开始搜寻，终于看见了科塔尔那孢子特殊的光。 科塔尔知道如瓮治来了，停下逃跑。直升机梯子放下来，科塔尔推了一把金何：”去看看左城。” 金何鼻子一酸，抓住如瓮治手爬进直升机。 运输车内受伤的队员爬出，躲不出如瓮治左眼，在解决掉一名之后，突击步枪竟然卡弹壳了，如瓮治暴躁拉枪：“刚觉得你靠谱点！这是什么垃圾货？！” aga在前面稳住直升机高度分不出来心帮忙，嘴上不甘示弱：“斯登卡壳很正常！” 科塔尔刚拽上登梯，一队队长满身伤追上来了，一把拽住他身后臃肿的被子。满脸血犹如爬上来的恶鬼索命，阴狠说：“别想跑，你们都是医师会的财产。”双手拖拽，势要把他们拽下来。 科塔尔反应极快解开被子，一把将裸露半身的韩烬拽怀里单手搂紧，冷漠看向下面，讲述事实：“你在找死。” 雪夜冷风将韩烬那条酒红色棉被带走，留在了阴冷幽蓝的雪乡。 被子中的孢子飞快进入队长手臂，他本能求生反应极快松手坠入厚雪上，将手臂插入雪中，以低温控制繁殖蔓延，只能以怨恨目光看着飞走的直升机。 半晌，队长用设备通知医师会内部： “呼叫裴主任，呼叫裴主任，一队任务失败，001实验体携超速逃离，超速能力激发，但是可能有弊端，他在衰老。” 医师会内部寂静，夜里休息的裴翡冷被吵醒，在医师会内部休息室床上爬起来，睡眼惺惺，没戴眼镜地他显着特茫然没危害：“嗯？衰老？”等两秒钟后反应过来，是基因配方不对，超越速度也同时加快了体内细胞速度。 任务已经失败，针对他们也无济于事，裴翡冷说：“归队吧。” 第33章 “主任，小队损失惨重，并且我被001实验体孢子寄生，现在正以雪乡低温控制蔓延。” 这又让裴翡冷精神，新实验这不是又可以进行了，坐在床边的他温柔通知：“原地等待，会有小队去接你们疗伤。” 如果拿一小队做的实验失败，也能解决蜂巢里蜂后食物问题。 裴翡冷结束通讯，松了一口气，搓了搓手指，怪不得通缉不到超速，原来因为快速成长使容貌改变了。实验体不完美，但通过队长的话可以证明融合出来的能力是对的，只是配方比例不对。 裴翡冷灵感降临，超速加上蜂巢进行的治愈实验，或许会弥补上细胞衰老的缺陷。 第13章 占便宜，偷亲一下 金何爬上直升机后就瘫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猛喘。 另一边韩烬因为被撤掉被子，在低温中彻底进入冬眠状态，对外界事物没有感应，任由科塔尔摆弄。 直升机内部御寒东西有限，但铜墙铁壁可以抵抗外界寒冷，科塔尔索性直接把上衣脱掉，再次将韩烬抱在怀里，以身体温度让对方回温。 韩烬现在没有骨头似支撑不起来自己，歪歪扭扭。科塔尔索性用皮带将人捆在自己身上，外套盖在身上尽可能用体温调节温度。 aga沉默不语，淡蓝色虹膜的眼睛不敢斜视专注开飞机，如坐针毡。 什么情况，刚才载来的人竟然是左城科塔尔，标志性面具绝不可能认错。 还有那没穿上衣的人，是韩烬啊，科塔尔通缉的韩烬，那个阴坏的家伙，在雪乡他们俩做什么了，怎么还盖着被子出来…？ aga脑补出一场狗血大戏，并固执认为二人关系绝不简单。韩烬好手段，竟然能钓住这么一条大鱼。 内心戏丰富的aga频频向旁边的如瓮治使眼色，直升机后面那俩近距离接触他刚才偷瞄了一眼，太好奇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翁治拽下来左眼眼罩戴好，又从兜里拿出备用眼罩，把右眼也遮住，一左一右眼睛全都盖紧，以防被老大灭口，内心独白惊慌：自己不在的时候老大怎么就被控住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烬好手段。 同性之间的爱情行为在此时代很正常，经过基因改造的人类体内动物兽性被放大，他们只追求荷尔蒙分泌的感觉，而且爱本就应该不分性别。 科塔尔坐在后面只是叫了一声前面的aga，对方立马特殷勤：“诶！您说您说。” “该给你的不会少一分。”科塔尔不会让帮助过自己的人吃亏。 话到了aga耳朵里可就是威胁，之前送对方来雪乡时候，那些话明显都被科塔尔听了进去，aga尴尬一笑：“哈哈…什么钱不钱的。”其实更想说您和韩烬这关系，房车那笔账能不能也付一下。 “通缉令等会到左城会取消，但给你的不会少，按照时间增值多少赏金到时候如瓮治会给你。”韩烬身上实在是太冷了，科塔尔强忍着这种近距离接触的感觉，闭上了眼睛。 aga说：“哦，好，好。”心里犯嘀咕，不是不论生死，怎么还要把韩烬带回去？ 直升机在夜里飞行速度夜很快，开直升机aga其实很帅，一身黑色战斗服，脖颈挂着狗牌刻着拾荒者阵营。从头发到睫毛，眉毛都是灰色，右手食中无名指纹有aga字母的手熟练操作升降杆。 黑夜中直升机划过漂亮直线，能开这么稳得力于aga体内与如瓮治种类相似的鸟类基因，在空中鸟类是掌控者，只不过他是变异种——白乌鸦。 不多时就脱离了雪乡上空，而韩烬悠悠转醒，胸膛上的热度同时又传来有力的心跳声，抬眼看见的就是科塔尔闭目休息的样子。 “科老大，心跳很快啊，怎么做春梦了还是想到在意的人激动了，难不成是因为我？”韩烬环顾周围，已脱离危险了，不得不佩服科塔尔能力，对方在任何时候都挺靠谱。 “闭嘴。”科塔尔没睡着，韩烬每次张嘴都能引起他的怒火。 韩烬现在的姿势是跨坐在科塔尔大腿上，他缓慢的心跳与对方的成为鲜明对比，想到小拖油瓶挣扎要起身：“金何呢？后面的事情我记的很模糊，金何呢？” “金何地上躺着呢，别乱动。”这么一动，有些位置会碰到，现在这温度对方死不了了，科塔尔暴躁解开固定的皮带，衣服落下，他精壮结实的上身很吸引韩烬注意力，他套上体恤后捡起外套扔给对方：“穿上。” 前面的aga紧咬着牙，表情在极力忍耐，脑补出一场天马行空的恋爱故事：韩烬得罪了如瓮治被通缉，科塔尔替手下算账，结果在雪乡韩烬通过某些手段勾引到了科塔尔，如瓮治只能被迫撤销通缉。 太狗血，太刺激。 aga偷看向遮住两只眼睛的如瓮治，同情。 韩烬起身套上外套，随性敞开怀未拉上。逐渐上升的气温会让蛇类恢复活力，他低头看向金何时顿时皱眉，对方已经老了至少十多岁，抬脚踢了踢金何，扭头质问科塔尔：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是用能力我们才能离开雪乡的？” “唔，大哥别踢我。”金何吃痛悠悠转醒。 金何的情况瞒不了，韩烬知道是早晚的事情，科塔尔点头，冷静解释：“医师会的人用重火刺激到他能力爆发，你也知道他的能力，时间被折叠抹消我才有机会和如瓮治对接上。” “什么时间抹消折叠，他能力不是超快的移动速度吗？”韩烬一头雾水，看向金何无辜的狗狗眼，怒火已经到嗓子眼了，抬手给金何一巴掌，力气猛到吓人：“我警告过你不允许用能力！” 第34章 科塔尔一把拽住了韩烬手臂：“你冷静点，他是为了救你我。” “他能力副作用你也看见了，他在用生命救人，我们和凌迟他有什么区别，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真，真他妈…！”韩烬看向科塔尔的眼睛中怨恨，001也是这样，金何也这样。 都是大傻哔！ 韩烬憋了一口气，情愿他们不管自己，自私点。 当年实验室爆炸前，韩烬虽然已经被实验人员折磨到濒死，但在死亡前听觉是最先消失的，听见了播报中001号实验体狂躁，心底无比清楚对方是因为自己。 在假死醒来后，实验站已经成了废墟，韩烬理所应当认为是001的反抗导致医师会销毁实验体。 耳光让金何脸颊一阵火热，耳朵也有短暂鸣音，干巴巴哄劝：“老大你别生气了，咱们都还活着呢，挺好的。” 韩烬深红色眼眸里都是无能为力的愤怒，突然发现金何的异常，衰老似还在继续。在他的注视下一缕金发转变为白色，韩烬冲科塔尔说：“过来，你看他是不是还在衰老，好像他能力爆发后一直刺激细胞成熟。” 果然如韩烬所说。 “之前有过这样情况吗？”科塔尔问，凑近观察金何，真比登直升机的时候更老。 韩烬替人回答：“没有，之前他展示过一次，只是速度非常快，你说的抹消时间完全没出现过，你怀疑抹消时间能力才是医师会真实基因改造？” 金何也慌了，摸向自己的脸，已经有些皱纹，声音慌乱焦急：“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怎么会这样？会停止吧，大哥，你别吓我，你们别吓我啊。” 左城的人对实验体都很关心，如瓮治也摘下来右眼眼罩挤过来，见到金何变化表情凝重：“怎么会这样？” “aga速度能再快点吗？”科塔尔安慰道：“左城也有医疗组，会有方法解决问题。” aga？韩烬眼神变了变，凑到直升机驾驶座，现在情绪很差笑不出来，一看：“呵，还真是你，老熟人麻烦你把速度开到底吧，有烟吗？” “韩烬，你别…”aga话说到一半，想到科塔尔在，又小声从牙缝里挤出字：“别得寸进尺。”他们之间还有一辆房车的账没算呢，但科塔尔在这里，不好下手。 后面发生的事情aga都听了个清楚，对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可怜突然同情。 冷漠的爸，暴力的妈，不幸的家庭破碎的他。 直升机全速前进，鸦雀无声，内部的空气凝结了，金何一直用委屈目光看向韩烬。 韩烬没拿到烟，现在也没心情调侃aga。望着玻璃外面的黑夜，情绪低落到低谷，原本打算在左城拍拍屁股走人的计划要暂时搁置了。 在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后，直升机抵达左城根据地，黑海豚监狱。 监狱顶部平层有供直升机降落场地，aga技术娴熟稳稳落地。螺旋桨激起风浪，天边露出鱼肚白与橘红色朝霞。 医疗组在这里等候多时，一男一女直接迎过来：“老大，已经准备好了。”在直升机上科塔尔已经让如瓮治提前联系好。 “尽快检查，他情况很差。”科塔尔一指金何，对方现在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高挑的一男一女默契配合夹住金何，严肃认真：“请跟我来。” “大哥…”金何冲韩烬叫了一下，但对方没有理会他，他像个犯错误的狗狗等待原谅。 还是科塔尔出言哄劝：“金何，别耽误时间。” 金何被带走的时候还在看韩烬，但是韩烬真的不高兴，连平时最爱伪装的笑脸都懒得摆。 科塔尔一把拽住要走的韩烬，说：“你的事情还没完，走去哪儿？”对于他闲散状态十分厌恶。 “你非要带我来这，还问我？你有老年病吧？傻了？’ 左城分为两个区域，在黑海豚监狱外是安稳民众生活区域，韩烬对那里熟悉，但监狱区域是完全封闭状态，他之前就很好奇，所以想看看。 “搞清楚你自己处境身份很难吗？”科塔尔对他没好脸色，拽着他的胳膊强带进监狱管理区域的办公室内。 路过在这里跟随科塔尔的人员眼里却是科老大牵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急冲冲拉近办公室内。 波尼娜在走廊那边，兴奋打招呼：“科老大，你回来了！” 结果是砰地一声关门声，身高198的波尼娜愣在那里。 老大怎么回事？ 这间办公室是旧时代监狱长的工作地点，科塔尔改造了一下，墙壁上都是孢子类植物苔藓，屋里有泥土芬香，满屋子爬满各类苔藓。 他把韩烬一甩，打开通讯设备全区域链接的屏幕。 屏幕中，科塔尔那张恶鬼面具掩饰不住他的疲惫，用冷漠平静声线说：“我所发布的通缉令销毁。”他拽住韩烬短发压在镜头前，以示此人已被捕获。 是真疼。韩烬嘶了一声，001一而再得让他感觉到疼痛，什么狗屁说不会再让自己疼，逆反心理也上来了。 原本他已经打算继续流浪，但科塔尔这态度他倒是升起来征服欲。 有在意的人怎样，忘了我又怎样？ 靠，老子要重新扎进他的心里。 人总是有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心理，韩烬作势露出来一个笑容对屏幕，比划一个“耶”的手势，然后凑过去对着科塔尔的面具侧边突然就亲了一下。 科塔尔猝不及防，狠地一把推翻韩烬，对方摔在地上，屏幕信号立刻切断。 第35章 全区域的人通过屏幕目睹了左城领导者被强亲。而还是被刚通缉过的韩烬。 拾荒者通过车内的小屏幕看到这一幕更是震惊，脑袋里都是疑问“我们究竟是他们娱乐环节里的哪一环？” 一些酒吧和娱乐会所里认识韩烬的人也木讷：“我靠…韩烬什么情况？” “他们俩什么情况？” … 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情趣空间。 “你抽什么疯？”科塔尔灰色的眼眸充满了愤怒，种植在韩烬手腕处的孢子随他情绪波动发育，从对方骨骼缝隙里扎根。 摔在地上的韩烬忍受骨裂般疼痛，额头满是冷汗，一双狡黠的眼睛看过去：“配合你啊，不好吗？”心里小算盘，让你在意的人也看看。 他还把科塔尔的外套往旁一甩，露出漂亮上身，尤其是皮肤上两点樱粉色太过显眼，说：“你粗暴点我也不介意的，毕竟我啊，在你嘴里装可怜抗折腾。” “滚出去，立刻给我滚出！”科塔尔接近于咆哮，和韩烬扯不清道理规矩，手一指门口：“滚出去，别妄想逃或者在左城违法，记住了，滚。” 韩烬在对方气急败坏中走出办公室，临走还给科塔尔飞吻一下：“你害羞也挺可爱啊。”门都快被科塔尔关碎了，看来刺激不轻。 办公室内苔藓疯狂生长，科塔尔愤怒拽下来面具，露出他那张左脸裂口无法愈合的脸，被轻薄的愤怒感无所适从。 他拿起拼命夺回开的保险箱，孢子钻入锁芯，啪嗒一声锁就弹开了，里面没有金银，只有一截红色的长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弄丢你的，对不起。”说话的时候就能看见科塔尔左边脸颊裂口处里的牙齿，在他清冷俊朗的脸上很违和、恐怖。 那截头发是曾经007号实验体的唯一遗物，科塔尔道歉后又放回保险箱中藏了起来，还不知刚才狠拽心上人头发的人也是他。 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的。 监狱里保持旧时代风格，压抑，灰白色的墙壁和大量钢筋拦起来的窗户。韩烬观察这里，身上科塔尔的衣服很宽松，明显大了两码，一个转弯迎面撞上了aga，对方一愣。 韩烬抬手打招呼：“嗨，有酒有烟吗？” aga牙都要咬碎了，淡蓝又泛白的眼睛死盯着韩烬：“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不如就现在吧，算完账我们再讨论酒和烟的价钱。” “车在雪乡呢，我试驾完感觉不是很适合我，你拿回去吧，要不…你去找科塔尔要吧，我们俩关系不一般你也看出来吧？”韩烬笑着应答。 车都偷走几年了，现在说不合适，aga右眼皮直跳，现在在左城也拿对方没办法，又真的好奇他和科塔尔关系，问到：“你们俩，真的？”乌鸦都很八卦。 韩烬笑了，小傻鸟咬饵了，说： “拿酒，我慢慢和你说？ 第14章 醉酒，造谣暧昧 韩烬是忽悠人的顶级选手，三两句就给aga忽悠瘸了，并且让对方心甘情愿从直升机舱内拿出来一瓶藏起来的伏特加。旧时代烈性伏特加，是aga在未知区域拾荒获得的硬通货。 监狱的食堂内连波尼娜都在八卦，他们可都通过大屏幕看见韩烬亲上科塔尔的画面。 “科老大铁树开花？” “我不信，太魔幻了，老大典型的性冷淡啊。” “正常的爱情固然感人，但畸形的关系实在精彩啊！” 众多基因改造的实验体在蛐咕蛐咕…… 而他们八卦的源头来自鸟类的好代表——如翁治，如翁治又把韩烬帮助实验体金何的事情说了一遍，监狱里跟随科塔尔的和韩烬打成了一片。 “你真的和我们老大有一腿？”如瓮治在桌边满脸不信问：“你们俩不是因为有纠纷，老大才通缉你的吗？”他身旁波尼娜使劲拽他袖子，好奇的要死，追问如瓮治：“雪乡发生了什么，快说啊！” 韩烬回答：“你们老大在追捕我的过程中有了征服欲，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想要，不信问如翁治。” 波尼娜：“我靠！真的吗，仔细说说！” 如瓮治有些呆滞，细想韩烬的话又觉得合理。他刚坐在凳子上就被吃瓜激动的波尼娜猛拍后背，使他没办法吃早餐，右眼幽怨看向波尼娜，叹气：“发生了很多，总之老大就，就，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之前事就好像翻篇了。” 长方形餐桌聚满了人，七嘴八舌：“男人确实容易产生征服欲，老大没有过伴侣很容易上钩的。” 一对鸳鸯基因改造的实验体夫夫相互依偎，附和着：“我们都觉得科老大是性冷淡，之前有人勾引他都不上钩，原来钓老大得…嗯，得先惹毛他产生征服欲。” 韩烬捕获到关键词，扒开眼前围过来的人，死盯着这对异瞳鸳鸯眼的小情侣：“谁勾引过他？” “糖糖啊，她是兰花螳螂的基因改造者，在监狱另一边的救助区照顾一些受伤严重的实验体呢。”小情侣一唱一和回答。 韩烬把这只螳螂放在“科塔尔在乎的人”头号怀疑对象，笑得如沐春风：“科老大真喜欢危险的人或者事，当初也是因为通缉才发现我的魅力，非要得到我不可，在雪乡的时候为了救我，用体温温暖我，不信？如瓮治和aga都可以证实。” 俩人点头，这话属实，但总感觉有哪里奇怪。 “你们科老大对我的痴迷程度难以想象，与我共在一床被子里，还摸我的腰，大腿，别看他人模狗样，其实挺闷骚。”韩烬说得有鼻子有眼，在人群中的森淼几欲张嘴都被人群吵沸声压下去。 第36章 韩烬：我不搬运谣言，我只是谣言的生产者。 他们对韩烬的话深信不疑，一是大屏幕亲脸事件，二是雪乡故事，三是韩烬身上的外套，四是科塔尔一本正经的人能传出来八卦，这值得相信。 在黑海豚监狱食堂，早晨八点多是吃早饭时间，众人听八卦配酒。更有波尼娜搬来一堆酒水，竟然开始和韩烬狂欢。 众人觉得韩烬早晚能加入左城家庭，暗暗颁予称号——准大嫂，虽然本人不知情。 但其实韩烬更想做的是老大的男人。 食堂中央餐桌前，波尼娜对战韩烬，将一瓶烈酒倒了数杯摆满了整张桌子，她身材魁梧，气势汹汹：“先认输的人怎么罚？” 旁边一名鸭嘴特征的男人起哄：“脱！” 如瓮治嘴角下垂，上去给鸭嘴男后脑一巴掌：“脱什么脱，波尼娜你也跟他疯，老大还没说怎么处理他呢！” “能怎么处理，在左城还能让他跑了？今天必须喝倒他！”波尼娜还记着对方嘲讽她的事情，扫视韩烬，咧出爽朗笑容：“你认输就脱下来十件衣服。” 韩烬身上就是把袜子都算上也没有十件，韩烬用眼睛一扫如瓮治，顿时看透了点什么：“行啊，你输了你就当场去亲一个人，舌吻的那种。” “行，食言者在这里是要被狠狠教育的。” 韩烬表示没问题，众人气氛嗨到不行，aga更是看准商机：“下注！下注！来我这里下注。” 两人对峙开始，韩烬气势不输，一仰头饮尽杯子里烈酒，一杯，两杯，不间断的酒水灌入喉咙。 酒精是忘却痛苦最好的良药，金何哀求的眼神像一把刀扎进他的胸口，自责、愧疚… 没有自己的一意孤行去雪乡，金何不会这样，当初自己要是送他来左城，又是一个结果。 韩烬把酒当成了发泄出口，还要保持笑容，已经是第十六杯。 波尼娜也同样，她小麦色的脸已经染上红晕，如瓮治伸手去拉她手臂，劝到：“喂，你别逞强。” “我没事！少拽我。”她一把给如瓮治推开。她酒量很好，属于越喝越兴奋类型，难得遇见对手。 “哈哈哈哈，如瓮治你劝波尼娜，该不会你想要…”韩烬话欲言又止，周围人哄笑，拍桌子起哄。 如瓮治白皙异常的脸瞬间臊红，指着韩烬：“你别乱说！”一点气势都没有。 气氛烘托到了极点，连食堂里供饭的人员都张望这场比赛结果。韩烬也在强撑，眼前的波尼娜重影，从雪乡到现在肚子里的食物早就消耗干净了，都是酒水。烈酒让他胃里翻腾，身上燥热冒汗。 但蛇类基因的优势就是：你见过旧时代泡药酒的蛇立刻醉醺死亡吗？有些蛇酒三个月后开封，里面的蛇还活着。 十九，二十，韩烬拿酒杯的手都开始颤抖。兴奋感上头让他脱掉上衣，裸露出上身光滑细腻漂亮的男性身材线条，只剩下一条宽松工装裤。 有人在吹口哨，波尼娜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拿起第二十一杯的动作：“你，你认输了？开始脱了？”酒精上头让她说话有点结巴，波尼娜白色衬衫紧绷更加凸显了她的身材，如瓮治扶她都感到羞臊，眼睛不知该往哪里看。 “太热，哈，你那十件我都不放在眼里，叫我叔行，认输就算了。”酒水都快到韩烬嗓子眼了，还端起下一杯。 俩人都在强撑，看哪一杯先压死谁。 “你们在做什么。”科塔尔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先是僵硬，随后立刻做鸟飞散。 ……大难临头各自飞。 如瓮治在那里强扶起来一米九八的波尼娜，看到救星似：“老大，我拦他们了。”波尼娜脚一软，随之哇一声吐出来了。 如翁治一身狼藉。 “我赢了，亲，你给我亲如瓮治。”韩烬猖狂笑着。 科塔尔三叉神经都开始疼，表情阴沉：“韩烬，你把衣服给我穿上，闭嘴。” 韩烬喝得头都大了，什么衣服？他上身裸露出来漂亮的皮肤泛着光泽，蛇类基因给韩烬改造出了完美的腰身线条，柔韧富有力量感，胸膛上两颗淡色的小尖受了冷硬立立的。 一贴近科塔尔，科塔尔像个修道士目不斜视强硬给人套上外套遮住：“穿上。” 长方形桌子上都是酒水，aga最初拿的那一瓶早就空了，而他本人收了下注押金溜得也快。 科塔尔头疼不已，已明确韩烬是个祸害。 “怎么，怎么就穿上闭嘴，衣服穿在嘴上吗，哈哈哈，你蠢死了，衣服穿什么嘴上。”韩烬语无伦次，用手往下扒拽外套。 他脱，科塔尔穿，科塔尔往上套，他往下拽。 酒就是这样，喝的时候很清醒，只要停下来，一切都变得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松软软，韩烬也不是不清醒，就是想逗弄科塔尔。 他们拼酒挺长时间，外面日头正足，周围人大气不敢喘但又都想看八卦，所以就都在偷瞄。 科塔尔：“立刻穿上，我有事情对你说。”说话声音很冷静，清楚科塔尔性格习惯的都知道这是他快忍到极限的表现。 “哦？吃醋了？不喜欢我在外面展示身材？”韩烬连深红色眼睛里都是笑意。得知科塔尔就是001号实验体后，他就开始下意识调戏和贴上对方。 举起第二十一杯烈酒，韩烬一饮而尽，脖颈像一只天鹅，澄清水珠滚过凸起喉结，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我不会输，安心了吧？” 第37章 在科塔尔快爆发的时候他就把衣服套在身上，只是眼前的袖子怎么变成了四只，转圈追着衣服穿，外套就像是长了脚在跑。 举动吸引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科塔尔忍无可忍，无法忍受对方滑稽可笑行为。走上前一把把衣服胡乱裹在对方身上，直接把人抗在肩膀，面具下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以后白天禁止饮酒。” 韩烬胃部位置顶在科塔尔肩膀，那些酒险张嘴都吐出来，用特别小的声音和科塔尔说：“我还可以脱了裤子给你看哦。” 科塔尔呵斥：“闭上嘴。” 旁观者眼中可是侧面证实了韩烬的说法，等二人都离开后才敢八卦：“老大品味真的也太差了吧…。” “这性格，老大口味真独特。” “长得挺带劲啊。” “也就长得带劲。” 如瓮治满头汗，把波尼娜胳膊扛在脖颈上把人拖起来，碎碎念：“喝这么多，靠，拜托，逞什么能。” 波尼娜还有意识，酒精上头没轻没重给如瓮治后背一巴掌：“你不信我！来！你和我喝！来！”声音非常大，食堂都看过来，随后波尼娜就又吐了如瓮治一身。 如瓮治傻眼，被吐了一身酸臭，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温柔拍着她后背，嘴上却没那么温柔：“喝什么喝！走！回去喝点温水！和我走。”费劲把高壮女人拖出去食堂。 另一边科塔尔扛着韩烬，走出食堂就感觉到四周炙热的目光，他们都在窃窃私语。 把韩烬关在哪里对方好像都能给他能惹起来点风波。 第15章 家暴 和醉汉讲道理是徒劳的，没办法，科塔尔只能把烂人韩烬扛回自己的卧室。 科塔尔的卧室位于黑海豚监狱最高的一层，整条走廊都是苔藓、蕨类、蘑菇、地衣覆盖，孢子在此尽情安静生长，形成了一条原始森林般的路。 科塔尔打开卧室门，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红伞白斑点的巨型蘑菇床，整个房间的墙皮与漆都被蘑菇破坏，房间里氧浓度很好，并且弥漫一股雨林味道。 韩烬被很摔在蘑菇上，duang、duang的质感，没多疼。 醉酒的蛇脸颊泛红，狭长眼睛，深红瞳孔湿漉漉的状态看起来很多情。他撑起来上身，慵懒问：“白天把人带进卧室，你暗示我？真拿你没办法，放心，我不告诉你在乎的那个，地下情很刺激的。” 醉了，没完全醉。 酒是壮胆药，韩烬就是要趁机调戏科塔尔，最好知道情敌是谁。 科塔尔看着韩烬深红色眼睛，除了这眼睛的红色和心里人的头发颜色相同外，他实在喜欢不起来韩烬。张扬跋扈，毒舌，手脚不干净，现在又多加了一条，冷血。 金何因为救他们一直在缓慢衰老，还在检查，而他却在喝酒。 科塔尔面具下的牙咬得作响，眼前的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嘴里没有正经话。 一个想以韩烬身份重新扎进对方心中，另一个心里只有另一个身份的对方。 两个擦肩而过的车能撞上除非出轨。 “金何体内的细胞在一直生长，器官也在逐渐衰竭，等所有细胞过了巅峰期就会衰退，他活不了多久。左城医学、科技比右城落后很多，我没办法停止或者减缓这种进化。”科塔尔用最直白的话说出这些，眼神死盯着韩烬，观察对方脸上哪怕有一丝痛苦。 韩烬只是：“哦。”了一声，眼神看向科塔尔，捕捉到对方情绪：“你需要我表演痛苦到什么程度？”韩烬心里深处怅然若失，空出来一块，但面色上习惯了风轻云淡。 “啧。”科塔尔照着韩烬脸颊就是一拳，疼痛让韩烬眼冒金星，韩烬骂：“打我就能解决了吗？他用能力的时候你为什么没阻止，你也是他救下来的，揍我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你就往死里揍我。”拳头把他左脸脸颊打肿了。 二人气氛冷到极点。 “你真冷血。”科塔尔还想给他一拳，但揍一个醉鬼就像打在棉花上。 他就是看韩烬憋气，开始是想给对方小警告才强迫对方拿钱，后来对方抢走钥匙让他愤怒，在雪乡对方挡住冰原狼和逃亡时让自己放弃他的时候可怜兮兮样子刚对他有点改观，现在又是冷血无情让人厌恶。 韩烬就在他接受和厌烦之间反复横跳。 蛇能保护自己的只有一对毒牙和难以靠近的本能。 酒没怎么醒的韩烬瘫躺在蘑菇上，满身酒气，别过头无所谓态度：“打吧，快打吧，反正再怎么受伤我都能复原，打吧。”一个最怕疼的人，获得了愈合能力，很有戏剧性。 韩烬每次忍受受伤害时的疼痛都会让他想起在医师会实验室里被一刀一刀割开皮肤的痛苦，那些实验只为刺激他体内基因激发。 屋内蘑菇缓慢生长，科塔尔大多数时候能控制好情绪，但只要情绪有剧烈波动就会影响孢子。黑色指甲的手指攥出骨骼响声，拳头攥了又松，科塔尔最后只是警告了一句：“待在这里，酒醒了滚出左城。” 科塔尔又要打他不知道长相未相认的白月光了，并且又威胁曾经最温柔以待的人。 房门砰地一声摔关上，只剩下韩烬躺在巨型蘑菇上。 啧，表现出来难过就是难过了吗？ 愧疚和悔恨需要表现才叫有“人”味？ 韩烬长呼出一口气，酒精让他思维涣散起来，抱怨着当初也没见过面怎么就知道我难受、痛苦，现在见了面说我冷血，啧，心里有了人就把我忘了… 第38章 可我一直没忘记你啊，我一直记着要感受这个世界的所有。 韩烬都忘了自己究竟过了多久的流浪生活，看过山川，去过未知区域，尝试每一项刺激运动，享受阳光，雨天，美食，酒精，痛苦，快乐，体验每一种感觉，只因为想将001未见过的，外面世界未尝试过的，全部都体验一遍，然后他想最后知道最后一个感觉——爱情。 韩烬是打算死后去另一个世界和001体验，再告诉对方实验室外面的世界如何，这些都曾是韩烬活下去的理由。 结果001没有死亡，他们从开始缘分就浅，没见过面，现在又总是在阴差阳错。 科塔尔离开顶层之后直奔监狱的另一边医疗区，是旧时代监狱里医院改造的，里面浓郁消毒液味和阴冷的白色让人不适。 过来迎科塔尔的人穿着女式护士服，她保留螳螂的特征，下身是白粉螳螂肢体，但上身与人类无异，是位粉色头发千娇百媚的女人。 兰花螳螂护士娇滴滴说：“科先生见你一面好难哦，这里是这次新救助的实验体情况。”资料塞进科塔尔的手中，她趁机摸了一下科塔尔的手背。对方冷漠抽回手，反应速度令她小失落。 科塔尔简单翻阅，里面显示金何的情况没什么改变。走进病房，金何被隔离在玻璃那边，一双超级无辜的眼睛看向科塔尔，急忙问：“大哥呢，他呢，他还不想见我吗？”金何的脸上已经开始有明显皱纹，皮肤松弛。 “他太累了睡着了，过一段时间会来看你。”科塔尔编了个善意谎言，安慰完金何找到一男一女连体婴儿似的医生。 他们俩脸模样都一摸一样，只不过男的泪痣在左边，女的泪痣在右边，他们说话也非常有意思，男性说上半句，女性说下半句。 “科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波浪卷短发的女人接下来说后半句：“他体内的细胞还在衰老，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 人畜无害的长发男人接着说：“按照右城的实验想法应该是细胞在不断成长衰退同时会补充新细胞。” “但是他体内少了这一节dna所以才会导致他缓慢死亡。”女人接话。 男人：“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先隔离放进冷冻舱里暂缓他的衰老。” 女人：“不过也只能维持一个月。”听他们俩说话很累，他们所融合的是双胞胎白鲸基因，脑电波同步，所以思维想法等同于一个人。 科塔尔了解了，以左城能力最多维持金何一个月寿命，他只说了一句：“用冷冻舱。” 左城医疗解决不了，右城的医师会或许有，现在需要尽可能维持金何生命。 科塔尔又向金何解释情况，比起给足虚幻的希望，科塔尔更直接让人接受现实，虽然痛苦，但不至于会失望。 “别怕，我会尽力想办法，左城不会放弃每一个实验体。” 科塔尔又安慰了金何，看着对方眼泪含在眼眶里进入冷冻舱休眠，心脏突然一滞，很不舒服。 但科塔尔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内脏，他的内脏随着007号实验体一起死亡了。 双胞胎医生曾经诊断他是心理疾病引起的错觉感，这也是科塔尔名字的由来——科塔尔综合症，幻想自己已经死亡或内脏不存在。 他有太多事情处理，疲惫和痛苦压不垮科塔尔，他曾经在医师会的培育舱里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暗，只有排风口的声音陪伴他，见过光明后，他可以忍受黑暗。 等科塔尔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韩烬酒也醒了，他竟然用暴力手段打开了科塔尔覆盖满蘑菇的窗户，铁栏也被掰弯。他身上披着科塔尔外套，下身一条宽松黑裤子，光着脚坐在窗边，抽着翻出来的香烟，看着夜空。 对科塔尔回来他头也没回，但是科塔尔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突然正经落寞的变化。 “醒了就离开吧。” “你知不知道到我看上你了？” 科塔尔站在门口与里面的毒蛇韩烬保持距离：“不知道。” 韩烬叼着烟，侧过头看向对方，苦涩笑着：“你知道鳄鱼效应吗？假定一只鳄鱼咬住你的脚，如果你用手去试图挣脱你的脚，鳄鱼便会同时咬住你的脚与手。你愈挣扎，就被咬住得越多。所以，万一鳄鱼咬住你的脚，你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一只脚。”他自顾自说着，心里清楚不记得自己的科塔尔就像一条鳄鱼，吸引着他伸手过去。 韩烬感觉到不适合再调戏科塔尔，他在对方的面前第一次刨开内心：“我希望当时的金何这样去做，至少他会活下去，我也不会难受面对他的死亡。” 第16章 不讨厌就是喜欢咯 “等金何好了我会离开的，左城你管理的很好，大家一方面是怕你的能力，一方面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家，自由又不自由。”韩烬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没有给科塔尔说话的机会：“我其实很怕疼，但是我身体里有愈合的基因，越疼恢复越快，我现在从这里跃下，疼痛和伤害是存在的，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以后出现我这类型的，左城还会安稳吗？” 韩烬笑得温柔，烟头往空中一抛，火光划破夜空，又说到：“你很讨厌我，我跳下去吧。”作势要从窗户跃下。 “别跳。”科塔尔一把拽住韩烬胳膊拉回房间，蘑菇一瞬间重新封死窗户，就在刚才那一刻他对那双红色的眼眸紧张了：“别发疯。我死后还会有其他更值得信赖的领导者保护左城，生命的意义就在这里，传承、尊重、珍惜它。韩烬你没那么讨厌，只是很野，野到偶尔忘了自己人类的本质。” 第39章 刚才韩烬是真的想尝试死亡，望着科塔尔，对方依旧是温柔安慰着自己，熟悉感突然让他鼻子一酸。 眷恋的温柔再次短暂回归，韩烬几乎要脱口而出质问对方为何要忘掉自己。 但倔脾气上来，偏要对方自己回忆起来。眼睛下意识挪开，抽回来胳膊，问：“金何还有多久时间？” 科塔尔：“一个月。” “你有什么解决方案了吗？” 科塔尔摇摇头，暂时没有真的没有什么好方法。 气氛有点沉重，韩烬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没那么讨厌我，那么是不是有一点喜欢？” “你在说什么？”话题转的太快，科塔尔皱眉，究竟是哪里给对方这种诡异的错觉。 “喜欢啊，你不是说没那么讨厌，不讨厌不就是喜欢？” 被蛇缠上就很难脱身，科塔尔再次被憋了一口闷气，在弄死韩烬和不和他一般见识反复横跳，成熟隐忍着：“你别幻想了，要么在这里闭嘴休息，要么走。” 韩烬当然是选择在这里休息，问：“洗漱地方在哪儿，干净衣服呢，还是邀请我坦诚相见的暗号？” 科塔尔一指被黄色蘑菇镶满的门，让人看得密集恐惧症极其不适，说：“少自恋，衣服在旁边柜子。”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二人暂时和平相处。 浴室内更加潮湿，科塔尔的用品相当少，韩烬将这视为“请您尽情使用吧。” 在圆形浴缸放满热水，韩烬全裸躺进去，热水非常舒服。抬手看向胳膊，那里果然愈合了。 如果抽取自己愈合基因给金何能减缓他的衰老吗？ 热水中的韩烬没了张扬劲，黑色短发湿漉漉散乱着，安静中很孤独。这想法很快被韩烬否决，医师会改造自己的时候方向是催熟细胞成长，运用在金何身上属于新的实验，如果事与愿违呢？ 坏结果是无法承受的。 等韩烬从水里出来，脚踩在松软的苔藓植物，就大大方方光着走出浴室，在柜子里翻找，热衷窥探科塔尔的生活。 套上一件老年风格体恤后，故意问已闭上眼睛的对方：“喂，内裤呢，穿你穿过的可以吗？” “旁边有新的。”科塔尔眼也不睁，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悔对刚才的妥协心软。 “真死板，灰色四角的，科老大你很闷骚啊。” “闭嘴这个事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做不到我会帮你做到。” …… 科塔尔恼火自己发现对方是实验体后对他宽容了太多。 片刻，二人在黑暗中躺在一朵巨型植物上，巨大的蘑菇床中央生长出一排小蘑菇划分区域。 屋子里都是孢子植物，可以更好监视韩烬。 他也不是铁人，雪乡连续折腾早就疲惫不堪，科塔尔终于能放下心来休息一会了。 人在休息的时候感官最佳清晰，科塔尔感受到在雪乡植入医师会小队的孢子正在被缓慢吞噬，没有生长繁殖，反倒是有被人体内的各种物质增殖排挤的反应，很奇怪。 医师会已经研究出克制孢子的方法了吗？科塔尔隐隐不安，但又感觉不像，孢子没有完全消失，是被包裹着压抑住。 韩烬则是睁着眼睛趴在床上歪头欣赏科塔尔睡颜，黑暗中一双深红色眼眸放亮，对方情绪变化被他感应到，问：“和我同床睡觉太激动了吗？只要你点点头，我们就可以…”韩烬的话欲言又止，活脱一个老流氓架势。 科塔尔在黑暗中平静说：“有没有哑药，有时候我真的想毁了你的嗓子。”感觉到孢子还有微弱的活性，科塔尔突然有了希望，和身旁的人说：“我感觉到留在追捕我们的人体内孢子被包裹住没办法继续繁殖了，如果医师会这项技术用在金何身上，包裹住持续衰老的细胞，注入新的活性细胞，问题…” “假如是真的，医师会不可能提供。”韩烬打断了科塔尔的话，并继续说：“他们兴师动众回收金何，会善解人意提供帮助？别做梦了，他们连你都想弄死。” “抢。”科塔尔言简意赅。 惹笑了韩烬，撑着头慵懒看对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中间小蘑菇：“抢你也得知道上哪里抢啊，不愧是科老大，知道越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错，一个字的计划多简洁。” “别动蘑菇。”科塔尔气压低，话语中透着领导者的严肃认真：“金何也救了我，他只剩一个月时间了，如果是真的我会想办法，我不欠任何人的。” 话触动了韩烬的心，在科塔尔身上有感觉到了他喜欢的那些品质：温柔，善良，可靠… 001没怎么有变化。 未知区域，沙漠中一片绿洲之中，蜂巢内，整洁明亮的舒适休息间，是繁丽的旧时代埃及风格。一小队队长正在向裴翡冷回报：“裴主任，孢子已控制住，蜂后分泌的体液效果明显。” 裴翡冷正享受早晨第一杯热咖啡，重奶重糖，听闻汇报情况十分开心：“真的是太好了，祝你早日康复。但是那区域马上要进入沙尘暴时期了，为了安全，等结束后再归队吧。” “感谢您的关心，我…” “哪里的话，大家都是为医师会努力。”裴翡冷说的真切。心里想的是蜂巢储备粮计划。他脑子转得很快，又说：“安心养伤，回收超速的时候你觉得001对他的态度如何。” 结合以往左城救助实验体的过程，裴翡冷已经对科塔尔有了了解，不会放弃每一个实验体的性格实在很适合用来做文章。况且院长还不知道任务失败，只要在东窗事发前把窗户补好，谁也不会追究过程的。 第40章 队长如实答复：“001始终没有放弃超速。” 裴翡冷单方面摘下右边耳朵小型通讯设备，结束通话，窗外是混乱的右城街头，内部是肃穆的医师会科研气氛。 他拿起勺子往咖啡里又加了些糖，优雅端起来喝了一口后皱眉痛苦，太甜了，又忘记加过糖了，生活上的裴翡冷实在是不靠谱。 用过餐之后，他向下发布了任务：散播出去未知区域蜂巢有治愈人体任何疾病的基因。 裴翡冷不知道金何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只是认为一个失败的实验体也应该有最后的价值，要用这个噱头吸引科塔尔进入未知区域，在蜂巢把东窗事发的破窗户补上。 沙尘暴季弄死001也不错，裴翡冷顿感未来可期，拥有光明的明天。 在办公室内的下属举手：“主任，怎么传播出去啊？” 裴翡冷尴尬抓了抓太阳穴位置头发，干笑：“要不咱们再放走一个实验体？” “院长知道真的会从隐居地回来杀了我们的。”下属面露难色，揣在白大卦里的手心瞬间渗出冷汗。 “呃…，那些驯化小队平时和外面人员有交流，要不让他们去办？” “咱们也发一次通缉令，虚假的那种？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裴翡冷轻咳了一声：“咳，就让那些驯化小队去传播，其他的方案都太假了，对了，蜂后可控程度如何？”如果001感兴趣这种基因，他自己会想法设法得到消息，太过头的散播就像明晃晃的饵了。 负责此项目的年轻人比划了“ok”手势。 裴翡冷做出总结：“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干活吧。” 几天后。 消息很快由一些雇佣者散播出去，拾荒者是最为心动的。未知区域、逆天的基因，这会发一笔横财的，自然而然传播到了逗留在左城等待结钱的拾荒者aga耳朵里。 营地队员第一时间通知了他：“哥，这是内部消息，没几个人知道，真是个发财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捡点别的东西，咱们组织人去搜索吧，那东西要是拿出去卖，一群基因改造的人需求呢，能拍卖出个好价钱。” aga在黑海豚监狱的广场晒太阳，通过拾荒者内部通讯设备在交流： “啊？真假，未知区域大约在哪个范围？”突然看见韩烬正在靠近，下意识说：“不说了不说了，等我回去。”连忙关了耳机。 晒太阳也是蛇类动物爱做的事情，他现在除了监狱哪也不能去，科塔尔则彻底忙到消失，只能自己找乐子，这就锁定上aga了。 阳光下灰白色的对方实在是太显眼，韩烬凑了过去：“怎么我来了就还不聊了，什么好事背着人？” aga：“能有什么事，就问我什么时候回营地，对了，房车的钱你能不能给我了，几年了？”转移话题，他换上了不耐烦表情。 “哦，你还能不能弄到那种房车了，钱好说，两台一起结，科塔尔的钱以后还不都是我的，你也知道他的家底吧。”韩烬信口拈来把谣言做实，居高临下审视坐着的aga，对方表现的太不自然，没第一时间动手要钱，一看就是有小秘密。 八卦是每个人都钟爱的事情，aga皱着眉但眼神里都是好奇：“你和科老大是真的？太扯了，我要消化消化，他一定是安稳日子过久了，要么就是瞎了。”他对这个故事有点深信不疑了。 越离谱，越真实，这就是八卦精髓。 韩烬突然露出标志性坏笑，眯起来眼睛仿佛在宣判aga死期：“你不告诉我刚才掩饰什么事，我就要添油加醋谣言你说科塔尔瞎了，并且告诉所有左城的小可爱们是你发现了我的奸情。” aga傻眼，淡蓝色瞳孔缩小，对韩烬的话感觉到匪夷所思，丝毫不怀疑对方能做出来这种缺德事，愤怒站起来要动手，理智压下来冲动。 “你，你特么的也太恶毒了，韩烬，我再我再跟你说话，操，我真服了！” “动手？科塔尔看见你猜会怎么样？”韩烬狐假虎威，又装善解人意样子：“说吧，说出来就舒服了，你也不希望明天的谣言你也是主角。” “你…你！”aga拽着韩烬衣领，终究是没打下去，破罐子破摔说：“未知区域发现有治愈类基因，我在考虑去拾荒！” 韩烬捕捉到敏感信息，拽开对方手，认真问：“你在哪里听说的，可靠吗？” “内部消息，拾荒者什么时候有假的消息？”aga没好气，却被对方一把拽住。 “你和我去见科塔尔。” “我都说了你还要害我？如瓮治！兄弟！兄弟救我！”他看见远处执行巡逻工作的如瓮治大声求救，但对方走过来听完过程拽上了他另一只手：“走，跟他去见老大。” 可怜乌鸦aga被二人硬生生拽到监狱人工湖旁边，科塔尔正拿着鱼竿坐在那里愁眉不展，心情不好或需要冷静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放空。 “鱼跑了。”科塔尔不满，更不满在冷静的时候被打扰。 水中的鱼群被惊扰跑了，韩烬上去拽下来鱼竿：“你也钓不上来，aga听闻到一些消息，赶紧说。”使劲把对方推到了科塔尔身边。 赶鸭子上架的aga只能把事情内容重复说了一遍。 科塔尔问： “区域呢，大约在哪个方位？” “在靠近中央区域的南方位置，沙漠腹地，那地方探索过的人很少，我是没去过。”aga手一摊，不明白他们怎么这么重视这消息。 第41章 和孢子反馈回的信号差不多，科塔尔有几分相信了。 韩烬这时冷静下来，泼了一盆冷水：“我怎么感觉这么巧合，孩子饿了，妈就来了，科老大再确认一下真实情况吧。”实在是太巧合了吧，就像在引诱人过去。 科塔尔说出冰冷事实：“金何等不了。” 这回轮到aga泼冷水：“喂喂喂，等一下，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但是听我一句劝，那地方不是很好进入，没有地图连入口都找不到。” “你可是和我说要回营地之后就去，你会没有办法？aga啊，说吧，不然…”韩烬关键时刻插aga两刀，眼睛看向科塔尔，要张嘴。 “我靠…我说！地下dxc那里有地图，但我也没想好怎么拿地图呢，韩烬你也知道那里规矩！”aga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韩烬脸色变了变，不说话了。 人工湖里的鱼露出头吐泡泡，安静惬意游泳。 科塔尔压根不知道dxc是什么，看能让韩烬这样的地方疑惑起来，叫了一声：“韩烬那里什么规矩？” 韩烬故作轻松：“规矩，规矩就是有能力的人拿走想要的东西呗，你多准备点钱吧。”换上笑脸，丝毫没把这事当问题，愉悦说：“我也去。” dxc是右城混乱地区地下交易场所的称呼，主要以竞技血腥格斗游戏作为娱乐消遣，通俗来说通过挑战刺激外围下注，赢的人可以向失败者要求任何东西。 第17章 亲爱的，洗澡呢？想追你 科塔尔察觉到韩烬有事隐瞒，没问出口，经历过那些相处之后已经发觉对方表现的越不在乎就是越有秘密。 此刻科塔尔对韩烬的印象是：人并不坏，只是性格顽劣。 当天下午就开始讨论去dxc的计划，房间是曾经黑海豚监狱用来审讯犯人的审讯间，配上争论的气氛，更压抑。参与讨论的是协助科塔尔领导左城的几人，也是科塔尔最早救助的实验体，例如如瓮治，森淼他们。 波尼娜和如瓮治表示都听老大的，森淼却强力反对：“我不赞同，右城和未知区域的危险太大，如果老大你发生什么意外左城该如何，医师会是畏惧老大你的能力才保持多年的和平，他们想处理掉咱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波尼娜性格直爽，当即拍桌子站起来：“森淼你这是什么话，你们有哪些不是老大救助回来的，现在这个实验体怎么就看着他死？”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韩烬，双脚搭在桌子上，拎着田鼠制作的肉干边吃边看。 “有时候牺牲也是必要的。”森淼红着眼说出这话，一个田鼠尾巴甩在他脸上。 “不好意思，手滑。”韩烬脸上没有丝毫抱歉可言，在袋子里挑了个最大的肉干，吃的满足。 “你！”森淼指着韩烬：“你就是一颗老鼠屎，没遇见你之前我们左城安生着呢！这事就是因为你起的，你要是要点脸就自己去解决。”他把矛头指向了韩烬。 袋子里肉干全都摔在森淼脸上，韩烬脸上还是笑容，靠在椅子里慵懒的姿势也没有变化：“年纪小小，说话很吊啊，我当然可以自己解决，是金何对左城有滤镜，盼望着来这里生活，你们这不也挺冷血？”说完看向了科塔尔。 森淼横瞳盯着韩烬，被羞辱的愤怒让他忍受不了，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颗蘑菇从嘴里生长出来，堵住了他的谩骂更表明了科塔尔的态度。 韩烬满不在意：“来，我最不怕的就是动手，少张嘴，多长脑。” 波尼娜竟然很认同韩烬所说，她有时会觉得森淼确实太过于冷静权衡利弊了。 “我必须去，抛去其他的，我至少是欠他一条命。”坐在审讯桌主位置的科塔尔发话了，并且警告了森淼：“左城是实验体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我有意外，医疗组那边有我的孢子。” 森淼无法，只能忍下，沉默着坐了回去。 韩烬则为科塔尔飞了一个吻：“真贴心，亲爱的。”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有名字。”科塔尔拳头攥了攥，在对韩烬已经形成了免疫力。面具下表情冷漠：“还是需要aga带路，如瓮治你去和他谈价钱吧，明早就要出发，你们谁和我去意愿。” 如瓮治这回是彻底相信韩烬对科老大有意思了，他们俩就算现在没情况，但按照韩烬猛烈的骚扰，很难想象以后情况。 如翁治：“我愿意去。” 每分每秒都很珍贵。 只有如瓮治和波尼娜表态了，韩烬在这时候还不忘调戏科塔尔：“我还挺期待二人世界的，可惜了。”很快韩烬嘴里也长出来蘑菇封上。 韩烬半天才抠出来那朵蘑菇，嘴上抱怨：“你真粗暴，下次可以用别的方法堵我的嘴，”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科塔尔叫住：“你不去看一下金何吗？” “有什么可看的，也不是最后一面。”韩烬头也不回，伸手拽住波尼娜手臂，热络说：“今晚要不要出去喝酒啊，你们左城不是有一个招牌酒屋，去吗？” 上次喝酒波尼娜没太尽兴，韩烬刚才展示出来的脾气挺对她胃口的，毫不介意之前隔阂，顺势搂住韩烬肩膀：“去，干嘛不去。”在她面前韩烬真的太娇小了。 如瓮治：“喂！”但反抗无用，科塔尔用眼神暗示他跟着去。 在未知危险前，人都会想放纵一下。 当天晚上韩烬在名为“ok”的酒屋一醉方休，调酒师是一名章鱼基因改造人，蹲在海水柜台里八个触手表演繁琐的调酒动作。 第42章 吧台上已经一排空酒杯，优雅的琴声贯彻这里，不同于右城的喧嚣吵闹，这里的酒屋更让人想要享受生活，客人很多都有明显的动物特征，但却都很高兴和善。 八个章鱼触手从他的下身伸展出来，酒瓶就在空中没有落下来的时候，韩烬再次见到还是觉得漂亮震撼。 他用人类双手摇晃雪克杯，一杯蔚蓝色如同大海的烈酒送到韩烬面前，说：“请用。” 韩烬将面前酒水一饮而尽，辣到嗓子都发麻，真够烈的。身旁是满身酒气的波尼娜，还有被迫喝了两杯的如瓮治。 “那个什么森淼是不是暗恋你们老大？”韩烬问，又端起一杯旧时代的一种酒——干马天尼，就像是喝水倒入嘴里。 “啊？怎么这么说？”如瓮治喝酒上脸，白净的脸蛋红扑扑，摘下来眼罩，一鸟瞳一正常的瞳孔看向韩烬：“其实我挺费解的，你和老大，真，来真的啊？”他捂住酒杯口，拒绝章鱼触手再倒酒，被波尼娜一把扯开胳膊：“你不喝酒跟我们来做什么，倒！” “我真不能喝了，波尼娜我快吐了！”如瓮治被她勒住脖子，酒杯再次被满上。 韩烬最近的衣服都不合身，特宽松，袖子也长，坐在那里竟然显得很乖，但他红色的眼睛都是狠厉：“怎么我不配追你们老大吗？”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加酒。 如瓮治又被波尼娜灌进去一杯酒，胸膛炙热炙热的：“我就是不懂老大怎么突然对你态度就…”那个词叫什么来的，如瓮治怎么也想起不来。 波尼娜与韩烬捧杯，补充：“突然就转变了，要知道通缉你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你。森淼和老大？不不不，我觉得不行。” 怎么就转变了？韩烬眯起来眼睛，看着酒杯中冰块沉沉浮浮，暖色灯光闪烁。 韩烬说出口一个让二人都震惊的消息：“因为我也是实验体吧，他对实验体都挺宽容的。” “什么？！”二人异口同声。 “我一直以为你这样性格的人肯定是主动自愿接受改造的，你也是实验体？”如瓮治不敢相信，从上到下反复打量韩烬。 他们都以为韩烬这种恶劣张扬的性格符合自愿那批，没想到啊，没想到，瞬间对韩烬有所改观。 韩烬把肩膀衣服一拽，剜下来肉的疤痕赫然在上：“标记被我割掉了，怎么，我这样性格的就不能是实验体了？” 抬手和柜台里伸出来的章鱼触手击掌互动，笑得开心，然后又干了一杯干马天尼，冰冷的酒水灌入胃里就变暖了，继续说到：“我什么性格，呵呵，我的实验是一刀一刀片下来我的肉，放着我的血，为了活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多到我自己都忘了忍受了多少疼痛。”韩烬晃动了酒杯冰块，想起在实验室里被极速冷藏到昏厥，再进入高温复苏，只为了激发体内的蛇类基因，这种实验对他都是小儿科了。 波尼娜被韩烬的话震到了，很难解释的一种感觉。 一个气到牙痒痒的人曾经的遭遇竟然会这么血腥痛苦，也有点理解了科老大对他隐忍的态度。 “我就是要追求他，谁叫他和我喜欢的那个是…”韩烬话没说完，笑了两声。 “你把我们老大当成替身？！”如瓮治反应慢的脑袋这句话竟然反应这么快。 韩烬没作答，什么替身，明明就是本人。 再次加酒被章鱼调酒师拒绝，他八条触手停止服务，说：“您已经喝了很多了，欢迎下次再来。”他怕这三个人喝到不省人事赖账。 按照韩烬脾气就要发火，但如瓮治抢先付了钱，只好作罢。 三个人晃晃悠悠回黑海豚监狱，波尼娜扛着头昏眼花的如瓮治，还哼哼小曲。 韩烬能走没怎么醉，敲开科塔尔卧室的门展开手臂：“嗨，我回来了。”全然一副醉酒在门禁后回来的丈夫形象。 科塔尔已经将明天出发事宜准备就绪，在卧室里刚洗漱结束，脸上戴着嘴罩，高壮上身裸露在外，蜜色的皮肤结实有光泽感，他身体堵在门前，水珠在细腻皮肤上滚过。科塔尔身上也只有肩膀处有伤，与韩烬同款，都是剜下来标记留下的。 科塔尔冷漠： “做什么？”对韩烬科塔尔更多的时候是无可奈何，因为明天就要一同出发去探索未知区域，所以防备心也下降很多。 “回来睡觉，专门洗干净等我呢？”韩烬眼睛恨不得贴在科塔尔胸膛上，真结实，连两个硬尖都是淡色的，秀色可餐。虽然二人身高差，韩烬矮了对方半头，但架不住韩烬流氓气场。 “滚出去。”科塔尔长发湿漉，气场强悍，他执着于遮挡住脸，不想任何人看见。他语气生硬，等发现韩烬真的身份可能会后悔今天说的话。 二人对话真有种诡异的老夫老妻感，韩烬嘴里又被蘑菇堵上，呜呜呜直叫，把蘑菇抠出来费半天劲，喝酒后的韩烬呈现慵懒没有攻击性，黑色短发柔顺，手臂撑在门框上：“亲爱的，没喝多少，现在你能带我去见金何吗？”他换了怀柔攻势。 第18章 “你会为我下注吗？” “你能带我去看金何吗？” 现在已经是深夜，科塔尔看了看韩烬深呼吸，屋内孢子植物微躁动。考虑到明天启程，看着韩烬闪亮的红色眼眸最终咬牙切齿说：“等我会。”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走廊无尽的孢子植物散发清新的潮湿气息，韩烬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现在对方是会不爽，但也不太会拒绝自己了。 第43章 等科塔尔穿好衣服再开门，韩烬吹了声口哨：“换衣服躲着我干什么，雪乡咱们都…”蘑菇再次堵住了韩烬的嘴，他皱眉：“呸呸呸。”蘑菇一股泥土味儿。 去往医疗区域的路上韩烬没再耍流氓，从内怀里掏出小瓶酒，边走边喝，科塔尔一忍再忍，浓郁酒精味透过口罩都能闻到，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来酒瓶。 “干什么？我真的没喝多。”韩烬不满。 “没有酒鬼会说自己喝多的。”科塔尔恼火对方无所谓的态度，把酒扔进旁边垃圾桶。 左城夜里很宁静，医疗区域有值班的人员，长着蝙蝠翅膀的护士穿梭在走廊巡视，满身酒味的韩烬和消毒水味格格不入。 在科塔尔带领下，韩烬来到了区域内隔离病房，透过观察玻璃就看见沉睡的金何，对方脸上已经出现斑点了。 “我想和他说一句话。”韩烬向科塔尔请求。 犹豫再三，科塔尔允许了，嘱咐到：“时间对他来说很宝贵，尽快，最好在一分钟之内。” 韩烬点头，在科老大允许下值班人员将冷冻舱打开，金何迷茫睁开眼睛，看见韩烬瞬间委屈到哽咽，认错说：“大哥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大哥你别生气了。”他说的很急，行动还有点僵硬，下意识要跑过来。 透过玻璃，韩烬表情竟然极其柔和，出声阻止金何过来：“别动。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只有你自己，金何睡吧，等大哥回来。” “大哥…”金何鼻子一酸，眼巴巴看着韩烬，又躺回冷冻舱。他当然知道自己怎么了，只不过知道也无能为力。 冷冻舱再次封闭，科塔尔对韩烬看法有所转变，思考是不是因为蛇类基因才让对方反复无常，时而正经时而恶劣。 上次说对方冷血似乎是错误看法，科塔尔伸手拍了拍韩烬肩膀，安慰：“韩烬，消息可靠度很高，金何的希望很大，明天六点准时出发。” 太悲伤的情绪让韩烬难受，习惯了面带笑容伪装不表露出自己的软弱，他立刻换上嬉皮笑脸：“六点才出发，回去我还能继续欣赏你。” 多余安慰这条蛇，科塔尔把手抽回来，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韩烬追了上去，目标很明确，就是死缠烂打重新让对方接纳自己，行动代号“住进他的心”。打架逃跑惹事他在行，追人这事得摸索着来。 第二天早上，韩烬头疼难受，像一坨烂泥被科塔尔扛进车中。 深黑色派拉蒙掠夺者光是停在那里都霸气十足，十五吨重的车身，绝对可以防御一些突发危险。 如瓮治在那里碎碎念：“aga你一定要好好开我的宝贝，一定要。” “你不应该宝贝一下我？没有我谁能搜罗来东西给你？”话说的像左城没付钱，这车是他卖给如瓮治的，价格不便宜。现在不趁机好好体验免费的车，什么时候体验。 地点是过了中央区东南方右城边缘地带，韩烬在宽阔车内几乎是贴在科塔尔身上补觉，让其余两人看得是千言万语憋在心中。 科塔尔也快隐忍到了极限，不苟言笑的表情，额角是爆起的青筋。 dxc入口在废弃的一座酒吧，aga轻车熟路将他们送到地点。 “到地儿了，你们没来过不懂规矩别乱来啊。” 科塔尔面无表情，韩烬一脸无所谓。如翁治表情茫然，波尼娜更是一脸你说你的我听不听不一定。 aga怎么看这几个人都不像是能不惹事的样子，生死随缘。 入口处有一个玻璃碎裂的售票处，里面伸出一截干巴巴枯萎的手臂，苍老的妇人声音传出来：“卖票，买票，小命呜呼，呜呼呜呼，买票，卖票。票只能是票，命有时可不是命，请谨慎保管票根。” “给钱吧。”韩烬拍了拍科塔尔肩膀，又吹了一下对方耳朵。 耳朵是科塔尔最敏感的位置，下意识一怔，隐忍不发将韩烬视为空气。五个人门票买了，科塔尔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只带了灰色口罩，悍匪同款黑色针织帽藏住了长发。 收到钱的枯手撤回，再次出现五张皱巴巴票据甩在科塔尔身上，里面的妇人又哭又笑：“欢迎！欢迎送命，哈哈哈哈，呜呜呜…”好不渗人。 “走吧。”科塔尔镇定。 震惊的只有如瓮治和波尼娜，她们俩长时间在左城，对右城混乱的地带并不熟悉。 进入破烂不堪的废墟后是一条向上走的生锈楼梯，虫鼠横生，环境杂乱堪忧。 韩烬司空见惯，找到入场大门示意科塔尔交票检验，又调戏了一下科塔尔：“怕的话可以牵我的手哦。” 对待流氓最伤他的方式就是冷暴力，科塔尔把票据给了门内两米高的侍者，他们成功进入到dxc内部。 说是地下交易区，但整个场地都是在楼上。里面灯红酒绿，只有场地中央的铁笼区域灯光亮到吓人，上面正在进行一场厮杀，这里有浓郁血腥味。 极大的内部空间里有随地摆摊交易的，还有肮脏龌龊的性行为在进行中，充斥的味道很难以形容，没了约束管制的右城，每个人都是欲望的魔鬼。 一看就是由鬣狗基因改造的男人笑眯眯和波尼娜搭讪，用下流的手势比划：“要不要…嘿嘿，我喜欢在下面，您真的太女王了，太有生命力了，价钱您提。” 波尼娜拳头刚攥起来，如瓮治反应极大，凶神恶煞推开男人：“滚！” 第44章 “原来你们俩是一对啊。”鬣狗恍然大悟，挺失望转身离开。 韩烬在旁边偷笑，手肘怼了怼aga，问：“说吧，到底是谁知道那个未知区域。” aga看了一眼韩烬，说：“谢凝。” 韩烬不笑了，拽了一下身前科塔尔衣袖：“我去一下卫生间，昨天酒喝多了，解决一下小问题。”一溜烟就挤进人群。 “在这等你回来。”科塔尔已经把韩烬也视为队伍成员，转头问： “谢凝是谁，怎么能找到他？” aga叹气，肯定的语气：“科老大，别等了，韩烬肯定是跑了。谢凝是这擂台上no.1的基因改造者，他占一半dxc！韩烬刚把人家挣钱的合作伙伴烧死了，谢凝正憋着火要弄死他呢。我纠结去不去那片区域的问题就是那家伙是疯子，有时候要钱，有时候非要打赢他才肯交易。” “打赢？那要是打死他我也能拿到信息吗？”科塔尔只有这一个疑问，他对右城一些规则不太了解。 aga崇拜的目光看着科塔尔，太霸气压迫了，怪不得能凭一己之力威胁到整个右城，他刚要解答，区域里大喇叭响起，柔美甜娇的女人声音宣布：“蛇类基因改造者韩烬现在挑战蝎目基因改造者谢凝！三分钟后开始，如需下注，请尽快哦。” 整个dxc区域因这消息沸腾炸了，韩烬的信息他们也有所耳闻，竟然敢挑战谢凝，即将到来的血腥场面点燃了他们暴力血液。 第19章 难缠的蛇 科塔尔眉头一皱，在密集人群中找着韩烬，同时发动他埋在韩烬手腕处的孢子连接视觉，结果发现对方已经准备登上擂台了。 推开人群，科塔尔费力挤到擂台边，韩烬还在嬉皮笑脸和兔女郎闲聊。 “下来。”科塔尔声音阴沉，一把拽住韩烬。 手腕上孢子生长传来的疼痛韩烬一点也不在乎，对于科塔尔找来也不意外，低头笑得更灿烂，嘴角弧度上扬痞气十足：“不下，你身份暴露会引起骚动的，是担心我啊？”他身子从擂台边探出来，窄腰柔韧度真的好：“相信我就为我下注吧，还有别总用我体内的孢子来监视我，痴汉。”调戏完，他灵活起身撤回擂台里。 没等科塔尔再阻拦，尖刺铁笼猛地砸向地面，将擂台罩住。 科塔尔灰白色眼眸死盯着这条蛇，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但不否认的是韩烬说的很对，自己会引起骚乱。 aga不可能帮忙，况且他打不过谢凝，剩下两个是狙击手，他们近身肉搏能力有限。 韩烬手腕上孢子回归沉睡状态，他把身上外套脱下来扔在一旁，黑色的工字背心凸显了背部漂亮的蝴蝶骨，宽松的灰黄色裤子里根本没装武器。 韩烬吹了声口哨，故作轻松： “美女，帮我看着点，别把我衣服弄脏了。”那毕竟是科塔尔的外套。 韩烬其实对自己信心没多大，但有惨胜的把握，他有一张底牌——不会死。 人在压力大的时候想要一根烟来缓解，韩烬的方式则是笑，蛇类的伪装就是让其他动物分不清是虚张声势还是具有危险。 科塔尔口罩下的表情很严肃难看，等如瓮治他们挤到跟前时，他说：“所有的钱都拿去下注，买韩烬赢。” 如翁治不解：“老大什么情况？” “让我相信他，如翁治去下注。” 已经很久没有人挑战过谢凝了，在高台vip休息间，透过360度落地全景窗户谢凝就注意到了擂台旁的韩烬。恨得他牙痒，对方就像是臭虫，刚毁了他一锅挣钱的汤，又不知死活来到这里。 一旁身穿淡粉色西裤正翘腿品酒的男人，他晃动手中罕见的水晶高脚杯，调侃：“谢凝啊，好久没看见你认真了，加油哦。” “呵，我用认真吗？”谢凝不屑，三角眼一翻，写满了不放在眼里。 谢凝一步步走下高台，铁质楼梯震颤，两米二三的身高显得他十分凶悍。 他登上擂台时台下观望的人屏住呼吸，能看到曾经连冕的霸主再次被挑战，实在是让人激动不已。 “韩烬，你挺有胆子的。”谢凝说话声音沙哑，寸头，倒三角身材肌肉力量感十足，凶悍的三角眼死盯着擂台另一端的韩烬。从他背后伸出一条极长夸张的黑色蝎尾，黑色毒钩光泽感十足。 韩烬挤出来笑容回敬谢凝，体型差让他在谢凝前面显得实在娇小。 带毒素的基因都足够珍贵，因为人体对毒素的抵抗很弱，改造失败可能很大。谢凝横着走也是有原因的，他主动接受改造而且能融合这种危险基因。 谢凝在登台前撂下狠话：“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等会弄你死或者弄死你之前我们好好娱乐一下，你喜欢同性吗，好像由不得你决定。”他很下流的暗示着。 台下科塔尔已经将所有的钱都压在了韩烬身上，密切关注着台上风吹草动，谢凝的话勾起他一丝恼怒。 韩烬听完谢凝的话不以为然，故作轻松冲科塔尔的方向吹了声口哨：“安啦，我的心都是你。” 被无视的谢凝咬着一口白牙，阴沉沉。 擂台开始时间进入倒计时，由拥有毛绒兔耳朵的兔女郎上台讲解规则，一黑一白的兔耳朵十分抢眼，“她三瓣嘴张合：“dxc的规则就是——”长音过后“没有规则！在擂台使用任何武器都是合法的，提醒，防弹玻璃会让子弹乱飞哦，慎重选择，现在开始没有任何时间限制哦，认输or死亡，请两位准备好。” 第45章 这就是dxc的魅力——一切都被允许，也是右城为何有人拥立的原因，自由到荒唐。 韩烬深呼吸做准备，能干出来的这么疯的事情一方面为了金何，剩下的原因都在科塔尔，他相信科塔尔可以解决问题，但暴露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众多压力的疲惫。 森淼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窝，但确实在理，左城离了科塔尔会很危险。 在双方都准备好了后，三指厚的巨型防弹玻璃落下，擂台上方是铁网，四周是铁笼和玻璃，真正的困兽之斗。 “哈哈哈，我真的迫不及待看谢凝玩残台上不知深浅的小美人了。” “上次挑战谢凝的还是两年前，那个小美人在台上被打败后当众玩烂了，又扔给其余人玩，谁知道今天这个能坚持几秒呢。” 科塔尔身旁的污言秽语不断，如瓮治看出老大在生气，拽了一下对方的胳膊，结果接触到孢子他的皮肤下层波动，立刻抽回来手又恢复如常，于是只能压低声提醒：“老大冷静点。” 科塔尔沉默，但他身上皮肤已经被活跃的孢子覆盖，注视着韩烬，不知为何产生一丝诡异的担忧害怕。 心里在暗骂：难管的蛇。 兔女郎长腿步伐摇曳，兔尾巴一颤一颤，绕场一周，对周围人群飞吻，她走出牢笼瞬间，震耳的声音响彻dxc：“开始！” 韩烬站在擂台上望着眼前怪物——谢凝，警惕的保持安全距离：“真的有必要打吗，不如和谈吧，只需要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就好。” “啊？”谢凝嗤笑，小手指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什么时候疯的？韩烬，你知道蜘蛛和蝎子是同属目的动物吗？”谢凝身体虽然高壮，但攻击非常快， 突然直冲过来一个扫腿。 他说的是蜘蛛八爪，韩烬很清楚。相对身材较小的他应对反应更快，侧手一翻滚到一旁，丝毫不敢怠慢：“怎么，你们近亲繁殖了？所以你才变异了？”话一如既往损。 蝎尾急转，瞄准了韩烬脑袋一钩，反应再快也狼狈的被勾破了背心肩带，韩烬浑白的锁骨裸露出来。 “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谢凝发狠动了杀心，对韩烬逼近，连续快拳直逼面门。 韩烬无法保持远距离，毒钩只有在和谢凝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才在攻击范围外，躲过两拳之后被重击在左肋，骨裂声清脆，一口腥甜在嗓子眼，韩烬反应迅猛转身小腿扫向谢凝脑袋。 谢凝轻而易举格挡下来，抓住时机拽住韩烬小腿向防弹玻璃甩砸过去。 韩烬背部撞在铁网，勾破了背部大片皮肤，淡淡血腥味扩散开。 谢凝兴奋至极：“现在求饶叫我一声爸爸，给我口上一管或许我可以让你死麻利点没痛苦。”他追上去又是抬脚猛踩向对方腿骨。近身和远身谢凝都有绝对优势，所以他才能做连冕之王。 “这么想做别人的爸爸你是多缺家庭温暖，缺爱的小可怜，怪不得你和八爪是同属目，都想得我的爱？长得丑，想的美。”韩烬擦了嘴角的血，应对勾来钩子，流畅脱衣钻走。 台下科塔尔拳头攥得作响，忍着焦躁。 刚才一下韩烬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基因第一时间修复好才没让他的胸膛凹陷下去。在谢凝前面，韩烬的身材真的很瘦小。 谢凝被话激怒，爆发力十足，双腿一蹬冲出去直奔韩烬，抬脚横扫韩烬的窄腰。在对方连续后退露在蝎尾狩猎范围内时瞬间一钩穿过了韩烬左肩，豆大的鲜血喷溅，注入毒素立刻拔出。 波尼娜和如瓮治都按耐不住往前一步，却被铁笼与玻璃提醒帮不上忙，aga也傻眼了。 科塔尔一时紧张对方，低声喊到：“韩烬！” 台上韩烬立刻打手势让他们不必担心，鲜血顺着他肩膀滴淌，毒素让肌肉发麻，韩烬跌坐在擂台上。 台下嘘声不断：“搞什么，才几分钟。” “真垃圾啊。” 韩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嘘。”毒素发作让他开始虚弱，冒虚汗。眼睛看向科塔尔，还是那副不以为意的浑样。 科塔尔只好相信对方，耳边的吵杂噪音让他心烦意乱。他现在被韩烬左右了情绪。 “还以为你有什么狂的资本。”谢凝嘲笑，走上前去拽住韩烬的短发将人提起来。以胜利者姿态，用毒钩再贯穿对方右肩，蝎子有折磨猎物的习惯，三角眼里是讽刺的笑意：“我该怎么折磨你呢，不如…”钩子又拔了出来，沾血的毒钩顺韩烬平坦结实的小腹下滑，一道血迹留下： “干一干你？” 毒素通过血液走的很快，但韩烬更多的是疼痛感。两边肩膀都在淌血，现在的他更像一个破布娃娃。 “所有人看见你死前被羞辱，喜欢吗？”谢凝满是戾气，血越多他越兴奋，带着生理欲望的升起，他要开始享用韩烬。 台下也有一位在愤怒边缘的人，深灰色眼眸里是要溢出来的怒火，环绕他的孢子在躁动。 “嘶…真疼。”韩烬这话有气无力，对方毒钩冰凉触感让他恶心。深红色眼睛看向谢凝，猛地变成竖瞳，两条腿绞上对方手臂，转为攻势一击放倒谢凝，口腔中弹出蛇牙，稳准狠咬在对方颈动脉，烈性毒素注入。 谢凝顿感心跳在狂跳，燥热，摔倒在地上小幅度抽搐。 韩烬爬起来，裸露的上身满是血迹，蛇牙暴露在外。凶狠无比死盯着谢凝，往高壮男人身上呸了一口：“用毒，不好意思，我都记不清我混了几种毒蛇的基因了，你该叫我一声爸爸。” 第46章 韩烬随手把乱发向后拢去，抬手间血珠顺着手肘滑落。不放松敌人怎么能有机会一击毙命，强大的愈合力和蛇毒是他流浪时保命底牌，怎么可能会输。 韩烬不想在大庭广众使用愈合能力，他只修复了重伤，面上那层皮肉没有继续生长。他抬脚，厚重靴底狂踩在谢凝脑袋上，每一下都极重 ：“想干我？老子心里也有在乎的人了。” 谢凝中毒之后嘴唇泛紫，蛇毒刺激他神经亢奋，头部的疼痛都不明显，他终于在这个擂台上流血了。 韩烬在医师会实验室里被迫接受蛇类基因的时候每天都要忍受适量的毒液来提高耐受，几乎所有蛇毒带来的濒死感他都体验过。 蝎毒，不够看的。 蝎毒也刺激了韩烬体内基因里嗜血暴力，他红了眼，跳起来狂躁跺踩谢凝，嘴角固执的保持笑容：“认输吧，要么死。”dxc的擂台只有两个结果能结束，输或死。 台下的人被戏剧性变故震惊到无言，谢凝竟然倒下了。防弹玻璃上溅上的血点让人反胃，真正的困兽之斗如此精彩，短暂几秒后雷鸣般的狂欢声。他们不在乎谁输谁赢，只在乎感官够不够刺激。 “老大，韩烬他…”如瓮治傻眼，同样傻眼的还有其余两人。aga从未想过没有七寸的蛇是这样，韩烬平时的表现让他忽略了对方的危险。 科塔尔只说：“不用说，我信他。”擂台上的韩烬让他觉得难受，体内他觉得不存在的器官——心脏，跳动了一下。韩烬究竟是哪种人，他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了，连他自己都迷茫。 “乖儿子，认输吧！告诉我去往中央西南方的未知区域怎么去，咱们的账就算了！”韩烬停止踹跺，伸手抓住了谢凝脖颈，强迫对方正视自己。 “哈哈哈…那片地方啊，你为了外面流传的自愈技术…真可笑，告诉你吧，那也是一种基因，那地方在…”谢凝满脸血，烈性蛇毒让他的心率达到190次/分，浑身止不住在微颤。 韩烬俯身去听消息，一把银色蝴蝶刀捅进韩烬左边心脏位置，剧烈疼痛让韩烬发出一声惨痛呜咽，紧接着被谢凝用肩膀全力撞出去。 韩烬摔撞在铁网，后背的皮肤彻底刮烂了。他冷汗直流，太疼了，钻心的疼，下意识看向台下科塔尔的方向，对方的肩膀上竟然长出了蘑菇，这一幕突然让韩烬想起了实验室报废时的情形。 那时他因体内基因能力爆发已经要进入假死状态，印象很模糊，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哪里是实验室爆炸，那是科塔尔能力暴走了。 现在的科塔尔眼底也隐隐有蘑菇冒出。 韩烬卯足劲拔出蝴蝶刀，带出一大股血，凭借意志力站起来，维持那笑容只为科塔尔镇定放心。 谢凝都愣住了，怎么可能有人捅了心脏不死，脸色涨红，声音接近于咆哮：“你为什么没死！为什么！操，你究竟有什么基因！？” “哈哈哈，蛇啊，不是告诉你了吗？几百种蛇类，他们怎么说我来的，哦，对，没有七寸的蛇！”韩烬咳出一口血，蝴蝶刀在手里甩出漂亮的花，癫狂咧着嘴笑着：“刀很漂亮，我没收了，儿子不允许玩危险玩具。”忍着剧痛，他只能维持站立姿势。 台下彻底被这场争斗点燃了，血腥与暴力的巅峰。 韩烬的身上一种暴力美感，鲜血侵染他的身躯，蛇牙让他表现的更为危险。 于血里诞生的毒蛇，绽放在混乱中的疯狂。 科塔尔身上的孢子散去，蘑菇转瞬即逝，除了韩烬没人注意到，但身边的人群下意识觉得他危险，在科塔尔周围避开，形成了一个有距离的圈。 韩烬手中的蝴蝶刀越耍越快，刀刃只见寒光， 谢凝也强撑起来身躯，两米二三身高在擂台上投下一道阴影，他吐出一口带血腥的唾沫，里面还有一颗碎牙：“韩烬，你他妈的够狠，但你就是个基因杂种。”身后的蝎尾还在找机会，他看韩烬也是快油尽灯枯。 一把蝴蝶刀飞出去直插在谢凝蝎尾最薄弱的截段连接处，以往他的尾巴坚硬不惧刀刃，但韩烬实在是太准了，一下子划破泻出一大股体液，谢凝痛苦倒地抽动。 “韩烬…！你他妈的…！” “来，继续，你敢吗！”韩烬张开嘴，尖牙往手掌上喷出透明的大量毒液，阴森森冷笑：“我会让你把我手指一根一根舔干净。”韩烬干净的脸颊上血迹干涸，嘴角一上扬，就像是酒窝盛满了一碗血：“你有我需要的，弄不死你我可以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这是爸爸对你的爱哦。” 比起死亡，无尽无法想象的折磨才是最恐怖的威胁。 谢凝倒在擂台上，只能看韩烬缓慢走过来。在dxc输了让他无能狂怒，脸因愤怒扭曲，鼻子和嘴里不断往外喷血沫子，再来点蛇毒他绝对会猝死。 韩烬居高临下看着瘫趴在地上的怪物，血滴不断砸在谢凝身上，咯咯咯笑不停，又问：“你怕疼吗？” 谢凝闭上眼，说出了痛苦不已的话：“我…我，嗯认输…” 第20章 你俩关系有点暧昧吧？ 铁笼两层开始升起，囚笼开放。科塔尔第一时间冲上台，一把扶住了满身血狼狈不堪的韩烬。 韩烬胸膛起伏，气息很不稳定催促科塔尔：“扶我干什么，问，问他，让他说出来地方在哪儿。”他体内自愈基因正在愈合，但刚才的蝴蝶刀插到了心脏，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细胞修复外伤很快，但里面心脏位置异常缓慢。 第47章 擂台上充斥血的腥味，谢凝已经没有战斗能力，苟延残喘怒视这二人。 “快问他！”韩烬吼出这句话，情绪激动引起剧烈咳嗽，一口血咳出来。 “别说话，靠着我。”科塔尔皱着眉拽起来韩烬，将对方胳膊放到肩膀上扶搂住韩烬。 搀扶对方一同走到谢凝面前，看不见的孢子就充斥在谢凝周围，他声音低哑阴沉：“你的回答必须令我满意。” “哈…用不着你多嘴提醒我规则。”谢凝维持狂傲态度，手却不听使唤，几次才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扔过去。 地图滚到科塔尔脚边，口罩遮挡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一双眼透露着看死人的冷漠，孢子已经附落在谢凝露出来的皮肤上，对方皮肉之下小幅度波动被韩烬敏锐捕捉到，立刻拽了科塔尔一下：“喂，目的要紧。” 骤起杀心的科塔尔不得不镇定以大局考虑，口罩下紧咬着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而刚才那声提醒也让他意识到，短短一段时间相处，这条蛇已经能轻易勾动他的情绪。 这不对，科塔尔心里泛起了涟漪，立刻停止孢子繁殖。 “我是输了，可没说别人不能挑战你，韩烬你想带走地图做梦吧。”谢凝拖着身体爬下擂台被他的小弟们搀住，没了毒钩身后的蝎尾没活力耷垂，体内的蛇毒让他心跳骤增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病态亢奋地说：“韩烬！别他妈想离开这里，让我看看你究竟多能打吧！” 谢凝继续说到：“我要你今天就在这里被玩死！” 韩烬没搞清楚状况，擂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各类基因改造人贪婪看向科塔尔脚边的地图，他们有些是谢凝dxc的专业打手，有些是利欲熏心的基因改造者，其中已经有人高喊发出挑战：“我挑战韩烬！” 谢凝是个阴险小人，想用车轮战耗死韩烬。 不应挑战他们也无法离开，以韩烬身体状况应下也是被虐。 如翁治他们察觉到情况不对，立刻冲上擂台，他以最快速度捡起地图揣入怀中。波尼娜匪气十足，双手持两柄uzi冲锋枪，嘴里叼着根香烟糖，枪口正对擂台口，接近两米的身高给人压迫感。 “谁想试试？”如翁治把左眼眼罩一拽，鸟类眼眸在昏暗的地下交易市场内如同在白日看花，映入瞳孔的图像异常清晰，手中的p90瞄准被发起挑战那人脑袋。 dxc上方灯光闪烁，周遭瞬间安静。 在这混乱的地带，谁会被震慑到呢？ 除了不想惹麻烦的人退出，其余贪图这份地图或是谢凝手下没有要退出的意思，他们也拔出枪瞄准擂台上的几人，剑拔弩张。 数十个黑漆漆枪口对准科塔尔他们，科塔尔完全可以用蘑菇吞噬这里，但就浪费了韩烬掩藏他身份的苦心。 如翁治往后退了两步，侧头小声说：“老大，咱们闯出去。” “…喂，你没发现aga没跟过来吗，闯出去没有开车接应的人摆脱他们浪费时间更多，鸟类脑容量就是小。”韩烬此刻气息有点虚弱，还不忘刻薄。 “你！”如翁治气了一下。 周围幽暗中恶狠的眼睛快将他们撕碎，谢凝放肆笑着：“哈哈哈哈，韩烬啊，跪下认输吧，只要你取悦了我和我的手下，把地图还回来，就放你们离开，前提是玩完你能活着。”人对有野性的人都会产生征服欲，谢凝被逼迫到这份上必须要玩上韩烬折磨废他才肯甘心。 韩烬身体伤势已愈合的差不多，只有心脏位置还有问题，心脏只要一剧烈活动就会顺着小口往外迸血。脸色苍白的他凭科塔尔支撑，在这紧要时刻他贪婪对方身上温度。也就是一秒钟，韩烬利用他流浪多年的天赋张嘴开始挑拨离间：“谢凝都废了，你们还听他的，真当他是爹，你们尽孝呢？” 谢凝正欲张嘴辩驳，血从他的口腔中喷出，脑袋掉落在地上，尸体直挺挺向前倒下。 血在地面上汇集成水滩，浓于血腥味让人作呕。 韩烬脸色更白，不受控制反胃干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傻眼，他们下意识后退把谢凝尸体的位置空出来。 他们反应不大，只是震惊，没有法律规则的地带，杀人司空见惯，人命在末世里是消耗品。 科塔尔扶住韩烬：“你还好吗？” 韩烬不想他担心，扯出点笑：“还行。”但微动作出卖了他，科塔尔感觉到对方身体轻微发颤，顿时明白对方凶悍是伪装。 “动手了为什么不敢出来。”科塔尔注视谢凝尸体后方，他是经历过那场与右城医师会的反抗战争的，敏锐捕捉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手臂紧搂住韩烬的窄腰，防止这条蛇再作出冲动的事情。 近距离接触让韩烬嘴角浮现一丝不明显笑意，值了。 “我挑战韩烬。”走到灯光下的男人优雅，他手指上还沾染鲜血。白色的衬衫，粉色的西裤，他的长发也是银色到粉色的渐变色。 底下窃窃私语：“是他杀了谢凝，他们不是合作人吗…” “怎么是他…” “因为谢凝没用了，放纵他的原因就是让他在这里打擂台。”这话一出，都能听出来现在在dxc归谁了。 男人时刻保持微笑，从兜里拿出手帕，温柔擦拭手指，说着：“现在我挑战韩烬。”手帕一扔，白色的丝绸上一朵血色的花落在谢凝的血水中彻底沦为红色。 第48章 他想通过韩烬立威彻底收纳这里地盘，他这里走到擂台边，站立笔直以一种游刃有余的态度问：“把你切成一块一块你还能站起来吗？” 谢凝的小弟也是为利相聚，立刻投奔新主，况且男人本身就是谢凝的合作伙伴。 如翁治与波尼娜的枪对准男人脑袋，迟迟没有开枪是因为他们尊重生命，遵守命令是他们的信念，等待科老大发话。 韩烬沉默，对方的话激发了他最大的恐惧，本能往后退却被科塔尔禁锢在原地。 他和科塔尔阴差阳错分开的原因就是那天在实验室被医师会注入新型基因，为激发基因活性，手指到四肢被分割，随后进入假死状态，再醒来实验室已经是毁坏状态。男人的话让不存在的疼痛又在骨头里钻出，那是应激的幻痛。韩烬脸色更差，腰上手臂突然一紧。 科塔尔无法再沉默，低头凑近对方耳边：“我在，啧，这里允许代接受挑战吗？”语气中透露出遏制不住的愤怒。 “…没有这样的规则。”蛇对温度很敏感，韩烬耳朵有点痒。 科塔尔：“我代韩烬接受挑战。” 如翁治与波尼娜异口同声：“老大！？” 韩烬诧异，不可置信看着科塔尔：“不是，你，你能力，喂，你别…我以为你对我…”他语无伦次，语言体系崩溃，拽住对方衣服。 我以为你讨厌我呢，韩烬情绪百般揉杂。 男人笑起来眯起眼睛：“没有这样的规则哦。” “也没有规定说不允许。”科塔尔冷漠，蔑视看着男人，dxc唯一的规则找到了漏洞。 人群底下熙熙攘攘，有人嫌不够热闹喊着：“这不公平！” “你们还有公平这条规则吗，这里不是右城吗？”跟韩烬相处久了科塔尔也学会讽刺了。 “我可以，你下去，要是…”韩烬感觉到腰上突然被紧攥一下，科塔尔深灰色眼眸澄清无比认真，在示意相信他。 可暴露身份更麻烦，粉头发的对方明显善于近身作战，韩烬担忧却压抑住心里的不信任。 “还是一对深情小情侣啊，我满足你这个要求。”男人自信，抬手一个响指：“放下枪，接下来是更刺激的对决，去下注吧。”他看向台上的人，笑容夸张，淡粉色薄唇快裂到耳根：“不过韩烬要留在台上，新规则就是被挑战者找到代接受挑战的，而他需要留在台上作为人质但禁止行动、帮助。如果代挑战者失败，杀掉人质。” “打爆他的狗头算了。”波尼娜吐出嘴里香烟糖，强忍着开枪冲动。 科塔尔命令到： “下去。” “老大…”波尼娜和如翁治无法，只能警惕走到擂台边缘，与基因改造的右城匪徒对峙。 科塔尔： “让他们下去，我的要求就是如果我赢了，我们几人要安全离开这里。” “成交，但我觉得我会在擂台上撕碎你爱人，我啊…”男人拉着长音，阴森地笑出来：“我啊，最喜欢看情侣一生一死，留下的人痛苦又不敢殉情的做作模样。” 被误会关系科塔尔懒得解释，只问： “我怎么知道你能保证我们能安全离开。”不信任眼前的男人。 “麻烦你们告诉他为什么。”男人似乎有表演型人格，抬手一扬，千呼万应：“花唐！” 一个名字却是有分量，拥有医师会武器基因前十的兰花螳螂拟态基因，第九名——花唐。 右城医师会不定期出售些已实验通过的稳定基因，这类基因都拥有高强度能力并且危险，人们称之为武器基因，价格高到离谱。医师会公布了目前为止出售的基因能力测定榜单，群众则是把榜单改成了武器基因危险程度。 科塔尔不屑，一眼看穿医师会目的。放出榜单就是为了刺激剩余人类去挑战榜单上的人，从而观察基因改造后融合数据与战斗情况。 话再难听点，就相当于旧时代的产品投出去之后需要市场反馈体验感。 追寻力量与享受混乱带来自由的人们被蒙住了双眼。 韩烬听过这名字，更加担心。论基因能力，科塔尔是碾压级别的，可一旦使用就会暴露。 信任把不安遏制住，韩烬只是紧抓住对方手腕，拉过来交头接耳，声音仅有彼此能听见：“你随便意思两下，然后赶紧带他们离开，我死不了。”苍白的脸上酒窝很浅，左脸颊那颗小痣陷入其中。 “我…”科塔尔话说到一半，韩烬趁机在口罩上亲了一下，他皱眉不悦此行为，但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放开韩烬的腰，警告：“别再乱来。”随后把韩烬扶到擂台边，吩咐台下的如翁治：“看住他。” 如翁治点头。 “小情侣真恩爱。”花唐走上擂台，台下在寂静血腥气氛中再度沸腾，欢呼，尖叫，纸醉金迷的荒唐再度侵袭dxc。 一旁小弟趁机问：“花老板，谢凝尸体怎么处理？” “当然是拖进后食堂，还要问白痴问题，脑子坏掉了吗？”花唐永远一副笑模样：“滚开吧，我要干活儿了。” 看着谢凝的无头尸体被拽着腿拖走，站在台下的波尼娜脸色也有点不好，刚才看见的那些烤肉现在不敢深想。 地面上留下一道深红色水痕，血特有的腥气很恶心。 这次下注赔率更加夸张，人们疯狂买韩烬落败，已经将破旧泛黄屏幕上的红色方韩烬压爆了，dxc很久没有如此盛况。老传统开始，在擂台周围旧时代留下的防火系统被启动，呲出来的是廉价啤酒。 第49章 暴力让人们狂欢，男男女女，基因改造出来的兽头人，怪物…都昂头张嘴品尝啤酒。 混乱所带来的局面，暴力，疯狂。 这是真正的自由吗？ 科塔尔不知道，只清楚这让人性驱向兽性，看向台下眼神充满不安的如翁治，说了句：“把你防身的短刀借给我。” 如翁治：“哦！” 一柄50厘米的窄长短刀被科塔尔接住，他掂量刀身，生疏挥动几下。 “临阵试刀，韩烬你的小男朋友很快就要换新人来爱了。”花唐兴致勃勃輕土垵，不急不燥站在原地等待开始。 以往的韩烬会对他们两个人都要嘲讽一番，现在对科塔尔有少年时期白月光滤镜，于是对花唐呵笑：“呵，我劝天公重抖擞，劈死你这个王八蛋。” “啧。”科塔尔对被误会关系有不满，真懒得费口舌和一个快死的死人解释，心中又想起来曾经的007号实验体，莫名其妙有种心虚的愧疚感。 举牌女郎在瞩目中走上台，兔耳朵也被啤酒浇得湿漉，手中即将开始的牌子一晃而过，随后拿出来手铐趁韩烬不注意将人锁在擂台边铁围栏上。 “这是什么意思？！”韩烬挣了两下，胸口钝痛，血液加速流动冲破了愈合了点的伤口，该死的。 防弹钢化玻璃瞬间落下，巨大的声音让人耳鸣。 科塔尔：“韩烬，别乱动！”他注意到对方脚边地面上有几滴新鲜的血点，一定是是刚才刚才的伤没有愈合，想到这种情况对方应该不是故意延缓愈合装可怜吧。 一阵风刮过，科塔尔下意识用刀挡在左侧小腹，清脆碰撞声，冲力将科塔尔击退两步。 花唐还站在原地，但科塔尔衣服上已经被划破了一条口子，若非他反应快已经被伤。 科塔尔镇定，视线锁定花唐：“你速度确实很快，但爆发力只有一瞬间。” “看你们恋恋不舍我就觉得恶心。”花唐保持矜贵姿态，十指在身两侧轻微活动：“那你呢？原人类？呵，没进化的猴子，那张地图是你需要吧，让我猜猜，你是想要那里的基因来融合吧，我现在好奇你究竟长什么模样，把韩烬这个男人都迷的神魂颠倒。” 韩烬咬着牙不再出声分心，索性坐在地上，两条手臂被吊起，深红色眼瞳缩紧竖立盯紧花唐。 “闭嘴。”科塔尔生气到了极点，手攥着刀柄青筋暴起。 “我说中了。”花唐睁开眼睛同时出手，速度快到肉眼捕捉不到，一道残影袭向科塔尔脖颈。 第21章 公主抱和我摸摸 花唐的速度是之前冰原狼和猫科动物比拟不了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 科塔尔无法动用孢子能力，全凭第六感本能躲过袭击，但他的脖颈被划破一条弧形口子，血淌出在白皙的皮肤尤为明显。 “你的刀就是摆设，认输吧。”花唐突然出现在科塔尔身后，故技重施直取科塔尔脖颈处脊梁骨骼缝隙最脆弱的地方。 没人看清楚花唐的动作，快到脖颈一厘米时所带来的微微风动才让科塔尔感知到，但为时已晚，他只能侧身躲避，锋利如刃的物体化过，轻松切开颈侧皮肤，又是一条口子，鲜血如注，一缕长发掉落。 科塔尔连续几个侧手翻转，停下就看见花唐落地在他之前的位置。对方动作寂静无声，飘渺如鬼魅。 “啧。”科塔尔发出不悦的声音，手一擦脖颈，鲜血在皮肤上晕开。他正在飞快地想对策，没有自愈基因的他受伤就是受伤。 韩烬在一旁看得心疼，眉头紧皱，被铐住的双手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皮肉。他也没有看清花唐的动作，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花唐手指上残留一点血迹，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干净，态度戏虐地说：“反应还不错嘛，但你能防住几次呢？” 笼子外的人群沸腾，他们在狂欢，空中啤酒在喷洒，像在提前庆祝花唐的胜利。 波尼娜和如翁治在台下韩烬被拷的位置旁，焦急地敲击钢化防弹玻璃，韩烬严肃摇摇头，让他们安静。 人类接受动物基因保留了嗜血玩弄猎物的本性，花唐要慢慢折磨科塔尔，让他在笼中表演最后一支死亡的舞蹈。 科塔尔察觉到花唐手指的异常，聚精一看，对方的指腹探出圆弧形状透明的刃，就像螳螂的弹射出去的刀，锋利且坚硬，怪不得可以无声无息切段谢凝的脖颈。 科塔尔有了种推测，花唐保留了螳螂极大的特性，——食肉性的暗杀者。 “你觉得融合了螳螂基因就高于人类了吗？”科塔尔镇定，不经意似一问。他一边开始脱解上衣，很快就裸露出上身精壮身材，只剩下一条黑色长裤被皮带扎紧。 “弱肉强食自然法则，你在色诱吗，我不吃这一套。”花唐笑眯眯停顿一会后说：“我吃人。”说罢，他再度消失不见，融入擂台环境中。 兰花螳螂的特殊能力，拟态。医师会提取了这段基因并且放大，花唐可以改变自身融入环境中。 科塔尔黑色长发垂散开，单手紧攥握住那柄暂时无用的短刀，刀刃寒光，看不见他的面容却能从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看到狠戾。 台下太多人吹口哨，波尼娜浑身都是啤酒，看着擂台上揪心，问：“老大他…” “我们认准跟随他，那信他。”如翁治用手抓住了波尼娜手腕，神色异常认真：“也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第50章 如翁治的鸟瞳能看到花唐出手瞬间，但拟态形态他也捕捉不到，他笃定科老大想到了应对，因为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可靠。 韩烬没心思调戏科塔尔，他看到科塔尔给他一个眼神，疑惑是什么意思。 只见科塔尔突然一个单手翻转短刀，闭上眼，手腕运劲一个背刀花斩挡住了花唐手指，刀刃作响，紧接着一气呵成抬腿猛地踢向前方。 花唐被踹蹬出去半米，科塔尔动作流利透露杀意，紧追花唐，短刀在手中转出花刀。 “你是怎么做到的！”花唐诧异，再一看对方竟然都没睁开眼睛，拟态无形根本没有意义了，索性十指刀刃全开，螳螂后足爆发力十足，冲力一蹬与科塔尔纠缠在一起。 科塔尔沉默，用耳朵捕捉微弱气息变化。他作弊了，用未发育孢子覆盖在他裸露出的上身，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孢子微弱的活动，孢子是他的眼睛。 刀刃相见，寒光不止。 花唐时而拟态侧方突袭科塔尔下身，再在对方格挡之际手向上穿划，但科塔尔就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锁定他，迎刃而解，刀刀与他的指刃碰撞。 花唐他急了，优雅的脸色是愤怒：“你不是原人类吗！医师会的新基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科塔尔只有沉默，手腕寸力刀刃甩出，一个圆弧回旋斩落花唐左侧大把长发，稳稳再接住刀柄猛掷出钉向花唐的胸膛，动作流畅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 “我的头发！”花唐连退数步消失，刀沾了点血落在地上，渐变色头发散落擂台上。 擂台上的打斗过于精湛，韩烬也没想到科塔尔用刀这么厉害，想起了之前在中央银行和雪乡真是千钧一发。 科塔尔手臂肌肉力量感十足，脖颈左右两边血迹干涸，他根本不废话，调整呼吸快速捡起来短刀，用皮肤感知，等待对方下一次进攻。 太帅了，韩烬花痴犯了，心里更加坚定想法——我一定要重新得到他！ 不愧是我少年时暗恋的男人！ “韩烬，别发呆。”科塔尔沙哑声音叫回神对方。 花唐的声音从擂台四面八方传过来：“到底是什么基因！什么基因！你向医师会买了什么基因。”他大笑掩饰愤恨：“你怕告诉我，你怕我也拥有是吗！”嫉妒超越自己的基因能力。 花唐依旧没有得到科塔尔的回答，在疯子眼里基因改造是进化。 擂台上气氛焦灼，韩烬蛇类预警突然感知危险：“喂。”这种时刻也叫不了本名，只能将错就错喊了一声：“心肝你小心！” 科塔尔狠瞪了韩烬一眼：“不能动把嘴也闭上，小心被杀。” 突然花唐出现在科塔尔侧方，薄唇开裂，巨大的螳螂口器弹出直取科塔尔脑袋。 能把花唐逼到露出丑陋本态的情况实属罕见，口器锋利带有厉刺，犹如开刃钳夹，咬合力极强。科塔尔收到提醒，鹞子翻身紧跟着一踢正中花唐软腹。 疼痛让花唐面容更丑陋，喷出唾液，但随了他的愿，隐了身型直奔韩烬索命。 规则里可没说擂台不能杀韩烬，他比谢凝还要卑鄙。 科塔尔感受不住周围环境变动，睁开双眼灰色的眼眸里平静如水。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花唐的口器已接近韩烬的脖颈，韩烬突然拽住手腕上的手铐拉拽身躯猛地向上：“想咬你爹？”紧随其后一柄短刀精准抛掷窜来，从太阳穴贯入扎穿了花唐脑袋，鲜血顺着刀柄缓缓流出。 一气呵成，俩人默契。 幸好韩烬反应快，关键时想清楚对方的暗示。但这一活动，胸膛位置的血又渗出点，撕裂般疼痛让韩烬倒一一口凉气：“嘶…” 花唐并没有立刻死亡，直挺挺倒在地上，嘴里螳螂的口器做些器械咬合动作，奄奄一息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他银色渐变粉的长发散落来，狼狈又可怜。 擂台周围的拦挡被撤掉的第一时间，科塔尔一把拿过兔女郎手中的钥匙，为韩烬解开手铐：“你能站起来吗？”科塔尔没计较那一声心肝，清楚是不能喊名，但也知道韩烬的调戏。 现在不装柔弱什么时候装，韩烬苦笑摇摇头，下一秒就被科塔尔公主抱了起来。 身体散发的温度让蛇狂喜，韩烬识时务装得弱不禁风依在胸膛上，耳朵能听见科塔尔有力的心跳声。 值了…太值了…死而无憾… “胜利者是…”兔女郎转头问科塔尔：“你叫什么名字？” 科塔尔：“韩烬。” “胜利者是韩烬！”通知响彻dxc，人群不管是谁死谁活，只悲伤输掉的钱，兴奋赢来的钱，为这场血腥暴力的擂台比赛高喊：“韩烬！韩烬！韩烬！” 如翁治也松了一口气，走向下台的科塔尔：“老大，咱们快走吧！”偷瞄了一眼韩烬，内心凌乱，我靠，他们俩是真的？ 我的老大有旧时代斯德哥尔摩，爱上了偷他的东西的小偷。不对，应该是狡猾无耻的小偷勾引懵懂无知的老男人？ 也不对…… 老男人色诱小偷？小偷骗心老男人？ 不对不对… 如翁治脸色变化精彩，波尼娜都看不下去暗中踢了他一脚。 如翁治：“嘶，疼。” 科塔尔不解：“怎么了？你也受伤了？” 如翁治：“没有没有，老大咱们快走。” 第51章 花唐dxc圈养的小弟围上来，表情有恐惧，有畏惧，他们不敢动手却又虚张声势。 波尼娜两把冲锋枪一抬，剑拔弩张笑着面对他们，语气透露狠辣：“你们要来试试做筛子吗？” “比赛承诺在，他们不敢，走了。”科塔尔双手托抱韩烬，人群为他们让出一条道路。波尼娜断后，双手持枪威慑他们。 韩烬用极小的声音说：“心肝，你心跳好快，紧张什么？” 科塔尔咬着牙情绪稳定下来，忍受着韩烬性骚扰：“你听错了，我没有心脏。” 韩烬：“怎么可能有人没有心脏，明明就在这里。”他的手贴上去，胸膛温热，里面跳动的有力。 现在斥责韩烬不太对，但科塔尔觉得自己被骚扰了，他对韩烬印象改观了不少，所以忍着，到忍着忍着那只手还在摸，实在是忍不了：“我看你能自己走路了。” 韩烬：“不行，还在疼，你知道没有心脏人活不了吧。” 科塔尔执拗固执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自从科塔尔能力暴走毁坏实验室后，深信不疑是孢子繁殖吞噬了007号实验体，严重的抑郁情绪与精神障碍创伤让他偏执相信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器官已经死亡不存在。为了完成共同的梦想，他没时间顾及自己的问题，是在占据左城之后，由黑海豚监狱里那对海豚实验体诊断，确认他患上了一种精神疾病——科塔尔综合症，之后他为自己取名科塔尔，让自己记住那场暴走，那个他。 韩烬还在嘟囔：“怎么可能，我摸摸，我摸摸。”他脸色惨白，一身干涸的血迹脏透了。看见对方胸膛上某一处粉色克制不住傻笑，猥琐地吸一口口水：“我摸摸。” 走出脏乱的dxc，科塔尔脸色极差，隐忍克制地把韩烬扔进车里。 aga恰到好处钻出来，在驾驶位置启动车，招呼：“快上车，赶紧走！” 如翁治皱眉：“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话没说完直接被波尼娜一脚踹上深黑色派拉蒙掠夺者。 dxc入口处无数双眼睛贪婪的盯着他们，暗处已经有人蠢蠢欲动。狙击手视力异常好，波尼娜从车窗户探出，两挺冲锋枪架住双手扣动扳机，冲锋枪火力没熄，子弹尽数打在入口位置的墙壁，阻止有人冲出来。 车子开出去百米，波尼娜才从车窗户撤回身坐在如翁治身旁：“快走！” 果然，枪火停止后，有些基因改造者已开始行动，改造的车辆跟踪追赶这辆掠夺者。 韩烬摔在座椅上，疼痛感撕心裂肺，做不了假，生理泪在眼眶里打转。 科塔尔有些愧疚，干巴巴说：“没事吧？” 韩烬故意没说话，让对方更不知所措。眼睛一转，原来他吃这套啊，仔细一想在实验室的日子里确实总是他在示弱引起001的关心。 科塔尔套上衣服，半晌：“你伤怎么没愈合，不舒服可以靠过来。”说完，神色怪异地侧过头看向窗外黑暗的夜色，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 车内气氛诡异，如翁治坐在前排，眼睛目不斜视不敢看向后排。 韩烬如愿以偿枕在科塔尔大腿上，有温度，蛇喜欢。胸膛上伤口正在缓慢愈合，谢凝那一刀确实捅到了心脏，内部恢复需要点时间。 科塔尔僵硬，一动不动：“如翁治，地图拿出来看看。” 韩烬太累了，躺在大腿上没一会就眯眼睛睡着了。蛇类本性让他寻找暖源，脸越贴越近，至于是贴在哪里，科塔尔不方便透露，只是他越来越往后坐，需要转移注意力。 地图摊开，一张旧时代的区域图，如翁治看到标注后皱眉：“老大，那地方是沙漠区域，咱们装备不行。” 科塔尔： “地图给aga看。” 开车的aga心情特别好，刚才在dxc压韩烬赢他挣了一大笔钱，扫了一眼地图，轻松地插进来话题：“原来是西北方向那片沙漠，旧时代那里就有神的文化和神秘气息，我的拾荒者小队也没探索过类似区域，我只能在沙漠边缘等你们，拾荒者的规矩，保证有接应者。”如果在探索时向导发生意外，那就等于团灭，aga的话很现实，他又补充：“并且车是开不进去的，你们需要骆驼。” 如翁治听见aga声音就来气，起身从后面勒住对方脖颈，胳膊卡在喉咙位置：“刚才你去哪儿了！” “要死要死，嘎！”aga手不稳车辆漂移打滑，被如翁治勒出鸟叫，乌鸦的大嗓门刺耳：“嘎！…松手送手！我可没答应你们玩命，喘不上了，气…如翁治！松松松。” 还是波尼娜拽了一把如翁治，他才愤愤不已放开aga的脖子，呸了一口：“你就是怕事，当拾荒者你掉钱眼了。” aga悻悻，白化乌鸦特征的眼瞳里透露一丁点歉意，嘴上：“我可把你当兄弟，别人找我去那里我早就躲远了。” 他们的对话被科塔尔听见，对于沙漠心中隐隐不安。沙漠干燥的环境也会对他的孢子有所影响，但没有雪乡严重。 科塔尔发话：“就听你的，现在带我们去弄进入沙漠的装备。” aga：“没问题，但你别让如翁治再勒我。” 车行驶出很远，外面已经是原始森林，也就是aga这样老练的拾荒者熟悉地形。 科塔尔用食指把熟睡的韩烬脸拨弄开点距离，对方睡的太香了，还说了梦话，嘟嘟囔囔听不清楚。 韩烬梦见了科塔尔认出他，他正在梦里小人得志惩罚把他忘记了的男人：“嘿，让，摸摸…我可疼了，你不心疼？” 第52章 科塔尔没听清全部，只听叫对方说疼，心中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一下，酸楚涌上，撤回手闭上眼睛。科塔尔的内心在对自己说，我没忘记你，别生气，我没对他有什么感觉。 如翁治透过后视镜偷窥到这一幕，凑到波尼娜耳边耳语：“你说老大知不知道韩烬那臭小子把他当作替身？”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前排三人都在八卦，aga也留意着好兄弟窃窃私语。 波尼娜摇摇头：“不好说，但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了…” “都闭嘴。”科塔尔厉声，随后前排与后排座椅间长出来了一道苔藓墙。 第22章 牵手走？ 进入沙漠前期准备工作很重要，尤其是水源问题。aga把车开入原始森林，在天亮时刻停下，远处一阵淡烟升入空中。 “这是哪儿？你不会把我们搞丢了吧？”如翁治对aga在擂台消失不见很有意见，语气不善。 “哪儿的话，再往西北方向走三个小时就是沙漠边缘地带了，这里是为数不多信奉和平的旧时代部落，你们得在这里补充水源和物资，而且他们这里有骆驼。”aga把车停稳，立即转过身看向那堵苔藓墙壁：“咱们叫不叫一声？”他抬抬下巴往那边示意。 右城靠近中央区域附近的原始森林有一些旧时代原人类在此隐居，他们拥有武装力量保护自己，所以不受基因改造的骚扰。 在原始森林里建立部落，自给自足，安定又平淡幸福。 “你是开车的，你去叫。”如翁治疑惑问：“原人类部落能让咱们进去？”末世里每个势力之间关系其实挺紧张。 aga ：“这里的部落我还是比较熟，跟他们交易过物资，表现的友善点应该没问题，但你们的武器得留在车上。” “真麻烦，我是原人类还要这样？”波尼娜把枪扔在车内，钻出车外呼吸新鲜空气。 呃…可一米九八的外表不像原人类。 如翁治把独目黑色眼罩戴好，一只眼暗示aga赶紧叫科塔尔。 “怎么是我？” 如翁治：“是兄弟就去。” aga下车，硬着头皮轻敲了敲后排窗户玻璃。 里面的韩烬已经睁开眼睛，欣赏睡眠中安静的科塔尔，对方口罩上也有血点，他很好奇牵肠挂肚的001究竟长什么模样，抬起手快要触碰到口罩。 那时的实验室。 001实验体说：“我长得不好看你会讨厌我吗？” 韩烬当时回答：“说不定。” 因为这一句说不定，对方的情绪低落了两天。现在的韩烬脑补着科塔尔容貌，龅牙？麻子？还是兔唇？ 随后小声叹了一口气，都想了这么多年，再丑他也喜欢，认了。 刚搭上口罩边，手腕被一把紧抓住，迎上了科塔尔凝重审视的灰色眼眸，他问：“你要做什么！” “早，想献上我真诚的亲吻，感谢你昨天美救英雄。”韩烬仰躺在对方大腿上，红色的眼睛里都是真诚。 “你再得寸进尺就滚下去。”科塔尔每次和对方说话都有几率被惹得头疼，在觉得对方本质还行和必须缝上这张嘴反复横跳。 韩烬看着对方脖颈上的已经结痂的伤，手指触碰了周围的皮肤，引起科塔尔皱眉。 韩烬：“疼吗？” “没感觉。”科塔尔不在乎感觉，大腿往上颠簸两下：“滚下去。” 韩烬：“你抱我下去呗，我还想摸摸。” 在车外，他们听见了一声清脆巴掌声，随后韩烬拉开车门笑嘻嘻摸着泛红的手背下车：“咱们到哪里了？” “就，要进行补给的村庄部落。”如翁治回话，看韩烬的眼神都变了，已将对方认准为老大的男人了。 韩烬身上满是血污，衣服破破烂烂更像是被追杀逃命的小可怜。科塔尔也走下车，脸上换上了低调的黑色面罩，咳嗽一声：“咳，怎么停下来了？” aga极其狗腿解释了一番。 拯救金何时间紧迫，众人抓紧时间往部落里赶路。 由aga在前开路，白乌鸦基因改造者的他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嘴里吹出了悠长鸣响的口哨声，动作帅气洒脱。 片刻周围黑压压的乌鸦成群结队，为aga在天空上作眼指明道路。 怪不得他能领导拾荒者，人类基因与动物特性的基因融合确实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特殊能力，aga虽然融合基因的时候产生了变异，但获得了召唤乌鸦群的能力。 韩烬与科塔尔在队伍最后，韩烬胸口偶尔会传来丝丝拉拉的疼痛感，看向最前面手持工兵刀开路的aga，压低声音和科塔尔说：“你知道吗，在旧时代的传说中，乌鸦原本都是白色的，它作为太阳神的信使为神送出表达的爱意，却因女神的拒绝被太阳神迁怒。于是太阳烧黑了它洁白的羽毛，永远承受诅咒。” 科塔尔在队伍最后，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解韩烬跳脱的想法，无意识被牵入这个话题，疑惑问：“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aga融合什么基因我不关心。” “aga这样无利不起早的拾荒者心甘情愿独自一人跟过来冒险，哈，挺不错的。”韩烬把视线放在走在波尼娜旁边的如翁治，雪乡时也是如翁治第一时间联系到aga，挺不错，真的挺不错。 韩烬看出点门道，科塔尔板着脸又一言不发，专注周遭响动，孢子在他身边围绕，以防突发事件。 第53章 莫名其妙，科塔尔这样认为韩烬刚才的科普。 指望一个恋爱空白又木讷的人看穿一些事情实在强人所难，韩烬翻了一个白眼，更了解科塔尔死板的性格，换了一个话题：“你很会用短刀，之前怎么没用短刀对付我？” 烦，科塔尔放慢脚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越贴近韩烬和他交流，科塔尔就越莫名其妙亏欠心中的那个人，情绪也莫名其妙，他搞不懂。 科塔尔灰色的眼眸里充满焦躁，也引发孢子们躁动。 “喂，我伤还没好，走不动了。”韩烬也说不清恼火什么，嘴一抿，深红色眼瞳收缩，耍无赖往在原地一站。 前面三人没有停下的意图，aga斩落大片热带宽叶植物与藤蔓，特小声狗狗祟祟问身后如翁治：“咱们不停下吗？” 如翁治：“你敢惹他们俩其中谁？科老大不用说了，韩烬？他有多疯你不知道？走，信我的。” “赶紧走！”科塔尔也站住，无可奈何眼前的混玩意儿。 “胸口疼，除非牵手走。”韩烬伸出来手，看见上面还有干涸血点又在脏衣服上擦了擦，示意。 “爱走不走。”科塔尔最近说话频率明显上升，说出来的字数也多了。冷眼瞥了一眼韩烬，直接略过对方，头也不回往前走。 韩烬胸膛一股闷气，对方把自己忘的也太彻底了。 憋屈极了，雪乡忍了那么疼的冰原狼撕咬，擂台上不让他为难，都做这么多事换不来一次温柔。 实验室的时候，001实验体对他说：“别怕，以后我会保护你。” 结果呢，不但没来找自己，还转眼忘了自己。 韩烬撅着嘴能挂油壶，踢路边的石头泄愤。亏自己以为他死了四处乱跑完成曾经的约定，他骂着：“傻人有傻福，大傻啵没有，薄情寡义遭雷劈，劈他个嘎嘣脆，老蘑菇臭孢子，单性繁殖的孤儿院院长，呸，我呸…” 走出几米远距离的科塔尔额头青筋跳动，跟韩烬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棉花还要耍流氓说：“诶，你手好滑哦。” 韩烬本性不坏，他就是顽劣，他就是顽劣… 他不懂事… 科塔尔深呼吸给心理做建设，转头再看，对方满脸落寞嘴角下弯，又不服气又装潇洒的倔强劲儿。 科塔尔又耐住性子，开口： “韩烬，金何的情况耽误不得时间。” “来了。”韩烬闹小脾气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给台下就下来，追上去很自然牵上科塔尔的手。 紧接着又是一记清脆抽打声，韩烬揉手背皱眉先声夺人骂着：”你有病啊，很疼的。” 科塔尔口罩下表情严肃，双手插入黑色外套兜里避免某人的咸猪手，专注赶路。 如翁治更坚信自己的认知，向二人得意：“我说的没错吧。” 天空上乌鸦叫声刺耳凄厉，越来越大声。 aga意识到快到了，半晌过后，砍掉一片巨型阔叶后，旧时代风格的部落映入眼中。 “到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过去和他们的领导者交谈，他们很警惕陌生人。”aga作为拾荒者中引路人很靠谱，将工兵刀插入后腰刀鞘，双手高举证明和平没有敌意进入部落中。 蚊虫很多，但韩烬蛇类基因体内有毒素存在，蚊虫不敢靠近，另一个可以称为行走的孢子，更不招蚊虫，可苦了波尼娜和如翁治，两个人在原地跳起了霹雳舞，巴掌声音没停止过。 波尼娜拍打脖颈，手掌上一滴血点和蚊子尸体：“靠，一会我要被吸成干尸了。”转过头幽怨的看向不招蚊子的两人，哀怨：“凭什么？”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点事。”韩烬抓了抓短发，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靠近右城的原始森林区域有巨型蚊子，医师会基因改良优质废物，被扔在原始森林里自生自灭，和人一样大，一口一个小朋友。但好在它们没法繁殖，数量不多，咱们不会那么背的。” 除了科塔尔其余两人听得冷汗直流，异口同声：“你吓我们玩呢吧？” 韩烬慈祥：“为父有那么坏吗？” “别不要脸！”波尼娜要不是看在韩烬之前擂台英勇行为和他受伤了，一定一拳打过去。 韩烬有眼睛偷瞄科塔尔，这么镇定没反应？ 好消息aga没多大一会就回来，并且也带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同意咱们进入，但是要用钱或者物件交换，你们只能在部落东边的地方落脚，只能待一天。” 韩烬：“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们，我会每天派一只乌鸦去沙漠边缘等消息。”aga语气生冷，他还记挂那辆房车，但此刻又没办法跟韩烬算账，主要是擂台上对方给他震撼到了。 韩烬叹了口气，怜悯眼神：“你真的太注重利益了，放不下就得不到啊，可怜。”话里似有所指。 aga：“你胡言乱语什么？”他有点心虚，又觉得对方应该不会知道，一头雾水。 众人抓紧时间进部落，在入口处一名深麦色肤色的年轻女人迎接他们，她穿得让人过目不忘，头顶黄金圣环固定了乌木色波浪长发，白色棉麻裙遮到小腿，腰间挂满了铃铛与动物骨头，手臂上是青黑色藤蔓缠绕女性的神像图腾，她模样像旧时代的祭司。 她紧绷着一张脸，说：“乌鸦已经告诉我你们要到来了，作为进入部落的礼物呢？”伸手一指波尼娜：“我感觉到了她是正常人类，她可以直接进入部落，这是我们对同类的友善。”她食指上是一条青蛇缠绕其上的图腾。 第54章 波尼娜诧异，在科塔尔眼神示意下走过去。 aga用随身带的水晶交易过，所以他也可以进村子，剩下三人犯愁了。 韩烬打量女人，心中恶向胆边生。但此女就像是能窥探到人内心深处，她一扬手，身后部落里的人们把部落入口处防水布拉开，旧时代遗留的导弹让韩烬望而却步。 上面中字他认识，这可不兴挑战啊。 韩烬尴尬一笑，伸手从兜里拿出那柄蝴蝶刀：“这个可以吗？” 女人摇摇头，闭上眼嗅探空气又突然睁开眼：“我要你身上的蛇毒，那会让我们狩猎的箭更容易猎杀猎物。” “你怎么知道我有蛇毒？”韩烬攥紧蝴蝶刀警惕起来，眼睛狠盯住女人：“aga说这里都是原人类，你真的是原人类吗？” “旧时代的人们有信奉万物有灵，我是存活下来的沟通者，森林，河流，都有它们的精灵，它们会告诉我它们知道的事情，死去的苍鹰，过世的人类，能量未消失他们就可以和我沟通，在那个时代，人们称这为通灵。”女人大方解释到，她拿出玻璃器皿递给韩烬：“我还知道你的苦恼，过去，未来，那个人会做到允诺，爱情的果实在成熟前都是苦涩的。” 韩烬将信将疑，接过玻璃器皿犹豫之际，女人贴到他的耳边说：“他会爱上你，他现在已经有心动的感觉，疑虑、遗留障碍阻止他，但我看到了光。”她身上有令人安心的雨后森林味道。 恋爱蛇立刻信女人有本事了，韩烬痛快咬住玻璃器皿，小尖牙弹出将毒液送出。 科塔尔没听到二人耳语，视线一直在他们脸贴脸上，感觉不爽。轮到他走上前，他拿出一沓钞票递过去：“可以吗？” 女人摇头：“你很特殊，和森林能量接近，离开时为部落重新挡住你们砍伐出来路吧。” 科塔尔一个念想，孢子附着到那条路上的树木上，繁殖扩散，等离开的时候激起活性，孢子类植物就会把路堵上。 做完这些，女人就如同感知到了科塔尔所做，放他进入部落。 韩烬从后面伸手自然搭在科塔尔肩膀：“她可真神啊。” 科塔尔：“啧。”挪开身子，韩烬差点摔倒。 就剩如翁治了，如翁治较劲脑汁想，身上一个钱夹，一把掠夺者备用钥匙，还在继续想身上还有什么时，女人伸手拿了如翁治脸上的眼罩，露出鸟类眼睛的他很不自在，慌乱伸手去抢：“诶？诶？” “这个你以后会用不到的，可怜人，你什么都没有，进来吧。” 如翁治感觉自己好像被嘲讽了，张嘴欲反驳，我可是拥有旧时代豪车、摩托、军火，话没等说，被波尼娜捂住嘴夹在胳膊底下拖进部落中。 波尼娜： “别挣扎，乖啊，赶紧闭嘴进来吧，人家不要东西你就不要装逼送上门。” 第23章 在冰与火的欲里挣扎 他们只被允许在东边活动，一间有树木垒砌成的小屋，非常原始。 再往后面森林走，有面积不大的天然温泉。 几人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如翁治失去了眼罩后深金色左瞳一直淌眼泪，眼睫毛湿漉漉的。植入夜鹭基因的眼球提高了夜视能力，同时也有畏光缺陷。 如翁治嘴上抱怨：“凭什么不要我拿出来东西啊？” “我看起来很穷吗？”他在他们中间愤愤不平叫嚷着，迫切炫富证明自己：“ 我和aga上次拾荒，旧时代切诺基一系列我都有，我怎么就贫穷了？”他伸手拽aga胳膊：“你说句话啊？” 韩烬翻白眼，冷眼嘲讽：“你直接去跟部落女首领提亲吧，家底都给人家。” “你！” 韩金：“我很好谢谢你，我可不会上赶着傻呵呵。” 科塔尔在跟aga沟通：“骆驼的问题怎么解决，你说这部落里有，他们愿意提供帮助吗？” aga当如翁治透明，使劲拽回来胳膊，面对科塔尔他很自信：“我和他们部落首领说了，在明天离开的时候会卖给你们四头骆驼。” 科塔尔：“水和食物呢？” “我去弄，但是我要提一点小佣金。”aga露出奸商本性，不忘获利。收获了一沓钞票他立刻挂上笑容：“科老大，保证让你明天准时启程。” aga离开，如翁治说不过韩烬，只能找波尼娜去嘟囔，结果招到暴打。 一旁的韩烬难得安静下来，眼睛没离开科塔尔的身上，在品味女领导的话，心情是格外的美好。 又想到如翁治说的切诺基，他在一本旧时代的杂志上看过那种车，再与现在aga开的掠夺者对比，还是掠夺者更大。如果把科塔尔拐走，两个人的话还是需要大一点的生活空间。 韩烬打起来掠夺者的注意了。 科塔尔皱眉看一言不发的韩烬，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韩烬立刻吹了声口哨，很流氓的样子：“我要去睡一会，欢迎你一起来午睡。” 科塔尔直接无视了他，昨天连夜赶路，大腿由韩烬枕着，他只能维持坐立姿势，一路上没怎么睡觉，脖颈僵硬发疼，尤其是身上干涸的血迹，是挺需要清洗一下。 科塔尔沉默离开，在周围寻找水源。 原始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照射进来，空气里大量富氧，科塔尔非常喜欢的环境，他基因里携带的孢子在这里也是异常活跃。 他在一棵倒树后面发现了野外温泉池，由岩石垒砌圈起来的池子有人工痕迹，一看就是部落里人做的。 第55章 在末世来临后还经历过一场大规模地震，原旧时代的陆地有些沉入海中，有些则是飘动和另一块陆地接轨，所以才会出现越过原始森林会出现沙漠的奇异现象。 地质与环境改变，原始森林的温泉也不奇怪。 科塔尔脱了身上的衣服，精壮强悍的身体光滑细腻，他走进水中，温暖的水包裹他小腿到大腿再到结实的腰身。科塔尔仿佛回到了培育罐，但空气里是自由的风，森林中细微的动物声音，又在提醒他这里是外面的世界。 科塔尔疲惫的闭上双眼，双臂展开搭在周边岩石上，黑色的长发自然垂过肩没入水中。 不自觉的想到了dxc擂台上的韩烬，平静恬淡的脸上浮现出纠结。 自从他领导左城之后就一直在处理不断的问题，责任要他作出每个正确的决定。他一直踩在平衡木上容不得半点懈怠，突然有个人为他做了决定，感觉很… 科塔尔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死亡的心脏突然活了一下。 曾经的实验室里，那个少年在夜里说：“001，明天我的实验要是成功了，我可能会获得能力，要是能逃出去，我们一起走吧，我有能力保护你的。” 科塔尔透过那个排风口听见对方在偷偷小声抽泣，猜想今天实验内容应该让他很痛，贴在那个小小的通风口说：“我相信你，不哭了，我们会离开这里的。” 没有人要拯救他，带他离开，只有那个少年愿意做出承诺。 白色像胶囊的实验舱科塔尔缩在角落里，格外珍惜夜间的时间，幻想少年的模样。 其实他也不知道能否逃离这里，也说着美丽谎言安慰夜间里脆弱的对方。 第一次体验到被保护得科塔尔无意识地在脑海里把印象中的少年贴上了韩烬的脸，突然心脏猛烈地跳动两下。惊慌，羞愤充斥胸膛，科塔尔猛睁开眼睛，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韩烬吓了一跳。 孢子不受控制，突然扎入泥土里繁殖迸发，一朵艳红色蘑菇拔地而起猛撞在韩烬的脸。 “痛痛痛！”韩烬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措手不及，鼻梁一酸疼痛，热流涌出，手赶紧捂住鼻子，血从手指缝渗出。 科塔尔立刻稳住情绪，控制住散发出来的孢子，严厉呵斥韩烬：“你来做什么！”什么都没穿的情况他只能在温泉里瞪着眼睛，灰白色眼睛一闪而过惊慌随之才被恼火覆盖。 蛇行动都是没声音的，韩烬是尾随过来的。偷窥到对方脱光入水才行动，打得什么心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担心你啊！”韩烬不甘示弱吼回去，鼻子太疼了，让他生理泪泛滥了。 狼狈擦拭鼻血的样子让科塔尔涌起一丝愧疚，他在温泉里凑到韩烬身边，伸手去碰韩烬练：“很疼吗？手拿开，让我看看怎么样了。” 韩烬半蹲在水边，挪开手，鼻子涌出两行血，眼眶湿润眼泪不经意流淌出滴在科塔尔手的虎口处。 就像是热水烫手般，科塔尔手一抖，快速撤回来，又为行为找补，撩起来点水给韩烬擦掉，声音有两分不自然：“怨你自己。” 韩烬体内基因修复了鼻腔里破裂的毛细血管，看科塔尔倔模样，他想恶劣一下了，于是维持可怜兮兮含泪模样，双手却抓着背心低边往上一脱，嘴上：“我也洗洗，都是血。” 科塔尔咬牙激动：“滚出去，我洗完的。” 韩烬：“你给我打出血的，都是男的一起洗洗怎么了，你害怕我？还是说你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他很会用激将法。 科塔尔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冷冷呵了一声后转过头不去管烦心的来源。 韩烬如愿进入到温泉池里，温热的水让有蛇类基因的他非常舒服，眯起红色的眼眸。 他身材比科塔尔小一些，皮肤继承了蛇类基因里的光滑，浅笑时那一个酒窝也浅浅的，问离远远的科塔尔：“要不要喝酒？”起身转过去拿扔在地上没了标识的酒瓶。 科塔尔看见了他光滑的背部，蝴蝶骨分明在皮肉之下随着拿酒的动作而动，避开眼睛不再去看，因为有些翘挺的弧度也露出水面。 “你自己洗吧。”科塔尔即将起身瞬间被韩烬一把拽住了手腕。 “怎么了？”韩烬没有掩饰的情绪暴露无疑，是瞬间的惊慌，再加上之前被撞疼泛红的眼尾，透着不符合他毒舌顽劣性格的委屈感。 没等科塔尔甩开他，他就自觉松开手：“我没恶意，就喝点酒放松一下，我能感觉到你讨厌我。” “不是。”科塔尔脱口而出否认，这种感觉让他很焦虑，不断想起心中的那个人，更烦躁。这样的韩烬，他说不出要走的话了，僵硬坐在水里，维持活人勿近的状态。 “我从aga那里偷来的，这瓶酒应该有点年份。”韩烬给点阳光酒灿烂，端详酒瓶找不到一个文字，褐色液体在瓶子中透露完美的色泽 品尝才能得到答案，韩烬熟练的开瓶。 “砰”地一声，褐色酒水喷出泡沫，一些还滴入温泉水里。 科塔尔不满：“你很喜欢偷东西？” 韩烬回答：“aga可是拿了你好大一笔钱，放放血怎么了？”他把酒瓶递给科塔尔。 “所以你就偷他东西？你不觉得你有时候的行为很差劲吗？韩烬，不遵守规则和底线，和右城搞实验的人有什么区别？”科塔尔难得吐露心声，几日相处下来韩烬的行为并不是大恶之人，从他舍身救金何的举动来说，科塔尔是动容的，希望对方可以到左城安稳生活。 第56章 “过于的放纵就失了人性，你我没法选择被培育出来，即使我体内有其他基因的存在，我想我还是人类吧。”科塔尔接过来酒瓶，摘掉一半面罩，左脸还遮住大半，露出来淡色薄唇。 终于见到了那张脸，韩烬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龅牙，目不转睛盯着科塔尔的模样。对方清冷严肃五官立体深邃，配上深灰色眼眸很有旧时代北欧人种的感觉。 科塔尔闷了一口烈酒，浓于的麦芽味混合樱桃味，口感很辣，进入到喉咙又很柔。 韩烬面对说教，叹了一口气，慵懒地滑入温水中：“我得先活下去，才能做人啊。”他手指拨弄水面，无奈落寞，水泛起涟漪。 他又说到：“又没有人保护我，不这样或许我早就死了。要不是你能力的威慑下，我们初见面那次我压根没想过真给钱，我想做人，但体内的蛇类基因让我冬日里会进入倦怠期，再冷就会冬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窝在房车里挨过冬天，没有食物我会死的，流浪者是需要钱的。” 最初的矛盾被刨开，科塔尔从未深想过韩烬的动机，原以为他只是单纯贪财。 如果当初他没有硬要韩烬钱，两个人就像两根平行线不会有后续交集，命运真是复杂的东西。 科塔尔做的没错，而韩烬也有自己的原因。科塔尔理解在混乱的末世活下去都有不得已苦衷。 “怎么不来左城，你的情况在左城会被很好容纳，冬天里会有收容地解决你的问题，每个人在左城都能有合适的位置。”科塔尔委婉发出邀请。 左城被治理的真的很好，每人都有相应的职责，一些被改造的实验体在特殊情况无法正常生活就会有其余人接替，有专门的收容地照顾这些特殊情况的人。 韩烬伸手拿过来酒瓶，对瓶口饮了大口，酒精让人可以敞开心扉：“左城太过于完美了，越是完美的东西，越让人觉得不真实。空气里遍布你未发育的孢子，所有人都是在你孢子的威慑下才安稳生活，至于他们真的喜欢这些就不重要了。平淡了，向往刺激的心就会活跃。”韩烬又喝了一口酒，含住瓶口瞬间想到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左城正如韩烬所说，因为遍布科塔尔的孢子，相当于被监控状态，有些人们才保持清醒理智遵守规矩。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温泉让韩烬体温升高，血液都是热的，十分舒服，让脸颊都浮现一抹红晕，也让酒液更快速渗透吸收。 科塔尔扫了对方手中的酒瓶子，没有多言。袒露观念让他们的关系拉近了几分，没拒绝韩烬又递过来的酒，看着瓶口停顿了一下，手僵硬一下，仰头没有碰瓶嘴倒入口中酒水，喉结随吞咽活动。 韩烬看入迷了，科塔尔身上有种特殊魅力。 二人共饮一瓶酒，直到空瓶。 黑长发美男浴中品酒，养眼。韩烬又注意到对方脖颈上结痂的伤疤，看在眼里只觉得扎眼。 韩烬在酒精作用下胆子更大了起来，游到科塔尔身旁，伸手抚摸上对方脖颈上的伤。对于正常人的体温来说，韩烬手指上的温度还是偏凉，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轻轻摸上了结痂。 科塔尔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侧头躲避开：“你做什么？” 落下的水珠落在科塔尔锁骨凹陷处，成了一汪小池，韩烬没了流氓的气质，满眼关心：“很疼吧？沾了水会发炎的。” 科塔尔喉咙一紧，声音沙哑：”没什么感觉，你呢，你受那么多伤不疼吗？”伸手把韩烬的手推开，被触碰到的皮肤隐隐发痒，猫科动物的爪尖勾过心肉般。 左城的居民都在乎的是他能不能解决问题，没人在乎他疼不疼，科塔尔冷着脸。情绪越来越复杂，攻击他空荡荡的胸腔。 “很疼，但我学会了忍耐。”韩烬望着科塔尔的眼睛，万般情绪翻涌，温泉让他身体过于温暖，也躁动异常。 下一秒，韩烬贴上了科塔尔的嘴唇。粗暴又流氓，伸手抓拽住了黑长发，科塔尔反应激烈，本能张嘴却被顶入微量蛇毒。 少量蛇毒只使科塔尔短暂麻痹，孢子也安静下来。口腔内大量唾液分泌，他单手掐住了韩烬脖颈，却没办法阻止这个过于复杂的行为。 韩烬早就想这么干了，在雪乡认出来对方的时候就冲动着。 酒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为所有冲动背了黑锅。 科塔尔掐在韩烬脖颈上上的手使力又没致命，感觉到了喉结在他掌心活动，他是有力量阻止的。 “唔…！”惊乱，愤怒，燥热，混乱，一股活力注入科塔尔患有科塔尔综合症的身体里，他另一只搭在岩石上的手攥紧了拳头，骨骼在作响，手背青筋凸起。 纠缠，进退，吞咽，韩烬有微窒息症状可更刺激，逐步加深。微凉的唇碰上正常的体温，他在逐步加深。 舌尖在勾舔，二人都说不上熟练。有一个瞬间，科塔尔竟然变为主动方，动作比韩烬更加强悍急迫。相互感受到了浓重的呼吸。 韩烬发出了轻声：“嗯…。”不甘示弱的回敬，蛇的舌头是灵活柔软的，淡淡的酒味扩散开。韩烬的手穿入黑色发丝，谁也没有闭上眼睛。 在彻底沉沦的前一秒，科塔尔清醒，深色痛苦狠推开韩烬，一拳头打在他的脸颊，脸上愤恨懊悔，飞快把面罩戴紧，逃离温泉，在岸上慌忙穿上衣服，留下一句：“再胡闹就滚走，我再警告你一遍，我心里有人！” 第57章 韩烬硬挨了一拳跌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狼狈爬出来只看见一个背影，剧烈咳嗽几下后摸着肿起来的脸颊叹口气：“怎么像我欺负了他。” 啧，但笨拙又青涩的感觉可以证明对方经验为零，韩烬心情大好，眼见为实，科塔尔某地方的蘑菇有微微反应，形状也很客观，两条腿也足够结实，腰也够漂亮。 韩烬笑容更下流，也不是没有反应嘛。想到女首领的话，他对攻下科塔尔他很有信心。 第24章 “因为你背叛了你？” 科塔尔心里有人，究竟能是谁呢？ 温泉里只剩韩烬一人，他靠在光滑的岩石上，双臂放松地搭在边缘享受着泡澡，冥思苦想科塔尔心中的人究竟是谁。 如翁治？韩烬嗤之以鼻，对方追着波尼娜欲言又止的样子也就一根筋的波尼娜没感应吧。 韩烬想了一下，飞快排除左城黑海豚监狱里的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森淼身上，是从科塔尔从没让对方涉险的角度猜测的，韩烬平静的脸上掩藏了不爽。 深红色的眼睛中一丝蛇类阴狠厉气一闪而过，心在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只要抢过来就还属于自己。 另一边aga搞定了水和食物，他回到落脚点找到如翁治。他看波尼娜在木屋里休息，只有他和如翁治两人。 这种情况下aga开口：“喂，和我去拾荒者吧，天天跟着科塔尔屁股后头跑有个什么劲儿。” 如翁治捡来一堆树枝，正蹲着点火。没了眼罩的他只能闭上左眼鸟瞳，样子看起来很呆，抬头诧异看向aga：“啊？我和你去拾荒者做什么？” “那你跟着他们玩命干什么？你不觉得跟着你们的科老大很危险吗，去沙漠这件事情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拾荒者只为自己而活，跟我一起去捡捡旧时代能用的东西，肯定比现在自由。”aga递过去精致的黄金打火机，上面复杂繁丽的图腾一看就是拾荒来的好货，卖也能有不错价格。 aga叹口气，真心实意地说：“如翁治我是把你当朋友，别人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乱七八糟的事儿能避开则避开，拾荒者就从来不参与这些破事，我们有相同爱好，旧时代那些东西不会有人能抢得过我们的组合。” 如翁治没接过来打火机，直起来身，极其严肃认真：“我觉得现在跟着科塔尔很好，小a你忘了我们在实验室被关在鸟笼里的日子了。”他从裤兜里拿出来火柴盒，擦出火光扔在干树枝里，但并没有点燃，他反复了好几次才点燃了干树枝，有些东西不是一开始就有效果，坚持才会发出希望。 “别再说这件事了，我有自己的信仰。有旧时代的那些东西我就玩一玩，没有我也无所谓。”如翁治深褐色柔软的短发被风吹凌乱，独目倔强看向aga：“别再说了，把你漂亮的打火机收回去吧。” 微弱的火种或许会在一阵冷风中熄灭，但总有一颗火苗会反抗点燃枯木。 aga与如翁治原本是原人类，他们属于是自愿参与医师会的基因改造。他们那期项目基因专为鸟类，实验站模拟场景为是钢铁鸟笼，每位接受改造的人类要在里面生活。被观察期间的回忆并不美好，如翁治被摘除掉左边眼球，而他注入乌鸦基因失败发生变异返祖，被视为残次品，aga还欲张嘴辩驳什么：“可是…” 科塔尔走过去，眼神冷漠能冻死周围的人，气氛不对打断了如翁治和aga的谈话。 “科老大，你干什么去了？”如翁治换上没心没肺的模样，依旧没有眼力往枪口上撞。 科塔尔已经戴好简易黑色面罩，露出来的深灰色眼睛抬眼一记眼刀仿佛扎在如翁治身上，异常冷漠地说：“做好你的事。”科塔尔的长发发稍还滴水，身上是潮湿感，酝酿着闷气，不再理会任何事情走进木屋。 他现在情绪乱如麻，愧疚心虚又恼火，科塔尔第一次不知该如何面对。 “这是怎么了。”如翁治纳闷，把气发在aga身上：“让我生火，能吃的东西呢，都快饿死了个屁的！” “呃…”aga被攻击的也傻眼了，怎么就迁怒我了？他呆愣愣答复：“女首领说等会送来吃的。” 能量守恒定律，怒火总要发泄出去，总要有人承受怒火。 火堆添柴，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了。 又过了会，韩烬拎酒瓶脸红扑扑回来。aga打眼一瞧就看见珍藏的酒，咆哮叫嚷：“韩烬！你他妈的偷我酒？！”东西是他藏在车里准备带走的，明明下车的时候这家伙手里什么都没有，现在怎么就剩底了？ 韩烬当人面仰头又灌了一大口，樱桃味浓郁，酒香十足：“啊，怎么了？科塔尔也喝了。”带上一个凶的，欺软怕硬的人就不敢找麻烦了。 “你，你，你特么的真无耻。”aga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科塔尔可没韩烬好惹，手指指着韩烬：“你等着，房车的账咱们早晚得算清楚了。” 能量守恒定律第二条，受得气转移发泄出去。 韩烬耸肩：“现在是下午，可不是早晚。”气得aga彻底闭了嘴。 如翁治发现韩烬短发也湿漉，又和老大同一个方向走回来，于是问：“你又干什么去了？” 韩烬把瓶底那点酒全部灌入胃里，神秘兮兮笑着，脸上酒窝都散发邪气：“和科老大打…嘿，打啵去了。”他黑色短发也湿，身上是一股雨过森林的清新味道。 答案太惊世骇人，听见的二人都愣在档次昂，只有如翁治单只眼睛透露愚蠢，问了一个他好久许久的问题：“老大长什么样子？帅吗？” 第58章 韩烬得意笑着，笑容又坏又痞，没回答，留下二人目瞪口呆。 好的谣言要给人就想象空间。 aga发愣地问：“他们是真的吗？” 如翁治：“我不敢知道，但我也不敢不信，又不敢相信，韩烬之前醉酒还说老大和他喜欢的人像，我现在不敢再往深了想。” aga被震惊出来乌鸦聒噪地叫声：“啊嘎…！？” 想象的空间太大，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天已经接近日落，每人都得到充分休息。原始森林的夜晚来临前，空气骤然阴冷潮湿，温度下降很快，天空染上不常见的淡粉中透蓝黑的基调。 女首领带领部落的人用木杆抬来了一头野山羊尸体，站在木屋之前，呼唤着：“外来人，山野之灵已经告诉我你们此行的意义，为了拯救一个无辜的生命韩它们愿意送上帮助。”女首领把野山羊尸体放在众人面前：“它就是你们的食物。” “你的意思是它意愿被我们吃？”韩烬看了看山羊，觉得女首领的话说不出滋味，有种奇怪的情绪让他不舒服。 “世间万物皆有灵，你说的对，它是自愿的。它帮助了你们就会再入自然，自然会再孕育新的生机。行走世间，杀与被杀，生与死，自然亦是如此，心怀敬畏不失灵性。”女首领的话晦涩哲学，她身穿一条熊皮袍，手持鸟喙杖，长发末梢坠有数十个动物小骨头，在他们眼前戴上了祭祀黄金面具。 她仿佛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另类智者，兼任与神灵自然沟通的使者。 科塔尔也在旁沉默看着，认为尊重自然的人不应被打扰。 女首领在火堆前开始仪式，抽出腰间弯刀的瞬间，韩烬警惕激动地弹出口腔中的蛇牙。 而女人只是自顾自念起复杂的语言，可没人能听懂她的语言。身后的部落人们纷纷开始吟唱，火苗噌地蹿起一仗高，女人绕着火苗开始舞蹈，她们在天黑之际进行旧时代的一种仪式。 韩烬见没有什么危险放松下来，蛇牙又重新藏起，凑到科塔尔身边，偷问：“她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科塔尔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点，不想与对方再过多接触，恢复沉默冷漠的劲儿。 韩烬：“你回来后一直在睡觉？” 韩烬：“喂，你怎么不说话，泡水泡哑了？”下一秒他的口腔被一个大白蘑菇堵住，只能发出唔唔唔的闷声，注意力转移到扣出来蘑菇上。 科塔尔心乱，刚才在木屋里休息时梦回实验室与007号实验体对话，梦里青涩少年音问他：“外面的世界好看吗？” 他在梦里的回答是：“没有你，挺无趣的。” “那酒好喝吗？”这个问题让科塔尔局促不安，心虚，下意识想到了在温泉柔软的触感，他在那里吞咽下含有蛇毒的唾液。面对梦里五官模糊的少年，他连回答都支支吾吾：“没多好喝，酒不是什么好东西，酒挺难喝的。” 梦中白色单调的实验室里的通风口传来了混樱桃味的麦芽酒香，科塔尔胸膛心跳突然加快不安。 “你背着我喝酒了是吗？”少年声音有几分抱怨，声音越来越近。科塔尔如曾经般忍不住凑近排风口，他的体温在上升。 而那个声音又说：“我也想尝尝。” 排风口另一端竟然传来爬动声音，那细微勾动心弦的声音越来越近，科塔尔终于在排风口看见朝思暮想的人，但瞬间惊醒浑身冷汗。 现实中，此时此刻木屋里波尼娜在远处角落里酣睡。科塔尔坐着的周围迸发出小树蘑，展露了他情绪有一瞬间波动了，他后背冷汗淋漓，因为梦中少年的脸与韩烬重合了。 太荒谬了。 女首领跳完祈求仪式，仰天长喊，声音凄厉哀长似兽似人，她在以她的方式在以述说通天，问天为外来者讨要平安。 原始的呼唤让人充满敬意，所有人都沉默专注看着她。 一切都做完之后，她开口说到：“我为你们祝福过了，今夜过后就启程吧，这是我们部落能为你们做的所有事情了。”她一个招手，旁边扎马尾的女孩送上衣物。 女人又说：“在沙漠中白色行动方便，更耐热，外来客付出代价换取这些东西了。”她在对科塔尔说话。 外来客指的就是aga。 衣物是旧时代的白色纱袍，还有水壶、食物等装备，一并交给科塔尔。 “感谢为我们做的一切。”科塔尔诚恳道谢。 在女首领离开后，那只野山羊被剥皮架在火堆上，炙热的火苗拥有毁灭性又具有创造性，毁灭了野山羊的肉身，创造出了食物。 浓郁的肉香传散开，波尼娜早就饿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紧盯羊腿。 科塔尔则是和韩烬保持距离，火焰时而蹿起挡住对面的视线，时而让他们能看见彼此。 怎么亲完更生疏了，韩烬透过火苗露骨锁定科塔尔，分析着：害羞了？生气了？ 两种都不太像，更像是出轨后痛苦悔恨又刻意保持距离的表现。 诡异的故事感，明明是两个人的故事，现在发展脱了轨道狂野前行。 韩烬憋屈地嘬了一下牙花，感慨古板闷骚的男人真难搞。他从兜里掏出来蝴蝶刀，百无聊赖甩着花刀，想着女领导的话，面对眼前这头山羊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 如果单纯吃个烤全羊谁会产生负罪感，但这头羊有思想，并且说：“我是自愿让你们吃的，吃吧。” 第59章 一种诡异吃“人”的罪恶感。 他们体内的基因都或多或少包含动物基因时候这种罪恶感觉更强烈。 韩烬手里的蝴蝶刀都转出来花了，不断围绕大拇指转圈折合又甩出凌厉弧线，看得如翁治眼睛都直了，在。 夜晚如翁治可以睁开左眼，将韩烬每个动作都能精准捕捉到，太帅太漂亮了，于是他凑过去，犹犹豫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然后问韩烬：“能不能教教我？” 韩烬：“想学啊？”他就像是诱导如翁治，手中的白钢蝴蝶刀转动速度越来越快，大开大合，气势汹汹，刀背围着他的中指快速转了几圈飞到拇指再尾指，明显炫技。 如翁治点点头。 韩烬眼神一直在偷瞄火焰对面的科塔尔，对如翁治说：“想学叫一声师父。” 如翁治脸涨红，不情不愿，但又被蝴蝶刀花样吸引，又实在张不开嘴。 “喝胶水张不开嘴了啊？”韩烬一如既往嘴毒，蝴蝶刀脱手转了四个花再次回到手中闭合收刃，一气呵成，往上添火说：“叫声老师我也可以考虑，要不你和我说一下那个叫森淼的？”话说完，韩烬余光一个劲看科塔尔反应。 对方丝毫没有任何变化，或许有，韩烬猜测有可能是火的原因导致没看清。 “森淼？森淼有什么可说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保证我们后勤的。”如翁治奇怪。 “如翁治吃你的东西。”科塔尔终于发话了，他是不想让如翁治透露太多根据地人员情况，韩烬没表态加不加入左城，知道太多总归是隐患。 在韩烬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呵，果然是那个横眼睛的丑八怪，还娇惯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韩烬心里头的陈醋翻了，他平静外表下藏起来不甘心。伸手一把搂住身旁如翁治肩膀，拉近距离热情至极，说：“他又不是你爹，你听的干什么，我现在就教你。”话里有挑衅成分在。 如翁治身体一僵，第一反应看向狂野啃羊腿的波尼娜，她咬掉一大口羊肉，鄙夷：“如翁治你真没出息。” aga不悦看着韩烬，手中吃完的羊肋骨往火堆里一扔。 科塔尔没吃东西，面罩就像焊死在脸上，瞥了一眼韩烬搂着如翁治肩膀的手臂，拎着一条烤好的羊前腿起身走了。 夜色漫漫，森林里只剩下这一簇火点亮。在厚重浓密的繁叶之外，天中星河长明。 你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谁，哪个人不想被理解接纳呢？这是人类再怎样进化都无法避免的基因。 五个人，五个心思。 一只野山羊，波尼娜狼吞虎咽吃掉半只。 第二天晨起，天刚蒙蒙亮，韩烬是被体温降低冻醒的，木屋里只有其余三个人，走出去找科塔尔发现对方起的比他还早。 趁四下无人，韩烬搓了搓手臂，严肃认真地问他：“为什么不理我？” 科塔尔已经换上白色长袍，腰部紧扎水壶和武装带，半张脸被遮住，兜帽盖住黑色长发，浑身上下也就眼睛和手露出来，他冷淡地说：“没有。”声音闷重，行为上却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 好，好，我让你没有。 韩烬不怒反笑，嘴里的白牙恨不得咬碎，还有一路上的时间呢，现在自己就像个求名分的“小三”。 其余人也被弄醒，科塔尔对他们说：“趁太阳没到最烈时候出发赶路，尽快解决回去，金何的情况耽误不得时间。” 这件事情没人有异议，除了aga，他完全是为了钱才跟过来，金何怎么样他不关心。 aga把几人送到部落出口，摆摆手：“祝你们早点回来。”说完，他双手食指中指放在唇上，响彻林中的口哨唤来了大量乌鸦，它们口中叼着他们放在车内的武器装备飞落下，交还给他们。 “这次运输我就不收费了。”aga表明态度不准备去，他轻松说完，笑里含刀看向韩烬：“你我的账可没一笔勾销。”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韩烬来混不吝这套，他的袍子中间露出一道缝隙，隐约可见胸肌线条，而蒙脸这样的纱更偏向旧时代古埃及女性。 原因很简单，身高一米九八的波尼娜抢了他的衣服，波尼娜穿他的男性宽袍还有些短。 部落出口四头异常高壮的骆驼已经等待好，韩烬拍了拍其中一个，夸赞：“还挺结实的。” “谢谢夸奖。”骆驼开口说话韩烬一个激灵，收回手，神情复杂，想到女首领说万物有灵，于是问到：“你是成精了吗，我还能骑你吗？” 四头骆驼一同开口：“我们没成精，赶紧走吧。” 第25章 以我血，留住你 一人一头骆驼，以稳定速度前进。 领头的是科塔尔，他的骆驼也沉默寡言。 他们已经搞清楚骆驼会说话怪异的情况，是它们融入了人类语言的基因，依旧是医师会的手笔。原本是想创造出一种能与动物交流的基因，后来发现这种基因没多大用，动物只需要服务人类就好，没必要交流。 之后它们就被医师会放逐来到这片原始森林，一直靠为部落运送物品来换取食物生存。 科塔尔心情复杂。人拥有了动物基因，动物拥有了人的基因，不伦不类。 何为人？ 他现在骑着的骆驼拥有智慧和语言体系后算不算人？ 科塔尔太阳穴又开始疼，于是在骆驼背上开始想象模拟钓鱼场景。 第60章 而韩烬的骆驼非常话痨，他也第一次遇见了对手，他的骆驼话说声音十分尖锐：“你是姑娘吗？你怎么穿着女装，嘿，我可感觉到你下身的，喂！打我干什么？！” 韩烬给骆驼脑袋一巴掌：“你怎么话这么多，乱问什么，小心我给你炖了！” 骆驼：“当人类语言匮乏时，他们学会了暴力。” 太有哲学了，这不是一般的骆驼了，韩烬小惊讶，眼睛往科塔尔那边偷看，真想说一句“喂，你管管啊。”可惜对方沉默冷着脸一味往前走。 骑坐骆驼的鞍子很难受，磨得屁股疼，韩烬倾身往前，凑到这匹骆驼的耳朵边小声：“你能快走两步和最前面那头并行吗？” 骆驼歪嘴鼻子里喷出热气，不屑：“凭什么啊？” “因为我和最前面那个人关系复杂，他亲了我之后就不搭理我了。”韩烬故意叹了一口气，语气尤为哀怨：“但是他心里有别人，我现在哪怕是穿上女性衣服也讨不了他的欢喜，吃锅望盆，男人都这样差劲，我得看住他。” 韩烬大言不惭忽悠骆驼，说男人差劲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男人。他说的每句话拆开又是真的，组合在一起，这个故事就耐人寻味了。 看八卦是每个人的爱好，骆驼也不例外，憨傻的脸上瞬间转为震惊：“他不是个好东西啊！”这边的声音引人注意。 韩烬立刻拍骆驼：“嘘， 你小声点，他听见了又觉得是我在说他坏话了，会打我的。”他把受气的窝囊样演绎的十分生动。 骆驼被他三两句话给忽悠到，四肢飞快前行，左拱右顶挤到了科塔尔身旁。 科塔尔只有双眼露出，冷漠瞥向韩烬，手中拽着缰绳出言警告：“这一路上你老实点。” “我不够老实吗？”韩烬吹了一声口哨，满脸不服气质问：“我哪里不够老实？科老大，你指出来。”看向科塔尔遮脸遮得严严实实，韩烬很好奇他左边脸究竟怎么了。 科塔尔也是拿韩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专注赶路。 走出去原始森林这段路全靠这四头骆驼，地图用不上。 一路上都是大量生长充分的植物，科塔尔走过的地方都有一排小蘑菇在地上扎根，以防迷路。 绿色植物在这里野蛮生长，在没有人类过度开采资源的末日，它们迎来了新生。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潮湿感，并且起风了。 aga回到部落左边落脚点准备睡回笼觉，也发现了过度的潮湿感和骤起的风，慌张出门透过遮天蔽日的树叶缝隙中看到移动的云。 “不对！”aga肉眼慌乱，现在去追如翁治他们已经是来不及了！他慌忙吹出口哨召唤乌鸦，结果乌鸦们面对即将要变化的天气畏惧，并不愿意去冒险，aga整颗心悬了起来，狠吹口哨，祈求这帮乌鸦：“拜托了，赶紧去吧，时间快不会遇见沙尘暴的！” 乌鸦只在上空盘旋，说死也不肯答应。 “给我个面子，你们快点去真的赶不上！喂！喂！”aga口哨吹得震耳。 韩烬他们走出了原始森林，植物越来越少，最后入眼是漫天的黄沙，温度突然升高，能感觉到明显变得干燥。 “沙漠，都是沙，男人啊，真是渣。”韩烬感叹，眼睛偷瞄科塔尔。啧，居然还没有反应，那个吻他不负责回应个屁，韩烬还能回忆起舌头顶过来的触感。 炎热对蛇来说影响很小，白色的袍照吸热效果差，他的身体里血液也转暖，饱暖思某欲，韩烬心思又活跃起来。 骆驼却停下，领首骆驼说：“你们要去哪里，说吧。” 科塔尔展开地图，上面标记绿洲的地方给骆驼看：“你知道这里吗？我们要去这里。” 他身下的骆驼看了一眼地图，稳重点头：“哈夫拉，洛洛老三老四前进吧。” 哈夫拉？他们四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只能坐在骆驼身上听从。 韩烬发现了这群骆驼名字里有一个很特别，为什么有一只骆驼名字不一样，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问：“洛洛是哪个骆驼？”他身下的骆驼几分娇羞：“是我，名字好听吧。” “呃…挺好。”韩烬心虚敷衍着，扭头对科塔尔说：“你可以叫我烬烬。” 科塔尔：“不想。” 真冷漠，韩烬都怀疑温泉里热情回应的是不是他了。在沙漠中赶路非常枯燥，周围除了沙子就是沙子，还有日头越来越高的太阳，炎热降临在他们那个人身上。 如翁治双眼紧闭，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的天，什么时候能到？” 骆驼回答他：“不出意外两天，如果遇见流沙和沙漠蝎我们不敢保证。” 如翁治疑惑：“流沙？这里不到处都是，还用流？ 韩烬解释：“怪不得这里是未知区域，遇见流沙我们可能团灭，沙子中混入水和空气会下陷，我们会被吞噬。”他流浪生活需要应对太多突发情况，知识储备很丰富。 危险重重，但没有人说放弃的话。 科塔尔头顶长出一朵白色大伞菇充当遮阳帽，与韩烬第一次见面的滑稽样再次重演，他的品味真不敢恭维，蘑菇在头顶滑稽的一颤一颤，中和掉了白袍遮脸的异域风情感。 韩烬在心里给死冰块起名：蘑菇人。 韩烬让骆驼凑到科塔尔身边，问：“为什么不给我看你左脸？” 科塔尔无言，始终不理韩烬。 第61章 为什么要给你看，我只想给一个人看。 他们已经走了很久，太阳烤人。无边无尽的沙海中他们异常渺小，对骆驼来说炎热干燥的恶劣环境很轻松应对。 对于水资源都很小心谨慎使用，韩烬拧开水壶，热心跟科塔尔嘘寒问暖：“要不要给你的蘑菇也浇水？”他真的时时刻刻在意科塔尔，开始追“妻”计划。 科塔尔还是不理他，韩烬也恼火了，热脸贴冷屁股也没个反应，闷了一大口水之后俩人陷入冷战。 跟在后头的两人窃窃私语，波尼娜小声：“我怎么感觉科老大像被追求的。” “我不敢说，韩烬身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发生。”如翁治评价。 科塔尔是心乱才选择沉默，现在看见韩烬更乱，心中不忘却的少年彻底印上了对方的脸，这算什么？替身？他恼火又茫然。 天上涌来浓云，在沙漠是罕见现象。一股风吹来，沙子扬起。 韩烬蛇类预警发出信号，右眼皮跳动不止。莫名开始心慌让他的蛇牙弹出，深红的竖瞳进入警戒状态。 气温炎热混进一丝燥感，领头骆驼突然意识到，大喊：“不好！沙尘暴！” 韩烬：“什么？！” 科塔尔身下的骆驼发话了：“快走，快走！” 沙尘暴来的十分迅猛，天色顿时如同黄昏降临，滚滚尘沙从他们身后扑卷而来，比雪崩气势还要凶猛。 科塔尔领导本能下达指令：“找掩体，韩烬跟紧。如翁治拽住波尼娜，别散。” 在沙漠中散开死亡的几率会极高。 骆驼飞快地奔跑，四人紧追，抱团只能往前方跑。刚烈浓沙不单是身后，四周在包围他们，狂风大作。 韩烬身上的袍子衣摆乱飞，骆驼跑的再快也逃脱不掉风的猛追，可见度极低，一瞬间沙尘暴将他们四人席卷其中。 起初韩烬还能看见科塔尔背影，在一个狂风之后眼睛再度睁开，周围只剩沙尘。张嘴吃了满嘴沙，韩烬喊着：“科塔尔！你在哪儿！” 没有回应，恶风吞噬了声音。骆驼也抵抗不住狂风，无法前行往后倒退，它叫嚷：“老一！呸，呸…”吐出嘴里沙子一声鸣叫，可毫无反应。 “洛洛！往前走！”韩烬在沙尘中心睁不开，天空传来炸雷，沙中混合了水分，像似下雨，让刮起来的沙成了砂纸，狠狠剐蹭过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皮肤上都是红道。天旋地转之中韩烬焦急，一个不慎摔下骆驼，艰难爬起来之后连骆驼都消失了。 再弄丢一次科塔尔他会疯的！ 韩烬被迫窝在沙中，沙尘打在脸上犹如挨了一个又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喊着：“科塔尔！”他担忧科塔尔出事，再次相遇已经是幸运至极，无法再接受失去一次，他真的会疯的。 韩烬从未如此绝望过，嗓子吼到嘶哑：“科塔尔！” 科塔尔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同样进入到风暴之中，但看见了如翁治拼死拽着波尼娜逃去边缘，心里有几分安心。 现在担心的是韩烬，他也在这边喊：“韩烬！该死的家伙，韩烬，回话！” 沙尘暴的吵杂声隐掉了一切声音，他的骆驼在一个旋风拍来瞬间倒地，科塔尔无防备直接栽倒在沙中，凭借孢子落地生根才没被卷走，但沙子具有流动性，手中的蘑菇摇摇晃晃猛地被掀翻。 人的本能是无法掩饰的，他紧张韩烬。 狂风中寸步难行，人如果待在原地也很快会被狂沙吞没，科塔尔咬着牙一步一繁殖孢子固定脚掌，黑发吹散纷乱如墨，沙砾打在身上异常刺痛。 科塔尔心中极度不安：“韩烬！韩烬！”慌乱在他处变不惊的眼中显露。他也担心如翁治和波尼娜，但紧张韩烬超越了他们，这是种难以解释的反应。 aga说他是没有七寸的蛇，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科塔尔强迫地暗示自己。 他低头无意间看见脚上的蘑菇，突然想到他在韩烬身上留下了监视的孢子，情绪一瞬间扎入体内放下悬着的心了，他稳了稳心神之后开始催动那些孢子生长。 剧烈的疼痛在韩烬手腕上炸开，一声闷长咆哮脱口而出：“疼…干！！科塔尔！我在这儿！”大量沙尘把韩烬覆盖，他挣扎往前爬，双手腕处的桡骨钻出两朵蘑菇，挫骨扬灰似钝痛难以忍耐。 但韩烬知道这是科塔尔在找自己，眼眶一热，一路上冷漠外表下还是在乎自己的。看到手腕处的蘑菇伞柄裂开出灰色眼睛，韩烬用尽力气喊着：“也在这儿！科塔尔！” 科塔尔看见了韩烬，但在沙尘暴中很难辨别方向，出了黄沙只有沙粒，他极尽艰难地捕捉到一丝声音，顶风拔步飞快冲去。 “科塔尔…，！”话刚落，韩烬被一把拽入怀里。 “我在这儿！”科塔尔语气严肃紧张，手臂紧扣按住韩烬，用身体挡住了风沙吹打。 韩烬手腕处的蘑菇消退枯萎，漫天飞舞沙粒让人睁不开眼睛，沉浸贴在科塔尔的怀中。 那颗他说不存在的心脏正在跳动，韩烬听到了。 “别动。”科塔尔声音沙哑。 在生命危机之际，人的反应最真实。 沙尘暴最猛地席卷杀来，一阵狂沙将二人吹倒。天昏地黑，眼前一黑，耳边是无尽的风沙吹打烈声。 在黑暗中，韩烬窃听那份心跳，躲在科塔尔体温下，他生出了一个想法。 第62章 我不想死，我现在不想死了。 劲风攻击科塔尔背部，都不好受，只能趴卧在沙丘之上，周身蘑菇为他们遮挡了大部分狂乱的袭击。 科塔尔对自己反常的举动也难以理解，似乎本能在催促他保护韩烬。 沙尘暴持续时间太长，待结束后二人都失去了意识。 最先醒过来的是韩烬，头发上嘴里都是沙子，费劲从埋了半身的沙堆里爬出来之后周围放晴无尽的沙地却见不到科塔尔。 “科塔尔，操…我真他妈的操了…”韩烬胡乱说着脏话，双手四周乱刨。 他抱着我挡风的，一定在这周围，不能死… 他妈的我刚想活下去，你他妈的又要死，我不允许…！ 韩烬乱了阵脚，眼泪顺着眼眶滴落，狼狈地刨沙堆，突然发现白色衣角。 科塔尔，是他！肯定是他！ 韩烬双手刨挖着沙，可沙子不断流陷，就要将那刚哭出来的衣角也要吞没。 韩烬发了狠，手指发力不顾磨破，玩命拽住了衣角布料，满头热汗，手臂肌肉迸发出狠劲，殊死一搏地往外拖。 他艰难地与沙子较劲后，拽出衣服后看清果然是科塔尔，对方紧闭双眼，没了反应。 “我不准你死，我不准…”崩溃的情绪击垮韩烬，眼泪瞬间闯出往外流淌，他哽咽地拽来科塔尔的面罩。 失而复得再失去的情绪撕裂了他的心，绞痛在胸膛蔓延，韩烬没了玩世不恭，疯狂的愤怒充斥他身体，脑子一片空白，粗暴地拽扯下对方面罩，骂着脏话：“我他妈的不准你再死一次！死蘑菇，给我醒醒！起来！” 科塔尔的面容彻底暴露出来了，他长得十分严肃禁欲，高挺的鼻梁，淡色没有笑模样的薄唇，可左边的脸狰狞恐怖，一条由嘴角开裂的口子能见到后牙，上下两侧肉已愈合形成疤痕，怪不得他总戴着面具，他与旧时代书籍中地狱中的魔鬼有着同一张脸。 韩烬终于回神用手指颤抖地探了对的鼻息，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还有微弱呼吸，还活着。韩烬这才仔细看科塔尔的脸，心头一酸，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们身上只剩下半壶水，韩烬用清水清理掉对方口唇里的沙后，科塔尔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水已经不能再用了，因为对方醒了后还需要喝水清肺恢复呼吸。 沙漠无尽的沙海让人绝望，韩烬肩膀颤抖，将泪隐忍困在眼中。他跪在科塔尔身边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怨恨懊恼对方为什么过来找自己，继续讨厌别管我就好… 至少科塔尔可以逃离沙尘暴。 “该死的，你他妈的真的该死！”韩烬惯用恶毒语言伪装脆弱的自己，谩骂的是自己的无能。在绝境中人的求生欲强爆发，一个想法闪过。韩烬看向手腕，毫不犹豫张嘴咬住，蛇牙逼迫他自己手腕皮肉里的动脉。 壶里的水不能用，但人体里有百分之七十八的水分。 血水滴入科塔尔的嘴中，韩烬忍着疼小心翼翼喂着科塔尔，眼泪滴落在对方脸上。 以我的血，换你的命。 血液含有丰富铁与二氧化碳。 “咳…”科塔尔猛地咳嗽一下把血喷溅出去，一股空气钻入肺部，科塔尔醒来撑起来身，嘴里腥锈味难以忽视，有种恶心的感觉，他看见韩烬当场愣住。 他喝的是韩烬的血？ 科塔尔怔怔地说了一句：“你哭了？” “你醒了…？”韩烬勉强扯出来个故作轻松的笑容，但眼泪滑过他脸颊上的小痣。他彻底放心下来跌坐在沙子上，彻底忍耐不了恐惧的情绪，眼泪无声无息淌了满脸，眼泪将他长睫毛弄湿，红色的蛇瞳没了以往警惕阴狠，双手捂住脸把脆弱隐藏了起来。 科塔尔神色复杂，伸手拽开对方的胳膊，拇指擦掉了韩烬眼底的眼泪：“别哭。”离开实验室后，没人为了他动过这样的情绪。 …… 此时此刻的韩烬没有占便宜、耍流氓、调戏等意味，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把抱住科塔尔。恐惧的情绪还没过了应激的劲儿，呢喃祈求着：“你别死，别再死了，科塔尔活着很好，你别走，我不亲你了，你别不理我，别气…”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别。” 科塔尔胳膊一僵，缓缓落下拍了拍韩烬后背：“别哭了，我没事。” 第26章 不行摸我屁股吧，很翘 韩烬情绪过了一段时间才缓和，此刻太阳已经往西落。 韩烬掉眼泪失态有点尴尬，吸鼻子低头整理好情绪后站起来警告着科塔尔：“我没哭，是你看错了，沙子迷眼睛而已。” “嗯，我不说出去。”科塔尔的回答有点反常，按照以往可能会嘲讽一句，怎么连语气都缓和温柔了点。 韩烬盯看着对方，难不成想起来自己了？ 没了面罩遮挡的科塔尔很不自在，再被韩烬一盯，皱着眉转过身寻找面罩，毁容狰狞的左脸突然暴露在阳光下他觉得自己丑陋万分，腾得升出几分自卑感。 韩烬察觉到对方的反常，问“你怎么了？ 科塔尔：“面罩呢？” “可能是刚才吹走了，我没注意，喂，你怎么了？”韩烬追过去，偏要面对面：“让我看看。” 科塔尔低头，他就蹲下往上看：“你躲什么！？” “丑。”科塔尔冷脸回答，用手遮住了左边的脸颊，他很在意脸上的伤疤问题。 第63章 “我喜欢，拿开。”韩烬恢复了霸道暴力的架子，伸手蛮横地拽对方胳膊。 裂开口子的左脸确实很违和，科塔尔第一次把无措、发怒表出于色：“他会觉得这张脸丑陋，我也觉得我很丑，韩烬，别闹。” 他究竟是谁？韩烬表情立刻冷了下，问出他一直在意到不行的问题：“他究竟是谁，你在意的究竟是谁？” 质问让科塔尔也愣住了，站在沙漠里二人之间弥漫一股奇怪的气氛。 韩烬牙齿咬得作响，一副被人狠欺负了的样子。忍受不了科塔尔心中始终有一个人了，他已经把身上能付出的东西都拿出来，治愈能力，毒液，拼命，房车…他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了。 一个流浪的穷鬼已经快没有筹码了。 眼见韩烬又要情绪崩溃，科塔尔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心脏被猛撞了一下，僵持地看对方，片刻后终于松口：“他已经死了，是我忘不掉，放不下。” 死了？ 韩烬松下一口气，但又瞬间提起一股火，死人可比活人难对付，对方忘不掉就忘不掉在他死了。 “你就对我没有感觉吗？温泉回应我的吻算怎么回事？我是活人，科塔尔！”韩烬指着对方鼻子开说，流氓从来都是直白强横的。 科塔尔抿嘴，沉默不语，眼中有痛苦与纠结。温泉那个吻，他是本能且冲动回应了韩烬。对方的顽劣性格与鲜活的生命让他觉得活着似乎没那么枯燥，动心吗？茫然又彷徨，他的潜意识还在抗拒，忘不掉实验体007。 可与韩烬的相处不是那么糟糕。 “我不知道算不算感觉，你不讨厌。”科塔尔淡漠的脸上无比认真，又觉得话说得不妥，补充：“从实验室出来后我没有过什么感情。” 韩烬没有意识到对方说的死了的人就是他，科塔尔也没意识到韩烬就是那个他以为死了的人。 俩人在这里鸡同鸭讲。 你不讨厌可以理解为我挺喜欢，韩烬有点欣慰，不能逼人太紧，现在的科塔尔至少敢承认一点了。 “行吧，谁让我看上你了，我等你能接受我。”韩烬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感，手腕上伤已经愈合，他把水壶递过去：“我们就剩这么点水了，装备全丢了。” 科塔尔眉头紧锁，烦心对方的话，无法回应的追求让人觉得困惑难受。他没接过水壶，理解不了韩烬为什么看上自己，也理解不了两人关系怎么就稀里糊涂这样：“你看上我什么了？” 韩烬：“爱上一个人你自己能决定吗？有时候你连晚上吃什么都决定不了，看上就是看上了，哪那多废话，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你有病。”科塔尔冷漠总结，既然已经被看到脸了，也不纠结遮挡。 韩烬怀疑是不是喝了自己的血，对方嘴巴变毒了。 “我要是忘不掉他呢，对你不公平。”科塔尔说得很小声，以至于韩烬没太听清楚：“你说什么？” “没什么，在日落之前先找到落脚地。”科塔尔头顶蹦出来一朵蘑菇这样，打了个响指，韩烬头顶也冒出来一个。他看向自己手掌虎口，二人在中央银行第一次正面冲突时被韩烬咬出的两个牙孔已经愈合不见了。 韩烬还是听到点刚才的话，只是有点不确认，再加上科塔尔表现，对科塔尔稳重老干部的性格有了新认知——闷骚。 沙漠中两人一前一后，追赶西坠的太阳。科塔尔在空气中释放了孢子，全力寻找如翁治他们。但沙漠干燥的环境与广袤无边的区域让搜索有难度。 韩烬虽然拥有治愈修复的基因，但刚才失血让他嘴唇泛白，跟在科塔尔身后体力不支，眼一花直挺挺跪倒下去，发出一声痛苦地呻吟：“嗯…我走不动了。” 声音千回百转，像一根鱼刺勾了科塔尔一下，使他停下脚步。风一吹，沙子上走过的痕迹消失不见。科塔尔转过身拽起韩烬，还以为对方又是拿乔故意扮逗自己，有些恼火，结果看到一张病态十足苍白的脸，韩烬薄薄的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科塔尔语气软下来：“怎么搞的？”没联想到是对方救自己弄的。 “喂你搞的，身体被你掏空了。”这种时候韩烬还要占占嘴上便宜，他的眼睛闭紧，真走不动了，四肢瘫软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 科塔尔被说得无言，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液，喉咙处还有股腥甜味儿。 他不知道韩烬为了唤醒他放了多少血，一时间狠话说不出口。风吹起他的黑色长发，余阳如火。 科塔尔没有犹豫蹲下，直接将韩烬背在身后，同时打了预防针：“闭嘴。” 没有公主抱，背一下也行， 韩烬如愿趴在科塔尔后背上，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 又行走了大约五分钟，韩烬：“我感觉你在摸我屁股。” …… 科塔尔太阳穴突突跳，手攥成了拳，往上颠了颠韩烬避开尴尬的位置。 在沙漠里还负重背一个人，科塔尔体力不是一般好。两个人头顶的红色蘑菇被烤得逐渐打蔫，韩烬从刚开始就没有喝过水，眼冒金星脸往科塔尔左肩一趴，正对脸颊上裂开的口子。 科塔尔下意识紧张，浑身肌肉紧绷。姿势太暧昧，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顺着裂口亲进来。 他声音沙哑，喉咙也像吞了一块土块：“韩烬，你把水喝了吧。” “不行，你听过两个人穿越沙漠只有一壶水，即使再艰难他们谁也没有喝，因为他们知道再困难还有一壶水，等走出去沙漠他们才发现那是一壶沙，他们如果在沙漠中打开发现是一壶黄沙早就放弃了。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分散分散注意力吧，摸我屁股吧，我屁股很翘。”韩烬眼睛没有睁开，像一条濒死的蛇。 第64章 “别胡言乱语。”两人身上都是汗，科塔尔每走一步都冒出蘑菇固定脚步。 韩烬声音虚弱，短发湿漉黏在脸颊上 “如翁治他们还活着吗？” 科塔尔：“孢子还在搜找他们，但如翁治身上有一种诡异的幸运力，每次都能逃命成功。” 韩烬：“是不是鸟类基因的特殊属性，科塔尔，你接吻的时候会在旁边脸颊看到咱们俩的舌头纠缠吗？” 韩烬碎碎念就是怕闭上眼再也醒不过来，现在他想活下去。 “再问扔你下去。”科塔尔忍耐韩烬的骚扰，问题让他耳根发热，蛇体温给他降温不少，能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非要粘上来，蛇体温低，他在给自己降温，所以容忍着韩烬。 明明做的事情让人生气不起来，但嘴非要把事情说的欠打。 啧，真是条带毒的蛇。 他们走到了太阳完全落下，气温下降到最低。沙漠上星光熠熠，一条银河横划在天空之上。 科塔尔费劲万苦找到个勉强能遮风的地方，选择在沙丘后挡风。好在沙漠里孢子能力限制的不严重，数个孢子落地扎入沙子里，瞬间膨胀长出来一圈色彩繁杂的蘑菇，它们围成了一个蘑菇屋。 他把韩烬放在地上，检查对方嘴唇，已经干涸起皮。 科塔尔也有轻微脱水情况，但肯定比韩烬好点，蹲下拍了拍对方脸颊，把壶拧开：“把水喝了。” “留着吧，再不济还有一个恶心的办法，希望你尿足够多，如果我们真那么干了，回去谁也不准说出去，呵，我还挺期待你脱裤子看看那个，我的也很可观的。”韩烬瘫躺在软沙上，别过头。那份水现在堪比黄金，喝了他们就彻底没了底牌，希望这流氓的话让科塔尔生气不再纠结这问题。 韩烬还是那个欠揍的韩烬。 韩烬的话又黄又让人生气，科塔尔捏着水壶，表情隐忍不发，黑色指甲的手指发狠将金属水壶捏瘪出几个坑。 下一秒，科塔尔拧开水壶，闷了一口水含在嘴里，倾身跪下抓住韩烬短发，水灌入干涸起皮的嘴唇。 韩烬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僵硬没有任何反应。上次还有一个借口是酒，现在呢？科塔尔是清醒的。 沙漠夜空之下，一颗光年之外的渺小流星划过天际。 舌顶入的甘甜韩烬小心翼翼轻嘬，珍稀水源的不易。柔软在纠缠，一口接着一口。科塔尔黑色长发如瀑垂下遮挡住两人贴近的情况，他强势，动作不用拒绝。 喝水声再次响起，随后又是垂头。 韩烬仿佛在做梦，双手不自觉地环扣住对方脖颈，对方也是身体一僵硬。 关于科塔尔脸颊上那道伤会不会漏，答案是：不会，但一些粘稠的声音却非常清晰传出来。 清水一点一点的喂，韩烬小口舔舐。 科塔尔冷漠严肃的脸上浮现不明显红晕，血液在翻涌、亢奋。 获得了水分韩烬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呼：“嗯…”分开后，舌尖滴滴拉拉一条透明水线。 科塔尔一把捂住韩烬的嘴，眉头纠结，不知在恼火谁的气：“发出点正常声音。” 韩烬做出了每一个流氓都会做出来的事情，舔掌心，对方快速撤回来手。 …… 韩烬：“这算什么情况？” 科塔尔：“怕你死，金何还在等着救命。” 这次金何成了挡箭牌，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韩烬恢复点，肚子不合时宜响起来：“地图在你那儿吧，蜂巢肯定有水源和食物，找到蜂巢能解决我们多数问题。” 科塔尔觉得刚才的自己是疯了，看见韩烬口是心非的的模样冲动了，是难以说清楚的情愫。他赞同了韩烬的观点，坐在对方身边，心里百般情绪揉杂。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嘴唇上触感还没退散，他耳根发烫。凝望着黑漆漆泛蓝的天空，想自欺欺人骗自己没人看到他们接吻，但星星都看到了他的所作所为。 冲动？科塔尔单手捂住胸膛，里面有东西在跳动，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韩烬的小呼声响起，他累坏了，因为有科塔尔在身边入睡非常快，科塔尔却坐在沙子上表情凝重掰探自己的内心。 在医师会那头。 巨大的实验室中，无数隔离箱里放置各类动物。嘶鸣惨叫震耳，裴翡冷正在进行日常实验。 不久前一份通知让他有点小震惊，排名前十的基因武器花唐竟然死亡，基因武器的这份名单已经保持有段时间了，居然有人打破了。 所有接受基因改造的人类或动物，在他眼里都属于实验体，对于这样的数据更新他是有点高兴的，但面上风轻云淡。 裴翡冷对身旁的医师说“提取一下鳄鱼基因。” “主任，花唐死了院长知道吗？毕竟那是他得意的作品之一，我怕…”男人隔着口罩，说话欲言又止，用担忧的眼神看向裴翡冷。 “…当然不知道，院长知道了早就骂人了。花唐死了就证明他在这个排名中不准确了，有人比他还要强，提出兰花螳螂的基因档案，再创造补上他的基因漏洞就没问题了，院长生气的点不是他死了，是他的基因不够完美。”裴翡冷冷冷地解释到。 “听您的。”医师会的实验人员都听从裴主任的，毕竟顶雷的裴主任头硬。 “叮咚。”通讯器发出声音，身穿隔离服女助手快步接通，听完挂断后立刻凑到裴翡冷耳边：“主任，您要的消息传回来了。” 第65章 身后几名实验人员正用电击狩猎器制服刚出隔离的尼罗河鳄鱼，动物惨叫被裴翡冷隔绝在实验室内。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杀了花唐。”裴翡冷兴奋地搓搓手，把隔离大衣脱下扔在清洗区域。挺拔笔直的上身穿了一件灰色高领衬衫，银边眼镜框让他显得更像一个学者。 在医师会裴主任的办公室内，桌子上通讯屏幕上是dxc内部老旧的监控传过来画面。播放的正是科塔尔用刀贯穿花唐脑袋的片段，裴翡冷反复播放。 “真完美，唉，要是他没有逃跑而是被控制住，绝对是最完美的基因。“裴翡冷叹气，可惜之余又兴奋：“鱼上钩了，在蜂巢回收也不错。” 沙尘暴季应该来临，001要是死在沙漠里只要收回骨骼也行，总之双赢的局面就在眼前。 裴翡冷拿起通讯器：“回收小队回话。” 通讯器里响起一个声线冷静淡漠的女人声音：“这里是回收小队，主任请说。” “安排人三天后日程前往沙漠，地毯式搜寻001尸体。哦哦哦，对了，还需要运输机，把我新的实验体索贝克带去蜂巢，瞧我这记性。”裴翡冷一如既往有点冒失感。 女人：“收到，可主任新实验体没有叫索贝克的。” 裴翡冷语有点不好意思：“嘿…我这还没有改造出来，三天后肯定会有的。” 女人在那边也有点无语，尴尬了一下：“呃…明白了。” 裴翡冷拥有丰富的旧时代知识，每一次实验体创作都要加入自己的一点小趣味儿。沙漠和索贝克这个名字太配了。 在旧时代神话，索贝克被描绘成鳄鱼，象征王权、丰饶、生育与战争实力。 创造出神的人称之为什么呢？ 他赐下智慧和知识，使人们能够明白一切。 裴翡冷镜片后的一双深黑色眼里，无尽的孤傲冷蔑在其中。 鳄鱼的基因会有什么样生命的火光，裴翡冷隐隐期待。他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又重新播放001杀花唐时的图像，模糊的图像里，裴翡冷看到与科塔尔配合的男人，但他一点没有印象，超忆症让他记得所有实验体，认定了应该是不痛不痒的原人类，抓来实验改造也不错。 沙漠中韩烬二人都在睡觉，蘑菇把他与科塔尔围住。大约在凌晨，太阳快冲破黑幕时分，韩烬半梦半醒之间感觉身下在动。 不知何时他滚到了科塔尔怀里，科塔尔安静的闭上眼睛的模样看起来很欠亲，但现在时机不对。 韩烬彻底清醒起来，使劲摇醒科塔尔：“醒醒啊！我们在移动！” 第27章 搂腰，问就是关系复杂 不是他们在移动，是他们在下沉。 科塔尔起床气很重，睁开眼睛戾气重，刚想呵斥韩烬，也发现他们情况不妙。周围的蘑菇被吞没大半，他和韩烬的双脚都被沙子埋了进去。 “是流沙，韩烬别乱动。”科塔尔一把抓住韩烬：“越挣扎流沙速度越快。” 韩烬立刻停下动作，果然身体往下沉的速度变慢些。流沙往下汇集，正在往下凹陷。 科塔尔分析说：“应该是蘑菇让沙子里储存了水分，扎根生长让沙子深处进入了空气，形成空腔。” 韩烬咬着牙表情似笑非笑：“谢谢你解释的这么清楚，好了，现在咱们俩在这里殉情吧。如翁治要是活着找过来还能把我们的故事带回去，编个悲情小故事。” “闭嘴，我可以用孢子填满沙子撑住我们，别动。”科塔尔不耐烦瞪了韩烬一眼，对方嘴实在欠揍。周围没有任何物体可以充当支点，只能靠科塔尔的方法。孢子在液化了沙子底快速繁殖，片刻之后他们还在下陷，已经吞没到脚踝了，科塔尔冒出冷汗，紧张起来：“下面是空的，面积很大。” 韩烬暗骂：靠。还没拿下科塔尔，就提前快进到殉情他接受不了命运的玩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烬用手插入微凉的沙子尝试往上爬，却扑空往下滑得更厉害。 “别动！”科塔尔喊到，孢子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蘑菇猛地钻出沙子。他的本意是利用这些蘑菇作为支撑，好拽着上去。但突发变故，沙子猛地下沉，巨量沙子砸下去，他与韩烬位被吞没到中间。 短短时间，直接吞没到了二人腰间。 韩烬慌了：“怎么回事！？”不安的情绪升起，这次如翁治不可能再来得及时，他本能反应喊了一声：“科塔尔！”一把搂住对方腰身，科塔尔结实肌肉线条流畅的公狗腰被他禁锢在怀中。 “下面空间太大了，韩烬，冷静。”科塔尔也焦虑，强迫自己冷静想解决办法。 韩烬没时间占便宜，沙子速度极快已经吞到他们胸位，两条腿彻底无法动了。在面临死亡这刻，他表示严肃镇定，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疯狂：“科塔尔在我身上繁殖孢子，血肉有支撑力，你爬出去！”他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活，至少001不能再死一次。 韩烬犹豫了一下，想说出自己是实验室中的007号实验体，哪怕对方记不起来，也不想留遗憾：“科塔尔，我…” 科塔尔打断他的话： “不行，我不允许。”韩烬不要命的办法得到了否决，即使知道对方有治愈能力，但孢子进入人体繁殖危险性太大。他用手臂环住韩烬腰胸，尽可能保护住对方胸腔免受沙子压：“深呼吸，下面再空也肯定有落脚地。” 第66章 又一次表明身份的机会被错过，命运喜欢作弄人。 韩烬收回情绪，认真看着科塔尔眼睛寻求答案：“你确定吗？” 二人被沙子挤压紧贴在一起，科塔尔面色没变化却能看出他的不安：“不确定。” “行，我真对你是无药可救了！”韩烬还是选择相信，深呼吸，此时沙子已经到了二人脖颈。 “韩烬，我会保护你，金何还在等着你，别再想那些玩命办法！”科塔尔呵斥韩烬，借由把这几天心里话彻底吐出来了。他比韩烬高一点，沙子只到他的胸膛，他想尝试把韩烬提出些，可沙已经将他困住。罕见的无可奈何情况，科塔尔对无能的自己恼火，咬着牙狠“啧”了一下。 下陷的沙轰然崩塌，瞬间就将二人吞没。在入沙瞬间空气隔离，闷热窒息感袭来，韩烬陷入黑暗，但能感觉到科塔尔和自己在一起。想着刚才科塔尔说保护自己，心里一口气终于顺畅了，看来自己已经往他心里钻了，那个死人早晚是过去式了。 “啊——！”韩烬掉入沙下空洞，意外的疼痛没有来，被一朵巨大白蘑菇接住，沙堆积在四周，随后科塔尔也掉了下来。 “这里是哪儿…？”韩烬看着眼前夸张由巨大石墩垒砌而成的空地，有风吹拂在他的脸上，证明是通风的。 迎面两座石头雕刻而成的人面狮身像矗立，正堵在一座拱形石门前。 “旧时代文明？”科塔尔拍了拍身上沙土，看周围石壁上刻有图腾符号。他看不懂，如翁治在这里就好了。 人面狮身像前面放了一杆黄金天平，韩烬凑过去打量：“很值钱，怪不得aga喜欢拾荒捡垃圾，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搬走吧。”他随手往上掀掉落的白袍，露出一截白花花窄蛇腰。 科塔尔挪开眼睛，散出去的视觉孢子传回来反应：“如翁治没事，我找到他了。” “他在哪儿？”韩烬有一搭没一搭和科塔尔对话，伸手抹掉黄金天平横杆上的一层沙土。上面有他能看懂的文字：当你的灵魂与死亡之羽达到平衡，哈夫拉蜂巢为您开启。 “我暂时还没办法确定，但是我会指引如翁治过来找咱们。”科塔尔在往下坠的流沙位置留下孢子，又控制沙上的孢子繁殖出巨大蘑菇作为路标。 韩烬招手，不可置信地语气：“科塔尔，我想我们到了蜂巢…。” “嗯？”科塔尔半信半疑，走近看到了天平上的字，这东西的文字和石壁上完全不同，更像是现时代产物。 “死亡之羽？什么意思？”科塔尔不懂。 现在情况难为他们俩了，两个实验体对旧时代历史不甚了解，说难听点就是没文化的文盲。 韩烬还在看黄金天平，打量一番发现是固定在地上无法挪动，再看两边天平：“摘下来拿走？” 韩烬贼不走空的病又犯了，科塔尔没搭理他。 韩烬手已经伸向天平，在黄金天平被动的瞬间，地面震颤。 地震幅度非常大，科塔尔一把拽把韩烬拽到身边，紧张问到：“你动了什么？” 韩烬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委屈：“我什么都没碰！” 天平的一端出现了一根黄金羽毛，随后逐渐倾斜，而人面狮身像的口中出现了沙漏，沙漏玻璃瓶上面红倒十字，赫然是医师会的标志。 震动停止，沙漏里沙子开始流动。空旷的四周同时也开始有沙子涌动。 韩烬恍然大悟：“要让天平平衡门才会开启，沙漏在计时，时间没到我们会被活埋。”伸手拍了一把科塔尔后腰：“不用感谢我，达到平衡很简单的，咱们是两个活人呢。” 科塔尔脸色阴沉吓死人，脸颊上狰狞的疤口更渗人。他有些后悔之前冲动亲吻这条蛇了，难缠又难管，开始偷钥匙也是，现在乱动天平也是。 难管也没法，现在只能容忍，科塔尔拽下来身上白袍一抹布围在鼻底遮住脸，灰色眼眸平静：“呵，简单，你来吧。”他不信医师会的东西有那么简单能解决，但标志出现证明他们没找错地方。 科塔尔一个响指响起，蘑菇生长出来，密密麻麻小蘑菇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它们堵住流沙的涌动。 人面狮身像嘴里的沙漏还在继续坠落，但科塔尔用孢子作弊阻止了可能被活埋的可能。韩烬更是轻松多了，能有什么难的。 他抬脚站上另一端太平，整个人重量完全都压在上面，随即傻眼，天平没有一丝一毫变化：“怎么会？我挺沉的，这天平坏掉了吧？”他在上面狠跺了两下脚，科塔尔抱着胳膊冷漠看着。 “喂，别无动于衷，过来帮帮我，看人笑话你怎么这么幼稚。”韩烬倒打一耙。 可惜如翁治不在这里，他痴迷旧时代的东西，自然知道这段神话故事，在旧时代的一些神话体系中，传说人死亡之后会进入冥界，进入冥界之前会在天平上审判是否有罪。将心脏掏出置于天平上，另一端是羽毛，达到平衡之后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路，如果心脏比羽毛重，那么有罪的灵魂要被永无止尽的折磨来赎罪。 想离开，掏出一个心脏吧。 眼前的天平设计理念就来自这个故事，也是裴翡冷最得意的设计之一。杜绝了蜂巢内实验体逃跑，又满足了他创造神迹的野心。 科塔尔走了过去：“让点位置。”随后站了上去，两个人实在是有点拥挤，他只能用手臂搂住韩烬，二人距离暧昧。 第67章 可天平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两个成年男性的全部重量竟然达不到平衡。 “这东西坏了，找别的方法打开门吧。”韩烬给出解释后跳下天平，双手展开：“别怕，往下跳我抱住你。”自从喂水之后他的心情就非常好，现在有心思调戏科塔尔。 东西坏了，真是个完美甩锅。面对耍流氓，科塔尔忍耐度真的提高很多。自顾自从天平下来，低头观察这座黄金天平，发现空的那段盘内有些凹槽，招手：“韩烬你过来看一下。” 韩烬也凑过去看到那些纹路一直蔓延到天平中心的杆再到地面，同时也发现了杆上刻有的心脏图腾。皱眉，他回想到在实验室时的时间，被禁锢在铁床上注射蛇毒，撕心裂肺的痛苦他开始抽搐、窒息、癫痫症状、耳鸣。失真的声音在韩烬耳边响起：“裴主任，我看这个实验体快死了。” 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在叹气，他说：“没关系，注入永生实验样品血中和一下试试，融合好是意外收获，失败了还有其他实验体。小科普，旧时代的原人类觉得灵魂既是心脏，但在我看来血液才是灵魂，血液里包含丰富的成分，更能分析出一个人的dna” 沙漏已经过去大半，他们不会被沙活埋不代表等沙流尽这道门不会彻底打不开。 见韩烬沉默，科塔尔产生了一种内疚的感觉，语气放软：没怪你乱碰东西，站到一边，我弄。” 血液才是灵魂… 他没有回答科塔尔的话，而是咬破了左手食指按在天平盘中，凹槽快速吸收血液到杆柄，黄金羽毛微微一动，微弱变化被二人看在眼中。 方法是对的，启动天平需要血液。 食指那点血液根本不够，科塔尔粗暴地把韩烬手拽起来，看到上面的口子愈合表情才好看点，厉声：“收回去。”看见韩烬伤害自己就觉得不舒服。 “开启蜂巢需要血液，我的能力刚刚好。我猜想医师会设计门锁的理念大概是从沙漏开始的一刻放血给天平，到沙漏结束正好可以让羽毛平衡，在被活埋死亡的前一秒石门开启。那帮畜生不就是喜欢玩弄人嘛。”韩烬说的轻松，并且说的完全正确，脸上挂上无所谓的笑容，一个酒窝浅浅的，他说：“小问题，这装置算是碰上爷爷了，给那帮孙子一点祖宗的震撼。” 科塔尔：“用水不行？” 韩烬：“血液和水的黏稠度不一样，只能是血液。” 韩烬顺着实验员想法去想，果然没错。故事里进入冥界的条件当然就是死亡，献祭一个人才能开启石门，进入之人绝望之后再给予希望，生与死皆有设计者给予。 蜂巢没有实验体逃离是原因的，除了医师会人员特有的一条通道外，其余出口都有这样的装置。想逃离先死亡一人，谁会这样无私呢？ “你在找死。”科塔尔出手极快抓住韩烬脸颊，强硬阻止韩烬蛇牙要咬开手腕动脉。见到韩烬自残行为，愤怒感充斥胸膛：“韩烬！再在我面前用自残这种方式解决问题，立刻给我滚。” “怎么就生气了，心疼我？”韩烬出乎意料对方态度，又品出点科塔尔的转变。 “没有。”科塔尔的回答冷淡，颇有种死鸭子嘴硬的伪装。 韩烬：“不这样做咱们怎么办，那道石门看起来能有个几千斤沉吧，打道回府，回去和金何说不好意思啊，你命不好？” “一边待着去。”科塔尔极其用力给韩烬肩膀使劲一推，给人推翻在地。 韩烬摔得屁股发麻，不满咒骂：“你要谋杀未婚夫？” “闭嘴。”这两个字是科塔尔对韩烬说的最多的两个字，只见科塔尔站在黄金天平前，他黑色的长发垂在背部，白袍裹在身上犹如旧时代埃及的贵族。 遍布在周围的蘑菇被黄沙挤得凹凸不平，下一秒那些沙就要冲破禁锢般。 “喂！你还该不会要要自己放血吧，你能自愈吗？你他妈的要当傻哔？”情急之下，韩烬出口成章。 “让你闭嘴等着。”科塔尔领导者气场全开，深呼吸之后，空气中生长繁殖出大量孢子，它们顺天平空盘的凹槽钻入内部。 韩烬眼神凌厉爬起来，嘴抿成一条线，而口腔内部蛇牙已弹出，做好对方放血就冲上去咬对方脖颈，用蛇毒让科塔尔瘫一会，自己来开门。 沙漏玻璃突然被孢子蘑菇顶炸，大量蘑菇在零点几秒钟里完成了生长成熟，不断繁殖扩散更多孢子，天平被从土地里野蛮拱起摧毁，黄金羽毛那边链接地下铁链正通石门。 “过不去就拆了它。”科塔尔狠厉毒辣，此刻更像是一个反派。双手黑色指甲的手指收拢，孢子在控制下在石门缝隙迸发长大，底部缝隙大量白蘑往上生长，竟然将这千斤重的石门顶开一道口子。 沙子也在泄漏，空域里剧烈震晃仿佛即将要塌陷毁灭。 “韩烬，走。”科塔尔拽住发愣的韩烬，靠近后石门，门底部的蘑菇消褪露出只有一人能爬过去的缝隙。 “你先过去！”这里即将要塌，韩烬不放心拽着科塔尔，可对方冷着脸一脚踹在韩烬屁股上催促，沉默表明了态度。 浪费时间只会让科塔尔更危险，韩烬再生气也飞快得趴在地上爬了过去。 刚爬过去，韩烬与另一边的正跪着的两人尴尬对上视线。 身后一声闷声躁动，韩烬没空搭理对面，转过去跪趴往门底下看：“喂！死蘑菇你快点！” 第68章 第28章 偷情关系满意吗？ “死蘑菇！你他妈的…”一朵蘑菇突然堵住韩烬的嘴，科塔尔灰头土脸从石门底部缝隙爬出来：“闭嘴。” “你们…？”在这边同样有黄金天平，而跪在天平前拿刀准备放血的男人茫然警惕的看着两人。 韩烬抠出来嘴里的蘑菇，反应极快回答：“你继续，就当没看见我们。”科塔尔没事他放下心来。 “别想走，说清楚你们是谁。”说话的男人身穿一件浅金色纱袍，由珍珠与黄金的腰带束缚腰身，古铜色的皮肤，最为标志的是他头顶竖立起来的胡狼耳朵。他有极重的黑眼圈，嘴的形状接近于狼的形态但又有人类特征，咧嘴凶狠威胁着韩烬二人，他的牙齿都是犬类尖齿。 很明显，他是基因改造者，而在他的衣纱下左肩烙印倒十字。 “阿比斯别这样。”另一名男性伸手抓住了胡狼的手臂，他的头发长到离谱，一直到膝盖的白发，面容更偏向女性，可声音是青年男性。 他睫毛、眉毛，都是白色，更像是这里的一轮月亮。他的身材实在是太纤细，韩烬觉得掰断他的胳膊可以非常轻松。 他拽住冲动拎起镰刀的阿比斯：“他们进来不是通过放血的方式，阿比斯你别冲动，咱们可以和他们交易安全离开。”他是故意说给韩烬他们听。 韩烬和科塔尔交换了眼神，诡异的默契起来，保持沉默。 通体白化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语气温柔：“外来者，我不清楚你们进来哈夫拉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我们可以交易。” “你们为什么要出去？”韩烬提出来疑问，打量身高差极大的二人：“情侣？偷情的？还是私奔？”三个疑问关系，毒舌展示的淋漓尽致。 “我把你脑袋削掉你就知道了，月亮用我的血去开门，他们根本不可靠。一会工蜂过来巡逻就逃不掉了，这帮闯入者等会也是死。”阿比斯愤怒时异常丑陋，嘴裂开巨大，像所有犬科动物一样，激动时滴答唾液。 科塔尔在此合适时机发言，冷静通知了他们噩耗：“外面塌了。” 听见遮住面容冷漠的男人说出如此令人绝望的话，阿比斯红了眼，杀戮的欲望达到了巅峰：“我杀了你们！” 小胡狼完全不够看，这不是雪乡低温克制科塔尔能力，只要他一个念头，孢子可以瞬间撑爆胡狼的身体。 名为月亮的男人克制，表情凝重拽住阿比斯：“冷静下来，我答应和你逃跑是要我们两个人一同离开，用你的生命去献祭获得自由我做不到。外来者，你们来到这里绝对不是明智的决定，你们还是离开得好，在哈夫拉的王即将要进入狩猎季，你们不想成为食物我们可以合作离开。” “呦，你们还是一对苦命鸳鸯。”韩烬听出来他们对话的弦外之音，摸下巴不怀好意打量这对：“咱们可以各取所需，帮助你们离开没有问题，你们得告诉我为什么要逃，还有那个王是什么东西。”说完，韩烬又看了一眼科塔尔，心想这朵蘑菇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表现出来深情厚意， “看我做什么？”科塔不理解对方的意图。 “我看你们也情真意切。”月亮冷笑，他比阿比斯有城府，并且看不出他融合的基因。 韩烬更为警惕他，如果同为基因改造者，他的能力是随时炸弹。 月亮眼下选择与闯入者合作是上册，这边门已经毁了，逃不出去把他们喂给王也能躲过今年的狩猎季，在来年的狩猎季之前就有充足的时间计划逃跑了。 韩烬：“我们是偷情，比你们刺激。”说完就被科塔尔一拳砸倒在地上。 “正经点。”科塔尔不悦，又后悔下手太重。 “那我是二奶行了吧？”韩烬摔倒后呲牙咧嘴爬起来，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 面纱之下的科塔尔表情无语，再继续说韩烬可能会当即宣传他自己是小白脸，只能冷处理对方。 对方二人也愣住，月亮率先回神：“你们，挺会玩。合作可以，我要知道你们意图。” 科塔尔直言：“我需要这里延缓衰老的东西。” 月亮银白色的眼睛眨了眨：“那东西只有王可以产出，阿比斯可以领你们进入蜂巢内部，但事先说明，狩猎季很危险，王需要大量进食。”他看似毫无保留说出信息。 “月亮，这不符合秩序。”月亮把王的消息暴露给外人，阿比斯为难。他体内的工蜂基因作祟，侍奉王是工蜂存在的意义，月亮的话让他痛苦，体内的内啡肽分泌减少，阿比斯骨骼缝开始疼，冷汗淋漓。 人体的关节骨骼每天都会摩擦，如果没有自身会分泌内啡肽物质止痛，人类寸步难行，会疼痛而亡。 而医师会在蜂巢基因改造的实验中运用了这点，用工蜂遵从蜂后指令的基因与内啡肽分泌系统结合，如果工蜂产生一丝背叛的念头，内啡肽停止分泌活生生疼死工蜂，这样便于掌控。 阿比斯在帮助月亮逃离的时候大脑中没有背叛感产生，所以没有触发。现在却因为月亮的话，产生了背叛感。 韩烬发现了异样，指阿比斯：“这位是怎么了，看起来要生了。” 月亮语气焦急：“就算我不说，外来者也会想尽办法套出来消息的。” 阿比斯认同这个说法，疼痛停止。 “哦———你们受制于这里。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逃出去。”韩烬敏锐察觉但情况，虽然一时间分析不出来原理，他像一条狡猾的蛇，阴暗笑着：“你们的王需要大量进食，你却要逃出去，现在又要和我们合作，那么…你就是食物。” 第69章 韩烬不愧是在外面流浪被称为没有七寸的蛇，反应速度极快，善于推测人心。 “就这样告诉我们需要的东西在王手中，你是想把我们当作食物顶替你吧，美人，你好狠的心啊。”韩烬平时没正形，分析问题却很一阵见血。 美人二字引起科塔尔不满，用淡漠灰眸审视月亮，布料遮挡下吐出一个字：“丑。” 嗯？吃醋！？ 韩烬小惊喜，兴奋到眼瞳缩放竖起。按照以往经验再调戏科塔尔，对方就该生气动手了，所以他这次也学会了放长线。 见目的被戳破，月亮那张漂亮白皙的脸表情极差，扭曲着，咬着嘴唇愤恨：“不想当食物就离开，我们依旧可以合作！”简陋的计谋却是双刃，两种选择，月亮和阿比斯都是受益者。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是不介意去当食物和你们的王发生点冲突。”韩烬也表明目的。 科塔尔沉默，双手抱臂站在韩烬身边像守护者，对于月亮与阿比斯举动没放在眼里，强大的气场让人望而止步。 月亮：“是真的，我以爱人阿比斯的生命起誓。”从他的表情看不出谎言。 “想换男人不用发誓，你不必用自己的生命发誓，想那只小狼死就直说。”韩烬不屑，冷哼一声：“我真好奇医师会给你融入了什么基因，是同林鸟吗，看起来你们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你…”月亮被气到脸色涨红，结巴到说不出话，又对他们知道医师会的情况意外。 在这座蜂巢里只有三人知道医师会，其余工蜂没权利了解真相。保留了他们对旧时代的历史认知，其余的生命活在旧时代时信仰的国度。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最高的神意？”阿比斯充满警惕，把月亮拉回身后，严阵以待。 “还有人不知道医师会，傻子吧。”韩烬笑出声：“哈哈神意？你们这群实验体被实验疯了吧。”扭脸对科塔尔说：“他们王生产出来的东西别再把孩子吃傻了。” “什么实验体？你在说什么疯话。”阿比斯愤怒喊回去，双足发力冲上去瞬间被一朵巨型蘑菇黑顶了回去，他的双足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拖痕。 科塔尔单手掰动指节，发出一声骨头响声，周围石壁上冒出色彩斑斓的蘑菇幼体。 “你居然也会神迹？你是医师会新造就的神？”月亮震惊，后悔与他们的对话。深知与阿比斯逃跑是重罪，立刻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你们通知医师会神邸？！是我勾引阿比斯，别伤害他。”月亮站出来，挡在胡狼身前，脸色惨白等待俯视。 医师会给他们灌输了基因能力就是神迹的理论，并且告诉他们这就是“神”的特权。 情况混乱，韩烬踮脚，科塔尔顺势俯下身，韩烬耳语：“他们认知有偏差，应该去医师会没有给他们灌入正确的现实，他们话里听起来更像是旧时代的文明。” 科塔尔：“嗯。”他赞同观点，认真地说：“不是医师会，我们合作” 第29章 护短 对于合作月亮半信半疑。 远处脚步声响起，吵杂凌乱。照明是靠石壁上的火把，只见光滑的石壁上映照出来多重火光。 阿比斯神色凝重：“巡逻队来了，先回去，跟在我身后。” 有人领路何乐不为，韩烬刚牵科塔尔的手就被对方甩开。 又傲娇个什么劲儿？ 自己老婆，纵容吧。 韩烬深呼吸，拿出男人的包容来。 科塔尔面无表情一身悍匪暴徒的样子。 老婆？韩烬的滤镜不是一般重。 双方暂时达成合作关系，阿比斯领头带路，正碰上巡逻工蜂。 见到工蜂的模样韩烬险些吐了出来，幸好遇见沙尘暴后没吃过东西。 它们保留了人的体型，但五官扭曲，原本眼睛的位置是嘴，嘴的位置是耳朵，额头上一张血盆大口。 他们就像掉入强硫酸里即将被溶解的状态，背部背负着巨大囊袋像鼓起来的脓包。 那是一队四肢在地爬行的怪物，头顶保留了黄蜂触须，透明的翼膜在尾骨处生长，正在按规定路线巡逻。 “好恶心。”韩烬小声抱怨，真的反胃，非常不理解医师会为何执着创造如此恶心的实验体。 阿比斯呵斥外来者： “不想引起麻烦就闭嘴。”话刚说完，他嘴里被褐色蘑菇塞住。这朵蘑菇味道极差，一股土腥味。阿比斯用尖锐指甲费劲抠碎蘑菇，愤恨不已，未避免节外生枝选择隐忍不发。 科塔尔若无其事。 有些人自己可以说韩烬，别人不行，护短的可怕。 “阿比斯，神！”巡逻队伍中的怪物工蜂看见了阿比斯，立刻激动指着，跪下来开始膜拜。 阿比斯则是庄严肃穆怀抱着黄金镰刀，无视这群工蜂。 “阿比斯，神！”一个接一个的工蜂五体投地趴在地上膜拜，阿比斯趁机带领外来者们进入蜂巢深处。 韩烬余光不断和科塔尔交流，这里的实验体情况和他们认知的实验体大相径庭，太不同。 石壁上刻满图腾，懂旧时代历史的就会知道是旧时代象形文字。韩烬在其中壁画里看到与阿比斯相似的图案，胡狼在带领人类图案向下行走，正如他们现在。 这来源死神带领亡灵走入冥界，此时此刻他们处于类似地下溶洞里的建筑，韩烬也感觉到确实是向下行走。 第70章 在壁画图案中还有一只鸟口叼水瓶，因为是平面石壁，鸟只有一只眼睛。韩烬越发觉得这像如翁治，又傻又呆，韩烬思维发散，眼睛四处乱看，或许也有小蘑菇图腾。 科塔尔通过孢子感知到他们越到深处含氧量越丰富，很奇怪的现象。石壁上的图腾仿佛是记录，问前方的阿比斯：“墙壁上是你们的历史吗？” “没错。”阿比斯承认。 光看密密麻麻的图腾，历史有些年头。对于此处的文明，科塔尔充满疑虑。 阿比斯被实验体称为神，而月亮又称医师会送来新神，阶级关系明确，科塔尔对此处未知的情况唯一明朗的就是，医师会依旧凌驾于他们之上。 对于巡逻的工蜂，韩烬对那些怪物没一丝好感。 胡狼的能力也没展现出，但阿比斯完全被科塔尔压制，算哪门子神，韩烬出言暗讽：“他们不是挺崇拜你的吗，为什么怕巡逻的？旧时代宗教信仰的神都有些特殊能力，你是小狗之神，还是狗狗之神？” 被羞辱的阿比斯无比愤怒，石壁上他的影子狰狞变形，他身上肌肉强化爆涨，脖颈处青筋爆图，身形窜高到两米半多，猛然转头幽绿色瞳孔锁定韩烬，牙齿滴答唾液，整张嘴裂开，里面的獠牙可轻松咬烂手臂骨节，他说：“没有敬畏之心，地狱也容不下你腐烂的皮囊。” 科塔尔把韩烬直接拉到身后，正面迎上阿比斯，态度很明显。摊开掌心，一团蘑菇从皮肉中生长出来：“我不信神，但不介意弑神。” 护短行为让韩烬愉悦至极，自然而然贴像一条黏人的水蛭搂住科塔尔另边手臂：“如果神能被杀死，那他和人没什么不同吧？”他就是为了看阿比斯的能力故意惹恼对方的。 “阿比斯停下，别必要这样。”月亮出来打圆场，拦住了盛怒的阿比斯。胡狼鼻子一喷，发出哼哧声音，掉过头继续带路。 对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他没有畏惧，真正忌惮的是蒙面男人。 阿比斯继续带路，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形态。 月亮在后面和韩烬说：“因为阿比斯在蜂巢是掌管死亡的神，所以工蜂们敬畏他。” 旧时代的历史韩烬也不太熟，只是翻阅过两本拾荒淘来书，什么死亡的神，地狱，在他耳朵里都是没劲透了。 他们在一座黄金圆门前停下，阿比斯手中的镰刀插入锁孔，圆门缓缓打开，他说：“不是怕巡逻的工蜂，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存在着另一个世界。” 黄金门打开时，一抹阳光投出。韩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湖泊、瀑布、宫殿，并且存在蓝天，而在最高处，那是太阳。 韩烬本能说出：“人造太阳。”在地下存在一个世外之地，太夸张了。前面就是热闹吵杂的街道，黄沙为路，简陋的屋篷，沿街叫卖的商贩。 韩烬只在旧时代的书里看过这样的场景，那是一本埃及风景册的杂志。蜂巢的称呼太迷惑人，他们下意识把蜂巢脑补成自然界的蜜蜂筑巢形态，旧时代的社会形态是意料之外。 一切都清晰了，韩烬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四个字“缸中之脑”，怪不得这里和其它实验室不同，实验体的认知也更奇特。 我们如何知道我们的世界是真实的，而不是由某种高级技术模拟出来的虚拟现实？这是缸中之脑的核心问题，医师会按照这个核心创造了蜂巢。 第30章 缸中之脑 街道上的人们都是工蜂那恶心的特征，脸扭曲，四肢爬行，他们敬畏仰望着阿比斯，又好奇偷窥阿比斯身后的人。 韩烬被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被那些扭曲快融化的脸偷看得毛骨悚然，但这些扭曲的脸上却是种疲惫的幸福感。 阿比斯将他们带入宫殿旁的神庙，一条蜿蜒的河流从神庙前流淌通过，韩烬注意到水的源头来源于最高处宫殿后的瀑布。 灰白色泥土塑造的神庙与最高宫殿成斜对角，神庙前面是威严大气的陶土烧制胡狼像。 蓝绿色的河水漂浮圣洁的蓝莲花，韩烬嗅探到一股淡雅清香味道，被科塔尔一巴掌抽在手臂上清醒。 韩烬：“你家暴我？” 科塔尔：“有毒。”他这一句不知是说韩烬还是说蓝色莲花。 这条河贯穿整座地下城，阿比斯把几人带入进到神庙里。 几名脸围薄纱的女人又跪地开始膜拜，恭迎阿比斯：“您回来了。”她们的脸终于能看，是韩烬眼里正常人的模样。 “您带来的新侍女是不是有些…别致？”为首的女人看向科塔尔，把他认作壮硕的女性，又看向韩烬的女士白袍，外貌上偏中性的女性？ 阿比斯没理会侍女，将这帮人领入神庙最高处的房间。 侍女欲言又止喊了一句：“大人…” 推开房间的门，落地的大窗户吹开曼丽的紫色窗纱，将外面宫殿尽收眼底。 从进入黄金门，阿比斯就没再与月亮说过话。现在关门进入房门他才柔声对月亮说：“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这间屋子墙壁嵌镶满了书柜，大量书籍存放在此，韩烬粗粗打量就发现问题，都是些书名为《旅游指南》、《神话传说》、《新时尚》、《埃及过往》等旧时代书籍，更是有些少儿不宜的杂志。 韩烬疑问：“这些书哪里来的？” 月亮回答了他：“这里是我的屋子，书都是这里的历史文化，是医师会赏赐下来的。” 第71章 谁家的历史会是旅游指南？ “你们是怎么知道有外面世界的？”韩烬自顾自拿出一本少儿不宜的刊物翻阅，感叹在拾荒者手里可以买上个好价钱，他把里面最为裸露的一页展开到科塔尔面前。 白花花突然闯入眼中，科塔尔皱眉，夺过来刊物塞回书架，厉声警告：“别乱动。” 阿比斯没有月亮的圆滑，语气很冲：“书都是月亮的，你们在这间屋子里别乱碰。刚开始我只知道天平后的门通往另一个地方，至于是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医师会是万物之主，会从天上下来将新神送到这里，直到前段时间他们带来文明的时候送来了这个。”阿比斯从怀中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纸。 韩烬接过来一看，是意愿基因改造的申请单，上面还在左城遵守秩序画了一个巨大的叉，标注自由才是人类的灵魂。 “我看到纸张上面的字我都认识，但却不理解含义，阿比斯被医师会送来的时候被宣布是掌管死亡的神，他会带领灵魂进入冥界，书上说死亡后会由掌管死亡的神带领进入另一个世界，首先在天平上称重心脏。所以我猜而那座天平背后的门外是另一种明文，那里被称为冥界，为了让我活下去，阿比斯才会带我去那里。”月亮把话接了过去，手指指向窗外的宫殿：“王就在那里，你们需要的东西就在那。” 韩烬听明白了，医师会在地下将整座蜂巢培养成小型文明，医师会则是造物主。 韩烬问：“你们有人出去过吗？” 阿比斯摇头，胡狼耳朵上穿的黄金耳环也晃了晃。 “外面确实有另外的文明，但我觉得你们会失望。”韩烬认真说出这句话，随后重重呼吸了一下，外面或许还不如这里。 月亮为自己的猜测是真实存在的而兴奋期待，听见韩烬这样说又急迫：“书中说的那些故事、风景、图画，为什么会失望？！” 因为那是旧时代，还没有基因改造技术。韩烬明白说出来对方也理解不了，只说：“外面只会让你们绝望。”他往屋内暗红色大软垫上一坐，斜靠在上面，一条腿踩在软垫上，伪装出轻松的模样邀请科塔尔：“来躺一会吧，好好休息一下才能想办法去搞他们的王。” 月亮：“你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你的神迹是那么特殊，我在书本上没有看过。”他指科塔尔。 科塔尔已经学会和韩烬的相处中保持平常心，眼睛扫视了一下从头到脚为白色调的月亮，说：“他说他是我的二奶情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科塔尔也偶尔黑了。 月亮嘴角抽动，无语。试不出有用消息，转头对阿比斯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狩猎季还有两天才开始，明天的我还会回到这里。”月亮的笑容纯粹，犹如夜空中一抹温柔的月光投向阿比斯。 阿比斯古铜色的脸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身后胡狼尾巴小幅度摇晃，低头局促回答：“嗯，我在这里等你。” 他送月亮走出房间，关上门之后只有他们俩，阿比斯低着头：“月亮，对不起。” 月亮停下，扭过头看向阿比斯：“怎么说对不起？” “我该带你离开，如果我没有犹豫献出心你会自由的，而且若不是我，你不被选为食物。” 月亮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向阿比斯走去，伸手拍了拍胡狼的头顶，用他温柔的声音说到：“我不希望你用死亡来解救我，不怪你，真的。是我自愿引诱你，是我犯下欲念之罪，别再自责了好吗？”他用双手捧起阿比斯的脸，踮起脚，在嘴唇上印上干净的亲吻。 胡狼的尾巴猛烈摇晃，阿比斯贪恋他的温柔，夜里发光的月亮谁会不爱慕？ 阿比斯没有保持干净的接吻，舌尖顶了进去，纠缠，霸道地占据每一寸湿舌。 那没有月光的夜里，宫殿里是阿比斯巡逻守卫王的安全，他贪婪的享受了月光，占据了月亮，在私密中缠绵，交合，正如这个吻。 胡狼的手轻轻搂住了对方纤细的腰，生怕弄坏般，那里正在孕育新的、逃离“神”管控的生命。 阿比斯说：“月亮，我向尼罗河发誓会保护你离开这里。” “我相信你。”月亮转身离开，在人听不见的时候轻叹，随之笑了笑，他知道他的胡狼永远真诚。 阿比斯才是他的月亮，纯粹、温柔，照亮着他，扫掉阴霾。 等月亮离开，阿比斯回到安静的屋子里。 韩烬似笑非笑，打量着阿比斯：“我还以为你们会在这里来一个深情拥吻，白期待了。”说完，侧身一倒，枕在身旁科塔尔的大腿上。 阿比斯欲盖弥彰自己的羞愤，激动说：“你，你你有点羞耻心，肮脏的外来者。” “起来。”科塔尔大腿肌肉下意识紧绷，正闭目链接孢子的视神经，通过留在外面的孢子与如翁治联系，他们进入的门已经作废，正通知如翁治另想办法。 沙尘暴随时会再度袭来，如翁治与波尼娜运气爆棚逃离了一轮沙尘暴。骆驼带领他们来到了沙漠的绿洲，四只骆驼到这里就开始七嘴八舌庆祝劫后余生。 月牙形状的湖泊在沙漠中突兀，它主要靠沙漠下地下水形成，因为地势过低，源源不断的地下流水供给水源，外围的流沙阻断了沙尘暴，绿植在这里充分生长。不远处一座旧时代遗址矗立，庞大宏伟的建筑是曾经人类的智慧结晶，一块块的巨石全凭人类人工垒砌而成。 第72章 壮观的哈夫拉金字塔。 第31章 月亮就是月亮，弑王 如翁治此刻正背身对月牙湖，嘴里啃着干巴巴的羊肉干，无比闹心。得知科老大和韩烬平安，但物资都在他这里，担心不已。 身后的波尼娜正脱上身衣服，她撩湖里的水清洗皮肤上的沙粒。如翁治身上用来通讯的蘑菇突然睁开灰色眼睛，他一把攥紧，慌张往树丛中走出去。 科塔尔接上视觉突然又陷入黑暗，担忧对方是不是遇见麻烦，皱眉陷紧张之际结果短暂两秒后恢复视线，看见如翁治在地上写着：“老大，波尼娜在洗自己，我们现在沙漠的绿洲位置，你们在哪里？” 蘑菇在地上释放孢子，繁殖出红色蘑菇拼写成：我们抵达哈夫拉蜂巢，在地下，但其中一个入口已经塌陷。” 如翁治看见哈夫拉三个字迷惑，转头冲正在啃食仙人掌的骆驼喊：“喂，骆驼老大，你确定这里是哈夫拉吗？我老大说他已经抵达哈夫拉了，奇怪了。” 骆驼咀嚼带刺的仙人掌，它们特殊的口腔构造完全没有问题，其中名为老大的骆驼开口说：“不可能，哈夫拉金字塔留在那里，不可能会错。”骆驼老大注射人类基因后拥有了丰富的历史知识，它语气无比认真。鼻腔重哼了一下，不满如翁治的质疑。 骆驼老大：“抬头去看太阳吧，太阳是不会出错的。你们人类曾经的文化里哈夫拉为拉的皇冠，在这片沙漠，拉为太阳神。” 如翁治抬头，太阳落下的轨道划过远处露出一角的金字塔顶。 太阳神的王冠。 骆驼没走错，老大说他也在哈夫拉，这… 如翁治充满不解，在地上写到：我们也在哈夫拉，可这里只有旧时代的金字塔和绿洲，你们是不是在金字塔内部？ 科塔尔接收到如翁治消息，回给对方否定答案。他和韩烬是不断往下走，不可能在地面上的金字塔中。 见科塔尔一直没说话，韩烬过分地烬在他大腿上蹭，甚至手搭在内侧暧昧抚摸。 科塔尔没睁开眼睛依旧准确捉住捣乱的手，严厉：“别闹。” 韩烬：“你没反应我以为你睡着了，想什么呢？” 旁边还有阿比斯在，科塔尔把话说极简化，只有彼此能听懂：“如翁治，他说他抵达了，但和我们不同，他那边有湖。” “和那只小傻鸟有什么好聊的，他能和你亲嘴吗？”韩烬抽回手，用指尖暧昧的划过对方大腿皮肤，撑起身凑到科塔尔耳边：“让他去看看湖里有没有蓝色莲花。” 科塔尔呼吸一滞，隔着布料指甲划过的地方好像异样发热般，韩烬最后一句话又让他无法指责。 在阿比斯眼里两人气氛很…，他并不是过于开放的胡狼，频频咳嗽示意，纯情的眼睛不知该放哪里：“你们有点食物的自觉行吗，在我的神庙里乱，乱来，我，我把你们直接扔给王。” “你的神庙没乱来过的？你和月亮…哦，你是想乱来乱来不了吧。”韩烬换上怜悯的表情，可怜阿比斯。 阿比斯气的不轻，他莫名其妙有自信弄死这两人。 但需要他们在狩猎季顶替月亮送死，于是攥拳头忍了下来，警告着：“待在这里别乱出去，敢走出去这里一步，我咬碎你们的脑袋。” “小狼，有没有酒和吃的，拿来点我们就不出去了。”韩烬冲走出门的背影喊话。 拿捏人是韩烬最擅长的事情，他清楚现在的形式阿比斯需要他们成为食物拯救他的爱人。 面对科塔尔提出的要求，如翁治不敢耽误来到月牙湖旁，一个线条流畅的背影闯入眼中，她跪在月牙湖边，皮肤在阳光下如丰收的小麦，白金色卷发披散开。 如月亮露水，白玫瑰冠的女神。 如翁治从来没见过波尼娜身上如此具有女性的美，愣神怔住，脸颊充血爆红。 “喂！乱看什么。”波尼娜转身发现呆住的如翁治，气势汹汹叉着腰喊：“信不信老娘打爆你的头？”她一说话，气氛没了。 如翁治快速转过头，脸热的比太阳还要炙热。独目闭紧紧，解释：“我联系上老大了，水上有没有蓝色莲花。” 波尼娜喊：“水面没有蓝色莲花。”搞不清楚科老大用意，撩起水要冲洗脖颈时，不经意看向清澈透清蓝色的湖底一朵朵蓝色之花浸在其中。 “等等！水里有！”波尼娜喊道。 月牙湖过于清澈，由于它的深，最深处的地方呈现幽黑如渊般，那里的礁石岩壁上蓝色之花遍布。 波尼娜：“老大怎么知道有蓝色莲花？”她套上衣服，没计较如翁治闯过来的事情。 如翁治摇头，传递回信息。 “这里外面的河水就是地面上如翁治那里的湖，我们应该就在他们下面附近。”韩烬得出结论，往科塔尔耳垂吹了一下：“水是相通的，你水性如何，我们获得东西后或许可以潜出去。” 科塔尔给如翁治下达“原地等我们”的消息后断开与孢子的视觉了解，掐住韩烬脸颊：“耍流氓分点场合。” “现在没人我可以耍吗？”韩烬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攻略科塔尔该主动的时候就要主动，不然以对方严肃的性格光靠等这辈子都没戏。 门被重重地推开，打断了气氛。韩烬恼火阿比斯没有眼力见。 “酒，吃的。”阿比斯把盘子往地上使劲一放，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第73章 科塔尔松手，推开了韩烬。 韩烬恶狠狠剜了阿比斯一眼，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居然是葡萄酒，浓郁的葡萄香味与发酵的酒精香气，度数很高。 “发生什么了？”阿比斯后知后觉，头顶黑色短毛的耳朵抖动，没人回答他。 外面人造太阳不会逐渐下落，而是瞬间熄灭，外面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阿比斯的神庙位置可以看到宫殿里传出微弱的白光。 外面黑透了。 突然黑暗让韩烬反应迟钝，攥紧酒瓶往外面唯一光源望去，还好不是突然失明了。 “你们这里没有月亮？”韩烬更加确信这就是缸中之脑的想法，天空和太阳都是人造的。 “你们见过月亮了，王殿里就是月亮。”阿比斯走到窗边，注视从最高处的窗户透出的微弱之光。 韩烬：“我是说天上挂的月亮，还是说你们的王是月亮？”手中酒被他喝了大半，感觉葡萄酒也没有科塔尔喂进来的清水甜。 科塔尔注意到的是别的东西，那是在夜里很细微的咀嚼声，一言不发也走到了窗边往下看去，太黑，看不清，只有无尽无边的黑暗笼罩。 外来者无知的询问让阿比斯厌烦，感觉对方像弱智，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懂，生硬地说：“那是月亮发出的光，只有王拥有月亮，如果狩猎季没有充足的食物，他会吃掉月亮，夜里再也不会有那样的亮光了。”月亮原来真的是月亮。 阿比斯的世界与韩烬不同，所以常识更不同，两个不同的世界观要相互理解起来是存在差异矛盾的。 韩烬对阿比斯佩服起来，听对方的话是觊觎王的人：“你这算是撬王的墙角，挺叛逆。” 阿比斯的回答更令韩烬震惊：“我和月亮都属于王，我想带走月亮为什么就算叛逆了？” 有四个字在韩烬脑袋里蹦出来——禁忌之恋。 “和王挣男人，我只能说你们玩的更刺激。科塔尔，你有绿色的蘑菇吗，给小狼头顶一朵，他的本命色应该是绿色。”韩烬的话很毒。 阿比斯对韩烬的话不满，狼尾烦躁抬起，窥探王殿里的光：“我是自私，想要把无暇的月亮占为己有，想留下那一抹月光。” “我想知道狩猎季究竟是什么，你们的王为什么要吃人。”黑暗中科塔尔走到韩烬身边夺走酒瓶，对阿比斯继续说到：“为什么你没考虑过第三种解决方案，处死王。” 第32章 不要宝石，我要王的头颅 “因为我们的血液里刻有忠诚。”阿比斯说出口。 韩烬却对这句话有别的看法，按照之前的交谈中，他们敢逃跑却又说忠诚，在阿比斯一脸痛苦难产样时月亮的话更让人深想。 “你们没办法杀王，忠诚是被迫的吧。”韩烬一语道出事实。 阿比斯默认，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血液里刻有忠诚，韩烬叹口气，已经猜到原因了吧他在黑暗中摸索凑到科塔尔耳边。 科塔尔感觉到耳边温热，韩烬的声音说到：“是基因改造，他们的体内融合了某些必须忠于王的基因。” 科塔尔也料到，只是没想过蜂巢内部的情况如此复杂。与韩烬的距离太紧，他能闻到对方嘴里的酒气，目前为止科塔尔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心，伸手推远韩烬，拉开距离：“太近了。” “每年狩猎季是王要这个时间段进食蛋白食物，才有能力创造出新的工蜂，以往都是神圣的尼罗河带来食物。但遇见沙尘暴的时候太少，今年圣河带不来食物，所以只能选择了一位神来供给王，这是蜂巢的传统。”阿比斯淡淡讲述渗人的文化传统。 尼罗河所指的是窗外那条河，裴翡冷大胆到自诩为神，用旧时代的神话建造了一个缸中之脑。 阿比斯补充：“普通工蜂营养价值不高，只有像我，像月亮这样的才有价值，神只能吃神。”黑暗中他的眼睛盯上了韩烬，心中的话未说出口。 当然，还有你们。 蜂巢已然形成了特殊的食物链，韩烬费解的是以往都是医师会创造新的实验体，为什么在蜂巢是王创造。 人体富含大量蛋白和能量，基因改造者所蕴含的更丰富，所以这里的“王”需要吃他们，这哪里是他们是“神。”韩烬想到这里犯恶心，医师会彻底把他们当作随意玩弄的小白鼠。 狂妄的从不是神，是人。 黑暗是给人最好的遮掩，韩烬深红色眼眸瞳孔缩放，犹豫片刻和科塔尔分开距离，又说到：“如果我们杀了王呢？” “你做不到的，就算你身边有神迹的男人也做不到。”阿比斯说的无比肯定，在黑暗中离开房间前说：“睡吧，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狩猎季还没有到。” 咔嗒一声，房门上锁了。 “他从来没想过和我们合作，只想把我们当作食物换月亮活着。”科塔尔一针见血，轻蔑笑出声：“呵，虚伪无能的胡狼。”没有外人他摘下来遮面，弯腰拿起地上盘子中的肉干咀嚼，左脸颊上裂口可以看见他的牙齿在咬合，好在现在足够黑。 科塔尔忽略了蛇类在夜间的捕捉能力，所以一切没逃过韩烬的眼睛，他走过去拿过来科塔尔手中的酒瓶将剩余的酒水全部灌入喉咙。 听见黑暗中喉咙吞咽声，科塔尔不悦：“你很喜欢喝酒，这东西有什么好的？” 半晌，韩烬说：“喝进去身体就暖了，像踩在云端，又像是在做梦，感觉很好，你要喝吗？” 第74章 科塔尔：“没兴趣，别再继续喝了，等会我们一会潜入宫殿。” 酒瓶往地上一扔，咕噜咕噜从地毯上滚走。韩烬长出一口气，胸膛里心脏还没有完全愈合，理论上它应该不会痛，现在隐隐抽痛，他很痛苦：“放心，已经喝完了。喝完上劲后一切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噩梦就没什么好怕的。” 科塔尔察觉到韩烬语气不对，黑暗中攥住了对方手腕，几次欲张嘴，却又说不出安慰的话。他认为不存在的心脏再次在胸膛疯狂跳动， 究竟要什么？就差那么一点。 他看不清韩烬的脸，朦胧中竟把对方认作007号实验体。 韩烬不说话的时候很容易把他记忆里的少年混淆，科塔尔身体似有东西要破茧而出，激动到力度极大攥青了韩烬手腕。 尽管没有月，可他觉得池中的月亮粉碎了。 手腕上闷疼韩烬没叫出口，最怕疼的实验体现在疼痛已经是他最习惯的感觉。 在微亮不足以照明的黑夜里，唇柔软的贴在一起，带有葡萄的香气，是韩烬先主动的。 “别胡闹，我还没放下他。”科塔尔僵硬，扭过去头抗拒。 韩烬那只冰凉的手遮住了科塔尔的双眼，声音沙哑：“把我当做他吧，你需要这只手让你看不清。” “这不公平。”科塔尔想了一下，低沉落寞的声音说：“对你。” “你出现了，我心动了，没什么不公平。”黑暗中韩烬声音很温柔，毒舌的人在夜色的保护下刨开了真心。 “为什么？总需要理由。”科塔尔喉结上下动了动，呼吸被打乱，被爱意逼到了绝境，不知所措。 “因为我喜欢上了爱而不得的人，我喜欢你，而且似乎有时你也动了一下心，朦胧的感觉让我感觉也获得了爱。”韩烬不再和对方浪费时间，酒要醒了，让荒唐的噩梦不再痛苦的解药只有001，只有科塔尔。 吻没有得到拒绝，双眼被蒙住的科塔尔爆发出强势不容抗拒的凶悍，手臂紧搂住韩烬窄腰，冰凉的身体凸显他正常的体温。 这一秒，他早就死亡的身体活了过来。 粘稠水声缠绵，舌与舌在较量。科塔尔没有技巧，是闯入口腔掠夺空气，一直舔到了喉咙深处，韩烬下意识干呕却吸狠了对方。 蛇牙被刺激起来，不光是吻。分开后有两道粗重的气息声，科塔尔埋在对方脖颈，留下两枚深红色吮痕。 “喂…”韩烬嗓音哑得不像话。两人都有状况，但等会还有主要任务，他手指轻浮卷弄科塔尔的长发：“原来科老大也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淡，起杆了。”韩烬也没好哪里去，占了便宜还倒打一耙。 “嗯。”科塔尔闷声承认，手臂松开，往后退了一步控制住失态行为。 闷骚，绝对闷骚。 韩烬心里有一丝酸涩，但在强猛烈攻势下科塔尔有松动迹象。 韩烬恶狠狠想着，忘不的白月光无敌就无敌在他死了，顶替白月光是个漫长过程，虽然有点不道德。 自己做自己的替身，死去的白月光其实指的就是韩烬，俩人就差一层窗户纸未捅破。 如果真的有神，那么主管命运的神此刻一定在欣赏祂的恶作剧。 “王肯定则是医师会实验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吧。”科塔尔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也快，捡起来遮脸的布系好，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心里犹如被针扎难受，他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看起来像不负责任抛妻弃子。”韩烬语气不冷不淡，咂咂舌，好像还有一丝对方的味道。 韩烬走近窗前，窗外的一点光亮隐约透出他的影子，柔韧挺拔的身形，抬手作出抚梳头发的动作，短发竟逐渐变长过腰，冲着科塔尔说：“我要和你一起去，今夜的我，不要宝石，不要华服，只要王的头颅。” 没有月亮的夜里是那么无聊，在蜂巢内部的居民区域也没有照明灯火。控制群众最好的方式就是区别、阶级、洗脑，让他们觉得如此生活便是对的。 “你的头发怎么回事，喂，喂！”科塔尔只见那个身影从窗户翻身跃出。 咚地一声，孢子在第一时间落地生成巨大的蘑菇，稳稳接住掉落下去的韩烬。 韩烬仰躺在柔软光滑的蘑菇上，黑色如夜的长发披散开来，白色的异域长袍盛开凌乱，开在蘑菇上的一朵白蔷薇般。韩烬展开双臂没心没肺笑着，暗自得意看向窗边缘的科塔尔。对方身影模糊看不清，但却真实。 人的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赌赢了的赌徒仰望他的奖品。 科塔尔掌心中生出孢子，它们攀附在窗边固定住随后数株蘑菇拧成绳供本体使用。科塔尔从高空缓慢降下来站在韩烬身前，情绪晦涩不清，身上强烈的压迫感，声音如冷洌的冬天能冻死人：“你知道这很危险吗？” “你会让我死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也是从悬崖上跳下来，我们不是一直在危险中吗？” 科塔尔一把拽起来韩烬，灰色眼眸暗了下去，心里不爽，语气生冷：“我不是神。”眼睛停留在韩烬身上很久，又看到韩烬的长发，压低声音：“怎么回事？” “宫殿或许会有女侍者，长发伪装一下。”韩烬想法很明确。科塔尔不理解的是对方如何做到的，嘴抿了一下不去再纠结。 科塔尔：“走吧。”接住韩烬的蘑菇消失，在地面上没有下一丝痕迹。 第75章 二人并肩往宫殿方向出发，在窗户看不远，靠步行是需要点时间。夜里蜂巢中被称为尼罗河的河流在静静流淌，韩烬敏锐捕捉到细微咀嚼声，表情凝重停下脚步。 咔哧咔哧—— 韩烬没发出声音，伸手拽了一下科塔尔的衣服，对方也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韩烬？” “嘘。”韩烬拽住科塔尔的衣服往前走，蛇类是天生的狩猎者，何况是韩烬没七寸的流氓蛇。 他听声辩位，越过一条街道，追寻越来越近的怪异声音，一丝幽蓝色光亮在前方。 “！”韩烬即将发出的声音被科塔尔用手捂住。尼罗河就在眼前，可河边两岸聚集满蜂巢内的工蜂，丑陋的他们用双手捧起河中蓝色莲花喂给额头上的嘴里，背上的脓包发出蓝光，水中的蓝莲花被被工蜂争抢，他们嘴里淌出唾液贪婪咀嚼着花瓣。 光是这样韩烬不至于惊到，是前排的工蜂背后发光的脓包被后面工蜂啃咬，被吸吮里面的汁液，同类相食。 倒下的工蜂最后一秒还在咀嚼蓝莲花，他们就像发光的蜜罐子被后面的工蜂食用，工蜂们的血液也沁入了蓝色，空气里是诡异的甜蜜味道。 韩烬被捂嘴轻轻拖走远离这里，身后的声音浑厚有力：“蓝色莲花有麻痹作用，别惊扰他们。” 挣开科塔尔的手，韩烬转过身质问： “你说什么脏话？” “莲花有毒，我之前和你说了。”俩人有过亲密行为后科塔尔对韩烬有耐心多了，解释到：“我猜他们吃蓝色莲花为得是麻痹神经不知疼痛，上一代用血肉哺育下一代，在蜂类里很常见。” 上一代用血肉哺育下一代是自然界每种动物的基本本能，人类也不例外。工蜂们真用血肉让韩烬有点反胃，蜂巢被医师会塑造的畸形血腥，黑暗中看不到韩烬苍白的脸色。 韩烬催促：“往宫殿去吧，这里什么时候天亮也没有预兆，我们抓紧时间。” 咀嚼声遍布尼罗河两岸，没有工蜂发出声音，有的是进食啃食骨与肉声音。 一路上韩烬沉默不语，脸色极差，深红色的眼里透露疲惫，胸膛一股浑浊的气排解不出去。 科塔尔也沉默，建立左城后见过太多荒唐血腥的事情，知道工蜂们的行为都是医师会的基因编程出来的，目前能做的只有去宫殿取延缓衰老的东西。 对于蜂巢他能怎么做，毁灭？ 帮助？蜂巢需要他的帮助吗？ 科塔尔不是神，他只是个融入孢子类植物基因被迫诞生的实验体。 怪诞的是目前的世界，没有人拥有良药施以援手。医师会的超前研发与科技看似是人类的进步，内质却是在加速这里成为巨大的精神病院，遍地是疯子。 “科塔尔，我，我感觉不是很好，蜂巢的社会阶级结构让我反胃，我快吐了。”韩烬深呼吸压下胃里的不适，胸膛痛苦难受，拥有蛇类基因不代表他真的冷血：”如果真的有上帝，祂让我们人类进化出智慧就是让我们与动物不同吧，曾经旧时代的我们克制了原始冲动，用法律规则来约束暴力的本性，我们在进化。现在基因改造赋予了我们异样能力，医师会妄图充当上帝，他们用自由和异能洗脑，宣称我们在朝向完美进化，其实。” 韩烬不大的声音在此刻夜里的蜂巢回荡：“我们在退化，我们会变回动物。” 科塔尔突然理解自己为什么不再继续厌恶抗拒韩烬了，对方每个顽劣的行为都是在反抗，反抗压迫不公，反抗命运。 “等我们拿到需要的东西把这里所有的门破坏了吧，至少告诉他们外面还有世界。” 韩烬真的很奇妙，刚开始接触都会反感他，到慢慢他孤单倔强的灵魂又感染已向命运低头的人。 “韩烬，实验体都没有选择。你、我，也是受害者，人类也没有选择出不出生的权利，至少他们大部分都是爱人们的爱情结晶，我们的诞生不是出于爱，只是为了实验。心里难受就停下一会吧，胃很难受就不要忍着。”科塔尔伸出双手，捧到人嘴边：“往这里吐吧。” 冷漠严肃的人冷不丁温柔起来是要命的，韩烬的心脏被狠抓了一把，那个熟悉的001号实验体少年回来了。 韩烬鲜有流露出情绪，和科塔尔待在一起潜意识会袒露心扉，嘴角往上提了提却怎么也装不出轻松模样，呆愣看科塔尔，嘴张了张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是想起来我了吗？ 韩烬心头一酸，话问出口：“你想到了什么吗？” “没有，赶紧吐吧。” … 看来科塔尔还是对自己没印象，韩烬暗叹了一口气，情绪不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能忍住了，走吧。”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科塔尔收回手，察觉到韩烬的变化，眉头慢慢皱起来，蛇太难懂了。 走到宫殿的墙根才能体会到有多么宏伟壮观，岩石人工垒砌成，石与石交界处都具有手工打磨的痕迹。入口已被放下护殿门，大锁落下，不是他们二人能抬起的。守护在旁的四具神像的双眼都是由蓝宝石镶嵌，韩烬从下往上仰望感觉他们在俯视怒看自己，泛着渗人冷光。 韩烬问 “怎么进去，你说王是单身还是寡妇，如果他是单身，咱们半夜敲门有点奇怪吧？” “为什么奇怪？” “像偷情。” 第33章 一条“下流”的蛇潜入 第76章 偷情？ 科塔尔有时候想把韩烬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又在乱想什么？”科塔尔感觉对方有什么防关心雷达，刚对他生出柔情，下一秒他就能用抽象的语言给自己心重重一拳。 “我在想的事情少儿不宜，需要你把频道转到成人。” 科塔尔的遮面下的牙齿紧咬，看了韩烬半晌隐忍不发，吸一口空气放松稳住情绪。大部分时间里科塔尔没有情绪波动，因为体内的孢子感受到波动会活跃，有暴走风险。可和韩烬待久了，他的孢子都活跃了。 他闷声不响专注目的，宫殿围墙没有可以窃入的可能，岩石墙壁光滑又高耸杜绝了爬入的可能性。 见科塔尔不说话，韩烬还以为对方又装无视自己，凑上前去用手指圈成一个圆，故意把舌头顶了进去，软舌头挑舔了两下。就是在过于黑暗的蜂巢里，韩烬也确信对方能看见。 科塔尔评价此动作：下流，黄，色，呸。 某种暗示太过明显，科塔尔腾得麻了，腹肌往下的位置一紧。 韩烬被按在宫殿外墙壁，上方的男人看不清脸，身躯将他笼罩，一双灰色的眼眸神情复杂。 “老、实、点。”一字一顿从科塔尔脸颊口子里牙缝挤出来的，宽厚手掌紧压着韩烬肩膀，真的该给这条无法无天的蛇警告了：“等会进去，一切以找为主，禁止你任何自残式行为。”韩烬对于治愈能力的运用太过火，科塔尔看不下去了，那完全是用命在做极限挑战。 韩烬小鸡啄米点头。 把人惹毛了立刻进行顺毛，韩烬恶劣的性格就是这样善于掌控临界点。 “亲爱的，都听你的，谁让人家是你的情夫呢。”韩烬捏着嗓子娇滴滴。 “闭嘴，进去之前不准说一句话。” 蛇是不是沾杆就上？科塔尔感觉和韩烬说话比钓鱼还磨练耐心。 蘑菇死堵在韩烬嘴里禁止他发声，该死的孢子能力随心所欲。韩烬费劲抠出来嘴里的东西，狠呸几口，又一朵带土腥味的蘑菇堵住。 该死，存心不让他说话。 韩烬幽怨的眼神攻击科塔尔，对方熟视无睹。韩烬野惯了，压根不管什么左城领导者，什么最危险实验体，照着科塔尔后背就是一拳。 蘑菇在他嘴里使他没办法闭嘴，口水分泌过多有些狼狈，蘑菇牌口球的感觉。 “嘶。”科塔尔倒吸一口凉气，钳住对方手腕：“你老实一会能死吗？” 不能死，能疯。可惜韩烬说不出来话。 要想进去宫殿，目前的办法只有一个了。科塔尔从体内繁殖出一颗活跃的孢子，落地生根，巨大的蘑菇迸发生长托起他们冲向蜂巢天际。 如过山车般直上云霄，风刮过韩烬的脸，巨形蘑菇冲到城墙，科塔尔拽住韩烬手臂往下一跃，另一边厚软的蘑菇等待接应他们。 高空坠下的瞬间刺激万分，韩烬感觉到新奇，没有任何防护却安心极了。 落地顺利，寂静无声，韩烬双脚落地后莫名有一种自由的轻松感，科塔尔催动孢子成熟走向衰落，蘑菇消失，潜入无声无息。 韩烬好歹是把嘴里的蘑菇抠出来，口水来不及擦拭，嘴边残留水痕，嘴唇一层光泽，他又硬挤出来眼泪，朦胧可怜兮兮地抱怨：“好难受，塞的好满，你好坏。” “嘘。”被调戏的科塔尔一反常态，按住对方肩膀示意不要继续玩闹。 韩烬也警觉起来，灵敏的耳朵听到声音，顺势抬头看去。蜂巢天空中闪烁红点，紧接一根绳索从红点中抛下，如蚂蚁般大小的黑点顺绳索下降。 原来整片天都是人造成果，采用仿真高清投射技术，红点则是入口。 黑点进入到宫殿最顶点，紧接着极大的坠落砸地声在黑夜里响亮至极。 “响声是咱们找的东西吗？”韩烬张嘴没发出声音，用嘴型格科塔尔交流。 能肆无忌惮进入蜂巢的，应该只有医师会。 科塔尔：“像医师会的人。” 韩烬隐匿在城壁边，宫殿内部的雕塑阴森诡异，蛇头人身、鸟身人头、正中央进入内部的拱门前鹰翅蟒身的女人石像用蓝宝石双眼俯身注视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韩烬觉得她似乎是活的。 天空中红点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韩烬提议：“两个人一起行动效率太低了，分开，我去看医师会搞什么鬼，你去找东西。” “不行。”科塔尔立刻否决，韩烬惹事的本领他领教过，况且对方真对上医师会，后果不可控。无论是韩烬惹上医师会，还是医师会捕捉韩烬，他都不想承受。 “你对上医师会潜入的目的就白费了，他们本来就想回收你，我不同，我就静悄悄看一眼，再说了，我体内上还有你爱的结晶，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韩烬分析的头头是道，眼神不经意瞥向雕塑，感觉不详地氛围围绕这些神像。 “你跟我保证绝对不作死，手也别犯贱拿东西，和我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还不行吗？”韩烬敷衍举起来三根手指发誓。 你还能管了我了，医师会来了都得叫我活爹。 科塔尔怔怔看着韩烬，眉宇之间透露不放心。摊开掌心，孢子诞生，它们纠缠生长攀到韩烬的长发上束起头发，成了蘑菇发环，每一个小蘑菇都睁开一枚粒米大小的灰色眼睛，让人头皮发麻。 第77章 眼睛负责监视韩烬，黑色的长发被它们挽起，鬓角一缕发丝垂落，平添了不符合他的温柔气质。 韩烬：“有没有人说过你有做痴汉的天赋？” “我左，你右，不管如何，天亮前在这里集合，我们回去。”科塔尔话说完对方就摆摆手往门洞右边跑。 科塔尔语塞，回过味想问为什么医师会的人没想过回收韩烬这个实验体，明明对方愈合能力也很惊人。韩烬已经一溜烟不见了。 难管理的蛇，科塔尔都没发现自己对韩烬已经来时纵容了。 韩烬路过神像旁下意识看向蓝宝石眼睛，冰冷的光泽感令人不舒服。他还是挺想粘在科塔尔身旁调戏对方的，可是医师会的来到加重了他的怀疑，蜂巢是为科塔尔做的套。 让001活下去是韩烬的执念，分开行动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他要自己去解决潜在问题。 第34章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宫殿内部结构更为复杂，韩烬进去后是一条长廊，没有窗户只有幽幽火光在墙壁上照明，双手叠放在胸前的神像矗立两边，一条路仿佛没有尽头。 “还挺有钱。”韩烬感叹，抬头打量神像统一的蓝宝石眼眸。烛火被宝石折射出异样的光，他背后发冷，总觉得神像们在看向自己。 别多想了，先找楼梯。发出微弱月光的窗户在最顶层，往上走肯定是正确的。韩烬走到长廊最后，拐角处花岗岩的石阶向上，往上望去看不到尽头。 看来是一段耗费体力的旅程，十分钟后，韩烬满头热汗终于爬了上来，呼吸急促，猛地深呼吸一下，可要累死了。 也不知道科塔尔那边如何，正想着，一名蒙着面纱的女人推着黄金推车和韩烬撞个正面，她如鹰的眼睛狠盯住韩烬：“你是谁？我怎么没在这里见过你。” 女人警觉，韩烬眼睛一转，温柔地笑了一下，用他从来没有过的柔和嗓音说：“我为你而来，美丽的姑娘。”并伸出手，邀请的姿态。 烛火让韩烬深红色眼眸充满温柔，他正经说话的时候非常富有魅力，清冷淡漠的表情，深邃的眼窝，左脸颊那一点小痣，让韩烬身上彰显出圣洁之感。 女人被韩烬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疑惑不解，应对年轻帅气男士的暧昧话语有些招架不住。毕竟在蜂巢中除了“神”具有正常模样，其余工蜂更像是融化殆尽丑陋的蜡烛。 “可我没见过你，你是哪位神？” “我见过你，爱慕不需要理由，我被你的美丽迷惑，在你的面前哪敢称作神。”韩烬演出一抹苦笑，黑色长发垂在白袍布料，忧郁又不失男性风度做出邀请手势：“愿意和我走吗？” 韩烬对蜂巢采用的旧时代文化背景根本不熟，编不出来神的名字，全靠忽悠。 女人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脸颊微红，将信将疑犹豫靠近韩烬：“是吗？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韩烬眯起眼睛，脸颊为一个酒窝浅浅出现，表现出落寞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没有注意过我，是吗？”他演出来了哀伤，实力演技派。 “我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真的不好意思，请告诉我究竟在哪里见过我吧。”女人心软，靠近韩烬的时候放下了防备。 韩烬双手搭在女人肩膀上，低头垂目：“我什么时候看见你的…”他拉长声音，猛地出击，蛇牙咬在女人脖颈处动脉，注入少量可以使人麻痹动不得毒液。 “刚看见。”韩烬冲人露出得逞的笑容，蛇类尖牙暴露出来。女人脖颈两个牙眼渗出血珠，瞪大了双眼，瘫软摔在地上时被韩烬伸手接住，扶靠在墙壁上。 烛火下，韩烬露着红眸舔了舔蛇牙，与吸血鬼传说别无二致，他优雅地拉开女人肩膀布料，医师会烙印赫然出现。 女人浑身肌肉松弛无法活动，但意识清醒，能看见韩烬无耻的嘴脸，怨恨愤怒瞪着对方，在对方伸手摘取饰品时下意识恐慌失措，眼里含满了泪水，以为无耻之徒做龌龊事情。 “没经历过毒打的实验体就是好骗，好了，别这么怨恨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就在这儿歇一会，不过…”他用手擦掉对方溢出来的眼泪，看向女人身上的首饰：“这些就先借我吧。” 韩烬只是把面纱、手环、臂钏戴在自己身上，把女人拖到角落里掩藏好，又耐心解释：“下次记住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黄金饰品佩戴上，面纱遮住了韩烬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含情狡黠的狐狸眼，长发垂肩。原本他穿的就是女式长袍，深v露出胸膛，隐约可见肌肉轮廓，现在更像异域舞娘。 有这身打掩护，韩烬肆无忌惮地走在走廊中间。左转弯时听见有人交谈声音。 “这不是有食物，裴主任让我们送什么？” “他不能食用，别废话了，等结束赶紧离开，我可不想在这死地方多待，谁知道这里的疯子什么时候发作。” “赶紧走赶紧走…” 韩烬在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后才从拐角处走出来，看清了刚才说话的二人黑色武装服后面的红十字标志。 来的果然是医师会的人，韩烬脸色阴沉，直觉告诉他医师会为的是科塔尔而来。他走到刚才那两人站的位置，一座黄金门刺眼，上面宝石镶嵌，违和的铁链横在门前。 看来门里关着的是运过来的东西，等走廊彻底没了声音后，韩烬拎起来拳头大的铁锁，轻蔑一笑，从大腿内侧拿出蝴蝶刀，三弄两弄一撬，啪嗒，锁开了。 第78章 有吉普赛血统不是韩烬说话笑，因为他确实有。医师会创造他的时候采用的是吉普赛女人的卵子与优质精子结合。 并不是不是地域黑，是韩烬基因里擅长盗窃惹事的基因被放大。 “让我来看看是什么东西。”韩烬甩了一下蝴蝶刀，警惕地轻推开黄金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房间内是更黑的黑暗，韩烬凝视深渊，而深渊也在凝视韩烬，腐烂死亡气息伴随寒冷袭来，冰冷刺骨让他即将进入房间的脚停下来， 强烈的不详预感让韩烬心跳剧烈，深渊中鲜红色微光跳动。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刺耳尖锐至极的声音在里面回荡，那声音就像是手指甲划过金属，令人毛骨悚然。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该死的，靠！”韩烬意识到不妙，但声音越来越频繁，他耳朵被噪音影响，眼前的黑暗像融化的黑色火焰在旋转扭曲。意识不好转身离开之际，黑暗触碰到门外的光亮，一条影子拽住了韩烬脚踝，将他拖入房间。 黄金门重重关上，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黑暗将韩烬束缚在地上，他能感觉到粘稠的东西划过自己皮肤，陷入冰凉的水中般。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出来见个面？”韩烬故作镇定，手紧攥着蝴蝶刀，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武器。 黑暗在他的袍子里蔓延，划过大腿、小腹，冰冷恶心的感觉让人反胃。就像狩猎者检查猎物的鲜活程度，一抹滑腻抚在韩烬的左胸膛，凉得他起鸡皮疙瘩。 “嘶…，出来，要耍流氓这套也出来耍，我喜欢被动也得看脸。” 铁链声响，一对巨型鹿角在韩烬上方出现，黑暗中枯槁消瘦的巨大骨架逐渐浮现，残留些灰色腐肉散发腐败味道。它眼窝塌陷，不协调的手脚比例只能蜷在黑暗里，呼吸出的气体带有恶臭。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它只会重复一句话，嘴里针尖似的兽齿残留碎肉。 韩烬第一次出现了畏惧的情绪，看见对方骨架的身躯里一个鲜红色结满冰霜的心脏，没有实验体只用心脏就可以维持生命动力，他更愿意相信对方是具活尸。 在旧时代传中一种名为温迪哥怪物就是这样，这又是裴翡冷设计出的失败品。他说怕院长发怒，于是扔在了蜂巢里，希望对方自生自灭。 “呵呵…其实也没必要露面。”韩烬暗暗用力挣扎，呼吸急促掩盖不住惊慌，但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挣脱黑暗的束缚，一道影子勒束住他的脖子。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要死了… 不行，绝对不行。 韩烬咬着牙止住恐惧，对方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期。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韩烬即将快要窒息，恼火自己欠揍没听科塔尔的警告了。 靠，001你赶紧用孢子看一眼啊，你男人要死了。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行不行？”韩烬神色痛苦，粘稠的液体抚摸上他的下巴，马上要侵到嘴边。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怪物执着于这句话，哪里有选择的权利，韩烬无可奈何只能说：“大冒险。” 怪物沉默，韩烬身上粘稠的液体也停止流动。但黑暗中，韩烬眼前却天旋地转，一切都在融化，强烈的反胃眩晕感侵袭着他。 第35章 26岁的我们在一起了吗 裴翡冷给怪物起的名字就是温迪哥，他在早期心血来潮把所有手边剩下来的基因一股脑投入了培养罐中，融合了兔子、蚯蚓、鹿类、棕熊等基因变异后的产物居然是这幅鬼样子。 兔子基因中应激的强迫行为让温迪哥只会重复一句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原本的设计是让实验体问出这句话后真心话会获取敌人内心秘密，大冒险则是会攻击敌人获得对方血肉再用体内蚯蚓的分裂基因创造出另一个对方。 结果不伦不类，在几次实验后，实验者与温迪哥对峙中都只能选择大冒险，但没有人能存活下来，甚至连医师会都不确定温迪哥真正能力究竟是什么。 销毁又舍不得，于是它被放置在蜂巢圈养。 此刻的韩烬双目失神，耳朵处一抹血液淌入地面上漆黑的液体里，温迪哥枯树枝般的骨头手掌托起他。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周围在扭曲融化，韩烬头疼欲裂却什么也无法做到。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眩晕、恶心、黑暗、腐烂的味道。 韩烬的五官排序发生对变化，他能看见头发上的蘑菇发环上眼睛螺旋扭曲。 科塔尔那边潜入异常顺利，正在向上爬楼梯。旋转式阶梯让人眼晕，想通过留在韩烬身上的监视器看一下可连接上视觉是黑漆漆画面，科塔尔眉头紧皱，对方在做什么？ 担忧情绪油然而生，加快了往上走的速度，逐渐演变成往上奔跑。宫殿是相通的，科塔尔要在最快的时间上到顶端从右边往下寻找韩烬。 韩烬再睁开眼睛，头顶是白色金属墙壁，一股浓郁的消毒液味道，挣扎起来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小了。 “什么情况？怪物把我变小了？”韩烬自言自语，起来低头就看见自己两条腿也是纤细，浑身摸了摸，大约在十四五左右的年纪。 第79章 我靠，返老还童！ “007号，你还痛吗？” 稚嫩的声音传到韩烬耳朵，他愣神，猛地看向角落小小的通风口。 别开玩笑了，不可能不可能的…韩烬后退两步。 “你睡着了吗？喂。” 我他么的怎么可能在实验室！韩烬惊慌不已，抬手给自己猛地一耳光。 疼，韩烬崩溃至极。 “什么声音，你为什么不说话？”通风口声音焦急。 韩烬犹如提线木偶般走向窄小的通风口，扑通一下跌倒，脸紧贴在通向黑暗的小排风口：“科塔尔你也被变小了吗？” 让他绝望的回答响起：“谁是科塔尔，007号你被变小了吗？” 韩烬崩溃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出生地——实验室。 “科塔尔你别开玩笑了！”韩烬的声音接近咆哮。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回到这里，他发疯了一般捶打排风口，瘦弱的胳膊使不上多少力气，惊慌愤怒下幼小的蛇牙弹出：“别他妈的开玩笑了！老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科塔尔我真的生气了！我生气了！” 手砸在铁制排风口划破淌出鲜血，韩烬眼神中绝望至极。 如果有地狱，他现在就身处在此。 “你别生气，冷静下来，别生我气好吗，你说我是科塔尔就是科塔尔，007号你会把实验员引来的，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 “对不起…别再生气了好吗？” 热泪从韩烬眼眶里淌出，这说话迁就的态度就是少年时期的001号实验体。 把韩烬推入绝望深渊中的是他摊开手掌，发现伤口并没有愈合。 我…回到了实验室？ “我是不是在做梦…”韩烬崩溃的呢喃着。 “今早你被拖出后再回来就一直没有声音，可能你真的做了一个漫长的梦，007号你梦见了什么？” “我…”韩烬跪在排风口处，喉咙一紧，鲜红的血珠从手掌处滴落，还是没有愈合。梦见了什么…雪乡，dxc擂台，温泉的那个吻，还有几小时之前的吻都是假的吗？ “我梦见…梦见，我们接吻了。” 另一边没了声音，韩烬无声地淌眼泪，无助至极。 实验室的培育舱是可观察的，毫无隐私可言，巨大的玻璃外面声控灯逐渐全部亮起来。 “我，我，我也愿意和你接吻，如果我们以后能出去的话，你，不嫌弃我丑的话。”那边的声音磕磕绊绊，能听出成熟稳重的少年也局促不安紧张了。 “…来人了，嘘。”韩烬抹了一把眼泪，警惕看着玻璃。 记忆里的恐惧出现，身穿白色大衣的实验员站在外面，正不苟言笑死盯着韩烬。 韩烬迎上视线，骨子里的畏惧让他不安。 “看来我的小蛇还是挺有活力的。”男人突然微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深夜的蛇毒效果和白日的效果会不会有区别呢？”男人不经意摸了摸右手中指，随后打开了培育舱，低头对领口通讯设备：“不好意思，麻烦各位同事临时加班。” 韩烬一言不发，对方走进培育舱伸手去拽他胳膊的瞬间，爆发力十足对着人虎口就是一口。 可现在的身体蛇毒含量微乎其微，不足以放到成年男人。 “我是你爹，干你娘的。”韩烬没忘流浪多年的本能反射，从人胯下钻走，飞快往外逃。虽然现在情况匪夷所思，韩烬仍旧是采取跑路手段。身体变小了，逃跑本事没有。 跑出培育舱后他正要去隔壁的培育舱，被一堵肉山撞翻在地。 实验室安保持电棍站在韩烬身前，十五六岁的他身体实在是太瘦弱，被掐住脖颈提起来毫无反抗能力。 “裴主任，怎么处理？” 韩烬脸颊不正常的泛红，他被扼住喉咙呼吸困难，狠命挣扎也挣脱不开。 “别把我的实验体弄死了，再搞一个出来费时间。”更年轻的裴翡冷捂住虎口上的牙洞，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送到我的实验室里。” “你他妈的是假的，这都是假的…”韩烬仍旧不相信目前的一切，肯定是过于真实的梦境，一定是。 韩烬双眼通红，被强制带离此处。 进入裴翡冷的实验室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和记忆里的一样，韩烬被束缚绑在手术床上，无影灯照在上方。 韩烬本能地发颤，咬着牙不断回忆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他被黄金门后的怪物困住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叛逆期到了，可惜，你的毒液含量太少了，不然说不定真的可以逃出去。”裴翡冷走上前，手里晃了晃注射器：“别那么顽皮，等实验成功成为最完美的人类就可以出去了。” “唉，睡一觉怎么就对我这么敌意，小蛇注射完我给你吃糖好不好？”裴翡冷用商量的语气和韩烬说话：“糖很甜的。” 韩烬红色的眼眸里是不甘，是愤怒。此刻他的是红发，更加张扬的外表下他毒舌本质未变：“你在这儿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鹿角怪物也是你搞出来的吧，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在过去的韩烬是任人揉捏的软团子，但现在内里的他绝对不是。 “鹿角？”裴翡冷思索：“你的提议很好，小蛇你的反应真的很奇怪。”他伸手抓住韩烬的脸颊，左右打量。 “实验体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漂亮又软乎乎，可别变得让人厌恶。”一针管扎入韩烬脖颈动脉，提纯后的蛇毒基因注入血液。 第80章 韩烬再次经历如焚烧般的痛苦，每一寸皮肤都在沸腾，疼痛是无比尖锐绵长，是活活烧死一个人的体验。 他浑身冷汗，薄唇颤抖。疼，无尽的疼痛侵袭每个神经。 “呃…！” “小蛇，等你能彻底承受住蛇类基因后，会成为最完美的人类，不再有死亡，衰老，永生你懂吗？” 这么多年受过的伤是刻在记忆里的，韩烬比少年时期的自己能忍多了，冷汗淋漓但却听清了裴翡冷当年的话。 裴翡冷叹气：“可惜你表现的太平庸了，再努努力，每次注射这么少就要死要活的，什么时候才能激发你体内另一种基因。”他拿出来一颗奶球糖塞入韩烬嘴里。 韩烬只觉得有无限的羞辱感，牙齿咬得作响：“我是你最完美的爹，呃……操！” 五脏六腑都在燃烧，韩烬几近昏厥。 “用点镇定剂你就听话了。” 又是一针，韩烬只觉得上方的光散了…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再次醒来依旧是培育舱，韩烬瘫躺在地上绝望了。手掌上的伤被处理了，疼痛还在他骨骼缝隙里残留。 身上皱巴巴的医院病服异常宽松，韩烬的身材依旧是瘦弱的少年，两条腿笔直又纤细。扭头看向玻璃，映照出来的五官更是稚嫩，原本狭长狡黠的狐狸眼现在淳良清澈。 “007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是记忆里温柔的001，是总在安慰自己的少年。 韩烬对他说不出恶劣的话，他顺着声音强撑身子爬到排风口，嘴唇张了张：“我没生气。” “对不起，你喜欢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吧，昨天他们又折磨你了吗，吹吹就不疼了。”轻轻的声音从排风口传来，韩烬浅笑一下。 原来的你这么温柔，分开的几年里你究竟经历了多少事。 “那我想叫你老婆，你同意吗？”韩烬苦中作乐，小耍一下流氓，分散身上疼痛。 “为什么，那我也能称呼你为老婆吗？”少年声音有点冷冷的。 ？？ 韩烬觉得有点不对劲，能反驳回来的感觉又有点像成年体的科塔尔。 韩烬又说：“我称呼你为老婆是因为我喜欢你，那你呢？” 另一边陷入了沉默，短暂几秒后坚定地说：“我喜欢你的。” 韩烬的心脏剧烈跳动，肉体上的疼被喜悦淹没。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耳根发热，瞬间升起羞耻感。 看似流氓的人，其实芯都纯情的像呆瓜。 不知该高兴还是难受，因为成年的科塔尔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韩烬的心死了一半，接受了莫名回到实验室的真相。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在骗我是吗，其实你不喜欢我。” 韩烬喉咙干涩，眼泪无声无息地流淌，蜷缩在通风口下方。 “怎么不说话了？” 眼泪曾经是换取001号实验体温柔安慰的筹码，也只有001实验体买账。之前逃离医师会实验室是机缘巧合，他不确信现在还能离开，而且隔壁的科塔尔明显没爆发出能力，不然以孢子的可怕程度早就逃离了。 不忍心把问题责怪在001身上，更何况韩烬生气恼火的是自己的无能。 “我没有骗你，我最，最喜欢你了，001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无论以后还是未来，活着还是死亡，我…”韩烬沙哑的声音微微哽咽，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不是现在的007号，我是26岁的007号。” “我相信你。” 荒唐的事情001也无条件相信他，韩烬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经历过一段流浪日光的韩烬猜忌心很重。 排风口另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你很可爱，你哭也很可爱，委屈也很可爱，在实验室里你就像是一束光，我的实验舱里没有一丝光照进来。那晚你的哭声让我知道还有你在，我不是一个人，你想骗我我也相信你。” 韩烬想起来了，001曾经说过他的实验舱里时刻都在黑暗中，里面只有一个破时钟提示他时间。 现在看来是医师会避免科塔尔注射的孢子类基因繁殖，韩烬像抓住了一丝希望，急切询问：“你能繁殖出蘑菇吗？” 对面疑惑不解：“我为什么能生出来蘑菇。” 问题问住了韩烬，也是，如果那时候001有能力逃出去早就离开了。 绝望是因为有希望，韩烬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开般。 韩烬：“因为26的岁的我看到你的基因能力很强大，可以繁殖出蘑菇，你也很可靠。” “我们离开这里了吗？” “当然，你还占据了一片区域，那里有我们的梦想，你给了很多实验体一个家。”韩烬如实回答。 “那我们呢，你之前说我们接吻了，那26岁的我们在一起了吗？” 韩烬不说话了，心中一阵酸涩。他们之间存在一段空白期。说在一起了，可科塔尔前几个小时也没亲口承认，只是亲口了，动词的亲。 那边急躁地追问：“我们没在一起吗，为什么没在一起？” “因为我们…最近才重逢，但我们都很自由，在外面有大海，雪乡，还有这里的人也不敢轻易招惹你。”韩烬跟另一头年少的科塔尔讲述着外面。 “那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一定很想你，外面很好，26岁的你也一定很好。”他的声音充满了希望。 第81章 韩烬垂目，落寞孤寂。 想我吗，我不知道，26岁的你好像是把我给忘记了。科塔尔身上没有一丝一毫他的痕迹，连几次试探都没听过科塔尔说过少年时期的事情。 韩烬整理了一下情绪，问他：“未来的你会抗拒爱我吗？” “我为什么要抗拒，26岁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我喜欢你，为什么26岁的我就要抗拒？” “因为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多到26岁的我们都还没有探索完，还有更多人、朋友，例如漂亮的螳螂基因实验体，或者是更乖的兔子基因实验体，太多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可能会吸引你。“韩烬声音里满是哀伤，显露出来从再次相遇后一直隐藏起来的自卑。 “可是从现在就陪伴我的只有你，我只认准你了，你和我说过月亮是会发光的东西，我这边看不到月亮，但是排风口就是我的月光。现在的我，26岁的我，都是我，不要再难过了，你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忘掉今天吧，明天会比今天好的。”少年时期的科塔尔发自肺腑的话足够温柔，让人心动。 韩烬陷入了柔情的河流中，趁机享受白纸一张的少年时期科塔尔专给他的温柔。 “明天醒来说不定我看见的就是26岁的你了，你会让我亲的吧？” “…嗯。“少年声音很闷。 韩烬说了很多，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黑暗里，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道。 第36章 逃离痛苦以及大冒险 谁说睡醒就是重生，韩烬一定要给说这话的人一耳刮子。 生物钟准时让韩烬醒来，实验舱看不见外面阳光，自然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通过实验员送进来的餐盘内食物和墙壁上电子钟能分辨。 “喂，007吃饭。” 一盘粘稠的麦片混合物推了进来，医师会为实验体提供高能量高蛋白绝不会管味道和卖相，看起来就是粘稠的胃内容物，毫无食欲。 韩烬已经把少年时期的能量餐味道忘了，现在看见之后胃泛恶心。再看一眼电子钟，八点十六分。 身体依旧没变化，矮小，胳膊也瘦弱。 韩烬重重叹了一口气，诡异的情况没有改变。 “007号，你睡醒了吗？”通风口处的声音似乎早就在等待他。 韩烬： “嗯，你也有恶心的饭吧。”要是醉酒状态他能吃进去，可惜现在他没喝酒。 如果没见过光，他可以忍受黑暗。吃过美味的东西，再看这一盘被中出的食物，心里泛恶心， 韩烬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本能抗拒医师会的任何东西。 “有，你…”声音欲言又止，又问到：“你还是26岁的007号吗？” “是。”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韩烬诧异了一下，皱眉，贴在通风口试图看破里面的黑暗：“他？你说是十五六岁的我？不是，26岁的我怎么了，我比他更成熟好吗？” 听闻韩烬语气中的不满，对面没了声，过一会：“都是你，26岁的你有26岁的我，可那个你更爱哭，更胆小，我只是担心你，别生气好吗？” 面对这样的科塔尔，韩烬有气也发不出来。 韩烬：“…我没生气，就是…切，不说了。”就是对比成年后冷漠闷骚版的科塔尔差距太大，心里不平衡。 今天的韩烬情绪稳定了下来，回想起怪物的那句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他选择了大冒险，结果回到了过去，算什么大冒险啊。 关键点应该还是在这句话，韩烬也对那个实验体能力感到了疑惑。如果真的回到了过去实验室，韩烬灵光一闪，可以在实验员嘴里套线索。 “你闹情绪的时候就会这样什么也不说了。”对方声音里有委屈：“如果我能出去，就可以抱抱你了。” 韩烬心情好转点就更想调戏少年版科塔尔，少年时期的他也是白纸，可现在可不同了，现在是流氓蛇对上未发育蘑菇。 韩烬对着通风口小声说：“如果我们出去，你还可以亲我，你知道26岁的你是怎么亲我的吗，舌头进来，吻得狠极了，我都快窒息了。”此话一出，对面没声了，也不知是害羞还是被吓到。 外面 脚步声逐渐清晰，实验员准时准点停在韩烬的实验舱门前。裴翡冷笑容如沐春风，手里拎了一袋糖球在韩烬的玻璃前摇晃：“早，我们开始今天的工作吧，没吃饭？不合胃口吗，如果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韩烬：“啧。”打断别人谈恋爱被雷劈。 有了上次被咬经验，裴翡冷双手佩戴了手套，扫描虹膜实验舱打开，请地动作：“出来吧，小蛇。” 韩烬冷着脸，他红色头发朝气洋溢，而深红色的双眼是仇恨的火苗，走出实验舱站在裴翡冷面前，双手伸出的瞬间电子镣铐锁住了他的双手，链子另一端在裴翡冷手中，他牵着韩烬。 韩烬表现出顺从：“我们不能从左边走吗？” “为什么你现在学会了提要求？” 韩烬现在不能暴露和001有交流，又不能和对方起正面冲突，伪装出胆怯乖巧的模样：“因为每次都是从右边走，我只是随便问问。” 裴翡冷满意实验体恢复乖巧，但还是没有路过001号实验舱。他把韩烬带入实验室，又是手术床四角固定四肢。 韩烬没有反抗，眼睛余光撇向冰冷的实验室内。空荡荡的培育罐里是仿羊水的幽蓝色液体，那里是挑选出来的优质基因培育皿，待他们发育长大会转入培育舱。 第82章 这就是韩烬诞生的过程。 实验室没有变过，韩烬真的回到了医师会第一期不太成熟的基因实验中。 “要先吃一颗糖吗？”裴翡冷伸手摸了摸韩烬脸颊，轻刮过嘴角，动作说不出的怜爱。 韩烬懒得搭理，直觉提醒自己对方的伪善。 “我能感觉到你恨我，别这样小蛇，实验真的非常好，你会获得全新的能力，院长的基因改造技术是为全人类更好的进化。”裴翡冷一如既往把糖球塞入韩烬嘴里。 韩烬腮帮子鼓起一块，冷漠看着满嘴谎言的裴翡冷：“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化？” 好问题，裴翡冷拿着药剂的手一顿，失声笑出来反问到：“哈哈哈，小蛇你真可爱，掌控基因改造技术的神还需要进化吗？” 糖球在韩烬嘴里很快就融化开了，一股甜腻的水滑入嗓子。他看出了裴翡冷的傲慢，实验室里只有他与对方，裴翡冷在眼前展示出了不同寻常的气场：“蛇类很神奇，拥有蛇毒自身却可以安全无恙，蛇毒提取出来又可以治疗疾病，另一方面却致命，你身上的基因融合如果成功，会非常美丽。” 话和韩烬记忆里一样，他被裴翡冷掐住脸颊，强迫张开了嘴，裴翡冷居高临下审视着：“放松点。” 提取杯蛮横卡在韩烬嘴里，塑料凸起划破他的上鄂，一股血腥味和刺痛现在口腔里蔓延：“唔…”蛇牙被卡在塑料杯口，一滴两滴的蛇毒挤入提取杯。 “唉，你恨我也没用，理论基础是院长提供的，我呢，只是执行进化任务的助手。” 卡住蛇牙嘴很痛，更多是屈辱感。四肢无法挣扎，韩烬仇视的目光看着这张脸。 蛇毒量少，裴翡冷却要榨干每一滴，虎口施压狠掐对方的脸颊：“乖乖，再来一点。” 日你妈的乖… 当蛇毒被取完，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冷汗淋漓，韩烬逃离医师会后很少如此狼狈。红色的发丝黏在脸颊上，裴翡冷用准备在旁边的手帕替韩烬擦了擦汗，还是老好人做派：“你真的还是太小了，不够成熟，只能提取出来这么点，没有足够的提纯血清，没办法进入下一阶段的实验，院长会生气的。” 韩烬粗喘着，嘴里的血腥味让没进食的胃泛起一股酸水，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有多依赖自愈能力，不知不觉被基因改造同化。 “你想玩真心话大冒险吗？”韩烬转移话题。 前后不搭的话题让裴翡冷一愣：“你要和我玩游戏？” 韩烬艰难点头：“嗯。” “那你想怎么决定输赢，输的人要选择真心话和大冒险，真心话要说出自己的秘密，冒险就要涉及危险，你觉得我会和你玩吗？”裴翡冷边说边抽取药剂，粗针头对准韩烬的脖颈。 “那别的实验体呢，他们有喜欢玩的吗？”韩烬主要想问这个。 “没有。”裴翡冷一针扎入韩烬脖颈，浓缩的蛇毒注射进身体里，撕心裂肺灼烧的痛苦蔓延韩烬全身。 蛇毒可以让猎物短时间内死亡，毒素在体内会逐渐让血液凝结。韩烬本身拥有蛇类基因，会有耐毒性，为了避免血液凝结，裴翡冷还打开手术床制冷功能，维持实验体处于在低体温状态。 韩烬惧冷，外冷让他昏昏沉沉，但体内的灼热又让他清醒，熟悉的痛苦席卷全身，他能做的只有煎熬与忍耐。 冷汗成流延脖颈滴淌，一瞬间他眼前陷入黑暗，模糊空灵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上方响起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非常短暂，韩烬意识模糊中，短到韩烬都怀疑是幻觉，因为眼前瞬间恢复成裴翡冷温柔禁欲气质的脸。 “真期待你明天的成长。”对熬过蛇毒的实验体他很期待，他翠绿色眼眸里是怜爱：“007号是我给你特殊的爱，在以前，007是很出名的特工形象，无所不能，我希望你也可以。” 痛苦让韩烬狼狈至极，张嘴发不出声音，嘴一张一合。 裴翡冷低头凑了过去：“你在说什么？” “我…”韩烬发出微弱的声音，倔强地抬起头。 “什么？”裴翡冷皱眉。 “我…”韩烬出其不意狠咬住裴翡冷脖颈，没有蛇毒但蛇牙也能刺入皮肉，血腥涌入口中。 我要干你，弄死你，操，早就想这样做了，韩烬死死咬住不松口。 裴翡冷吃痛，脸色铁青用窗下防备的电击棍狠戳韩烬：“松口！” 电击让韩烬痛苦抽搐，仍旧是不肯松口。嘴里的血腥味呛人，在对方调大电击韩烬才咬不住皮肉。 “小蛇，你在找死。”裴翡冷捂住脖颈上的牙洞，冷汗淋漓，吃了痛身体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牙齿缝隙中都是鲜血，手术床上被禁锢的韩烬呛咳癫狂笑像个疯子：“我他妈的找死也不是一次两次，来弄死我吧，弄死你狗屁进化的实验。”电击让韩烬失禁了，腰上一大块皮肤烧焦，下身湿答答糟透了。 身体还是太弱了，韩烬痛恨自己的无能。 “你真是脑子坏掉了。”裴翡冷竟然没有过多愤怒，擦拭脖颈上血迹，笑着：“没有蛇毒的蛇就是废物，你以为你很聪明能伤到我是吗？”他用电棍狠戳在韩烬大腿上，在韩烬失去意识之前，隐约听见对方说：“你能伤我是因为我想看你究竟能聪明到什么程度。” 韩烬再次苏醒，他被扔回了实验舱，好在已经被清洗过，胃里饥饿感更加真实说明这不是梦境。 第83章 “你回来了吗？”排风口传来声音。 又是培育舱，能去的地方只有这里和实验室。韩烬彻底崩溃发疯了，爬起来冲上方嘶吼：“为什么！为什么没有醒过来！他妈的我究竟怎么离开这里！什么是真心话大冒险，我操你个妈的！说啊！” 没有回应，密闭培育舱里只有韩烬自己。他原以为可以通过惹怒实验员因为疼痛昏厥完就会清醒，因为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声音就是在被折磨快昏厥时听到的，结果却不如意。 韩烬浑身都剧痛，皮肤上电击焦灼的地方还存在。 “你怎么了？”传来的少年声音充满疑惑。 “我快疼死了！孢子能力呢！我他妈的知道你有孢子能力能把这地方毁了，带我出去吧，我真的好痛！”听见科塔尔的声音韩烬更爆发，无名的火窝在心中，甚至开始恨对方为什么没爆发出孢子能力。 排风口的声音自责委屈：“对不起，对不起。” 韩烬破口骂到：“科塔尔，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他妈的忘了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不起！”糟糕的情绪发泄出来收不住。 对方只有委屈又无能地道歉：“可我只会对不起。” 韩烬张嘴把话压在嗓子里，突然冷静下来。001从没有放弃逃出去也不会说如此自怨自艾的话，他不是科塔尔。 韩烬认为这里是梦境，以这为前提似乎就能说明一些问题。第一次冲出去即将路过001号实验舱的时候被安保人员拦截，第二次也被强硬带走。“它”在控制他无法见到幼年时期的科塔尔，正是因为自己从没有见过少年时期的001，所以他的回忆里没有那张脸的概念。 韩烬冷漠地看向排风口：“你究竟是谁。” 对方没有询问真心话大冒险含义，正常001听见自己痛苦发疯都会追问，但排风口另一边的001没有。 “你怎么了，我是001号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糟糕的实验吗？” 最初，001的声音降低了韩烬的警惕，在混乱的情况下，糖衣炮弹让韩烬深信不疑对方是少年时期的科塔尔，就算在梦里也是记忆里的人。 “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韩烬往后退了半步。 对面似乎很急迫，慌张：“我就是001号实验体啊，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被伤害了吗？” 韩烬可以肯定不是对面少年时期的科塔尔了，更加确信没有回到过去，对着排风口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对面沉默不语，韩烬盯紧了排风口缝隙里透过的黑暗。 对面在叹气：“我真的是001号实验体。” “我知道你是实验体，但你绝对不是001号。”韩烬思绪飞快，恋爱脑退散后头脑异常清晰。现在的感官真实，实验内容都是他当年经历过的，但咬伤实验员和逃跑速度没迎来惩罚，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逃跑失败的下场，实验员裴翡冷的性格和行为都是根据他的记忆形成。 这是一场他的回忆与心底的秘密编织的虚假之地。 “我真的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排风口的声音无尽委屈，孤单单可怜兮兮的感觉：“你是讨厌我了吧？” 韩烬想着那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又想到实验员裴翡冷的话。 真心话要说出秘密，大冒险要涉及危险。 韩烬眉头微微皱起，凝重看向排风口，已然明白了其含义：人类心里最痛苦的事情会成为每个人的秘密，而痛苦就是对付自身最危险的武器。 韩烬所有的秘密都与科塔尔有关，失去对方是恐惧，所以实验是痛苦。 “你是那个怪物，在现实你只能说真心话大冒险这一句话，所以在你的能力中你说不出真心话大冒险，你想证明你是001号的话就说出来这句话，我听着你说出口。”韩烬已经默默退到了实验舱的观察玻璃旁边，远离排风口。 “我真的是001，用这种方式证明是你不相信我了吗？” 答案已浮出水面。 他竟然和怪物互诉衷肠，浪费真情实感被欺骗的愤怒让人反胃。 韩烬冷着脸在思考怎么才能离开，怪物还在试图让他相信真的回到过去。 “我喜欢你的，你要抛弃我了？” 刚才被折磨的时候，韩烬有一瞬间清醒过来，痛苦，那是他正在经历痛苦，但心里是没有恐惧只有恨意。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怪物在能自由说话的时候却无法说出口，韩烬感觉出这句话又另一层含义。关于裴翡冷的形象太立体了，韩烬灵光乍现有了另一层猜想，怪物也是实验体，“裴翡冷”也许是参杂了怪物对他的印象。 是文字游戏。 韩烬脱口而出：“真心话的含义是你很痛苦，你却无法说出口，是吗？” 这下没人回答了。寂静之中，韩烬觉得身后毛骨悚然，下意识转过头，一张人脸贴在玻璃上不知看了他多久。 第37章 我很痛苦，请杀死我 裴翡冷面带笑意地贴在观察玻璃上，温柔阴森地问：“小蛇，你在和谁说话呢？” 怪物在阻拦他探知真相，韩烬吓了一跳，转身往后退了数步，又不想靠近排风口，于是站在培育舱中间。 少年版韩烬恢复了成年版的漫不经心，既然没有真回到实验室那么没必要惊慌了，他轻蔑地笑了笑：“和我的小情夫，你也要听听？年纪挺大还不要脸了？”冷静下来的他连毒舌能力也恢复了。 第84章 “你为什么不能学乖一点呢，小蛇？”裴翡冷拿出电棍，欣赏他们临死前的挣扎：“我教教你，小孩子不能早恋，忘掉这段就好了。” 韩烬摇头，他已经找到了结束的办法。排风口处的黑色的液体渗出，玻璃门也被打开，裴翡冷也拎着电棍逼近。 大冒险意味着危险，痛苦并不致命，所以韩烬在这里不会死，只会承受无尽的痛苦。 那么如何离开的答案也出现了，韩烬释怀一笑：“你们只会让我痛苦，来吧，我经历的痛苦那是一片一片肉被切割下来，然后切下来四肢、分尸躯干，过程都在我的上方屏幕直播，我亲眼目睹了被分解的过程，这就是我的实验。怪物，你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真正的想说的是我很痛苦请帮助我死亡吧。” 电棍戳在韩烬后腰，裴翡冷的五官排序发生了混乱，怨恨地说着：“小蛇，你胡言乱语什么，一定是脑袋坏了，修理修理就正常了。” 电流让韩烬抽搐，浑身都在叫嚣疼痛，他却艰难地抬起手臂硬生生掰下来口腔中的蛇牙。排风口里渗出的黑色液体如潮水般向韩烬涌来，裴翡冷也伸手争夺蛇牙，可韩烬还是狠心划开自己的脖颈动脉。鲜血喷溅出来融入黑色液体，剧痛濒死感袭来，韩烬痛苦翻白眼跪倒在地上。 死亡是很痛苦的过程，韩烬眼中的裴翡冷还在谩骂叫嚷：“你居然毁了我的实验，愚蠢的变异猿猴，你毁了我的…” 韩烬的血染红了培育舱的白，排风口少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谁伤害了你，我不准你死…”声音和少年时的韩烬在实验室被分解进入休眠假死前的一摸一样，他张开嘴血液就在口腔里涌出，艰难地说到：“别怕…我们终究会再相逢。” 一股恶臭冲入韩烬鼻腔，胃部翻涌酸水，一个深呼呼吸他醒来了，入眼就是鹿角怪物闪烁猩红色眼睛，刻板重复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靠，终于回来了。 韩烬的猜想完全正确，实验体温迪哥的能力是精神梦境，进入精神梦境里的人表面会如同睡着了般，思维回到心底最痛苦的记忆里生活，想要离开的唯一方式只有死亡，因为所有的痛苦都会在死亡结束。 医师会的实验员无法探知温迪哥的能力就是因为他们进入痛苦中无法自拔，哪有人会甘心死亡，在痛苦里挣扎深陷其中。他们控制不了它，所以将其关押在蜂巢。 温迪哥不是无法交流，只是他们听不懂它的语言。 韩烬立刻避开视线，把头扭到一旁，只是对视，之前诡异的扭曲感就袭来。他被怪物捧在手心里，黑色的液体已经吞没了他的下身，要是再晚一会估计就被完全吞没了。 黑色的液体还在侵食韩烬，黑暗的屋子里只有狰狞的怪物虎视眈眈看着渺小的韩烬：“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滴滴答答，温迪哥身上渗出更多黑色粘稠的液体。 “你在我记忆扮演的001很好，那段痛苦的记忆里我有那么一点开心，两个人才能开始游戏，所以我愿意和你玩游戏。”韩烬手中的蝴蝶刀还在，奋力抬起胳膊挣开粘稠液体，蝴蝶刀横在眼前声嘶力竭冲怪物喊：“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很痛苦请杀死我。 眼睛是温迪哥精神污染的源头，滴滴答答的声音戛然而止，那黑色的液体是它的眼泪。 它透过蝴蝶刀反射看到自己眼睛，猩红对上猩红，第一次见到了丑陋的自己，鹿角颤抖着发出尖锐鸣叫，发了疯质问自己：“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温迪哥嘴里发出恶臭，不断循环质问自己让自己作出游戏选择，可惜它就是游戏发起者，只会循环往复。 咬尾的蛇会陷入循环，黑色液体沸腾，韩烬挣脱开束缚，翻身跳下去躲在一旁。 怪物发出痛苦嘶鸣，刺耳至极，犹如上千个人在用指甲刮蹭钢板，韩烬想逃出去也双脚发软，踉跄跪在地上，耳膜猛地炸开，疼痛让他的脑袋快爆炸了。 “呃…！”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温迪哥哀嚎，在它的世界里从诞生之初就忍受无尽的痛苦，那是体内基因排斥毁坏肉体又无法死亡的痛苦。 它向每个人求救：“我很痛苦请杀死我。”可每个人答应了他，却又陷入他们自己的痛苦，痛苦从未停止过，为什么他们无法做到，它开始愤恨每一个生命。 它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诞生，憎恨那个姓裴的男人。 现在，终于，终于可以安眠了。 它在临死之前安详地想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它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到了无限的幸福。 温迪哥在痛苦的思想里感叹着：他真是个善良的人。 它在走向死亡的最后一刻说出了生命中的第二句话：“谢谢你。”猩红的眼睛熄灭了，它不再流泪，一摊骨架留在地上。 可惜，韩烬耳膜爆了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没听见一个怪物由衷的感谢他拯救了自己。 强烈的疼痛在韩烬能忍受的范围，两边耳朵淌出鲜血，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他才颤颤巍巍站起来，地上一颗缩小只有指甲大小带着冰霜的心脏滚到他的脚边。 韩烬下意识跳远，什么脏东西，滚开，可心脏又滚到韩烬脚边。韩烬疑惑的捡起来，心脏看起来没有危险性。 第85章 游戏奖励？ ◇ 第38章 需要婚戒但不需要闯祸 冰霜心脏逐渐融于韩烬的掌心，他想甩开的时候已经晚了，但似乎没什么反应，赶紧离开鬼地方才对。 韩烬走出黄金房间就吐了，跪在地上把晚上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怪物创造的痛苦和现在身体状况让他吐的昏天黑地，眼泪直流。耳边听不到一点声音，只能催促血液里基因能力修复受伤。 可惜那些对001说出口的表白了，科塔尔不会知道了。 可惜了。 修复耳膜的时候韩烬自然没听见外界爆炸消息，整个蜂巢响起警报声。 “有入侵者，有入侵者。” 看似落后的宫殿内竟然有警报设备，躲过守卫正在寻找月亮所在房间的科塔尔也听到了警报，心中第一反应是韩烬出事了。 视觉神经连接到韩烬头发上的孢子发环发展对方耳朵淌出一抹鲜血的情况。 科塔尔警惕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宫殿内部的守卫。 究竟发生了，科塔尔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只能找韩烬汇合。 医师会那头，在监管实验体的屏幕上，项目名称“温迪哥”失去生命体征。 裴翡冷最近在深夜频频被叫醒，睡眼朦朦地爬起来，脚上的拖鞋还穿反了，看到实验体温迪哥死亡的消息大为震惊。 除了院长外，医师会内部实验员对“温迪哥”都多少了解些，旁边的女同事小心翼翼说：“裴主任，这也是好事，温迪哥的危险程度未知，咱们也找过杀死它的方法，现在不是很好吗？” “能杀死温迪哥的东西你觉得很好吗？”裴翡冷的眼神一瞬间凌厉，柔软的卷发凌乱也没了随和的气息，眼底是睡眠不足的青紫。 女同事被裴翡冷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场吓到，但那样凶悍的表情转瞬即逝，裴翡冷捏了捏鼻梁，语气疲惫：“不好意思，我最近没睡好。” “没关系，您也要注意身体。”女同事松一口气。 医师会监控室里，墙壁上无数屏幕。裴翡冷叹气，看着项目屏幕。 死就死了吧，反正是一时兴起的玩物。只是对方身体里有第一期实验体007的基因，007也没挺过那种特殊基因，温迪哥的怪异或许也是因为那段基因。 裴翡冷觉得可惜的是那是007号实验体唯一留下的基因，只能说明那种特殊基因暂时没有人能承受住完美融合。 他也意识到能杀死温迪哥的是谁，第一期唯一生还的实验体，也是至今为止最出色的实验体——001。 “001在蜂巢内部，除了孢子能力我想不到有能杀死温迪哥的实验体，现在蜂巢启动笼中鸟计划，回收实验体001。”裴翡冷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同事下发指令，他身上还穿可笑的奶牛花纹睡衣，神色凝重接通链接蜂巢的通讯设备：“一小队接管赶到人员，地毯式搜索蜂巢，接管蜂后，不惜一切代价回收001号实验体。” 幸存的一小队队长在睡梦中被惊醒，昏暗的房间内通讯机响起裴主任失真的声音，他血液里蚂蚁服从基因让他决绝地回答：“收到。”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可以毁了这里。”裴翡冷深知这是唯一可能回收001的机会，必须要抓住。 队长：“收到。”他体内残留的孢子被蜂后分泌的基因已经包裹住，现在恢复如常。黑暗中，他狼类幽绿色眼眸发出渗人的光，灰狼基因占他体内基因大半，所以他的耳朵是蓬松的狼耳。 睡眠被打断，他以最快的速度穿戴好装备，拿起来腰间对讲机调频：“一小队人员集合。” 新仇旧恨他要一起在此了结。 “收到。” “收到。” …… 裴翡冷体内有一种即将达成某种大事的兴奋，左城失地即将被收回的畅快，那些逃走或是自愿定居在左城的实验体们又将会是他的藏品了。 “叫工程师来，接上蜂巢的人工智能。” 裴翡冷的命令整个医师会不敢违抗，现在除了根本看不见人的院长，他就是总领导。 在一间华丽无比的房间里，黄金雕刻的旧时代埃及众神浮雕前，缀满宝石如星空的床榻被月影纱遮掩，前方打开的窗户吹来微风。 地上一个对讲机播放了一小队所有的谈话，月亮正坐在这张床榻前，白色的长发散发柔和的光芒，他浑身都有淡淡的光，宛如一抹月。 床纱幔帐后，细微咔嚓咔嚓的怪声没有停止过。一只柔若无骨的手从纱中伸出，修长的指尖上一滴鲜血坠入地面。月亮靠近，淡光照明才看清那深麦色的手上都是血迹。 “我的月亮，我又做了可怕的事情，是吗？”声音比月亮还温柔，低沉似冬日的暖阳。 月亮拿起丝绸手帕，上前去擦拭那双手上的血迹，眼底是无奈落寞：“没有，不是您的错，哈夫拉的太阳是耀眼的。” “尼罗河还没有食物吗？” 月亮毕恭毕敬回答：“是的。” “医师会的神也没有赏赐食物给伟大的尼罗河，月亮，两天后我就要吃掉你了。”叹气声很轻，手收了回去。看不清幔帐里的人究竟是何模样，但听他的谈吐声音，定然是温柔之人，可他的沾满血的手又在说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血肉来源于王，必将还予。” 那个声音说：“月亮，我听见神的警告了，有人闯入这里。” 第86章 “您要走出去解决吗？” “不，趁我清醒，上来，让我抱抱你。” 一身带血的黑色武装衣被扔出幔帐，房间又陷入安静。 医师会会在地面投放动物，但是沙尘暴季节时行踪不定暴风会卷走动物，浪费资源。裴翡冷的计划是让蜂巢内部的实验体自给自足，等沙尘暴季节结束再补充实验体就好。 既然成为神，那么必要以神的意志来监管蜂巢。神会因为干旱颗粒无收就会降雨吗？不一定。 神会照顾每个生命吗？不一定。 选择性的不确定才是神会做的，也是医师会喜欢做的，无常才是世界运转的本质，裴翡冷不愧是院长最得意的学生。 韩烬还没意识到危机的到来，耳膜修复后还能感觉到嗡嗡作响，真难受。他站直了身子抻抻腰，不经意间发现了发环上的蘑菇上的眼睛都睁开，看得一阵恶寒。 呵，也太不放心他了，刚才危机的时候不监视，现在还来劲儿了。 韩烬没多理会，往前走又踏上向上的楼梯。韩烬慢悠悠走上又一层，前方三名身穿医师会武装服的人正站在黑色笼子前交谈，背对韩烬没发现他的存在。 韩烬往后退了一步，好险。贴在楼梯边好奇地偷听他们谈话内容，可惜他耳朵没恢复全，压根听不清，关键时真耽误事。他视线落到墙壁上突出的神像雕塑，又是同样的蓝宝石。 鹰翅蛇面的女神像俯视盯着韩烬般，韩烬也在看神像。 给科塔尔弄一个戒指需要一颗主石，韩烬幻想的是说不定你以后科塔尔就从了自己做老婆呢。 蝴蝶刀无声出刃，韩烬蹑手蹑脚凑近神像，刀刃小心翼翼扣剜神像左眼的蓝宝石，神像眼窝的土渣掉落，松动之后韩烬往下一拽，蓝宝石被取下后面竟然连接黑色电线，线仿佛是在墙壁里四通八达贯穿。 韩烬诧异，突然意识到了是什么。 靠，监控器！ 神像蓝宝石眼珠掉落垂在外面，韩烬一身冷汗没心思再盗窃。 宫殿里一个神像象征一个监视器，他们来时全都暴露在监控下。 “什么潜入，这还不如走人家的大门。”韩烬自我讽刺。 蓝宝石没法儿拿，他不敢冒险拽下来，那有触发警报。按照以往的性格会全都给它扣下来，现在怕科塔尔生气。 韩烬没听见警报，所以根本不知道警报早就响过了。 警报：谢谢啊，还把我当回事。 韩烬把头发上的蘑菇发环拿下来，直怼在神像前，上面睁开的灰色眼睛凝视着。 科塔尔赶紧看，潜入没意义了，赶紧直接抢吧。 科塔尔那边看见韩烬的举动，第一时间明白对方表达什么。整座宫殿都在监控中，那么警报就不是因为韩烬出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对方耳朵淌下来的血迹还是担心。 赶紧汇合成为首要任务。 医师会接管了蜂巢人工智能，整片监控逐渐替代屏幕上的显示图像，其中楼梯口的图像吸引了裴翡冷注意力。通讯设备接通不远处的医师会队员：“楼梯口有人，立刻去检查。” 韩烬还在摆弄发圈，背后一冷，蛇类警惕的第六感预警，一转头与三个医师会的人撞个满怀。三人见不着面容，同样都是幽绿色眼眸，枪口正对韩烬。 有面纱掩护，韩烬没过多惊慌。夜色月光下，黑色的长发飘起两缕，他竟然娇滴滴作态忸怩低头，看似害羞般：“请问有什么事吗？”嗓子夹得又细又媚。 给含有鬣狗基因的三人搞得一愣，反客为主任何人都会茫然，况且鬣狗遵循母系制度，本能对女性有敬慕心理。 “呃…呃，你，你在做什么？”还是领头的反应过来，枪口正瞄准韩烬的脑袋。 韩烬露出在外面深红色的眼睛无辜至极，略带委屈，往下拉了点领口，他的白色长袍本就是v领露胸膛，举动更为暧昧：“深夜寂寞，你们呢？” “我们来送…”左边的人话没说完被领头男人一手肘狠撞胸膛憋了回去。 送什么？温暖？欲言又止的话让人很多想。 “送什么？”韩烬装纯也是熟练，不上前又表明自己的好奇，看似纯良。 “呃…” 韩烬还在引诱：“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三人犹豫不定。 监控室那边正在调取蜂巢实验体资料和韩烬对比，裴翡冷面色凝重，资料库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对方也不像是外面购买基因的实验体，裴翡冷果断下达命令： “无论他是谁，立刻清理。我只要001号实验体。” 鬣狗们耳朵里的通讯设备接收到裴主任命令，眼神立刻凌厉起来，领头地说：“好，休息一下吧。”手却在悄悄拉起步枪安全栓。 韩烬流浪多年敏锐感觉到三人微妙变化，眼里含笑：“好啊，随我来吧。”抬起手一撩头发，蘑菇发环看似不经意抬起，上面眼睛正对三人。下一秒，蝴蝶刀甩扎在左边人眉间中心爆头，对方没反应过来直挺挺倒下。 “你！！”鬣狗发出警报，剩余两人应对突发情况愤怒扣动扳机。枪声打破了宫殿寂静的夜，韩烬下意识护住最脆弱的脑袋，蘑菇发环爆发，巨大厚实的灰白色蘑菇墙挡住子弹，并且将剩余二人包裹困住。 “呼，科老大真靠谱。”韩烬对蘑菇们竖起大拇指，拍了拍厚重的蘑菇墙：“好好休息吧。”蘑菇上都是灰色眼睛，让人生理不适。 第87章 科塔尔办事很靠谱，原本还以为要挨上两枪，现在完美解决。韩烬心情非常不错，有种被偏爱的幸福感。 不省心。 科塔尔紧咬牙，现在的他抵达最高层，已经目睹了韩烬那边突发情况，事情也怪不得对方，纯粹是担心对方出意外。 汇合是现在最重要的，科塔尔从快走转变为了小跑。最高层的走廊悠长，前方唯一的房门被推开，柔柔的光芒泄漏出来，墙灯也逊色，月亮赤脚走出，他满是哀伤地看着科塔尔：“果然是你闯入，你不该来的。” 灯火与月亮柔和的光交融，科塔尔阴沉着脸停下脚步，与人对视。 月亮挡住了去路：“来了就别走了。” “我需要的东西就在这里是吗？”科塔尔冷漠注视月亮，他没心情和对方逗趣聊天：“你拦不住我。” “但王可以。” “韩烬说要他的头颅。”科塔尔复述出来，抬手黑色指甲的手轻轻摩擦，空气里繁殖出蓄势待发的孢子。月亮的两面行为科塔尔没空理解，他更急迫弑王。 月亮像听到一个笑话，嗤笑一声：“你真可笑，你要的和我所求的，都如月亮，可望不可及。”他暗指科塔尔需要的东西就在王身上。 “你有什么所求得不到，是我对你不够好吗，我的月亮。”声音从房间里传出，科塔尔竟分不清对方性别。 月亮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自由。” “呵呵呵呵…”凄凉的笑声在房间黑暗里响起，那个声音说：“确实可望不可及，我也喜欢自由，可是没有了月亮怎么衬托出太阳的可贵，月亮你太可笑了，就像这个闯入者一样可笑。” 科塔尔懒得听他们废话，在地下王国里他们的关系扑朔迷离，一方面和胡狼逃跑，一方面又和王沆瀣一气。科塔尔上下打量看似温柔的月亮，感觉对方心机重重。 “要么滚，要么死。”科塔尔一个响指，孢子在空气中爆发附着在墙壁上繁殖，是刚初生的小蘑菇遍布生长在走廊里。 那黑漆漆的门像一个黑洞，里面脚步声渐近，粗重的喘息声也在靠近。 “杀死我也是我的心愿，但你做不到，没关系，我会吃了你，再重新诞生你。”一双赤足踏出，露出脚踝上的黄金脚环。走出来的是一位红发少年，深麦色的皮肤，腰间围着鹰狮图腾的白纱，脖颈上更是黄金项链坠着红宝石，中间是象征眼睛的黑曜石，他的头发过腰。最特别的是他左胸膛完全透明，里面一颗金色的异形心脏如耀眼的太阳在跳动。 那颗心脏像旧时代的圣甲虫，富有活力不断跳动着。 科塔尔看见红色的长发脱口而出：“007号实验体？”激动地攥紧拳头，墙壁上的蘑菇躁动。 少年头顶是黄金蛇发冠缀满了珍珠，手臂上也是黑色蟒蛇图腾，科塔尔看见对方身上红发、蛇等元素，眼眶一热，心里隐秘期待着，盼望对方的回答。 少年：“007？我的王民称呼我为哈夫拉，外来者，你是神带来的食物吧，我是舍不得牺牲月亮的，现在享用的时间开始吧。”他的双眼被一抹白纱遮住，却清楚科塔尔的位置。 狭长的走廊里月亮退到一旁，静静注视着，谁胜利对他都是有利的。 科塔尔现在把韩烬的事情扔在一边，少年太像他想象里的007号实验体。现在控制住对方比较重要，孢子飞速不动声色附着在少年皮肤上，对方就像是感知到了般，轻蔑一笑，抬起手掌心生出一团肉球。科塔尔感觉到孢子被吞噬，就如他在左城感知到医师会小队人体里的孢子被吞噬，意识到对方免疫自己能力。 “看来神送来了素食，我喜欢。”少年突然一笑，嘴中是尖锐针齿：“你杀不了我的，趁我还有理智可以让你没有痛苦的死亡，经历时间的轮回，你的灵魂会再次重生的，不要怕，我的孩子。” 科塔尔沉默不语，心脏再一紧一紧的跳动。对方太像那个少年，让他理智混沌起来。 少年从嘴里吐出一枚圆蛋，扔在地上后湿漉漉的蛋逐渐破解，里面一只拥有鬣狗耳朵和蜂翅的小型裸体人类，颤颤巍巍从爬出，刚出生的生物眼睛微睁开，遵循本能寻找热源爬向科塔尔。 “神带来的食物才有价值，吃普通的食物塑造出来的都丑陋。”少年轻叹气。 他吐出来的东西就是刚才吃进去的人。 刚出生的生物接触空气迅速成长，他在贪婪吞噬空气中养分，一个实验体在科塔尔面前从出生到成熟，生物的肩膀上也有医师会的烙印标记。 科塔尔立刻明白这是活体孵化器，怪不得这里被称为蜂巢，眼前的少年可以说是蜂后。 “你知道吗，你只是个实验体，没有神，你说的只是医师会只是一群把我们看动物的畜生，外面还有世界，你被骗了。”科塔尔淡淡说到，视线警惕观察少年。 而新生实验体需要第一顿进食，张开獠牙冲上科塔尔这具热源，瞬间被蘑菇吞噬包裹。 从出生到死亡，只有几分钟。 “异教徒你会毁了这里的和平，就像你们当初毁灭世界一样，我知道外面有世界，那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地方，我向神祈祷拥有一片圣洁的土地，不再有战争，他们赐给我一片圣地，尼罗河生生不息，神不会骗我们，这是我与神的交易。”少年眼眸一暗，扯出一丝僵硬笑容。 一个可怜的少年在经历了末日基因战争侥幸存活下来，他祈祷被拯救，一个男人出现了，许诺他和平的净土，难道这不算神的仁慈吗？ 第88章 他们的世界观完全被医师会左右了，科塔尔知道说什么也无用，一场交战在所难免，他只问了一句：“好，我会杀了你，但首先告诉我，你能治愈一切的东西在哪里？” 少年指了指透明的左胸口露出来的心脏：“圣甲虫会治愈一切，神和我的交易就是我不会死亡，生命会轮回降生，来吧，我希望你可以杀了我。”他掌心冒出一截手骨，形成锋利骨刃，强大恢复力也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身上206块骨骼都是他的刃。 哈夫拉蜂后的能力——诞生。 比韩烬还夸张的再生能力，科塔尔顿感对方的难缠。孢子在周身围绕，刹那形成蘑菇墙壁防住骨刃，蘑菇被整齐切断，少年速度极快，赤足蹬踩在墙壁一个转身冲科塔尔脑袋又过来了。 科塔尔不屑，孢子不断繁殖出阻挡。 科塔尔： “好。”他话少，对待敌人没有同情心泛滥，即使对方像007号实验体，现在也清醒知道007号实验体早就死亡了。 早就应该死亡的007号本尊正攥着蝴蝶刀围绕巨大铁箱子打量，好奇内部究竟是什么东西，刀刃敲击铁箱。 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响起，铁箱四面缝隙开启，韩烬第六感又警铃大作，往后退，保持安全距离。 自己没开锁吧？ 是医师会远程控制开启的，裴翡冷在连接上蜂巢监控看见蘑菇吞噬队员瞬间兴奋，拍桌：“001就在这里！”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由于监控小屏幕太多，需要在每个画面寻找001号实验体身影需要点工作量，连忙对旁边女同事说：“快，让蜂巢天亮。” “可主任这会破坏蜂巢生态作息。” “什么都没有001号重要，回收了他还怕院长不高兴吗？”裴翡冷就像是要欣赏一场精彩的电影般，嘴角微微扬起笑容：“麻烦再给我倒一杯咖啡，太谢谢你了。” 女同事只好去调动蜂巢的人工太阳。 此时应该是在凌晨两点左右，但是蜂巢内太阳升起了。初阳橘黄色暖光缓慢亮起，韩烬僵硬地往后退两步，看清楚了铁皮箱子里究竟是什么。天亮的不合理，此刻韩烬也没心思管了。 庞然大物站起身，压倒性的体型阴影笼罩韩烬。 索贝克登场，它浑身散发潮湿的腥味。 “…需要我给你洗澡吗？”韩烬尝试与对方沟通，咆哮出的风狂吹他的脸。 看来，小鳄鱼不需要洗澡。 跑！ 索贝克是一条巨型鳄鱼，七米长的鳄鱼嘴上方眼睛锁定活物韩烬，一身坚硬铠甲面前蝴蝶刀也只是牙签。 它完全保留鳄鱼野性基因，智商低下，暴力放大，浑身肌肉硬梆爬行速度却极快。 韩烬跑地飞快，退无可退往楼梯上狂奔。脑袋里还在想这算不算惹麻烦？把麻烦扔给科塔尔解决就不算了吧？ 身后天塌地陷的响声，墙壁被撞毁，连楼梯都在震颤。庞然大物的鳄鱼体重超过一吨，宫殿的墙壁禁不住它横冲直撞。 “索贝克要吃了你。” “你居然会说话？”韩烬听见身后的声音惊讶，但也不敢贸然回头，一个急转弯登上最顶层走廊。身后的索贝克一头撞烂拐角，尘土飞扬。 夸张吻端咬住韩烬一缕长发，鳄鱼咬合力惊人，但韩烬手中蝴蝶刀飞快将长发割断，黑色的长发散乱一地，他头也不回往前猛跑。 “送你了。” “吃了你！饿了！饿了！我都饿了！”索贝克四脚猛奔，嘴里的头发不是肉，引不起它的胃口，他狂奔冲向韩烬。 “索贝克生气了。” “索贝克要吃了你！“ 鳄鱼说话一股二逼感，韩烬心里骂医师会又造出来个弱智，狂奔之下他喉咙一股腥甜，爆发出流浪时逃命的潜力，专往狭窄的走道里钻，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撞击破坏宫殿建筑，引起的响动让巡逻队和医师会小队都注意到异常。 韩烬狂甩手上的发环，蘑菇上眼睛已经闭合，证明科塔尔断了视觉联系。 搞什么，关键时刻又不看？ 韩烬也不是不想去解决鳄鱼，看它一身厚皮，蛇牙未必能将毒液注入。 在韩烬一个侧滑转弯，前面出现的人让他惊喜，连忙招手喊：“亲爱的，我惹事了，帮帮我。” 因为一堵蘑菇墙挡住视线，韩烬没看到对面的蜂后，也不知道科塔尔也惹了麻烦。 ◇ 第39章 腹背受敌保护软饭蘑菇 科塔尔被韩烬的声音分散注意力，侧头看向对方，顿时一柄骨刀从旁窜出，骨尖碰到科塔尔肩膀皮肉瞬间生长直扎入皮肉。 好在科塔尔孢子繁殖及时固定住骨刃，蘑菇顶住凶器，往后退了数步。 科塔尔是孢子基因改造的实验体，自身为孢子总体，所以他的能力是繁殖孢子。而蜂后能力被称为诞生，自身的骨和血都能生长，二人能力差不多，蜂后却能用血肉包裹住孢子阻止繁殖，科塔尔陷入被动局面。 “韩烬，离开这里。”科塔尔退到安全区域后衣袍肩膀处血花晕开，犹如一朵玫瑰绽放。 韩烬看到自己闯祸，鲜血扎入眼中，愤怒使他的蛇牙弹出：“怎么回事？” “蜂后。”科塔尔不在意肩膀上疼痛，伤口不深。孢子再度繁殖出一堵墙，伸手拽住韩烬胳膊准备先撤退再说。 韩烬则是拽住科塔尔，急迫：“那边不行！” “你耳朵怎么回事？”科塔尔注意到对方耳洞淌出来的干涸血迹，往下的拐角扑出来尘土，疑惑万分之际，巨型鳄鱼头撞开墙角直奔韩烬。 第89章 “以后解释，解决它！”韩烬颇有种当家作主的人回来的底气，手一指。 科塔尔视线所及之处孢子繁殖，但在鳄鱼身上孢子却无法突破那身粗糙的硬皮肤。 索贝克的能力克制孢子，科塔尔只能用孢子生长出大量蘑菇成墙挡住即将冲过来的鳄鱼，一声闷响，鳄鱼的脑袋狠撞向蘑菇。 “索贝克疼！”鳄鱼张开长嘴哀嚎，大口撕咬眼前的蘑菇。 那边不行这边也不行啊。 另一边蘑菇墙被齐刷刷切断，韩烬看见了所谓的蜂后，二人红色眼眸对视，莫名其妙觉得违和。 王、蜂后都是哈夫拉，他手持骨刀面无表情注视韩烬，外面的人造太阳透过长廊窗户照在红色的长发，麦色的皮肤泛着细金光泽。 “又一个食物…我饿了。”哈夫拉低声呢喃，阴狠注视韩烬。 阳光投在哈夫拉背部皮肤，那些皮肉开始斑驳掉落，鲜血如瀑布从他背后淌下来。一双透明带血管纹理的翅膀弹出，血点喷溅开：“我饿了…我饿了…” 科塔尔抬手一朵巨大蘑菇挡住血点：“我没办法用孢子杀了他，韩烬想办法。”他的目光停在哈夫拉红色的长发。响指一响，迸发出巨型白色蘑菇抵挡住杀来的骨刃。 “他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他妈。”韩烬没好气，主要原因是察觉到了科塔尔看哈夫拉异样的目光。身后鳄鱼索贝克在疯狂撞击，身前是狰狞蜂后。 科塔尔说不出对方哪里不对，只能不断繁殖蘑菇堵住前面的路，严肃认真地说：“韩烬，我没办法靠近，他的能力克制我，会吞噬我的孢子。”他肩膀处布料血迹越来越深。 “蜂后的心脏能救金何。”科塔尔不断繁殖孢子维持着与哈夫拉的距离，可骨刃不断割断蘑菇。有孢子钻入哈夫拉身体里，但都被他用血肉包裹住无法作用。 “我们分开的时间里你探知的挺多。”韩烬的眼神不善。 也正如韩烬猜想，蜂巢真正目的就是为了科塔尔。 警报震耳，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包围。透过蘑菇缝隙里，韩烬见到了月亮淡漠的眼神。 余光又瞥见科塔尔肩膀上的伤，韩烬彻底愤怒了，蛇牙卡在嘴唇上，手中的蝴蝶刀甩出刃攥得紧紧：“能联系上如翁治吗，拿到心脏就撤。” “嗯。”科塔尔被压制得很窝囊，面上围着纱看不清表情，但眼底是憋火的无奈，只能从自身繁殖孢子补充被消耗掉的蘑菇。 骨刃从裂缝中生长狠扎向韩烬二人，阴森幽怨的声音哀长说：“我饿了，我饿了…！”哈夫拉像是丧失了理智，背后翅膀振动飞向空中，背后脱落的皮肤还在流血，血点喷洒在科塔尔蘑菇上，正在腐蚀掉蘑菇们。 蝴蝶刀刃凌厉果断地斩断骨刃，可下一秒那根断骨就再次生长贯穿韩烬左肩膀，疼痛感蔓延，韩烬的血淌出。 “韩烬！”科塔尔眼红声音嘶哑，紧张到情绪激动孢子躁动瞬间覆盖满整条长廊。伸手抓住韩烬胳膊，却被对方重重推开。 韩烬硬生生斩断新的骨刃，狠心拽出来肩膀上的凶器，血点喷在脸颊上，轻声温柔对科塔尔说：“正缺一件衬手的，只要杀了他我们就走，亲爱的，看来是我要解决你的问题了。”肩膀上血洞飞速愈合，韩烬紧咬着牙死盯在蘑菇墙壁等待下一次攻击，他蛇牙凶悍，展露了不同往常的狠戾：“我只要王的头颅。” 韩烬：“孢子配合我。” “嗯。”科塔尔做出最明智判断，此刻紧张韩烬是最不稳妥的选择，最重要是二人解决掉麻烦才能换取安全，安全了才能再关心韩烬。哈夫拉红色的头发扎进他的心里，他纠结又痛苦，实验室里的少年声音又在耳边回荡。 “好痛…001我好痛。” “我是不是很软弱，我…真的很疼，但我想为你坚强，不让你再担心我。” “我们会出去的，带你去雪山、草地…” 而科塔尔有关心中之人的最后记忆只有孢子暴走时毁坏的实验室焦土废墟中，身穿007号实验服的尸骸上只有一缕红色的头发，随后科塔尔体内的心脏也随着焚烧的土地熄灭了。 哈夫拉的模样影响了科塔尔，看着身前的韩烬，科塔尔有一种背叛的愧疚感，忘不掉的人和让心跳了一下的人，交织、挣扎。只是一时分神，蘑菇被切断没有及时补充，对面哈夫拉煽动翅膀俯冲扎入空隙。 沾有自己血的半截骨刃攥在韩烬手中，他挡在科塔尔面前，身高差遮不住科塔尔，但气势可以。 “怎么还怜香惜玉了？”韩烬蛇瞳竖立，一柄骨刃猛狠掷出，电光火石直挺穿入扑来的哈夫拉脑袋。 哈夫拉怔怔地摔下，脑袋被贯穿，脑浆被搅乱，他抽搐没有死亡，伸手抓住贯穿脑袋的骨刃。 “科塔尔！”韩烬喊着，冲上前死抓住哈夫拉脑袋上的骨刃用力按着，将对方脑袋钉住。 被韩烬一声喊叫回神的科塔尔第一时间补上孢子墙，将哈夫拉蜂后与月亮隔离，上前拿过蝴蝶刀正对哈夫拉透明胸口准备剜心。 “我饿了…”哈夫拉幽怨的声音重复这一句话，脸上淌出两行血泪，脑袋里的骨刃融化重新融入身体内， 韩烬手抓空了，骨刃在他手中成了液体流走，目睹匪夷所思的情况。骨刃补满了哈夫拉的脑袋，他背后的翅膀振动剧烈，身体的抽搐停止。 第90章 “小心！”韩烬没来得及拽走科塔尔，被哈夫拉一下撞翻。 “我饿了，食物！” 正欲剜心的科塔尔被哈夫拉掌心再度诞生的骨刃迎面袭击，好在他经历过左右城战争，身体反应迅速侧翻躲避，但左臂被擦出一道长伤口，布料切口整齐的裂开，底下皮肉外翻狰狞。鲜血滴淌了一手臂。 从科塔尔孢子基因能力爆发后，从来没有人近身伤到他，疼痛让他额头冒汗。 “什么情况！”韩烬惊喊。 “他能力和我类似，我只能繁殖孢子，但他的整具身体都可以再生，所以我拿他没办法！”科塔尔看向韩烬，他不像韩烬可以自愈，手臂上伤可怖，再往深半寸就能见到骨头。 身后是一声惊天咆哮，那头鳄鱼死命撞击蘑菇垒砌的墙壁，整座宫殿似乎都在震颤。 不能再让科塔尔靠近哈夫拉，韩烬紧张对方，爬起来急忙喊：“软饭蘑菇，刀扔给我！”没想到左城领导者有一天也要吃上软饭。 哈夫拉在太阳出来时失去理智，他现在只能闻到韩烬他们身上散发的香味，少年身材的他赤足踩在墙壁上发力，不同于常人的恐怖力量使墙壁塌陷出两个坑，冲向韩烬，他的胸膛被肋骨戳破皮肉，生长出骨齿，犹如囚笼张开血嘴咬向韩烬的脑袋。 “让我吃一口，就一口，我真的好饿。”哈夫拉清冷的声音竟有哭腔，此刻更像是一个恐怖娃娃，泣血破烂。 “那我也就扎一下，扎一下。”韩烬蝴蝶刀甩得眼花缭乱，严阵以待躲过血口，为拉近和哈夫拉的距离，献祭出左手手臂卡住肋骨化作的骨齿，剧痛让韩烬冒出冷汗。 无语多言，二人默契度非常强，科塔尔配合，孢子扎入地面生长出两颗巨大褐色蘑菇交叉卡住哈夫拉。 对方透明的胸膛更好动手刨心，韩烬拉近了距离没着急拽出手臂，而且一柄刀插入哈夫拉胸口。可对方强悍的能力让透明的皮肤沸腾般生长。 “居然划不透！”韩烬划开一层皮肉对方就长一层，而像是饿疯了蜂后哈夫拉张嘴就咬住韩烬肩膀，刹那间撕扯下来一口血肉，贪婪满足地咀嚼着，脸上是癫狂妖治的笑容：“哈，你比任何食物都美味，好香…我喜欢…。” 科塔尔红了眼，韩烬身上的伤在他眼里如此刺眼。 “韩烬！”他却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叫出对方名字，脑子像是被清空了般。压力之下，是科塔尔只能做观众的无能为力。 上前去是拖累的废物，面纱之下，他裂开的左边脸颊更丑陋，仿佛又回到了培育舱时的弱小。他伸手去拽住韩烬胳膊，瞬息间被对方一脚踹开。 韩烬在保护他。 “别过来！”韩烬不在乎受多少伤，但科塔尔不能再添一道伤疤。 “固定住他！科塔尔相信我，我作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能忍受疼痛的韩烬就是无敌的存在，他体内自愈基因不比哈夫拉差。 可以说韩烬才是本源。 韩烬没有急着修复肩膀上的伤，而是同样张嘴咬住哈夫拉脖颈，蛇牙猛地刺入，他的嘴可比少年时的自己毒。 毒素进入哈夫拉体内一瞬间，他竟然狠地踹开韩烬，放弃到嘴里的食物。少年痛苦，被咬的脖颈浮现青黑。 “痛…”哈夫拉红色的眼里蓄满了血泪，仰头委屈地长吼：“痛…！为什么不给我吃！”青黑色毒素被哈夫拉的肉包裹着成了一个肉球排出体外，脊背上的骨突出形成了窄薄的刃划断蘑菇。 蜂后重新获得了自由，他停在半空中，悲悯地俯视二人。 科塔尔接住了被踹开的韩烬，韩烬身上除了衣服破烂，所有的伤都愈合如初。 科塔尔声音低沉急躁：“你有没有事？” 韩烬摔进对方怀里第一时间不是调戏享受亲密接触，而是撕下来长袍布料紧急给对方手臂上伤包扎勒上。 韩烬更在意的是：“疼不疼？” 科塔尔眉头紧紧锁起，韩烬给他的感觉太陌生。 “疼不疼？我问你话呢！疼不疼！”韩烬声音骤然变大，科塔尔不理解是自己受伤，为何对方却一脸委屈。 “不重要，现在怎么杀了蜂后拿心脏更重要。”科塔尔理智到冷血，但是对他自己冷血。他抬头看向半空中的蜂后，对方在盘旋伺机。 “重要，这也重要！”韩烬倔强，站起来后身上破洞的衣服已经没办法再起到什么作用，索性彻底把衣服脱了下来，裸露出来上身精壮没有一丝疤痕的皮肤，只是左肩膀上唯有一个剜下来医师会标记伤疤。 又勾起了科塔尔的疑惑，为什么医师会从来没有回收过韩烬，甚至他们表现得不认识这个实验体。现在的世界被动接受基因改造的实验体都是医师会所有物，自愿接受改造的没有、不会有烙印标记，但韩烬显然是前者。 蜂后哈夫拉发觉身后的异响，韩烬也发现了。 “来人了。”韩烬不满地咬着牙，事情变得越发难缠。留心到科塔尔的视线，韩烬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现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你别乱看我的咪咪了。” “受伤了还挺精神，闷骚。”韩烬嘟囔着。 “我没看。”科塔尔苍白解释，他左手完全失去力量，伤越来越疼，趁有间隙用孢子联系上如翁治让对方准备好撤离。 蜂后突然放弃对峙二人，兴奋地飞向身后赶来的工蜂，嘴里呢喃着：“我真的好饿…” 第91章 所到之处，血液飞溅。 月亮意识到不好，慌乱往后逃跑与赶来的阿比斯撞个满怀。 “月亮！” “快跑阿比斯！王提前进入狩猎了！跑！”月亮恐惧，情绪激动拽着阿比斯手臂。 阿比斯轻轻推开对方的手，表情痛苦又不舍：“不行，我反抗不了本能的基因，你快跑吧。” 月亮重新攥住了阿比斯的手臂，面容悲伤，白色的长发凌乱，一滴泪从右眼滴落，凝视着阿比斯的瞳孔：“和我走。” 阿比斯身后的胡狼尾巴垂了下去，黑色的眼瞳失去了神采，摇摇晃晃被月亮拽着往宫殿楼梯下奔走。 长廊里血液飞溅，韩烬被吃人的场面弄得反胃，只见哈夫拉咬碎其中工蜂的头颅后身体膨胀似长大，双手掌心诞生出两柄骨刃。 “他在补充营养？！”韩烬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叫做蜂后了。 “必须要速战速决了。”科塔尔冲韩烬说：“拿到心脏的时候我就让如翁治炸了外面的湖泊。” 韩烬秒懂对方的策略，炸开蜂巢尼罗河，从河里的交界处出去。 医师会那边连接到宫殿最上面的监控，看见了浑身是血的科塔尔二人。 裴翡冷是最高兴的，激动地拍桌：“001号受伤了！”对此次回收计划信心满满，再看到韩烬时有些疑惑：“这个是谁？” 身旁的同事摇摇头，都没有印象。 “不重要！重要的是终于能解决这个麻烦了，院长那边也会高兴的。”裴翡冷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烫烫烫。”狼狈的吐出舌头。 “主任，您小心一点喝…” “让我们庆祝即将的成功吧，就在这里吃早餐！” 医师会是截然不同的气氛，实验员和裴翡冷沉浸在快乐兴奋中。 蜂巢内部，蜂后双手持骨刃再度冲上来，他身上的黄金饰品在阳光下熠熠闪烁，骨刃投射向韩烬，转眼手中又生成一柄。 孢子蘑菇挡住连续攻击，蘑菇的伞肉纷飞。 “他不让我们近身了。”韩烬看出哈夫拉的意图，对方吃人的行为启发了他一个想法，拽住科塔尔的手，急切地问：“上次我咬你手注入毒素，你繁殖出来的孢子能保持毒素吗？” 看向韩烬牵住自己的手，科塔尔喉结动了动。 ◇ 第40章 相认，白月光又活了 韩烬毫不犹豫拉着科塔尔完好的手臂将人拽过来，提醒了一声：“会疼一下，别怕。”就像哄孩子似。 别怕。 话与科塔尔在培育舱的记忆重叠，007号的影子融入了韩烬身体。 “我…”科塔尔话没说完，两颗蛇牙咬在手臂刺破皮肤，蛇毒注入时灼热。科塔尔体内的孢子基因吞噬蛇毒，还要分心不断繁殖孢子蘑菇抵挡频频进攻的蜂后，长廊堆积满了破损惨兮兮的蘑菇。 韩烬用舌尖轻轻舔了舔冒出血珠的小孔，科塔尔浑身肌肉紧绷。越是肾上腺素分泌过高的紧张时刻，挑逗越让人敏感。 “很疼吗，别怕。”韩烬故意用科塔尔曾经在培育舱的语气，试图让对方记起来什么。 满园春色都关住，韩烬也要生拉硬拽弄出来。 话一出，科塔尔胸膛中他认为停止的心脏再次跳动了一下。 一个答案好像要呼之欲出。 到达蜂巢后他更为沉默，是因为心乱了，那颗抱憾痛苦的心又活了。忘不掉少年，可韩烬的生命力吸引着他。 “别弄。”科塔尔声音沙哑，以往他会掐住韩烬的脸严重警告，现在只有言语阻止。 科塔尔额头上是一层冷汗，蛇毒在他体内沸腾，手中繁育出一朵纯黑色的蘑菇。 “ “你害羞了？”韩烬不怕对方生气，事实证明要想勾住大佬的心，首先身体、心理素质就要过硬，还有就是在如此紧张要命的情况还能有心思调戏大佬。 科塔尔嘴上不承认，抽回来胳膊，皮肤上还残留唾液的光泽感，咬出来的小孔不再渗出小血珠，他只说了一句：“好了。” 半空不断降落骨刃雨，吃了大量工蜂的哈夫拉在空中红发飞舞，翅膀振动甩出血点，一支错乱癫狂死亡的华舞。 巨型蘑菇撑开大伞保护着二人，伞肉插满了森森人骨，是哈夫拉演奏出的亡曲，白色的蘑菇支离破碎。 哈夫拉疯了低语：“为了我的人民我忍受饥饿，现在我饿了…我饿了！”他痛苦极了，麦色的皮肤上都是血迹，体内的蜂类混合蛞蝓的基因在暴走，再重再痛的伤也会愈合，这就是诞生的能力。 撕心裂肺的吼声换来了成群结队的工蜂涌上最顶层长廊，它们心甘情愿开始自杀摘下背部如蜜糖罐的囊肿，用额头上的嘴模糊说着：“王，请吃吧，太阳啊，牺牲我们吧。”我们心甘情愿付出生命，因为您是为了我们接受了医师会基因实验。 丑陋的工蜂们尸体跪倒，一个个彩色透明的皮肉囊肿滚在地面上，而哈夫拉飞下掠起一颗，一咬，营养的汁液四溅，他贪婪吸吮食物，脸上终于有一丝满足。 子民们没有韩烬的味道好，对方甘甜的血似乎还在嗓子里停留。哈夫拉不满足，连续吸吮工蜂献出的囊肿，身体再度发生变异，指骨破出皮肉形成了锋利的刺，刺入大腿上拽出一根腿骨，腿骨融化变换，一把骨制镰刀诞生。 工蜂体内的残余的蓝色莲花发挥作用，蓝莲花麻痹神经，哈夫拉不会感觉到疼痛，诞生的能力肆无忌惮运用。 第92章 原来他们食用蓝色莲花的原因是这样，提取蓝莲花，为蜂后镇定。 镰刀削掉了蘑菇的伞肉，韩烬和科塔尔暴露在哈夫拉视线中。 “食物…”哈夫拉愣了一下，随之是疯子般地笑声：“哈哈哈哈！食物！吃了我就不饿了…我的子民，朋友都不会死了！” “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科塔尔快点！”韩烬语气还是游刃有余，视线锁定冲下来的哈夫拉。对方如此难对付，从可以折叠时间的金何，到诡异的鹿角怪物，现在是蜂后。他对医师会基因发展有了忌惮，手中的蝴蝶刀紧攥，全然不知已硌出印子。 科塔尔掌心中通体黑色的小蘑菇散发繁殖孢子，空气传播附着在蜂后身上，钻入呼吸中，瞬间催熟生长。含有韩烬蛇毒的蘑菇在哈夫拉身体里快速占据血管，即便对方如何诞生新的细胞，如何愈合。 韩烬已经做好以肉相博的打算，在哈夫拉攻击的前一秒，蛇毒发挥作用。 哈夫拉重重摔在地上，开始抽搐，口唇冒出大量鲜血，红色的眼睛直挺挺凝视上方，他没有死。透明的胸膛里心脏还在有力跳动，科塔尔控制着对方体内的孢子不去侵袭心脏。 蛇毒是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毙命，可以治病，它比蓝色莲花的毒性要大。 长廊里横尸遍地，残破不堪，身后那堵蘑菇墙还能传来咚咚撞击声。 要拿去治疗金何的东西了，韩烬上前，手中的蝴蝶刀对准透明的胸膛，看见哈夫拉痛苦可怜的脸，韩烬终于清楚违和感哪里来的了。 这张脸、红发、少年感，就是培育舱时期的自己。医师会居然能弄出来如此像他的人，只是哈夫拉左边脸颊没有小痣，没有酒窝。 “闭上眼睛吧，以后就不会饿了。”韩烬轻声，科塔尔则是站在一旁，受伤的手臂还在渗血，晕红了包扎的布料。 杀戮怪不了哈夫拉，蜂巢的痛苦与盲目也不是他们这些实验体的错，他们只是一群被医师会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安静的医师会内部，新的一天员工该继续工作的都在工作，监控室内弥漫早餐黄油吐司的味道。看到戏剧性变化的裴翡冷震怒，手中的咖啡杯被捏出了裂纹。注意到监视屏幕上的韩烬和对方身体左边肩膀上皱在一起的疤痕，脑子飞快过滤信息。 “我没有再弄过蛇类的基因实验，他到底是谁？” 同事们摇摇头，蛇类基因改造计划很久没有开启过。 裴翡冷将通讯连接上驻留在蜂巢的一小队：“立刻赶到顶层，阻拦001！回收他！” 裴翡冷少见的情绪失控，镜片底的眼睛通红。折腾了半宿就是如此结果，不甘心充斥全身。该死的001，但又赞叹001的能力，不愧是他最成功的实验体。他咬紧了牙，焦躁抓头发。 监控房里的长桌上，没人好意思再吃早饭，一旁年轻的小伙递过去电子控制器，出声：“主任，还有索贝克，融入鳄鱼基因的它有抵抗001的实力，控制器给您，通过电击可以放大它的兽性，基因数直拉满的话001无法从外部种植孢子。”他幽幽说了一句：“不一定要活体回收，尸体咱们也可以复制出新的001，更听话。” “你说的对。”裴翡冷冷静下来，没有伸手接过控制器，而是说了一句：“我不舍得杀了最得意的实验体…” 同事男心领神会，手指一滑将控制器数值拉满，设置成电击持续打开状态。 科塔尔分神用在地面上的孢子拼出文字通知如翁治十分钟后炸掉湖泊，根本没留心异样的响动。 韩烬手掌心出汗，杀人的事心里有负担，他越来越觉得基因改造后的人类在往兽类退化，望向哈夫拉同样深红的眼睛，犹豫中狠下心：“外面还有世界，我们都是可怜的人罢了。”刀尖刚出碰到哈夫拉特异的透明胸膛，蛇类第六感警响。 “小心！”韩烬本能扔下刀，一把拽住科塔尔低下身。巨型鳄鱼暴冲出蘑菇墙，它宽长的嘴里堆满了蘑菇碎屑，一声仰长兽叫：“嗯…！” 凄厉的声音响彻宫殿顶层，科塔尔再繁殖出孢子也没挡住暴走的鳄鱼。蘑菇碎得漫天乱飞，索贝克紧急掉头四肢并用奔向二人。 鳄鱼是可以关闭呼吸系统，科塔尔的孢子进入不到它体内。地面紧急迸发出蘑菇尝试顶翻鳄鱼，可索贝克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张开血盆巨口。 “韩烬！离我远点！”科塔尔吼出来。 该死，它连口腔里的皮都够厚，科塔尔居然无法让孢子捅破它口腔。 可韩烬做出最本能地决定，保护科塔尔，手臂挡在上方，鳄鱼咬住韩烬右手手臂，翻腾摔在地上死亡翻滚，硬生生撅断了韩烬的手臂。 “啊！！！！！”撕心裂肺的吼叫传开，鲜血溅在科塔尔的脸上，他瞪大了双眼。 对方在雪乡挡冰原狼可以是有意图，现在呢？ 世界没有了声音，科塔尔从地上爬起来，手足无措看向捂住手臂痛苦蹬腿挣扎的韩烬。 鳄鱼昂头吞下去那截小臂。 韩烬蜷在地上痛苦不已，豆大的汗珠顺脸颊和泪水一起滚落。太疼了，太熟悉了，在医师会被实验激发基因能力的时就被切掉过手臂。口水止不住往外滴淌，太疼了！太疼了！他满含泪水看向科塔尔，潜意识寻求依靠的人，无言地在说疼。 “…！”科塔尔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戾气，愤怒让浑身血液躁动，他的拳头紧攥，指缝里渗出鲜血，下一秒孢子如井喷式爆发。 第93章 瞬间整座宫殿被孢子蘑菇吞噬，被索贝克吞下的韩烬手里留有孢子，这条鳄鱼顿时被从体内撑爆，如气球一样炸开，血肉模糊飞溅。 跪在地上科塔尔脸上面纱掉了，露出左边脸颊狰狞的裂口伤疤，牙齿紧咬狰狞又丑陋，黑长发的发梢滴着韩烬的血珠。此刻他的灰色眼眸红色血丝浮现，世界对他而言是无声的。 连韩烬身上都有孢子繁殖，地上的哈夫拉也快被蘑菇吞没。韩烬虚脱撑起身，意识到不妙——对方能力暴走了。 他两条腿被蘑菇扎根，皮肉上冒出大大小小的蘑菇，挣扎爬过去给了科塔尔一记耳光：“停下，停下！喂！我没死！再繁殖下去我就得给他们陪葬了！” 耳光打在脸上，疼痛和火热让科塔尔恢复点神志，吞噬宫殿往外繁殖的孢子停了下来。 科塔尔反应极慢，皱着眉不理解似看着韩烬。 韩烬站起来，一身汗水狼狈不堪，手臂上的血神奇的止住了，踹了一脚鳄鱼尸体的长嘴：“傻了吧，老子有壁虎基因。”冲科塔尔挥了挥没了小臂的胳膊，脸色惨白露出牵强的笑容：“断尾求生，我的另一个能力。”韩烬裸露的上身大片鲜血，却还在安慰科塔尔。 医师会里看到情况的裴翡冷震惊，激动到推翻台面上的咖啡杯。 为什么没有这个实验体的信息，因为他被归档到了已死亡的实验体档案中了。 “连接上蜂巢电子屏幕！立刻！立刻！”裴翡冷罕见失控，咬着嘴唇急躁，一把推开手忙脚乱的同事：“滚开！滚开！” 他嫌慢，自己以最快速度接上设备。 蜂巢的天空太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裴翡冷的脸，无边的眼镜下眼里狂热，他严肃冷漠地说：“所有蜂巢人员！我要007号实验体！想尽办法捕获007号实验体！！”紧接着，屏幕上是宫殿顶层长廊里韩烬站在那里的图像。 “我要他！我要这个实验体！任何捕获他的人，我愿意实现他任何愿望！”裴翡冷接近于咆哮，话刚说完，天空电子屏幕发生爆炸，大量的水倾泻而下。 如翁治按照约定时间炸开了月牙湖底，电子屏幕受到破坏，立刻黑了下去，蜂巢进入黑夜。 原来这里的实验体活在虚假的天空下，享受着虚假的阳光。即便是虚假，这份美好也是由哈夫拉用自身与医师会交换来的。 “你…你…”科塔尔说不出话，直直看向韩烬，热泪从眼眶里不自觉淌下来，不是悲伤，是控制不住，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哭了，人在经历大起大落的情绪后是语无伦次的。 刚才索贝克的横冲直撞把长廊撞出个洞，科塔尔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看见了电子屏幕上通报的007实验体样子。 “你想起来我了？”韩烬激动，撑着满脚蘑菇颤颤巍巍走到科塔尔面前。 科塔尔跪在地上，眼泪不断从脸颊滚落，滑入左脸颊裂口，尝到了咸涩。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韩烬，片刻一把搂住了对方的腰，紧紧埋入对方的胸腹肩膀颤抖。 从来都是镇定严肃的声音开始有了哽咽：“我…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韩烬…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他…！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废墟里，一个坚毅严肃的男人在抱着他哭泣，韩烬不知所措，科塔尔除了刚才的质问，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小腹上湿漉漉的触感和对方发抖的肩膀证明科塔尔在落泪。 韩烬鼻子一酸，忍住了落泪的冲动。手犹犹豫豫轻轻抚摸了下对方的后脑，虚弱地声音说：“ 我…我以为你死了，我一直在替我们的约定而活，可是遇见以后你说你有了在乎的人，我以为你忘了，我一直想说，可我怕，怕你忘了我。”断了的手臂还在疼，他身体是可以修复，但是疼痛不会消失，脸色更差不断淌汗。 黑暗中，他两个像残破的玫瑰，只能缠绕在一起才能阻止下一次暴雨来临的摧残。 回想到雪乡，对方听到自己是实验体001亢奋的模样，和在来蜂巢的一路试探，一切都有迹可循。 科塔尔声音沙哑，颤抖着说：“我他妈的是个混蛋，我没有忘了你，那个在乎的人，一直是你。” ◇ 第41章 双标闷骚男 韩烬鼻子一酸，心中酸涩难言。他们都没有忘记彼此，只是阴差阳错。 “韩烬…，对不起。” 对方脆弱的样子暴露在眼前，韩烬也想趁机报复好好折腾折腾对方。可时机真不太对，再煽动气氛对方能抱他到海枯石烂吧。 “别抱了，现在的姿势非常让我多想，你恢复正常就把我脚上那些蘑菇处理下。”韩烬气若游丝，右手手臂齐刷刷的切口不淌血，但也没再继续生长自愈。 “对不起…失控伤了你。”科塔尔的话充满亏欠，得知韩烬的身份后立刻恢复了温柔的语气，立刻控制孢子逆生长消失。 韩烬被撑开的小腿皮肤在自愈，可他喘息声音粗重，大汗淋漓。 “别扯嘴上功夫了，我现在没办法恢复手臂，如果用基因修复我可能会陷入休眠。” “现在赶紧拿了蜂后心脏撤。” 科塔尔站起来高出韩烬半个头，眼中是无限眷恋，恨不得贴在对方身上弥补失去的时间。蝴蝶刀塞给科塔尔，二人走到哈夫拉身前，少年被蘑菇吞噬掉半个身子，躺在地上没有死亡，痛苦的呼吸每一口空气。 “嘶…哈，哈，好疼，我真的要死了是吗？”少年在笑着看韩烬，没有任何攻击性是发自肺腑的。他每呼吸一下都很吃力，身体里蛇毒蘑菇让他浑身麻痹抬不起手臂。 第94章 韩烬没多说什么，点点头。 “哈…终于，终于可以，可以死了，你做到了。”哈夫拉看向科塔尔，脸上漾起幸福的微笑：“真好…杀了我吧，原本，我就，我就是了为了他们而活，活命接受实验改造，结果，结果我只有夜晚能保持清醒，白天，白天我会吃了他们。”他在费力讲诉最后的话，迫切地想抬手抓住科塔尔，求他一件事情。 “求你，告诉，告诉这里的人们，有外面的世界…给我一个痛快…切下我的头颅展示给我的子民…，我将用最后的生命来，赎罪。” “可以，但我要知道你的心脏真的可以治愈一切吗？”科塔尔低头怜悯地看着哈夫拉，在将死之人面前没必要掩饰丑陋的脸。 哈夫拉闭上眼，再睁开，反复两次用来回答。 “我拿出来心脏如何保存？” 哈夫拉用尽力气发出声音：“…它，不会腐烂。” 科塔尔：“韩烬，转过去，接下来你看到的可能会不舒服。” 韩烬真想翻个白眼，搁在没相认之前对方一定不是这态度，勉强转过身没好气说：“好了告诉我。” 切割的声音很毛骨悚然，科塔尔脸颊被蹦上了血点，半晌，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韩烬窄腰，他一惊，浑身肌肉紧绷，蛇牙也进入警惕状态。 “别怕，是我。”科塔尔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你身体状况很差，我抱你离开。” 不由韩烬拒绝，一朵蘑菇拔地而起，窜撞开宫殿墙壁，紧接着科塔尔单手搂紧了韩烬一跃而出。 “科老大…我才发现你很双标。”韩烬抬头只能看见科塔尔下颌，在对方怀里是安心的，尤其是宽厚的胸膛里传出的心跳声。” “没有。”科塔尔还是话少，行为却是扶着韩烬跳上临时生长出来的巨型红色蘑菇上。天空中电子屏幕漏了个黑洞，水不断浇灌在地面。水吞没蜂巢中的居民住所，无数工蜂们都在挣扎，呼救。 “实验体是无辜的。”韩烬说完，手肘撞了撞对方胸膛：“你看见月亮了吗？” 地面上诞生无数蘑菇，成为了工蜂们的浮萍，他们脸颊上的眼睛看到空中蘑菇伞面上的韩烬却疯了般垒叠攀爬，嘴里说着：“神的任务！” “我的！” “是我的！” “我要实现愿望！” “这是天灾，把他献给神……平息神怒。” 更多的工蜂跑到了韩烬这朵蘑菇下方，手脚并用的攀爬在伞杆上。 被裴翡冷愚弄的可怜实验体们，相信他们的真神。 “他们…”韩烬话没说完，科塔尔用未受伤的手遮住韩烬的双眼，受伤的手拎着哈夫拉的头颅强撑着举起。 没有月亮的蜂巢里，哈夫拉的头颅空荡荡悬在空中，睁开了他深红色眼眸。用最后的生命在虚假的世界里下发了最后一条王的命令：“子民们，死亡让我看清了没有神，放过他们，离开这里奔向自由吧…我们不过都是他的玩具。” 哈夫拉发挥出自己存在的蜂后基因对所有工蜂下达指令：让他们离开。 工蜂们立刻停止了攀爬蘑菇，失神地待在原地。 混在其中的阿比斯眼睛恢复清明，挣脱了月亮对他的迷惑催眠，月亮紧紧抱住他。 “王死了…？”阿比斯呆呆望向那颗头颅。 月亮泣不成声，埋在阿比斯胸膛：“是…是，他，他死了！阿比斯，我们的朋友死了…！”他声音悲痛不已，泪水不断。他曾怨恨过哈夫拉的自私，让他与阿比斯接受基因改造，对方真的死了之后只有无尽的悲伤。 天际没有了太阳，蜂巢的太阳也坠落了，尼罗河水不断攀升，阿比斯单手搂住月亮，不可置信望着站在蘑菇上的二人。 外来者真的弑王成功，原因喜悦的情绪只有失落。 “月亮，离开这里！”阿比斯回过神。 现在最主要的是逃到外面，离开这片即将毁灭的土地。 他们俩从天空屏幕上漏的洞里逃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有另想他法。阿比斯知道有一扇只开一次的门，宽厚炙热的手掌抓住了月亮的手：“跟我走。” 二人身影匆忙，黑暗中一抹类似月光的光芒闯入科塔尔的眼中。 “从出水口游出去？”韩烬看远处倾泻不断的大水，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体力支撑长时间憋气。 “我没王八那个基因，科塔尔。”韩烬冷言提醒：“从这里出去绝对是个傻主意。” “别怕，抱紧我。”科塔尔察觉到水势没有变小的迹象，地下水或许是源源不断，如翁治炸开的地方距离这里或许有很大距离，他们没见面，情况全靠蘑菇通讯，有很大的信息误差。 韩烬诧异对方的主动，健全的单手搂住了科塔尔脖颈。下一秒被托抱起来，直接从半空住的蘑菇伞肉跳下，风在他的耳边划过，下面被水淹的看不清情况。 “喂，下面都是被淹的地方！这么黑我不敢保证能看清情况！” “我知道，上面走不了，但我一定带你离开。”科塔尔的声音让人安心。 水中突然跃出六七人，手持中枪，领头人没了面罩一张冷峻的脸露出来，幽绿色眼眸锁定科塔尔，头顶厚毛蓬松狼耳捕捉声音。 步枪在科塔尔落地瞬间打穿他的左肩膀锁骨，韩烬只感觉脸上几滴温热。 “怎么了？！”韩烬肉眼可见惊慌了，黑暗里连鲜红的血也是黑的。 第95章 “科塔尔，放下我！” “没事。”科塔尔不想对方担心，硬忍下来疼痛，左肩伤加重也先将韩烬稳妥放下，冷漠地看向子弹来源方向。 医师会一队队长熟练换弹，几人都用枪瞄准了科塔尔。 “又见面了001，现在目标不是你，把007交给我们可以放你离开。”队长发话，裂开嘴里面的犬齿紧咬忍着撕碎对方的冲动。 科塔尔刚经历了大悲转到大喜，现在的韩烬对他的重要性就是自己死了也绝不可能让他受伤，叹息吐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气，语气淡淡：“绝不可能。” 他对他永不让步。 科塔尔：“上次在雪乡我处理不了你，你想死成全你。” 踩在冰冷的被蜂巢誉为尼罗河的冷水中，科塔尔左臂受得伤太重，血淌满了整条手臂，韩烬挣扎要冲上去却被科塔尔用右手紧扣住。 韩烬：“放开！我他妈的教教他死字怎么写！” “韩烬，别动。”只是科塔尔一个念头，孢子迅速繁殖落在小队几人手臂，只有三名后赶来的队员被蘑菇吞噬，临死前发出哭求，蘑菇吞噬了枪支。原本应该被吞没的队长，他在这里养伤融入了蜂后血中基因抵抗住了孢子。 “001，你已经是过去式了。”队长扔掉蘑菇腐蚀的枪，对目前的情况满意，失去孢子还受伤的科塔尔不足为患。近战他有信心杀了001，执行主任发布回收实验体的死命令。水已经没到人的腰间位置，队长双足蓄力找寻一击毙命的机会。 科塔尔：“你也是实验体，医师会根本没把你们的命当回事。” 队长冷笑：“我们从出生就知道忠诚，没有忘记是谁赋予了我们生命，背叛者呸！” 和被洗脑的人没什么可说的，科塔尔转过头： “韩烬，往北走找发光的月亮，他们一定有出去的方法。”科塔尔轻轻推开韩烬，独身挡在对方身前，一条手臂垂着，长黑发被一点风吹动。 “你又要扔下我？”韩烬攥紧了拳头，气到了极致一把拽住科塔尔右手：“不走，做鬼也缠着你。”他语气恶狠狠透着戾气。 “我希望你活下去。”科塔尔头也不回，扯开对方的手，掌心蓄满孢子。 局势瞬息万变，那些丑陋的工蜂涌来，挡在医师会小队前，背后多彩的囊肿对着科塔尔，它们迅速垒起人肉墙壁，认真执行王最后一个指令——让他们离开。 “滚开，你们这群垃圾！” “为了王。” “这是我们的忠诚！” “让他们离开…” “王，我们的王…” 工蜂们碎碎念着，肉叠着肉成了一堵壮阔夸张的墙壁，隔绝了医师会小队冲过去的可能。 科塔尔听到了那边的咒骂：“你们这群垃圾！” 信奉忠诚的实验体撞上了愿意为忠诚奉献出生命的工蜂们，究竟谁才是最纯粹的一方。 “走，傻站着干什么！”韩烬使劲拽着科塔尔，悲剧是阻止不了的，能做的只能是不辜负这些拥有最珍贵灵魂的工蜂们。 队长撕咬开一条血路，满嘴血肉，工蜂们却在前赴后继堵上。 他们刚跑出去不远，一声巨大爆炸声响起，火光闪烁照亮了蜂巢。队长用高爆手榴弹炸出一条血路。漫天碎肉，血点飞舞，工蜂们痛苦散落在水里，被水流冲走，他们哀嚎，尸横遍野，血海在尼罗河侵占。 “001，交出来实验体！”狼嚎响起。 “我要杀了他！！”韩烬眼红暴怒，转身瞬间被科塔尔一把搂住。 “韩烬！你先离开。” 一声枪响终结了队长，他不可置信摔入水中，融入了血水之中，尸体被水流吞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二人愣住，从火海的水中走出来一人，医师会小队的头盔面罩一脱，漆黑的头发齐肩膀，男人眯着狭长的眼睛，他扔下枪，双手高举表明没有危险性：“带我一起离开吧。” “凭什么？你刚杀了你的队长。”韩烬警惕，拽着科塔尔右臂：“走！大傻逼刚开始都看起来人畜无害，等你反应过来他们是傻逼的时候已经晚了。” 男人声音优雅：“凭你们拿到了心脏按左城有限的医疗能力也未必救得了那个实验体。” 科塔尔看出眼前男人不同于医师会小队的普通实验体，再听对方一说，对人身份产生疑虑：“你是谁？” “医师会实验员，你可以往我身体里种孢子，我只想和你们出去。医师会的情况容不下我，而且我对你们两个最珍贵的实验体有兴趣，所以，我想加入左城。”男人越走越近，笑眯眯模样看似人畜无害。此刻的水还在往下倾斜，容不得过多纠结，科塔尔让孢子进入对方呼吸，在男人体内附着。 心脏拿回左城确实还需要研究，至于金何能不能等了谁都不敢保证。 科塔尔：“我不信任你，你解决不了问题，我能解决你。” 韩烬还想说什么，可天上巨响，水流倾斜得更加猛烈，电子屏幕又塌陷了一块，刚才科塔尔绝对中枪了，不能耽误。 韩烬：“走！再慢一会孩子都打酱油了，带上这个傻逼医生！” 男人不紧不慢幽幽地说：“我更喜欢人们叫我豺狼医生。” 韩烬和科塔尔互相搀扶，豺狼医生保持优雅地跟在后面，一路无言，看似真的是只想离开这里才做出来反水举动。 追上了月亮到达逼仄的隧洞，里面幽暗又长，水也快把隧道封死，韩烬不信那个有心机的月亮会来寻死。果然，不远就看见一抹幽光停住，旁边是胡狼基因的阿比斯。 第96章 “是谁！？”阿比斯警觉，回声在隧洞里回荡传开。 韩烬摸到了科塔尔手臂上的血，惊慌会让困境更无解，所以一直沉默没说出煞风景的话，现在为了轻松点，嘲讽调侃地说：“小笨狼带着情人私奔？说好的合作杀了王，你们倒是坐享其成，现在该你们合作了，一起离开。” “你…！”阿比斯愤怒竖立起狼尾，脏话脱口而出时被月亮拉了一下手。 月亮：“可以，让你的情夫用能力开门吧。” 他们走近了发现了黄金天平，还有那一堵由狮身人面像镇守的石门。 豺狼医生看向韩烬，疑惑：“谁是你的情夫？我吗？” 科塔尔不悦，语气生冷：”是我，但水太深了，孢子撑开石门瞬间的压力可能会让隧道坍塌。” 月亮见过他们用蘑菇把石门撑开，现在听闻不可能表情立刻阴沉下来。 “都是你们闯出来的祸！”阿比斯用黄金镰刀对准了三人，逼入绝境人是绝望的，发泄所有负面情绪：“没有你们哈夫拉不会毁灭！” 不知道他指的是蜂巢还是实验体哈夫拉。 韩烬忍不了出了事就把锅往别人身上甩的废物，眼神恶狠冷漠看着阿比斯：“又当又立，把我们当食物带回去的时候你们没抱怨，我们说要杀了王你们没阻止，如果我们不来你们就有办法出去了？”韩烬的话一针见血。 “死亡天平啊，裴翡冷的小设计，只要一颗心脏就能打开门。”豺狼医生笑眯眯问到：“他就喜欢旧时代的神话故事，传说在埃及死亡后的第一步就是检验一个人生前的品行，方法就是心脏比羽毛轻，心脏在旧时代象征储存灵魂的地方，所以我的裴主任搞了这么个机关，谁请？” ◇ 第42章 一个生命的陨落 “天平下面连接的是生化盒，能检测到是不是新鲜的心脏。”豺狼医生的补充扼杀了韩烬想用哈夫拉心脏配他自己鲜血的可能性。 水位越来越高，月亮身上柔柔的光是唯一的光源。 阿比斯心生恶念，目光看向了韩烬。 “别想打他的主意，你打不过我。”科塔尔脸色苍白，嘴唇也是青白色，由于没有面罩遮挡左边脸颊，狰狞的裂口像极了恶鬼。 “胡狼小可爱你也别看我，我分尸只要几分钟，裴翡冷创造你的时候想的是旧时代里的阿努比斯，光注重了外形，基因实力很一般。”豺狼医生毫不留情说着他所知道的真相，他对医师会内部情况了如指掌，对裴翡翠冷很熟悉。 水位已经过了几人腰部，韩烬在这里是第二矮的，第一矮的月亮已经快到胸口。再犹豫下去，黄金天平也会被水吞没，平盘岌岌可危。 “我愿意为月亮去死。”阿比斯怨恨看三人，更憎恶所谓的医师会，听完豺狼医生的话只是确信了自己从出生就是一场一个人类的实验，满足了所谓“神”的快乐。 “阿比斯，谢谢你。”月亮含着泪水，解脱般笑了笑：“用我的心脏吧。”他踮起脚，凑到阿比斯耳边，声音是那样温柔不加欲望污染，轻轻犹如皎洁的月光般温柔：“我爱你。”这出自真心，他怕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 这一刻，月亮是独属他阿比斯一个人的，足够了。 “哈夫拉承载我的快乐、我的痛苦…”阿比斯呢喃，手中黄金镰刀抬起，三人警惕，但下一秒竟然插在了他自己的胸口，刃锋利地划开了他的皮肉，剥开血肉之后，肋骨后，一颗跳动的心脏展露。 鲜血淌过如麦穗颜色的皮肤，剧痛没有让阿比斯退缩，黑色毛绒的胡狼耳朵垂下，尾巴也没有了活力，一滴两滴的血融入了冷水中。 “你们，必须带月亮离开。算我，的祈求…。”阿比斯虚弱却坚毅看着科塔尔，黄金镰刀从手里脱落，他没力气再掏出心脏，恋恋不舍看着月亮，要把他深深印在他黑色的眼中，留在最后的记忆里。 “卑劣的我，总，总幻想把你占为己有，今夜的月光为我，而亮吧。” “我，会留在了尼罗河，但我的爱跟你离开。”阿比斯嘴角勉强勾起幸福的微笑。再看一眼，哪怕一眼… 再不舍也终闭上了眼睛，身体失去了生命力。 月亮被刺激地说不出话，一时间都忘记悲伤，眼中的画面就像是慢动作，阿比斯的身体直直倒下砸入了水中。 豺狼医生趁尸体没有沉底眼疾手快毫不留情掏出心脏，深红色滴答鲜血的心脏甚至还有微弱跳动。 “阿比斯！” “你在做什么！还给他…”月亮发疯般冲上去，双手抢夺对方手中的心脏，酸涩的眼泪夺眶而出：“快还给他…”仿佛放回去阿比斯就能复活。 韩烬看在眼里，仿佛一团棉花堵住了呼吸，难受得让人接受不了。 “我不介意多一个心脏。”豺狼医生抓住了月亮衣领，轻而易举控制住他，手中阿比斯的心脏轻轻放入黄金天平上。 突然豺狼医生的手臂钝痛，手背皮肤可见起伏。 “放开他，带月亮一起离开。”科塔尔发话，对方只好作罢放手。 精美的黄金天平上出现一根黄金羽毛，心脏的一端缓缓上升，机械声缓慢回荡，石门缓慢开启，水争先恐后往外冲去。 科塔尔手臂紧扣住韩烬的腰，他现在失血过多，又要撑住场面威慑不稳定因素，低头贴在对方耳边低声说到：“如果我不行了，立刻抛下我跑。” 第97章 “你再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抽你一耳光。”韩烬声音冷下来。 看见月亮双眼空洞失神正在水里摸找更是生气，走上前去一耳光狠甩在对方脸上：“还不快走，让他白死你就在这儿没意义的找他尸体吧！” 月亮如梦初醒，再也忍不住悲痛嚎啕大哭起来。韩烬只有一只手，只能拽住月亮白色的长发拖拽，骂道：“快走，别磨蹭了！” 几人从石门中顺利通过，映入眼中的是向上走的阶梯。 楼梯是旋转而上，众人刚走上一阶台阶，脚下石砖一沉，背后的石门重重关合隔绝了大水。 月亮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扭过头空洞的眼睛看向石门。他的爱人永远留在了里面，他的朋友死在了他的背叛中。 月亮不再能发出光芒，白色的长发失去了生机，呆呆地看着前方，浮现的是阿比斯为他摘下鲜花冠发，王躺在他腿上而眠。 月亮枯竭的灵魂向上行走，这条楼梯的尽头是人间。 韩烬看向走在前面的豺狼医生，和科塔尔耳语：“喂，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科塔尔却凑近他的侧脸，偷亲了一下，百感交集：“我好想你。”脱离战斗他才放松，月亮与阿比斯的生离死别让他触景生情，百般柔情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怎么珍惜韩烬。 韩烬警觉没回味亲昵举动，只觉得不正常：“你被人夺舍了？” “没有。” “我没时间检查你脑袋怎么了，你要不是科塔尔我劝你赶紧承认。”韩烬厉声警告，听对方说话的样子又确认是科塔尔。 就算知道他是007号实验体也太反常了吧？ “我听到了哦，你情夫中枪了，我们不快点到地面我没办法给他处理。”前面的豺狼医生头也不回，专心赶路。 情夫这称呼算是传开了，韩烬不以为然，张嘴胡话就来：“不是情夫，我是小三，他有在乎的人。”现在不是秋后算账最好的时机，可相认之后他控制不住捻酸的冲动。 告诉自己有在乎的人别自作多情的是他，说一直没忘记自己的也是他。 这算什么？ ◇ 第43章 神奇蘑菇立大功 科塔尔吃瘪，脸色更加不好，一贯强势冷漠的性格放下身段：“在乎的就是你，没别人。”他伸手去牵韩烬的右手，扑了个空，反应过来被鳄鱼吃掉了，动作挣到了肩伤： “嘶…” “别乱动。”韩烬下意识就暴露出自己的关心。 “你担心我？”科塔尔反问。 这些都是韩烬曾经问过科塔尔的话，风水轮流转，换这朵死绷着的闷骚蘑菇说了。韩烬也选择用相同方式对待科塔尔，沉默赶路，只是脚下步伐更加快了。 “韩烬，你生我的气了？”科塔尔不死心，有几分不甘。 “小情侣打情骂俏也分点场合。”豺狼医生忍不了，好心提醒。 韩烬：“你懂个屁，医师会准许你们谈恋爱吗？还有，我们还要走什么时候？” “到了，这里连接的是旧时代金字塔，我们要在真正宏伟的石门出去，不是裴翡冷弄出来的赝品可以比的。”豺狼医生登上最后一节台阶，侧身让出位置，一扇缀满宝石的石门映入韩烬眼中。 门上黄金绘制的尼罗河图腾，黑曜石点缀出星空，真正的哈夫拉法老像图腾刻在石门上，死沉沉的蓝宝石双目注视几人，阴沉压抑。 韩烬看到蓝宝石联想到蜂巢的神像，警惕起来，单手甩出蝴蝶刀上前被豺狼医生拦住。 豺狼医生：“你做什么？” 此刻韩烬对豺狼医生不信任到了极点：“蜂巢里的神像都是监控，或许我们没走出蜂巢。”蝴蝶刀一横，抵在对方喉结处。深红色眼睛狠盯那张笑眯眯的脸，试图找出破绽。 “你真对得起你实验编号007，碟影重重？哦，我忘了，实验体没怎么看过旧时代的电影。”豺狼医生一说话，刀刃贴在他的脖颈皮肉上，他能这样没有反抗力还是被科塔尔种在体内的孢子威慑。 “你看过又如何，两颗眼珠能镶金边？”韩烬急迫，科塔尔的伤不能再耽误，一字一顿威胁说：“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不然我可以咬上你一口，蛇毒顺着你血液发挥作用麻痹你的神经，饿死的绝望你不会期待的。” 韩烬的蛇毒确实难缠，豺狼医生更反感裴翡冷了，叹了一口气说：“真的出蜂巢了，这里是旧时代哈夫拉的金字塔内部，蜂巢是倒金字塔形状在哈夫拉的地下，所以才连接到金字塔里的一层出口，别疑神疑鬼了，我体内还有001种值的孢子，我还是懂得反抗是死路一条。” “我们有名字。”编号触及到韩烬愤怒的点，刀刃在对方脖颈上划破了点皮：“叫名字很难吗？” “ok，我口误，消消火。”豺狼医生举起来双手，眼睛偷瞄着一旁不说话的科塔尔：“想办法弄开这扇门就能出去了。” “这门不比刚才那堵石门轻，怎么弄开？”韩烬逼问之下，豺狼医生还是轻松的架势，笑意盈盈说：“这条道原本就不是给蜂巢里实验体逃生用的，设计之初就是怕有实验体知道真相试图逃跑，第一道保险是黄金天平，有人会心甘情愿去死换别人生吗？” 月亮的悲咽是那样刺耳，豺狼医生无奈叹气：“今天还真有，第二道保险就是这里的石门，哈夫拉的墓门，蜂巢里的实验体没有能打开这里的，希望之后是绝望，防止生物的自负，适当给予实验体的绝望，庆祝他们又向前进化一步。” 第98章 “废了一堆话，你嘴要是没用就捐了，我问你怎么出去！”韩烬暴脾气上来，贴上前一步，近距离整个人都压欺在对方身上，蛇牙跃跃欲试要在对方脖颈上咬个透撤。 “韩烬，离门远点。”科塔尔皱眉，看不惯韩烬和别人太近，这种情绪原来在dxc擂台上也出现过，只是当时他没来得及搞清楚就一闪而过了。 豺狼医生低头，看着韩烬凶狠的脸不紧不慢地说“让你的科尔塔用孢子能力。” 月亮精致漂亮的脸只剩下麻木浑浑噩噩，泪痕狼狈，白色的长发脏兮兮拧在一起滴着水，站在那里看着石门体验着名为绝望的情绪。阿比斯和他真逃出来，摆在他们面前的依旧徒劳，若他没有遇见这三人，渺小的他只会被困在这里与幽暗为伴，饿死至终。 他干涸的嘴唇张开，颤抖着：“我们将你们视若神明，我真可笑啊。” 豺狼医生紧接着又泼了一桶冷水：“以你的能力确实可笑，即便和刚才小狼走到这里也是等死，你的出生不过是蜂巢的人工环境需要月亮的潮汐，医师会弄不出来真正的月亮，你只是用萤火蝶基因改造出来布满发光细胞的小玩意儿，那种蝴蝶只有晚上发光，为的是吸引交配者。” “那只胡狼或许只是被你的基因吸引了。” 月亮崩溃，温柔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闭嘴！你闭嘴！” 豺狼医生火上浇油，欣赏月亮的痛苦：“裴翡冷创造你的时候怕你的能力会诱惑到所有人，防止自己中招在你体内加了只会吸引虫类基因的特性，小胡狼体内那么点工蜂基因被你利用的很彻底。” “我没有，我让你闭嘴！” 韩烬听不下去了，对月亮怜生出同情，刀刃抵在对方嘴角威胁：“闭嘴听不懂吗？” “用我帮助你？” “韩烬，离远点。”科塔尔拽过来动了杀心的韩烬，一动牵扯伤口就疼。他用一条手臂搂紧禁锢住韩烬，眼眸里流露出杀意看向豺狼医生：“你闭不上嘴我会帮你闭上。” 医师会没有人性的人太多，对方也只是其中一柄刀，但理智提醒科塔尔，至少金何还要用他。 豺狼医生耸肩，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动作。他需要跟他们回左城，从叛逃出来开始他就在右城没了立足的地方。 爆炸声轰然而响，重型炮火声不断，连续数下猛烈震动，韩烬惊慌却被身后温暖的怀抱稳住，科塔尔凑到人耳边解释：“别怕，是如翁治他们。”声音反常的温暖，比实验室时期的少年体更成熟，也更沙哑。 石门被轰炸碎裂，烟尘滚滚，再昂贵的宝石也蒙上了灰尘，漫天星空的黑耀石碎散开来。 “什么情况？！”豺狼医生第一时间卧倒在地上，一手保护住最脆弱的脑袋。危机下眼露凶光，一手指尖弹出诡异寒光，时机而变。 月亮摔倒在他蜷缩成团，尽可能让柔软的肚子得到保护。 一声“老大！”让人安心。 “老大，咳咳咳，老大你活着吗？”女人声音是那么亲切，话是那么难听率直。 “波尼娜你能不能别乱说！” 尘烟未散，两人接替咳嗽着。留在刚才其余几人说话之际，科塔尔通过留在外界的蘑菇通知如翁治，并且指路到这里。如翁治把剩下的高爆手榴弹都扔在了石门上才渣破了半臂后的巨门。 满地碎石，波尼娜随意踢开脚边的石块，突然敏锐听见响声，手势打给如翁治。如翁治也摘下来眼罩，鸟类瞳孔捕捉到影像，摇摇头。 波尼娜一甩手中狙击步枪，持枪瞄准烟尘中东南方：“什么人？”红外线瞄准圆点正印在豺狼医生眉心。 豺狼识时务，出声：“别打，是友军吧？” 科塔尔声音在尘土飞扬中响起：“没死，活着，但韩烬受伤了，先离开这里。” 波尼娜提醒： “老大，有别人！” “是畜生医生，一会你们就认识了。”韩烬总要在语言上出口恶气才畅快。 ◇ 第44章 一个生命的诞生 豺狼算不算畜生韩烬不好说，但医师会的实验员肯定是。 “用不用我抱你出去？”科塔尔小声询问韩烬。 “不用，你恢复恢复之前冷漠的死样行吗？”韩烬有点接受不了对方冷不丁的转变，甚至有点冒冷汗。 等几人从金字塔钻出去，黄沙之上艳阳高照，威严肃穆的金字塔矗立在沙漠中，淡蓝色天空中是遥不可及的炙热艳红太阳。 月亮双脚踩在暖热的沙子上，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来，他身上柔和的光芒退散，抬头茫然无措望着与蜂巢里不同的太阳。 那么灼烈，那么耀眼，也那么真实。 波尼娜率先看见的韩烬身上血迹，又看到科塔尔血迹斑斑的左臂，惊呼到：“韩烬你伤到哪儿了，我靠，科老大你伤的也不轻啊！” 科塔尔正大光明搂着韩烬的肩膀：“韩烬伤的严重，我只是中弹了。”他看见如翁治把四头骆驼也牵来了，心也放下点，继续说到：“拿到治疗金何的东西了，回左城。” 韩烬白了他一眼，说：“只是中弹了？你真能装。” 如翁治注意到了重点，感觉科老大和韩烬关系微妙的变化。 “嗨。”韩烬脸色很差，可以说嘴唇上一点血色没有，全凭借毅力死撑，抬右手和小傻鸟打招呼，失去手掌的右手展示在阳光下。 第99章 二人震惊，异口同声：“你的手怎么回事？” 韩烬也学科塔尔，只是淡淡的一句：“喂鳄鱼了，先给你们老大处理，他严重。”随后挣开科塔尔搂搭肩膀，手中蝴蝶刀刀尖指向豺狼医生：“给我的情夫处理一下伤吧，你知道我脾气不好会发疯杀假医生吗？” “我是真的投诚，非常自愿帮你的情夫处理枪伤。”在阳光下才看清豺狼医生皮肤苍白，能看清他脖颈上青紫色毛细血管。他嘴唇永远是上扬似含笑，眼如死水漆黑并且没有瞳孔，让人觉得他身上散发死亡的气息。 如翁治波尼娜还有韩烬三人笔直站在一旁，注视行医过程。 科塔尔默许对方处理，坐在沙地上任由对方撕开沁透血的布料，有些血迹干涸的布料粘上了皮肉，揭开时撕痛，科塔尔能忍住，视线看向韩烬的右手。 想起了少年时期的对方怕疼，心中愧意渐浓。 “子弹还在里面，忍着点。”豺狼医生左手食指冒出寒光，锋利如刃的光切开伤口皮肤，就如同手术刀般。 科塔尔额头一层冷汗，韩烬说不出话，心脏似搅在一起。强迫自己注意力在畜生医生的手上，把疑问问出口：“你被改造了？” “我自己改造自己，不算被。”豺狼医生手指伸展出来的就是刀刃，极薄刀刃如蝉翼般，轻轻一挑肉里的子弹就被挑出。 “嘶…。”科塔尔已经尽力稳住状态，没有麻药肩膀上是剧痛。 韩烬 “你…！” “没麻药，我只能这样。”豺狼医生打断韩烬未说出口的话，右手指尖冒出柔韧半透明极细软线，瞥了一眼韩烬：“缝合会更疼，忍着点。” 科塔尔的声音冷静但沙哑：“没事。”疼是肯定的，但比不上曾经一位对方死亡时的心疼，比不上每个夜晚的痛苦醒来又是一天独活愧疚疼。 韩烬看不下去，走到科塔尔另一边蹲下，蛇牙凑近人脖颈瞬间咬住刺破，注入微量毒液，麻痹效果逐渐上劲。 而科塔尔感受到对方口腔的微凉触感，逐渐半个身子都发麻，想到了接吻时柔软的舌头，耳根有点发热。 视线不经意瞄到韩烬光裸的上身，刚才情况危机，搂在怀里没多想。现在滑腻柔软的手感一股脑全想起来了，韩烬的皮肤就像蛇一样光滑柔韧。 科塔尔喉结滚动，灰色眼眸一暗：“如翁治翻翻物资有没有衣服，给韩烬。” 韩烬起身，看科塔尔冷笑：“你在耍流氓吗？” 韩烬在雪乡实验站电梯里也说过对方耍流氓，那时科塔尔不屑、厌恶。 现在对方只有心虚，沉默着。 缝合顺利结束，科塔尔左臂两处伤都得到了缝合，血止住了。 波尼娜凑到韩烬身边，她的身高需要弯腰凑到韩烬耳边：“什么情况？” “哦，医师会的实验员背叛了自己组织，要和我们回左城，而且他知道怎么救金何，那个是蜂巢里的实验体，跟不跟我们走不一定。”韩烬简单说明了情况，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月亮。 “呃，我们想问的不是这个。”如翁治把话接了过去，凑到韩烬另一边耳朵：“你和科老大怎么回事？” 明眼人都能看出在蜂巢肯定发生了什么，科塔尔的态度转变的很大。 比起其他，八卦更吸引人。 “他啊，疯了吧。”韩烬一改往常往暧昧了说的方式，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沉默的男人，既然都清楚了身份真相，要的是对方的表态。 “能不能让我和你们回去。”月亮走开打断了八卦氛围，风一吹，他身上的白纱扬起，微隆起的小腹震惊到了韩烬： “你是女的？！” 月亮失神地摇摇头，但他身体的异样让在场的人都傻眼。 韩烬嘴角微抽：“你摇头什么意思…？我的说法不对，你是母亲…？” 重新戴上眼罩的如翁治用一只眼睛目不转睛盯着新实验体的小腹，少少的眼睛，大大的震撼：“你…是男的？” 月亮点头，声音飘渺疲倦：“我是男的。” 韩烬：“你是男的你肚子怎么回事？！先不说基因改造后两个实验体难以达到基因融合，所以难以孕育，就算成功孕育生产也未必成功，你怀孕？不是这世界疯了，就是我疯了。” 豺狼医生也一脸震惊，扒开挡在月亮身前的韩烬，眼中是不可置信，连那股伪善优雅的架子都没维持。 月亮往后退一步，他本能保护阿比斯的血脉，警惕回看豺狼医生。 “医师会为了控制蜂巢的实验体数量只有蜂后实验体有诞生新实验体的能力，那也是建立他需要进食够足量的基因才能诞生新的实验体，奇迹…！”豺狼医生兴奋，眼底闪过狂热的光：“性别同体，生命自会找到出路。医师会再怎么干预也绝不会想到这样，你就是打脸试图成神的裴翡冷和院长最好的证明。” 生命自会找到出路，人为干预是妄图成神的僭越，是对地球万千年自然形成的挑战。月亮在和阿比斯有过第一次初尝云雨后身体中性别基因悄然发生了变化，微隆起的肚子是自然才是主宰者最好的证明。 当只有雄性生物存在，自然就会给予一个生命体新的任务，旧时代的人们会成为神迹、圣母… 韩烬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料震惊，瞬间明白了阿比斯为何不再挣扎威胁他们，反而是直接献出心脏。 第100章 阿比斯是为了血脉心甘情愿，他虽死，血犹生。 “怪不得哈夫拉选择吃你，你是蜂巢所有人最具有营养的人。”韩烬喃喃说到，他只以为是他们俩因爱而逃，没曾想到这一层。 月亮沙哑的声音说到：“这就是真相，我也不知道身体里的是什么，但我知道是阿比斯的爱。” 韩烬突然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蜂后，眼前的月亮更像是孕育生命的奇迹，扭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科塔尔：“喂，你决定吧，人家问你能不能回左城。” 豺狼医生还想往前一步，伸手要触碰月亮隆起来的肚子。被月亮惊慌的躲开，他尖叫排斥着对方：“别碰我！别碰我！” 一朵硕大的红蘑菇迸发出在沙漠上，挡在豺狼医生面前。 月亮跌坐在沙土上，怔怔地望向科塔尔的方向。心里恨他们俩吗？他说不清楚，二人亲眼目睹阿比斯牺牲，他怨恨为什么不阻止阿比斯，为什么没人能帮助他们。 但月亮更恨的是医师会，他曾经真的以为那是神，通过他们的对话得知真相后，他之前建立起来世界观崩塌了。 “他选择和我们回去，就是左城的居民。”科塔尔从黄沙站起来，那张有残缺的脸暴露在阳光下，一说话可以看见左脸颊裂口里牙齿，上身血迹斑斑，精壮上身背光散发一层淡淡日光，黑发被吹起，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尊重他。”科塔尔警告着还有医师会行事风格的豺狼医生。 “我只是出于医生关心，而且我已经准备洗心革面了。”豺狼医生郁闷，他是真的对月亮身体里的孩子有善意。 科塔尔能领导左城不单单因为能力，更多是人格魅力。冷漠话少却温柔可靠，如翁治他们愿意冒死跟这样时刻保障同类安全的人。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科塔尔长相，刚才情况紧急忽视了，现在一看只有震撼。这张脸如果没有那道伤疤是异常完美的存在，似乎老天不喜欢绝对完美的东西存在，瑕疵才是常态，给予人类适当的失望、绝望。 韩烬从骆驼身上背包里翻出来对方备用面罩，那只名为洛洛的骆驼小声和韩烬说：“沙尘暴的事情对不起，把你们弄丢了。”它很愧疚，一直在自责。 “啊？”韩烬以为自己听错了，洛洛这一路上都在和自己斗嘴，居然会道歉。 洛洛在沙子上刨了刨蹄子，拘谨：“对不起。” “啊…没关系，我这不是还活着。” 韩烬拿了面具给科塔尔脸罩住，因为对方刚才没表达出对和自己关系的解释，所以动作粗暴。 科塔尔则是误解了，以为韩烬不喜欢他的脸，落寞垂下眼，罩上了面具后声音闷闷地说：“你觉得丑吗？”他很在意脸上的疤。 这问题他们最初在实验室时对方就问过，韩烬不理解美丑的定义，是对方就好，但故意说到：“你不是一直不想让我看？问我干什么。” 科塔尔下意识去拽韩烬的手，男人竟有几分委屈：“对不起。”他身上能出现这样的情绪就够人震惊了，又在为之前对韩烬的行为道歉：“那时我不知道是你。” “现在知道了。” 科塔尔诚恳说：“知道了。” 操，现在知道你还不说，你长个嘴不行捐了吧。韩烬心里骂着，但看对方肩膀上的伤心里不好受，没挣开对方的手，一连说了三个“行，行，行。” 波尼娜手肘戳了戳如翁治肚子：“什么情况…？” 二人并排站着看着自己家老大和韩烬互动，如翁治也傻眼：“不知道…你见过科老大长相吗？” “没…” 太阳挂在天正中间，时间在流逝。韩烬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很差。困倦感袭来，现在还不是进入假死状态修复手臂的时机，他说：“再不走麻烦事更多，分出来一匹骆驼给月亮他们。” 韩烬甩开科塔尔的手，走到洛洛身边，告诉这只骆驼：“看着点白头发那个，保护他安全。” 洛洛坚定点头，绝不辜负对方还能信任自己。 月亮在临走之前，面朝哈夫拉金字塔方向跪下，重重地拜别磕头，温柔呢喃：“阿比斯，我带着你的爱走了。” 一阵微风吹拂过他白皙无血色的脸，白色的长发扬起几缕发丝。 四匹骆驼启程，韩烬和科塔尔共乘，月亮和豺狼共乘，医生对月亮说：“我对你刚开始没什么兴趣，现在你怀着奇迹，无论是出于医生的责任还是我想看医师会那群神经打脸，我都不会动你。” 悲伤中内缓过神的月亮白色的眼睛空洞，沉默，仿佛没有听见对方的话。 科塔尔从后面用怀搂住对方，因为韩烬没办法拽缰绳，只能靠在对方怀里。天气越来越热，韩烬脑袋歪歪扭扭枕在科塔尔胸膛上，白色纱袍罩在他身上，科塔尔还繁殖出来一株白色伞菇为人遮阳，但韩烬脸色依旧很差。 “韩烬你身体好冷，怎么回事？”科塔尔担心。 韩烬昏昏沉沉：“我想睡觉，可能是细胞要修复需要营养，要进入假死状态了。” 科塔尔捕捉到假死二字，他有很多疑问，例如韩烬头发怎么会是黑色，他弄毁实验室找到对方尸体的时候明明是红发，还有对方为什么没来找自己。 科塔尔低头贴在韩烬耳边，让面罩下的声音更清晰：“假死状态？你的手还会长出来吗？”说到这，他就觉得心口窝难受，对方的伤都是因为自己。 第101章 韩烬解释到：“我体内有壁虎的基因，壁虎会断尾求生，当年实验室他们把我切开的时候以为我死了就扔在一旁不管了，我也以为我死了，但是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里我们跑了出去，再醒来实验室真的毁了。我却完好无伤，很奇怪。在我流浪后第一次受伤时伤口缓慢愈合，我才知道他们的实验是成功的。当时我伤得太重激发了壁虎的基因，但是修复起来耗费细胞，身体进入了节能的假死。” 短短的话中科塔尔能感觉到对方受到的苦难，喉咙干涩，眼底泛红。半晌后，声音颤抖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为什么没来找我？”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骆驼在沙漠上行走的细微声音。 他们现在终于有时间掰扯一些事情了，片刻，韩烬长叹一口气：“我以为你死了，当时实验室只剩下焦土，我以为实验失败实验体都被销毁了。我以为只有我记着你，所以我开始流浪，去体验我们说过的那些梦，然后我再死去，找你，告诉你。” “那你，这段时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他…” “你的表现让我以为你忘了我，现在呢，你忘了他记住韩烬了吗？”韩烬闭上眼睛，都说出来心没那么难受了。 “我没有忘记你，从未。”科塔尔只剩下酸涩，身腔里的器官在回归，血液在涌动，心结郁症无药而愈。他这么多年活在愧疚中，愧疚007号的死亡，自责能力暴走误伤实验室其余无辜的试验体，所以他才占据左城致力于帮助实验体。 科塔尔综合症的癔病随韩烬的话消散。 韩烬侧脸，慵懒放松地状态贴在科塔尔的左边胸膛上：“你心跳很快。” “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心跳声。”科塔尔空出一只手臂搂紧韩烬的腰身，对方柔软韧性的腰身仿佛就应该是被他搂在怀里。 “蛇类没有外耳孔，靠骨传导听觉，震动和空气中的变化我更敏感，所以你想说什么要紧紧贴着我。如果你想说，不过不要现在说，假死休眠后我不知道多久醒来，可能一周、一个月，也可能一年，我怕时间。” ◇ 第45章 时间不对的开窍 “别怕时间。”科塔尔在说情话和恋爱方面经验为0，所以只能干巴巴说出这四个字。 “我觉得科老大被拿下了。”如翁治在后面看科塔尔背影和波尼娜八卦，让自己的骆驼贴向对方的骆驼。 波尼娜拿起来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然后豪放往如翁治怀里一塞：“不用你觉得，你看他和老大一个骆驼，老大生气了吗？以往就是老大不说话，眼睛都快吃人了。” 如翁治看向水壶口，耳朵有点热，他没好意思喝水反倒是抢过来瓶盖拧紧。 “嫌弃我？！” “我没有！”如翁治叫嚷完又找补：“不渴。” 沙漠的日头正足，还有可能再遇见沙尘暴，几人需要连夜到沙漠边缘和aga汇合。 豺狼医生在路途上真的在照顾月亮，或许正如他所说，他需要这个奇迹之子打医师会的脸。 在深夜时刻他们抵达了沙漠边缘，四匹骆驼很耐旱耐劳。 夜晚温差大，韩烬的体温更加冷，科塔尔用身体给对方取暖，不同于以往几次，他这次心甘情愿，甚至问：“我脱了衣服帮你维持体温？” 韩烬：“这么多人你要耍流氓？我要脸。”他现在是强打精神清醒，实在有心无力占科塔尔便宜，抓紧时间回左城他才能进入休眠。 “我认真的。”科塔尔很严肃，担忧地摸了摸韩烬的腰，结果对方绷紧了肌肉，慌张用手肘往后一撞：“喂！痒的。” “你身上温度很低。” 韩烬：“不是在意我的时候，我觉得沙漠不危险，现在这个队伍老弱病残，回去的路上才危险。” 豺狼医生适时插嘴：“虽然不该打扰你们调情，但是韩烬说的对，医师会绝对有所行动。” “我没死，他们没机会。”科塔尔的话一针见血，上位者绝对能力的自信。 韩烬哼笑了一下：“不愧是科老大。”嘲讽原本应该惹起科塔尔不悦，但现在的他贴近韩烬耳朵：“谢谢夸奖。” 韩烬：“别靠我这么近，痒。” “我带着面罩呢。” 骆驼摇晃，月亮抬头看见了真正的月亮，他身上散发的柔光不足以与天空上半轮明月媲美。他抬头哀伤望着月亮，荒漠里它照亮旅途者的方向。 那不是他的月亮，他的月亮安眠于尼罗河中。 骆驼识途，走过沙漠边缘就进入了原始森林，走入原始森林有半小时左右，那辆派拉蒙掠夺者就停在不远处。 韩烬叫停骆驼：“停下，不对劲，aga说每天派乌鸦在沙漠巡视，他在部落里等我们，车不可能停在这里。” 一记乌鸦鸣叫划破夜空，连锁反应带动大批乌鸦鸣叫，防空预警般刺耳。 “谁！”车里一个人影腾起，看清楚了骆驼上的人松了一口气。淡蓝色眼瞳里布满红血丝，aga放松摇下防弹窗户：“你们终于回来了！赶紧上车，右城都乱套了。” “诶，怎么多了两个人，谁啊？”aga用钥匙发动重型越野车，轰鸣声震耳。 四方壳子的怪物吓到了月亮，在骆驼上惊恐就要跑：“这是什么！离我远点！”他双手推搡按住他的豺狼医生，像受惊的兔子，尖叫，张嘴咬对方的手臂。 不怪他，在蜂巢里压根没见过现代化的东西，就算有那些书，派拉蒙这种悍猛型车辆也不常见。 第102章 “嘶，冷静下来，是工具。”豺狼医生还能保持优雅，手臂上牙印很深，他用两根手指掐卡在月亮喉结处：“冷静下来，下骆驼。”像威胁人质般将月亮控制住。 科塔尔扶着韩烬下来瞥了一眼那边：“我说过让你尊重他。” “他现在悲伤过度，控制住他先离开才是最重要，我猜右城乱套是医师会派人出来拦截你们。”豺狼医生不紧不慢分析着。 aga惊奇对方居然知道这情况：“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科老大快走吧，外面拾荒者和我通信，我觉得肯定是…”他看了一眼韩烬，科塔尔手就没离开过对方肩膀，顿时没好意思直接说是韩烬惹事了，话锋一转：“你们肯定得手了，女首领索要了我点钱让我赶紧过来接你们。” “她可真神啊。”aga嘟囔感叹着。 “医师会实验员柴阆或者叫我豺狼医生。”豺狼医生自我介绍，并掐着月亮脖颈上车，温柔体贴地说：“别乱动，我现在是真的保护你。” “别傻看了，上车吧另一只小傻鸟。”韩烬走过去拍了拍aga肩膀，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你心里想的没错，是我惹事了。” 科塔尔路过aga身边冷漠地看了一眼，说：“韩烬很好。” 知道通缉那段故事的人都有点傻眼，aga更是搞不清状况，结巴：“我，诶，不是，我没啊，怎么回事，如翁治你说句话啊。” 波尼娜和如翁治相继拍了拍对对方肩膀，无言上车。 韩烬上车就到最后排枕着科塔尔大腿躺下，强撑着眼皮：“到左城我能恢复了再走吗？” 嗯？科塔尔皱眉，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说这话，刚觉得活过来的心脏被狠抓一下，韩烬现在每个举动都能引起他的反应。 “为什么要走？” 韩烬相当记仇，并且报复心很强，即便是面对科塔尔这个曾经喜欢的人，也是之前被对待的那股委屈气没撒：“之前你不太喜欢我在左城，我说了金何没事我就离开。” 科塔尔一时语塞，眉头紧皱低头看着韩烬的脸。肩膀上的伤让他体温升高发热，却是韩烬很喜欢的暖源。 见对方不说话，韩烬以为对方默许了，无名的火窝在心里，眼睛一闭不再去看对方。 操，韩烬心里骂着。 是他故意说要走，对方不说话又生气。 韩烬别扭又拧巴，其实只想要一句话。 手指轻摸上韩烬脸颊上的小痣，面罩底传出来闷哑性感的声音挽留韩烬：“别走。”像孤独的孩子无助笨拙的挽留一个玩伴。 “你个傻逼。”韩烬赌气骂了一句。对方怎么就不开窍，刚相认时情话说的挺感动的，现在怎么就不表白一下。 其实韩烬想确定关系，但怕自己自作多情，对方说不定分不清爱还是朋友重逢就依着自己所有事。 韩烬想要的是一颗真心，像阿比斯那样的真心。 其他人对科塔尔的转变只有震惊，重型越野车横冲直撞原始森林杀出一条道路。科塔尔没忘记与女首领的约定，摇下车窗繁殖出孢子将破坏的地方用蘑菇补全，掩盖了这条通向净土的路。 aga开车非常稳又快，直奔左城，路线清晰。以最快速度即将到达右城边缘地带，也就是dcx的附近。 右城里，医师会。 裴翡冷已经知道蜂巢已毁，东窗事发的窗户没补上，这回连房子也炸了。头疼不已，三叉神经痛。银边眼镜下眼睛泛红，罕见的愤怒。 “主任…”一旁女助手要出言安慰，裴翡冷深呼一口气：“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出现重大事故还能保持冷静不波及其他人，裴翡冷隐忍冷静的可怕。 在几名实验员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裴翡冷叫停他们：“让所有实验体小队出去搜捕007号实验体。”事到如今，他还是要最后一搏。 “好的。” 等没人之后，裴翡冷把手边一切能拿到的东西统统摔个稀巴烂，深呼吸平复情绪，一把扯掉鼻梁上的眼镜摔在一旁，念着：“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生气，不生气，总有解决的办法。” “实验体而已，实验体而已。”裴翡冷逐渐冷静，从怀里拿出新的通讯器：“后勤组，沙尘暴季结束去蜂巢清扫，务必找到索贝克尸体。”他思路很清晰，索贝克吃下去007号部分身体，如果寻找到，提取出来dna依旧算是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敲门声响起，裴翡冷闭上眼睛再睁开，恢复了镇定自若：“进。” “主任，柴医生不见了。” 糟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裴翡冷诧异不解：“他能去哪儿？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年轻的实验员越说越小声：“一些资料没了，新实验基因也不见了。” “找，翻遍右城也要找到柴阆，除了这里他能去哪儿，找。”柴阆知道医师会内部资料太多，造出来科塔尔形成双城对立的格局已经是最大的失败，基因改造技术必须只能掌握在医师会手中。 “收到。” “他为什么跑！” “主任，我们也不清楚…。” 裴翡冷想不通，医师会所有员工都是享受着医师会庇护与福利，而且在新世界开启后他们的特权与医师会捆绑，柴阆哪根筋不对劲。 基因改造正在进行中，这项技术就是新世界钥匙，而失而复得的007号实验体就是新世界的未来。 第103章 而裴翡冷万万没想到，医师会的人能去左城。 动力强悍的派拉蒙掠夺者终于驶入dxc的区域，自从科塔尔和韩烬把这里掌权者弄死之后，这里就更加凄凉荒乱。连街灯都不再亮着，大量流浪者和雇佣者涌入这里。 如翁治夜鹭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白日，将周围情况尽收眼底，第一时间察觉到黑暗里有人影冒头。 “科老大，有人在包围我们。”如翁治已经拔出来腰间的手枪。 韩烬强撑着困意枕在科塔尔大腿上，看向对方示意怎么解决问题。结果科塔尔居然低头，作势要亲下来，韩烬手掌狠推了一把人脸上的面罩：“喂，你要做什么？” 前两次接吻都是这样开端，科塔尔自认为学习能力很好没理解错，一板一眼地说：“我以为你想要。” 该开窍的时候不开，现在倒来聪明劲了。 韩烬头疼，上火。 “恢复一下你桀骜不驯的样子，现在有人包围我们。” 科塔尔抬头从后排看向如翁治，对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心虚想着自己没打扰老大好事吧？ 外面黑暗里一闪一闪的点点光影都是眼睛，越来越密集。豺狼医生也察觉到不对，前面aga已经把脚快踹到油箱里了，可无数双眼睛紧紧跟随。 豺狼医生提醒：“医师会的，还有雇佣者，数量不少。”话刚说完，一发子弹打在车身上，好在此车防弹。紧接着如雨点密集的子弹打在车门、玻璃上。 强势火力让车门凹陷，重型越野车性能太稳定，就这样还能强势突围。 只要开窗户科塔尔就可以用孢子将这群人全部吞噬，可韩烬的话让计划搁置：“他们不清楚车里是我们，不然早就冲上来，他们在试探，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旦有蘑菇出现就认准是科塔尔，势必会有更多人蜂拥而上。” 前方aga慌乱暴躁喊着：“不处理一下这车也坚持不了多久！” “老大带我出来到现在没帮上忙呢，只要清出来一条路就行了是吗？”波尼娜翻出根香烟糖含在嘴里，又翻出来防弹背心套在身上，突击枪架在窗边：“如翁治替我换弹，我数三二一车窗下拉4厘米。” 夜视仪佩戴在眼睛上的波尼娜一身匪气，将近两米的身高此刻雄伟可靠，她透过车玻璃已经观察好地形人影，兴奋又紧张着：“三…二、一！” 如翁治与其配合，下拉车窗，瞬间连发子弹猛烈回击，在黑夜中火星乱飞。狙击手准度极高，几乎是枪枪爆头杀出一条血路。 aga猛打方向盘，向清空区域猛冲。 豺狼医生轻笑，有条不紊地说：“配合的挺默契啊。” 月亮没见过如此吓人的阵仗，双手捂住耳朵去蜷缩在车座上，豺狼医生搂住他安抚：“放松，这就是外面的世界，比你们冷兵器时代有意思吧。” “我们把人当作人看，不是消耗品。”科塔尔在后排冷冷说到，手指轻抚韩烬的短发。在左城，每一个跟随科塔尔的实验体不光光享受保护，他们也该付出的时候会付出，这是平等公平的关系。 连发的枪口承受不住子弹高温，枪管发烫变软，砰地一声炸膛烧起火星，波尼娜一个甩枪扔下的动作，如翁治立刻补上新的步枪。车上火力足够，黑暗里哀嚎声不止，血腥充斥在空气中。 突然有物体撞上车门，用身体突围的实验体冲上来，一双金色瞳孔贴上缝隙往里窥视，高呼：“我…！”如翁治的鸟瞳与其对视，一枪打穿对方的眼睛，爆头血花溅开。 二人绷着脸，配合默契，车内子弹消耗越来越快。 波尼娜皱眉，语气认真：“他们是人海战术，很弱，韩烬说对了。” 外面没有看见想见到的繁殖蘑菇，医师会指挥员不愿意在此浪费资源，下令停止，等待围剿下一辆可疑车辆，枪火逐渐平息下来。 而越野车也冲到了中央区，猛地扎进安全地带。 众人松了一口气，高度紧张的情绪一过，波尼娜才发现胸膛上的防弹衣有五六个子弹镶嵌进去了。 “你，没事吧？”如翁治声音嘶哑，双手连忙在人身上检查是否有血迹，好在虚惊一场。 波尼娜淡然，丝毫没有把玩命当作危险的事情，脸上满不在乎，还有心思调侃对方：“你摸到我胸了。” 如翁治脸腾得一下红了，烫手般收回手。后排韩烬看明白他俩怎么回事，可有当局者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aga透过后视镜看到这幕，眼中不甘与醋意一闪而过。 波尼娜不避嫌用胳膊勒住如翁治脖颈，心情大好：“都是好姐妹，手感怎么样啊？” “放开…！波尼娜我是男的，男的！”小鸟炸毛。 车子飞速驶向左城，韩烬将医师会行事风格掌握透彻，好在他的分析，他们避免了一场苦战。 ◇ 第46章 保险箱里的秘密 冲锋枪的枪林弹雨过后，这片土地上留下浓重的硝烟味。身穿神父长袍的男人走到横尸遍地中央，双手轻轻抬起，怜悯的语气说到：“神，宽恕罪行吧。” 片刻，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缓慢站起来，重新回到黑暗中隐藏。 一旁的军用运输车打开门，医师会回收队的总指挥下车。男人身上赤狐特征明显，红棕色狐耳，宽大毛绒的尾巴，说话的声音很低沉粗犷：“神父，这些尸体还能用几次？” 男人用最仁慈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血的话：“两到三次，指挥长大人，你的计划真好，只需要牺牲一批人。用我的能力复活他们，试探围剿总能试出001实验体的能力，避免了更多的流血，主也会感到你的善良的。” 第104章 “逼到一定程度，谁能拒绝使用那么逆天的能力。”指挥长又看向神父，对方胸前佩戴却是倒十字架，心中暗自腹诽：信邪教的还装什么。 不过对方基因改造出来的能力确实好用，“复苏”这样的能力确实适合神父这个身份。 “主任说还要找到柴阆。”指挥长在一旁补充。 “哦？” “那他犯下了什么罪？” “医师会内部只是说人不见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指挥长脸上不耐烦，扔给神父一件白色大褂，说：“你控制他们四处找找。” “神啊，宽恕我吧。” 在黎明即将划破黑夜里，神父幽绿色长发犹如希望之光，精致的脸上是神性，他弯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猛地睁开漆黑幽冥的双眼，瞳孔里一谭死水没有波澜。 周围躁动，无数食髓人从中央区边境的森林里爬出，灰白色尸体般的怪物身上散发腐烂气息。他们卑躬屈膝等待中心位置的神父下达指令。 在废土上，神父仿佛在信仰最后的神明，拿起胸前的倒十字架轻轻亲吻，呢喃到：“去吧，我的孩子们。”柴阆的白色大褂扔在空中，食髓人疯狂扑向一件衣服，无数的双手撕碎那件衣服，每个怪物贪婪嗅他们手中的布料碎片，记住上面的味道。 神父冷漠地说：“找到他。” 知道对方能控制尸体，但神父的能力能控制食髓人还是让指挥长都微微震惊。 通过气味寻找猎物的食髓人退散爬走，神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眯起双眼微笑：“神使一切灾祸变成祝福，当天堂的大门再度开启时，血除去我们诸般的罪，新世界容纳我们全新的灵魂。” “呵呵。”指挥长皱着眉，暗骂神棍。 神父在医师会内部是危险级别的存在，不单单是能力，还有他洗脑能力还是疯子般的思想，他是院长和裴翡冷基因改造最忠实的传音者。 在太阳出来后，大地升起一种黎明的生机。 派拉蒙掠夺已经穿过中央区抵达了左城入口，一条长长的蘑菇隧道过后豁然开朗，阳光洒在车身上，里面的人都格外疲惫。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停在了黑海豚雕塑前，aga声音颤抖，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全到了！” 豺狼医生是第一个下车的，新鲜打量着左城环境。这里可比右城看起来安全多了，眼前的监狱更是肃穆 ，他抻懒腰，感叹：“你们左城和我想象真不一样。” 而科塔尔下来时率先去扶摇摇欲倒的韩烬，对方眼底乌青，疲惫到恍惚。 科塔尔：“韩烬你还好吗？” “呃…呃，想睡觉，带我回你的房间。 “嗯…不对，先处理金何。”极度困倦让韩烬眼皮睁不开，浑浑噩噩的。 科塔尔知道韩烬看不到事情落定不会安心，向接应过来人说：“通知医疗的人，准备救治金何。”又吩咐如翁治他们把月亮安顿了。 几人进入到黑海豚监狱中，月亮现在犹如行尸走肉，任由被带走，白色的眼眸里是死寂，有些男性实验体看到月亮都在感叹他的美貌，在科塔尔看不见的时候试探地和月亮打招呼。 但月亮只是沉默着，麻木着。 豺狼医生与左城医疗人员会面，其中有几名实验体他还参与过实验，众人对他很抵触，窃窃私语：“他怎么来到这里？” “恶心。” “呸…” 科塔尔向他们解释：“柴阆，医师会叛逃医生，我希望你们给他一个机会，如果有反常行为我会处理他。”瞥了一旁的豺狼医生，淡漠地说：“救助金何这件事由他负责，请各位听他指挥。” 科塔尔都这样说了，被他救助过的实验体原因勉强接受柴阆，柴阆在一旁眯着眼睛微笑，说：“既然这样，以后就请多多监视了。科塔尔，请您把蜂后心脏给我吧。” 心脏被拿出来的那刻，鲜活的心脏还在跳动，科塔尔手掌能感受到微弱的跳动，被柴阆拿走后，掌心留下血迹说明心脏犹如刚被掏出来般鲜活。 科塔尔警告对方说：“别耍花招。”他不信任柴阆，只是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你们真的应该相信我，等你的小男友从休眠中醒来，我们再谈吧。” “听完你就会相信我的话。”柴阆拿到心脏，如此珍贵的基因源在手中他是很兴奋的，可以修补裴翡冷的问题，有一种凌驾他之上的快感。 柴阆对医疗组几人说：“你们左城可以进行手术吧？” 一男一女特殊说话方式的海豚实验体不悦，男人说到：“当然。” 女人：“可以。” “那就抓紧时间准备，心脏就是电池，为金何换一块新电池，我需要两个助手，就你们俩吧，麻醉、器械、消毒，越快越好。”柴阆专业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医疗组不爽也只能听从。 女人医生说：“金何还在。” 男人补充道：“冷冻仓内。” 柴阆新奇他们的说话方式，看脸就想起来是裴翡冷的共生实验失败品，原本想用海豚白鲸这类基因进化出共生种群，结果失败了。 成果就是只是两个人共享一个脑子，而他们在几年前应该被销毁时被左城解救了。 柴阆发现他们配合的异常默契，实验体失败常有，只要没有达到院长和裴翡冷预期都算做失败，现在看来好像失败的情况有点意思。 第105章 “手术用具准备好就解冻。” 韩烬总算是放下心来，突然往后一倒被科塔尔眼疾手快抱在怀里：“韩烬！” “想睡觉。”韩烬已经快到达极限了，身体内壁虎基因在躁动。 “手术完毕立刻通知我。”科塔尔直接横抱起来韩烬，不顾周遭异样眼光，往位于顶层的自己房间赶去。 离开半个月，走廊里的蘑菇没变，在科塔尔靠近的时候它们疯狂兴奋，蘑菇们散发出浓郁的潮湿泥土气息。科塔尔抱着韩烬，是用脚踹开的卧室门，与上次对方来的情况大相径庭，这次科塔尔小心翼翼将人放在那朵硕大的蘑菇床上。 韩烬平躺在在上面，深红色的眼中有万般温柔，失去的右手不再流血，而是被一层皮质包裹，就像蛇类蜕皮一样。 房间内一些蘑菇散发出蓝色幽光，原始森林般的卧室只有二人，韩烬强挤出来一丝笑容：“我不知道能睡多久，你会等我吗？” 科塔尔半跪在床边，牵起韩烬的左手紧紧攥握在手中，灰色的眼睛里是无比认真：“我一直在等你。” 有个问题一直困扰韩烬，就是一切开始的保险箱里究竟是什么，能让科塔尔如此重视，不惜追捕自己。在睡前他真忍不住好奇心，把话题引到上面：“能告诉我保险箱里究竟是什么吗？” “我一开始以为是钱，但重量又不像，什么东西能让你宝贝成这样，不惜追杀我到雪乡。” 科塔尔没说话，想起他们的初遇，想到雪乡，眼底是懊恼悔恨，想到韩烬在通缉时可能会被杀，他就无法原谅自己冲动的暴力。 他松开韩烬的手，从房间里蘑菇堆里翻出那个保险箱，离开前他就藏在这里了，打开后一截红色头发被拿出。 科塔尔把一截红色干枯的头发放在韩烬的左手掌心，尽量克制情绪平稳地说：“我宝贝的一直是你。” 那截头发握在手中，韩烬怔住了。他原本头发是红的，可从那次假死休眠状态醒来后莫名其妙变成了黑发，也不知道科塔尔是怎么搞到的这截头发。 韩烬拖着昏昏欲睡的身体，质问到：“你，怎么弄到的。” “我看到了废土里你，你的尸体。”科塔尔说话停顿了一下，他回忆起那时还是会觉得痛苦，在浓烟弥漫焦土，孢子蘑菇爆炸繁殖遍地的地方，只有007号实验体的头颅。 就因为一截头发，对方差点把自己弄死，而且这截头发还是自己的，韩烬顿感一口气憋在胸口。 “科老大，你真…真是大傻逼，等我睡醒了再他妈的算账吧。”韩烬骂完瞬间就昏睡过去，右手的皮质快速包裹上整条手臂。 “韩烬…！”科塔尔紧张万分，连忙伸手检查，发现对方是休眠睡过去才松口气。 房间里只剩科塔尔清醒，蓝色荧光让韩烬的脸显得恬静，也温柔多了。 他摘下来面罩，左脸颊伤疤狰狞。爱使人卑劣，科塔尔低下头，偷亲了对方左脸颊小痣，仍旧嫌不够，从开始他想与对方亲近一点到越来越变态的舌吻行为只需要一点时间。 韩烬调戏科塔尔闷骚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科塔尔正偷吻韩烬的嘴唇，轻轻地，生怕惊醒对方般，他明知道韩烬此刻醒不过来。 科塔尔跪在床头，虔诚地亲吻沉睡的韩烬，多希望对方能够被吻醒。舌触碰到微凉的唇，顶进了口腔，虽然没有回应但他吻的投入。接吻经验都是和韩烬，此刻科塔尔尽显笨拙。 粘稠的嘬舔声没有停止。 那截红发完成了它命运的使命，将两人重新连接在一起了。 另一边手术已经准备好，金何从冬眠仓被唤醒，此刻他的外表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鬓角苍白，脸上皱纹沟壑可见。与其一同解冻的还有倒霉小蘑菇，它一直在金何身上，韩烬临走之前看金何的时候它想钻出来，可没人注意它，又被塞回去和金何一直沉睡。 柴阆见到小蘑菇也费解，手指戳了戳它，蘑菇立刻倒在手术台上装死。 “科塔尔监视我的？”柴阆疑惑。 周围几人摇头，也茫然不解。 金何躺在手术台上，从无尽的梦中醒来入眼是戴口罩的人员，他惊慌，潜意识以为回到实验室，刚挣扎起身。 柴阆一声：“放麻醉气体，准备。” 金何张嘴：“大哥救…”刚说出三个字，瞬间老实躺平又睡了过去。 戴口罩认真的柴阆更疑惑，这么热情叫大哥？ 金何还在培育罐里的时候他也见过，原本在他眼里实验体都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现在和实验体共事的感觉很奇妙，开始柴阆只把他们当作物品、动物，在发觉他们的感情不比人家简单后心态发生了转变。 在此间接影响下，柴阆在医师会偷偷往自己身体里注射了强化基因，又把钛质手术刀植入手中，这项改造是他自己秘密进行的，没有融入动物基因，只是让身体强化到没有痛觉神经和手指小伤快速愈合，更能理解了实验体的苦楚。 他手指弹出刀刃，划开了金何胸膛，鲜血静静地流淌出来，他冷静说到：“止血。” 共享体一男一女配合默契，快速止血。柴阆见血眼底是狂热，口罩下是亢奋夸张的笑容，稳准狠剪开金何肋骨，咔嚓一声后一颗衰老泵血的心脏映入眼中：“心脏准备好。” 蜂后的心脏在无菌托盘里跳动，左城没有人执行过如此大的手术，排除对方人品，单对柴阆的技术产生敬佩。 第106章 豺狼医生咬着牙齿，咯吱咯吱作响。血液让他兴奋，作为医生掌控生命的快感无法言语，他操作熟练地切开金何体内的血管连接，说：“准备肾上腺素，推实验体合剂。” 手术进行很长时间，如果没有柴阆操作，他们左城需要模拟过程，反复讨论才能为金何制定治疗。 左城和右城的技术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在蜂后心脏换上去接通血管的瞬间，血液快速蹦动，那颗心脏在金何体内重生，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延续。 心脏不断泵血过滤基因里的残缺，蜂后的“诞生”基因正在进行修复，再诞生新的细胞。 在柴阆眼里这种手术都是医师会常规水平，眼神扫了一圈紧张万分的几个逃离医师会的实验体，真为难他们没有技术理论硬摸索到现有水平。 “冲洗，缝合。” 治疗很成功，接下来是金何自己休养的问题了。柴阆走出手术室，长廊里飞过一只兰花螳螂实验体，她身上保留了动物特性，柴阆一看就看出是医师会武器基因第九的花唐实验体前身。 基因改造就是需要不断的试错，融合，用稳定的基因再去改造。 已经是晚上，走廊里白光阴森森。双胞胎医生走出来，女人手里捧着装死的小蘑菇，他们看见柴阆后停下脚步，由衷地说：“你的技术真。” “厉害，我们很佩服。” 男人继续说到：“如果你留在这里。” 女人：“希望你可以教导我们。” 实验体对帮助过他们同类的人会产生善意，柴阆轻笑一下：“那你们整个医疗区域都得听我的，科塔尔能同意？” “我可以同意。”科塔尔在走廊另一头出现，换上了让人熟知的裂嘴恶鬼面罩。他接到医疗区通知就赶来了，刚好听见。 “老大这个。” “是你的吧？”一男一女配合把一句话说完，走过去把小蘑菇放在科塔尔手中，蘑菇立刻复活，跪在科塔尔掌心，看似委屈巴巴。 科塔尔都把这东西忘在脑后了，想到曾经种植在韩烬身体里顿时愧疚，现在对方受过的痛都像一把钝刀割向自己。 科塔尔面上镇定自若说：“柴阆，谈谈。” 柴阆知道对方防备自己，没敢想科塔尔会答应。惊奇的同时优雅作出请的手势：“请谈？” 豺狼医生穿左城的白色大衣也十分阴郁，黑发被扎束成小揪，笑眯眯地说：“想和我谈什么呢？” “为什么离开医师会？”金何的事情解决，科塔尔心里大石头终于落下，现在他质问柴阆的目的：“给我一个解释，合理，你可以留下。” 蜂巢里情况太危机，察觉到对方有隐瞒也只能往后搁置。 “你相信基因改造是进化吗？” 科塔尔沉默，他身上的情绪波动很难被旁人察觉。 柴阆观察不出什么，自顾自继续说到：“如果真的是进化为什么医师会的实验员没有一个接受改造的？” ◇ 第47章 我们算什么关系 “医师会的实验员没接受改造我倾向于实验不完善。”科塔尔回答柴阆的问题。 科塔尔认为是基因改造的不稳定性才让医师会的内部成员没有进行改造，等技术稳定和拥有更优越的强化那群畜生才会注射。 柴阆失笑，摇头否认：“看起来医师会的行为是为了等基因改造更稳定，你觉得主动接受基因改造的就不是实验体了吗？” 科塔尔皱眉，察觉到眼前的柴阆应该是知道重要的信息，边走边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离开的最主要原因是裴翡冷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你认识裴翡冷吧？” 科塔尔点头，现在右城医师会掌权者和负责基因方面、实验研究一期实验体的实验员，那是化成灰他都认识的人。 柴阆笑呵呵继续说到：“他遵从院长的实验理论研究实验体，其实总结起来只有两种类型的基因，一是战争武器，二是类似于一种生育的基因。” “你想说什么？”科塔尔感觉到对方的话正在揭开最为阴暗的一角，和柴阆走过风口，他下意识隐隐间感觉背后发冷，身后是如无尽般幽暗的医院走廊。 “武器基因改造这项目在医师会已经很成熟了，但实验还在继续，我推测的原因是第二种基因他没有得到。我去蜂巢前他表现的非常想要得你，而你的能力是繁殖孢子，也算是生育的一种，蜂巢的蜂后也是，但蜂后有缺陷，以往失败的实验体会被销毁，但蜂巢却成为了另外。” “短短三天裴翡冷就可以创造一个索贝克战争武器，在蜂巢里我看见韩烬的能力后更加确定了心里想法。”柴阆停顿了一下，停下脚步，站在走廊逆光下看不清他的五官，他说：“第二种基因改造才是裴翡冷或者说真正的掌权人院长想要的进化，但这个答案只有韩烬醒后我才能确认。” “所以你离开医师会因为这些？”科塔尔仍旧不相信柴阆，对方所说确实称得上震撼，但不足以支撑他离开医师会的理由。 见状，柴阆索性把手中的牌全部摊开：“不单单这些，因为新世界计划，具体内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医师会在试图做神，创造新世界。你知道真正的神只能有一个吧，其余者只能为他服务，如果真的到达新世界，我会是神吗？” 这个答案是：不会。 柴阆继续幽幽地说到：“神只能有一个，但他的仆人可以分为三六九等，医师会的成员或许在第二阶层，但这掩盖不了医师会真正掌权人院长在愚弄我的事实。” 第107章 “我还是很期待你的小男朋友醒来我们再谈，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柴阆说完，等待科塔尔的答复。这就是他期待月亮肚子里生命的原因，妄图成神的院长控制不了生命在绝境中诞生。 “一开始你就计划在蜂巢里和我回左城，对吗？” “对，没有韩烬我也会在蜂巢帮助你逃脱，其实我很善良的。”善良的人不会说自己善良，越缺少什么，人们就越费力证明什么。 “医疗区域暂时由你接手，柴阆，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背叛者只有一次机会，失去了信任我会销毁你。”科塔尔信了对方的话，因为确实过于机密。他把小蘑菇放在了自己肩膀上，他的黑色长发在幽暗走廊里垂散开，像怨念的女鬼，气场比柴阆更为阴沉危险。 他想让柴阆死只需要一个念头，蘑菇会撑爆对方的身体。 科塔尔伸出左手，握手姿势等待：“欢迎加入左城。” “感谢给我这个卑鄙小人机会。”柴阆与人握手，合作达成。 让柴阆接手医疗区域是明智的决定，对方所带来的技术，填补了左城很多治疗的空白。 接下来几天里，左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稳定。 科塔尔每天都守在监狱最高层，期待韩烬的醒来，但对方昏睡状态和冰冷的体温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具尸体。每天清晨醒来，科塔尔会用手指轻轻触摸韩烬的脸，检查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后再偷亲。 是很单纯的一下一下印在淡色的嘴唇上，没有面罩遮挡坦诚地看向韩烬睡颜。 接下来才是不单纯的亲，舌头顶进去，不断练习吻技。 满是蘑菇的房间里，科塔尔淡淡地说到：“快醒来吧。” 对方在昏睡前留下来的悬念让他最近夜不能寐，尤其是身旁就是对方。 明明很近，可两颗心似乎还有距离。 韩烬一如既往在沉睡，就像是蛇类在冬眠般。 左城开始要收获土豆了，作为冬季贮备粮，所有人都要参与耕种、收获。粮食也是末世下他们保证的基本，由如翁治带头，左城声势浩大的挖土豆运动进行中。 aga拿完报酬临走前找到如翁治，出言劝到：“跟我走吧，左城真不适合你。” “每个人都有想要的东西，拾荒者的生活我挺向往，但是我选择左城，不是为了改变现在这个世界，只是不想让世界改变了我，虽然我身体里的基因已经被改写了。”如翁治笑了笑，语重心长拍了拍aga的肩膀：“有机会再一起玩。” aga欲言又止，登直升机前看向如翁治的眼神变了变，话到嘴边也变了样：“你喜欢波尼娜就赶紧表白吧，拖多少年了，别搞暗恋那套。” 如翁治脸瞬间爆红，大嗓门驱赶对方：“乱说什么，赶紧走吧！”他掩饰被戳中的内心。他和波尼娜相差太多了，对方在他眼里是完美的存在，自己只是个残次的实验体，人不人鸟不鸟的外表丑陋至极，不登对。 更何况，他身体被改造后和原人类会有区别，他们之间有可能不会结果，他不能妨碍波尼娜以后的正常生活。 aga白化乌鸦基因遗传出来的眼睛在阳光下泛蓝灰色，怅然若失转瞬即逝：“波尼娜是凶悍点，要不还是和兄弟走？兄弟可是手足。”他半真半假说到。 “那你怎么不为了兄弟留下来？钱和旧时代的东西放下，和我在这儿也一样潇洒。”如翁治故意这样说到，他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将对方一军。 乌鸦和夜鹭有可能吗？ 夜鹭是在夜里生存，aga是一只有缺陷的白乌鸦。 “算了吧，想潇洒再找我，拜拜了哈。”aga还是觉得外面更重要，钱、东西、自由才活得轻松。 直升机螺旋桨扬起来巨大风浪，如翁治的短发被吹乱，自然而然点了根香烟，冲着好友挥手告别。 土豆的采摘如火如荼进行中，如翁治快速投入到监狱后方的农田里，没把这场对话放在心上。 连柴阆都被迫加入到挖土豆的活动中，他维持优雅地笑容，语气十分阴阳恶狠，冲着沉默劳动的科塔尔说：“把我带回来是为了多一个人干农活吗？” 农夫与蛇组合，农夫在劳作，蛇在冬眠。 科塔尔穿着黑色背心，阳光下长发被扎起，一朵大红色蘑菇在头顶遮阳，令人熟悉的面罩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科塔尔懒得理柴阆，平静地和众人说：“争取今天把所有食物收完。” 柴阆：“医生的手很珍贵。”他身后是医疗区域的人，兰花螳螂护士眼神粘在了科塔尔健壮的身材上，捧着土豆筐一脸幸福：“科塔尔也很珍贵…。” 白鲸基因的双胞胎，女性名为郑a：“柴老师说。” 男性名为付b：“的没错。” 郑a的娇滴滴的脸上都是泥土，纤长漂亮的手指脏兮兮，指甲里都是泥，她赞同柴阆的观念。近几日的相处已经完全佩服对方的技术能力，医疗区域都称呼柴阆为老师，就像裴翡冷尊称院长般，豺狼医生在这里找到了被敬重的感觉。 她又说到：“但是粮食。” 付b死板一张脸，拔起一串土豆带出大量泥土：“也很重要。” “所以柴老师抓紧时间。” “挖完土豆晚上还要为月亮检查。” 柴阆笑着，弯腰凶悍地拔出土豆根系。 而右城出动了大量人力物力进入沙漠，部落女首领感知到危险，提前率领族人进入到原始森林深处躲避。以往医师会的人员都是通过直升机进入，这次带了大型设备，医师会只能用重型组装车开辟出道路。 第108章 武装扎入哈夫拉金字塔旁，直接从韩烬他们炸开的门进入内部。 在那扇隔绝月亮和阿比斯的门前，大量炸药堆放好，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过后，恶臭无比的水流喷出，里面混合腐肉尸骨，曾清澈无比的尼罗河现在是污黑不堪。 “报告，蜂巢门已炸开，开始放水！” 水泵扎入臭水中源源不断往外抽排，在机械运转下很快就看见黄金天平竖立在地面上。 空气里是恶臭，以往的繁华不在。水位下降，一些腐烂碎肉被水泵中搅碎机粉碎成了泥排出在一旁。水位只有5cm深时医师会回收队井然有序进入蜂巢，他们的脚下是一具残留半腐烂胡狼尾巴的骸骨，不断地人员踩踏中白骨断裂。 领头队长是灰狼实验体，身材高壮离谱，最前方打头下指令：“回收索贝克尸体胃里尸骸，其余不重要。” “是。” 回收队都是狼基因的实验体，遵循狼族森严的等级制度。 进入后，看到的是蜂巢梦幻繁华被摧毁，一片末世景象，残垣断壁，那座宫殿坍塌，水褪尽之后是满地的尸骸。空中电子屏幕大洞还在，已经不再淌出来水，黑漆漆洞仿佛要吞噬一切般。 回收队实验体们踩在肉泥质感的尸体上，恶臭是对他们敏锐的嗅觉是折磨，他们在烂肉和尸骸里地毯式搜寻。 工作量不小的任务进行中，几十名狼类实验体开始进行搜寻，在十几个小时后，一名灰狼在宫殿废物的石缝里发现了鳄鱼残骸，粗糙坚硬的皮肤让它没有过于腐烂。 他发出狼嚎，声音回荡在蜂巢中。 “找到了！终于能结束这恶心的活儿了。”灰狼队长亢奋嚎叫回应。 狼群快速抵达位置，碎石中是鳄鱼的上腹残骸，队长扒开围着的人，上前徒手劈开尸肉，粘稠恶心的液体喷溅，在软塌塌肉里翻找，恶心程度让人反胃。 一截手骨在烂肉里被拔出，暴露在众人眼前。上面的肉还没有腐烂，新鲜程度就像是刚被咬下来般，手指垂耷没有生气。 断肢好似新的太阳般，在这如炼狱的地方像一条鲜活的新生命即将诞生。 “收队！” 消息传回右城医师会，正在吃晚饭的裴翡冷顿感欣慰。 几天都没有拦截到007和001号实验体的消息，他已经猜到对方安全回到左城了，现在外面的队伍只剩下全力搜索柴阆的任务。 裴翡冷坐在内部餐厅，晚饭终于能吃下去点了。三分熟嫩牛排刚切开，女助手惊慌小跑过来，面露难色说：“院长…来通知了，要求开始会议…。” 裴翡冷手中银制餐刀没拿稳掉落，脸上更是一种欲哭无泪的神情：“现在吗？”他的心放下的太早了。 女助手抿嘴同情看着裴主任，点点头。 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医师会的员工都摸摸放下餐盘，沉默躲难似离开了餐厅。 外面黑夜降临，末世没了重工业的污染连星空都格外的绚丽发色。科塔尔一如往常回到自己的房间，开门，冲着黑暗里说：“韩烬，你醒了吗？” “我回来了。” 依旧没人回答，科塔尔随手一拍，蘑菇发出萤火虫的黄色暖光。 屋子被瞬间照亮了，科塔尔疯了般摔门跑出去，情绪异常激动喊着：“韩烬！你在哪儿？！” 恐惧占据了科塔尔内心，他看见蘑菇床上空无一人。 在左城是绝对安全的，他怕的是对方不告而别。科塔尔所到之处，孢子覆盖在墙壁上，隐隐迸发生长。情绪激动时，他的繁殖能力就是危险的。 能去哪儿呢？ 什么时候醒的？ 科塔尔从未有过的慌乱，一个念头钻出来。如翁治说过韩烬偷过车，而对方似乎对偷东西很熟练。要离开左城必须有交通工具，一个念头闪出。 库房，那辆车！ 科塔尔几乎是狂奔过去的，库房果然被无声无息的打开，他狠砸开墙壁上照明的大灯，一个身影正趴在驾驶座扯车内电线打火。 韩烬对突然的强光过敏，他下意识抬胳膊挡住光亮，抬头只看见一个人影轮廓：“谁啊？” “你去哪儿？”科塔尔是有点生气了，对方醒了第一反应居然是走。他这颗心没理由的酸楚难受，走向韩烬时蘑菇就在他走过的地上冒出。 去哪儿？ 老子那也不去。 当然这些话不能告诉这个心里有“别人”的情夫，韩烬白天的时候就醒了，右手已经恢复如初。他在屋子里左等科塔尔不见右等科塔尔不见，已经骂了对方一下午。 竟然不在自己的身边守着，醒来第一眼没看见人，韩烬心里是吃味的。加上之前的通缉、追杀，还有为了自己一截头发差点杀了自己，韩烬已经想好了折腾对方的手段，故意等到天黑才出来偷车，目的也不是为了走，是为了“被发现”。 相比于科塔尔，韩烬才是真正的钓鱼人，放铒，让鱼着急慌乱，没了理智的鱼才会上钩。 “离开啊，之前你说让我离开，金何应该已经得到救治了，他留在这儿挺好，我听你的话离开。”韩烬脸上扬起个敷衍的微笑，手中两根电线一打，车子“恰到好处”的打着火了。 科塔尔急了，上前堵住驾驶座的门，把韩烬压在车子里：“我之前的话不做数，你醒了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们算什么关系啊，我去找你。”韩烬被压在驾驶座，侧身往副驾驶退了退保持距离，眼睛打量着对方，就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109章 韩烬又说：“那你的话什么做数？我的家都被你毁在雪乡了，拿走一辆不过分吧，你不会又想通缉我吧？” 科塔尔被说的哑口无言，灰色的眼眸里透着悔恨。他身材比韩烬高一头，此刻被逼急了也顾不得其他，钻入驾驶座倾身压在韩烬身上：“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韩烬，是你先亲的我。” “可你说你心里有人，没认出来我的时候又接受了我的吻，你心里有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韩烬右手的手指点了点对方左胸口，那里心脏在跳动。 韩烬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感，尽量往副驾驶窜挪点距离。 “那时是死去的你，现在是眼前的你。”科塔尔无比认真，他不是会说情话的人，只是凭借本能和直觉在表达想法。他双手撑在韩烬手臂两旁，身躯将人困住，冷静严肃地说：“算爱人关系行吗，如果不可以，算恋爱关系可以吗？” 科塔尔从未有过的态度展露在韩烬眼前，服软恳求地说：“留下来，如果我说的关系都不行，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你愿意吗？”他无法忍受再失去对方，那颗心终于活过来，他不愿在忍受这颗心不再跳动。 韩烬看着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出一双丝说谎的迹象。里面有的只有澄澈、认真，还有少年时他就应该见到的赤诚。 鱼这不就上钩了？ ◇ 第48章 俘虏 “我发现你也挺会说甜言蜜语的。”韩烬别过头，似慌乱又似害羞，其实是恋爱经验为零的选手以二把刀的谋略以退为进。 “我不会说那些东西。”科塔尔低头看着韩烬，那张嘴他品尝很多次了。现在的渴望是从心底里诞生出来的，强烈的，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科塔尔语气柔和平缓：“我毁了你的房车，赔你一个我作为家行吗？” 攻势太猛烈，韩烬也有点招架不住。 恶鬼般的面罩是韩烬先动手拽下来的，他终于能品尝成熟的果实了。 流氓的守则就是只要比对方攻势还猛，就不用考虑如何招架。 嘴唇贴上去的瞬间，科塔尔身体僵硬。但很快他就专为攻势，闯入了微凉中，里面残留薄荷叶的味道，很清凉，韩烬苏醒后洗澡算是便宜了他。 夜里的库房里光亮灭了，两双鞋被蹬下来乱扔在地上。派拉蒙掠夺者驾驶座大门敞开着，科塔尔整个人压在韩烬身上。 科塔尔做事向来是稳重，此刻却疯狂急躁，现在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又好像应该说点什么。 原来内座空间极大的掠夺者空间也狭小起来，呼吸的热气交织，黑暗给了他们一层遮羞布。 多年的思念化成了一句：“想你了。”科塔尔的声音低洌又沙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渴望与一个人接触，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原来蛇类冰冷的体温也无法浇灭他的温度。 突如其来的坦诚让人悸动，韩烬也不懂这种事该怎么做，他血液里动物基因在发挥作用，那是最原始的冲动，每个人都应该会的。他不断去去触碰对方的脖颈，互相弄得皮肤出现痕迹。 韩烬蛇类的尖牙弹出，只要往下一使劲就可以刺破皮肤。 “换个位置，交给我，我会让你快乐。”韩烬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是主动方。 …… 科塔尔眉头微皱，灰色眼睛直勾勾盯着韩烬。 他们似乎在某些方面也默契了，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掌控权的一方。 一瞬间韩烬就反应过来了，电光火石之间蛇牙立刻咬住科塔尔脖颈，鲜血味充斥口腔，微凉毒液注入进入。他掌握好剂量，只要麻痹科塔尔就行。 结果科塔尔从掌心诞生出一朵黑色蘑菇，所有毒素都被蘑菇包裹住排出体外，脖颈上的疼痛让他更加兴奋，维持着温柔镇定地模样问：“你有过？”语气中一股酸涩。 “…没。”韩烬缓缓松口。 科塔尔脖颈上是两个小孔，冒出小血珠。 该死，他怎么能把蛇毒排出体外？！ 韩烬表情僵硬，他也很动情，也顶在对方身上，但似乎位置冲突了。 科塔尔怎么会的，还不是在最初在中央区银行发生冲突的时韩烬咬了对方一口，同一招对科塔尔没有用了。 “那为什么咬我要用蛇毒放倒我？” “你不喜欢我吗？”科塔尔伸手掐住韩烬的脸，并不用力，只是让对方无法躲闪正视自己。科塔尔身材真的很好，尤其是腰。 韩烬挪不开眼睛，感叹身材也太好了吧。下一秒对方就强贴上来，又是纠缠，血腥味淡淡的。 “唔…” 科塔尔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韩烬，我喜欢你，但我没做过这种事，如果情绪波动孢子暴走，用你的蛇毒放倒我就好，我喜欢你咬我。”他从心底升出来一种把人弄到崩溃的想法。 韩烬感觉到一麻，声音也变了调，双手推在科塔尔肩膀上。眼神复杂看着对方，总感觉对方在道德绑架自己。 如果是想念多年的人，怎么做似乎都没那么难接受。 “别咬，你是真不会吗？我感觉你手法很老练啊。”韩烬嘴上抱怨。 “你休眠的时候练习的。” 韩烬骂人：“你他妈的不害臊？！” “韩烬，我好想你。” 杀死流氓最好的手段就是真诚。 升起来的温度快杀了韩烬，手中的东西大约有 19cm左右，也可能不准。 第110章 韩烬稀里糊涂说：“靠，你，你，我能自愈，你来吧，就这一次，看在，看在我们重逢的份上。” 旧时代的录像带和书籍里都对这种事情有描写，那都是韩烬精神粮食，是在冬季黑夜里给韩烬升体温的快乐小故事。 小偷的手是很灵活的，韩烬很快就找了窍门，科塔尔招架不住。 “就慢点进去，剩下的是个男人都会” 韩老师开始教学，车内的学习氛围从未如此浓郁过，学生熬黑刻苦，老师耐心教学。 开始的过程很艰难，疼是必然的。 “停下，对，我适应了再进去点…” “我他妈的揍你！” 在学生耐心的学习下，老师终于好受到点快乐放松下来。 好在韩烬体内的自愈基因，没有受伤。 学生举一反三，一条大腿被科塔尔抬起扛在肩膀，体内的孢子细胞躁动被强压下来。 那种情感堵在胸膛无法宣泄，是语言形容不了的，精神上只有本人可以体会。 或许就是人类称之为爱的情感。 漆黑中，科塔尔声音哑得不像话，问：“真可以？” “不行，你滚下去吧。” 韩烬浑身是汗，横着仰躺在副驾驶的位置，慵懒又带风情，身上的皮肤是一层汗水。 科塔尔感觉到很湿，原来里面也是有点凉的。 他更是性感的可怕，没有一丝赘肉，裤子还在身上，他的脸在此刻严肃又渗人的阴郁，脖颈上是韩烬咬出来孔，两行血迹已干涸，刚才对方吃痛一激动又在肩膀上咬了两口，现在的科塔尔是种难以形容的危险性感。 不断被韩烬纵容保护，科塔尔找了久违做人的感觉，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从此他有血有肉了。 韩烬用另一条腿踹了他一脚，催促着：“快一点！” 韩烬后悔了，骂着：“呃…该死！”好在基因在发挥作用，修复了伤势。 二人身上都是汗，只动了一下，科塔尔皱着眉。 …半晌。 “结束了…？”韩烬不敢相信，胸膛起伏着。 难以形容的感觉在科塔尔身上窜过，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急躁，但又不是很懂，从韩烬语气里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 科塔尔语气认真解释到：“嗯，我没有过，不懂。” 太快了吧… 韩烬现在不上不下，嘲讽对方又有点于心不忍，脚踹了踹对方肩膀：“…那就结束吧。” “又感觉没结束。” “靠，别啊！停下！” 强悍霸气的派拉蒙掠夺者抗震能力很强，此刻却在一晃一晃的。 “你他妈的要弄死算了。” 科塔尔后背上都是抓痕，手臂上有牙印，还有抓痕，又多了两个满血的小孔。 第二次打架就没那么快了，车子晃了很久。 到最后，车里的声音是哭腔在骂人：“我他妈的…肯定是不做了，松手…！” “韩烬，别哭，出来了。” “…你再继续我就走。” 科塔尔猛喘两下坐回了驾驶座，黑长发凌乱：“你别走，我第一次尝试没控制住自己。”他检讨。 韩烬瘫躺在那里，浑身都散架子了。翻出来如翁治藏在这里的香烟点燃，手指颤抖地夹住狠一口。 黑暗中的车窗户里一点猩红火苗格外显眼，车子终于不晃动了。 俩人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开始的，有些话不说也明白，但韩烬总觉得稀里糊涂就和人滚在一起总归是吃亏了，虽然是自己主动的。 “你还好吗？”科塔尔殷切地询问，他后背上被挠花了，手臂上都是牙印，不知道的以为他被家暴了。 韩烬眼尾泛红，抽烟审视着科塔尔。太吓人了，他刚才有几次觉得自己快死了。麻木感还没有消失，并且有流淌出来的感觉。 不能让对方彻底捏住了，不然以后科塔尔就为所欲为了。况且追杀、通缉令、冷言冷语的账还没算。 韩烬抽完一根烟才说话：“还行，刚才你说咱们俩关系，我觉得你做情夫挺好。”他像极了渣男，吃干抹净不负责任。 “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科塔尔急了，皱着眉极力向韩烬解释：“我当时内心很纠结，忘不掉实验室里的你，又感觉你像他，每次和你接触心里都很愧疚纠结，可是又忍不住想靠近，真的只有你。”他像极了索要名分的。 究竟是谁睡了谁，要不是证据还在体内，韩烬都怀疑自己才是占便宜的。 烟头扔出了车外，韩烬故意说到：“通缉令这事我还是生气，所有人都知道你追杀我了，我可不想不清不白就和你好上，等我消气了再说。” “你留下来，求你了。” ”行吧。”韩烬满意了，偷腥的猫一般笑了笑，左脸颊小痣特别勾人。 科塔尔视线又挪到韩烬大腿上，正经地问：“生气的时间里还能做这种交流吗？” 韩烬更加坚定自己第一眼看法，平时正经，关键时刻勾人，靠，闷骚，绝对是闷骚。 “看情况吧。” 科塔尔悬着的心放下来点，恢复了平常淡漠的形象，低头提裤子，看到手上虎口处对方咬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了，喉结一动，手伸到了韩烬眼前：“能不能再咬我一口？”曾经为了这一口差点要韩烬的命，现在：能不能再咬我一口？ 韩烬诧异，满脸不解：“你有病啊？” 第111章 ◇ 第49章 永生 “感觉像是标记，我喜欢。”科塔尔回答。 韩烬看着对方，突然感觉男人心是海底针。等咬完对方一身印子，韩烬也缓得差不多，从车里钻出来腿下意识一软，好在科塔尔扶住了：“小心。” “…你刚才听我的话，我现在用小心吗？”韩烬语气不善。 衣服被甩的凌乱，他们在地上找衣服的时候一束强光打在韩烬身上，他正往上提裤子呢。 “谁！”韩烬脱口而出。 “是我…。”如翁治愣在原地，手电筒把科塔尔和韩烬的奸情照得一览无遗，他以最窝囊的口气问：“你们在做这里做什么？”如翁治原本和萤火虫小队巡逻检查周围安全隐患，发现库房没锁，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偷偷过来锁上结果目睹了这一幕大八卦。 科塔尔低头套裤子，周身散发的冷漠气场让人退避三舍。 “没做什么，你怎么突然来了？”韩烬边说边往身上套衣服，慌乱中衣服扣子系错。 韩烬和如翁治的对话活脱脱像窝囊丈夫撞见妻子偷情，妻子不紧不慢穿衣服还问丈夫：“你怎么突然回来不说一声。” 如翁治担心自己被灭口，库房里的情况怎么看都不简单。人在好奇的时候潜意识会做本能反应，手电筒往车里一照，茫然呆呆地问：“你们在车里做了什么？”以后他还怎么直视这辆车！怎么使用！ “如翁治回去睡觉。”科塔尔发话，面罩戴上后直径走过去不顾旁人目光给韩烬扣子解开，重新系好。 韩烬边推科塔尔边急躁：“有人，有人呢，别这样。”他纯粹是故意的，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左城的领导者科塔尔被他拿下了。他腿还有点软，尤其是没时间清理有东西淌出来的感觉格外不好，踢了对方一脚：“别乱弄了。” “好的…老大…。”打情骂俏被如翁治看在眼里，震惊、惊吓，犹犹豫豫说：“你们俩别感冒了。”随后僵硬地转身离开，像极了窝囊废丈夫被驱赶。 “你觉得他会到处乱说吗？”韩烬套上了宽松灰黑色的兜帽衫，又恢复了随性洒脱样，看向科塔尔觉得对方面具真碍眼，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都没办法随时亲一下了。 “我可以让他保密。” 韩烬听完这话瞬间炸了：“我有那么见不得人？你想吃干抹净地下情？！”说罢，顾及对方左肩膀的伤照着对侧就是一拳。 科塔尔硬忍下钝痛，摸不清对方怎么就生气了。话都是顺着对方说的啊，眉头紧锁：“那我让他说出去？” “刚才我说关系有待商榷你没听？你是聋子？“韩烬完全是无理取闹，就是不满意科塔尔闷声不吭的态度。 追杀通缉他的账不能一笔带过，怎么也要让对方受点小罪。 “那我让他保密。” “我见不得人呗？” 二人在这件事情陷入了死循环，科塔尔尽可能拿出耐心：“我都听你的。”韩烬的顽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柔声换了话题：“柴阆说等你醒了要谈谈。 “听我的？听我的就再通缉我一遍吧，逮到此人，无论生死，吧啦吧啦”韩烬阴阳怪气，双手一摊流氓架势，边往外走边抱怨：“等我醒了谈什么？认我做他爹？” 科塔尔现在说什么都不对，但心情是极度开心的。韩烬的态度表明了对他的亲近，他捡起来地上深黑色破洞外套穿好。 “不跟上来等什么呢？靠，刚才出了那么一点力你就走不动了？”韩烬转头发现对方没跟上来，骂骂咧咧：“赶紧带我去见金何，你怎么呆呆傻傻的，把脑浆射出来了？” 蛇不爽，嘴就开始攻击了。 “来了。”科塔尔把靴子一蹬，闷头跟上。高出对方半头和体型差显得他像个保镖。 医疗区夜里也有在继续工作的，他们保持旧时代医院的轮班风格，周边有些实验体投奔左城的时受伤严重，都在这里接受治疗，离不开观察。 大部分夜晚值岗人员是融入夜行动物基因的实验体，韩烬看到走廊里长腿美女穿着护士服小小感叹一下真美，可女人转身从背后弹出一对蝙蝠翅膀，漆黑的双翼透着肉感薄膜，给韩烬吓了一跳。 “科先生。”美女护士谦逊地低头打招呼，嘴里是尖牙如书籍中的吸血鬼形象。 科塔尔：“柴医生呢？”随即他牵握住韩烬手宣誓主权。 “在临时休息室。”女人微笑离开。 科塔尔面无表情低声问：“她有我好看吗？” 韩烬无语：“你生性太多疑了。” 医疗区走廊幽暗，散发消毒液的味道。每一扇门都有玻璃窗口折射出诡异的幽光，偶尔有幽蓝光闪过，韩烬下意识惊慌。 “别怕，只是灯笼鱼基因的人。”科塔尔手掌很温暖，牵着韩烬往临时休息室走。 牵手走让韩烬很受用。 这双手终于牵起，不会再放开。 临时休息室门突然被推开，让柴阆警惕，手指皮肉里的手术刀片直接顶出。结果看到的是韩烬，惊喜不露于色。 “休眠期结束的很快啊。”柴阆把视线停在韩烬的右手，那里已经恢复如初了。 休息室里还有月亮，他苍白的脸上还是憔悴，长过腰的白色长发失去了光泽，夜晚里仍旧有光芒从他皮肤里闪射出，连在蜂巢那身神性的白袍也失去了灵魂般。其实几天的时间里他情绪好转很多，抬起头是破碎不堪的白色眼睛望向韩烬：“你恢复了？” 第112章 韩烬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月亮，阿比斯的死他也多少有些愧歉，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干巴巴说了一句：“啊，恢复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科塔尔眼神敏锐，在柴阆和月亮身上看了看，深夜在这里单独相处究竟在做些什么。科塔尔想法没有那么花，直觉是二人有秘密。 “检查。”柴阆的回答无懈可击，手指了指月亮的小腹，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玩味笑着：“没有过这样的奇迹，所以他身体好些了就要尽快检查一下。很健康，你先离开吧，我想和这两位单独谈谈。” 月亮与韩烬擦身而过的时候韩烬犹豫了一下，想叫住这个男人，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再提阿比斯就仿佛是把结痂的伤口再度撕开。 韩烬太懂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门轻轻关上了，韩烬靠在门上双手抱臂审视着柴阆：“你想和我说什么，说吧。”他不适的地方已经被基因修复，不想坐下的原因就是裤子里还有黏糊糊的感觉。 早知道先回去好了，韩烬暗骂自己脑袋有病。 柴阆仍旧是笑眯眯的脸，休息室灯光是死白瘆人的，打在他的脸上连笑都显得阴狠：“我想和你说…”他欲言又止，眼睛瞥向了科塔尔，察觉到了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你想说我是你爹？”韩烬没好气，对医师会的人本能反感，柴阆在医师会实验员身份和蜂巢掏心脏的表现更加重了他的反感。 韩烬满脸不耐烦，冷漠看着柴阆：“我不记得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呵，戾气真重。我是想说你的外貌有变化吗？”柴阆笑意更浓，因为接下来的真相可以让这暧昧气氛的两个人痛苦。他喜欢看人痛苦，人痛苦的本质是对无能为力的愤怒。柴阆承认在医师会染上恶习，喜欢做“神”，适当给予幸福的人绝望。 “你什么意思？”科塔尔在一旁皱眉，顺势看向韩烬，不懂柴阆想说什么。 韩烬与科塔尔表情一致，人总是习惯在依恋的人身上学习微表情。 “我的意思就是韩烬是医师会最成功的实验体，比你还要成功。”柴阆靠在黑色真皮的椅子上翘腿，双手指头交叉叠放在胸前，最自负的态度看向两人：“比科老大你的繁殖基因更成功哦，我只需要确定一个事情，韩烬，在实验室毁了之后你成长过吗？” 成长？哪种成长？ 韩烬思绪发散，这两字含义很多，他刚才还成长一番呢。 韩烬灵光乍现，意识到对方所指，认真回答到：“假死苏醒后我就这样子了，没变过。” “你以后也不会成长了，因为你就是医师会追求的最终答案，永生！”柴阆享受他们震惊的表情，抬手轻轻鼓掌：“你将是离神最近的人，我们生老病死你依旧年轻。永生的第一步就是在任何环境中的耐受，所以能承受住无数种类蛇毒的实验体本就罕见。能忍下来这阶段难题才刚刚开始，还要再融合壁虎的再生细胞，再生和蛇毒的排斥也需要磨合。肉体的年轻是永生最重要的，苍老废物的肉体即使获得了永生也没用。原以为实验失败了，所以这么多年院长一直命令裴翡冷寻找替补方案，可惜啊…。” 韩烬突然慌了，如果柴阆说的是真话，那么岂不是他和科塔尔终将会被死亡分开。他冲上去拽住柴阆的衣领，声音猛地拔高：“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你的基因能力是永生，所以医师会会不折手段得到你，这就是我必须等你醒来才能说的话。”柴阆被迫从椅子上起来，看见对方眼底的痛苦异常舒畅：“所以你们应该想的是他们为什么非要得到永生能力。” 韩烬愤怒无处发泄，余光瞥见了科塔尔，一瞬间慌乱紧张。攥着衣领的手缓缓松开，没了重逢的喜悦，他此刻的心里充满了未来会再次失去的恐惧。时间会带走科塔尔，他终将一人。 “别怕时间。”科塔尔上前搂住人肩膀，温柔地拉进怀里。他的手很有力捏了捏韩烬肩膀，分离是痛苦的，他明白也体会过。 科塔尔低头看着韩烬的侧脸，即便面具下的表情没人能看见，他无比认真地说：“分开就会有重逢，重逢就会有分开，韩烬我们活在现在。” “时间从不是能分开思念的东西。” 科塔尔的话就像一剂绝症的治愈药，韩烬内心愤怒的火苗逐渐熄灭。但是念头一旦滋生了，那么就会生长。 科塔尔又对柴阆说：“你想说的是医师会为了得到韩烬会向左城开战对吗？” 柴阆点头，整理了下洁白无瑕的白大褂，缓缓说：“你们知道缸中之脑的概念吗？” 经由柴阆的点拨，韩烬脑子里出现一个可怕的概念，对眼前医师会的叛徒有了不一样的感受，放下成见与其交流：“你的意思该不会现在的世界有可能是蜂巢2.0版本吧，我们都是为了一场永生的实验而诞生的实验体吧？ “你真聪明，末世里偏偏是掌握基因技术的医师会被完好保留下来，那个院长身上有太多谜题了，他在愚弄所有生物。”柴阆只能推测出一部分，有些东西他也想不通。 柴阆叹口气，表情无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很多东西我也想不通，医师会一直有一个新世界计划，如果说永生成功，所有人都永生了那么资源是不够分的。为了搞清楚真相，我选择叛变，当然这些都是见到韩烬我才想通的。” 第113章 信息量太大，韩烬消化了一阵只觉得脑袋疼。科塔尔则是静静搂住他的肩膀，隐隐感觉到未来的动荡。 与右城再度开战牵扯到太多，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柴阆的说辞，并且有一部分人只想安静生活。 现在的情况似乎是韩烬离开才能保证左城的平稳，韩烬也动了这样的心思，才甜蜜一小会就要分别了，他心里不痛快，甚至有些自私的怨恨柴阆为什么说出来这些。 “我个人会豁出去命保护韩烬，我八年前的承诺直到死亡都会做数。”科塔尔从不夸大其词，他的话极其有分量。不代表左城做决定，是他个人。 保护韩烬不应该牵扯其余无辜的人，因为这是他的韩烬。科塔尔灰色的眼睛像锁定了猎物，狠戾地盯着韩烬：“别想走，我不会放手的。” 突然吃了狗粮的柴阆不笑了，人性的痛苦没见到，反倒是被细微的爱给攻击了。 肩膀被攥疼了，韩烬倒吸一口凉气，科塔尔才反应过来松开力度：“我弄疼你了吗？” 韩烬：“你少弄疼我了吗？” “对不起。”科塔尔生硬道歉，没想到韩烬如此记仇，他觉得之前的账不好翻篇了。 ◇ 第50章 我的爱人将继承我 （重复这个让我重新整理一下，因为不能删除，真的没办法了，请大家不要怪我，对不起！） “左城和右城开战是避免不了的。”柴幽幽继续说到：“要么现在选择一方站队，要么只会是牺牲品，因为所有人都是实验体，选择了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会选对，别再质疑我的诚意了。” 韩烬一针见血指出：“我感觉他们在搞什么人口清除计划，避免过多的废物浪费资源，所以在一段时间就会清除一些人口。” 柴阆：“你真的很聪明，我都说清楚了，和你的情夫走吧，我该休息了，挖了一周的土豆已经要累死了。”逐客令发出，柴阆揉了揉鼻梁，换上伪善笑容。 “挖土豆？”韩烬疑惑那是什么活动，他睡觉期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事情。 “左城的收获季，储存粮食以便于长期生存发展。”科塔尔讲解。 真好，有些人避开了累死累活的玩土活动，柴阆忌恨感叹着。 今晚的对话浇了韩烬一盆冷水，现在需要静一下，想一想了。而科塔尔在关门前说了一句：“柴医生，明天晚上是云之夜，既然加入了左城那么就融入进来庆祝吧。” 走廊里三两名护士在查房，透过观察窗户看里面被救助的实验体。但她们多数是蝙蝠基因，是裴翡冷为了满足创造出吸血鬼愿望的残次品，都保留尖牙特征，娇艳无血色的脸在夜晚看起来尤为恐怖。 一时的小兴起，生命就在医师会手中诞生。旧时代的故事里上帝创造了吸血鬼，所以他们也要弄出来一个这样的生物。 渎神者会被杀死，那么持剑者该是人还是神？ 韩烬出门后双手插兜，不再和对方牵手，心思异常沉重。无声的寂静让人更容易乱想，他迫切的需要摆脱这种愤恨无能为力的情绪，故作轻松找了个问题问科塔尔：“云之夜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还有这么个夜。” “是左城特有的庆典，在食物丰收后的第一个夜晚，我们会放松一下，更像是又可以活一年的狂欢。”科塔尔现在对韩烬有问必答，似乎他也觉得之前的话题太沉重，所以话多了起来：“他们都会跳舞，在夜晚的云下，所以叫云之夜。” 他贴在韩烬身边，想尽量把对方永生的能力忘记，没有丝毫犹豫地拽出来韩烬一只手攥住，十指紧扣：“你会跳舞吗？” “你忘了我说我有吉普赛血统？” 糟心的事情突然袭来，韩烬没去看金何。不过听科塔尔说对方恢复的挺好，心就放下来了。 回到科塔尔的卧室，韩烬情绪也不高涨，自顾自走进浴室里。韩烬泡在边缘也长满小蘑菇的浴缸里，在热水中的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真的应该先离开，不然会连累科塔尔和左城。 来之不易的生活似乎就是命运开的玩笑，韩烬头疼的厉害，整个人抱着膝盖蜷在水中，无力感袭来。 未来他真的要看科塔尔老去死掉吗？热水洗掉了腿根干涸的东西，几个小时前的爱还在自己身体里，他们终于捅破了一点窗户纸。 如果医师会提取出来自己永生基因呢？韩烬的念头来的快，碎的快，科塔尔会恨自己的。他手指拨弄水面，突然发现池边蘑菇杆上裂开一只灰色的眼睛。 韩烬沾有水珠的手指狠狠捅向眼睛，心里骂道：真他妈的假正经，拒绝自己追求的时候桀骜不驯的样呢？ “门外的！别耍流氓偷窥！” 共享视觉切断，孢子不共享痛感，但手指戳向眼球的时候科塔尔下意识躲闪闭眼睛。 浴室里很重的潮湿味，地砖碎裂处都是幼小的蘑菇，五颜六色。门被推开，被骂的人正大光明走了进来：“没偷窥，怕你跑。” “我现在没偷你东西，跑什么跑。”坐在水里的韩烬很大方，仰躺在水里任由浮力托起自己，双手搭在池子边，浑白的皮肤没留下一丝一毫痕迹，只是胸膛上两边小肉微肿证明着什么。 “你看起来不高兴，听完了柴阆的话我觉得你会认为自己给我带来麻烦，我怕你一走了之，找到你就不可能再松手。那些话都是可能会发生的，你走了也解决不了问题。在左城外更容易被抓住，一旦他们获得你的基因，情况会更糟糕。”科塔尔一本正经的分析，站在浴缸边垂视，怎么也看不够般，他平静的外表下是躁动剧烈的情绪。 第114章 用韩烬的话来说：闷骚。 “你看哪儿呢？”韩烬察觉异样，扬起一把水泼人家。 “胸、脸、腿。”科塔尔不觉得回答有问题，对方已经承认过情夫身份了，自己也是有身份关系的人，再往前进一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没想到科老大真流氓。”韩烬闭上眼睛，没阻止对方视线。如果注定要分开，那么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去珍惜。他的手搭垂，从未遇见如此复杂的事情，疲惫不堪重重呼吸了几下。 韩烬说：“让我亲眼看你老去死亡太残忍了，我，接受不了，也做不到。这种基因是对活着的人的诅咒是吗？” “科塔尔，如果你…，如果真的要有那么一天，我不想一个人承受孤单，我会打穿我的脑袋陪你。” 话题太沉重，也是他们避免不了的。得知韩烬会永生后，科塔尔就想到了结局。 “我们才重逢不久，这话题不好。”科塔尔默默拿起来毛巾，回到房间的他已经摘下面罩，冷洌俊美又恐怖的脸只给对方一人看。那双死沉沉冷漠的眼里有了温度，注视着韩烬：“孢子是不会死亡的，只要有一点湿度，它们就会繁殖生长，孢子不死，我就还在。” “你不会孤单，你说的，别怕时间。” “水都凉了，出来吧。” 总会有解决办法，韩烬睁开眼睛，深红色的眼睛里阴霾褪去，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他调节气氛对科塔尔勾了勾手指：“亲一个就出去。” 吻越来越熟练，黏腻的水声焦灼着。科塔尔尝了快乐，自然觉得应该继续进行下去，在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被掀翻下床。 “你有点得寸进尺了。”韩烬气喘吁吁拽过来被，紧紧盖住双腿，说的话都是科塔尔曾经的词。 摔在地上的科塔尔攥着拳头，一脸隐忍：“你先摸我的，我才…。” “我摸你你就摸我？”韩烬不讲理起来也很气人，手一指蘑菇床中间：“来，继续给我升起来一排蘑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科塔尔曾经搬起来的石头现在砸脚了，一排蘑菇化作一条界线，他僵硬地躺在一边，而喜欢的人在另一边。 “牵手睡也不行吗？” 黑暗里韩烬翻了身，决绝地说：“不行？ 第二天，没经验的人去请教老师了，整座黑海豚教育里有恋爱经验的人很多，但面对科塔尔这种棘手恋爱的为零。 多数人都是水到渠成，就算有点波折，谁能遇见我把白月光当作替身并且通缉的情况？ 科塔尔不善言辞，也不会大肆宣扬这件事情，只能找到关系更近的如翁治探讨。他把人叫到平时工作的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背光让人看不清楚脸，阴森森的可怕。 气氛尴尬，如翁治坐在桌子的对面，坐如针扎，后背是一层冷汗。想的是：该不会是昨夜撞见奸情要灭我的口吧… 汗水把他白色衬衫打透，如翁治一只眼睛眨啊眨。 赶紧给我来个痛快吧。 科塔尔穿了一件旧时代奢侈品的西装外套，深红色又松垮，很多扭曲破损猫咪的图案，里面是紧身绑带编织的黑色背心，而他黑色的长发垂散开，散发怪诞废都的气息。他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轻轻敲动，严肃冷洌的气场下实则是没想好如何开口讨教。 如翁治看到对方裸露出的脖颈上都是咬痕与牙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韩烬得手了，自家老大被拱了。 如翁治吞咽唾液，紧张解释：“老大，我，我只有一只眼睛，视力不太好。”言外之意，我昨天晚上没看见。 科塔尔开口，声音平淡低沉：“夜鹭的视力会在晚上看不见？如翁治，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如翁治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对方就这样承认了，要被灭口了吗…大腿都在微微颤抖。 老大知道韩烬把他当替身吗？韩烬和他们一起喝酒的曾亲口说科塔尔和他喜欢的人像，自己该不该说又成了难题。 冷汗从如翁治额头上滴落，比审讯还让人压抑，还不如给自己两刀。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哄生气的人，在雪乡的事你也知道。”科塔尔停顿了一下，有些哀愁：“他现在很计较通缉的事情。” “呃…”如翁治愣住，他还不如左城其他人，公认的老处男，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要是有手段至于一直和波尼娜维持“好姐妹”的关系吗？ 倒数第一向倒数第二请教，注定了会是倒数的结局。 “呃…” “说话。” 如翁治酝酿了一下，用他的大脑思考说：“韩烬是不是在意你表现的不够亲密，上次通缉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弄死他，要不老大你澄清一下？或者起个有爱点的称呼，拉近距离？” 科塔尔思考，桌子边缘迸发出几个淡黄色小蘑菇，如翁治避之不及地连人带椅子后窜。 科塔尔觉得对方说的有点道理，问：“什么称呼有爱点？” “就例如宝宝、亲爱的…”如翁治越说越小声，最后硬着头皮说：“老婆这种的。”他真的想不到老大吃小流氓这款类型的，看昨天晚上的架势和老大身上的印子，什么性冷淡传言都是狗屁。 自己家优秀基因的蘑菇被猪拱了的心痛，这只猪还很嚣张暴力…。 科塔尔想晚上能上床抱着韩烬睡，听信了如翁治的经验，还表露出来赞赏的目光：“你说的有些道理。” 第115章 “老大，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去准备晚上云之夜活动的事情了。”如翁治只想快点离开，得到允诺拔腿就跑出门外，到了外面走廊里衬衫彻底湿透了，心有余悸：“还以为要被威胁警告闭嘴…。” 左城的人员都在如火如荼准备云之夜用的东西，从餐食到游戏奖品，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韩烬睡到自然醒，身体恢复如常，走出卧室打量他们在空地上堆积木头。 波尼娜最先发现韩烬，欢喜地扔下肩膀上粗木头一把抱住韩烬：“你终于醒了！晚上喝酒！” “喘不上来！喂，松开松开…熊女松开！男女有别，靠，有别！”韩烬脸通红，在波尼娜面前小身板熊抱显得他很娇小。 波尼娜不满的放开他，银白色头发扎起飒气得很：“我把你也当女的不就完了！”她弯腰捡起来木桩扛好，白了韩烬一眼。这帮男的，一个比一个事儿多。 韩烬活动两下胳膊，啧，真有劲，感叹如翁治的品味怎么这么狂野。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哥！”韩烬下意识回头，金色头发的少年在阳光下含着泪在冲他笑，外貌是青涩在向成熟发展，只有十八九的身材。 韩烬看他觉得陌生，站在那里忘了说话。 “大哥！”少年吸鼻子，手背胡乱抹了抹眼睛，小跑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韩烬。 阳光正好，金色的头发如秋天的麦穗富有生命的活力。少年肩膀颤抖，哽咽着，激动着。 他知道他的生命是韩烬救下来的，因为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大哥去哪儿了，回答他的只有一句“他在休眠。” 没人和他说过程，但金何知道一定是凶险万分。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不能表达他的感激，金何死死搂住韩烬，哭腔叫着：“大哥！” “行了啊，这么多人看着呢，没想到你还因祸得福返老还童了，让我瞧瞧。”韩烬不善煽情，连忙岔开话题掐住金何的脸左右打量：“年轻了啊。”心里轻松了，一种喜悦填满了胸腔，他面色上还装作若无其事扯开金何：“保持距离，小心蘑菇。” 金何没听懂，但不妨碍他含着泪傻笑：“大哥，见到你真好，你不生我气了吧？”他记忆还在雪乡乱用能力来到左城时。 “听说晚上有庆典，我要玩开心了就不生气了。” 面对小傻孩，谁能生气呢？ 金何活蹦乱跳站在这里，韩烬突然感觉到对月亮的愧疚，但活着的人能做的只有不去揭开伤疤。 两个极端在韩烬心里拉扯，他环顾四周，没发现科塔尔的身影。死蘑菇睡醒就不见人，有种对方睡醒翻脸不认人的预感。 韩烬心中隐隐不安，蛇类预警雷达在作响。 云之夜来临，基因改造者云晕站在黑海豚监狱中央区域，双手搓动，白绵绵的云朵被造出来，越来越巨大。 云晕的能力是“造云”，是基因链被改写，皮肤摩擦可以水气凝化。 萤火虫基因改造者们为云注入光芒，能遮住整座左城的发光云彩飘浮在空中，橘黄色黄色暖光让整座左城都亮了起来，他们笼罩在他们亲手创造的余晖中，那是末世的希望，是左城一年一次的狂欢，庆祝着他们来年也会活下去。 云之夜开始了。 居民们都换上得体的服装，连波尼娜都换上一条淡蓝色鱼尾长裙，如翁治更是摘掉了眼罩，灰白色西装却搭配了违和感的黑色工装裤。 实验体居民们开始寻找一起度过云之夜的人，人们会跳舞，享用美食，还可以体验城内商贩组织的小游戏。 韩烬还是没找到科塔尔，烦躁不安。左城中的街道和监狱里随处可见的屏幕亮起，屏幕里的人正是科塔尔。他为云之夜也换了服装，是根本没见他穿过的灰色绸缎衬衫配黑色西装马甲，那是旧时代留下的衣物。魁梧结实的身材撑起布料，双手都戴上黑色手套，连面罩都换成黑钢制成的。 此刻的韩烬就一个念头：这么性感，他他妈的要开屏啊？ 是全部区域的屏幕都被接通，科塔尔不苟言笑站着。左城、右城所有人都能看见，正如他当初通缉韩烬时。 科塔尔冷淡的声线说：“我之前通缉韩烬是因为我爱他，现在我是他的情夫。如果有某些人觊觎我的人，我代表我个人与其不死不休。我死后，韩烬拥有我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的基因。”他的话像遗嘱证明，科塔尔灰色的眼睛狠厉看向镜头，屏幕里这位左城领导者威严郑重：“这世界不过是我的温床，血肉会是我的养料。”他掌心敞开一朵蘑菇疯狂生长，指头微动，蘑菇的伞肉喷溅开。 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所谓的某人特指某医师会。 短短的宣布后屏幕熄灭，但看到通知的人群又沸腾了，右城里的聚集者酒吧、自由狂欢的场所里，还有拾荒者聚集地，都傻眼了。 认识韩烬的：“什么情况？！！？” 不认识韩烬的：“前不久他们不是还不死不休？！！” 和韩烬有仇的：“这，这他妈的惹不起他了？！” “我们算什么？？他们游戏里的配角？？！”酒吧里的基因改造者们砸着啤酒瓶，气急败坏。 而韩烬只是安静地站在黑海豚监狱里的空地上，眉头紧锁，眼眸里隐隐愤怒。 对方彻底断了他离开不给左城惹麻烦的念头，现在他走到哪里都会被打上科塔尔的标签。最让韩烬感到愤怒的一点就是科塔尔已经默默接受了自己的永生，而基因留给自己是什么意思？要以这种方式永远陪着自己吗？ 第116章 漫长的时间里，最后自己只能拥有他的基因吗？ 耳边的夜风吹过，上空发光的云照着韩烬，可他还是感觉到黑，感觉到似乎有东西在吞噬自己。 ◇ 第51章 与暴徒坠入爱河 左城的人们开始开酒狂欢，韩烬没有被公开的喜悦，满心都是科塔尔要把基因留给自己的难受。 云之夜正在进行中，居住在左城的实验体们都向黑海豚监狱聚集，而这片空地中央的巨型篝火架蓄势待发。 韩烬站在那里等来了科塔尔，像如翁治他们都觉得会看到秀恩爱的恶心画面，连金何都瞪眼睛在旁边等待呢。 调酒师章鱼也被请到了这里，他泡在宽大圆池里，身穿黑色西装马甲优雅地用六条章鱼触手花式调酒，酒水在空中天花乱坠，他为每个人都斟上低度数的鸡尾酒。 科塔尔坚定地走向韩烬：“等会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他自认为穿得很帅，连长发都绑起来，甚至精心洗漱了一番，身上透着皂液混合蘑菇潮湿的味道。 但在韩烬眼里：什么都不和自己商量，真他妈的可恨。韩烬双臂环在胸前，换做他冷漠的态度了。 科塔尔关键时刻没眼力，还在紧张地邀请：“我没跳过，这是第一次参加云之夜，你愿意和我作伴吗？” 左城中拥有翅膀的实验体们手持火把飞向空中，由高空扔下火焰，高耸的火架被瞬间点燃，火光冲天撞入云层，整片发光的云成为了火海，云之夜的狂欢推向高潮。 不用担心会引起火灾，因为控云的实验体随时可利用火焰热度将云层转为水蒸气降雨。 如翁治将收集到的旧时代音乐通过城内广播播放，狂野低沉燥动的音乐响起。 他们都在偷窥自家老大追爱，科塔尔更是伸手去拉韩烬，刚说出来两个字：“韩烬…。”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科塔尔脸颊上。 众人目瞪口呆，下意识都尴尬地看向别处，如翁治更是哆嗦地喝鸡尾酒装镇定。 科塔尔面具下的脸也发疼，他不在乎，只关心韩烬突然的情绪。对方转身就走，科塔尔伸手抓住人胳膊，满心疑问：“宝宝你怎么了？” 宝宝… 韩烬恶寒，连生气都抛在脑后：“情夫哥你有病？正常点，别吓人行吗？”气不顺的他甩开科塔尔手，对方紧追不舍再抓住。 科塔尔急躁起来，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声音闷闷地说：“我没病，为什么生气你要说出来，我很笨拙，没认出来你和对感情不清不楚是我的错，你要告诉我做错了什么，韩烬…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什么都不懂。” 他紧紧抓住韩烬的手臂，语气那样焦虑：“实验体出生后都要学习，你还没有教过我这些。” 漫天火光下韩烬情绪复杂，深红色眼瞳里映出对方影子，玩世不恭的脸上鲜有的认真：”你的话真自私，把基因留给我什么意思？不就是知道我永生不死可以拿着你的基因维持左城的稳定吗！”他咬牙切齿，手指狠戳在对方心脏位置：“你想把我困在左城！” 云朵的火光笼罩整座左城，二人的交谈只有彼此能听见，在外人眼里只是一对闹脾气的小情侣。 科塔尔握住韩烬的手，压在心脏跳动的胸口，低头柔情又诚恳地说：“是，我想把你留在这里。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是我们曾经梦想过的理想城，所有实验体都得到了尊重。” 韩烬气不打一处来竖起中指，果然是这样，有一种被觊觎能力的恼火，更是对方算计自己的憋屈。手狠抽回来，走了两步却又被拽住。 科塔尔语气更急：“韩烬，我爱你。我想你留在这里，给你一个家。”他力气很大，把韩烬攥疼了。 “疼，撒手！” “你别走。”科塔尔缓缓松开手，像犯错误的孩子般，眼里是委屈难受，他说：“基因留给你是想一直跟着你，我失去你这么多年，我自私的想一直霸占你，永远…，久到不能用时间作为衡量。” 韩烬停下脚步，审视着科塔尔，没有那些话，他一定会很冲动做出点什么。对方想让他活下去，科塔尔又何尝不是阿比斯呢。 生气还是有的，韩烬还是伸手等对方接过去：“要请我吧。” 旧时代的人讲仪式感，科塔尔是通过遗留下来的书籍学到的，心情转急为喜，维持着镇定姿态单膝下跪：“陪我一晚吧。” 对于戏剧性转变所有人都快惊掉下巴，如翁治手抖又满上一杯酒。一旁金何傻眼，喃喃问身边的如翁治：“大哥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打耳光，拉扯，争吵，单膝下跪，牵手，应该不是正常的恋爱过程，吧…？ 柴阆犹如鬼魅般从暗里出现，手中是成年人烈酒饮品：“情趣游戏，小朋友少看。”他抬头看向烈火燃烧的云层，壮观无比。旧时代说红莲业火焚烬一切罪恶，左城的云之夜是所有实验体的希望欢庆，或许这片云火可以烧到右城。 他感叹：“左城的活动还挺有趣，我的小患者你就别跳舞了，心脏刚换上去，别蹦出来。”豺狼医生威胁病人，他笑得迷人喝干净手中的威士忌，他也要参与进去，找乐子了。 金何紧张：“喂…” 如翁治左一杯又一杯灌酒，波尼娜手臂搂着他：“你看起来很紧张？” 他想邀请波尼娜作伴，又有点不好意思。而波尼娜直接拽他走进音乐中，随性又洒脱地说：“来陪我玩吧。” 第117章 旧时代的音乐让人们感到狂欢的魅力，韩烬手环搂住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他们十指相扣。 科塔尔的步伐很生硬，有一半原因是韩烬的呼吸就在他耳边。 韩烬轻轻在人耳边说：“你好硬啊，放松点。” “好。”科塔尔吞咽唾液，浑身发热，手搂住韩烬的腰感觉到了蛇类的柔软。 韩烬又用膝盖不经意蹭对方胯间位置，能听到对方呼吸突然一闷，他笑意盈盈地说：“好硬。” 老孔雀开屏也抵不过在小流氓，科塔尔在韩烬毫无招架之力，越这样他越僵硬，腹部也发紧。穿得再帅，此刻也一身汗。 科塔尔问：“今天晚上在床上我能过界吗？” “尝了荤腥你也着火了？”韩烬的话让科塔尔脸发热，好在有面具在。 音乐在持续，韩烬作为主导带着科塔尔在火堆周围起舞。 与暴徒坠入爱河，你是我生性顽劣的爱人，倘若这是一场梦，也请不要唤醒我。 我们是野蛮之徒，请告诉我还要与你在地狱里度过多少时间…… 左城的边境，通电的铁丝网挂满了腐烂碎肉，前赴后继的尸体与食髓人冲向铁网，前一批用身体阻挡电力让后一批闯入。 他们疯子般奔入火云之下，装甲车在铁丝网前停下，越来越多的尸体冲向左城，站在装甲车顶的男人一身黑色神袍，手中是泛黄的驱魔经。 神父垂目，叹气：“愿主净化罪恶。” 嘴上是仁慈，真相是今夜这里会发生流血事件。 神父无神淡漠地看向天上的火云，自言自语：“神惩罚罪人时地狱便会烧起烈火，罪罚才能证明神的圣洁啊，我的主享用一切吧。”说罢，从他指甲里钻出更多黑色小飞虫，它们飞快钻入冲锋的尸体肉中。 装甲车里的回收队队长启动车里通讯设备，联系右城领导者：“裴主任，柴医师在左城，我们是否进行解救？”他们并不知道柴阆叛逃，以为对方是被绑入左城。 裴翡冷最近就没睡过一天好觉，睡意全无在右城指挥室里，悬着的心彻底死了。不知道柴阆究竟吐出去多少东西了，他飞快运转大脑，一分钟后果断下达命令：“你们撤退，为确保柴医师的安全暂时不与左城开战。”他的话说得好听。 只是暂时不开战，柴阆会成为一个苗头，焚烧起来的火星。裴翡冷看向身后培育缸里赤身裸体的少年，幽蓝色液体里酒红色头发漂浮，少年的身躯正在缓慢生长。虽然还没成熟，但他的实验成功了。 队长连忙问到：“主任，神父已经操纵尸体进左城了！” “我是要你们撤退，别被左城发现。”裴翡冷掌握了领导说话的艺术，让下属揣摩意图，事办好了可以邀功，办砸了就是你的问题了。 让阔耳狐队长犯难，车窗摇下来冲上面的神父喊到：“主任让我们撤退，但是别被左城发现！” “尸体和食髓人不是医师会的，为什么会发现，等等吧，他们是带着神意去找柴医师的，等等吧。”风吹起来神父的衣袍，他拿起胸前倒十字虔诚地亲吻。 阔耳狐钻会装甲车里，咒骂抱怨：“纯神经病吧。”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和邪教徒疯子执行任务，又畏惧神父能力只能尊重。他把车内音响打开，旧时代摇滚乐响起。 源源不断的食髓人和尸体翻越铁网，电流打在他们的肉上。尸体感觉不到痛也引起不了电，但体内的虫子可以，神父站在后方补给更多飞虫进入尸体，越过了铁网他们会追寻柴阆的味道找到他。 科塔尔突然停下脚步，皱眉凝重。 察觉到异样，韩烬也停下来调戏对方的动作：“怎么了？” “有东西进到左城了。”左城到处都是科塔尔的孢子，他只稍微动用能力，一颗孢子迸发成长，伞杆处的眼睛传回来图像，大量食髓人奔向左城内部。” 科塔尔感到疑惑，食髓人的暴动反常。云之夜不能继续了，略有欠意看向韩烬：“是食髓人闯入。” “那种东西都在未知区域里怎么会突然冲进左城？”韩烬推了科塔尔一把：“别搂着了，处理问题。” 科塔尔语塞，手臂还紧紧搂着韩烬，贴在对方身上有些尴尬地说：“等软下去。” “怪我。” 科塔尔发挥了不辩是非的实力：“不怪你。”他控制左城周边孢子覆落到食髓人腐烂的皮肉，瞬间生长出更多蘑菇吞噬掉他们，但又有更多的食髓人勇往直前狂奔。 数量很多，孢子开始不断繁殖，将它们控制在界限范围。 “如翁治通知大家有食髓人闯入，云之夜提前结束。”科塔尔看着被波尼娜搂着脸红透的如翁治，对方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左城警报拉响，操纵云的实验体收到消息立刻在掌心搓出新的云层，潮湿的云层闯入火焰中，碰撞之后水蒸气爆发，一场雨袭来。 雨来临意味着云之夜结束，左城的居民们没有尽兴，发出失望地叹息声。 “这么快结束？” “唉，天还没亮啊。” 紧接着广播响起，播报员是森淼，他喝醉了以后大舌头说着：“紧急情况，食髓人闯入，嗝，有战斗能力的，请，请去周边清理，嗝。” 韩烬听见广播忍不住嘲讽：“我都怕他吐麦克风上。” 科塔尔平静下来，刚要离开被韩烬拽住：“不带我去？” 第118章 “你在这里等我。”科塔尔说得很强硬，但对方根本不是听话的人。并且给了科塔尔手背一巴掌，自顾自走向左城外围区域。 “韩烬！”雨中的科塔尔恼火，语气硬一点就被对方凌厉的眼神震慑住，话锋一转：“跟在我身边。”他手指轻轻擦动，一朵蘑菇伞盖在韩烬头顶遮雨。 所有有能力的人包括居民都抄起武器陆续前往，真正的目标柴阆却端酒杯在雨中品酒，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隐约透露出身体上数到狰狞的疤痕，感叹：“真团结。”抬头一饮而尽酒杯中混合了雨水的酒，笑眯眯且心满意足。 周边食髓人有三三两两挣脱蘑菇吞噬，在地上爬行速度极快，被波尼娜一枪一个爆头：“搞什么啊？”她嘴上抱怨，换弹瞄准毫不拖泥带水。雨水弄脏了她的礼服，即便她有夸张的身高但曲线完美，裙子紧贴在她的身上，长腿结实又长，是力量的美感。 前方黑压压一片，食髓人数量瘆人。 雨天对科塔尔有优势，潮湿更容易让孢子生长，但他被制止住：“老大，这里还要种地呢，你的繁殖完这里只有蘑菇了。” 几人是左城巡逻队的，他们丝毫没把食髓人放在眼里，扛着枪和冷武器，跃跃欲试的兴奋：“让我们解决吧。” 话刚说完，波尼娜开枪打死的食髓人竟然又站起来，朝着波尼娜扑咬过去，霎那间刀刃斩断雨珠，削掉食髓人恶臭的头颅。 “不是食髓人，不对劲。”如翁治满脸凶相甩掉刀刃上碎肉，站在波尼娜身前矮了两头也异常可靠的架势，雨水浇透他的衣服，布料下是一具结实强壮的男性肉体，背后未曾舒展开的羽闭合着。 如翁治向科塔尔喊着汇报：“老大！不对劲，死了能复活！” 事情棘手起来，韩烬在一旁甩出来蝴蝶刀，漫不经心一句：“都切碎不就起不来了。” 对待怪物，暴力的方法最为有效。 科塔尔见对方拿出刀心头一紧，长期相处已经知道对方又要做什么，快速抓住对方手腕：“你要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云之夜还可以将继续，玩点成年人的游戏。”韩烬坏笑，轻轻地掰开手腕上的手指，不怀好意地打量科塔尔：“你作保障，我们猎杀食髓人，它们冲进来肯定有原因，堵在这里你永远不知道它们为何而来。”他说的非常有条理。 见对方神情凝重不赞同，韩烬为了打消科塔尔疑虑，补充说：“左城的人不能用活在你的保护下，该动手的时候别犹豫，孩子该成长了，孤儿院院长。” “好吧。” 得到同意，韩烬高声：“让人广播通知玩游戏了，狩猎活动开始！”他头顶遮雨的蘑菇一晃一晃，好像当初科塔尔钓鱼时那个帽子。 “为什么是孤儿院院长？”科塔尔上一次被这么称呼就想问。 “你繁殖的蘑菇是有性繁殖？”韩烬一句话让科塔尔无言以对，半晌对方才严肃生硬地回答：“上次算吗？” “不记得了，别妨碍我参与游戏。”韩烬小心思活跃，答应你今晚可以越界睡，不代表今晚要睡觉。 狩猎游戏让大家情绪高涨，科塔尔控制孢子让出一条路线，四处乱窜的食髓人成了猎物，左城压抑许久的暴力在保卫左城安全中释放出来了。 血肉四溅，正如韩烬说的，切碎了它们就没有行动力了。 云之夜成了血之夜，左城最外老旧废弃的楼房成了狩猎场，食髓人被两个杜宾实验体双胞胎撕碎，腐肉让人反胃作呕。 他们却满脸认真严肃，头顶立耳敏锐捕捉响动。两人其中年长的杜宾实验体一个转身用手中钻头击烂扑上来的食髓人口腔，血肉飞溅。 “噫，真恶心，哥你杀了几个了。” 满脸腐肉的男人做了个厌恶表情，万般嫌弃抹掉脸上的血水。实验让他语言系统受损，手语比划到：三十。 基因改造是有不可控的风险，不完全都是成功案例。左城有百分之八十的实验体都拥有一些或多或少的小毛病。 “行吧，科老大的小男友说凭尸体数量可以领奖品，哥，再努努力，我想换旧时代那个亮晶晶挂着牌子的饰品。”男人说完，眼睛里亮晶晶满是渴望的目光。 他说的是项圈，所有犬科动物都避免不了追求的一个东西。 另一人手比出ok手势，一只飞虫从食髓人碎来的头颅中飞出，被瞬间捉住。飞虫挣扎，薄薄的翼瓣颤抖，被男人用烟盒装了起来，他用手语叙述到：每个杀死的体内都有，很奇怪。 “清理完领奖品在汇报吧，我真的很想要那个饰品，很酷。” 他们都是左城巡逻队的成员，应对麻烦配合默契，手起榔头落，又一个食髓人被砸开脑壳，临死前还嘶鸣尖叫，死不瞑目看向二人的脑袋。 多想吃一口…多想拥有脑袋… ◇ 第52章 何为神？ 韩烬的蝴蝶刀割断从尸堆里不断挣扎爬出来的喉管，暗沉的血喷溅而出。他身上宽松的衬衫被血浸透，踩在尸体中宛如一朵盛开的毒花。 一只飞虫从血肉中闯出，被孢子附生瞬间就被撑炸。 “怕不怕我？”韩烬对着科塔尔双手展开，手中的刀刃还滴血。刚才他展示了暴力手段，一柄蝴蝶刀在食髓人中间所到之处开起血花。满脸血笑盈盈地看情夫：“下次惹我生气看看。” 第119章 “怕。”科塔尔溺爱韩烬，哪怕现在对方再给自己一耳光，他也会说：“打得很好。” “怕就叫一声老公听听。”韩烬不忘占便宜，随意踢开眼前的尸体，他猎杀的每一个尸体里都有小飞虫，飞虫似乎就是引起食髓人潮的原因。 … 科塔尔眼神一变，问：“不是情夫吗，要是彻底同意我们的关系，我现在可以马上叫你老公。”他在这里等着韩烬。 “那你叫我一声爹我就是你爹了？毛病。”韩烬翻白眼，科塔尔他自己做的傻逼事哪有那么容易翻篇。 “那我叫你老婆，你就是我老婆？” “痴人说梦。”韩烬没好气，甩了甩手中的刀，低头排查食髓人的尸体们是否还具有反抗能力。 科塔尔就在一旁守着，以防大家出现意外。 这边打情骂俏，那边都在进行尸体粉碎处理。波尼娜负责拽被击毙的食髓人胳膊，如翁治切割。二人配合起来速度非常快，就是场面血腥像绞肉机持续工作。 如翁治抱怨：“那边也太像谈恋爱了。” 波尼娜正拧断一个尸体的脖颈，骨骼分裂声音清脆，随后居高临下冷笑着对如翁治：“不是像，就是，怪不得韩烬说你是鸟类脑子小。” “喂，你谈过恋爱？还说我。” “我是女人，我雷达和第六感比你强多了。”波尼娜银灰色头发沾上碎肉，一米九八的身高再配上此刻一身血，凶悍如头白熊。 “呃，你，我信了。”如翁治嘴角抽动不再争辩，眨了眨异类的鸟瞳，漫不经心抱怨着：“我看老大被控住了，以后要是韩烬说左城住的不舒服，他能去右城给人建房子。” “我可以催眠科老大，把这段记忆抹掉。”森淼突然插嘴，山羊诡异的横瞳看向二人。 如翁治一身冷汗：“你好像在问我活够了吗，我没活够，劝你也别作死。” 波尼娜：“赶紧帮忙，还有几十个尸体分解做肥料呢！” 森淼被波尼娜一个爆锤打老实了，连羊叫都揍出来了。黎明来临到左城，边缘地区遍地是尸体残骸。他们处理了一晚上才终于结束这场血腥，土地被血液和腐肉滋养。 韩烬一屁股坐到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太累了，胳膊都酸疼，边活动胳膊边说：“每一具尸体里都有小飞虫，我觉得能搞出来这东西的人只有医师会，难不成又是为我而来？”韩烬看向站在旁边的科塔尔，故意说到：“我魅力挺吸引人的。” 科塔尔拳头攥了攥，冷冷地承认：“是吸引人，也勾引我。” 韩烬得意，嘴角上扬着，刚要继续调戏科塔尔不经意一瞥看见旁边残肢堆里的一截头发。 众人都在喝水休息闲聊，韩烬突然冷下脸在一堆胳膊腿里翻找，一把拽出来那一截头发。血液让淡粉色渐变长发乱糟糟，头发散发淡淡腐烂与血腥味。即便这样韩烬也忘不了对方是谁，头颅的太阳穴还有贯穿伤在，那是科塔尔亲手造成的。 “科塔尔…，是花唐。”韩烬抬起手拎起头颅，花唐的脸已经被血污糊住，却还能辨别出来身份。 周围安静下来，如翁治他们知道花唐。但多数人是不知情的，面面相觑疑惑着。 所有食髓人都是手脚能活动闯进来的，也就是“尸体花唐”也是走进来的。科塔尔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不再“恋爱脑”，面罩下发出一声“啧”，说到：“不光有食髓人，还有尸体复活了，有人可以让尸体复活。” “不对，如果尸体复活，花唐第一个该过来找你报仇，这个人是谁切碎的。”韩烬高举起来滴血的脑袋，晃了晃，等待有人领奖品般。 “是我。”一名矮个子的女生举手走出来，看起来文静乖巧的她腰间两柄长刀，她人类身体上保留了山猫毛绒耳朵的特征和粗壮的毛尾巴。 韩烬问：“你当时感觉有什么异常吗？他难不难对付？” 女孩如实回答：“他扑过来，我一刀就切开了。” 花唐没有这么容易对付，科塔尔明白韩烬的意图了，是操纵尸体而不是复活。 “联系清理队，其余人先回去。”科塔尔发话，他要回去找豺狼医生，最了解医师会的是从医师会出来的人。 “科老大！我们有发现！”杜宾兄弟刚从废旧楼里跑出来，其中弟弟亢奋地说：“我们处理了四十五个，我回去要换旧时代那个饰品！就是那个圆牌皮的项链，够不够？” 另一个手肘狠怼了他胸口一下，他才说正事：“食髓人体内都有虫子，我哥抓了些。” 烟盒被放到科塔尔手掌心，杜宾实验体的弟弟还不忘提醒：“打开他们就跑了。” “真谢谢你的废话，打开不跑在里面冬眠呢？”韩烬又上来毒舌的阴阳劲。他听出来杜宾兄弟要的饰品是项圈，有点小醋劲儿。 项圈情趣听起来就很刺激，向科塔尔要什么意思啊。 杜宾兄弟呲牙，不服气地样子反驳：“你说的什么话！” 科塔尔把烟盒揣入外套兜里，拽住韩烬手腕：“别生气胡闹。”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韩烬冷着脸甩开对方的手，把手揣进兜里避免了对方的亲密接触。 嘴上说着没生气，身体却很诚实。 科塔尔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左城的领导者第一次出现无可奈何的状况， 科塔尔解释说：“韩烬没有恶意，他只是单纯素质不高。” 第120章 杜宾兄弟倒是不介意，韩烬兜里的小蘑菇钻出来，蘑菇的身上都是擦不掉的血点，那是从韩烬身体里诞生时就携带的。它拖出来韩烬收好的蝴蝶刀，孱弱的蘑菇手示意韩烬捅科塔尔两刀吧。 科塔尔的威压让小蘑菇颤抖，又躲回兜里。蝴蝶刀掉出来瞬间被科塔尔眼疾手快接住，他极其自然揣进韩烬外套兜里，把冰冷的手拽出来牵住。 拿捏人的关键点就在于界限，多一分会让感情焦灼，少一分又起不到作用。而阴险的蛇就能掌控好，韩烬没拒绝牵手，只是表情淡淡地跟人回了左城营地。 小小科塔尔，拿住。 韩烬回到黑海豚营地，在阳光下黑铁的海豚雕像灵动跃出水面般。巡逻队的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等大哥回来的金何只看了一眼就哇一下吐了出来。他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空气里浓郁的血味让人反胃。 “怎么一看见我就吐了？”韩烬嫌弃地踢了金何一脚，念在对方身上有伤，控制着力气。 不满对方的柔弱模样：“男人见点血都受不了？“ “大哥，我…”金何的头再次低下：“呕，呕咳咳咳咳。”剧烈咳嗽要把肺都吐出来了，金何年轻的外貌看起来就是少年，内心也是个孩子。 蜂后的心脏愈合能力强悍，金何已经恢复很好。韩烬是高兴的，但又不想表露出来。他无奈，还是忍不住嘲讽：“吐吧，温室里的花朵。”他拿出来兜里的蘑菇扔给金何：“吐完照顾好你的兄弟。” 小蘑菇显露出来反骨，韩烬可不想等会做些运动的时候他喊痛或者一些情趣的时候又递刀过来破坏气氛。 小蘑菇贴向金何，他们俩一个没头脑，一个恶毒菇。 韩烬：“慢慢吐吧。” 何止是韩烬说的一点血，每人都像一块血豆腐。回来的每人都拖拽一个袋子，到一旁开始清点头颅，以猎杀数量来选出这场狂欢的胜利者，胜利者则可以在库房里兑换礼品，这是科塔尔加上的游戏规则。 云之夜结束时很多平民已经散去，他们回归到左城平静的生活没有参与血腥的竞争，只有黑海豚营地的人员等待科塔尔他们回来。 柴阆坐在门前，优雅地抽着香烟，欣赏他们的活动，一个烟盒扔在了他的面前。 柴阆诧异抬头，笑容虚伪，这仿佛医师会的人特有的气质：“不用，抽着呢。”说完抬手弹弹正在燃烧出来的烟灰。 与其他人不同，科塔尔身上没有一滴血，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渗人，灰白色的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柴阆，说：“打开看。” 柴阆觉得奇怪，随手把烟放进嘴里，捡起来烟盒打开，数只小飞虫冲出飞向天际。 科塔尔反应很快，他本身就是孢子集合体，只要一个想法就会繁殖出孢子，全部小飞虫在空中化作了黑色蘑菇掉落在地上。 柴阆的眼睛里闪过震惊，转瞬即逝，叼着烟边鼓掌边踢开脚边的蘑菇：“好棒的魔术。” “豺狼医生说一说魔术的原理吧。”韩烬突然出现在柴阆身后，弯腰贴近，手按住对方的肩膀上重重一捏：“刚才的活动你没有参与到真可惜，很有意思的游戏，我们都很开心，不过魔术的揭秘你还有机会的，豺狼医生和我们说说吧？” 不远处左城巡逻队的成员在倒出袋子里的头颅，柴阆看得出那些是实验失败的食髓人，更加清楚小飞虫的能力。 韩烬的话里满满都是威胁，科塔尔不善于审讯和周旋，韩烬得心应手，自然而然坐在豺狼医生身边，口腔里的蛇牙弹出，善解人意地说到：“我在实验室学习到一点小知识，蛇毒可以麻痹神经，作用和麻醉药品大致相同，而麻醉反应会让人说出一些真话，是真的吗？” 韩烬表现出强烈求知欲，手臂搭在柴阆肩膀上，又问了一遍：“豺狼医生，你说是真的吗？” 科塔尔不悦，看见韩烬与他人亲密举动占有欲在作祟。面罩下咬着牙表情凶狠，透过眼睛却只看出平静镇定。 柴阆被左右夹击，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对他没好处。此刻身在左城又不得不说，他随手扔掉还有半截的香烟，从容地解答韩烬疑问：“是真的。”眼看蛇牙要落在脖颈上，他立刻话锋一转：“魔术的原理很简单，实验体。” “什么实验体？”科塔尔走上前，不动声色把韩烬胳膊从对方肩膀拿下去。 韩烬眼神一变。闷骚，对方绝对是闷骚。 柴阆挤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说到：“旧时代传说中神为了惩罚不敬他的人类降下了七灾，第一天，神降下了血灾，血水从尼罗河升起，鳄鱼厮杀活物。第二天，在随着上升的河水诞生了蛙灾，无数的青蛙在水中蜂拥。第三天蚊灾来临……” “医师会有些人喜欢自诩为神，所以这个实验体是蚊虫基因改造而成，他赐给他名字以西结。”柴阆通过讲故事的口讲述神父的来历，韩烬发现他说的旧时代故事仿佛对应着已经发生事件。 韩烬趁对方停顿之际问：“其余四灾是什么？” “瘟疫，人疫，长子之死，不过不重要，裴翡冷弱智但院长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瘟疫并不好控制，所以他没有实施研制这种基因的理论。”柴阆扭过头看韩烬一眼，继续说到：“他虽然叫以西结，医师会都称他为神父。院长觉得普通的圣父太没意思，灌输给那个实验体的都是邪典，以西结是不折不扣的邪教徒。在一些战斗数据里他表现出非常明显的嗜血暴力倾向，他基因能力很特殊，通过控制蚊虫链接人体神经达到操控目的，我们称之为复苏，很有神性对不对？” 第121章 柴阆眯起来眼睛，活脱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心态：“人总妄图创造神来证明自己才是万物的主宰，成为神的一刹那，其余人又会想办法将“神”拽入凡尘，以示自己的“神力”，人啊，是最复杂的动物，猜一猜放出这么危险的实验体能为了谁？” “成为神的第一步，不死不灭。”柴阆把箭头指向韩烬，其实他心里如明镜知道医师会放出以西结的目的是为了自己。 他很高明，用了一招祸水东引转到左城里最有价值的实验体——韩烬身上。 医师会行事风格太疯狂，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成“神”，凌驾于所有生物之前。 现在一切的源头源于自己，韩烬陷入了自我内疚中。 科塔尔察觉到韩烬情绪变化，出声打断对方的自我怀疑：“有罪的只有人。” 韩烬瞥向科塔尔，他恢复了一下情绪，目光回到了柴阆身上：“你知道的这么多，按照医师会做事风格肯定会灭口的，豺狼医生你还知道什么？” “医师会还有一些不可控的实验体，可以表明我投诚的忠心吗？”柴阆说得认真。 韩烬逼问：“你说不可控，但我可没看见有实验体毁坏医师会。” “你的话又表明了没有销毁这些实验体，所以是什么目的保留不可控的因素？” 在不远处的波尼娜拿起两个滴血的人头，正在疑惑：“咦，怎么感觉见过他们？”血肉模糊的头有鬣狗特征，似乎是那个在dxc和他们搭讪的人。 韩烬实在是太聪明，柴阆厌恶和这类型的打交道，但面容上笑眯眯沉静良久。 两个实验体一个比一个难缠，科塔尔的能力，韩烬的脑子，够烦人的。 柴阆鼻子喷哼了一下，是厌恶与反感。 两人的目光过于压迫，尤其是他周围的地上已经冒出许多彩色小蘑菇，柴阆知道不说出些什么是不行了。 “人鱼。” 柴阆镇定自若看着难缠的两人，手比划出鱼尾巴形状：“半人半鱼的生物，懂吗？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 韩烬语气不善：“还能下半身是腿上半身是鱼头？你在废话吗？” 柴阆做出思考模样，过了几秒故意说到：“你的提议很不错啊！” 在韩烬抬手要抽他的上一秒，柴阆赶紧又说到：“旧时代里相传这种生物是大海的神，能掌控海浪并且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这是个很难控制的实验体…” 柴阆冷笑了一声，反问到：“何为神呢？” ◇ 第53章 什么锅配什么盖 柴阆又继续说：“说了你们也理解不了，神这个概念太广泛了，但医师会固执的认为可以创造神那就是神。” “其实创造的都是旧时代的幻想生物，那条人鱼没有形容词可以形容它的美丽，时我们最开始的创造品，融合了所有书籍记载的精华。可惜它不可控，常年泡在麻醉药剂中，不然海洋早就是医师会的所有物。”柴阆是最初就追随院长的实验员，知道的项目太多所以失踪后才会引起重视。 人鱼就在金何的实验室里在最大的培育罐中，金何或许会有印象。 柴阆指着韩烬故意说到：“比你漂亮。”引起科塔尔不满，一朵大蘑菇堵住了豺狼医生的嘴。他一言不发，蘑菇却不断从柴阆嘴里涌出来。 阴暗护短的男人——科塔尔。 韩烬很快找到柴阆话里面的漏洞，抱臂审视：“呵，他不可控你们没销毁重新生产，人鱼实验体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脑补出来人鱼的模样是上身人，下身是常见的食用鱼类尾巴。漆黑的鳞片，肥润的身体。 嗯，很丑。 柴阆抠出来嘴里的蘑菇，说道：“我真讨厌你这样的人。”他睁开的眼睛没有笑意，淡色的嘴唇却在上扬：“因为它很特殊，具体有多特殊不是我能接触到的，只有裴翡冷和院长知道它的作用，而我只听说那是开启新世界的一环。”说完他不屑地一哼，他真的瞧不起裴翡冷。不明白院长为什么选择一个白痴作为医师会领导者，并且收裴翡冷为学生。 “我还以为你在医师会很有地位呢。”韩烬有种预感，人鱼早晚会成为威胁，如果医师会掌握大海区域，左右城不会再维持现状，现在所存在的海域可比陆地大多了。 突然传来的电流声刺耳，黑海豚监狱上方的公共屏幕亮起，入眼就是裴翡冷的脸。 他的脸也出现在休息室内，屏幕里的男人温润无害。 “切。”柴阆往地上吐了口水，不满溢于言表。他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又挂上伪善的笑容，指着屏幕：“所有事情他都知道。” 裴翡冷在韩烬记忆里就没变样，不光是蜂巢怪物的能力里的回忆中、还是现在，看见这人韩烬依旧是憎恨厌恶。 裴翡冷是负责科塔尔和韩烬那期实验体的负责人，科塔尔一动不动沉默看着屏幕，他与裴翡冷交手也只在最后达成和平条约时。 屏幕里的人穿着医师会的工作服，柔软微卷的黑发，他黑眼圈很重，随手推了一下镜片看似腼腆拘谨地说到：“剩余的各位人类你们好，我代表医师护工向大家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说完，韩烬又冷哼一声：“你们好吗？”他问的是科塔尔。 “和你在一起很好。” 科塔尔被韩烬彻底控住了，韩烬狠给了对方一脚：“你有病？” 第122章 这不是闷骚男开了窍，这是开了脑，疯了。 韩烬深呼吸，默念：自己选的，自己选的。 科塔尔不关心裴翡冷抽什么疯，只想兑现云之夜的奖励，可屏幕里接下来的画面让他愤怒。 裴翡冷激动地继续说到：“为了致力于让大家更好的进化，我们医师会研制出了新型基因，这是创新，这是神迹，当当当…”他甚至还自己配音乐，裴翡冷满脸和善温柔地笑容：“衔尾基因。 “顾名思义，衔尾蛇代表宇宙永恒的循环，自我毁灭却又生命永存，诞生伴随着死亡，它会使接受者永生！” 屏幕里的他说完拽动手边的牵引绳，一名红发少年闯入屏幕，他的外貌与韩烬如出一辙，脸颊上的小痣居然也被复刻出来。 少年脖颈上是金属项圈，他像一只宠物，乖顺的把手放到桌面上。 裴翡冷手起刀落，手掌被齐刷刷剁掉，鲜血溅到裴翡冷镜片上，他不以为然：“请看。” 少年眼神空洞，表情麻木，被裴翡冷一拽项圈，断指慢慢地成长出来。 他就是韩烬那半截手臂克隆出来的新实验体，不过相比韩烬，少年更听话，更顺从。 “这种基因修复力极强，如果心动的人请在本次满月日抵达医师会，基因只提供一百人，本次基因注射将会以拍卖形。”裴翡冷目的达到，轻轻地拿起断指扔进桌子下的医疗垃圾箱里。 裴翡冷温柔地揉了揉少年红发，夸奖：“好孩子。”随后竟然亲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像是挑衅般扫看了一眼镜头。 在科塔尔眼里对方就是在故意做给自己看的，情绪不受控制，孢子瞬间侵袭公共屏幕引起短路，火光四溅。休息室内的小屏幕爆炸，一股难闻的烧焦味扑面而来。 韩烬偷看向一旁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科塔尔沉默，但旁人能看出他有多愤怒。 “科塔尔，喂，说句话啊？” “真不可思议，裴翡冷居然率先把永生基因曝光。”柴阆在一旁火上浇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还是慢条斯理地死样子：“这下子韩烬的能力不算秘密了，主动权又回到医师会手里了。” 柴阆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绝，怕自己泄露秘密，居然先把永生计划提前实施。 他不相信是裴翡冷的脑子能想到的，更相信是背后掌局的院长。 而看见屏幕中通知的所有人，认识韩烬的都震惊到说不出话，不认识韩烬的对基因趋之若鹜。 那是永生不灭的东西，如果能拥有，连死亡都不用放在眼里，那是凌驾在人之上的东西。 这颗星球不爆炸，生命就不会消失，多么迷人的能力啊。 黑海豚监狱的实验体们愣住，窃窃私语弥漫开，惊慌在人群中蔓延扩散。 “永生…左城会被波及吧？” “就是那个韩烬吧。” “真要是有注射的，科老大能力能抵抗住这种愈合基因吗？” “我看那个韩烬回来的时候也断手，现在也…” 如果衔尾蛇基因普及，随之而来的就是更疯狂的混乱。不畏惧死亡，又没有威胁，就像是动物界外来物种入侵没有天敌，泛滥成灾害是最轻的结果，最严重的就是毁灭原有物种。 医师会究竟要做什么韩烬一时想不通，但科塔尔身上都开始冒蘑菇足以证明他有多愤怒。 韩烬伸手去拽科塔尔，孢子侵袭他手臂瞬间科塔尔一把拽住对方的胳膊，将人提了起来直接扛在肩上。 “和我回去。” “喂…” “和我回去！”这是科塔尔知道韩烬身份后第一次语气恶劣，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面罩下的表情早已狰狞。 “你该不会以为那个是007实验体吧！？”韩烬惊慌，捶打对方后背挣扎。 不会又他妈的要认错人吧？科塔尔的脑子里应该不是蘑菇吧… 之前的曲折经历让韩烬对相认格外珍惜，也因为科塔尔之前的态度，他有些不自信与自卑。他怀疑科塔尔认为自己是赝品，而那个少年是真品，因为少年拥有红发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 之前可是为了一截红发要和自己玩命。 “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是我！”韩烬喊着，面红耳赤，这世界上还有比证明我是我更无力的事情吗？ 他真不想再回到之前的关系，情急之下吼出：“你他妈的上了我就得负责！” 科塔尔扛着韩烬路过一旁浑身是血迹的实验体们，他们嘴巴“o”型，听到八卦震惊不已。 科塔尔一巴掌打在韩烬屁股上，声音低洌犹如寒冬：“我知道你是你，你怕疼。但是我不爽医师会的畜生和你的脸亲密，就算不是你也不爽。” 科塔尔：“你是我的。” 韩烬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挣扎得也没那么剧烈，象征性锤打两下：“那你要对我做什么？！”屁股上的感觉有点刺激。 “回去，做我该做的。”科塔尔自顾自扛着韩烬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路过如翁治身边把库房钥匙扔给对方：“挑东西分给大家，三个小时后讨论这件事。”他需要时间思考如何处理恐慌，先让如翁治用旧时代玩意儿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如翁治拿着烫手的钥匙，心想我也没有大嘴巴，你们至于大张旗鼓宣布吗！？什么意思…怕我说出去？ 第123章 韩烬还在那装模作样地喊：“大白天的你别犯病！” “科塔尔你他妈的放下我。” “你就是看我好欺负…！救我，操，如翁治救我一下，你们老大要耍流氓！” 但是如翁治通过韩烬的眼神看出来，他要是上前阻止一下，立刻杀了他。 “呃…”如翁治畏畏缩缩欲言又止，肩膀上突然一下被按住，一抬头看见波尼娜摇头：“别管，他超爱这样的。” 波尼娜她总能关键时说出本质真相。 韩烬窄腰在肩膀上挣扎扭蹭，科塔尔一路上心猿意马。抵达房间把韩烬扔在床上，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欺身压住，钳住韩烬的双手拉向头顶按住。 屋子里到处都是蘑菇，潮湿味道也很好闻。 门半掩着，韩烬挣扎得衣服扣全开，胸膛若隐若现，尤其是那截漂亮的窄腰，柔软又富有力量感，皮肤又是滑腻如白玉。韩烬挣动两下手腕发现对方力气极大，于是别过头，气息紊乱地质问：“你要做什么？！” 科塔尔对他占有欲越强烈，他越觉得有安全感。 “我不喜欢他看你。”科塔尔说得没头没尾，压力让他需要有一个地方可以卸下责任，发泄情绪。科塔尔一把扯掉面罩，他的脸上是愤恨痛苦，犬牙狠咬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昨晚你答应我一起睡觉，这是你的承诺。”看着韩烬的脖颈，他觉得应该狠狠咬一口留下牙印，让所有人都知道韩烬是他的。 睡觉也是科塔尔能缓解压力的方式，比钓鱼更有效。 吃醋的人会做出很多傻行为，可科塔尔怕他疼，只能想想。 “从我身上下去，他能弄出来一个少年版的我很奇怪，现在你不能用下半身思考，快点用脑子思考！” “我现在就想用下半身思考。”科塔尔气得不轻还是松开手，岂料下一秒韩烬双手环扣住自己的脖颈，位置瞬间掉转。 韩烬跨坐在科塔尔身上，叹了一口气。再演下去说不定对方真躺平和自己聊共同建设和左城了。 原本态度挺强硬的，怎么关键时刻不给力。韩烬故意坐在了对方身上位置，扭腰蹭动两下，那里就有了反应。 韩烬说到：“你怎么不暴力点，我半推半就不就从了？” 圊団獨镓　　“嗯…？”还可以这样吗？ “我不懂，这样对你有效我可以学。”科塔尔闷喘了一下，顺势抓住了韩烬的腰，手掌摸在人皮肤上，很凉。与雪乡为其保温不同，他现在有了别样的心思。 韩烬白了他一眼重坐在对方胯间的位置，立刻引起科塔尔吃痛地声音。 “等你学会需要多久？” “我学得很快。” 有时候什么锅配什么盖，刚才的公共通知也让韩烬恶心反胃，急需做一些美好的事情忘掉糟糕的东西。他解开科塔尔的衣服，对方身上前两夜留下的痕迹只是稍微淡了一些，韩烬的手掌按在人饱满的胸肌上，自顾自说：“你心跳好快。” “还有三个小时才讨论问题，韩烬，在这期间我能欺负你吗？”科塔尔心跳越来越快，体温也在升高。他对这种事刚开窍，理智知道不应该现在做，但被刚才挑衅的画面刺激到了。 他想要韩烬。 “三个小时你不累吗？刚才你是吃醋了吗，那你明白我之前的感受了吗？”韩烬红色的眼睛神色暗下来，微凉的手指轻轻触摸对方左边脸颊裂口，落寞地低头看着科塔尔：“你说你有在意的人，你忘不掉他，那时我也想向所有人证明，你是我的。” 感同身受才是最好的老师，科塔尔一言不发，只是直起上身一把搂紧韩烬，仰视他的光，他的星星，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除去一开始的不适应难受，两人抱在一起气氛很好。满地是衣物，墙壁上蘑菇挂了两条灰色的裤子， “韩烬，你是我的…。”科塔尔声音沙哑，更具有性感的诱惑力，他满身热汗相互意为着，体温是蛇类喜欢的温度。 前一个小时，韩烬：“…你叫我老公…呗？” “叫一声，我我就是你的。” 科塔尔配合韩烬，在对方的诱导下毫无顾虑用沙哑低沉的嗓音叫了一声：“老公。” 韩烬兴奋地更是卖力，享受对方的温柔和爱意。 第二个小时，韩烬趴在蘑菇床上，颤抖：“结束…立刻，啊给我结束。” “马上，嗯，宝宝忍一下。” 两个半小时，蘑菇床塌了。科塔尔眼疾手快抱起来韩烬，韩烬他太难受了。 科塔尔只是呼吸微急胸膛起伏，精神却十足，灰色眼眸里都是亮光：“我带你去洗洗。” 镜子前，韩烬压根不敢直视，可余光却能瞥见科塔尔性感到杀人行凶的样子。一丝不苟严肃认真的表情，结实的手臂。 “爱你…，喜欢死你了。”韩烬痴迷、上头了，两人天生一对，可以用狼狈为奸形容。 “科塔尔，麻烦你狠一点行吗？” “你，受得住吗？”科塔尔皱眉，他完全没问题，但看韩烬情况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到此为止。 韩烬是火上浇油、助纣为虐型，拼命挽留：“来吧…我喜欢，还是说你…你还是忘不掉你说的那个人，和我偷情愧疚？ 第三个小时，韩烬开始哭，开始咬人，开始骂人。 “我他，真，真妈的欠你的…！” “滚！” 第124章 “我不听！我不信你……！滚出去。” “算我…算我求你了。”韩烬强撑着力气拍浴缸边以示认输。 商讨安抚左城民众情绪的讨论推迟了几分钟，科塔尔身上是明显皂液味道，韩烬瘫在一旁的座椅上一脸无欲无求，甚至有一些打蔫。 真正的无欲无求，蛇吃饱喝足后会进去一种倦怠。 韩烬看起来都温柔随和了…，旁人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诡异的…母性光辉。 ◇ 第54章 前夕 会议室内气氛窒息，再次对上裴翡冷让这群曾经被他折磨过的实验体心中生畏。 医师会搞出类似韩烬能力的基因又召集人们前往，一个答案在韩烬心中呼之欲出。他瞥向柴阆，对方笑着看过来对视，显然是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一个医师会的人怎么可能不了解裴翡冷的做事风格？ 审讯室里寂静无声，科塔尔黑色指甲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对双胞胎杜宾只顾得上互相欣赏对方的项圈，所有人已经洗掉了血迹，山猫少女蹲在角落里，都在等科塔尔说话。 领导一座城的压力很大，科塔尔既要能保障大家的生活又要处理这些突发事件。右城新基因已经隐隐有影响左城安稳的火苗了，现在需要在未燃烧起来前扼杀。 “我觉得医师会这次基因没那么成熟，在此之前怎么没有宣布出来？”韩烬打破了安静，只是想分担科塔尔身上的压力。他勾起嘴角一抹笑容很淡，猩红的眼睛看向柴阆，酒窝也掩盖不了韩烬表露出的危险性，说到：“只有一百人能获得，更像是实验吧？” “你说对吗？豺狼医生。” 柴阆没意外对方能看出来，韩烬的难缠他是见识过的。精明、又阴险，这是柴阆给韩烬的评价。 柴阆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好说，裴翡冷有时候脑子有病，我离开那里自然不想和医师会再扯上关系，我更关心的是这种基因的危害。左城或许没人会去接受改造，但右城的绝对会。” “危及到左城又有多少实验体会逃离这里？又有多少会和你统一战线，科老大，问题很棘手，但我会哦，豺狼也是种忠诚的动物。”柴阆说完话，双手交叉在胸前一一种防备状态看韩烬。 他的话半真半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当即审讯室里多半实验体表明心迹：“左城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离开。” 森淼为代表的沉默没有发言，他山羊橫瞳看向科塔尔，等待领导者表明解决方案。 “再与右城开战很多人不会选择加入，与之前的战争不同，上一次是和右城争夺生存空间，现在的他们有了安稳，很少人会选择再度拿起枪破坏生活的。”科塔尔冷静分析形势，现在陷入左右为难。与右城和中央区域签署保持稳定的是他，现在要再次与右城宣战不会像之前有那么多受压迫的实验体拥立。 这就是人性，在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可以拿起枪捍卫权利，但享受过美好与幸福，他们会怕失去。 现在的威胁是“永生”的基因，像韩烬这样快速愈合又永远不会死亡的基因如果被大规模投放，残败的世界只会更混乱。更危险的是医师会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在裴翡冷宣布出售一百份的时候就是在逼迫左城发动攻势打破微妙的平衡。 “我们把一百份都拍下来，把原份毁了不行吗？”韩烬的脑回路很惊奇，他漫不经心往嘴里扔了一根抢来的棒棒糖，解释说：“让大家打人可能困难，众筹拿钱买平安应该不难。裴翡冷说的是都可以去拍下基因，你作为买家去，他们说不出什么，也不可能对你追杀。”韩烬手中的棒棒糖指向科塔尔。 这个角度想问题是大家从未考虑的，一时间大家相看无言。他们思考，计划实施起来似乎真的可行。 韩烬以为他们觉得自己说的不靠谱，极力解释说：“只要科塔尔公共屏幕说一下要去拍卖右城的基因，他们至少不会在拍卖的过程中对科塔尔动手，一队拍卖，一队借势去毁了原份基因就好，咱们的柴阆医生可是熟悉医师会地形。”拽人下水韩烬是专业的。 柴阆突然被架到火堆上，保持温柔优雅的态度皮笑肉不笑地说：“真难为你计划的如此完美。” “不客气，应该的。”二人有来有回。 “科老大？”沉默派发声了，看向科塔尔。 “保证一百份都拍下来，钱不是小数目，我可以押上我所有的资产，应该足够。但需要一部分作为储备，剩下的金额交给森淼你了。”科塔尔一如既往为这座他与韩烬的梦之城付出，也将保护他们视为责任，所以他会毫无保留付出。 此话一出引起了韩烬的不满：“什么？！全部？！”他瞪大了眼睛跳起来，棒棒糖戳在了对方面具上：“前一天晚上还说都留给我！我靠，你要做小白脸。” 他生气的是科塔尔如此对待左城的人，可左城的人不一定会这样对他。 这是种很难说清楚的情绪，付出的人一直在付出，如果有一天他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来分享，那么就会有人认为你开始自私。 “我还能挣。”科塔尔抬眼诚恳地说到，努力证明自己不会做小白脸，说：“真的。” 在这种时候韩烬再想呵斥也无法驳科塔尔的面子，对方不光光是他的001号，现在更是这座城的领导者。 第125章 “你最好是。”韩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 “我很能挣钱。” 事情就暂时这样敲定，至于前往的人员选择还要再进行调整确认，人散去的时候科塔尔轻轻拉住韩烬的手腕，站起来的他需要低头才能和韩烬对视：“刚才你是在为我着想，我知道。” 四周无人了，韩烬表情拉下来，冷冷地：“知道了你也决定那样做了，还说什么？” “你生气了，我不喜欢你生气。” “我还不喜欢你擅作主张，你的心里已经不全都是我了。”韩烬指责着。 “韩烬，我…” 韩烬打断对方的话：“我不是生气你把家底都抛出去，我生气的是你完全就是个大家长，你把他们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了。”他收起吊儿郎当的样，认真中透着对科塔尔的心疼。 谁都会折服于韩烬的魅力，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虽然是顽劣嘴毒，不可否认的是他总能捕捉到人心里深处某一点。 科塔尔无言，左城的问题所在处被一针挑破。 韩烬：“我会和你去，谁让你是我情夫呢，等以后再说孩子们独立的问题吧。”他找准时机换了个轻松态度，捧着科塔尔的面罩：“太丑了，我要给你换一个。” 暗红色恶鬼面罩即将退休，某蘑菇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期待万分。 在筹款事件上韩烬对左城“未成年”们的印象有了改善，本来对医师会新基因可能引起的动荡都人心惶惶，在听闻森淼复述完计划后，几乎是所有人都拿出积攒的钱或黄金宝石自愿交给科塔尔。 付出还是有回报的，至少他们愿意付出一半真心。 科塔尔在私下里找到森淼，对方横瞳看起来温顺呆傻，但森淼本人是个异常清醒理智的山羊实验体。 人工湖边，科塔尔以朋友的身份请求森淼：“如果这次我发生了意外，我希望你可以催眠韩烬，让他忘记我。” 森淼激动到发出羊叫：“咩？！什么？你俩不是刚在一起没多久？” “催眠他，把我从他记忆里抹去。”科塔尔郑重，人工湖旁只有他们二人，他继续说到：“计划并不完美，右城混乱的情况随时有突发状况，真要有意外，他忘了是最好的。” 遗忘的人不会痛苦，科塔尔做出此决定心里纠结了两夜。他也是普通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自私的希望重逢的爱人永远记住自己。 “老大，我…” “森淼我相信你。” 以森淼催眠能力他是可以做到这件事，翻韩烬的疯癫样他也看过。如果对某件事过于执着，催眠会在某个触发点失效，冲韩烬对老大的黏糊劲，如果他发疯绝对是一场灾难。 “森淼，答应我。” 森淼左右为难，眨了眨怪异的横瞳，面对老大请求，他最终点头允诺了：“我答应。” 在临出发前一天科塔尔才打开公共屏幕，原因简单，碎裂的屏幕才维修好。 黑海豚监狱正中央的主屏幕时而闪烁彩光时而爆出白色雪花点，屏幕上方还有一排小蘑菇。 屏幕中的科塔尔佩戴骨头制作成的面罩，那是韩烬抽出自己两根肋骨亲手做成的，骨头打磨圆滑做成了人类齿骨下颌的模样，刚好只遮住他有伤疤的左脸。露出了一半脸后让人可以窥探想象到科塔尔有多俊秀性感，清冷禁欲的气质突显。 科塔尔只说了一句：“我会在满月之日去右城参与基因拍卖。”随后屏幕熄灭。 脸上的面具科塔尔很爱惜，又恼火韩烬自残的行为。 慵懒靠在门框上的韩烬吹了一声口哨，流氓感十足：“送礼物就要有点意义，不然还不如不送，你还要送给我你的基因呢，相比之下我的骨头不算什么。”字字扎心。 科塔尔将通讯设备的电源按灭，看向韩烬：“明天就要出发，今夜你想放纵一下吗？” 放纵？怎么放纵？ 韩烬深红色眼眸一亮，若有所指：“你挺贪婪好色啊。” “你想不想？” “想，去哪儿？”蛇本性淫，蛇类基因对韩烬有影响。他之前素了那么多年不代表是一张纯白纸，他还有双手。其实按理来说韩烬的重点发热期应该在春天，本能赶不上变化快，现在二人重逢就是干柴碰上了火和油。 科塔尔疑惑皱眉，问：“那种事还能去别的地方？”第一次在车上纯属意外，他至今都觉得不够重视。科塔尔确实是纯白纸，在没和韩烬纠缠之前他等同于：生人勿近，我只是个危险的蘑菇，并且觉得钓鱼更有意思。 现在体验到了美好，每天都想，只是碍于目前的麻烦。 “你少装啊，温泉，沙漠，还有上回的车上。”韩烬指着科塔尔，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沉浸在即将的切磋和又要开始出去追寻刺激的兴奋中。 科塔尔已经喉咙发干，声音低洌：“回房间。” “那你要快点来了，我怕…”韩烬故意拖长音，转而一笑：“我怕我心里那个人突然回来捉奸我们，情夫。” 科塔尔明知道对方说的是自己，可就是没理由升起一股闷气，直白生冷地回答：“我快不了，但被发现了我能打过他。” 有时候他们俩真挺会玩的。 公共屏幕通知完只有右城区域引起震惊和关注，脏乱差的街道上散布许多小屏幕，聚集在此处的改造者还是医师会内部都挺诧异科塔尔会明目张胆表明对衔尾蛇基因的兴趣。 第126章 只有一个人不惊讶，医师会内部最豪华的休息室内，野鹅绒床褥上躺了一个人，裴翡冷和一众实验员都毕恭毕敬站在旁边。 帷幔遮挡住，看不清里面人的容貌。韩烬的克隆体趴在地毯上，脖颈上牵引绳没入帷幔里，被里面的男人攥握控制住。 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裴翡冷用低微的语气小声说到：“老师您赶回来辛苦了，要不您好好休息，等一下再…？”他欲言又止。 “呵，休息？一想到你们这群低智猿把事情办成这样还有脸活着，我就头疼得睡不着。”声音与话内容不符，男人的声音温柔中透着优雅。牵引绳被拽动，拥有着韩烬少年时期面容的实验体痛苦呜咽了一声。 医师会院长从隐居地赶回来，虽然在视频会议中已经狠骂了他们，却也远不抵真人的威压让人恐惧。气氛让人窒息，即便院长没有明显的愤怒。 裴翡冷还在解释：“事出突然，老师，我，我尝试补救了，但就是，突然…” “裴翡冷我知道你是个白痴，不用解释那么多。事情砸了就是砸了，你毁坏了一个小型世界，不过换回的结果是永生实验体活着。” 裴翡冷闻言松了一口气，医师会高层实验员也敢呼吸了。 下一秒，他们的心又揪在了一起。 “但是你们的能力太差了，黑猩猩教两年都应该会算数了。一群垃圾，裴翡冷你就是一个垃圾桶，我把医师会交给你，你却像个垃圾桶包容这群垃圾。”一个响指响起，站在角落里身穿防护服的清理人员走上前。 “清理负责超速项目的小组。”一声令下后，身穿防护服两米高的人走上前拽住了试图逃跑的实验员，清理者拿出他们随身携带的神经毒气扣在了实验员口鼻上。 四人眼含泪水连一句求饶都没有说出口，三十秒钟就走向了死亡。清理人员拽着人类的腿一甩，将尸体扛在肩膀上，缓慢离开了这里。 门轻轻关闭，剩余的实验员们背后都被冷汗打透。 裴翡冷面如死灰，表现得极为惧怕。 一只漂亮骨节分明纤长的手伸出遮纱来，死人并不影响男人情绪。在院长眼里就和死了几只猴子一样，不痛不痒，他对着韩烬克隆体说：“上来。” 少年爬上软床，里面响起轻蔑笑声：“裴翡冷你克隆的很成功，确实和一期实验时一样顺眼。犯不上和你们生气，在培育库里选点受精卵，往医师会补充点人，我说的是人，裴翡冷别再当个垃圾桶了。” 裴翡冷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手指推了推鼻梁上往下滑的眼镜，趁机赶紧说：“老师，实验体001也要来基因拍卖会，咱们要不要对左城动手？” “需要我给你看一下脑子吗？基因拍卖一是实验，二是引起左城恐慌。现在他送上门了，警告你至少在他获得基因前不能动手，左城，呵，小小蚁穴。现在，都给我滚出去。”院长有条不紊命令道，他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 左城，可笑的乌托邦。等自己的计划话走向尾声，所有的猿猴会感激“神”的。 院长不关心外面的人是否还在，帷幔里一个高挑男人身穿暗蓝色绸缎睡衣，他享受旧时代奢侈的东西。中指佩戴着倒十字红宝石戒指的手抚摸上少年的脸蛋，拇指擦拭脸颊上的小痣。 院长在心里叹气，不够像某人，却又知道这是他样子的仿制品。 一旁窝在男人脚边的矮脚猫委屈地直叫：“喵…喵喵。” “我记得你曾经是人，现在想彻底做宠物？”男人的话阴森森，与他浅金色如光的长发形象极其不符。 “对不起主人，摸摸我好吗？” ◇ 第55章 蛇公主 夜里，22:58分，黑海豚监狱顶层，领导者科塔尔休息的地方。 “砰”地一声，一扇门被粗暴踹开，紧接着跑出来一名男人，他赤身裸体，满身热汗，腰侧还有深深的牙印，两条腿的腿根是青青紫紫的掐痕。 紧接着在后面响起另一个男人急躁的声音：“韩烬！回来，你没穿衣服，真的是最后一次。”科塔尔追了出去，操纵走廊里的蘑菇疯狂繁殖生长，巨型蘑菇挡住了落跑的男人去路。 韩烬粗喘使劲扒拽眼前涌挤过来的蘑菇，身躯在蘑菇丛里挤挣。头也不回骂道：“你，你他妈的说话就跟放屁一样，几个最后一次，靠…！你给我停下繁殖！”韩烬恢复力再强也抵不过体力消耗，他急喘着，双手从锤打蘑菇变成扶着。 些许白色液体从他大腿滑下，滴答在潮湿的地面上。 “相信我，和我回去。”科塔尔不紧不慢走过去，身上不着一缕，同样不可描述。他精壮的上半身皮肤被挠花了，黑色长发也乱糟糟，在韩烬面前他毫无保留地暴露左脸的伤疤。 “信你？你现在在我这儿一点可信度都没有了…啊！”韩烬被拦腰抱住，对方蛮横不容抗拒，硬生生给他拖回了房间。 “你妈的混账！” 片刻，韩烬挣扎地从门口爬出来伸出一截手臂：“谁，谁他妈来救救我…”很快就又被拽了进去。 “别怕我。” 开始都是快乐的，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闷骚的男人，他的忍耐程度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夸张。 漆黑的门洞那头仿佛有吃人的怪物，整走廊的蘑菇静谧的生长着，存在着。 一晚上的时间会让普通人体力透支，但实验体们是经过基因强化的，在体能有大幅度提升。即便有提升，韩烬也感觉是在一片欲海里溺水在被人工呼吸唤醒，再溺水，再施救，如此反复一整晚。第二天醒来，他浑身都酸疼，只不过自愈基因让身上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127章 “…我居然还活着…。”韩烬感叹，长出一口气艰难爬地起来。薄被掉落下去裸露出一片白花花皮肉，阳光透过窗户的蘑菇缝隙打在他身上，水滴入奶液中的柔美感。 房间里安静，空气中弥漫潮湿和情色未消散的味道。韩烬察觉到不对，打量一圈也没发现科塔尔的身影，扯嗓子喊：“科塔尔！人呢？！” 见无人回应，韩烬立马翻身下床。四处都没有科塔尔的痕迹，他骂着：“该死的，不是想拍屁股走人吧？”转念一想，真要这样不可能睡在他的卧室里啊。 韩烬不满至极，瞥见床边正红色置物蘑菇上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歪歪扭扭的字迹：宝宝，我去右城了，在此等我回来。 无论何时宝宝这个称呼都能给韩烬带来一种恶寒，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 原来科塔尔一开始就不打算让韩烬参与，因为医师会的目标还是韩烬，还有他的私心。靠，死蘑菇竟然玩的是这种把戏，把他折腾累了然后一个人走。 科塔尔是天一亮就偷偷出发了，如翁治问老大：“咱们怎么去？” 科塔尔回答：“越高调越好。” 于是重型防雷装甲车从左城出发了，相比一队的高调，二队则是由波尼娜带领低调跟随。 装甲车外面喷漆审美依旧很迷惑，深红色喷漆喷了一个蘑菇图案，由于艺术家如翁治绘画实力有限，看起来非常容易被和谐，像一根被浴血奋战的… 科塔尔抱臂半躺在副驾驶，两腿搭在前面挡风玻璃上，他身高腿长，军靴鞋底压在玻璃上。身上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防弹服，脸上是韩烬肋骨制成的面具，一言不发注视前方不断后退的道路。 他正在连接左城卧室里那些蘑菇的视觉神经，已经离出发六个小时了，韩烬该醒了。 外面太阳逐渐西下，荒凉的大地上洒落一层橘红的金。没有人类过度发展，地球上的植物开始复苏野蛮生长，去往右城的道路上两旁植物茂盛却也难以掩盖荒凉末世的氛围。 韩烬在屋子里翻出来身科塔尔的衣服套上，宽松的烟灰色衬衫胡乱扎在长裤里，袖子长就卷上，刚要出门就被一排伞杆上裂开眼睛的蘑菇挡住去路。 灰褐色蘑菇上人类的眼睛死盯着韩烬，灰色的眼瞳水汪汪。 不用想都知道科塔尔在监视自己，韩烬冲眼睛口吐芬芳：“你是不是有病？把我关在这里搞什么监禁，你丫的是不是脑子坏了，坏了就赶紧换一个，别顶着只会呼吸的球，给我让开，赶紧的！”他往前一步，蘑菇疯狂生长堵住了路，灰色人眼也扩大。这样的蘑菇之前有二三十个，棚顶，门框，到处都是，眼睛死盯着韩烬。 “你是不是有病！用不了一个月，你七天不回来我就成干尸了！”韩烬咆哮，真怀疑对方脑袋里装得是不是都是大粪，怎么想出来不过脑的计划。 韩烬对所有蘑菇一颗一个中指，骂骂咧咧：“操你们的爸爸！” 韩烬的愤怒在科塔尔意料之中，甚至于说比他预想的好很多，至少没砸房间。在科塔尔眼里韩烬嘴巴一张一合，犹如表演默剧，连愤怒跳脚都略显可爱。幸好孢子们没有听觉神经，不然就能听见韩烬接下来骂得有多脏。 欣赏韩烬的科塔尔嘴角不自觉上扬，因为他现在右边脸暴露出来，窥视后视镜的如翁治觉得毛骨悚然。 科塔尔通过视觉共享看见韩烬突然沉默，紧接着一个拳头迎着眼睛袭来，下意识往后躲扭头紧闭双眼。 “老大，你怎么了？”突然反常的举动引起如翁治紧张。 “没事。”视觉神经共享可痛感神经没有，他完全是被韩烬的举动吓得。 孢子挨揍了眼睛瞬间蓄满眼泪，随后萎靡闭上，其他孢子的眼睛也跟随休眠，视觉共享断开了。 “喂！我会饿死的，睡完给口饭吃啊！”韩烬慌乱，看出对方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关在这里，连忙抓住蘑菇伞杆摇晃，结果蘑菇喷发出更多孢子不断生长堵住走廊。 韩烬是彻底没办法离开这里，索性一脚踩烂这朵蘑菇，粘稠血液沾满了他的脚底，一朵死亡就会诞生出新蘑菇。 “真厉害，科塔尔你上辈子绝对是个干尸制造商。”韩烬无语了。 窗边突然一声喊叫：“…呃，韩，韩哥！吃饭了！”听起来是叫他。 韩烬连忙赶过去，窗户铁栏杆被卸了之后蘑菇们占据，只留下一道缝隙。下面头顶一颗苹果树苗的少年拎着袋子拽动从房间里垂下的线，六楼的高度对话需要喊很大声：“…韩哥，老大让我这两天给你送饭，你快拉上去吧。”少年把袋子拴在绳子上。 高塔上的“蛇公主”韩烬望着下面的人，心生一计：“叫什么韩哥，我是你老大的…” “嫂子！” “你滚！” 少年真的转身要离开，韩烬连忙：“等等再滚，回来，你能帮我把金何叫来吗！” 少年面露难色，左右为难之际头顶的苹果苗开始生长，快速地结出一颗红苹果，啪嗒落地。少年捡起来苹果，塞进韩烬没拉上去的袋子：“给你一个苹果，别让我去找别人行吗，老大不让我做别的事情。” 我要苹果干什么，韩烬一脸无语，左城的人脑回路怎么都挺清奇。 “我想让金何给我送来支烟，你不管我？等你们老大回来我说你压根没给我送过饭。” 第128章 少年情绪激动，恼怒使脸颊红彤彤像个苹果，头顶的苗更是旺盛：“你这人怎么说谎！” “略略略！就说！” “行！我给你找！等老大回来你不许乱说！”少年使劲跺脚离开，他真怕韩烬乱说，毕竟二人关系已经是人尽皆知。他不希望偶像科老大心目中自己有污点，毕竟这么重要的任务他要漂亮完成。 把老大爱人养的白白嫩嫩！不辱使命！ 孩子真好忽悠，韩烬嘴角坏笑把食物袋拉了上来，里面有饮用水，肉干，蒸熟的土豆被装在滑稽可爱的蘑菇餐盒里，可见用心。 末世中香料调味品很奢侈，所以大家吃的东西很简单，大多都只放一些盐。 再看一眼少年给的苹果，韩烬不太敢吃，能看出对方应该是苹果树基因的实验体，但是果实是在对方头顶长出来的，算不算他生命的一部呢？ 其他东西被吃了个干净，韩烬躺下了，只有苹果被放在了床头。 天蒙蒙黑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呼唤：“老大！” 金何在下面鬼鬼祟祟挥手，六层高度让他显得很小，但一头金毛很吸引人。 韩烬脸贴在窗缝，大声喊：“东西带来了吗！” “都拿来了！” 片刻，小蘑菇颤颤巍巍爬进窗户，一支烟还有打火机被带了进来，邀功似向韩烬扭动。 韩烬屈指弹了一下小蘑菇，没吝啬的嘉奖：“算你们俩长点脑子，还知道我要火。” “你任务完成了。”韩烬抓起扭动的小蘑菇往怀里一揣，穿上一身不合身的衣服蝴蝶刀插在后腰，准备工作就绪了。 大约几分钟后，火光在窗户蔓延，烧蘑菇会发出尖叫声，就像是火灾中被焚烧的人类发出似的。它们脱水萎缩，一个身影冲出火光重重地砸在地上。 韩烬咳出来一口血，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冲击力让他五脏六腑都出血，骨骼也断裂，口唇鼻淌出鲜血。疼痛钻心，但好歹是出来了，他瘫躺在地上凝望窗户。 一团火焰的窗户在黑夜里是格外耀眼，转眼间火又被重新生长出来的蘑菇压倒性熄灭，那又成了一扇只有一条缝隙的“牢房”。 “大哥！？”金何惊慌跑过来，他被变故吓傻了。在即将发动能力瞬间，脑袋被韩烬抽了一巴掌。 “乱叫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跑出来了是吗？”自愈基因修复很快，就是浑身都在疼。在韩烬早就习惯了，爬起来活动活动胳膊。 很好，骨折愈合了。 要是他没有这种能力，或许就只能被困在这里等科塔尔回来了。 “大哥你不是要抽烟吗？科塔尔不让你出来乱跑，大哥你这样…”金何越说越小说：“太危险了吧…。” “你跟他好跟我好？好啊，知道我困在这里不救我？”韩烬凌厉的视线扫过来，合着所有人都知道，就瞒着他自己。 金何立马心虚，恢复正常状态的他脸很青涩，金色的眼睛在夜里也很明亮，像金色的麦穗般，唯唯诺诺地回答：“和你好，但是他说是为了大哥你的安全。” ”那我现在安全了吗！？”韩烬擦掉鼻下的一抹血，蹑手蹑脚往仓库方向去。 金何摇头，跟了上去。 左城巡逻队很认真，韩烬左躲右闪避开了他们，抵达仓库开锁轻车熟路。那辆派拉蒙掠夺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韩烬亢奋地搓搓手。 金何大约猜出来他要做什么，又怕韩烬不高兴，压低声音略带哀求的语气说：“大哥你要干什么啊，真的很危险，我听他们说医师会对你虎视眈眈，而且在这里等他回来不好吗，大哥！” “嘘嘘嘘！“韩烬一把按住金何的嘴，无比认真地看着对方眼睛：“嘘，听话啊。我有必须去的理由，医师会说的那个基因就是我的基因，我一定要知道他们怎么获取的，我和科塔尔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他，他和我是实验体的时候就有感情，如果医师会想弄出来泛滥版的我，很有可能也要获得科塔尔的基因，因为他的基因是繁殖，到时候事情更麻烦。” 金何眨眼睛，嘴巴被捂发表不了言论，可理解不了大哥去又能解决什么。 “啧，看你无知的双眼就知道你理解不了，我去了才能知道发生什么，才能想办法应对。”韩烬松开对方的嘴，一头扎进车里，拆下来方向盘底下两根电线，尝试打火。 “那，那我和你一起去，我现在也能使用能力了。” 韩烬停下动作起身看向金何，欣慰笑了：“哎呦，长大了，爸爸很欣慰，行。”下一秒趁金何不备，钳住对方手抓过来就是一口。蛇牙扎入皮肤，释放了毒液。 车被打着火发动，大灯贼亮照开前方黑夜，韩烬摔上车门，摇下窗户对着靠在一旁墙角瘫软的金何说到：“大人的事情小孩少参与，下次我和科塔尔离婚你表现的坚决点跟我，我就带你走。” 金何只剩下眼睛能动，万万没想到大哥会这样，干着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来人啊！来人啊… 他要跑了！ 金何只能看越野车扬长而去。 车灯和引擎轰鸣引起巡逻队注意，有人高喊：“是治哥的车！有小偷！” 声音惊动人群，森淼等一众跑出来，还有那个苹果少年穿着绵羊睡衣睡眼朦胧揉着眼睛。 一辆越野车打着急弯从他们眼前漂移闪过，冲向大门。 第129章 森淼嘶喊：“巡逻队！” 在科塔尔孢子能力覆盖下，左城怎么会有小偷，他震惊不已。 “别紧张！是我，你们老大想玩囚禁，太少儿不宜了！我要千里会情夫哥去了，回见！”韩烬从摇下来车窗喊话，手伸出来挥了挥。 巡逻队副队长是南美狮实验体，两米半身高奔跑冲来：“森淼，还追吗？” “还追什么，他肯定是去找老大了…”森淼头疼，就一个任务他还没执行好，现在追出去要捕回来韩烬就是地狱级难度，难怪对方被称为没有七寸的蛇。 他手掌遮住眼睛不敢面对现实：“他怎么跑出去的啊，老大回来批斗我们是跑不了了，事已至此，每天到左城边境等着接应他们吧！” 苹果少年在一旁心惊胆战，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头顶的树苗在压力之下开始打蔫。 该不会是自己吧…我只是传一个话，不至于吧…？ 韩烬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越野车消失在夜色中。这辆车子承载太多甜蜜回忆，韩烬心情也好多了，随手打开车载音乐。 旧时代情啊爱啊的歌曲传出来，韩烬一拳砸灭了播放音响。 如翁治的品味真的太恶劣了… 高塔里关着的“蛇公主”现在逃出来了，等待爱人来解救不是“蛇”风格的故事，现在他要去毒倒那个骑士，用暴力手段占有一颗骑士的心。 大暴雨来临，就是末世也存在台风。两股台风势力碰撞，导致接近右城的时候狂风大作，暴雨不止。 弥漫着水雾，天空有闪电交加。 左城中名为“雇佣者”的酒吧走进来一个落汤鸡，浑身衣服都湿透了，他穿着不合身的宽松衣服，走到吧台很熟练的叫了一杯：“热红酒。” 男人高挑散发着危险气息，屈指敲击桌面的手修长漂亮。 酒吧里面暧昧粉色的舞台上一对姐妹花正在热舞，她们头顶是猫耳，在这种天气下穿着比基尼，晃动尾巴划过台下酒客的手臂。 世界上永远不缺乏雄性追求欲望的目光，他们贪婪的看着女人。有时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只不过在时间的长河里进化的更虚伪更克制本性。 酒吧内多数人都有基因改造，一部分会是普通人类外观，一部分则是拥有动物特征。问他们他们会把目光解释为欣赏猫娘。其实在现在的时代情况，女性格外珍贵，他们在龌龊的想着。 但没人敢在“雇佣者”酒吧内动手，更没胆子去轻薄这里的员工。在混乱的右城内只有一个原因，绝对的实力。 酒保端上来一杯热红酒时发现了落汤鸡身份，惊喜诧异：“韩烬？！” “小声点，耳朵都要震聋了。”韩烬掏掏耳朵，端起来热红酒一饮而尽。过低的气温差点让他又休眠，强撑着找到这里。 ◇ 第56章 蛇蛇help蛇蛇 酒保就是雇佣者”老板，他体型夸张，三米高的身材却和韩烬一样是柔韧的窄腰。嘴唇上是夸张唇钉，墨绿色头发还有花纹。 森蚺的基因在他身上很好的显露，因为无毒性，所以也只有这类蛇基因被医师会流出。弊端就是会使人类身材夸张巨大，毕竟在旧时代自然界一条成年森蚺可以长到3~5米。 …… 蛇类和蛇类是好朋友，他和韩烬很熟，关系也很好。极其热情地凑过去，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听说你拿下左城领导者了？！” 韩烬翻白眼，酒精让他身体暖很多了，空杯子往前一推：“想知道八卦啊，弄身干净的衣服给我。” “我的衣服能给你套起来，来吧，和我去后面，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不？我都想抓你了！”冉蚺使劲咬着牙说着，实际行动是推开吧台的暗门把韩烬带了进去。 暗门后是小型的房间，医疗设备、稀少药物、桌椅板凳一样不差，两名雇佣者在处理伤口。这是冉蚺为一些朋友提供的落脚点，他不但经营酒吧，还管理一只雇佣者队伍。队伍里的人大多数是购买基因后融合有问题的人，在右城被歧视又无法安稳生活，收钱接一些杀人运货这类的小活儿。 “那你来吧，我愿意为你献出我的肉体！来吧！”韩烬满脸舍身取义，顺便抬手和处理伤的两人打招呼：“嗨，怎么又受伤了？” “韩烬？！”他们挺意外，自从上个秋天见过后他们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冉蚺翻出套衣服扔给韩烬，拿起桌子上啤酒一饮而尽，玻璃瓶在他手中很迷你，容量对他也只是一口，他竖瞳不怀好意看向韩烬：“呵，既然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你当男宠吧。” 韩烬脱下来湿漉漉的衣服，不屑：“你装坏人真不像。” “不像吗？！”冉蚺大惊失色，一摔酒瓶双手拍拍自己的脸：“不像吗？” 处理完伤的两人摇头，走出去前拍了拍他肩膀：“老板你演的特傻。”冲韩烬摆手：“走了，我们还有活儿，下次叙旧，不过你也小心点吧，现在这座城里想要你的太多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韩烬现在是出名的“胖猪。” 只剩两人后，在昏暗摇晃的灯光下，韩烬的皮肤像剥了皮的鸡蛋，浑白过分，他腰窝深陷却又不缺乏韧性的力量。侧面的肌肉线条流畅，蛇类的特质很好的体现出来。换上干爽的衣服依旧是宽肥松垮，黑色的工字背心在韩烬身上更有洒脱的味道，虽然衣服上还破了五六个洞。 第130章 他弄开一瓶冰啤酒，像大爷一样落坐在刚才的桌边，两条腿搭在桌面上。 冉蚺见对方完全没有开口的意图，于是主动问及对方的目的：“我可看左城领导者深情告白了，你不在那边享福来这里干什么？”他在在暗间需要弯腰低头才能不撞到屋顶，索性也坐在桌边，但看起来很违和拘谨。 秉持免费的冰啤酒等于挣钱原则的韩烬先闷完一瓶，随手将玻璃瓶往旁一放，蛇类的竖瞳浮现，不怀好意地打量冉蚺。 “你别不说话啊！别这样看着我，有事你就说…”冉蚺坐立不安，他和韩烬认识多年，太知道对方的性格，已经感觉到危机感了。 韩烬还是笑而不语。 “喂！你说，能做到的我都帮你，谁让我欠你一条命！”冉蚺破罐子破摔，脸上愤恨。 韩烬对这位朋友也非常了解，对方就像森蚺一样，看似巨型凶猛的蛇类，实则相比于毒蛇品种温柔多了。 “我要…”韩烬卖关子拉长音，欣赏对方焦虑等待的表情，下一秒说到：“潜入医师会，你帮我，说定了。”韩烬拿起又一瓶啤酒瞬间被冉蚺按住动作。 “你把我当什么了！” “工具人。”韩烬还嫌不够直白补充：“万能工具人。” 冉蚺幽绿色瞳孔同样眼仁竖成针状，惊慌又激动紧抓着韩烬手不放开：“进去那地方有多难你知道吗？每小时都有小队巡逻！他们的基因能力各有不同，我…” “啧，你弄疼我了，小心我告诉左城那位。”韩烬威胁完笑了一下，强硬地抽回手甩了两下。森蚺猎杀食物就是靠缠绕绞杀，可想而知继承这种动物基因的冉蚺力气有多大。 冉蚺悻悻地收回手重新拘谨坐了下来，想起前两天公共屏幕的通知：“他们要搞基因拍卖，那个时候你可以溜进去。” 韩烬从后腰拿出蝴蝶刀，轻松撬开啤酒盖，酒递给冉蚺，漫不经心地说着：“不行，我要提前潜入。我知道你有本事帮我，别装啦，你又不是继承了塑料袋基因。” 韩烬对冉蚺有救命之恩，对方越是不提，冉蚺越是能感觉到亏欠，再加上要求，他可以肯定韩酒就是想让他看在之前的份上帮帮自己，哪怕是还恩。 冉蚺犹豫，他在右城混乱中混得一分平静，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是否要就此打破。 韩烬举起啤酒示意，说： “蛇蛇help蛇蛇，我潜入后顺便帮你报复一下。” 半晌，冉蚺低着头没有碰酒瓶也没有看韩烬，语气淡漠地说：“我会帮你，是因为我购买基因融合失败快爆体而亡时你救了我，你惹不起医师会，我不需要你报复他们。我也不问你要做的目的是什么，我只帮助你潜入医师会。然后我们就两清了，在右城活着就是幸事，你记着，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在右城难得可贵。恩报完，他只求不牵扯自己就好，也暗示了韩烬以后两清了。 在末世下人自私是天性，冉蚺断了韩烬以后再用恩情绑架自己的路。 韩烬也是第一次开口求他帮忙，也是考虑到对方不会拒绝，也明白这样的要求对方只会满足一次，但心里就是不好受，他嘴毒的毛病又犯了，提到：“你可不像刚从鬼门关回来一心一意报复医师会的时候了，你可说要把他们的脑袋都拧下来，几年不见怎么善良了？” “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有多少基因融合失败的，有人动摇了医师会处境吗？就算是你找到了一条大腿，能动摇吗？” “左城那位，他的能力够特殊了吧，也只能做到和医师会分两地互不干涉，谁知道有一天他们会搞出什么基因？你知道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沉默忍受换不来尊重。”韩烬眼底仿佛有一缕火焰要点燃。 夜不会永远黑暗，太阳总会不顾一切地升起来照耀着向往它的人。 在最开始时基因改造技术被视为在荒唐世界保护自己最好的手段，异能让人们趋之若鹜，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成功，越强悍的基因越危险。 身体不耐受爆体死亡都是幸福的，更痛苦的是变异，不会有人希望不人不鬼的活下去，忍受浑身的皮肤溃烂过完余生，更或者是畸形… 冉蚺下意识瞥向角落里墙壁上落了灰的小相框，照片里的少年虽然瘦弱但笑容灿烂。 “人有时候只是想活着。”冉蚺说要这一句转身离开，再回来手中多了一套防护服，虽然旧但是设备齐全，上面医师会红十字标志明显。 防护服扔在了韩烬脚边，冉蚺庞大的身躯居高临下俯视韩烬：“有人在我这儿赌博输了抵债的，肯定能过混进去，之后的事不是我不能管的，也管不了。” “怎么混进去啊？别这么不情不愿，想想咱们甜蜜的时候。” “我们什么时候甜蜜了！”冉蚺脸涨红，听过左城科塔尔的事迹，他现在可不想和韩烬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他叹了一口气，说到：“后半夜巡逻比较松散，你可以穿衣服混进去。” “男人啊，真无情啊，没有一个好东西。给我点装备做分手费吧，不然我就要告诉我现任了。”韩烬满嘴没有一句正经话，深红色的蛇眸调侃看冉蚺。 “我们压根没在一起过！过冬取暖罢了。”他这么说完更让人误会。 暴雨来临，冲刷着残破的土地。雨越来越大，夜就像个吃人的黑洞，将雨中昏暗霓虹闪烁的右城含在嘴里。 第131章 在深夜2.18分，科塔尔的装甲车光明正大进去了右城，车在医师会斜对角停下。围墙上宣传基因改造的海报被雨水浸湿，红色的字体掉色淌下一道道红色的雨水，雨水中街道暗处肮脏的老鼠和流浪者鬼魅般窥探这辆漆黑防雷的重型装甲车。 雨夜还能看见月亮是很奇特的场景，无尽连绵的暴雨蔓起烟雾，科塔尔透过玻璃看到在凄白的月光下仿佛那雾气刺骨寒冷。下意识想到韩烬，如果他在这里会冷到休眠吧。 蛇类的身体很冰冷，也很柔软。他觉得有些过于柔软了，连过分的姿势对韩烬来说都不成问题。 月圆之夜还没有到来，他们没必要提前进入医师会。 如翁治掏出来一截风干香肠啃着，心里非常多疑问，眼睛时不时偷瞄科塔尔。气氛安静的可以听见他咀嚼声，他实在忍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小心提问着：“老大，不带韩烬来你不怕他偷跑出来吗？” “跑不出来。”科塔尔已经感知到孢子被破坏，时间很短不足以让韩烬跑出来，他对自己能力很自信。 “我真想不出来你是怎么把他留在左城的，按照他的性格早就应该炸了。”如翁治伸手打开驾驶座与副驾中间连接后面的窗户，里面是被绑着的柴阆和杜宾兄弟，他问：“你们要不要吃香肠？” 犬科是拒绝不了这种食物的，杜宾实验体的弟弟柏林立马伸手：“要，我哥也吃，医生说不饿，都给我们吧。”柴阆被绑着双手堵着嘴面无表情冷冷看向那边。 柴阆可真能“说”不饿，他也是“意愿”回右城的。 香肠塞了很多肉，吃起来美味。左城出品，纵享香肠。 两兄弟安静吃香肠，只等的月圆。 科塔尔侧目看向如翁治，淡淡地一句：“他累了就跟不过来了。对了，韩烬那种房车帮我弄一辆，钱我不在意，要一摸一样的。” 这是如翁治第二次看见科老大模样，虽然只有右边半张脸依旧很惊艳。一道月光划过科塔尔的下颌线，能看见一半淡色薄唇，十分禁欲严肃的混血脸，仿佛旧时代的北欧人种。 如翁治差点被香肠噎死，剧烈咳嗽数下才缓过来劲儿，情绪激动：“你要买给韩烬？！”他说的语气听起来像极了怨妇。 “嗯。” “不好搞啊。” “想办法。” 那辆车因为越野的强悍和房车的性能在现在这种世道天价也属于正常，在雪乡被冰原狼那么折腾也只是框架凹陷，要不是走得急，那辆车还是可以使用的。aga再弄出来一个也够费劲，当初韩烬偷走之后他就没有再弄过这种车。 如翁治心里酸极了，他也想要房车，也想要人对他这么豪气，他一只眼在夜里呈现淡金色，此刻幽怨极了。 科塔尔只说了一句：“你要是和波尼娜在一起了，我也给你买东西。” “什么在一起！？老大你说什么！”小夜鹭脸瞬间爆红，没了幽怨，左右张望生怕外面波尼娜那辆越野车跟了上来，心虚地争辩：“乱说啥啊，我，我们兄弟，纯兄弟。” “韩烬说的。他说你暗恋波尼娜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真的你就果断点。”科塔尔还是淡漠的模样，但可以看出他在走向正常人的生活。以往的他绝不会调侃如翁治，不会关心他们的情感生活。 科老大的变化让如翁治感到诧异，被戳中了小秘密的如翁治耳根子都通红，衣服底下的背部上覆盖在皮肤的羽毛炸起来。 最后也只是支支吾吾苍白说了一句：“老大你少和韩烬玩吧。” 科塔尔毫不留情地指出：“我们在一起了，你说的事你觉得现实吗？” 如翁治顿时一口气被憋在嗓子里，觉得科老大真的被韩烬带坏了，恼羞成怒脱口而出：“韩烬就是把老大你当替身！” “你说什么？”科塔尔反应激烈语气立刻凶狠起来，起身整个人笼罩在驾驶座压着对方，强势地审视如翁治，生怕刚才自己听错了，又一字一顿重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如翁治意识到有些话不该见光的，他这张嘴真的管不住八卦，他侧身往下缩，戴着眼罩他的只有一只眼睛眨巴眨满是惊慌：“就，就之前去沙漠前我们出去喝酒，他，他说老大你和他心里的人像…，应该不是替身吧。”越说声音越小。 后面的三人没发出一点声音，柏林竖着杜宾犬的立耳生怕漏听细节。 ◇ 第57章 雾雨 科塔尔在感情事情上难得反应快，瞬间明白韩烬话里说的是少年时期自己。 但他却故意冷着脸，眼神闪露戾气。月光投在他左脸白骨狰狞的面罩上，他和如翁治说：“那你替我弄明白他心里的人是谁。” “老大…你要做什么？” “在他面前证明韩烬是我的。”他嘴里说出这种话真的很瘆人，尤其是防弹背心的肩带上冒出一朵蘑菇，证明了此刻的情绪有波动。 “那，我觉得韩烬挺认真对你的，就，就…就算替身…”如翁治说不下去了，因为科塔尔的表情要吃人。 “他眼里只有我就好了。”科塔尔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狂热。 如翁治知道老大不是话多会表达的人，突然间的情绪外漏已经很反常，他相信如果韩烬真的和“前任”跑了科塔尔会疯，那些孢子蘑菇会爆炸式毁灭一切。 自己的嘴完全就是惹事的源头，如翁治脸露难色点头接下来困难任务。 第132章 外面雨没有停的架势，科塔尔靠回座椅，越来越像一个“人”的他感觉到开玩笑的乐趣，怪不得韩烬总是没正经，逗人是挺有意思。 说如翁治是小傻鸟，果然没错。 右城最高最大的建筑物里亮起红灯，在旧时代闪烁的灯光意味着24小时开门救助人类，现在则是警告，警告基因改造者和实验体这里是医师会。 整点，医师会准时换班巡逻。全车里只有科塔尔还没有休息，他在守夜。透过车玻璃看见一排黑色防护服的人影走过医师会的铁门，由于雨水连绵又是黑夜，人影十分模糊。 科塔尔只感觉最后一人的身影有些像韩烬，那腰又窄又…他找不出形容词，总之很柔韧的感觉。 错觉罢了，韩烬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吧。左城卧室里的孢子有一段时间没有反馈了，看来对方是放弃折腾了。 韩烬说他是痴汉真的是有依据的，科塔尔在此刻连接上了孢子们的视觉神经，只为了偷窥蛇的睡颜。 屋子里静悄悄，灰色的被子凌乱扔在床上，仿佛对方刚起床没多久。 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韩烬的身影，科塔尔又连接上了走廊里的蘑菇，走廊里静谧没有一丝风吹草动。 人呢？ 人呢？ 人已经进入了医师会建筑中，韩烬穿的这套防护服都要难受死了，沉重又不合身，雨水打在身上加重了负担，尤其是他因为蛇类的基因无法产生热度，对于雨天韩烬是非常暴躁。 与此同时巡逻队最末尾的队员脖颈处的防护服漏了两个牙孔，全身麻痹靠在垃圾箱旁只能眼睁睁看着铁门闭合。 进入内部后韩烬心里没底，跟随队伍进入了建筑物内部，迎面的消毒水味道冲击进防护服里，味道非常浓郁。里面是悠长的走廊，与旧时代的医院别无二致，和韩烬当初的实验室不同极了，这里透露着阴森诡秘。 队长领头往医师会内部走，而且终于开口说话了，竟然是沙哑的女人声音：“23个小时后下一班岗，最近工作都认真点，裴主任顶着上面的压力很难做，不想死就夹着尾巴。”她拽下来防护面罩，一头橘黄色头发泻下，她的动物特征化很明显，转过身来的时候吓了韩烬一条，女人整张脸还有狐狸的白绒毛，尖嘴和兽牙也没掩盖她的美貌。 抵达四通八达的圆厅女人一声令下：“解散。”队伍里的人瞬间放松下来，三三两两拽下来头罩，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拥有动物特征。 他们解散就可以自行活动，可以去吃夜宵或者休息。医师会对待这些实验体更像对待底层员工，还是给予一些人权尊重。 韩烬迟迟没有动作，对医师会内部不熟悉的他只能透过护目镜四处观察，瞥见了墙壁上的楼层结构图正想不动声色过去偷看，突然一个手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喂，去哪儿啊？不是说我们去快乐一下吗？”大手的主人还在揉搓韩烬的屁股。 韩烬扭过脸看见的是一名蜥蜴舌头的男人，除了舌头他拥有普通人类外观，基因对他的特征影响很小。 韩烬忍受着不悦，碍于身份不能暴露只是不动声色避开性骚扰的手，引起了对方不满：“是你昨天想我求爱的，现在又拒绝我？！” 什么玩意儿？韩烬感觉到无语。 毒倒人的时候还能挑中有这样故事的… 男人吐出来蓝色的信子，烦躁焦急，其实他钟意对方很久了。深麦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有些急迫伸手去拽韩烬，语气阴沉：“你是在逗我吗？！”他竟然伸手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块鹌鹑蛋大的红色宝石，态度强硬：“我昨天说考虑一下，现在我考虑好了，我想和你睡觉，敢说逗我试试，我把你的脑袋咬碎。” 韩烬赶紧伸手一把把人嘴捂住，对方再大声点所有人都注意过来了，顺便顺手把宝石揣兜里。 寸头青年很容易脸红，虽然表情阴沉沉但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韩烬比划示意到一旁，男人伸手一把搂住韩烬的窄腰往怀里一拉，语气有些结巴：“跟我去我的休息舱，你，你…”他一紧张结巴蓝色的信子吐的更快，吞咽唾液局促地说到：“你腰真细。。” ok，ok，赶紧走吧，韩烬连续比划ok。 男人手掌摩挲韩烬的腰，他们差不多高，但是他比韩烬壮得多，他还在嘟囔说着：“没想到你腰还挺软，你累得不想说话？” 韩烬浑身肌肉僵硬，胡乱地点头，心里骂得非常脏，等会就让对方的小幻想破灭。 医师会工作的实验体休息地方就位于一楼，像病房似的对立门，科技感的白色胶囊型舱体和韩烬当初的培育舱很像，有所不同的是没有观察的大玻璃窗，比较有私密性。 男人很激动，扫了指纹打开了他的休息舱，里面的灯瞬间亮起，干净整洁的房间映入眼中。 “随便坐，你昨天说的挺直白了，但是我想和你说明白，我是蜥蜴科实验体，那里是一对半，猫科的你会不会是负担？”男人进入休息舱后表情还伪装淡定，手不知所措却也没放开韩烬结实的窄腰。 一对半？超出了韩烬认真，蛇还有两根呢，为什么当初他的实验员没把这部分基因给他？！ 给了他的话是不是还能压倒一下科塔尔。 睡着的裴翡冷在床上柔软的被子里打了喷嚏，揉了揉他蓬松微卷的头发睡得很安稳。 第133章 “你别害怕不说话，如果接受不了就慢慢来，躺下来聊天也行。”看得出男人很殷切的妥协，他上前一步压向韩烬，比其他有攻击性的实验体对方的眼神多了一份清澈。 韩烬后退半步，伸手拽下来面罩防护，黑色短发贴在脸上，他一坏笑左边脸颊酒窝就出现：“真感人啊，我都快被你打动了。” “你是谁？！”男人被陌生人震惊到，警惕防备状态还没来得及攻击就被韩烬一口咬住手臂注入了蛇毒。 麻痹神经的毒素放到一个成年男人很容易，仅一秒钟对方轰然摔在地上，只能瞪着眼睛看韩烬。 “一个有故事的男人。”韩烬敷衍回答到，蛇毒计量控制很好，对方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医师会怎么会混进一个陌生人，对方的目的绝对是冲着新基因而来，蜥蜴男更担心“消失的朋友”已出了意外，对韩烬极度愤恨，瞪着眼要将他撕碎。 蜥蜴男表情痛苦尝试挣动，发现无济于事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韩烬拽过来一旁旋转圆椅不客气坐下，扫了一眼不算太大的房间，随手拎起旁边桌子上的书，猫耳裸男的擦边杂志裸露程度让韩烬都有点害羞，又看到角落里的逗猫棒，连连点头：“你真下流啊。” 见对方还是像一滩死肉瘫在地上，韩烬伸腿踢了对方一脚：“别装死，我没用那么多剂量的蛇毒。”他长腿抬起连续踢了几脚，对方才睁眼怨恨怒视。 “你先耍流氓摸我邀请我过来还有理了？”韩烬轻笑调侃，整个人显得放松随性，双腿一蹬椅子在地上滑行拿到了角落里的逗猫棒，故意在人眼前晃悠鸟类羽毛的小玩具：“不好意思啊，打断了你们的情趣之夜。其实我也有男朋友，左城的科塔尔，你知道他吗？” 蜥蜴男皱眉瞪大了眼睛，目光里是不可置信。 谁会不知道他，前几日公开频道高调通知的主角竟然是眼前的人？ 韩烬承认自己有炫耀的成分在，手中不断晃悠逗猫棒，在逗弄蜥蜴男：“你说他要知道你摸我屁股搂我腰会怎么样？我还没看见过他吃醋，要不你帮帮我？” 蜥蜴男更加恨韩烬的卑鄙。 “别把我当坏人，你的小猫咪和你一样只是被我放倒了，等我办完事儿你们小情侣就能再续前缘了。不过你非要选择我的话就和科塔尔争吧，我个人是喜欢这种抢手的感觉。 蜥蜴男翻了白眼，也放心了点，他艰难地发出声音：“凭…什…么，帮你？”每说一个字他就淌出来一些口水，这是毒液麻痹神经造成的不可控。 “凭…我…现在就要往你身体里注射新的毒液，没有解药就等着暴毙死亡吧。”韩烬学着对方说话，笑容灿烂，但在蜥蜴男眼里只有赤裸裸的威胁。 蜥蜴男憋火烦躁，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脸颊贴着地上，口水黏糊糊沾了满脸，阴狠地剜瞪韩烬：“你…要做…什么。”他说话很吃力，完全忽视了眼前的逗猫棒。 “带我去看你们新基因的来源，你就不觉得这里有人和我很像吗？” 蜥蜴男这才意识到对方的模样有些眼熟，应该说非常眼熟。就是裴翡冷前几日弄出来的新实验体，他天天带在身边，眼前的陌生人就是那个少年的长大版。 蜥蜴男更加不确定对方的目的，他警惕韩烬，在合作和拒不合作之间抉择。 流浪多年的韩烬很懂人性，敏锐察觉到了对方的小心思在转变。直接拎起来对方胳膊，蛇牙弹出又是一口，对方结实的小手臂上两个小孔冒着血珠。 蛇毒加量让蜥蜴男心脏猛烈跳动，逼真的濒死感让他畏惧，浑身的肌肉开始抽搐，大量口水在分泌。 基因改造的能力都是不可测的，除非是能力完全暴露，不然拥有任何能力都是可能的。看着韩烬的五官逐渐变得模糊，血液躁动宛如在烈火上燃烧，他信了那些话。 蛇毒剂量依旧不多，这都是韩烬忽人的小手段。他把手中的逗猫棒往人脸上一扔，脸上表情与科塔尔冷漠的模样相似七分：“同意吧。”是通知而不是征求意见。 墙壁上滑稽可笑的猫咪撅屁股时钟里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它摇晃着机械猫尾巴。 蜥蜴男半张着嘴口水汇集在地上小摊，身体抽搐的幅度变小，他艰难地点下头。 比起活命，医师会算个什么东西。 韩烬在屋里乱翻，找出了点肉干当着蜥蜴男的面全部吃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天开始蒙蒙亮却因为暴雨的原因泛着一层雾气，透过休息舱窄小逼仄的窗户只能看到灰蒙泛青蓝，融化的天搅拌在水里似。 蜥蜴男恢复了行动能力，第一件事就是暴冲起袭击韩烬。蜥蜴的手臂力量很强悍，一下子掐住了韩烬脖颈，韩烬喉咙发出咯吱声。 昏昏欲睡的韩烬没有防备，喉咙腥舔紧接着摔躺在地上被蜥蜴男压住。 “你找死。”蜥蜴男尖牙呲出，手臂青筋隆起，只要再施一点气力韩烬的脖颈就会被掐断。 一柄蝴蝶刀闪着寒光划破蜥蜴男的脸，即便呼吸困难脸颊涨红，韩烬眼神没有畏惧淡漠看着身上的男人，为威慑对方反攥刀刃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动作让人猝不及防行云流水，一道血从他的脸颊淌出，淹没了左边脸颊的小痣。 伤口以肉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快速愈合，韩烬也沦落到说话困难，但与其相反，深红的眼中是强势镇定：“是…你，找死…。” 第134章 强大的愈合力让蜥蜴男望而生畏，有可能根本杀不死对方，他僵硬的手缓缓松开。 一股新鲜空气钻入韩烬的身体，趁对方愣神膝盖猛地顶上对方胯间，蜥蜴男痛苦蜷缩在地上。 一对半太多了，拥有越多，目标越大。 韩烬揉了揉脖颈，爬起来后拇指擦掉脸颊上未干的血，柔软淡红舌尖舔掉指头上自己的血，居高临下对蜥蜴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弄死我自己，你居然傻兮兮尝试。你们医师会最新的基因就是以我作为蓝本，他们叫这玩意儿永生，你觉得你可以杀死我这个实验体吗？” 蜥蜴男冷汗淋漓地抬起头，某位置受到重创后是剧痛，他只好两条腿紧紧夹住，说话的声音都夹杂颤音：“我他妈的也想活，帮你的下场绝对是死路一条！” “不帮我也是死路一条。”韩烬露出尖锐蛇牙，脚踩在蜥蜴男肩膀上，威逼之后就是利诱：“只要你带路，被发现你可以立刻和我分道扬镳背叛我，如何？” … 看似是选择题，其实只有一个答案。 “成交…我想知道他真的只是被你放倒了吗？” “真的，我发誓他很安全，这件事骗你天打雷劈。”韩烬叹气感慨：“你真是痴情种啊。”外面适当的闪烁无声雷电，大雨倾盆。 另一边。 韩烬跑了这个想法在科塔尔脑子里炸开，虽然在蘑菇们的包围下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发生在韩烬身上似乎就不奇怪了。 车内无线电突然响起，电流声呲呲响，森淼失真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老大，韩烬跑了，估计是去右城找你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无线电通讯器却让车内所有人听了个真亮。 “什么时候的事？”科塔尔冷静下来询问，佩戴半张面具的脸波澜不惊，脖颈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了他紧张与恼火的情绪。 “…昨天。” 昨天的事现在才说，森淼也是没有办法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森淼解决不了问题。科塔尔捏着通讯器说：“知道了，管理好左城，他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没，韩烬应该是跳窗户跑出去的。” 科塔尔心脏一紧，跳楼出去，这家伙真不要命，韩烬每次都自残的行为让他恼火，蘑菇从科塔尔脖颈凸起的血管钻出。 他知道韩烬有多难管，所以怪不得看守他的人。硬要追责自己也有责任，他才是韩烬的负责人，他们的亲密关系应该由自己负责承担一切。 “老大，你冷静点…”如翁治惊醒就看到科塔尔身上冒出蘑菇，瞬间没了睡意。 “你能力暴走我们都要在这里陪葬，我还年轻不想死。”说话的竟然是柴阆，他笑眯眯拽下来身上整齐断裂的绳子，脑袋凑到驾驶座中间窗门：“蛇都是狡猾的。” “你是怎么挣脱开绳子的？！”如翁治震惊。 柴阆幽幽地伸出手，指头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片闪着寒光。 柴阆有几分幸灾乐祸：“现在要直接进去吗？” 科塔尔：“你有办法让我们所有人进去？” “你的孢子能力直接繁殖把医师会侵占了，吞噬他们，还用得着费劲？”柴阆想想就兴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虚伪笑着。 科塔尔瞥了对方一眼：“其他人呢，无辜的实验体呢，他们没选择诞生的权利，活下去也不配吗？我们这车上都是实验体，你和我们，命和命有所不同吗？” “太仁慈了吧，目的达成可以降低多少风险，永生基因泛滥的后果糟到无法想象，如果你担心你的小男友就完全没那个必要，他的基因会保护他，你可以放心用能力来” 就如当初科塔尔能力暴走，同期的实验体全部被蘑菇吞噬，只有假死状态的韩烬存活，但这也导致了他们这多年互相以为对方死了。 想到这里科塔尔的情绪更差，对方无疑是在伤口撒盐。蘑菇在车顶冒出，一颗饱满结实的蘑菇重重撞在柴阆脸上，duang地一声。 “嘶…” “闭嘴休息。”科塔尔闭上眼睛，争辩也改变不了对方固执的观点。他想起刚才那个模糊看起来像韩烬的身影，有可能就是韩烬。 柴阆身后两双漆黑泛黄的眼睛恶狠狠盯着他，柏林拽住柴阆的胳膊，幽幽地说到：“医生，你该休息了。” 他哥哥罗马说不出话但喉咙发出野兽的低鸣，更具有威慑力拽了柴阆另一条胳膊，兄弟二人把医生拽回了后面。 “想起来了，双胞胎杜宾犬是实验体有一个发声基因有问题，另一个多动眼疾，原本要销毁结果被劫走的就是你们吧。” 双胞胎兄弟抓着柴阆的胳膊突然用力，罗马凶悍地死看着他。 柴阆优雅从容地挣开，在后面和两人说：“回医师会实验室或物可以搞到修复你们基因的东西，友善点。” 柴阆的能力毋庸置疑，只是观点被扭曲同化太久，一时间难以让人理解。 雨越下越大，雷鸣不止，整座天像泄洪了般倾倒大水，外面的雨量已经沫过人的脚踝。 ◇ 第58章 神父 距离满月还有14小时23分，科塔尔闭目养神心绪很乱，他相信韩烬能保护好自己，只是担心对方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韩烬刚驯服蜥蜴男，蜥蜴男又恨又憋屈让对方带上面罩跟自己走。走出休息舱，外面人多了起来，多数是正常的原人类员工匆忙往二楼餐厅赶，自从院长回来后，他们进入到一种紧急状态。 第135章 韩烬跟在蜥蜴男身后，对方没有带他往上走，反倒是进入到只能向下的电梯中，屏幕上红色刺眼的数字跳动，他们在负二层停下。 电梯缓慢打开，一条幽暗寂静的长廊映入眼中，每间房间的形状和韩烬曾经的培育舱如出一辙。 蜥蜴男压低声对身旁的韩烬说：“所有的实验体都在这里了，上面一层也是，找到以后立刻给我解药。” 韩烬对这里感到新奇，直觉告诉他刚才的电梯绝对还可以往下，为什么只带他来到负二层，他怀疑蜥蜴男有所隐瞒，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出来。”蜥蜴男严肃：“这里有实验员和巡逻的。” 韩烬一动不动：“我不，电梯还能往下吧。” “往下没有东西，我也没权限，出来！” 韩烬看了一眼电梯上的按键，需要刷指纹识别才能继续使用，于是走出电梯。电梯缓慢合上，然后上升，数字面板恢复到1层。 韩烬刚跟着蜥蜴男走两步，蛇类危险预警雷达开始警报，身后发冷，转头瞬间撞上一张神情庄严肃穆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男人和韩烬距离很近，压迫感极强。身上的神父袍神圣，他用异色一蓝一紫的眼瞳审视戴着面罩的韩烬：“你味道很特别，接受过洗礼吗？” 洗礼？韩烬听不懂，洗澡倒是前天刚洗过。他现在不能出声，往后退了半步让蜥蜴男顶上。 在韩烬感知里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感和起初的科塔尔不相上下。 “神父，我们是常规检查安全。”蜥蜴男从兜里掏出工牌证明，好在韩烬威胁的是一个有权限进入这里的员工。 “主自会让这里安全。”神父的眼睛盯在韩烬身上，给韩烬一种暴露身份的错觉，只听见神父以西结说：“他为什么不说话？” 蜥蜴男后背都是冷汗，走廊里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正当蜥蜴男找理由的时候，韩烬突然比划指了指嗓子，摇头，示意喉咙发不出声音。 “他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了，还没康复。”蜥蜴男立马找到合适的借口。 “可怜，神会治愈你的，愿尘世没有病痛。”神父惋惜怜爱地看向韩烬，伸手抚摸上对方的面罩。 有病吧？我用得着神治愈？韩烬自诽，厌恶对方的触碰侧过头躲避开。 “为何拒绝神的指引？” 蜥蜴男赶紧插话：“神父，我们检查工作还没完成，要是…” “所有的培育舱都在正常运转，我看过了。” 天知道今天对方抽什么疯，蜥蜴男紧张到胃疼，怎么最近倒霉找上门了。 神父在医师会是特殊人员，权限仅次于裴翡冷，平时在医师会内部行动自如，他也会做一些日常检查。今天的他们非常倒霉，赶上了神父心血来潮。 “那，那我们就先离开吧。”蜥蜴男冲韩烬使眼色。 韩烬也明白不易发生正面冲突，跟随离开时突然被神父伸手挡住去路：“既然嗓子受伤了，那么跟我去接受洗礼治疗吧。” 韩烬摇头，比划手语：不用了。 “你不信神吗？”神父皱眉，另一手攥紧了旧时代的神学书籍，黑色的神父袍此刻让以西结更像是索要韩烬灵魂的恶魔。 蜥蜴男也无法帮助韩烬了，因为神父说的洗礼确实有助于治疗，但对方使用的次数少之又少，只会让信徒使用。 问题是谁愿意当邪教信徒，目前为止以西结的信徒=0。 骑虎难下，韩烬气得牙痒痒，出门就遇见神经病，还不能动手打傻子。只能僵硬地点点头，被迫同意了。 韩烬被神父带走，临走之前面罩下防护镜片下红色蛇眸恶狠狠瞪了蜥蜴男一眼，趁神父不注意手指狠狠指了指对方，示意对方给自己等着。 好不容易下到负二层，韩烬又被带回到电梯。结果神父用指纹印证权限，电梯晃悠了一下，竟然缓缓向下运行。 数字停留在负五层，医师会的地下远比韩烬想象的要深。电梯门打开，竟然是一座教堂内部的建筑，神圣的教堂里却是倒十字，彩色的玻璃上圣母在泣血，而她的前方就像是祭坛一样的水池。 玻璃外是暗红色的光，投射进来诡异万分。 神父在胸前逆画十字，对韩烬说到：”你身上的味道很新，要信仰我的神吗，这样你的疾病痛苦都会痊愈。”他的说辞像极了神棍。 “脱下那些不重要的身外物沐浴在圣水之中，你会好的。”神父迫切的希望对方可以成为自己的教徒，他在极力推销“神迹”。 脱光？韩烬头一次感觉到被耍流氓。浑身僵硬站在原地，偷瞄一下水池里的水。看起来澄清无比很正常，可不敢相信真的正常。 如果脱下来面罩露出脸来，韩烬绝对会露馅，不单单是因为自己不是医师会的陌生面孔，还有科塔尔之前的通缉和大张旗鼓的公开秀恩爱，大部分人都应该认识他的脸吧。 “你在怀疑神吗？”神父的脸阴沉下来，下一秒就会将韩烬撕碎般看着他。 逼到了绝境，韩烬想殊死一搏咬上对方就能放倒他，胜率还是很大。 韩烬预估结果是错误的，神父的基因不是别的，正是复苏。就算蛇毒注入他身体里，他也可以靠小飞虫食掉毒素后钻入皮肉，再重新掌控身体。 如柴阆所说，医师会基因改造只有两个方向，一是战争基因，二就是类似于繁殖生育基因，神父正是第二种类，他和韩烬同源，所以才会觉得韩烬好闻。 第136章 蜂后也也觉得韩烬美味，这类基因会潜意识识别真正的“母体”，让韩烬搞明白他一定会让科塔尔叫他为“妈。” 韩烬只好拽下来面罩，清秀性感的脸面无表情。猛地冲上去后下一秒被神父伸手抱了个满怀：“我亲爱的孩子，你的味道真香。” 没认出来自己？韩烬满心问号，身体僵硬不适应这样过于亲密的接触，他挣扎出满是干玫瑰味的怀抱。狐疑地看着神父，对方似乎真的没认出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摸一样，但你真的好香啊，”神父也疑惑自己为什么对这人这么感兴趣，刚才的拥抱让他心情极度愉悦，微笑着做出请的手势：“脱下来身外物感受神吧。” 脸盲！ 基因改造是很强悍，但有时候会存在不确定性的小毛病！ 韩烬松了一口气，但在陌生男人面前脱衣服总有一种诡异的背叛感，心虚地想到科塔尔。 脱吧，遇见神经病还能试图理解他的想法那就离神经病不远了。 衣服脱下来后韩烬结实的身材显露无疑，窄腰长腿，尤其是腰部肌肉线条异常漂亮，不怪科塔尔爱不释手，他留了一条底线遮住了关键。 神父第一眼就看见韩烬身上唯一一处疤痕，肩膀上剜下去的医师会烙印，他手指摩挲凸起的疤痕：“神的印记毁坏了，为什么。”他看似乎神神叨叨的语言几乎都是在审问韩烬。 韩烬的厌恶已经快到极限，要是能张嘴说话早就问候神父是不是有病了，他比划手势受伤敷衍着，神父却拽着韩烬胯骨边的底线布料，继续相逼：“为什么不脱掉。” 韩烬口腔里的蛇牙已经蓄势待发，真想一口咬穿这人的血管。 因为没有两根，所以不想脱，行吗？ 脱！韩烬耳根子都红了，更加重了心虚，仿佛有一种在出轨的错觉。 赶紧走到那该死的水里，就算真有问题，韩烬相信自己的基因能力，大不了再用壁虎的能力断尾求生。 “你真漂亮，虽然脸我看不出分别，可皮肤就像是完美的画布。”神父感叹，指引着人往水中走。 水和正常的水没什么不同，比较温和，韩烬却不是很喜欢，池水到他的腰身。 神父也进入水池，严肃地按住韩烬的肩膀：“洗礼开始吧。” 韩烬很别扭，毫无隐私可言。在对方按在自己的肩膀要躺下的时候本能抗拒，警惕地看着神父。 真的忍耐到极限了。 神父感受到对方的紧张僵硬，温柔耐心地解释到：“全身心接受洗礼你的伤才会好，放松，圣水是造物主赐给我们的生命之源。” 神经病，绝对是神经病。 旧时代会配合神经病以便治疗，韩烬咬着牙就当陪傻子过家家。他被扶着肩膀沉入水中，浸入水中波光闪浮的水面让神父的脸也开始波动。 他在微笑，胸前的倒十字架一晃一晃。 时间过去，韩烬窒息感强烈，肺部被挤压难受异常。神父却没有拉起来对方的意图，韩烬猛地开始挣扎，水花四溅。 高溅起来的水花喷洒在彩色玻璃上，泣血的圣母图案被淋湿，那些水珠被暗红色的光照耀得宛如血珠。 神经病果然没安好心，韩烬蛇牙弹出，水中挣扎找对方的手臂下嘴，仰望的视线模糊，神父的身影扭曲。 下一秒他又被拽出水面，神父的黑袍湿透，紧紧地搂抱住韩烬：“好了我的孩子，感受到了神的气息了吗？” “咳…咳…我感受你好像有什么大病！”韩烬脱口而出，咳出了特别多的水，狼狈地依偎在神父怀里。此刻他赤身裸体，对方却神圣庄严，违和感十足又有禁忌之感。 神父也不恼，不紧不慢说到：“看，你能说话了，这就是主的意义。” 韩烬一把推开神父，发现了所谓的圣水就是培育液，刚才他被迫呛了不少，和之前在实验室诞生是一个味道。 “我该回去工作了。”韩烬往后退与人拉开距离，神父则是敞开双手站在池中，黑色的短发滴答水珠，精致的脸上是诡秘绝美的微笑：“那你不愿做我的信徒吗？我很中意你的，味道和其他人都不同，你是除了裴主任和院长之外我最喜欢的味道。” 没等韩烬回答，教堂哭泣圣母突然变成了通讯屏幕，上面裴翡冷瞪大眼睛看着诡异的一幕。 韩烬第一时间背过身躲进水中，只留下一截白皙光滑的后颈与凹凸有致的蝴蝶骨，从背后看能看出这个是个短发男人。 裴翡冷尴尬咳了下，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这是什么情况？呃，之前给你分配伴侣你不是…，神父你，不是说现在进化不完全算是人类，你不是要留到新世界才摆脱处男身吗？” 神父转过身，淡淡地说：“他很香，主任有什么事情？” “院长说，呃，他一点衣服都没穿？”裴翡冷实在是忽略不了神父身后的人，是实验体还是实验员啊。他一个劲儿往神父身后偷瞄，顾左右而言他：“院长说，今晚基因拍卖让你过来看着，防止出乱，听说左城的001实验体已经抵达这里等着了。” 看人没穿衣服烂眼睛，韩烬咒骂。听见科塔尔的编号后他脸红了，他妈的好像真的被捉奸啊。 ◇ 第59章 修罗场前奏曲 “我遵从主的意愿。” 韩烬反应过来所谓的“主”和“神”是指院长，现在的他只能背对着屏幕，不然他就可以看见裴翡冷正拿着他那只断手提取基因。 第137章 “你忙完就…过来吧。”裴翡冷黑眼圈很严重，这两天的压力比工作一年的压力都大。全医师会都知道院长要求他时刻汇报赶制衔尾蛇基因的情况。复制一百份也需要时间，况且断手的鲜活度在减退。裴翡冷发现基因里有很强的毒素攻击性，注射的人员不一定会有怎样的情况。 少年版的007号实验体已经是时刻跟在院长身边，那是他们的火种，裴翡冷暂时不会动他。在裴翡冷个人实验室内透明的培育罐里有是克隆出来的007号实验体，不过身材外貌接近于十六七岁，安静的沉睡在澄清的液体中。 神父很听裴翡冷的话，尊敬对方在胸前画倒十字：“我会立刻过去侍奉主。” 屏幕熄灭韩烬才转过身来，出水瞬间水珠划过他的脖颈滚过胸膛，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诞生，他学裴翡冷口吻叫着对方：“神父，我有疑问，神会为我解答吗？” “神会让每个听话的孩子明白。”他走向韩烬，对方身上散发的味道实在勾人，那是种甜蜜的幸福味道，更像是沸腾的血液，神父的心脏在颤抖。 “你说的新世界是？” “崭新的世界，主会带领我们走向新的未来，基因会让我们超越一切，前提是拥有的基因足够完美，那里的规则将有主来谱写，而第一批追随神的先驱者就是第二阶梯的神，所以现在来信奉我的主你会是最完美的使徒。”神父说的慷慨激昂，显然被洗脑不轻。 医师会很多中高阶层相信这样的言论，院长在妄图超越自然的造物主，成为新的“神”，凌驾于万物之上。 和柴阆说的一摸一样，韩烬听明白了对方的疯言疯语，但他一直有一个疑问：“那既然有神，谁来做人呢？只有普通凡人的存在才能衬托神，神父，这点我想不通就无法信仰你的主啊。”韩烬暗里用上激将法，转身爬上水池赶紧把裤子套上。 神父的视线停留在对方饱满如桃子的屁股上，思考着所有人看起来一样的身体，为什么对方的似乎更诱人呢。他声音低哑有些干涸，似乎一见钟情了，乐于回答对方的问题：“自会有人的诞生，就像书中写到神会在第六天创造新的人类，第七天休息，如果你愿意，我想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神迹。” 韩烬套上衣服表情一变，换上了平和淡笑：“我的伤被治愈了，我应该相信你说的神，能再带我去看一下神迹吗？” 神父眯起来眼睛，笑容温和：“当然了。”他身后的圣母依旧在哭泣，他从水池里走出，湿漉的布料贴在身上隐约可见健硕结实的身型，无数小飞虫从他已湿透的衣服底钻出，瞬间带走了水分，衣服脱水恢复了干燥。 韩烬心头一紧，小飞虫就是突然攻击左城尸体里的虫子，对方就是那晚的操控者，他也对神父的能力有了初步的掌握。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你真的太香了。或许你是这里不完美的进化者，但我不介意和你成为伴侣一起进入新世界。裴主任和神说我进化的非常完美，我会带上你成为那个世界的新神。”神父说话直白并傲慢，就差挑明了说我不嫌弃你，和我在一起你算是高攀了。 韩烬彻底无语了，也搞不懂突然的魅力哪来的。 还是不了，那不是成为新神，绝对是成为新神经。 “那你能接受有过性行为的伴侣？”韩烬实话实说，他确实已经被开封了，怀着戏虐的心态看着神父。 神父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来，小飞虫铺天盖地遮住了他身后的圣母玻璃。对方玷污的行为令他恶心，可对方身上散发的味道在吸引他。 “他是谁？”神父雍容的脸变得阴狠。 韩烬内心：和你有什么关系，搞得自己是主角，吃点药吧。面上装出了一丝哀伤，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没看清，他把我按在了车里，很疼，嗓子也是那时候伤的。” 真相是当时很黑他确实看不太清科塔尔的脸，地点车里，开始很疼，叫的时候嗓子哑了。 每句话都是真的，这就是说谎的最高境界。 神父感受到了韩烬表露出来的痛苦，纠结之后恶狠狠看着对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没关系，我包容那份罪恶。”实际上心里都恨不得将韩烬撕碎，那样的行为他感觉到丑陋恶心，可抵不过韩烬身上散发的味道。 那是和普通人不同的味道，他很着迷。 “你真好。”韩烬伪装出感激，心底里狂喜，有种人家本来就傻还逗傻子的快感。也纯粹是准备给把自己关在左城的科塔尔一点小报复，让那朵蘑菇吃吃醋。 神父虚伪地优雅着，伸手搂住韩烬的肩膀：“见过神迹后，你会发现其他的东西都是进化失败的东西。” 接触让韩烬反感，对方比柴阆还伪善虚伪。神父那张温柔的脸皮面具下是隐忍的暴力，他反复在想对方说的车里，很疼，没看清。 恶心，没关系，洗干净依旧是香的。 韩烬的小算盘打得作响，隐隐感觉在接近最内核的真相，等清楚了之后就把疯子一脚踹掉。 二人重新进入电梯，缓慢下降到了最后一层，电梯发出叮咚一声提示抵达最终目的地。 门打开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韩烬刚要走出去就被神父一把搂住腰拉了回来：“神知道会发怒。”他的权限也仅限于在电梯里检查，这是他生活在负五层的原因，每天检查下面。 韩烬不动声色躲开腰间的手，戴上了面罩翻了一个白眼，真想给对方的手指掰断。 第138章 神父按下电梯里的按钮，灯光亮起。地下犹如一个深渊不断向下不止深度的蔓延，灯光亮起之处是一个个透明的休眠舱，里面是闭眼安眠的人类。 密密麻麻犹如蚁穴，场面壮观到让人感觉生理不适。医师会的地下竟然是数以万计休眠中的人类。 韩烬更加费解，如果说是实验体有必要这么多？当初雪乡荒废的冰原狼是直接断开供能，但这里的明显是在持续运作。 “这是什么意思…？” 只一眼便结束了“神迹”，神父关上灯光，电梯关闭，开始缓慢往上运行着。 “人，新世界的人。” “他们是没有基因改造吗？” 神父笑而不语，伸手捧住韩烬的脸颊：“该相信我的神有多大能力了吧？想知道全部，那就和我一起成为新世界的神。”他眼底是狂热。 “信了，但我想变的更完美，你会带我去基因拍卖会吗？”韩烬深呼吸，强忍着咬死对方的冲动。刚才的震撼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究竟为何会那么多人。 “那种基因不稳定，不过你想看，我可以带你去，我的信徒总会有一点特权的。” 神父在今天终于有了第一个信徒（伪的）。 外面的天终于是亮了，但暴雨还在持续，陆地上已经有积水了。在末世没有人会负责排水系统，右城的低矮建筑里的人开始往外掏水。雨天对接受两栖动物基因改造的人很友好，科塔尔的孢子也是，潮湿让它们很躁动。 恶劣天气没有影响基因拍卖会的正常进行，很多基因融合者涌入右城，非常多的人徘徊在医师会铁门前。各种类型的人聚集等待着，很多人身体都保留动物特征，猫耳朵、尾巴、犄角都是最普通的，夸张的还有纯粹的兽头，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雨中。 如翁治将眼罩戴好，问了一嘴：“科老大咱们现在行动吗？” 没等科塔尔发话，医师会的广播突然响起，电流失真的男人声音说到：“本次基因只放入少数人进入，现在请进，待人员达到数量我们会关闭通道。”通知刚结束，铁门缓慢地打开发出刺耳噪音。 人群沸腾，已经有人动刀动枪，谁都想成为“幸运儿”血在雨中喷溅。 医师会掌控群众的能力总是这样强悍，高处的裴翡冷在窗户前俯视争斗场面，叹了一口气，感叹人永远是自私暴力的动物。 他点燃了一根烟，血腥的场面在他眼里不痛不痒。他见过那场让全人类疯狂的战争，不过是一点点基因的改变，秩序就改变了。 血溅雨中，暴力滋生。裴翡冷手臂搂着少年版007号实验体，全部的心血都在这里了，前所未有的兴奋，离那个新世界只差一步了。 雨中突然迸发出两排蘑菇，将厮杀的人群挤开，暴雨之中怪异的蘑菇汇集成伞遮住了男人的身躯，军靴踩在积水里一步一步走近医师会铁门。 纷乱争杀的人群被夸张的能力震慑住，下意识让出来一条路。 科塔尔走到门前，冷漠地看向踩在同类尸体上的人们，不悦溢出言表：“不想死就滚开。”暴力成了制服暴徒们最好的手段。 人为什么总是能对待出自己以外的生物下最狠的手？ 历史也解答不了这复杂的问题。 人群中窃窃私语：“科塔尔…” “左城的怎么也来参合？” “他想永生吧，那岂不是左城永远在他手里了？” “啧…” 双胞胎拎着四个箱子，如翁治背后也背着夸张的灰旧行李袋，一看就是备足了资金，对基因势在必得。中间是被墨色蘑菇伞遮挡住的柴阆，他掩面根本认不出来样子。 科塔尔余光扫过人群，他们其中有断臂、捂住伤口，表情狰狞看着科塔尔，可畏惧对方的能力。 为首的是融合了原始恐龙基因的一对男女，手都是利爪状态，鼻腔里喷着热气看着科塔尔跃跃欲试。 科塔尔不屑伤及无辜，直接无视了他们。 “你也未必能把我们都弄死！”男人叫嚣着，女人则是进入警惕状态，背后的一对肉翼展开，发出尖锐报鸣声。瞬间就被一朵蘑菇堵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呵，人类之所以是人类，因为理智压抑兽性以及秩序制度，现在，排队。”科塔尔声音不大，但在他的警告中厮杀的人群开始缓缓挪动。虽有争执，但在演变出一条队伍。 地面水中的蘑菇成了“保安”，一切都被高处的人看在眼里，他得意的作品之二进去了医师会。 真想回收他啊，可惜对方正大光明进入，他们签署过和平协议。不能在明面下手，至少永生基因未稳定之前裴翡冷不想和左城撕破脸。 不急，医师会的物品早晚会被回收的。 喵的一声打破安静，矮脚猫出现在裴翡冷身后，幽怨地看着他：“他要那个少年过去。” “别这样看着我啊，也不是我让你失宠的，等老师心情好就带你回中央区了，看开点，你毕竟是老师曾经的爱人。”裴翡冷陪笑，伸手推了一把少年，对方就乖巧地走到矮脚猫身边。 “哼…什么爱人，我不过就是个克隆体，真要是爱人他会把我的基因改成猫咪？”矮脚猫看得很开，它就是中央区银行里那只经理。 “老师有他的道理嘛，或许是为了区分开。”裴翡冷幽幽回答。 在心里想的是对方什么也不爱，谁在他眼里都是宠物，所以猫咪还是人没区别。 第139章 继承了人类记忆和情感的矮脚猫垂下尾巴，只是说：“但我爱他，你们这里的破烂事惹他生气了，我只想和他赶紧回去继续平静的生活。” 任谁会想到医师会的院长在中央区生活呢？ 又有谁会想到中立区的银行也是院长的东西呢？ 科塔尔不会，韩烬也不会，谁都不会联想到。 院长的身份隐藏的如此好，多亏了中立区的特殊性。只有裴翡冷和矮脚猫是知情人，院长享受愚弄他人的快乐，喜欢看将所有人操纵在手中的快乐，这让他更接近于“神”。 “会的，拍卖结束就可以回收001，传播完永生基因只要有一个承受住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实验，杂交后会有优良品种，新世界的大门就会打开。”裴翡冷得意说着，心情万分不错，扬起个笑脸：“替我向老师问好。” “他除了睡觉就是骂人，你还是自己去吧。”矮脚猫抱怨着，领着少年走出门了。 裴翡冷摸了摸右手中指，随后拍了拍脸颊，眼睛下的目光亢奋：“基因真让人着迷啊。”他拿出了兜里的通讯器，对医师会小队下达命令：“外面尸体回收，交给神父，别浪费。” 尸体在神父的手中就是最好的武器玩偶，等基因拍卖结束都会有用处的。 拍卖厅设置在医师会的最高层，原本那里是旧时代废弃的手术室，两道隔离门成了最好的保障。科塔尔被负责接待的狐狸女人领到此处，事隔多年再次见到了裴翡冷。 二人目光对视上，裴翡冷温柔笑着甚至有些热情：“001好久不见啊，上次见面还是咱们停战谈判，感觉你又变帅了，还成熟了啊。”他像一个老父亲。 要不怎么说裴翡冷伪善，好像那些追杀针对不是他做的一样，还能和科塔尔谈笑风生。 “你不怕我们把你就在家里？”裴翡冷笑着问，话里话外有几分威胁。 科塔尔面无表情，只说了句：“我有名字，科塔尔。”随后就走到医师会的拍卖厅中，往里看密闭的环境完全就是实验室。在里面的操作台上封锁一百支针剂瓶，那就是衔尾蛇基因。 拍卖者也陆续抵达，所有人都是站着等待开始。他侧过头，对着柴阆耳朵轻声：“你对这里熟悉，偷偷去找韩烬，他肯定在这里。” 柴阆只扫了一眼科塔尔，压低声音：“你不怕我跑？” “相信你。” 突然被信任的感觉很奇怪，柴阆默不作声退开。他的脸被面罩遮挡，看不出五官，但在和裴翡冷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紧张。 柴阆刚离开，神父就从另一部电梯走了上来。身边跟随了一个带着防护面罩的人，二人动作亲密，应该说是神父单方面亲密，他的手搂着对方肩膀，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一群一摸一样的脸。 神父说：“味道真杂，不过主任的味道的还是那么明显。”他走到裴翡冷身边，问：“主任，什么时候开始？” 韩烬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科塔尔，吞咽了一口口水，局促不安的紧张。 自己心虚个什么，都是身不由己，况且还是对方先甩下自己的。 层。 ◇ 第60章 拍卖会 心虚的韩烬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他身上医师会防护服所以没引起其他人过多注意。 科塔尔只是粗略看了一眼，感觉有点熟悉又觉得是医师会内部人搂着上来的怎么可能是韩烬，于是没放在心上。 韩烬有点不乐意了，怎么又没认出来自己？又有点庆幸，现在相认不是好时机，但他又生气对方的态度。 死蘑菇。 面罩下韩烬的蛇牙又弹出来了，他眼睛在四周寻找。没看见波尼娜身影，看来是在外面做接应。孤儿院院长科塔尔还是谨慎的，韩烬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对方真聪明。 就在韩烬肆无忌惮欣赏科塔尔禁欲感十足的侧颜时，一只手臂搂上了他的腰，他下意识狠推一把。 神父皱眉，不解：“怎么了？” 呃，怎么说呢，我情夫在，你离我远点？还是说正主在，你别太嚣张？ 怎么都不太对劲吧，韩烬只好小声编了借口：“吓我一跳，没事。” “我还以为你在拒绝我，拒绝神是会下地狱的。”神父以西结贴在韩烬耳边幽幽地说到，站直后玩味的眼神打量着他，在胸膛前画倒十字：“神会保佑你的。” 韩烬想：先请神把你精神病治好吧。 如翁治和科塔尔交头接耳：“老大，我觉得那边那个医师会的人在看着你，是不是监视？” 科塔尔瞥过去一眼那人和神父装扮的男性打情骂俏还看自己，他啧了一声，冷淡地说：“别理会，有病。” 基因拍卖会很简单，医师会组织过多次。现在开始的时间已到，满月跃出在天空上就正式开始，可暴雨天哪里会见到月亮？ 这时裴翡冷看了一眼手表，按照时间此刻应该开始了，他用通讯器通知外面员工：“时间到了，让月亮出来。” 医师会竟然已经可以控制月亮了？玻璃窗外面的浓雾被巨型排风吹散，暴雨中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暴露出来。 韩烬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蜂巢的人造太阳，一个想法滋生出来，自己的世界是不是又一个缸中之脑？ 缸中之脑的理论一旦在脑海里种下就会质疑一切，你怎么证明自己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呢？如果这一切又是医师会的一场实验呢？ 第140章 再联想到神父说的新世界，还有地下的无数休眠舱，细思极恐，韩烬的防护服里满是冷汗。按道理韩烬拥有蛇类的基因不应该出汗，可他后背就是一阵寒意。 裴翡冷走到密闭的实验室前，拍拍手：“各位，衔尾蛇基因现在开始拍卖，老规矩，价高者得，一支基因一枚金币…” “一百支。”科塔尔出言打断了规则讲解。 韩烬让他都拍下来，他上来就直接把底牌亮开。 空气都凝固了，神父站在一旁冷静地观看着。闻到了科塔尔身上的潮湿味，厌恶至极，真难闻的蘑菇味。 裴翡冷嘴角僵硬，尴尬地说着：“001你都买走不符合拍卖流程，还有其他人。” “付钱就是了，你说一个数，你卖我买有什么不符合流程的？”科塔尔站在那里就是底气，双胞胎杜宾犬把手提箱打开往地上一扔，金币珠宝闪烁着璀璨夺目的光堆积一地。 科塔尔：“有人能出过这些吗？” 双胞胎是基因有缺陷的实验体，裴翡冷压根不在意他们。但对于他们跟随科塔尔后嚣张的态度不满，裴翡冷屈指吹了声口哨，真正完美的杜宾犬基因实验体立刻冲出来护在他的前方。 裴翡冷说：“外一有呢，总要进行流程才知道。你让那样劣质实验体跟随你都侮辱了你完美的基因，这才是完美的进化，”他话里所指眼前完美的杜宾犬实验体，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001你如果选择回家来我们会开始开心的生活，相信我，你的基因还能更完美，修复孢子畏冷的小问题非常简单，衔尾蛇的基因也可以免费给你，到时候你就是不伤不老不死不败最完美的存在。”他笑着说出诱人条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嘴脸认真诚恳。 “你这么好？”科塔尔双手插兜，冷笑着。 “当然，我很欣赏你。” 周围的基因改造者躁动，人群中一个抗议地声音：“不公平！” “我们连拍的机会都不给？仗着你自己的基因牛逼就不让别人收益？” “主任，这样拍卖不公平！” 人群攒动起来，隐隐有暴乱的迹象。 裴翡冷双手示意安静，轻叹了一口气：“安静，还是出价的流程，一支针剂一枚金币。” “我说我要一百支。”科塔尔丝毫不让。 裴翡冷温润笑着，沉默看着001号实验体。空气里剑拔弩张，一点火花就会让现场暴动。 韩烬在旁边心也跟着悬起来，如果在医师会内部动手他们的胜算能有多少？科塔尔能力是很夸张，但此处基因改造的实验体变数太多。 他在暗中攥紧了蝴蝶刀，旁边的神父却侧过头凑近他的耳边暧昧地说着：“你很紧张？别害怕，睁开双眼，主就自会让你幸福。” 韩烬不动声色挣开腰间的手，让我幸福用基因创造我的时候怎么不保留蛇的特征——两根。 僵持中一个声音在上方响起，那是医师会真正掌权人院长的声音，低沉威严：“001号实验体，连你都是医师会的财产，有什么资格拍卖，可笑。裴翡冷你能力真的低下。” ◇ 第61章 吃醋 上方内部通讯的屏幕亮起后，影像上的男人一身旧时代精致深灰色休闲西装，只露出到下颌，右手中指标志性的红宝石十字医师会戒指。 院长没有露面让人想象无限，此刻的他正坐在这座建筑中的总办公室内，翘着腿：“回到医师会你就是001号实验体，当初的签约条例是左右城互不干涉，是你必须在左城。来这里，你愚蠢至极。” “裴翡冷给他一百份基因，反正手中有他。”说罢，他拽动手中的牵引链子，和韩烬相似的少年从椅子后面爬出来。 少年赤身裸体，科塔尔看在眼里顿时红了眼，杀心顿起。 院长狠拽动手中的链子，少年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呜咽，与韩烬相似的脸上都是痛苦，他被迫拽直了身子。在屏幕看不见的地方院长咬上了克隆实验体的唇，屏幕里只能看到两人下颌贴近，水声粘稠。 无疑是激怒科塔尔最有效的手段，屏幕瞬间被蘑菇顶裂了，火光四溅。 众人退至到门边，将蘑菇视为瘟疫。 屏幕毁了，声音却没断，院长闷笑带着同情与怜悯：“发怒是人类最无能的表现，希望你能安全的回到左城，我们签署的合约才能继续生效。” 在真正的权利面前裴翡冷很卑微，他让人把地上的钱财收好后将实验室舱门打开，里面冷藏的一百份衔尾蛇基因安静的存放在里面。 “你可以来拿了。” 拍卖会似乎进入到了尾声，科塔尔不为所动，阴郁凝视着男人。骨骼制作的面罩下裂开的左脸颊里牙齿像野兽一样咬紧，阴狠地质问着：“他在哪儿，我要一起买走。” 韩烬都懵了，买走一个没正常认知的克隆人什么意思？ 想要一大一小都服侍他？太他妈的没有道德了吧？ 这点真冤枉科塔尔了，他完全是看不了和韩烬相同的脸遭受侮辱。 “那是非卖品。” 蘑菇瞬间将大门堵住，科塔尔周身散发着活人勿近的凶悍煞气：“我都要。” 裴翡冷却笑了，无所谓的态度说到：“把我留在这里又能怎样？非卖品就是非卖品，院长的话你也听见了，001别以卵击石。” 困在这里其余的拍卖者不满，咆哮着咒骂：“他妈的你有病吧？” 第141章 “滚开，老子要出去！” “和我们有他妈的什么关系？”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抢基因！” 突兀的声音让他们意识到衔尾蛇基因拍卖结束，但是他们可以用蛮力获得，开始他们畏惧科塔尔的能力，但在利益驱动下蠢蠢欲动。 人群中又一个声音高喊：“这么多人！他不可能全都杀了！” 暴动突然开始，人群在沸腾，事实上只要科塔尔一个想法就能把他们弄死。但科塔尔只是第一时间用蘑菇封锁上是实验室的门。 科塔尔冷冷说到：“基因并不安全。” “你放屁！自己拥有那么厉害的能力断了别人的路！” 医师会的人不参与进去，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韩烬忍受不了这群人的恶意，突然抬脚踹开身边的神父，冲过去第一时间用蝴蝶刀控制住裴翡冷。 变故过于戏剧性，神父没防备摔出去，再起来就看到主任被挟持。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但他也弄不明白小信徒突然的背叛。 小飞虫不断从神父身上涌出来，黑压压一片，他阴森森看着韩烬：“亲爱的，你要背叛信仰吗？” 科塔尔在一旁也无法理解医师会内部的突发矛盾。 韩烬粗暴地拽下防护面罩，一张熟悉的脸暴露出来，左脸颊小痣陷进酒窝，他冲科塔尔一笑：“surprise！”一转头手中的刀刃抵在裴翡冷脖颈上：“嗨，好多年没见啦，你过得还好吗？” 韩烬？！ 科塔尔惊谔中脱口而出质问：“他为什么叫你亲爱的，刚才为什么搂你腰？！”语气中流露出的是妒火，咬磨着牙看向神父，冷漠地说：“你是谁？” 神父看了一眼韩烬，又看了一眼科塔尔，在他眼里人是一模一样只是味道不同，他察觉到二人不同寻常的情况也问到：“你是谁？” 二人转过头异口同声问韩烬：“他是谁？！” “呃…他是我情夫。”韩烬指了指科塔尔。 如翁治在旁边已经是被震惊的哑口无言了，他搞错了信息，认为老大代替的本尊是眼前身穿神父袍的男人。 诡异的修罗场展开，关系复杂的有好几种解读方式。 暴动的人群则是冲向科塔尔，他们之中都是基因改造者，能力更是千奇百怪，没机会施展就被蘑菇墙围住。科塔尔不想杀人，只想把他们控制住，可下一秒神父操纵的黑色飞虫席卷人群，从他们的耳鼻口钻出去，血如繁花绽放。 这些人被虫群侵蚀，死亡是避免不了的，但还有一些能力卓越的人在与之抗衡。 趁此时机，科塔尔用蘑菇作防护住双胞胎和如翁治，飞快向韩烬方向靠拢。 神父在另一边保持着微笑与从容：“只要杀了他你依旧是我的信徒，放开主任，神会原谅你的任性。” “喂，你们医师会没有治疗精神病的药？有就别抠门，给他吃点吧。”韩烬问裴翡冷，边警惕地往角落里挪动。 裴翡冷没有惊慌，他被喜悦包围了，永生的完美实验体就在他身后。多年前死亡的实验体在今天失而复得，激动到颤抖。 韩烬以为对方恐惧，贴在人耳边威胁：“别怕啊，我又没你那么畜生，会一刀一刀把你切开，我只需要你告诉我究竟怎么获得我的基因的。” “你的断手，你威胁我也用，现在你的基因想要多少我们就可以创造多少出来。”裴翡冷胸有成竹不介意告诉对方真相，白净秀气的脸上隐隐都是高兴，他只是忌惮脖颈上的刀不敢轻易妄动。 科塔尔利用能力制造出一堵墙隔绝了外面的神父，现在形成了小空间包围着几人。 科塔尔吼出声 ：“韩烬究竟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把我囚禁了你问我怎么回事？” “我问的是他是谁！为什么碰你！”科塔尔眼底是占有欲狂热，一把抓住韩烬手腕，力气狠极了。 哦？吃醋？ 虽然想要的是这样效果，但情况不对。韩烬手中的刀还在裴翡冷脖颈上横着，二人间夹着一个人。 “反正挺难说清楚的，原本我可以和你一起过来，你非要把我关在屋子里，你自找的！” 裴翡冷发现了他的两个作品似乎是有感情纠纷，完全没有人质的自觉插嘴：“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谈一下条件？”他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眼镜，失笑无奈。完全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创造的实验体威胁，世界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科塔尔一把拽过裴翡冷衣领粗暴地推给双胞胎兄弟：“看着他！”随即捉住韩烬的手腕，烦躁的情绪刺激他体内孢子在繁殖，眼眶里生长出淡红色小蘑菇。 “他是谁。” 压迫感太强，韩烬下意识想逃却被按在角落墙壁上，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在韩烬身上：“我不喜欢他碰你。”他的手紧圈搂住韩烬的窄腰，几乎是要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的力气。 韩烬心虚，再看对方裸露出来的脖颈上都开始生长蘑菇了，要是知道脱光进水里的事对方能爆炸吧，吃醋的药好像下猛了。 韩烬发挥了最出色的本能，避重就轻说：“潜入罢了，他脸盲认错人了。”结果话刚说完，科塔尔薅拽掉自己面罩，拽着他的头发粗暴吻了上来。 这绝不是个温柔的触碰，是野兽撕咬，他用身体挡住其余人的视线，身体困住这条叛逆的蛇，用舌齿教训着。 第142章 疼，尖锐的痛感在嘴唇上蔓延，出血了，韩烬尝到了血腥味。他招架不住猛烈攻势，舌在求饶后退却被顶入更多的水。 双胞胎用刀架着裴翡冷眼睛不知往哪里看，如翁治更是尴尬地低着头，手捂住嘴掩饰咳嗽，试图打断两人。 “咳…咳…” 这叫什么事，老大是神父的替身，韩烬在这里再续前缘被老大看见？如翁治脑容量不足分析不了复杂情况，他心慌的原因是怕自己说漏嘴导致两人感情破裂大打出手，到时候他就真成罪人了…。 别啊，我还想活着回去… 在场几人心思各有各的忧虑。 韩烬一把推开科塔尔，拇指擦掉嘴角一抹血，骂道：“你是属狗的？我被人占便宜全是你自找的，前一晚拼命耕地，趁我睡觉拍屁股就走的人橫什么？” “没橫。”科塔尔闷闷回答，左脸颊一道裂开的狰狞疤痕暴露出来，身上的孢子又回归冷静。 双胞胎第一次看见老大真容，被伤疤震惊到，那真是一道非常丑的疤痕，说话的时候可以看见老大口腔里的牙齿，真佩服韩烬能亲下去。 韩烬冷着脸夺过对方手里自己肋骨做的面罩，恶狠狠给人戴上：“现在想办法毁了那些基因，然后拍屁股走人。” 韩烬说完又重重给了科塔尔小腹一拳：“你还要买下克隆的我？！”这让他又想起了对方说心里有人，紧接着又一拳：“你也知道吃醋，记住了！” ◇ 第62章 血雨，母体 科塔尔硬生生扛住小腹两拳，弓起身子缓了几分钟才挨过疼劲。 韩烬下手也挺狠，其实他早就想这样干了。所以说欠下来债早晚都要还，口舌之快也是。 蘑菇墙也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外面已经尸横遍地。神父单方面虐杀那些基因改造者，他的黑色飞虫正在蚕食蜻蜓基因改造者。 虫子们沐浴在鲜血中，密密麻麻钻入那些人皮囊中。 蘑菇墙内部小空间里的韩烬看着一脸窝囊样子的裴翡冷，蝴蝶刀贴在对方脸颊上，明晃晃威胁：“医师会地底下那些休眠舱是做什么的？” 他敏锐感觉那些培育舱非常重要，好奇心得不到满足极度不安心。 面对刀刃在脸上裴翡冷不敢轻易妄动，007号见过地下的秘密出乎他的意料，慌恐一闪而过。他没有接受过基因改造，原人类对这群实验体根本没有反抗能力，他僵硬地深呼吸两下，决定不屈：“无可奉告。” “那我就把你耳朵割掉，反正你也不听话。”韩烬攥着蝴蝶刀跃跃欲试。 裴翡冷表现的异常冷静，虽然身体已经在发抖：“你就是折磨死我也是无可奉告，院长已经回到这里，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不痛不痒。” “杀了我你们也离开不了，老师会用我尸体基因克隆一个新的我，继承我的记忆和性格，而新的我也会记着是你动手杀了我，那么我真的死了吗？我还是我。” 裴翡冷的话太疯狂了，一个人死后是虚无，但要是有容器继承了一切，记忆、性格、所有的一切，那么他死过吗？还是说那在那个时间点短暂暂停，随后又继续开始属于“他”的时间了呢？ “我”真的是“我”吗，还是说人的构成只是记忆和容器。 韩烬被对方荒唐的理论弄的头疼，但裴翡冷杀人诛心说到：“我们把你所以有的记忆装进那个少年身体里，那么他就是你了。”随后又看向科塔尔，眼神充满玩味。 “而你又怎么证明你不是装着记忆的替代品？” 替代品三个字无疑是韩烬的雷点，他处于暴发中，蛇牙弹出凶恶地看着裴翡冷，拳头直接砸向男人的脸：“我这么证明我是我？我会动手，会捅上你两刀见见血。”蝴蝶刀即将插入对方胸口的时候科塔尔抓住了韩烬手腕。 “他在激怒你。” “那你觉得哪个是我？”韩烬把刀又对准了科塔尔，炸毛了的蛇极具危险性，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上一口。 而科塔尔给出了优秀男友的标准答案：“现在的你，未来的你，眼前的你。” 旁人听完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裴翡冷，别人的感情在他眼里就像融化的糖浆直接灌入喉咙里，甜腻到恶心反胃。 “你们还要表演多久？”随着裴翡冷的质问，蘑菇墙被开出一个大洞。另一端，神父手中提着血淋淋的人头，扭头微笑看着洞中人：“要抓到你们了，主任您需要活着吗？” “尽量让我活着呗，老师比较喜欢原装的。”裴翡冷咧嘴一笑，表情的挺无奈。 谁会想死？他们俩的对话让旁人头皮发麻。 蘑菇洞瞬间愈合，就像是无限繁殖的肉类一样。科塔尔尝试在裴翡冷身上附着孢子，但对方就像是个无底洞，孢子都被吞噬掉了，他皱着眉审视对方。 难不成裴翡冷也基因改造了。 裴翡冷看出了他的疑虑，主动说到：“没有，我只是个普通人。” 韩烬感觉到科塔尔遇见问题了，上去就给了裴翡冷脑袋一耳光，力气很大，有一多半的原因是报复幼年时期被实验的仇：“闭嘴，没让你说话。” 裴翡冷眼镜被打飞了，一脸窝囊的憋屈。 “情夫哥，什么情况？” “孢子附着不上去，柴阆去找你了，现在出去找他汇合，处理了你克隆基因的源头就撤退。” 听见柴阆的名字裴翡冷眼神一暗，没想到对方居然投奔左城了，而这些实验体居然也能容下他。 第143章 韩烬鼓掌：“越复杂的计划越容易出错，你这可真简单。” 二人似乎又回到了雪乡电梯困境中的氛围，这次科塔尔态度卑微谦和：“是挺简单。” “其实把我当肉盾冲出去弄死神父是可行的，我修复能力可以很快。” “不行！”科塔尔很坚决。 “我去吧。”如翁治在角落里举手。 “子弹有限，你不占优势。”科塔尔冷静分析最佳策略，如翁治的基因能力并不像他们是特异性质的。对方只有超高的瞄准能力，实在是不适合。 科塔尔说到：“我会出去杀了他，等蘑菇墙消失就走。” 禁止说话的裴翡冷一脸诡异笑容看着如翁治，让如翁治毛骨悚然，骂着：“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有病啊。” 没有答复他的声音，只有裴翡冷清楚，这里面所有人都受伤这个鸟类实验体也不会。 因为那是他赋予这个实验体特殊的能力。 蘑菇墙震动，又被打开一个洞口，紧接着飞虫涌入却又被孢子硬生生撞了出去，趁机科塔尔走出这里的安全地区。 一言不发的韩烬就等着此时机，搂着科塔尔腰借势溜了出去。 “韩烬！”科塔尔是不想让对方出来的。 “我在，有什么事儿？”韩烬理直气壮，出来的他险些吐出来，遍地残肢肠子，血液成滩，踩在脚上黏哒哒。 神父站在尸骸堆里，他手中是数支衔尾蛇基因针剂，他嗅探血腥的空气中那一抹甜味，冲着源头的方向说：“你出来了，那就不要和肮脏之人站在一起了，走过来投入主的怀抱，我会原谅你所作所为。”他张开双臂，胜券在握的等待着。 科塔尔眼神冷得能冻死人，看着韩烬一言不发。 有时候有追求者也很让人无措，要是让科塔尔知道还有人摸了自己屁股，这朵蘑菇能化身毁灭菇吧。 “不了吧，我刚才和情夫感情修复了一下，抱歉啊，我是一个渣男，信仰你的神就算了吧，情夫哥他脾气不好，他之前杀过王，今天会再杀一个神。”韩烬发挥了本色，笑着甩出蝴蝶刀冲了上去：“我可不想他家暴我，咱们散了吧。” 韩烬的说法引起科塔尔极度不满，一个响指下去孢子附着上飞虫，繁殖撑爆虫子，一片黑漆漆的虫子如同爆竹一样炸开。 可神父的基因能力是复生，死了多少虫子就会复生多少。他手轻轻一斜，基因针剂掉落在尸体之上，惋惜地语气说：“神啊，既然宽恕不了有罪之人，那么…就让镇魂之歌绝唱吧。” “你没事去看看脑子吧。”韩烬的蝴蝶刀从神父脖颈动脉划去，下一秒竟然被对方灵活躲过。神父的一缕黑发掉落在地上，神袍下两柄短刀拔出直接扎入韩烬的手臂。 “韩烬！”科塔尔顿时激动到周围墙壁遍布蘑菇，愤怒让他双眼充血，但和裴翡冷一样，孢子附着不上神父的身体，孢子们被飞虫吞噬。 “没事！少喊！”韩烬忍痛能力超出少年期太多，第一时间拔出手臂上两柄短刀，鲜血飞溅，迅猛捅击攻向神父胸腹，刀刃寒光。 飞虫包裹着刀刃捅不破皮肉，神父仁慈的垂目看向韩烬：“我的孩子，弑神是要接受命运的惩罚。”紧接着踹飞把韩烬踹飞出去，华丽又诡异地变出两柄长刀投掷过去，直接硬生生钉在韩烬肩膀，将人插在了蘑菇上。 大小各异的蘑菇接住韩烬，科塔尔愤怒红温，拔出后腰的m92瞄准了神父脑袋开枪，子弹被密密麻麻的飞虫包裹，虫子形成一道屏障保护神父肉体的安全。 他们俩的基因改造方向本质上都是“重生”，旗鼓相当。 科塔尔赶到韩烬身边一把搂住对方的窄腰，严厉呵斥着：“别乱来！” “这不是证明我的清白吗？” 韩烬又说：“一心一意把你当情夫哥，结果你质疑我，咱们俩里是你总说心里有人，唉…” 被倒打一耙的科塔尔心生愧疚，手臂不自觉收紧搂着韩烬，只生硬地说了句：“信你。” 疼是异常疼的，韩烬冷着脸额头冷汗淌过下巴，狠拽出身体里的一把刀刃抛给科塔尔，满不在乎地拔掉剩余的刀刃：“不试试怎么知道对方的能力到什么程度。”他身上伤口逐渐愈合，疼痛感让他短发被汗水浸透，防护服成了破烂漏洞装。 飞虫散去，神父充满怜悯地望向二人：“追寻光明的人，神决定赐给你们一次重生的机会。追寻基因而来，那么活着还是死后获得都一样，而我也想看看这份基因的能力。” 刚才神父摔下去的针剂已经破碎，含有基因的液体融入他脚下的尸堆血肉中。韩烬试图阻止已经晚了，飞虫们俯冲而下钻入碎肉中，而基因已融入其中。只是几秒钟时间所有的肢体开始融合，伴随他们的重组，撕心裂肺的嚎叫从那些头颅里发出。 “痛！！” “救救我…！” “不想死，我不想死！” 尸山血海汇集在一起，肉团开始膨胀。提取出来的韩烬基因并不完美，它没有让尸体们重新修复如初，而是将他们胡乱的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具巨型尸体。 鲜红色的肉皮肤分裂，分裂后又再愈合，可他膨胀速度太快，就在破裂与完整中横跳。不经意的位置上就有一个头颅，每个头颅却又好似有独立思想，叫嚷着不同的话。 真正的怪物诞生，散发血腥恶臭惊人作呕。它的两条手臂由白骨拼凑，很多杂乱的骨头在皮外翻出。 第144章 “痛…痛啊！！” 韩烬耳膜都要被震碎了，再也忍不住反胃扶着科塔尔肩膀干呕起来。 他见过些血腥场面，也没见过这么残忍的。 “呕…”韩烬干呕吐不出来东西，科塔尔一手攥紧了刀，另手护住了韩烬。 “你退后，回去。”在危机时刻科塔尔的话更少，他不是不关心韩烬，是不是时候。分清局势是一个领导者的基本能力，等危机解除了他有的是时间关心。 “他在…呕，他在拉开距离，近身应该他的弱点。”韩烬趴在科塔尔耳边说着，余光一直盯着另一方：“我猜测他没有修复自身的能力，按照他装逼的性格如果能像我修复自身绝对会为了证明神迹不会躲我的攻击。”他刚才冲过去的行为并不是仗着自愈能力无脑，是真的试探。 “韩烬你退后，交给我行吗？”科塔尔面无表情，甚至说阴森可怖。他刚才也尝试去用孢子吞噬怪物，但修复的基因能力太过于霸道，碎肉直接将冒芽蘑菇吃掉。 重生修复繁殖的本源就是韩烬的基因，在场的神父和科塔尔更像是这种基因母体分裂出来的二代。 用韩烬的话解释：我是你妈，你们都是我儿子。 “他留给你，我解决怪物。”韩烬故意在男人耳边吹了一口气，恶劣地说：“他逼我脱光在他面前洗澡，情夫别放过他。” 韩烬解决怪物是目前最合适的方案。 “？！”科塔尔皱着眉眼瞳里红血丝充血，嫉妒和吃醋让他现在憋了一口气。分不清韩烬说的是真是假，但神父对韩烬的态度，碍眼。 “你要他的头颅吗？” “啊？“韩烬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科塔尔双腿肌肉爆发冲了上去，一刀劈开虫群，孢子繁殖蘑菇成墙堵住神父的飞虫，而神父警惕地用怀中圣经夹住刀刃。 书页纷飞，神父兴奋起来，一挥手虫群抵挡住第二刃。 “好啊，那我们就用头颅来送给信徒吧！”神父突然咧嘴狰狞笑着，嘴里最深处的尖牙密密麻麻，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他从袍子下的腿侧拽出第五把短刃，攥住倒十字刀柄，黄金弯刀和科塔尔的刀交刃迸发出火光。 飞虫和蘑菇互相吞噬，地上血水被践踏飞溅。 怪物接收到神父飞虫操控，四米高的肉球站直顶破屋顶，碎瓦伴雨落下，灰尘扬起，外面的暴雨混合了怪物身上的血如注浇下。 它们在尖叫，在痛苦。怪物感受到了韩烬身上散发的味道，那是熟悉的感觉。它张开手臂扑向韩烬，充满了破坏和死亡气息的拥抱要将对方也吞噬进身体里。 “救救我…啊……” “啊…好痛，为什么！” 它身上的头颅有些在兴奋尖叫：“这就是永生！我活着…！” 韩烬灵活一跳踩在了怪物肉乎粘稠的手臂上，从身上拔下来的两柄刀刃攥在手中，奔跑向最上面的主头颅：“听话，睡着就结束了。” 刀刃砍向最上面的头颅，一个脑袋滚落，眼睛瞬间闭上，碗大的的刀口飞出小虫，但这块肉生命的肉很快愈合，它蠕动庞大的身躯将那个头颅重新吞噬进来，他再度睁开眼睛，尖叫着：“疼！！！！！” 看来肉团才是衔尾蛇基因改造的本体，肉具有生命力。韩烬踩在肉团上的双脚被蠕动的肉缓慢吞入，一刀划破这些肉，韩烬将两柄刀插入肉团，一路跑向肉球后面，血雨喷溅犹如神的天灾。 血喷在韩烬的脸上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他身上破烂的防护服已经起不到作用，索性粗暴地拽扯开，在血雨下，一条白花花的蛇在怪物身上奔跑。 “啊！！”尖锐的叫声响彻空中，医师会建筑屋顶已被顶破，怪物半个身子探出张牙舞爪。 飞虫不断从裂口分出，这些肉是很好切开，但是又很快愈合，韩烬改变策略，切掉上面的脑袋一脚踢飞出去，这样它就无法再次融合进这团肉中。 分割开肉团的生命力，只要远离怪物碎肉很快失去活力。 雨水下的韩烬已经意识到了这团怪物的核心区域就是生命之源，暴雨下他的表情严肃，有些不符合他性格的阴郁，黑发滴答雨水，精壮的身体暴露在外。 远处运输车内的波尼娜他们注意到了医师会发生的异常，狙击手的她拿起望远镜看去，震惊：“是韩烬！他不是在左城吗！” “老大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等着！老大指令是接应，架起武器等着！”波尼娜领导才能也非常出色，执行命令是军人的第一条守则，她要时刻关注医师会出口等待科塔尔他们。 她心里也焦虑，每次和右城的战争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原人类最后的尊严坚持，保持人性，绝不向畜生妥协。 她心在忐忑，如翁治，傻鸟，保护好自己啊。 ◇ 第63章 人是容器吗？ 韩烬切下来无数肢体散落在医师会四周，更像是下了一场人体雨。 韩烬第一次恶心自己的基因能力。 两柄刀刃不停劈砍，雨水让韩烬体温下降，不利于蛇类的环境让他吃力地保持快速切割速度。 有点累了… 韩烬担心下面的战况，蛇类预警雷达作响他停顿一下，红色斑点蘑菇猛地撞破旁边的屋顶。韩烬把刀插入肉团才避免了波及，肉团尖叫，皮肉涌动，上面突然生长出无数小手抓拽韩烬。 第145章 韩烬安心一点，有蘑菇，对方还活着。 他一刀下去手指乱飞，忙活半天切掉的怪物肉都不到本体四分之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韩烬粗喘着，原本想要持久战消耗对方的能量，现在看来是消耗自己的。 他无意间一瞥看见了远处街边的掠夺者，毕竟是第一次失身的地方熟悉得很。韩烬在怪物身上劈开一道肉口子，下面打得不分上下，遍地的飞虫尸体和破碎蘑菇。 “情夫哥！掠夺者上面是谁！” 科塔尔正甩着刀刃直逼神父脖颈，二人身上都少许挂彩，神父的袍子破裂裸露出里面结实精壮的肌肉，趁此时机一脚蹬开科塔尔，扬手飞虫犹如龙卷风般席卷上空冲向韩烬。 “波尼娜！”科塔尔咬着牙，半边骨制面罩上都是血点，一个响指蘑菇堵截住飞虫，二人不死不休。 肉缝愈合，科塔尔找准机会短刀抛掷一瞬间扎穿神父手臂，正如韩烬所说对方自身无法愈合。神父忍着疼痛拔出刀刃，鲜血淌满他的手臂：“我要杀了你！”虫子爆走，四面八方俯冲向科塔尔。 “你看他裸体了吗？！”科塔尔醋劲儿不是一般大。 “当然，在神的面前信徒是毫无遮掩的，他很香，我很喜欢，等我杀了你之后会好好改造他成为信徒的。” 神父用虫子堵住流血，拽扯下胸膛前的倒十字按在伤口处“您的信徒在此祷告，下地狱吧。”红宝石发出血光逐渐融化，皮肉愈合。 这是短效的自愈基因，拥有失去理智的副作用，神父已然被逼到份上了。 科塔尔也被火上浇油进入白热化阶段，废墟里蘑菇不断冒出生长，吞噬着墙壁、鲜血、废石… 底下两人像是争夺配偶的雄性疯狂撕咬，韩烬在怪物身上也疯狂劈砍，他看着那辆车上已经架好火箭筒，连忙招手，另手挥砍尽量让血飙高吸引注意力。 只要用炮弹轰开这堆肉抵达核心，韩烬就有把握弄死这个怪物。 肉球犹如孩童的双手胡乱挥舞，医师会的屋顶摇摇欲坠，在大雨中也格外引人注意。 内部的员工也开启紧急预案，只有院长镇定自若不以为然，他在为腿上的矮脚猫梳毛，地上抱着他腿的就是少年版韩烬。 “你们都是我的乖孩子。” 矮脚猫发出咕噜咕噜的舒服声，摇晃着猫尾巴表达爱意：“我爱你…” “爱一个人是要付出全部的，包括肉体乃至于精神，那是最愚蠢的行为，人是单独的个体，生物的本能是活下去才会衍生出进化，爱是最没用的情感。”院长抚摸着猫咪身体，笑着，金发垂在脸侧全然不顾外面快炸锅的慌乱。 “想要多少的爱都可以人为创造，植入一段记忆创造一个人，精子与卵子结合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我不爱你们，但我爱你们。”院长轻轻说完，做上帝的快感让他愉悦。 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又如何，只要一段基因他可以创造无数个新生。 神会为了蚂蚁们的洞穴毁坏而恐慌吗？ 你会记得每一个蚂蚁的故事吗？ “院长！裴主任被挟持了！”门外的员工慌乱汇报。 “那就把所有实验体放出去，拯救他们的创造者吧，这将是多么具有神性的故事。”院长抚摸上猫咪下巴，心情甚好，举起来那只矮脚猫欣赏：“要是你当初没有反抗质疑我的实验，你会是我伊甸园里的另一位神，可惜你背叛了我。亚当的肋骨创造夏娃，而我只能把你的记忆放在猫的身体里。” 他踢开脚边的少年，轻轻把矮脚猫放在少年怀里：“等结束开启新的章节，我会把记忆放回你的身体里。如果在旧时代，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可是犯罪啊，不过我喜欢少年的你，你成年后和我作对的嘴脸让我恶心。” 少年的模样亦如旧时代爱人的脸，院长把记忆和肉体分开，其实眼前的两个实验体可以算作一个整体，他们融合后才是一个“人。”比起手臂克隆出来的少年，院长更想要那个成熟体韩烬，那才是完美的永生。 门外的人犹犹豫豫，还是说出：“院长，但是，但是全放出来有可能不可控毁了医师会。” “那么多可控的东西用，你一定要把危险的放出来？裴翡冷是养了一群猴子，蠢货，都是蠢货啊…让雨下的更大吧，这片土地需要冲刷。” “那，那裴主任…” “尽量让我那勉强合格的学生活着。” 院长的棋盘才刚刚露出一角。 神会觉得世界的无聊从而创造新事物，院长亦是如此，每一步都在神的算计中。 韩烬的举动引起波尼娜注意，夸张的大雨也阻拦不了一个狙击手的视力，她通过望远镜看到韩烬打手势让她开火。 “搞什么啊，直接开火他也得被炸飞。” 山猫少女接话：“姐，他这么做老大也应该是知道同意的。”连刚成年的少女都知道二人关系了。 科塔尔知道吗？科塔尔根本就不知道他那主意永远特别的爱人葫芦里是什么药。 右城地标性建筑医师会受创引起轰动，右城的人们都透过窗户玻璃密切注意着，阴暗角落里基因改造失败者也在窥探着发生的事情。 雨水无法排泄，地面上已经出现过深的积水。 雇佣者酒吧里人们站在窗边，看着渺小的身影暴力厮杀怪物，血水在远处绽放成一朵血花。 第146章 韩烬似乎总有逃生的办法，波尼娜咬着牙片刻犹豫后说到：“听他的！把火箭筒给我！”身为狙击手的她更有把握，至少可以尽量避开对方。 火箭筒威力极大，波尼娜强悍的身体素质扛住了压力，正正冲打在肉球上避开上面的人，浓烟被雨水压下。 爆炸产生的冲击力让韩烬手臂皮肤烧伤脱落，他趁碎肉被炸开扑进了合成体深处。 飞虫与暴雨对抗冲向天际逃生，而韩烬却反其道而行，他双手持刃不过身上的伤势破开一道血路。脸上、身上都是大面积烧伤，皮肤在飞快愈合。 就要看到了。 ◇ 第64章 雄竞 炸开的余波让医师会大楼震动，科塔尔分心的瞬间就被神父一刀划破了手臂，紧接着飞虫侵袭，好在孢子第一时间包裹住伤口。 刀光交错，神父温润笑着：“很担心他？享受最后的温存吧，以后他会属于我。” 科塔尔瞬间俯身冲去，韩烬的蝴蝶刀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精准扎入了神父小腹快速拔出。喷涌出来的并不是鲜红的血液，是粘稠的黑色物质。 “我会杀了你。”科塔尔眼露凶光，蝴蝶刀上挑奔着对方的脖颈动脉去了：“死人是得不到一切的。” 气氛焦灼，神父终于有一丝痛苦神情，控制飞虫堵住了伤口，后仰躲过了致命一击。二人难分上下，他们的基因融合属于同源，所以只能在肉搏中分出胜负来。 韩烬游在碎肉中终于见到了核心，那是由十几个心脏融合出来的心脏，畸形的肉瘤疯狂跳动。 火箭筒威力逐渐减弱，碎肉正在缓慢的愈合。如果韩烬不出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完全吸收。 疼痛已经是可以忽略的感受了，韩烬现在此刻只想快速摆脱现在的困境。科塔尔那边还需要他，一条流浪的蛇找到了家。 左城，他也有了归属感。 双手的刀割开血肉，他的蛇牙弹出照着那恶心鲜血淋漓的心脏咬下去。 毒液注入进心脏，那团肉只是短暂停止跳动一下。 韩烬看到点希望，果然如他所想，衔尾蛇基因并没有遗传到他毒蛇基因里的毒液。 他的预想是正确的，想抑制住自愈生长的能力就要将自己当年的实验逆向进行，用毒液摧残毁掉壁虎基因里的生长基因。 蛇牙死咬住跳动的心脏，满嘴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韩烬忍着干呕拼命往里面注射毒液。 有生命力的肉剧烈跳动，为了保护核心那些尸骸开始向韩烬身体聚拢，血肉已经吞噬掉韩烬的双腿。里面无数的手拖拽韩烬，死者的脑袋在内部浮现，他们在呐喊呻吟：“不…” “我想活下去…” “救救我…” 他们在哭，在闹。最开始和神父较量基因改造者，他正双眼淌着血泪呢喃着：“我想活…” 韩烬不为所动，心中可怜无辜的他们可绝不能心软，蛇牙已经只能分泌出来少量毒液。他的胳膊被攀上来的手臂死死攀附，他们在拽韩烬融入。 “不要…” “呜呜呜呜，求求你放过我…” 异形心脏越来越快跳动，韩烬都抓不住了，肉团震动的频率撞击他胸膛，韩烬两根肋骨被撞断。 血肉已经吞噬到韩烬的腰身，他口腔里的蛇毒已经只剩一两滴。韩烬绝望了，为自己自大与盲目后悔。 眼前闪过他与科塔尔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才相认。 我不想死…韩烬快咬不住嘴里那团肉了。碎肢抓上了他的脖颈，数双手掌覆盖在他的脸上死死禁锢住他。 爱可以突破一切，包括生死，爱可以让人勇敢，不顾一切，但爱也会让人恐惧，让人不舍。 韩烬嘴角渗出血水，蛇毒彻底没有了，他的尖牙也被肉团包裹，濒死感侵占着他的内心。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科塔尔！ 肉团心脏跳动地剧烈，振幅地动山摇。在韩烬鼻子被堵住的最后一秒，核心心脏爆炸血水喷溅炸开，碎肉尸骸倾泄遍地。 爆炸波及到正在鏖战的科塔尔和神父，四处都是血肉绘制的世界，屋顶的大洞看到了外面暴雨天空，雨水冲刷着污秽的建筑里。 变故突然，科塔尔第一时间寻找韩烬，被牵动的心很容易露破绽。神父趁机从身后长刀钉向人心脏位置，科塔尔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能侧身尽可能躲避。 刀刃插入科塔尔肩膀，同时也拉近了他和神父的距离。 经历过战争的人不会首先估计自己的伤，而是率先本能反应弄死危险的存在。 科塔尔肩膀插着刀转身瞬间蝴蝶刀插进神父脖颈，紧接着长腿一蹬将人死死压在门板上，对方甚至没来得及说话。 神父以西结眼中都是为什么，为什么… 飞虫飞快聚集而来只为修补神父脖颈上的伤，他攥住穿出科塔尔肩膀的刀刃，不顾手掌的疼痛意图拽出胸口那刀刃。 “！？”神父胸口被从后袭来的手术刀贯穿心脏，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科塔尔更是拽出背后的刀配合蝴蝶刀狠绞神父的脖颈。头颅和那些基因改造者一样，圆滚滚掉落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死，神，你抛弃我了吗！” 神父临死前嘴里还在念着他的“神” “嗨，你们是要毁了医师会吗？”神父尸体身后柴阆歪身出来晃动手指打招呼，他把尸体里的手术刀抽出来，尸体缓缓倒下，飞虫们失去生命力散落一地。 第147章 科塔尔肩膀再度受伤，血流了整条胳膊，他却没想着处理而是垂着胳膊在地上烂肉碎尸里寻找着。 “韩烬！” “韩烬！” “柴阆赶紧帮我找他！” 柴阆甩了甩手术刀上的血收回，看着对方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视线落在了肩膀上伤：“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伤，而且你的胳膊再受两回重创就废了。” 科塔尔咬牙踢开脚边的碎肉，他的心突然开始慌乱，焦急让他的孢子躁动，那堵蘑菇墙开始生长。 “别管我，找韩烬！” 孢子强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雨水从房屋顶大洞浇灌下来，遮天蔽日的乌云让天空阴沉黑暗，看不出是白天黑夜。 十灾之九，黑暗之灾。 “叫什么叫，吵死了，你真是个大喇叭。”一团血肉中爬起来一个人影，浑身是血的人形未着丝缕，正如他诞生之初。雨水冲刷他身上的血迹，白花花的皮肉被洗涤干净，正如他获得自由。 科塔尔松了一口气，从地上捡起来神父的脑袋，恢复了平时镇定冷漠的外表，忍着伤痛向那个身影走去。 他的信徒走向他。 韩烬脸上灼伤的痕迹正在缓慢修复，此刻的他湿着发目光坚定，肩膀上剜掉的烙印疤痕犹如圣痕。 “你要的头颅。”科塔尔把脑袋扔到了韩烬脚边，紧接着拽下来自己的外套将韩烬套上搂紧怀里，沙哑颤抖地声音在其耳边警告着：“被你迷惑的人我都会处理掉，我要你永远是我的蛇，真想把你永远关在我的房间里。” 占有欲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你受伤了？”韩烬踢开肮脏的头颅，刚才火箭筒炸得他衣服全毁了，只好套上科塔尔宽松的外套。下面一条破烂碎到大腿的裤子，狼狈不堪。 “小伤。”科塔尔用好手拽过韩烬胳膊，严厉质问：“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又受伤了？！” “小伤。”他看见科塔尔，贯穿伤又是在之前枪伤位置，韩烬瞥见了柴阆，立刻叫到：“医生，给我情夫赶紧处理一下啊！” “有事柴阆，没事我就是畜生。””柴阆嘴上抱怨还是从随身腰包里拿出缝合器械，微笑优雅地说：“我要缝合了，小蛇护士麻烦你用蛇毒吧。” 科塔尔看着韩烬等待对方咬自己，可韩烬一脸为难：“一滴都挤不出来了，用没了…” “那你也咬我一口。” “你也有病？” 半晌过后，科塔尔肩膀被缝了十八针。孢子墙消退，里面的几人看到遍地尸体和血肉的场面都被震撼到哑口无言。裴翡冷看见头身分离的神父略带惋惜，但对眼前001和007实验体更加狂热。 神父的身体还在，再克隆就好。 裴翡冷发现了柴阆，心里顿时一股厌恶袭来，面上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裴主任，好久不见。” ◇ 第65章 裴翡冷 “柴医生，老师很想你。”裴翡冷双手被如翁治用绳子捆绑解释，踩在地上的血肉上丝毫没有恶心反应，而是热切地和韩烬打招呼：“小蛇你还记得我吗！” 韩烬失忆都不会忘记的人，他噩梦的根源。是对方一刀一刀切开了自己的四肢、内脏。 除了恶心只有反感。 韩烬选择无视他。 柴阆倒是非常热情，热情的都有点幸灾乐祸：“我也很想你和院长的，要不要出来我们叙旧一下？” “怎么没看见你引以为傲的实验体救你？”柴阆踢了踢脚边神父的脑袋，笑眯眯对着裴翡冷说到：“试图愚弄人类的人终将会受到惩罚，这是自然法则。” “所有生物都曾是一时的霸主，海洋生物到恐龙，从山顶洞人到智人再到石器时代、工业时代，只有人留了下来，人才是推动世界的基础。当然了，只有少数人才会成为掌控者，愚人才会信你说的自然法则。”裴翡冷也不恼，被双胞胎实验体压着走。 裴翡冷：“不用推，我自己走。” 他们现在要出医师会了，科塔尔一把拽住韩烬，严厉警告着：“现在开始不允许你用自残行为来冲锋。” “什么算自残，跟我做了一夜把我囚禁在卧室里算不算自残？”韩烬没好气，一下子挣开科塔尔，指着对方鼻子：“你他妈的现在就是把自己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科塔尔，你才是欠管教。” 听墙角的几人都想把耳朵堵住，尤其是如翁治，背后收起来的翅膀已经开始掉毛了，害怕波及到自己。 科塔尔挨了骂黑着脸，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实验体确实都欠管教。”裴翡冷调侃的话刚说出去一个巴掌就抡在了他的嘴上，韩烬恶狠狠瞪着他，吃人了般警告：“你没有资格说我们。” 裴翡冷眼镜飞了出去，没了眼镜之后他眼神凌厉了起来，抽了两下鼻子略显无辜。而柴阆最愿意看到对方吃瘪，嘴角咧笑着。 从顶层拍卖现场出来，走廊里闪烁着次要的警报红灯。尽头一支实验体小队已经冲出来，伤口对准了韩烬他们，可碍于他们身前人质裴翡冷的安全不敢妄然行动。 没有裴翡冷他们在科塔尔眼里也不够看的。 韩烬在裴翡冷耳边威胁到：“带我们去找院长，不然我就把你切碎，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 “小蛇，你可真记仇。”裴翡冷不情不愿走在前面。捅出这么大窟窿已经到没办法收场的地步了，找院长也是最优的选择。 第148章 “你不记仇吗？那你可真圣母，怪不得神父那个实验体这么崇拜你。”韩烬讽刺到。现在毁了自己基因本源才是重中之重，他从没有如此恨自己该死的基因。 “立刻带我们去，不然我就让科塔尔把你种满蘑菇。” “不是追求不生不死，让你成为蘑菇们养料。” 科塔尔瞥了裴翡冷一眼示意他会这么做，他现在单方面在和韩烬冷战，散发着寒气渗人，左肩膀上缝合的伤已不再淌血。 “我带你们去。”裴翡冷很痛快，话锋一转又幽幽地说到：“你们会后悔的。” 韩烬：“后悔也是做了才能后悔，别废话了。” 他们从枪中走过，全然不在乎实验体震惊怨恨羡慕的目光。 科塔尔不想造成无辜伤亡事件，控制着孢子。 裴翡冷走进了电梯，在一群实验体押运中显得格外渺小。 人群鸦雀无声，韩烬看向他们的眼神满是同情。实验体从出生到死亡只会为医师会卖命，无论命令是对还是错。 人在诞生之初最基本的意义便是自我，难道体内有了动物的基因他们就是被圈养的物件了吗？ 韩烬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说到：“你们要是想要自由就逃走吧，现在医师会的情况是你们最接近自由的情况。”他用语言种下了一颗火种，沉静的实验体中有人眼神动摇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那一边有人在问：“队长…怎么办？裴主任…” 裴翡冷被压着刷了指纹，电梯缓缓向下降落。 韩烬看见柴阆才想起来地下那些休眠舱的事，裴翡冷嘴里问不出口，问问老员工：“豺狼医生，医师会地下数不清的休眠舱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休眠舱？”柴阆也诧异，他从不知道这回事。 “很多，数不清，里面我还来得及看清。” 柴阆第一反应就是新世界计划，没等柴阆回话，裴翡冷率先接过来话：“他只是一个小实验员，不会知道那些的。小蛇，别好奇不该好奇的事情了。” 电梯停在了医师会二层，叮咚，电梯门缓缓打开。又是一批实验体，狐狸男架着冲锋枪正对着韩烬他们：“放了裴主任，我们可以把事情翻篇。” “那新的篇章是不是从围剿我们开始写？”韩烬一针见血，要下裴翡冷这张肉票绝不能放，傻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们会想不明白？ “都散开，他们想见老师。”裴翡冷命令到，他双手被绑依旧有领导人的风范。 “可…”一个眼神过来，狐狸男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头顶的狐狸耳朵耷拉。在他们走过的一瞬间和杜宾犬双胞胎的弟弟柏林对上眼，轻柔温暖的声音冲柏林说到：“放开裴主任，好吗？”狐狸男声音动听，狭长的狐狸眼都含情脉脉。 柏林感觉到空气变热，手不自觉要去解裴翡冷手上的禁锢。 罗马一耳光给弟弟抽醒，他不会说话用凶狠地眼神骂着柏林。 狐狸的基因能力：诱惑。 韩烬扭过头饶有兴趣打量着狐狸，又看看柏林：“小孩是承受不住诱惑。”欣赏狐狸的基因能力，如果有这手段当初直接就能放倒科塔尔，他给予了狐狸男最高评价：“你真骚。”毒舌本质尽显。 罗马磨着犬牙喉咙里发出低沉鸣响警告着狐狸男，眼见诱惑能力无限，他不甘心又无可奈何放过眼前几人。 前面是一堵繁华犹如圣殿命运之门的建筑，雕刻的是摩西神杖分海场景，门一开，两边雕刻大海也被分开，露出一条笔直的黑岩石地面。 院长的休息室，到了。 ◇ 第66章 院长 冷漠空灵的声音从四周响起：“裴翡冷你真没用，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门缓缓关闭，没人看到说话声音的源头，面对从来没有见过真面目的院长，就连柴阆也是紧张的。 裴翡冷赔笑，四周张望着：“老师能不能救救我？” “你被这群猿猴绑架还要我来救？没有的废物啊，”一声叹气悠长，是心累，是嫌弃。 “为什么不露面，地下的休眠舱是什么意思？”韩烬发出质问。 单方面冷战的科塔尔一个念头蘑菇遍地生长，彩色绚丽的蘑菇吞噬掉屋子里原本装饰，伞杆裂开眼睛。 房间里布满眼睛，一眨一眨。 空旷的大厅中央裂开一颗大眼球，一切都在科塔尔的视线中，所有无处遁形。 他发现了院长。 “你配知道吗？”淡漠的声音响起，院长赤脚踩在蘑菇上从二楼书架中走出，身披白袍圣洁无瑕，一抹金发与碧蓝色含冷冬温度的眼睛在众人眼前出现。 “给我个不配的理由。”韩烬死盯着男人。 院长无奈一笑，合上手中旧时代的书籍《卡拉，马佐夫兄弟》，他说到：“不配就是不配，什么都要追寻一个道理是最愚蠢的行为。一样的皮囊，不同的内在，你觉得你是人，我也觉得自己是人，但我们就是有本质的不同。” 突然一柄刀刃横在裴翡冷脖颈上，韩烬阴沉着脸：“那就和他说再见吧。” “你觉得能威胁到我？”院长被韩烬的行为逗笑了，他金色的头发犹如太阳晃眼。手一拽，躲在书架后面的人被拉了出来，那是克隆的少年版韩烬，院长自负地说：“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基因配方是对的，你这样的小蚂蚁我要多少就可以创造多少。” 第149章 科塔尔尝试用孢子附着在院长身上，但无济于事，他如潭水平静的眼睛一直看着对方。 神秘莫测的男人他见过一次，那是在和医师会达成微妙平衡约定时。这么多年过去，对方的容貌没有变化，他怀疑院长也掌握了永生能力。 “杀了他吧，神会在乎一个人的死亡吗？”院长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充满怜惜：“那么一百人、一千人、上万呢。”他优雅笑着：“都不在乎。” 裴翡冷在一旁冒冷汗了：“老师…我…” 韩烬被架住了，杀了裴翡冷他们手里就彻底没有筹码了。 “科塔尔，那就杀了院长！抢克隆体！”韩烬红了眼，想到了另一种办法。 其余几人听见了都点诧异，那酷似韩烬的少年淡漠看着下面。 “我不在乎。”院长推开旁边的窗户，大雨倾泻进来，他沐浴在水中，拽着手中的少年说到：“大雨会冲刷一切，在地球最遥远的时间里就只有海洋，新世界的大门会在几百年、几亿年重启。” “要知道生物就是这样诞生的，爆炸性繁殖，然后毁灭。” 韩烬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场大雨不会停止，院长要恢复几亿年前的自然环境。 爆炸性繁殖，然后毁灭，新世界，休眠舱的人… 韩烬结合后产生了一个结论，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的世界就是院长手中的沙盒。 科塔尔的孢子只能附着在少年身上，完全无法撼动院长。屋子内蘑菇野蛮生长，双胞胎杜宾已按耐不住，犬牙紧咬，竖耳警惕地面对创造折磨他们的罪魁元凶，暴怒地冲了上去。 下一秒窗外的雨水喷溅，一道水柱冲将两人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墙上。 窗外狂风大作，观星星的落地窗玻璃破裂，人身鱼尾的生物用它锋利的手蹼撕裂开墙体。 银白色发丝泻下，那张脸是雌雄莫辨无法形容的美丽，淡蓝色的鱼尾犹如海洋。 这就是柴阆所说不可控的实验体。但它在院长身边顺从无比。它接近于旧时代故事中人鱼的外貌，手指锋利的刃，尖长的耳成了腮。 “不可能！它是不可控的，裴翡冷也说…”柴阆震惊地看着那条人鱼。 “你是比普通猴子稍微进化一点的废物，神可以掌控一切，我既是神。”院长嘲讽柴阆。 “都别动！”韩烬喊了一声，面对危险科塔尔还是本能放在了韩烬身前：“韩烬，待在我身后。” 韩烬浑身在发抖，强迫自己看向面前的噩梦：“休眠舱里的人全部都是旧时代的人，对吗！？” 院长只是微笑，手指轻轻转动右手中指的红宝石戒指。 “你把世界当成了缸中之脑，哪怕没有接受过改造的人，所有人都是实验体！休眠舱的人才是你所谓新世界的居民！” 暴雨中，韩烬的声音是那么渺小。 院长欣慰地叹息：“终于有一个微微聪明的人了，是的，等你们身上的基因稳定，新世界来临他们才会被唤醒。” “不过要不要唤醒他们，要看我的心情。” 神的反复无常在院长身上淋漓尽致，他享受他们的苦难。 院长说：“聪明的东西应该给一点奖励，告诉你一个秘密。”他拽过来少年搂在怀里，手掌搭在少年窄腰上轻轻抚摸，没有感情看向科塔尔和韩烬：“007号实验体也不过是个克隆体，他的原基因是…” “怎么说呢，我科研路上的小石子，我的爱人。” “一个混合蛇类和壁虎基因的小东西，你也是克隆体。” 无疑是对科塔尔的一种挑衅嘲讽，孢子暴走前夕韩烬握住了科塔尔的手，蛇类冰冷的体温让人清醒。 “我就是我，他他妈的喜欢我，爱让我们产生交配的冲动，这他妈的是你这个神经病控制不了的事情！神还是人，都控制不了！”韩烬的话糙但让人没办法反驳。 “可笑。”院长没有急于把他们都杀了，大雨会覆灭右城，紧接着就是左城。早晚毁灭的东西在生命最后之际给他带来乐趣也是不错的，他已经拥有了永生基因，只需要一个契机重启世界就好。 双胞胎爬起来按住了快解开绳子的裴翡冷，裴翡冷狼狈，恳求地望院长：“老师…老师！我！” 得知自己有一层克隆体身份韩烬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真相。科塔尔也放弃了幼稚的冷战，紧紧攥住对方的手，安抚发抖的韩烬：“别怕，我一直在。我的心属于眼前的你。” 韩烬冷静下来，蛇类的低温让他从未如此清醒过，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那条人鱼没有进攻的趋势，似乎这场雨就是为了它可以行动，一切都是医师会计划中的。 外面实验体没有一点进来攻击的预兆，现在的场景就像是一场表演。人鱼依在破碎的观星窗，碧蓝色长尾半卷。它身边金发男人睥睨看着下方的他们。 他们的渺小与愚蠢在神的眼中就是不痛不痒的笑话，提示他们的“神”的存在。 韩烬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软弱狼狈的裴翡冷，怔怔冷冷地说到：“你才是院长吧。” ◇ 第67章 帕斯卡赌注 有时候越证明一件东西是真的反倒是假的，假的反倒是真的，因为“人”不想让大家知道真相。 院长仿佛就是在时时刻刻显露自己的威严已证明自己神的身份，反倒是低微的裴翡冷更像是“人”。 第150章 医师会所有人都觉得裴主任好相处，但平时掌权的又是他。 裴翡冷茫然，吸了吸鼻子：“小蛇，你说什么呢？” “你就是医师会的院长，别装了。” 众人根本不信，尤其是柴阆讽刺地咯咯咯笑：“怎么可能，裴翡冷这个软蛋会是院长？” 柴阆： “韩烬别闹了，两个人都在我们面前，怎么可能是。 ” “他就是。”韩烬态度坚决，刀刃顶在裴翡冷喉咙上：“我见过左城那对海豚实验体，他们共用一个脑袋，一句话两个人说，或许你也接受了那样的基因达成了两个躯体都是你。你就是院长，嘴上说着死了也无所谓，实际上你现在是完好无缺。” “有时候太真的反而是假货，既然死不死都无所谓，我就赌这一把，杀了你！” “小蛇，那你可是在用你们所有人的命在赌博。你猜错了可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裴翡冷紧张畏惧脖颈上的刀刃，哭丧脸冲着上方金发的男人：“老师，救救我…” 院长冷嘲热讽：“你的说法真可笑，低劣的物种会是我？呵呵…” 只有科塔尔愿意相信韩烬所说，他拽着裴翡冷短打控制住人：“韩烬动手吧。” 如翁治以及杜宾犬双胞胎：“老大！没筹码…” “有我在。”科塔尔的一句话镇住了场面。 韩烬的刀刃压进裴翡冷脖颈皮肤，细小的血珠渗出。气氛紧张到一颗针掉落都能听见，高高在上的院长冷漠看着一切。 柴阆嗤笑：“韩烬你判断失误了，留这废物一名谈判吧。” “你闭嘴！”韩烬吼道，手攥紧了蝴蝶刀狠下心扎向裴翡冷的动脉。 电光火石间巨大的冲击力将韩烬震飞，波动让几人摔了出去，科塔尔也未能幸免。 蘑菇第一时间接住大家，科塔尔也捞过韩烬护住对方。 周围弥漫出白色烟雾，中间的人影挥手驱散，扔掉手中震弹的金属拉环。 “啧，实验体伤到我还是第一次，算你是迈向进化的猴子吧。”裴翡冷整个的气场都变了，甩掉了破损的眼镜，擦掉了脖颈上血珠。 “你猜对了。”裴翡冷摊牌了，原本他还想再演戏看一下一群猴子跳脚，但发现韩烬玩真的就不能再装了。 “知道了又如何呢？”裴翡冷摒弃以往伪装出来软弱又有点粗心的形象，傲慢蔑视几人：“想看你们社会化的行为，配合你们演戏，真的觉得可以弑神吗？现在你没有筹码了。” 一个响指，金发男人又开口说到：“知道帕斯卡赌注吗？算了，我的时代你们这些实验体不会懂的，呵，文盲。” 真正的院长裴翡冷接过来话：“我没有做过基因改造，神就是造物主，造物者需要接受改造吗？” “就让我来给你们这些愚蠢的猴子讲解一下吧。”院长边说边往上面走去。 科塔尔的孢子挡在裴翡冷面前挡住去路，可那条人鱼扬起的水刃就会铲平道路。双胞胎持刀冲去挥砍，裴翡冷只是微微侧身后退半步，他们的刀刃就砍向了对方。 即便两人收了力度，刀刃也划上了他们的手臂。 柏林红了眼最快的速度按住他哥手臂上的伤，罗马摇头示意没事。 在裴翡冷脑子精密的计算下任何行为都有结果，他只需要挑选出最利于自己的便可。 双胞胎摔了下去，各自手臂上开了一道长口。 裴翡冷不紧不慢往上行走，眼底是嫌弃厌恶，嘲讽地说到：“讲话时不要打断是最基本的礼貌。” “柴阆，仔细听讲吧，假如说神不存在，那么信仰神并无实质性的损失。因为并不影响你们的生活，作为无神论者，你们的信念和行为仍然可以保持理性，不会受到“神”的束缚。” 裴翡冷走到假院长身边，取下了他手中的红宝石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金发高挑的男人在他身边就像是玩偶。 裴翡冷怜悯俯视几人继续说到：“如果神确实存在，你们作为无神论者将面临严重的后果。因为神可能对你们信仰有所评判，神对于轻视与不敬会降下惩罚，例如十灾。” “所以信仰神的存在是更安全的选择，更何况，我就在你们眼前。” 韩烬冷漠阴狠地怒视裴翡冷，问到：“所以你现在降下大雨是为了逼迫我们信仰你还是说这又是一轮清洗？” “都是，地球的物种达到一定数量就会引起天灾，这就是清理，小蛇，物极必反的道理学会了吗？” 韩烬突然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破烂的监控器说到：“院长，和大家打声招呼，嗨！” “听见了吗，你们最敬爱的裴主任就是院长，你们都在销毁的行列中。” 东西是科塔尔操纵蘑菇拿到的，声音传遍整座医师会内部，所有人哗然。 裴翡冷根本不在乎，甚至都懒得解释如何操纵另一具身体伪装自己。他走上到人鱼身旁，人鱼的美丽无法形容，一抹白发犹如月光，那是比月亮还要耀眼的存在。 “医师会想和我去往新世界的，那就跟随我吧。”裴翡冷表现出了“神”性，冲着韩烬手中的监控器继续说到：“新世界开启，神需要其他的神，在那里我许诺你们土地、自由，右城不过是实验站之一，想和我走的实验员们和我前往中央区。”他说完看向了柴阆，蔑视轻笑笑着。 “想要停止神罚，那么…”裴翡冷欲言又止，愉悦地哼笑出声：“献祭惹怒神的东西吧，大雨会随着他们的死亡停止。”他手指向韩烬：“但我允许他活着！” 第151章 ◇ 第68章 女武神 “那个我就留下来陪你们玩吧，他也是继承一部分意志的我。”裴翡冷拍了拍金发男人，随后与人鱼破窗坠下。裴翡冷安全的抵达了外面，雨水一视同仁浇打在他身上。 右城的积水已经到了人腰，对于人鱼来说，是如鱼得水，行动更为便利。裴翡冷完全坠落在医师会外，他踩在人鱼的肩背上 积水成海，人鱼犹如鬼魅快速游走。 裴翡冷冲着破损的窗户挥挥手，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身心都是无比愉悦。 “拦住他！”韩烬指着窗外的裴翡冷，然后科塔尔的蘑菇在暴雨中爆发式繁殖也拦不住裴翡冷。 “如果是人工降雨，医师会肯定有总控制。”柴阆立马做出反应，真相给了他不小冲击力，此刻脸色惨白。 就在刚刚一刻，他竟然真的想和裴翡冷离开。 韩烬要纵身跳出去一把被科塔尔抓住，死死搂住腰，阴沉着说：“韩烬，你想做什么。” 韩烬： “我去拦他！你们去毁了总控制。” “我不允许！”科塔尔态度强硬。 突然间医师会开启大门，无数运输车跟随人鱼尾巴而驶动。 在崇尚能力就是一切的末世更多人选择裴翡冷，即便他们已经知道院长就是裴翡冷，多数人没有感受到被欺骗的愤怒，而是幕强。 你会放弃等一个新世界来临后手中掌握权力，凌驾于新人口上吗？ 那是契机，对于新人类，你就是第二阶梯的神。 门外的人破门而入，几人手中已经没了筹码。最外面的颜色如血的蘑菇排成一行字：波尼娜，拦住人鱼。 与此同时在说弹雨扫射中科塔尔用蘑菇建立成一堵蘑菇墙，并且冲破了上方建筑形成楼梯。 “柴阆带双胞胎如翁治去找控制停止大雨。”科塔尔扭头拽住韩烬手腕，严厉警告：“和我在一起。” “我这不是和你在一起呢吗？” “我去拦截裴翡冷，左右城平衡已经打破，索性就在这里彻底解决吧。”科塔尔轻重分析的清晰，眼下医师会内部确实是危机四伏，但是裴翡冷逃走后果更严重。 他从来不知道中央区已经沦陷为医师会的地盘，还傻觉得那是中立地方。 众人没有异议，柴阆熟悉医师会内部更有优势，他笑眯眯点头应诺：“拦住他就果断杀了他吧，他就是一个祸害。” 科塔尔已经搂稳了韩烬的腰准备从窗户跃下，韩烬突然转头对走上楼梯的柴阆问到：“我们能相信你吧？” 柴阆优雅从容地回答：“人，只能背叛一次。” 韩烬凝视对方那双冷漠没有感情的眼睛，说：“我相信你。”这惹得旁边科塔尔略有吃味，但在这种时刻没有表现出来。 外面突然炸出来火光，是波尼娜发射的火箭筒，火力都集中在人鱼身上，结果它随便扬起的水就冲击掉火焰。滔天巨浪掀起，人鱼空洞的眼神审视无知的人们。 波尼娜的队伍被大水冲散，那辆越野车被冲甩了出去重重砸在旁边的酒吧建筑物上。右城的居民涌出，纷纷对抗大水。 波尼娜从水底爬起，将近两米的身高成为了她的优势。曾经身为军人的她执行命令是第一条准则，更何况她能看出来这具实验体的危险性，她不能让“家”再次收到威胁。 肩膀上是最后一发炮火，狙击手的眼睛锁定了目标——人鱼脑袋。 开火瞬间巨大的后座力让波尼娜肩膀钝痛，绝对有骨裂，她灰白色卷发披散着，以凡人之躯挡在前面。她是普通的人类没有接受过基因改造，身体体能不同于科塔尔他们。 炮火炸开，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连绵暴雨砸入水中的声音。 成功了？ 烟尘快速散去，人鱼毫发未伤。扬起的水形成了屏障阻止了冲击力。 它直挺起来上身，鱼尾盘踞在水中呈现大海的颜色，他肩膀上坐着的男人冷冷地注视远处的波尼娜，评价到：“渺小的人类啊。” 人鱼的手蹼指尖如刀刃，俯冲过去短短两秒时间一道血在波尼娜眼前飞溅。 “啊！！！！” 波尼娜双手捂住脸痛苦跌坐，剧烈疼痛钻心，她陷入一片黑暗。 双眼被划破，人鱼的动作实在太快，她根本没有防御的机会。她脸颊淌满了鲜血，即便状况如此，她仍旧没忘记任务。此刻的她犹如旧时代为了前往英灵圣殿的女武神，第一时间拽住从身边划过的鱼尾。 “啧。” 不悦的声音在波尼娜上方响起，鱼尾将女人甩飞出去。 “波尼娜！！！”撕心裂肺的喊声突破大雨，如翁治冲出去那扇窗户，左眼的鸟瞳充血发红，优越的视力让他亲眼目睹了一切发生。 “波尼娜！” 韩烬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再转眼如翁治已经冲到了远处人鱼的位置。 “喂！”韩烬叫不住小傻鸟，暴雨中他们看不清波尼娜受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韩烬拽着科塔尔：“他怎么了？！” “他一定是看见波尼娜出事了！”科塔尔心提起来，清楚只有波尼娜才会让如翁治冲动。他也不耽搁时间搂住韩烬纵身跃下，蘑菇接应，一朵朵蘑菇成为了他们的垫脚石。 韩烬还在费解对方如何做到安全落地并且快速抵达目的地，科塔尔就在他耳边解释说明：“如翁治他是鸟类基因改造者，可以控制身体里骨骼轻重。在雪乡雪崩的时候我说他肯定能逃出去就是因为这个能力，重量改变。鸟类能飞就因为他们的骨骼是空心的。” 第152章 暴雨将二人淋湿，韩烬只能贴附在科塔尔身上汲取热量，追随裴翡冷的人们开始围剿他们，都繁殖出来的蘑菇拦截。 如翁治最先接住了波尼娜，她警惕又激动，暴力反抗如翁治的触碰。 “是我！” “如翁治…？”波尼娜睁不开眼睛，鲜血被雨水冲淡又有新的血液覆盖，她被鱼尾撞击出一口鲜血，狼狈不堪咳着，她在这个男人眼前第一次暴露了脆弱恐惧的情绪，哽咽慌张的抓住如翁治的手：“我看不见了…如翁治，我看不见了，好黑…” 如翁治痛苦地咬着牙，强作镇定：“待在这里。” “如翁治…你！”波尼娜硬生生咽下那句藏在心里的话，敏感的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身边闪过。 两道寒光冲向人鱼，瞬间两片鱼鳞滑落，它不解地皱眉。 如翁治双手持刀动作极快，即便人鱼扬起水幕也能将其斩断。肉眼看不清的刀刃阻拦人鱼行动，即便伤不到它，也用刃形成了牢笼将人困在了原地。 心爱的女人受伤，杀红眼的如翁治迸发出来的能力恐怖。他没有一丝一毫表情，不断从各个方向攻击人鱼，鸟类敏锐的眼睛成为武器。 “鸟在历史的长河中多半是爱情的信使。”裴翡冷望着一道道溅起的水柱也不急，坐在人鱼的肩头抚摸怀中韩烬克隆体的脸颊，冲着如翁治说到：“我失败的实验体，你只会带来不幸，因为刚才你在医师会里所以那里是幸运的，外面的人就要承受不幸。 “你在说什么？”如翁治挥砍断一道水柱，一柄刀照着裴翡冷脑袋扎去，但就在抛出去时裴翡冷就轻轻侧过头躲开了刀刃。 如翁治犹如瞬移在后面接住刀刃，鱼尾砸向地面冲击出来的水花震飞他。 裴翡冷热衷于给予狂妄自大的东西一些绝望，他说：“鸟类基因只是我想给你的外观，其实真正的作品应该叫做幸运鸟。” “因果律是可以通过计算决定的，所以我想赋予你幸运，在关键时刻永远会保证自己活下去的幸运，也是我永生基因里不可缺少的一环。 裴翡冷叹气惋惜：“可惜你的基因失败了，只拥有99%的幸运，那么剩下的1%那就是带来不幸，你又不会死，所以厄运降临在你的身边。” “你胡说！”如翁治咆哮出口，两柄刀甩出去的同时人鱼的肉体发生分裂，血肉在水中形成了一条新的人鱼。刀被击飞重新回到了如翁治手中。 韩烬和科塔尔抵达就听见这些，也看见这一幕。愣神的如翁治险些被分裂出来的人鱼袭击。是蘑菇抵挡住了手蹼如刃的攻击。 “老大…”暴雨下分不清如翁治是否流泪，但可以看出他双眼通红，无助地站在水中。 科塔尔只说：“我需要你清除周边危险，保护波尼娜。他留给我来杀。如翁治，即便是实验体，首先你是人类，然后是我的朋友。” 科老大的话在如翁治心脏上扎了一针强心剂，他咬着牙强迫自己振作。蘑菇消退，承载裴翡冷的人鱼消失不见，只剩下那条分裂出来的人鱼居高临下审视着渺小的他们。 韩烬对如翁治说到：“是他妈的男人就别犹豫，去找波尼娜，把你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吧！” “他说你幸运，如翁治那就用你驱散不幸，赶紧去！”韩烬说完扭过头甩出蝴蝶刀，严阵以待地看着人鱼。 韩烬：“科老大，还是老战略吗？” 科塔尔瞬间理解对方说的战略——内部繁殖，学着韩烬平时地态度，嘴上上扬出弧度阴狠异常：“嗯，杀了他，为了家人。” ◇ 第69章 有情人、绝境 有韩烬科塔尔处理人鱼，如翁治折返回波尼娜身边。波尼娜听到脚步声惊慌挥拳，如翁治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是我。” 下一秒：“我爱你。” “嫁给我。” 波尼娜想过对方有一天憋不住会表白，但没想过是这样的情景，她喃喃说道：“如翁治，我看不见了…” “我要娶你，因为我他妈的早就爱上你了。”雨中的如翁治是哭了，他声音颤抖，滚烫的泪混在雨中。 不是同情波尼娜，是自卑的他到现在才敢袒露心迹。 他怕波尼娜看到自己基因改造的丑陋，于是他每天戴着一个眼罩。 他怕给不了她健康的未来，他从未说出口爱。 他一直把她当作女人，抗拒亲密的接触和成为姐妹的行为，他卑劣的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如翁治嘶吼地重复着：“我他妈的要娶你！娶你！” 曾经他怕自己实验的原因后代也会畸形毁了波尼娜的一生，刚才的那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怕了。 波尼娜没有回答，她在雨中暴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水冲过她已瞎的双眼，她始终没看见如翁治鼓起勇气求婚的样子。 “波尼娜我求你，嫁给我。”如翁治重重地单膝跪地，伸手牵起了女人的手，撕心裂肺向天吼到：“嫁给我！” “好…”回答带着颤音。 追随裴翡冷的护卫队涌上，如翁治淡漠地起身站在水中，拽起波尼娜，将一米九二的女人背在身后。电光火石之间护卫队的人重伤倒地，地面的积水变成了血潭。刀刃上的血迹被雨水冲掉，雨里，一只淡金色鸟类眼瞳留敏锐捕捉猎物。 波尼娜单手搂住如翁治脖颈，另手持枪，疼痛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她喊到：“告诉我方位！”她不愿意成为累赘。 第153章 “我就是你的眼睛，你只需要开枪就好！”如翁治咬牙回复到，他迸发出玩命的气势压住了涌上来的医师会实验体。 子弹飞溅，如翁治行动变换方向。二人宛如一人，配合默契，近战与狙击手的结合，没有人能靠近科塔尔和韩烬。 波尼娜的遭遇让韩烬愤怒，他终于明白何为家人。人鱼尾巴冲韩烬扫撞过来，他甩着灵活地蝴蝶刀在鱼尾划开了一道口子，血肉外翻。 科塔尔配合覆盖上孢子，蘑菇瞬间进入到人鱼的体内，从内部开始繁殖。人鱼开始膨胀变形，如吹起来的气球。韩烬的第六感察觉到不对，立刻喊到：“科塔尔停下繁殖！” “我已经停下了。”科塔尔只想用蘑菇侵占人鱼的脑内，并没有撑破皮囊的想法。可那具身体还在持续膨胀，皮肤吹弹可破，血管已经爆裂，原本美艳到无法形容的人鱼此刻恶心丑陋。 “不对。”科塔尔一把捞过来韩烬腰身，将人困在怀里保护住。右城的街上还有很多商铺，科塔尔并不想伤及无辜，最快的速度繁殖出大量蘑菇将人鱼围剿困在四方的蘑菇牢笼里。 人体爆炸产生的威力不比炸弹小，人鱼的血肉扭曲膨胀成为巨型气球，霎那间爆炸开来。肉、血、骨飞溅扩散，蘑菇墙抵挡了冲击波及，不然那些骨骼碎片也足够杀一片的人。 蘑菇碎屑也飞出去许多，人鱼的血从天上降落犹如血雨，残破的鱼尾里冒出大量鱼卵，密密麻麻进入积水中。 韩烬从科塔尔怀里挣脱出来，双手胡乱在对方身上摸索检查，破口大骂：“我他妈的有愈合能力！你蠢不蠢！你受伤了怎么办！” “你…！”韩烬被温热的唇堵住了咒骂，他们在带来绝望的雨中接吻。 分开时，科塔尔舌尖残留一丝唾液，哑着声音说：“我蠢。”韩烬没摸到新增的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空气的味道让韩烬恶心反胃，水中浮出如针孔密集的鱼卵让人头皮发麻，那些透明的卵里有人鱼幼体，正试图挣破鱼卵。 “它们在发育！”韩烬拽着科塔尔手臂，他整个人都贴到对方身上，再多看几眼就要恶心吐了。 水面上的数量夸张到可怕，没办法想象如果全部发育成熟成为人鱼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真如柴阆所说，医师会基因改造只有两个方面，一是战争武器，二是生育类型。 “科塔尔绝不能让他们成熟！” 科塔尔在繁殖孢子，可孢子附着在鱼卵上它们反而更加兴奋，蘑菇还没有生长出来就被鱼卵吸收。科塔尔感觉到类似于“孢子生命力”被吸收的情况。脸色变得紧张，站在水里的他尽可能用好手托住韩烬。 “不行，它们在把我的孢子当成养分。” “火！火具有毁灭性…”韩烬看着漫天大雨，一丝绝望感涌上。怎么可能升起火，在水里倒入汽油是傻逼行为，往小了说他们也有可能团灭，往大了说整座右城都会在火海里毁灭。 “喂！别傻愣着，上来！”喊声从远处传来，是雇佣者酒吧的冉蚺，他身后还有数艘汽船游艇。 大雨中，反抗的火种在实验体中正在燃烧，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科塔尔用蘑菇挡住了爆炸，保护了周遭，人性让一部分人们清醒了。 最开始帮助韩烬进入到医师会地下的蜥蜴男也在其中，他就在冉蚺的船上。旁边还有一位冷脸渗人的男人，也就是韩烬用蛇毒放倒的倒霉蛋。 等韩烬上船后，蜥蜴男拽着韩烬衣领质问：“什么时候给我解药！” 有几艘汽艇是十字标志，一看就是医师会所有物。蜥蜴男多方面原因考虑下选择背叛医师会，找回来小男友之后就偷了汽艇投奔了雇佣者酒吧。 他还纠结体内的蛇毒，在雇佣者内部决定投奔左城救助韩、科二人时义无反顾同意，看见韩烬的瞬间激动地眼泪都淌出来了。 科塔尔打开蜥蜴男的手，挡在韩烬面前：“什么事和我说。”现在的他护短已经明目张胆了。 蜥蜴男第一次看见活着的科塔尔，畏惧地往后退两步，话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也没想到对方伴侣竟然是科塔尔。 “你…你，你。”蜥蜴男说话结巴，被身旁虎耳男人按住肩膀，虎耳男金色眼瞳盯猎物看着韩烬，不紧不慢说到：“就是你放倒我的？” 原来是那个倒霉蛋，韩烬有科塔尔撑腰坦然自若：“是啊。”转头对蜥蜴男说：“别在意你体内的毒了，骗你的，不过就是一点微量蛇毒。” “你！” 韩烬直接躲在科塔尔身后，挑衅看了过去：“亲爱的，先把如翁治他们弄上来吧。” “我们不想再计较之前，只要求加入左城。”虎耳男说出目的，等待科塔尔答应。 大有不答应就把他们俩扔下去的架势，后面汽船上的人齐刷刷看着科塔尔。 雨淋湿了科塔尔黑色长发，他矗立在船头宛如一尊雕塑，灰色眼眸望向人群，没有天生的领导者，都是被人们推到那个位置上的。 “不再有左城。”科塔尔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你什么意思！” “他妈的你毁了我们的生活！现在和我们说没有左城！？” 听见类似拒绝的话他们开始翻脸，人性就是如此现实。自私的本性，贪婪的欲望，是在后天的情感约束下人才变得更加完美。 科塔尔不似神父满嘴信仰，他冷静、认真、严肃地俯视他们，神性在肉体上出现：“不再有右城，不再有分割的区域，我会杀了裴翡冷，让这片土地重新回归自然的造物主手中。” 第154章 “基因改造并不是进化，相反我们在向动物退化。” “如果你们愿意信任我，那么等大雨过后我、你们，重新建立社会秩序。” 科塔尔的话说完，鸦雀无声只有暴雨的狂躁。这是宣战的言论，左右城微妙的和平要打破了。 韩烬受不了自己的科塔尔被他们置之不理，对方在孤身一人要对抗神。 韩烬将所见揭露，说道：“医师会建筑底下都是休眠舱，那是旧时代的人类。” “他们在等我们的基因实验稳定了之后再接受改造，无论现在的原人类、实验体、还是主动接受改造的，我们都是实验体！” “裴翡冷就是院长！医师会的院长，开始实行基因改造的操作者，让我们如此活着的人！”韩烬情绪激动，猩红的眼瞳收缩成针，蛇类特征暴露出来，仍旧喊着：“如果医师会实验成功，有更完美的基因后我们仍旧是最底层的实验体，只要裴翡冷活着一天这个世界就是一间实验室！” 只需要切入实际的利益，人们就会被感染。 旧时代的政客更会使用这样的武器，韩烬只是发自肺腑的皮毛。 整个基因改造实验又被裴翡冷称作为：人口控制实验与新世界研究。 人们听到真相都会产生怀疑，紧接着是失神、茫然。 韩烬还在动员这群人，看着熟悉的老友冉蚺，破音的话中染上了悲凉：“右城已经被医师会遗弃了！你们怨科塔尔毁了你们的生活，没有他，没有左右城的和平！你们他妈的早就不知道死活了！在你们没有发觉的情况中或许就被做实验了！”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在雨中炸开：“科塔尔你说吧，我们做！” 水里的鱼卵发出淡蓝色荧光，这是鱼卵要发育成熟的前兆，整座右城都立在光芒上。 科塔尔指挥到 “先去接我的人，然后想办法毁了这些鱼卵。” 汽艇冲到如翁治身边，对方已经杀红了眼，刀刃劈下来瞬间被韩烬叫停：“是我们！”他粗喘着，一把将身后波尼娜推上汽艇：“先把她拽上去！” 看见波尼娜的眼睛，韩烬心口一阵酸涩，连忙将人拽上船，科塔尔拽扯下来身上的防弹衣给波尼娜套上。 “谁？！”波尼娜失去视力后非常警觉。 韩烬忍着悲痛的情绪安抚她说：“是我们。” “你们带她回左城。”科塔尔指一同上船的二队人，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改造能力，他相信他们能顺利回到左城。 科塔尔用纱布将波尼娜眼睛缠上，山猫少女在一旁甩头发，融入猫科基因的改造者本能的抗拒水。她垂着尾巴，点头答应：“好。” “老大…！我可以”波尼娜听见科塔尔的声音安心下来，强撑着想证明自己依旧有能力价值却被科塔尔按住肩膀。 “听我的命令，回去治疗！”朋友、家人收到伤害，科塔尔眼底涌动愤怒。 如翁治爬上船时已经有鱼卵孵化，跃出水面张嘴呲出尖针的牙齿咬住他的后背，防弹背心挡住了攻击。爬上去之后那条巴掌大的人鱼还死咬着防弹背心，牙齿陷入能挡住子弹的背心中。 韩烬一脚踹碎了人鱼的脑袋，和人一样白花花的脑浆溅出，尸体摔回水中，第一批孵化的人鱼撕咬同类，血在水中扩散慢慢变淡。 “操，它们食肉！”韩烬骂道，转过头对科塔尔说到：“它们应该有食人鱼的基因！”他从嗜血和鱼类特性中分析出来。 如此数量的卵让人不敢想象全部孵化的后果，韩烬拉住科塔尔的手，表情凝重：“没多少时间了，它们全部孵化我们都得死在右城。” 出生的人鱼急需要营养，水中的伤员、尸体率先遭殃。不少人无法离开水里遭受到了攻击，右城宛如人间炼狱。 雨还在持续，如翁治瘫躺在船上大口呼吸，说到：“左城，左城的游艇可以用。”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雨这样一直下中央区也会被淹，游艇可以追上裴翡冷那个畜生，而且我们需要枪和弹药。” “如果等会能离开，你送波尼娜回去。”科塔尔知道如翁治并不是出自私心说这些，特别理解如翁治的心情，接下来的事情拒绝对方参与，说到：“照顾好波尼娜。” “老大，我会回来！”如翁治扯嗓子喊到，努力证明自己并不是要逃。 “照顾好波尼娜，如果我没有回去，保护好她。” 韩烬自然也懂，所以没有调侃如翁治。论爱的重量没有轻重，他们都是一样真心的爱着一个人。 “蛇毒也可以用来捕鱼。”韩烬突然灵光乍现，露出蛇牙看向科塔尔。 “你还有蛇毒吗！” “我可以强制分泌出来一些。” 科塔尔狠心拒绝，死攥住韩烬手腕拉到眼前：“你这句话在骗我！”长期相处他能通过韩烬的语气来分辨话里有多少水分。 其余汽艇上的人已经开始击杀飞跃起来的人鱼幼体，他们攻击性强但是很容易被杀，掉入水中又成了新出生人鱼的养分。 水面上血迹开始不断扩散，虎耳男熟悉医师会内部情况，反应过来人鱼的基因更像是鲸落，喊到：“赶快想办法全部弄死，不然只会越繁殖越多！一鲸死万物生，死去的人鱼会提供养分供养新的人鱼！” 这话给了韩烬灵感，雨水从他的脸上划过，小酒窝出现，他狡猾地笑着。掰开科塔尔的手，说到：“亲爱的，养大一个孩子吧。” 第155章 “什么意思？”科塔尔皱眉，看见对方的表情他知道韩烬有办法解决密密麻麻的鱼卵。 “用你的孢子当营养催熟一条鱼，然后我分泌出一些毒液就好，让它们吃下我们爱情的结晶。”韩烬的想法凶残，颇有他个人风格，他暧昧地在科塔尔虎口位置摩挲：“就像我往你身体里注射毒素，蛇毒短时间代谢不掉，孢子们会有我的毒素。而人鱼们迫切的需要营养只会快速进食，第一批吃下毒蘑菇的人鱼会死亡后会含有毒素成为新的养料。” “亲爱的情夫，展示你育儿能力。”韩烬若有所指看向科塔尔：”别在床上挺厉害，真该繁殖的时候不行。” “我行不行只用实力证明，韩烬，一切都结束后我会干晕你，这是通知。”科塔尔把逃跑和神父的账要累积到后面，更是一种精神寄托。 这一切都会结束，命运会给出一个结局，就像它让他们再次重逢一样。 ◇ 第70章 名为尽头 干晕两字让韩烬后脖颈发凉，尾骨也下意识发酸。干笑着逞强，哪有那么能耐，真他妈的能吹牛逼。 他对自己的自愈能力很自信，科塔尔那东西再怎么强悍也不可能像断肢带来的伤害迫使他进入休眠。 现在问题是捕鱼，听完韩烬的计划后旁边冉蚺脱口而出：“织网！”他的雇佣者里有蜘蛛基因的改造人，就在旁边的汽艇上，在他们从未有过的团结一致下一张蜘网完成了，他们把网递给韩烬。 鱼卵在不断孵化，漂浮在水面上的船艇也开始摇晃，它们开始攻击船底。小型人鱼拥有较为稚嫩的脸，没有那么惊艳，但满嘴的针牙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韩烬泼了一小盆冷水，嘱咐到：“别让科塔尔扔，他没钓上来过鱼。” 渔网扔了下去，捞上来的尽是些未孵化的卵，孵化的人鱼拥有人类的智慧足够机警难以捕获，网里满满的鱼卵看起来像人眼珠。 鱼卵是多余的，扔下去时溅起水花，反复几网都是如此。 他们需要的是刚孵化的人鱼。 旁边的人焦虑说到：“这样不行啊！”水位还在持续上升，躲到高处的居民已经开始有暴乱迹象，这几艘汽艇已经成为掠夺的目标。 手伸进水里只有一个下场，会被人鱼撕咬。目前最优的方案就是韩烬伸手抓鱼，他夸张的自愈能力会修复伤势。 韩烬作势就要把手伸进水中，被科塔尔猛地拽住，对方满脸隐忍怒气的模样：“你受伤后不影响产生蛇毒吗？” 答案是影响的。 体内的基因细胞会优先修复伤势，蛇毒只是防御机制，并不是机体最重要的。 韩烬掩饰一笑：“就允许你牛逼，别人牛逼不行啊？” 科塔尔太了解他了，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典型的被戳中真相时反应。他拽着韩烬的手腕，雨水划过脸颊，声音是那么阴冷：“我来。” “你他妈的疯了！？哥是你想学就能学的吗？” 风雨不停，其余人都在想办法，下渔网，用刀，哪怕是用枪，人鱼幼苗都能以极快的速度躲避。 计划是完美的，可第一步是地狱级困难。 “啊！” “谁？谁怎么了？！”波尼娜慌张，她被一只手按住，是如翁治的声音：“没事，老大给你。”金色的鸟瞳闪烁着光芒看着冰冷的雨水，谁都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电光火石之间一条人鱼在他手中，人鱼锋利的牙齿咬在他的虎口上。 如翁治的手上淌出两行献血，波尼娜的变故让他快速成长。体内基因携带的因果律被他很好的作用，既然99%在作祟保护他的安全，那么1%的机率是旁人捉到人鱼伤到船上的他，他动手就是99%会捕捉到人鱼，那么1%的可能是受伤。 这样的伤势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他的夜鹭眼睛成为了雨中最好的瞄准镜，精准定位了水中游动的人鱼。 小人鱼扔在了船上的甲板上，韩烬是率先反应过来撕拽下来衣服按住了如翁治手上的伤，脸上是和科塔尔同样的严肃：“小傻鸟你他妈的叛逆期到？真是锅里煮粥加秤砣混蛋到底带砸锅，我能恢复，你这伤…” 如翁治说声打断韩烬连续不断地责骂：“你和老大有更重要的事情！” “韩烬别说了，准备蛇毒。”科塔尔用眼神示意韩烬。雨中气氛压抑，所有的人都在期待两人能够成功。 韩烬才知道被人寄予希望压力这么大，生死都在他的手中，而科塔尔独自承受这样的压力很多年。 甲板上的人鱼嘴里还在咀嚼如翁治那块人肉，雨水洗清血迹。它脸上的五官在科塔尔用孢子催熟后逐渐绝美，白皙细腻皮肤、银白色弯挺的睫毛，没有办法用语言文字来表达它的美… 人鱼逐渐成熟，汽船被压得下沉。那条鱼尾波光粼粼，它开始挣扎狂躁。 “韩烬！”科塔尔用蘑菇固定住人鱼双手，二人的默契无需多言。 韩烬已经拼尽全力分泌蛇毒，找准时机精准咬在人鱼的脖颈上，蛇牙刺破动脉，全部的蛇毒注入进入。 看见韩烬的唇碰到人鱼白皙隐约可见蓝色血管的脖颈上，科塔尔心里醋坛子打翻，只是要下情况危急他一言不发沉默着。 韩烬松口的同时，人鱼脖颈的小孔冒出蓝色的血液，蛇毒麻痹神经很快，它抽搐翻腾两下就被船上的人齐心协力踹入水中。 水面升起一阵水泡，人鱼尸体内的无数鱼卵已完成孵化。而水中遍布的人鱼幼体，它们如同蝗虫涌向注入蛇毒的人鱼。水面开始波涛汹涌，汽艇仿佛漂浮在煮沸了开水上。大家都不知道韩烬方法有没有用，所有人屏住呼吸，手中攥紧了武器，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第156章 韩烬已经用尽蛇毒虚脱地跌坐在地上，若非大雨遮掩，他身上现在一定被汗水打湿。 科塔尔一把把人拽入怀中，黑色背心湿透贴在他的皮肤上，滚热的体温贴在韩烬冰冷的身体上，他沙哑地声音说到：“你好冰，抱紧我，给你暖暖。” “别他妈的色诱我，晚了，雪乡的时候不情不愿，现在算什么？”韩烬是故意煞风景，他现在不给科塔尔拿捏住了，以后对方会用体温挟持自己。嘴上这么说，实际行为虚靠在对方胸膛，体温让他很舒服。 我很高贵，不是你想抱就能抱的。 “我…要不…”科塔尔被怼得结巴，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哪怕雪乡时他多问一句话，他们俩感情也不至于这么曲折。 “要不你咬我两口吧。”说到底他还是在意韩烬咬别人这件事。 韩烬抬眼无语看着科塔尔，对方的心跳突然加快，蛇类的感应瞬间就发现了。 “要不要咬你一身？” “行。” 男人真的不能惯，惯多了脑子就傻了。 “事情闹成这样怎么办？”韩烬叹气把话题扯回正经上，原本只是过来销毁他的克隆基因，没想到会成现在的场面，他有点自责，但事情就是一步步顺理成章发生了。 “那些基因是毁了，可裴翡冷把我的克隆体带走了。” 科塔尔：“不是事情闹成这样，是裴翡冷故意的，左右城的平衡被打破是早晚的事，他得到了你的基因已经懒得再去演戏了。” 科塔尔看穿了这件事情的本质，他拍了拍韩烬的后背，说到：“他已经伪装这么多年了，如果还想忍耐不会让他的傀儡院长露面，裴翡冷不想再维持平衡需要一个助力，一个可以理所应当撕破和平的理由。” 裴翡冷的伪善已经让人看透，听完科塔尔的话，韩烬心中的自责减轻很多，他又联想到了裴翡冷口中的新世界。 “裴翡冷要开启新世界，那么我们是不是钥匙？”韩烬看像他身后的人们。 裴翡冷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仿佛真的就是神的意志，他们在此如此渺小。 对话被这艘汽艇的人听见，其中一个声音在暴雨中响起：“什么意思？” “你们意思就是这场战争早晚会发生？” 裴翡冷所说的新世界钥匙是指韩烬没有错，平衡破坏的开端也确实是韩烬的基因。 目前的世界就是裴翡冷的棋盘，人人都是钥匙。 水里在翻腾，血水扩散开，最开始的注入蛇毒的人鱼已经被吃干净，水里浮现出一具森森白骨。而吃到第一批鱼肉的人鱼开始翻白，短时间蛇毒代谢不出去，它们被毒翻后又被其他人鱼分尸。 水里现在就是尸山血海，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到处是厮杀，见了血的人鱼兴奋跃出水面，再摔进水面成为其余同类的食物。 大鱼吃小鱼，人吃人。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看人鱼如同照镜子，他们就是在医师会的食物链中。 韩烬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只需要时间等待人鱼全部死亡。 医师会的大楼突然发生爆炸，建筑岌岌可危。傀儡院长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屋子里布满了透明的线，一滴血顺着手术线滴落。 刚解决完傀儡院长的柴阆冲到了基因实验室，他目的很明确地翻找。 双胞胎之一的柏林有异议，拽住柴阆胳膊，竖立的犬耳抖动焦躁不安：“柴医生，你在找什么，外面的大雨还没有停止！” 柴阆脸色苍白，暴躁地推开柏林。裴翡冷就是院长的真相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刺激，一个他瞧不起的蠢货竟然是院长。 被戏耍的愤怒感让他崩溃，之前逃跑带所带走的基因只是他研究的一部分，他需要找到另一部分，那是可以让月亮顺利生产的基因，是他阆打裴翡冷脸的必要东西。 柴阆像一个疯子，翻箱倒柜。外面的护卫队实验体冲忙慌乱，一部分在搬运东西撤离，一部分在围剿三人。全凭双胞胎在门前挡住了攻击，柏林更加焦虑，身后短短的尾巴频频甩动。 “柴医生你究竟在做什么？！” “闭嘴！他妈的闭嘴！”柴阆没了以往的幽雅，黑色的眼瞳里是火焰在燃烧。他推翻基因离心机，一瓶黑色的液体滚了出来。 终于找到了。 柴阆连忙揣进内怀里，兄弟被训斥很不爽，柏林呲牙喉咙发出低低地吼声：“你要背叛我们吗？” 一队持枪的实验体突然涌出，双胞胎兄弟手中的刀抵挡不了如此多的子弹，生死一线时，恢复优雅气质的柴阆出手了。 柴阆：“都别动。” 持枪的实验体威胁道：“柴主任不反抗我们会留活口。” “是你们别动，我会放过你们。”柴阆手一动，护卫队的实验体们身上不同程度被划开一道口子，领队的是棕熊基因的女人，她脸颊上被划破，血淌出滑下。 整队人不敢轻易妄动，在另一个角度的光线折射下，他们的周围布满了透明的丝线。 “好孩子，跟着我走。”柴阆改造自己身体的能力不单单是身体强化和手指中埋进去的手术刀，还有就是用神经化作的丝线。锋利又韧性，正是当初给科塔尔和金何用的缝合线。 线可以轻松勒断一个成年男性的脖颈。 柏林、罗马震惊，对方合适布下的丝线他们根本不得而知。 第157章 柴阆不紧不慢从护卫队中间走过，突然停下脚步，说到：“跟着裴翡冷是没有出路的，与其被他玩死你们不如自杀，或者选择跟我。”他又转过头对着杜宾犬两兄弟，笑容温柔：“人只能背叛一次，我已经用掉这一次机会了。所以现在听我的指挥，好吗？” 手术线的威慑下护卫队不敢有一点细微的动作，柏林还是好奇柴阆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是什么，问到：“你到底拿了什么？” 柴阆离开过队伍一段时间，他对医师会内部结构了解，说是去找韩烬，他是有私心的，实际上他还是对这份基因执着。 但刚才的守卫太严，所以他才答应科塔尔关闭降雨这么痛快，就是为了趁机拿到这份基因。 “真正引领亡者的神在旧时代叫做阿努比斯，阿比斯，呵呵，他的基因不完美，所以他的名字少了一个字，而这份基因就是补上那份缺失的东西。”柴阆隐隐兴奋，他又说：“月亮将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谁叫我是他的医生，孩子必须顺利生出来。” 双胞胎并不知道蜂巢里的事情，云里雾里，一个不会说话用眼神鄙夷，另一个柏林皱眉：“你是不是被神父洗脑了，胡言论语说什么呢？” 和不懂的人说再多也是徒劳，柴阆懒得废话，身后的声音叫住了他：“柴阆医生，我们跟你走…” 面对生死，任何人都会做出利于自己决定。 “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豺狼医生。”柴阆收回手术线，仍旧是医师会时期风度翩翩的模样，双手插在黑色外套兜内，望着窗外的雨问道：“背叛只有一次，去关闭降雨设备。” 豺狼医生所到之处，被遗弃在医师会里的实验体小心翼翼窥探着这位曾经的实验员。犹犹豫豫跟在对方身后，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柴阆并未阻拦，他是个利己主义者，选择了科塔尔的阵营就要保证对方的胜利，这些实验体是有可能会成为推翻神的愚民。 他知道主控室，打开时却傻眼了。他身为实验员，这里的东西并不在他负责范围内，各种仪器屏幕眼花缭乱。 柴阆扭头冲身后的人：“你们有会的吗？” 身后除了发育不完全被遗弃的实验体就是作为武器存在的护卫人员，根本没人懂精密的人工科技。 看着一堆摇头的，柴阆深呼吸仿佛理解了院长看他们的心理。 行，既然都不会，都毁了系统也会崩溃。 片刻过后，又是一声猛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 雨停了，水面不在上升，久违的太阳露出，光洒在劫后余生的众人身上。水面上浮着一层人鱼淡蓝色的鳞片，整片右城如同一片蔚蓝色的大海，美好宁静的底下是血与骨。 人鱼全部沉入水底，死亡。 医师会建筑炸开的缺口处，柴阆身型挺拔，游刃有余地朝科塔尔挥手。 慌乱的人心稳定下来了，韩烬松了一口气，总算能稍微放松一下了。瘫软的身子往下滑被科塔尔又捞了起来，被人紧搂在怀中。 “现在想去左城的就和如翁治一同离开。”科塔尔用手指擦拭掉韩烬脸上的雨水，柔情万般地说：“我会杀了裴翡冷献给你，然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去感受那些曾经幻想过的生活，只有你、我。” 韩烬明白对方的意思，除掉妄图成为造物主的裴翡冷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秩序和社会会重建，而他们会融入进社会成为普通的一员。 可裴翡冷是那么容易杀死的吗？ 韩烬紧抓住科塔尔手腕施压，语气中是警告：“你再把我扔下试试，你他妈的这辈子就一个人过吧。” “韩烬你应该和如翁治回去，如果我有意外，你的能力可以稳住左城。”科塔尔搂住韩烬后脑，额头抵在对方的额头上，那是在外人面前从未展现过的温柔：“乖，听话。” “我听你妈个逼的话，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和如翁治走，听见了吗！他们可以回左城，但我他妈的爱你，刀山火海还是世界尽头，我都跟你去！”韩烬红了眼，蛇牙弹出仿佛要在对方脸颊上咬下来一块肉，手指狠狠戳在科塔尔的胸口：“死也要血肉混在一起，分不清你还是我！” ◇ 第71章 眠于眼中 科塔尔眼前的韩烬把一颗赤诚的心都掏出来了，血淋淋又温暖，韩烬让他的躯体拥有了灵魂。 “韩烬…” “你就是打晕我、绑着我回左城，我也有办法逃出来，追到你。”难缠的蛇就是这样。 此次去中央区生死未知，科塔尔百般情绪都卡在了喉咙里。相认后的生活他还没有拥有够，可抓在手中的东西似乎又要流走。 “行了情夫，等一切都结束还要参加如翁治的婚礼，我还没看过这种仪式。”韩烬别过头，手掌挡住对方凑近的脸：“这个吻留到一切都结束吧。” 人活着总要有盼头，就像是挂在鱼钩上的饵。 “韩烬，我如果真杀了裴翡冷的话能不能转正，从情夫变成男友？”科塔尔的脸贴在韩烬掌心，不在乎是否被人看见。 “到时候再说。” 科塔尔一口气在心中生出萌芽，没转正之前不能死。 柴阆咳嗽一声：“小情侣秀恩爱可以缓一缓。”他受到了韩烬的冷眼。 现在多数人都选择回左城，如翁治市想留下但是他必须回去，一是波尼娜，二是带领这群人。 第158章 科塔尔向这群人们说：“等水退了再重新收拾右城，你们先在左城住下，在左城，秩序是必须要遵守的。” 柴阆领出来的那群实验体，他们也表明了想跟随去左城。 已经定下来由如翁治带他们回左城，只留下韩烬科塔尔二人先前往中央区。如翁治会把目前的消息通知给左城所有人，至于他们愿不愿意与裴翡冷开战那就是个人决定了。 科塔尔在如翁治临走前嘱咐到：“他们自己该为自己选择，如果没人来帮忙也不要强迫他们。” “老大！我完成任务就会立刻回来。” “不，如翁治，遵从你自己的心，你该为自己选择。” 话里的含义就是在默许如翁治可以不用回来。 科塔尔看着这群出身相同的实验体、被医师会操纵的人们，语气如常地说到：“从来不是为我或为左城而战，是为了自由，为了活着，为了你们自己的家而战。” 人们刚经历过升起后麻木的脸上出现一丝波澜，汽艇留给科塔尔一艘，剩下的人都挤在其余的船只上，已经有人动摇要跟随科塔尔前往。 “集体去目标太大了，打架之前没有武器你们是准备用指甲撕碎敌人？”韩烬的话难听也是事实，他向如翁治勾勾手：“小傻鸟你过来。” 如翁治不知道韩烬要干什么，疑惑地走过去，结果对方塞给了他一个戒指。 “求婚了得有婚戒。”韩烬拍了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别再犹豫，有些话不说出口，爱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心意。” “韩烬…” 戒指还是抢蜥蜴男的，借花献鸟了。 那枚戒指给了现在需要的人，韩烬有些时候是很大方的，有时候他又会斤斤计较。 人，总是有自私和美好的一面，复杂才是真实的人性。 积水没那么快能退下去，带所有人走的方式还是靠船和汽艇。如翁治在船尾不断回头望向他们留给科塔尔的船。 那艘船孤零零，就像是被遗弃在水上般。 他明白自己老大为什么会爱上韩烬了，对方是个很奇妙的人，初见会被他的顽劣影响感到厌恶，可真正刨开胸膛一颗甜蜜的苹果就会出现。 漂亮，鲜红。 正如旧时代传说中伊甸园的那颗苹果树上最鲜红的苹果，起初人类认为它有毒，可真正的品尝一口，禁果的甜美让他们心甘情愿被赶出神的花园。 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科塔尔。韩烬脱力的躺在床上，仰视放晴的天。 科塔尔一脚踹开了发动机，汽艇启动驶向中央区，这场暴雨让整片土地变成了海洋。 科塔尔脱下来湿答答的衣服，手臂上的伤不再出血，但看起来依旧是狰狞恐怖。他坐在船舵旁控制好方向，从韩烬的角度看科塔尔荷尔蒙爆棚。 在玩命过后肾上腺素还没有退却，韩烬心痒，咳嗽一下，对方下意识看过来。 韩烬：“距离中央区还有一段时间，你的蘑菇能开船吗？” “能，怎么了？”科塔尔垂目看着韩烬，心情谈不上不好，就是有一种惆怅。 “让蘑菇开船，你过来躺一会。” “你还没有解释和神父的事情。”科塔尔醋劲儿很大，即便神父已经是个死人了。 … “就为了潜入。”说这话韩烬是心虚的，还有脱光浸浴的秘密绝不能让对方知道。 “什么潜入他会对你有兴趣？” “就很正常的，不被发现的潜入啊。我哪儿知道医师会里面他们什么相处模式，只能是顺从。” 科塔尔冷呵，顺从在韩烬身上是天方夜谭。 “你什么意思？！”韩烬不满，指着科塔尔翻旧账：“你把我扔在左城还怪我？你要是带我出来，我能被人占便宜？！”心虚的人习惯用倒打一耙遮掩。 “还不允许我有魅力了，有本事你把…”韩烬的话停住了，因为已经“有本事你把他脑袋砍下来了。” 而科塔尔捕捉到的重点是占便宜，情绪一波动连开船的蘑菇们瞬间长大，让它们杆上裂开的眼睛都变大一圈。 “他怎么占你便宜的？” 一激动说漏嘴了，韩烬总不能说全部被看光了吧，小蛇虚伪的笑容下是不安。 “他都死了。” 科塔尔：“他怎么占你便宜了？” “你想到怎么弄死裴翡冷了吗？” “他怎么占你便宜了？”科塔尔执拗，醋坛子彻底翻了。冷着脸看韩烬，心里不舒服。 其实他是对自己是不自信，因为韩烬太好了，如果被别人吸引走，他不知道再用什么把韩烬再绑回来。 诱惑太多，爱情里的人都是担惊受怕的。 钓科塔尔的诀窍韩烬已经了然于心，现在只需要抛出去一个饵就好。他随手解开身上衣服扣子，柔软韧性的腰身就露了出来。 韩烬说：“在蜂巢里我遇见过一个实验体，他的能力让我好像回到了我们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身旁，示意科塔尔躺下来。 “更像是一场甜蜜的梦，做那个梦的时候你还没有认出来我。” 换成科塔尔心里不好受了，躺在韩烬身边攥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对不起。” “我当时想掐死你的心都有，每天都在想你为什么不接受我，还好，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科塔尔视线在偷瞄韩烬的窄腰，阳光下浑白的皮肤发光，牛奶沁过似。 第159章 好想咬一口，要是痕迹不会消失就好了。打上标签会不会就没有人打韩烬的主意了，科塔尔这样阴暗的想着。 韩烬脸上是从来未有过的微笑，包含了幸福和满足，眯着眼睛看那一抹阳光。 “等小傻鸟的婚礼弄完，我们可以有很多时间黏在一起，去真正的海边吧。听说在最边缘的海有最漂亮的风景，旧时代的人们说那里是世界尽头。”韩了开始畅想往后的生活，顿时一种生命力在胸膛里波荡。 “我会陪着你去世界尽头。” 韩烬突然侧头看向科塔尔，手指在人的掌心轻轻划动：“能有多少人会来中央区支持你开启这场捍卫自己的战争。” 科塔尔沉默。 从一开始韩烬就看出来对方是故意让所有人都去左城的，给了他们时间选择。那场鼓舞人心的话其实可以带走一波人去中央区讨伐裴翡冷，可是科塔尔没有一鼓作气。 “为什么，你保护了他们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让他们去面对了。科塔尔，你把他们放走，胜算只会更低。”所以这是韩烬必须和科塔尔来的原因。 科塔尔裂开的嘴角扬起，笑了一下：“因为自由，这是真正的自由。” 右城的混乱并不是自由，相反，那是罪恶与犯罪的诱导剂。 “他们有在意的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世界，每一个单独的世界组成这里。无论他们是选择不参加还是参加我都不会有怨恨。你在我身边，他们也有自己的韩烬。”科塔尔的内心由温柔和强大坚毅组成。韩烬有些动容，凑近对方的唇蜻蜓点水碰了一下。 科塔尔依旧是霸道地抢夺对方口中的空气，舌尖纠缠，他们在未知的未来前接吻。 通向自由的过程少不了走错路、走弯路的人，但他们的目的地终究是那里。 亲昵了半天，科塔尔伸手摸上韩烬的胸膛，欺身压了上去。不愧是最优秀的实验体，学习能力是极其强悍。小船晃动，水面的涟漪频频。 公狗腰犹如马达不断拱挺压向窄韧的腰身，野外让人感觉刺激，那是回归大自然的野性，无拘无束，天地间唯有彼此。 呼吸交错，人回归自然。韩烬的大腿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们不是实验体，拥有人的情感，是鲜活的生命。 “慢些…” 半晌过后，韩烬在骂人：“我他妈的…啊！让你，你慢点…” 有些情感一旦溢出来就不可能停止，泄洪是迸发出来的。 又一个半晌，韩烬在哭着骂人：”你他妈的…有没有完了！” 科塔尔则是一言不发，把所有的情绪都累积在体力上。只会冲锋攻击韩烬薄弱的地方，韩烬破口大骂到哽咽，到挠了对方后背几条血印，到开始颤抖。 “我要…我要完了…”韩烬眼泪淌出眼角，昂着头暴露出脆弱的喉结，被科塔尔一口咬住，牙齿磨着皮肉，一下又一下，狠厉不留情。 蘑菇们控制着船方向，一滴水从树叶上掉落进水中，接下来是一股随着坠入。飞鸟鸣叫掩盖了韩烬的声音，船体遮住了大半身影，只有韩烬昂着头闭着眼似欢愉似痛苦，身体在微微颤抖，足背弓出了弧度。 宽厚的背再次压倒了韩烬。 太阳不断往西走出去，那些小人鱼的尸体在水里变化。人鱼融合了鲸鱼的基因，所以它们的死亡就是鲸落，水里发出淡淡的蓝光，二人躺在船上牵着手，是前所未有的惬意幸福。 他们盛在地球的眼中，它的泪水是蔚蓝色。 科塔尔半裸单腿屈起躺着，只有一条黑色工装裤被皮带扎紧，小腹上残留一两滴水滴，声音沙哑慵懒问到：“所以他究竟占你什么便宜了？” 有完没完了！？ 韩烬冷着脸把手一甩，转过身背对着：“全看光行了吧！还觊觎我完美的身体，高尚的人格！”他用生气难以令人信服的语气说出真相，但是后半句有待商榷。 反正说了，信不信就是科塔尔的事了。 科塔尔从后面突然搂住韩烬，恶狠狠在脖颈上摇出一个牙印，咬牙切齿贴在耳边冷冷地说：“当情夫能霸占耍流氓的权利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转正？” 韩烬挣扎推开身后的人，体力还没恢复，到气势上不输：“这才钓着你几次？我当初怎么贴着你的，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科塔尔被呛得哑口无言，只能控制那些蘑菇加速往中央区前进。 船上回归了平静，当初他们再次重逢就是在船上，现在也在船上。那时波尼娜他们用枪指着韩烬的脑袋，他又想到波尼娜的眼睛，一阵心疼。 “科塔尔，你说波尼娜的眼睛基因能修复吗？” “如果…”科塔尔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对上裴翡冷还能不能活着回左城。随后继续说到：“柴阆可能有办法，在旧时代也有修复视觉神经的技术。” 韩烬突然想起点事，说到： “诶，对了，之前那个实验体的心脏在我手掌上突然消失了。” “这种事之前怎么不说！” “你凶什么！”韩烬指着科塔尔：“你给我吓着这辈子就当情夫吧！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但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就忘了，如果柴阆真履行诺言赶过来，问问他怎么回事。”如果他身体里有两颗心脏，是不是意味着有两套血液的循环系统。 总归是个问题，他想问一下柴阆那个实验体究竟是什么情况，并且他的那个想法能否实现。 第160章 船已经驶入森林，树木也都在水中泡着，这里的水和附近的海贯连更难退下去，也是裴翡冷的计划。 在太阳西沉时船进入到了中央区，突然大地在震颤，地震般降临，船身不断在摇晃，科塔尔瞬间搂着韩烬保护住。 科塔尔： “抱紧我！”说完，蘑菇从水中爆炸式繁殖形成庇护。韩烬自然而然单手搂住了科塔尔腰，下意识看向震感强烈的方向。 是中央区的银行方向，飞起来的鳐鱼雕像倒塌四分五裂。 树木大批倾倒，庞大的影子压向水面。 韩烬抬头，傻眼看着，发出了惊叹和震惊声音：“我操…” 如果真的有世界末日，那么存在一艘诺亚方舟奇怪吗？ 在旧时代里覆灭人类的故事中，是洪水洗清土地，毁灭来源于大水，但故事里“神”毁灭世界的同时又会留下一抹希望，例如诺亚方舟，例如女娲补天捏泥造人。 灭亡来源于水，水诞生新的生命，生生不息，以此循环。 庞大到夸张的宏伟舰船跃入上水面，它正在向海的方向行驶。 韩烬他们的船在巨物面前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水面震动稳定，韩烬从科塔尔怀里出来，指着远处：“不用找了，那畜生肯定在上面。” “他要去的方向就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海域。”科塔尔皱眉，使劲拉拽油箱阀门：“韩烬我们要过去了。” “嗯…” 正如韩烬说的，舰艇的平台上，裴翡冷满意的欣赏到处是水流的世界，身心愉悦。 裴翡冷优雅放声大笑：“真是干净啊，新世界哈哈哈哈哈，真美丽啊！”舰艇内是生命的火种、是基因、是第一批的次神，是无数信奉他为“神”的信徒胚胎。 他裴翡冷就是这片土地、这个星球新的造物主！ 一些天才会被自己的脑子搞疯，因为脑子发挥到了极致就是另一种极端。裴翡冷从不觉得自己是疯子，他只是个一个过度聪明的天才罢了。 舰艇甲板上是一颗参天苹果树，上面的果实并不是正常苹果，那是外形像蛇一样的果实。 树根下是提供养分的营养池，少年安静的睡在树边，他的双脚已经被树根藤蔓缠住，体内的基因被苹果树吸收。 他既是树，树既是他。 树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物种，它可以生长万年，两者的结合会使含有永生基因的果实源源不断。 裴翡冷称这为伊甸园的苹果树，原本是想用孢子这样可以不断繁殖的基因来和永生结合。所以裴才想尽办法获得科塔尔也是他这么多年与左城保持平衡的原因。因为没有获得永生基因，他才表演出这么一出大戏。 韩烬的死而复生让裴翡冷欣喜若狂，新世界终于打开了。 001号实验体实在是难以控制，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树木，沉迷旧时代神话的他又选择了苹果树。 裴翡冷觉得自己离神越来越近了，旁边的矮脚猫蹭过他的裤脚，他伸手抱起来这只蓬松的猫咪：“乖孩子，你该回到本体了。” “喵，您要抛弃我吗！？”矮脚猫急躁地狂甩尾巴，下一秒裴翡冷就掐住了它的脖颈，麻醉悄无声息的结束。他抱着猫咪缓缓走入舰舱内，这里充满了科技感，就是大型的实验室。 这艘舰艇是旧时代遗留产物，所有旧时代的科技融合体。也是外面能看见枪支却很少能拾荒找到科技武器的原因，因为都存储在此处了。 里面的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开始工作，中央区那群猫科保安熟练谨慎整理银行内卷来的财产。 现在医师会的人毕恭毕敬称呼裴翡冷为院长，而裴翡冷视他们为蚂蚁。他冷漠地走进最下层，幽蓝色的光芒下一口水晶棺材内沉睡着一名男人，红发，模样精致无法挑剔。 不像韩烬又像韩烬，他比韩烬长得可温柔多了，散发着知性贵族的气息。 ◇ 第72章 诺亚方舟 永生作品的蓝本都基于这个男人，裴翡冷却在实验体的容貌上有所改动。因为他不喜欢这张脸，却又觉得没有东西可以拥有这张脸，裴翡冷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007就是因为永生基因实验体的脸都做过调整。 他将猫咪放到一旁的手术台上，修长白皙的双手戴上手套，开始新世界的第一台改造。 裴翡冷还记得旧时代和平时期的那天下午，男人气急败坏否定了基因改造技术。 “裴老师，你这是疯了！妄想用这种手段创造生命会有报应的！” “社会会乱套的！” “这不是进化啊！老师！”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会证明这个世界应该有什么样的人掌控，我才是造物主。裴翡冷哼着曲优雅地取下猫咪的大脑，那是一个完整的人脑，血管在跳动，炙热。 人类储存记忆的地方，只要记忆得到延续，人就依旧是自己，裴翡冷认为这就是所谓的灵魂。脑子放回沉睡的男人身体内，裴翡冷缝合血管，使用了治愈基因后刀口在缓慢恢复。 在世界进入末世的前一天，旧时代的权贵们进入休眠舱，他们的贪婪让裴翡冷获得了更大的权力。不赞同项目的人都死在了基因改造上，他们喝下含有植物基因的咖啡，痛苦的倒在地上咒骂裴翡冷：“畜生…！魔鬼…” “你会有报应的！” 一个、两个…接二连三倒下，七人组最后只剩下了裴翡冷。而他的最满意的学生喝下的是一杯含有毒素成分的咖啡，这是裴翡冷的仁慈。他优越地想着新世界来临时复活对方，证明自己是对的。 第161章 现在。 男人缓缓睁开眼睛，空洞茫然，嘴里发出了一声猫叫：“喵…” 裴翡冷皱眉，不悦的情绪转瞬即逝。 啧，眼前人不算是他完整的学生。但裴翡冷还是优雅地牵起对方的手，说到：“来和我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 男人还是矮脚猫的语气说话：“发生了什么？”他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是双脚站立，惶恐不安：“怎么回事？！” “嘘，安静，适应你新的身体就好。” “主人…？”男人不解。 他被裴翡冷领到舰艇的中层，巨大的空间内都是休息室胶囊，在正前方是宽广耐高压的玻璃，外面的大海映入眼中。 人鱼就在前方探路，海水中泛起来淡蓝色光芒，鱼群、鲨鱼避之不及。在末日里海洋污染减少，珊瑚们爆发式生长，生态环境不是一般的完美。 人鱼摆动无法言喻美感的尾巴，白色的发如漫长的海藻。 裴翡冷说：“美吧，我的理论是对的，基因改造是最完美的东西，工业化的发展只会污染大地。人类就应该定期被清除，和动物植物结合才是地球最高的进化。” “人啊，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就不会学乖，他们只会妄想成为统治者，战争便诞生了。” “当然了，主人你一直是对的！” 只有恭维附和，反对的声音已被扼杀。裴翡冷望着海洋，即便是他对于海洋探索也不全面，接下来的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万年他有得是时间来研究。 全知全能，多么美丽啊。裴翡冷感知到已经已经登上了全新的台阶，他们应该称呼自己为——圣人。 “虽然你不算我完整的爱人，我们有很多时间相处，久到你可以试着理解我。” 带有枷锁的人鱼在海洋中目标明确的前行，舰艇已经进入到中央区域的海中了。 科塔尔利用蘑菇攀附在舰艇船身，蹑手蹑脚和韩烬已经偷潜上甲板。韩烬一眼就看见了那颗苹果树，直接就联想到左城那个给自己送饭的男孩，对方头顶也是一颗苹果树苗。 操，一切的有迹可循。实验体都是裴翡冷新世界的一环，韩烬在看到沉睡在树边的另一个自己有些激动。急躁地起身被科塔尔拽住，拉回边缘躲藏起来。 “别冲动。” “我要去拔了这颗树！”韩烬瞪着红色蛇瞳，手拽着船体上蘑菇挂在上面和科塔尔面对面说：“树上的果实和那个我一样的实验体连接能是什么好东西，你是舍不得树还是舍不得那个我？” “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应该有点战略计划。”科塔尔一本正经解释完就被韩烬踹了一下小腿，皱眉不解：“怎么又生气了？” “我看你想老牛吃嫩草。” 韩烬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科塔尔摸不着头脑什么吃嫩草，悬在船体侧面一手抓蘑菇一手去搂韩烬：“别生气，不是不让你拔。” “那现在就去。”韩烬这么冲动完全是被裴翡冷的记忆理论刺激的，潜意识里惧怕少年拥有培育舱内的记忆，那么有前科的科塔尔会不会有动摇。 科塔尔：“我还没有想好计划。” 韩烬冷着一张脸。 科塔尔抿嘴，佩戴半张骨骼制成的面罩的脸很严肃，轻轻粗喘一下问到：“怎么才能不气？” 刚才小船上玩摇摇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韩烬有点火，这片海让他想到了初遇，那些回忆成了一笔笔的账单。 “你把我房车毁了，我现在要这个舰艇。” 潜台词是我看上了这个东西，不给买立刻闹，颇有一种不给买东西要撒泼的感觉。 韩烬眼神坚定看着他，科塔尔有点脸红脑袋上顿时蹦出来一朵红色大蘑菇。 谁能拒绝心爱的蛇撒娇呢？ “行。” 韩烬：“那计划就是让这东西停下来，跑太远左城那帮人追不上。”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如翁治他们不一定能回来。 有些事情不说破就自然有希望，现在可能会来人就像沙漠里那壶的水，有可能只是一壶沙，有可能是水。 科塔尔眼中只有韩烬，淡漠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行，第一步先进去。” 彼此都心知肚明，他们又回到了实验室的感觉，只有彼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们选择好了道路，每个人只能选择一种命运。 两人翻身跃上甲板，开阔的舰艇上面只有参天的苹果树，枝叶繁茂。论季节现在已经快冬季，可苹果树还像夏季一样郁郁葱葱，很反常。 韩烬凑近就看见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克隆体在沉睡，树木扎入他双腿的皮肉，很渗人。 蝴蝶刀咔嗒弹出来，却被科塔尔伸手拦住。 “他已经和树是一体了，估计动手也没办法破坏。”科塔尔蹲下仔细观察，树和甲板也融合在一起了：“连看守都没有裴翡冷把他放在这里是不怕被破坏，按照他的想法就是因为没办法破坏。” 钛金属甲板平滑，韩烬找不到进去的入口，手中甩着蝴蝶刀束手无策：“那就在这儿看他睡？” “他和你一张脸，也是实验体，既然要杀了裴翡冷他体内的基因也就无所谓了。” “他体内有永生基因难保…”韩烬不说话了，自己体内也有，如果杀对方避免战争那么自己也应该死。 科塔尔：“先处理医师会，别再想那些没发生的事情了，你连乖乖在我的屋子里都做不到，别人能抓到你？” 第162章 韩烬听出来对方阴阳自己的不老实，照着对方小腿就是一脚。 片刻，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紧接着就看见小蘑菇撑开一道入口，里面是幽蓝色的光芒。 韩烬感叹：“蘑菇真好用，我果然没看错人。” 等两人蹑手蹑脚潜入进舰内就被震惊了一下，第一层满满的植物瓜果蔬菜。和蜂巢情况一样，人造太阳在上方进行光合作用，而上方的苹果树根蔓和这些植物混合在一起。 “我操…这是他们的储备食物。”韩烬随手摘下来旁边像梨一样的果实，结果却滴下来两滴红色的液体，他用手指抹了下凑在鼻尖一闻，立马扔掉果实。 “是血，植物怎么可能有血！”韩烬脑子转的很快，伸手抓住科塔尔胳膊。结果是对方受伤的手臂，科塔尔倒吸一口冷气：“嘶…” 韩烬底气不足，换了一边搂着：“啧，刚才在我身上可没见你疼，那么用力。”他又说道：“有没有可能这片储备粮也是实验体？”毕竟科塔尔的蘑菇也是可以食用的食物，西红柿和香蕉人也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是人，不好说。”科塔尔抬手，掌心里释放孢子，它们会追寻空气流动找到往下的入口方向。他手臂搂住韩烬，尽显温柔：“跟着我走。” 科塔尔感知孢子往深处行走，越往里走植被越密集，都是粮食作物，还有一大片即将成熟的麦田。 一个粮食构成的乌托邦，他们穿越了这片田。韩烬放松下来，看起来很正常。刚才那个果实可能是新品种吧，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孢子飞入一片高耸的果林，韩烬的蛇类预警雷达疯狂作响，心底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 蛇有了依靠的人，装出来的凶悍也消退了不少了。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阴森？” 科塔尔搂紧身旁的男人，淡漠镇定：“有我在。” 大片绿色树叶遮挡住了人工太阳，都是吊藤类的植物，藤蔓上挂着像葫芦样的食物。韩烬抬头警惕打量着，一颗圆润的球体缓慢旋转。 “救救我…” 球体发出哀怨声音，彻底转过来韩烬才看清那是一个人头，五官俱全，眼睛空洞大量的眼白锁定看着他们两人，人头和即将溺死的人一样浮肿苍白。 ！！ 一把蝴蝶刀直接甩了过去，将人头上面的藤杆齐刷刷削掉。 藤蔓好似人的血管，血点喷溅出来，人头尖叫滚到韩烬脚边。声音只持续了两三秒就停止了，上面的眼睛紧闭着，整个葫芦成熟发红晕的光泽。 “什么情况…”韩烬白皙的脸上溅到两三个血点，被突发情况搞得猝不及防。 科塔尔将韩烬护在身后，他可以确定诡异的人头葫芦百分百是实验体。基因能力未知等于危险，孢子在空气中蓄势待发。 韩烬踢了一脚人头葫芦，质感是瓜果，里面很空的感觉。 “科塔尔，好像真的只是植物。”韩烬蹲下用刀刃切开人头，忍着恶心干呕掰开。里面是空心的鲜红色葫芦籽，只不过内壁是红肉与脂肪。 很恶心人，很难以接受。 画面冲击力让韩烬脸色苍白，是人还是植物…？ 科塔尔繁殖出来的蘑菇也有可以出血的，这里究竟是怎样的实验体。 一双手挡住韩烬眼睛，科塔尔粗暴地掏出葫芦籽，粘稠的液体感就是血液，絮状的物质像是神经纤维。 “应该是人。” “是人。”空灵的声音让人后脊梁骨发毛。 韩烬拽开科塔尔的手，说些声音方向抬头，最好树的树干上是一张人脸。粗暴的枝干拥有曼妙的曲线，凹凸有致，再往下看两条人腿的轮廓。 “你是谁。”韩烬压低声音质问，手中的蝴蝶刀已经进去防备状态。 “应该是人吧，你们是谁？裴翡冷的人？”女人的声音绝望苍凉，树干睁开了一双漆黑的无助的双眼怒视两人：“被投放进来的养料，活该…呵呵呵，支持他的都会成为垫脚石。” 藤蔓遵循女人的意志蠢蠢欲动，逐渐在包围二人。 韩烬：“停，谁他妈的和他一伙，你到底是谁。”他又补充了一句：“这里什么情况，你不说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反正你也动杀心了，没必要可怜你是裴翡冷做出来的实验体了。” 孢子繁殖出来的蘑菇形成一个保护圈，藤蔓们无法再靠近两人。科塔尔一言不发，眼睛盯着诡异的树。 树度过了太漫长的时间，她的脑子已经没那么好用了，韩烬的话分析了半天才明白。她好奇审视来者，坦诚说到：“我啊，是他的前同事，这里是基因实验梦开始的地方。” ◇ 第73章 蝴蝶 基因改造梦开始的地方… 韩烬脑子反应很快，对方的意思说这里是最初研究基因改造的地方。 韩烬：“你是和他一起研究基因改造的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对方短短几句话中韩烬嗅出来隐藏信息。 女人脑子反应再迟钝也忘不掉曾经，她凄惨地冷笑，整片的人头葫芦和她发出同样的声音。她是母体，其余的植物都是由她身体发育出来的，她们是一个集合体。 “因为我们不赞同他的做法，所以裴翡冷把基因改造用在了我们的身上，神不允许逆耳的声音，所以我们成为了植物…植物…植物…”她卡带了一样重复着。韩烬打了声响指，催促着：“喂，喂，继续说啊。” 第163章 树回过神，喃喃讲诉在旧时代的故事：“我和裴翡冷是同事，基因改造计划得到了高层的认可和重视，由于全球的能源消耗，一场对外宣称所有人类的明天而进化的实验开始。”树干上淌出两道水痕，那是她的眼泪。 “其实是人口清除，底层没有价值的人会最先消失。但我们其中一些人的初衷是用动物的基因来修复人类基因的缺陷…”树中的女人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实验室中，团队成员兴奋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她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朝气蓬勃，一头波浪的长发柔顺，青春又漂亮的脸蛋和看到动物细胞和人类细胞融合成功时纯真的兴奋，那时的她说：“我们的研究成果一定会让全人类震惊！往后的疾病或物不会存在，那是全新的时代。” 全新的时代，末世也算。 韩烬适时打断她包装纸一样漂亮的话：“我记得基因改造最初的作用是用于武器防卫方向。” “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没时间听你又臭又长的故事。基因是道深渊，你撕开了口子就别讲原因了。” 女人被刺激的哑口无言，人头葫芦躁动，一个个开始哭丧脸。 女人激动地喊到：“因为我们拒绝了开启末世！所以他和高层抛弃了我们！在一场会议里我们喝下去的水被投放了改造的基因，那并不完善！” “该死的实验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吗？！” 韩烬胜券在握游刃有余地说：“这里是储备粮，他把你种在这里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让你有危险的能力，无能和永恒才是他的惩罚。”韩了看透了本质，再说身边还有情夫哥，植物在孢子面前构不成威胁。 韩烬同情地看着女人：“你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这里不单单只有你？”他真没兴趣旧时代他们的职场恩怨。 “团队一共八人，除了裴翡冷都被杀死了，这片土地下面就是我们身体汇成的粮食。植物基因，源源不断的提供食物…”女人突然笑了一下：“要尝尝我的葫芦吗？肉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他要我们看他才是正确的…” “哈哈哈哈哈…谁来杀了我们吧！” 血肉成为了土地，生命扭曲的延续。 藤蔓们疯狂扭曲抽向二人，蘑菇爆发成了一堵墙挡住了攻击。从始至终没说话的科塔尔开口了，他说：“等我杀了他就让你们解脱。” 女人并不是有意攻击他们，只是激动下控制不住。上端树洞里的心脏猛烈跳动，她不信这个男人狂妄的话，碎碎念地讽刺：“做梦…你们在做梦…井底蛙…实验体还妄想，可笑…” 韩烬最反感被称作实验体，手起刀落又砍掉一颗人头葫芦，瞥向高处融入树中的女人：“我们是人类，有名字。至少比你有人性。你畏惧裴翡冷，在心里已经认同了他成为所谓的神了。” “你，变动物了。”韩烬的毒舌威力不是一般的大，困于树中的女人开始愤怒，地面传来细微的震动。 “告诉我们裴翡冷的弱点，让我帮你变回人。” 女人癫狂地又哭又笑，周遭也开始嘈杂，那是让人听不懂的细碎声音。她能不能变回人自己能不清楚吗，她的血管已经化为了植物的根系，血肉滋养着土壤。 “哈哈哈哈，可怜的实验，骗我有意思吗？”她又哭着：“骗子，我们都是一样的境地…” 韩烬坚决冷漠地看着对方，没了以往闲散轻松：“我说精神上，人不单单只有肉体为人。” 女人霎那间停止了声音，藤蔓静止。 “你们找不到弱点…的，他的脑子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如果说我们的脑子开发到百分之五十，那么裴翡冷开发到了百分之百…哈哈哈，百分之百，上帝是多么宠爱这个男人…”她哭泣后的声音浑浊又可怜，树干上的脸狰狞，瞪大的眼睛像两个玻璃球：“所有都逃不过他的脑袋！你们走吧！走吧！” 人头葫芦们颤抖，韩烬一个眼色，两人不再多做停留。 “走吧！都走吧！你们也去死吧！” 懦弱的疯女人，韩烬暗自诽腹。蘑菇们形成两道墙隔绝了藤蔓，摩西分海般开辟一条道路出来。走到尽头又是一道金属门，坚硬的物质在柔软的蘑菇面前也是玩具。 柔软的东西看似脆弱不堪，但聚集起来后就会变得更加坚强。 韩烬在旁边打趣儿：“你把所有的钱都扔在右城了，以后考不考虑卖蘑菇，或者你也可以伺候我，我包养你。” “不付给我钱我也伺候你。”科塔尔对韩烬说话的语气何时何地都很认真，边说边用用蛮力撕拉开阻挡在面前的门。一股冷风迎面冲开，他黑色长发散开犹如丝线被抻拽。 “你的家当不是都被我毁了？”科塔尔发出疑问，镇定地打量韩烬，又问：“包养的报酬怎么支付？” 韩烬本能抬起胳膊挡住了风，等适应了后抬头望去，幽暗宽广的空间里都是电子设备。 “肉偿行不行？”韩烬瞥了对方一眼，冷哼：“你真他妈的够闷骚，别激动了，赶紧走。”这么骂都是有原因的，韩烬是看见对方的喉结极其明显上下吞咽了。 越接触越发现科塔尔闷骚的特质。 科塔尔繁殖出更多的孢子包围在两人附近，走进去才才发现这里是舰艇运转的降温室。韩烬接触到冷环境打了个寒颤，体温开始逐渐下降。一开始并没有直接进去冬眠状态，走了一段时间才越来越困倦。 第164章 一个跌撞在科塔尔后背上，对方才回身发现韩烬的异常，他的手环搂住韩烬，担忧：“这种温度你也会冬眠？” 现在温度也就10摄氏度左右，两人身上衣物虽然单薄，但绝对没有雪乡温度恶劣。 韩烬身体追寻暖热贴在人身上，打哈欠说话都是慵懒的状态：“没事，就是困。” “我抱你走。” “算了吧，你胳膊伤的可比我严重。”一滴水打在韩烬脖颈上，他下意识伸手一抹，疑惑：“哪里漏水了？”紧接着抬手猛给了科塔尔一耳光，骨骼面具被打飞。 科塔尔茫然，半晌才转过头，左边狰狞的裂口配上无辜的表情反差很大。 科塔尔诚恳道歉：“我没有嘲笑的意思。”他以为韩烬是恼羞成怒，继续解释：“还有一段路程，我担心你睡过去。” 韩烬惊慌，迅速掐住自己甩出来蝴蝶刀的右手，凝重地撞开科塔尔保持距离，喊道：“是我的手自己动的！不对劲。” 他自己的右手力气极大挣脱了韩烬的控制，直奔科塔尔脖颈捅去。韩烬只好抬腿将对方踹开，拼命扣掰自己的手指夺刀：“离我远点！”他现在不受控制。 “韩烬！？” 撞开了科塔尔一滴水打在地上，在此空间内极其明显，韩烬反应过来：“科塔尔！上面有人！” 两人一同抬头，死鱼白的瞳孔对视上，黑暗的上方四肢爬行的影子窜动过去。两人的温度唤醒了一个实验体，科塔尔的孢子快速繁殖附着在影子身上，催生蘑菇的瞬间韩烬的皮肤也开始波动，韩烬紧急叫停：“别使用能力！” 一朵红色的蘑菇冲破韩烬脸颊上的皮肤，韩烬脱口而出：“收回去，疼！”血点喷在科塔尔身上，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晃了神，连忙伸手向韩烬：“我没想伤害你！” 疼倒还好说，韩烬死死按住右边胳膊，呵斥对方：“离我远点！” “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科塔尔脑子嗡得一下彻底乱了，相认后他绝不可能狠心再伤害对方一下。眼底通红神色茫然，自己的孢子怎么会失控。 “我知道，是基因能力使黑影和我伤害共享了，别用孢子！”韩烬摔在地上左右手互搏，如蛇抱团翻腾般。科塔尔想上前也被他骂住：“让你离我远点！这又不是在床上，听我的！” 用孢子也会伤害韩烬，黑影又在暗处威胁安全，科塔尔陷入两难境地。他紧咬住牙，第一次恼火自己的无能。 遇见突发情况让气氛焦灼起来，黑暗里一双眼睛从上方不断闪过。 “操，你算是惹错人了！”韩烬暴躁地抢过蝴蝶刀，丝毫没有犹豫照着自己脖颈插了进去。 “韩烬！”对方突如其来的自残让科塔尔心跟着颤紧难受，他嘶吼着：“你在做什么？！”孢子从他身体里井喷。蘑菇快速蔓延，覆盖在周围机械上，电路爆出来小火花。 “冷静一下，我不想被蘑菇吃了。”韩烬拔出来刀伤口飞快愈合，但是口腔里涌出大股血，跪在地上咳嗽了好久。 上方黑影扑通一声砸在地面，走近一瞧是科莫多龙基因实验体，只有人的轮廓，身体上大部分特征都是动物。他脖颈一个黑窟窿还在满血。 韩烬擦了嘴边的血，踢了尸体一脚：“是他抽你，刚才那一巴掌别算在我头上。” 科塔尔脸色极差，缓缓收回孢子。明明说过不会让韩烬再疼，今天在他眼前又经历了一场意外，自责缠绕着他。 “喂，怎么不说话了？” 科塔尔皱着眉，较劲地说：“是我就好了。” “是你就完了，好在我可以自愈捅自己一刀死不了，我能舍得捅你？”韩烬伸手搂住科塔尔脖颈，捕捉到对方敏感的情绪：“气温好冷，我需要你。”他顺势挂在男人身上：“抱我走。” 电路被蘑菇破坏，舰艇上的警报发出刺耳声音，两人潜入计划又失败了，他们俩的组合就没有一次潜入成功。 韩烬还挺乐观：“幸好就一个实验体。” 科莫多龙实验体的基因能力就是通过唾液侵入皮肤达到同感，他的死亡让昏暗里更多眼睛睁开。 “科塔尔，好像是捅进了蜥蜴窝…，小心掉下来的水！” 实验体很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才会聚集在此。他们迁徙似开始窜动，粗壮的尾巴划过前方金属板。 “韩烬，闭上眼睛睡，一会就结束了。”科塔尔眼神阴沉起来，嘴边的伤和气场让人生畏。他公主抱着韩烬，手臂很稳坚定且有力。愤怒充斥在胸膛，一个念头蘑菇爆发。 整个空间被蘑菇吞噬，它们根本没有机会再使用能力。 舰艇陷入警备状态，科塔尔从降温室走出来就迎上冲过来的实验体小队。 韩烬闭着眼睛，手臂紧紧搂住对方的脖颈。蛇的第六感感觉到了危机，他问：“我能睁开眼睛了吗？” “马上。” 科塔尔望向源源不断的人头，镇定自若，低沉地说：“让开，告诉我裴翡冷在哪儿。” “你一个实验体还妄想伤害神？”嘲讽刚说完，蘑菇们就将人群粗暴地撞向两旁，涌过来的人群被死死按在墙壁上。 科塔尔：“我无心和你们为敌，你们终将会知道什么才是正确，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 “有的只不过是贪婪的人。” 在001号面前，所有的基因能力都不够看。 第165章 一条道路被蘑菇开出来，科塔尔没有伤害这群人，只是用蘑菇将他们的身体控制住，所到之处蘑菇遍地而生。空气里都是潮湿新鲜的泥土味道，前几次都是孢子劣势，现在繁殖能力才是真正的展示。 科塔尔能威胁到右城的能力不容小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蘑菇迸发式生长。走过拐角又是冲上来的人群，蘑菇爆炸式夸张繁殖，枪火子弹也被抵挡住。 “韩烬，你会怕我吗？” 科塔尔的半张脸被蘑菇覆盖，孢子不断从他身上发散出去。繁殖作用到极致就会这样，他不想对方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才会让韩烬闭眼。科塔尔在舰艇内如履平地畅通无阻，怀中抱着他的爱人。 “我会怕你抛弃我，怕你忘记我，唯独不会怕你。”韩烬只是虚眯着眼睛，一条缝隙已经看到了科塔尔的样子。从他往上看的视角，科塔尔像旧时代里的神使，蘑菇就是他的翅膀。 没过多久半个舰艇就被蘑菇占据，没有人能抵挡住两人。自然惊动了裴翡冷，他启动了舰艇系统，上面的一层层甲板开始打开，内部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只有苹果树依旧立在那里，周围半寸形成了中心岛。 整个“末世方舟”内部呈现在天空下，裴翡冷在最底层，身边是刚复苏过来的男人。他抬头向上看去，阳光下一个身影抱着另一个实验体。 裴翡冷手中两个最完美的实验体站在第三层的边缘愤怒的俯视着他，他一点也不慌乱，甚至很开心抬手打招呼：“又见面了，实验体们。” “听说你们要杀了我，请问，呵呵呵…”裴翡冷感觉到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满满都是不屑和蔑视，边摇头边看着两人：“请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能杀了我呢？” 蘑菇猛地繁殖到裴翡冷脚边，可他只是往旁边走了一步，从上方掉落的苹果砸到最底层，滚到了按钮上，一团火焰燃烧冲上来焚烧干净蘑菇。 科塔尔升起一道蘑菇屏障护住，韩烬从怀里跳下来，不可置信望着升入空中的火龙：“怎么回事？” 刚才的一幕就是一场连锁反应，裴翡冷微笑地拿一枚硬币，轻飘飘地说：“蝴蝶震翅就会引起一场海啸，神啊，不喜欢骄纵任性的创造物。” ◇ 第74章 命运的洪流 火焰落下，韩烬看见裴翡冷手中把玩的硬币，蛇的雷达频频报警。 “科塔尔，先用蘑菇上去，他不对劲。” 裴翡冷就那么站着，风一刮他的微卷头发凌乱。从外表看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面对最棘手最危险的实验体，依旧是自信从容。 “小蛇，在我的方舟上前往新世界吧，曾经的神拥有七位天使，一个点头，你们俩可以凌驾新世界的人类之上。”他在邀请两人。 舰艇夹板的巨型蘑菇猛地向下冲击裴翡冷的面门，电光火石之间银币扔下，它轻轻得滚动卡进裴翡冷身前的一道缝隙中。蘑菇冲过来的瞬间被硬币划开，蘑菇植茎中间分开而裴翡冷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硬币带来的连锁反应还没有消失，卡在缝隙中的硬币松动掉落，击中了下方控制室的按钮。海面不再平静，波涛汹涌推耸舰艇。 韩烬本能反应够快拽着科塔尔闪躲，才躲过凶猛的海水。水流将金属船板击出凹陷，打在人身上绝对会骨断。 “这是什么基因能力？”韩烬百思不得其解，又让科塔尔用蘑菇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一枚硬币阻挡了他们往前再进一步。 蘑菇环绕，科塔尔皱着眉，脸颊被划破一道口子细小血珠渗出。情况远比想象棘手，原以为会被基因改造的实验体阻止，可现在裴翡冷才是无解的存在。 科塔尔低头凝视着底下的男人，冷冷提出自己的疑问：“你究竟融合了什么基因？”他清楚对方自负的性格会洋洋得意的讲解。 韩烬倒是愁科塔尔耿直劲头，现在要弄死对方，他能给咱们坦白吗？ “呵，注入动物基因那是杂交，而我是全新的人类。当物种进化时，总会有率先进行突破的存在。原始人到山顶洞人，再到智人，最开始诞生的单细胞生物进化了腮，再到两栖生物。” 裴翡冷蔑视地道：“你们可以称呼我为神。”态度语气是一种恩赐对方。所知所见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脑子，轻微计算就可以得知出每一种行为的后果。 “他没接受基因改造，就是单纯的脑子太发达！”韩烬从只言片语中发现端倪，一语道破真相。 蝴蝶刀出其不意地抛掷向对方眉心，而裴翡冷仅是侧了半步，刀刃擦耳过去插入身后的操作系统面板。漏出的制冷气体对冲，蝴蝶刀反弹回一气呵成扎入韩烬肩膀。 ！ 来不及让人反应，科塔尔瞬间爆发，蘑菇爆炸式喷出却又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舰艇某一扇阀门静悄悄地转动。 “科塔尔别轻举妄动！我的伤自己能愈合。” 韩烬忍痛拔出蝴蝶刀，伤口快速愈合，情况已经印证了他所说的。 韩烬：“现在我们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触发攻击。” 陷入僵局，科塔尔忍着心中暴躁的情绪，没了面罩遮挡他左脸的伤疤衬托神情更为阴郁。 每个动作会化为攻击自身的利剑，陷入被动的危险中让人憋屈烦躁。 现在看来一点胜算都没有，自然真的会创造一个没有天敌的生物出现吗？ 第166章 “他身后是谁？”科塔尔注意力停在和韩烬身型相接近的男人身上。 “小蛇你真聪明。”裴翡冷不吝啬夸奖韩烬的理论，轻轻鼓掌赞许：“你的脑子比起低智猿强多了。”掌声轻快，却也嘲讽。 裴翡冷享受玩弄宠物的快乐，不急于杀死两个得意的作品，而是继续抛出橄榄枝：“为什么非要和我敌对，从始至终我可没有宣战，你们两个一厢情愿搞出来感动自己为了所有的实验体，呵呵。”他抛起一枚硬币，实验体的命运也和被掌控在手中的硬币一样，在裴翡冷手中。 裴翡冷：“如果按照你们的思维来看待这场问题，你们啊，才是反派。”确实，从开始到现在裴翡冷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可两人就像是被推上了一条不归路。 脑子全部进化的裴翡冷控制了命运的洪流，如果硬要给他的能力命名，那么称为“未来”再合适不过。 他能见到每一条未来的时间线，从中挑选出一条最利于自己的。 是韩烬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局面，是他们的每一条选择导致如今。 韩烬一动不动死盯着下面的男人，对方身后陌生的面孔看起来呆愣茫然，和科塔尔打眼色摇头：“没见过。”他侧头压低声音：“但能看出挺重要，不然不可能带在身边。” 陌生男人表现的没有攻击力，像一具躯壳。 “是你推我们走到这里的，如果你能计算出每一种结果，目前正是你想要的吧？”科塔尔冷漠凝视着底下两人，一朵蘑菇迸发出现袭击陌生男人，裴翡冷的硬币掉落，间接导致一块钢板翘起挡住了攻击。 裴翡冷不否认，伸手搂住了茫然的男人：“两个选择，听话，死。” “现在倒计时五分钟，出了安全距离我就杀了你们。” 僵局，韩烬和科塔尔他们困在原地。韩烬见过诡异的连锁反应后想到了如翁治的幸运能力，相似，可如翁治自己无法控制。 “如翁治是你能力的前身，你想复制幸运？”韩烬攥紧了手中的刀，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心头。他受伤了可以再度愈合，科塔尔不行。 “幸运不过是命运的呈现方式，他改名叫如翁治了？失败的实验体还挺有意思，幸运鸟的实验失败我想毁了所有的实验体，漏网之鱼罢了，你们还挺珍视他。”裴翡冷不紧不慢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支笔，边熟练转动着边看着韩烬：“选择好了吗？杀不了你我可以将你困住，你确实是我实验中出现的不可控小意外，当初没能发现你进入假死状态，是我的小忽视。” “今天我保证你进入假死状态醒来后第一眼就看见001分解的身体，就像…”裴翡冷勾起一抹温柔笑容继续说：“你当初一样。” 对方散发的压迫感是从未显露出来的，两人甚至觉得呼吸急促困难。 ◇ 第75章 突变 韩烬听出了对方言语中威胁，旁边的科塔尔红了眼，他无法想象韩烬当初经历了多少痛苦。周身散发的孢子隐隐躁动，被韩烬使劲攥住了手腕。 韩烬：“冷静，他在故意刺激我们。” 裴翡冷抬起手腕看着表盘，新世界的钥匙已经插入门锁里，只差一点点转动了。他身旁的男人紧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裴翡冷轻轻唤到：“席眠，看到我是对的了吧，悔恨对我的质疑吗？” 男人眉头越来越紧皱，回忆如潮水般拽着他吞没，脑中乱做一团，一会他是裴翡冷的同事，一会是他的爱人，其中竟然还穿插着身为猫咪的视角。 他究竟是谁？ 男人抬头望向韩烬，他见过他，在银行乱烘烘的情况中对方抢走了东西，可那时他是一只猫… 太乱了，头疼。 裴翡冷口中记忆才是灵魂的理论实施起来似乎有问题，融合并不顺利。席眠的记忆开始分裂，他不是真正的席眠，至少不是完整的。 与此同时科塔尔开口：“我有一个问题，能回答我吗？”打断了裴翡冷关注身旁男人的目光。 “神可以解答愚者的问题，不为别的，因为我怜悯你们。” “为什么要当神？” 这个问题太幼稚了，裴翡冷扑哧笑出声：“哈？因为我生来就和你们不同啊，当你们牙牙学语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人为什么存在，旧时代现有的知识满足不了我，老师只是我的垫脚石。”他回忆起曾经奖项荣耀环身，周围人的艳羡，可他们哪里懂得自己的追求。 那是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天没人能懂的孤独，没有人能理解裴翡冷，人类太过于愚蠢了。 全知全能却被拽入凡间何其痛苦，裴翡冷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着差异。于是他学会了表演，在外人眼中演出一个角色，享受愚弄他们的快乐。 “蚂穴里的黄蜂注定和蚂蚁产生不了思想共鸣，它振翅就会飞出土地，而蚂蚁们只会羡慕，它们从不思考为什么它们飞不了。”裴翡冷又瞥了一眼手表，优雅地提醒：“时间快到了哦。” 指针滴滴答答在通向未来。 科塔尔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理解不了：“为什么和我签署和平。” “因为…”裴翡冷转动那支钢笔，若有所思：“挺有意思的。”真正的原因他不屑于告诉一个实验体，是为了时间。永生基因没有研制出来，他需要时间来实验，混乱的战争会让他分心。 “时间到了。” 随着蓝黑色的钢笔抛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划入水中。海面在咕噜咕噜冒出气泡。韩烬的雷达作响，拽住科塔尔手臂：“不对劲！” 第167章 跃出水面的是一只腐烂一半的海豚，紧接着大量食髓人爬上舰艇。密密麻麻，数量吓人。 丧尸围城般夸张，他们奔跑冲向二人，嘴里发出痛苦嘶吼。 蘑菇不断侵蚀食髓人，他们哀嚎声不断，融化进了铺天盖地的蘑菇中。科塔尔只需要繁殖孢子，完全可以抵挡住。 场面太像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片海域。串联在一起，韩烬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韩烬惊恐地说：“还记得我们再次重逢的情景吗，也是食髓人围剿，中立区的三条法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 科塔尔护住韩烬，眉头紧锁。之后他派人来调查，也是没什么结果，韩烬突然提及让他也有了新的想法。 科塔尔：“海底是圈养食髓人的地方。” 韩烬：“中央区早就沦陷了。” 两人同时开口，韩烬愤恨地瞪着裴翡冷，认同着情夫哥的话：“对，都在他的安排中！我就是那个变量！” 那支钢笔扔下巧妙地砸在了控制阀门上，五分钟是海底牢笼开启的时间。 再联想偷走保险箱遇见金何，韩烬顿生一个猜想：“你还记得金何最初实验他的能力是什么吗，超速，如果理论成立，超越光速可达到时间上限，回到过去…那几只食髓人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他们想回收你的目的是基因能力，繁殖。但却卷入了我，如果金何没有意外逃脱，基因改造成功，他们会繁殖金何达到回到过去。” 韩烬明白了一切，又想到了蜂巢的怪物。它的基因能力哪是幻觉，是回到过去的变异。处于现实与过去的夹层，所以才会那么真实。 “他们回到过去不是扼杀你，是为了…得到我继续实现，除了我没有实验体能承受住蛇毒，我们见到的蜂后实验体都是失败的产物，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基因改造用中改用了其他基因替代了蛇毒…”韩烬说到这里声音发颤，说出了最终的真相：“没有一个可以像我永生。” 科塔尔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后调查中央区没了结果，因为计划失败，卷入了韩烬这个自变量。 “小蛇，你聪明得让我觉得可以作为我的新世界最优秀的物种。”裴翡冷扬起微笑，被看破也没有丝毫慌乱。现在掌控局势的是他，绝对优势和命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我为神！圣人不足以称呼我，我看遍了所有的文献神话，知道每一条宗教传说，补天还是洪水，亦或是生命树与巨蛇，没发生过的事旧时代的人如何想象呢！由我开始谱写新的世界，我亦为神！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我的身上！纸张上、言论中，我就是那个存在！”裴翡冷亢奋吼道：“只差一步！永生！” “现在有了平替我依旧可以拥有永生，你们选择堕落，那就去死吧。”裴翡冷轻描淡写，疯狂的男人话音刚落，一只缅因猫实验体冲出直奔韩烬，利爪锁定夺取眼球，尖叫喵呜着：“我恨你！去死吧…我要杀了你！你害我工作没了！” 是那个银行服务人员，他是科塔尔遗留问题，当初森淼催眠银行工作人员，科塔尔没阻止。现在算账的机会来了，他记恨着韩烬，欲拆骨扒皮。 “小猫咪世界都要毁灭了怎么还记得我！”韩烬抱怨，防御状态却被科塔尔拥入怀里，科塔尔一脚蹬飞这只猫男几米远。 科塔尔虽心虚得厉害，脸不红心不跳： “我会保护你。” “没你那破保险箱他会想杀了我？！”提起那一截头发韩烬就来气，可没有那段头发，又不会有往后的故事。 猫男断了几个肋骨，摔在一团蘑菇上尝试爬起。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靠近裴翡冷。”科塔尔赶紧转移话题。 食髓人的人潮源源不断从水中攀爬出，舰艇上已经是遍布蘑菇。 再这样下去这艘舰艇会被毁掉，裴翡冷究竟要做什么？韩烬太阳穴突突地疼，不死不休的现况绝不可能达到和解。 随着食髓人暴动还有舰艇上深信不疑跟随院长的实验体，他们的双眼中充满怒火，认定了破坏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左城两人。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韩烬、科塔尔就是敌人。 “杀了他们！我们才能活下去！” 大批量实验体围剿过来，科塔尔控制孢子生出一堵蘑菇墙抵挡，杀一群被洗脑的人无异于裴翡冷的畜生行为。左城领导者看穿了对方的目的，科塔尔说到：“他想用舆论引导人们杀了我们，让所有人觉得是我们害舰艇沉海，我们才是罪人。这样他更像一个救世主，更像一个，神。” 真卑劣，韩烬心里骂道。 “别杀了他们，但可以伤他们，我们不能做案板上的鱼肉！”韩烬杀心骤起，困在原地依然是穷途末路。手中的蝴蝶刀甩出，直视远处中心位置的苹果树，没有东西靠近那里。 裴翡冷这种人怎么会把重要的克隆体扔在那里？ “情夫，教你一个恋爱小道理，我不来找你你可以找我！”韩烬咧嘴一笑，教科书式反派笑容，狂热且癫狂：“攻击那颗苹果树，让裴翡冷来靠近我们！” 逆向思考是韩烬强项，狡猾的蛇总有办法解决困境。 “走！”科塔尔拉了一把韩烬，蘑菇顿时生长出来成为台阶冲击式延伸到苹果树前。大量实验体冲出，太多拥有飞行能力的实验体冲出蘑菇墙，攻击如炮火连绵不断。 毒蜂在空中喷射毒针，蘑菇抵挡住却又被象身冲撞粉碎。混乱、血腥。 第168章 韩烬挂彩可以恢复，他利用自己的能力护着科塔尔，对方担心却被一脚踹了个清醒：“这种时候别在乎我！疼点没问题！杀了他给我出气比什么都强。” 科塔尔烦躁，愤怒，孢子进入了狂躁状态，不能吞噬实验体只用攻击方式隔绝开疯了的实验体们。 即便这样科塔尔也被划伤两刀，血渗出在黑色背心看不出来。两人配合移动，离苹果树还有一段距离。 “不是办法，你冲过去！我断后。”韩烬蝴蝶刀甩开，蹬踹开扑上来的豹男，腹部又被孔雀用羽毛捅穿，巨疼中用刀刃切断孔雀实验体的羽毛。 韩烬撕心裂肺催促：“走啊！” 科塔尔咬紧牙，他知道现在最正确的决定，可看着韩烬… 蘑菇疯长，他吼出：“我是你情夫！” 科塔尔眼色凶狠起来，左侧脸颊伤疤快裂到耳根：“孢子有温床就可以存活，这世界就是温床，韩烬，我相信你，我断后！” 一头两米长的花斑虎电光火石间暴怒冲来，突然从空降落一刃白色虎尾，张嘴咬翻花斑虎。 天空中大量乌鸦盘旋，海平面不再平静。 “老大！你们去处理姓裴的畜生，这里交给我们。”白虎头也不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挡在两人身前。 是左城的人… 科塔尔眼神中闪过过一丝诧异，天空中传来噪音，紧接着熟悉的声音，是aga：“科老大，不是为了你和那条蛇，我们为了自己。”白乌鸦表情严肃，咬牙切齿：”为了如翁治，为了他的女人！”乌鸦跟在直升机周围，一个口哨声它们俯冲下去。 越来越多的左城人冲上舰艇，他们选择了为真正的自由而战斗。 科塔尔眼眶一热，他的付出从不是单向的。 那艘南波万游艇逼近舰艇，如翁治在船上用扩音喊话：“喂喂喂！老大我们赶来了！”话刚落就被金何抢走：“大哥！我们都来了！” 如翁治一把推开小孩，海风吹散他的头发，鸟类的眼瞳露出凶光，他喊到：“上去！为了我们的家！我们的未来！” ◇ 第76章 反抗神明的人 韩烬低头无奈笑着：“没白期待他们。”他当机立断抓住科塔尔的手说了一句：“走！”便冲向苹果树。 有了左城人和雇佣者们的加入，战场形式急转。 裴翡冷没了笑容，阴暗地看着上面的战乱。他对人性的推演有了一点点偏差，不过不要紧，可以纠正。 “席眠，你看吧，纵容这群猿猴就是会发生流血的战争，你是错的。”裴翡冷太过在意这个人曾经对自己的否认。 “人应该由一个人管理，他们不配自由。” 席眠主张的却是万物要遵循自然，医疗、科技、知识不过是辅助。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男人痛苦的抱着头，头疼到要裂开，他现在体内有好多人，太多声音在告诉自己究竟是谁。 席眠的复活体脑子乱了。 “啧，又失败了？”裴翡冷眼中升起了厌恶，没了之前对席眠的温柔。既然失败，那么眼前的人只不过是一件失败垃圾。 席眠倒在地上抽搐，混乱的回忆把他的脑子逼疯了。记忆是需要时间融合的，现在每个阶段的记忆融汇在一起了。 席眠发出尖叫，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拽着裴翡冷，狼狈索问：“我究竟是谁…小冷…！我是谁，我是克隆体还是席眠，我究竟是哪个…？还是说我是一只猫？” “嘘，你吵到我了。”裴翡冷伸手遮住了席眠的双眼，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针管装置，照着人后脑扎入。一股梦幻彩色的液体被抽出，席眠陷入了似梦非梦的状态。 一些记忆在流逝消失，男人安静下来了。 这是无法媲美基因改造技术的小项目，裴翡冷称为摄梦。人的脑袋就是罐子，取出了东西只剩下空罐子那便是行尸走肉。 替身院长就是这么制造出来的。 他抚摸着席眠的脸颊，温柔：“乖，在这里等我吧。” 男人喵了一声，蹭着他的掌心，和矮脚猫动作一摸一样。 在混乱的战斗中，裴翡冷眼睛锁定在韩烬身上。他分析出对方猜出了树的重要性，所以他要找过去了。 裴翡冷表演性的性格往往将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明显位置，不重要的东西反而藏起来。 一枚硬币穿越过基因改造者们的脚底， 现在不单单是左右城的战争。右城的人们也加入了科塔尔的阵营，他们要生活，要一个“家。” 乌鸦俯冲为韩烬和科塔尔开辟道路，aga展现出的控场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韩烬没吝啬夸奖：“呦，做得不错！” 拾荒者都加入进来，他们身穿废土服饰，脸上画着白色油彩十字很好辨认。各种种类的鸟穿插进人群，它们鸣叫啄咬搅乱了有序的医师会捍卫者们。 aga喊着：“你们俩只管冲，乌鸦会为你们开路！”说罢，他拔出腰间的枪，蹬开一只食髓人后开枪打爆对方的头，拾荒者内的两位隼类基因改造者冲上为他断后。 他要去找如翁治，而如翁治红了眼奔向舰艇的前端对跃出水面的人鱼发起攻击。鱼尾掀起巨浪，人鱼的身体在阳光下犹如撒了一层碎钻，无法形容的美貌中是寒冷漠视，他锋利的指甲划在钢板上就出现深痕。 人鱼讽刺他：“愚蠢的东西。” 第169章 如翁治的刀刃与其交锋，火光迸发。人鱼一个甩尾将人甩飞出去半米，转眼他扎入水中。 “滚出来！”如翁治爬起来红了眼看向海面，海水深处巨物在缓缓靠近。 硬币被海水冲飞，连锁反应发生。各个方向都有刀刃或是枪支碎片飞溅向韩烬，科塔尔的孢子繁殖升起来两堵墙。 越靠近苹果树，攻击越出其不意，科塔尔不经意间脸颊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珠渗出。 韩烬意识到孢子也无法挡住类似命运的丝线，一把推开科塔尔：“你停下，我去毁树！” 裴翡冷一个没基因改造的原人类掌控了未来，谁也反抗不了未来。 天降一根铁柱砸来，幸好韩烬的推开，不然科塔尔会被贯穿。科塔尔没功夫管小伤，薅攥住韩烬手：“你一个人也没办法抵达！相信我。” “我可以受伤，反正都会恢复，你不一样！”韩烬皱眉，现在最优的选择就是自己当肉盾，他不希对方优柔寡断。 可科塔尔无比认真地说：“相信我。” 韩烬紧咬后牙没有一秒犹豫点头，孢子迸发，一朵鲜艳的蘑菇瞬间长大。科塔尔攥着韩烬的蝴蝶刀插入蘑菇伞身，一手环搂住韩烬窄腰。 科塔尔：“抱紧我。” 孢子大量繁殖，蘑菇猛地窜出。生长没有停止，两人重量让蘑菇弯腰，正对着苹果树。 快速生长的蘑菇与鸟类开路形成一道独特风景，就像是旧时代的地铁专线，现在是蘑菇专线。 裴翡冷稳操胜券地漫步走向苹果树，从外套兜里掏出一把硬币，轻轻地往天空中一抛。 硬币上四散开了，它们划出一道道的线奔向了命运的未来。 硬币撞击，然后崩飞。它们穿透飞行的乌鸦，天空中下起了血雨。 一滴血溅入科塔尔眼睛，一下他失去了方向，来不及擦只能闭着眼睛吼到：“韩烬松手！”蘑菇直挺挺冲向前方突然出现的尸体身上的长刀。 韩烬下意识用身躯抵挡，转眼他们出现在了尸体身后。 韩烬发愣不明所以：“…怎么回事？！”他的脸色难看。 脸色更难看的人出现，金何在他们身下跟随着往苹果树跑。他脸色惨白，没上过战场看见血肉横飞的场面没吐已经是成长多了。 “大哥是我！”金何一抹金发飘起，下一秒时间再次折叠，硬币的连锁反应被吞没。 未来可以被速度折叠，韩烬对此能力目瞪口呆。上次金何使用能力他在冬眠，超速见过，可时间折叠太过于震撼。 “我靠…你是超人？”韩烬边跟金何说话边胡乱给科塔尔擦眼睛，再恶狠狠给了科塔尔一耳光：“刚才我松手你他妈的就死了！” 科塔尔被打也不敢反驳，右边脸红了大片。隐忍的表情看起来很窝囊，配上左边脸颊的裂口伤痕怪异极了。 “嘿嘿…”被夸奖的金何腼腆一笑，更换心脏后的他有了蜂后超强的修复能力，能力运用的自如。 下一秒一团乌鸦血肉打在金何的身上，他脸色差极了干呕起来。 硬币的连锁反应都被金何能力挡住，目睹一切的裴翡冷小意外。 超速实验体居然如此出众，可惜对方依旧是个失败的实验体。裴翡冷要的是时光倒流回到过去，那么他就是掌控过去、现在、未来的真神。 不过谁能说掌控现在与未来的裴翡冷不算是神呢？ 有点麻烦，不过不难解决。裴翡冷轻叹了一口气，嘴角上扬。纵观人类的历史上，叛乱不在少数，他有点欣赏这群实验体了。 利用神赐予的能力反抗神，很不错的历史。 他与韩烬、科塔尔一同抵达苹果树下。 ◇ 第77章 完结 男孩还在果树下沉睡，他的双脚已经和树融为了一体。 裴翡冷挡在了枝繁叶茂的苹果树前，白丝绸质感的衬衫让他的身形挺拔，手中把玩着一枚银币。他没有去看两个实验体，而是说到：“你们想让我过来找你，现在我来了，而你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韩烬不相信对方真的能看透每一条未来，夺过科塔尔手中的蝴蝶刃瞄准对方眉心甩了出去：“废什么话！” 银币扔起来的瞬间反弹了刀尖，蝴蝶刀崩飞出去从天而降直冲向科塔尔的脑袋。蘑菇瞬间生长挡住了刀刃，紧接着不断有蘑菇冲击裴翡冷。 科塔尔不吝啬繁殖能力，围绕着苹果树爆发生长，将裴翡冷包围。 “哈，还给自己建立一个牢笼。”裴翡冷走到苹果树下一伸手摘下一个苹果。 他倒是不怕这些蘑菇，蘑菇也没办法吞噬苹果树。红润的果实沉甸甸，裴翡冷介绍说：“永生的苹果，你们一点也不心动吗？” “只要咬上一口，就可以永远的掌控这个世界。” 韩烬：“没有东西可以永生不死，树也会有生命的周期，天灾人祸都是控制生物的自大，你不明白这个道理我现在就让你懂！”说罢，他拔出来蘑菇上的蝴蝶刀，袭了过去。 “你们在毁了我的伊甸园啊。”裴翡冷也不后退，微侧头就躲过攻击，紧接着科塔尔抽出长刀补过去。裴翡冷二指精准夹住科塔尔的刀身往旁卸力，刀刃划破韩烬胳膊。 “韩烬！”科塔尔慌了，他没想到自己会伤到韩烬。手中的刀刃硬生生勒回力气。韩烬却不在意，疼能忍，转身往裴翡冷脑后补刀，边喊：“没事！” 第170章 两人配合，刀刃频繁往裴翡冷致命处攻击。 苹果抛起落在裴翡冷的手掌心，他只需要微动，刀刃伤不到他分毫。 就像是被幸运女神的裙摆笼罩，裴翡冷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反倒是两人被对方的刀刃划出了数道小伤，韩烬可以自愈，而科塔尔身上挂彩一身血痕。 裴翡冷甚至还在聊天：“愚蠢的你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呢？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推巨石的西西弗斯，小蛇，001，我该怎么惩罚你们两个呢？”他蔑视的一笑。 总有东西反抗神，他们两个愉悦了裴翡冷，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神。裴翡冷看到了接下来的未来，怜悯地摇头：“相爱的一对，一生一死如何？小蛇的身体我还有用，我那废物爱人的记忆需要容器，当然了，我允许小蛇保留一部分意识。”说完他冷漠地看向科塔尔：“你，死掉吧。身体我会留给神父。” 一想到悲剧爱情即将发生裴翡冷就兴奋。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刀刃十次有一次划在科塔尔身上，韩烬畏手畏脚不敢再用尽全力。 科塔尔却说：“韩烬，我不会死，别犹豫！”提及神父他怒火不止，他不允许自己的死亡会给别人提供可乘之机。孢子们覆盖周围，蘑菇将空间越缩越小，却满足了裴翡冷的意。 “不行！空间越小我们受伤的概率越大！”韩烬当即就发现了弊端，一脚踹碎了旁边的蘑菇墙壁。他脸上被刀刃划破，一道血痕从右脸贯穿到左边脸颊。 蘑菇开始退化，科塔尔焦躁，已经没有办法对裴翡冷造成伤害，困住对方也无法解决问题。 “韩烬，离开这里。” “绝对不行，你就是用蘑菇将他包围他也有办法出去，这艘舰艇是他的！”韩烬看透了科塔尔炸了这里的意图。 海面窜出一头巨鲸，紧接着是更多鲸鱼。它们在人鱼的带领下撞击舰艇，硝烟弥漫，火光蔓延。 尖叫声，嘶吼声。 反抗者们在奋起战斗，生命在流逝。 韩烬意识到不对：“裴翡冷还是在搞清除！他在拖延！拖延到留下他认为优质的人！” 喊声没有叫停战场，实验体们还是在按照这个畜生的计划走。 “不对哦，不是人，是东西。”裴翡冷纠正：“是有用的东西。”在他侃侃而谈之际，柴阆突然出现，手术刀刃划破了裴翡冷脸颊，一抹血淌出。 “好久不见，裴主任。”柴阆笑眯眯却咬牙切齿，他加入局势只是伤到裴翡冷一点，却让韩烬科塔尔认识到裴翡冷会受伤，只要让他停止思考。 短短两秒钟停止思考就受伤了，裴翡冷拇指擦了擦脸颊上的血痕，瞬间暴怒。他眼神凶厉，手中的苹果扔在了地上：“好了，游戏结束吧。” 一颗伊甸园的苹果坠落了，神的惩罚开始了。 话音刚落，苹果滚到了舰艇边缘，人鱼拿到了苹果并且吃下了这颗果实，果实里蕴含的基因催促人鱼细胞生长、进化。一瞬间他鱼尾巴上的鳞片炸开飞溅。无数的鱼鳞变成了刀刃，舰艇上除了裴翡冷所有人都不同程度被伤。 数片鳞片扎入科塔尔的脑袋，他在生命最后一刻用蘑菇保护住了韩烬的脑袋，随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科塔尔！！！！”韩烬跪在地上，凄厉地嘶吼着。他的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眼泪淌出也无法控制，他知道对方用蘑菇保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就是为了避免进入假死状态被裴翡冷捕获。 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韩烬愣愣地看着倒下的男人，他不相信他们再次分别。 这次是科塔尔死亡，而他活着。 “科塔尔！！！！！！” 如翁治吐出大口鲜血摔入水中，他被鱼鳞贯穿了心脏，柴阆被划破了双眼失去视力在地上挣扎。 全军覆没。 金何躺在不远处的地上凝望着惨状，地狱不过如此。悲伤痛苦旁心脏在绞痛，他看见裴翡冷拿着针管走向大哥。 裴翡冷的嘴一张一合，金何听见对方在说：“来吧，做我爱人的容器。” “大哥…该我救你了！”金何淌下两行热泪却幸福地微笑着，他被韩烬拯救，享受到了自由、友情、关爱。他们为了拯救他所做的，也是他现在想做的。 超速实验体的最终形态是时间倒流，金何刚刚理解了这能力。他燃烧生命，消耗蜂后的心脏。 超速之下，裴翡冷动作停止，一切静止了。 “大哥，别怕，这次换我保护你们。”金何脸上洋溢着平和的笑容，鱼鳞从他身体里消失，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颗苹果。 未来的不确定死在了过去的决心中。 韩烬机械转头望向金何的位置，呆呆地看着少年，发生过的事情他都记着。随着科塔尔复活，金何的身体不是在老化，而是在分裂逐渐变成尘埃。 “大哥…”金何竖起大拇指，看着他笑着：“我是超人哦。” 第十灾，长子之死。 起源于金何，结束于金何。 “金何…”韩烬呢喃，情绪突然又爆发：“金何！！！”眼泪夺眶而出。他救少年不是为了让他再死一次，此刻他却无力改变少年消失：“金何！你…你他妈的混账！”韩烬泣不成声，肩膀颤抖。 时间再度开始，命运往后退了五秒钟的时间。 就是五秒钟的时间差，人鱼没有进化，如翁治背后翅膀扑动，双刀精准插入人鱼双眼狠狠往下划拽，开膛破肚血液飞溅。 第171章 人鱼锋利的指甲斩断如翁治半个翅膀，99%的幸运那么就要有1%的不幸，如翁治的被动能力如影随形。人鱼的血液犹如琉璃水珠倾散，死前的哀嚎也绝美凄厉，让大海为之哭泣。 剧痛让如翁治没力气求生，他眼中浮现的是波尼娜的笑容。在坠入海中前夕乌鸦托住了他的身体，他安心自嘲一笑，冲着上面竖起中指：“…再晚点我就喂鱼了，aga…”中指变成了大拇指：“好兄弟。” 白色的乌鸦，爱情的信使。aga被攥紧的心脏松了一下，紧接着是酸涩，他面上还维持着假象：“这不是没让你喂鱼，波尼娜还等着你回去呢。” 另一边韩烬满脸泪痕和科塔尔狂躁暴怒，两人手持刀刃一同猛地插入了裴翡冷的身体中，裴翡冷茫然低头看着身体里的刀刃，疼痛缓慢蔓延，他不可置信：“…什么？”他的大脑能预见未来所以不受金何能力影响，刚刚明明已经有了一道未来的时间线。 “为什么…”裴翡冷怨恨地看着金何的方向，盛怒之下没有了优雅，破口大骂：“垃圾！该死的垃圾…毁了！一切都毁了！”他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还没有输，没有！ 他从内怀里掏出针管装置扎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韩金脖颈上，晶莹的液体推入。韩烬快速一脚蹬开对方，为时已晚。 “韩烬！你有没有事？！”科塔尔一把抱住爱人，急切检查着。 孢子快速吞噬掉裴翡冷身体，这个不可一世的“神”如枯槁摔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体征。 “别碰我！”韩烬痛苦地吼叫，目睹金何死亡的悲伤情绪没来得及蔓延就被莫名其妙的回忆侵入大脑。他疼得满地打滚，胡乱地撕扯身上的衣服。 “裴翡冷没…死！”韩烬双眼充血，上身皮肤开始浮现蛇鳞，痛苦地刺激让他开始蛇化：“他在我体内！” 基因公式，学识，理论都在涌入他的大脑，记忆融入破坏着身体，可韩烬强悍的自愈能力在修复。 “疼！疼啊疼！”韩烬脸上眼泪鼻涕直流，他拽着自己的头发，科塔尔眼疾手快按住人，同样痛苦心疼，他喊着：“柴阆！赶紧过来，怎么回事！赶紧看看怎么回事！” “柴阆快点…，求你了，快点看看！”科塔尔的眼泪滴在韩烬脸上。 柴阆是连跑带爬地过来一同按住韩烬，第一时间就搞清楚了情况：“裴翡冷记忆理论，只要记忆进入人的身体，那么他就可以是裴翡冷，那个替身院长就是这东西！” 韩烬突然诡异一笑，说话的口吻也变了：“是啊，小蛇的身体真不错。”说完，韩烬又痛苦咬着嘴唇，拼命甩头：“滚…滚出去！” 科塔尔：“怎么处理！！” “我也没办法！”柴阆束手无策，不经意一看他发现韩烬左胸膛心脏的位置泛蓝色光芒，一颗心脏的形状若隐若现，他低头贴过去。 两个心跳声。 “你有两个心脏？”柴阆诧异，紧接着他就发现异常，蓝色的心脏隔着皮肤摸很凉，他联想到了蜂巢里的实验体：“实验体温迪哥的心脏！？” 韩烬在反抗回忆入侵，痛苦点头，嘴里破音叫喊着：“他死了之后有颗心钻进我身体里了！滚！滚出去！”头疼得像炸开了一样，一朵名为裴翡冷的植物在他的脑中扎根。 医师会成立的场景，裴翡冷杀了爱人的画面。 “疼！啊…！疼！”疼痛远超出韩烬能承受的范围。 “柴阆想想办法，我真的求你了！”很难想象科塔尔说话如此卑微激动。 柴阆清楚温迪哥诡异的基因能力，连忙抓住韩烬的脑袋按住：“听着！你杀了温迪哥应该知道他的能力，或许你可以用他的能力，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韩烬痛苦不堪，蛇牙弹出，他分不清自己是韩烬还是裴翡冷。 “我究竟是谁…”韩烬尖叫声吸引来裴翡冷剩余势力，原本随着伪神的陨落他们放弃了抵抗，现在听闻异样他们重新燃起了对新世界的贪婪。 一个声音发起聚集：“院长没有死！抢007号实验体！” 哗变骤起，但众多追随左城的人们挡在科塔尔前面，如翁治被aga扶着站在中央，他们已知生命是金何换回来的，都双眼通红含着眼泪。 浑身是血的如翁治费力抬手，刀尖指着前方：“谁过来杀了谁！” 科塔尔的眼泪不断滴淌下来，跪在那里双手捧着韩烬的脸颊，呢喃着：“你是我的韩烬，别这样…真的别这样，我爱你……我们才重逢…” “韩烬…” 韩烬…我叫韩烬，韩烬的脑海里翻涌出实验室的回忆，培育仓里少年的声音：“很疼吗，我会保护你。”成年时科塔尔的声音：“我爱你，韩烬…你是我的。”被切断的四肢，与波尼娜拼酒，与如翁治的拌嘴… 碎片化的记忆在和那些陌生的记忆抗衡。 金何的死亡突然扎入脑中，雪崩，房车里… 我有在乎的人了，别自作多情。用体温取暖的科塔尔，胆怯但是动用能力的金何。 韩烬额角青筋暴起，蛇牙滴淌出毒液，奋起一挣尖声咆哮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胸膛蓝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韩烬感觉到裴翡冷的记忆在退散，他能感觉到在往那颗心脏里进入，可那股东西总能突破束缚。 韩烬拼尽全力挤出来一句话来：“豺狼医生…！刨心！刨心！” 第172章 柴阆不禁质疑：“你自愈能力可以吗！？” “可以！我会把所有…自愈基因！啊…！集中到心脏！”韩烬挣扎得更加剧烈，科塔尔手臂肌肉隆起死死按住他。 科塔尔：“动手！动手！我信他…！”他红着眼嘶吼。 韩烬爆发式将体内壁虎断尾求生的基因全部集中，来不及繁殖留下一点，包裹着那团躁动的液体冲向心脏。 裴翡冷残余意识在无声呐喊着：“不！！”紧接着这团记忆陷入了平静，他回到了医师会成立时，所有人在圆桌上投出反对一票。 温迪哥的能力发动，回到痛苦。而韩烬永生能力将让温迪哥的心脏永远存活，这是一个永恒的牢笼，裴翡冷将在心脏中不断重复着痛苦的过程。 裴翡冷将不死不活，某种意义上，他的愿望达到了。 柴阆精准刨开胸膛，一颗淡蓝色心脏被猛地摘除。此刻韩烬面如死灰，疼得已经无法说话。他双眼闭上了，而胸膛的伤口只恢复到了一半，狰狞的皮肉伤还在冒血。 韩烬一动不动，科塔尔双手颤抖不敢相信眼前血红的一片：“韩烬…韩烬你说话，你别吓我…”自愈能力为什么没有继续修复伤口，科塔尔不敢继续深想。 舰艇被海中鲸鱼连环撞击，已经濒临失衡。瞬间大半个海面被蘑菇占据。 柴阆手指颤抖强撑着镇定，果断用缝合线开始缝合：“没事…没事的，科塔尔你冷静点！” “我能力没有暴走，战争已经结束…他们需要活下去…”科塔尔强忍着伤痛悲伤，上一次能力暴走他失去了韩烬，导致他们错过了多年。这次他压抑住千万吨伤痛控制住了自己，他成长了，他是能控制情绪的人了。 他低头，黑色的长发遮住了两人的脸，科塔尔轻轻亲吻了韩烬嘴唇，温柔至极地说到：“我等你醒来，韩烬，你才是我的温床…有你，我的孢子才能成熟。” “我爱你，韩烬。” “我还…”科塔尔的声音哽咽，浑身止不住在颤抖。眼泪不断淌过韩烬的脸颊，他呜咽地说到：“我还没有转正。” 舰艇上的交锋停下，裴翡冷剩余的势力面对没有趁机消灭他们的科塔尔有些动容。明明可以用孢子把他们不稳定份子吞噬，可这位领导者没有那么做，也没有带他们的人离开岌岌可危的舰艇。 他们第一次产生了动摇，片刻过后，缓缓放下了武器。 鲸鱼们被蘑菇抵挡住，深海中飘渺透着寒意的音节响起，它们畏惧的沉入了水中。 “韩烬，醒来好吗？”科塔尔起身，拇指擦试点那些泪水。谁也不敢上前去规劝，因为那里围绕了一圈即将爆发性繁殖的蘑菇。 “韩烬，别怕黑，我陪你。” 与此同时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谢谢你…。”温迪哥迟来的道谢韩烬现在听到了，他艰难地睁开眼，一道光投了下来。 在科塔尔抓住刀柄准备过来陪自己的瞬间，韩烬一把拽了他的头发：“谁要…你陪，情夫哥。” “韩烬…？”科塔尔一愣，不可置信茫然地看着，片刻一把抱住了韩烬。 “疼！疼！”韩烬呲牙咧嘴，一巴掌抽开科塔尔：“我没有自愈能力了…，”他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脸，呢喃着：“操，这回得陪着你老死了。” “我愿意。”科塔尔单手捂住眼睛，裂开的嘴边伤疤止不住上扬，泪水再度淌下。 他们失去的够多了，科塔尔从心底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幸福。 一旁名为席眠的男人跌跌撞撞爬过来，一把抱住了那颗结上冰霜的心脏，脸上柔情眷恋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爱你…主人我是爱你的。”说罢，他像一只猫一样蹭动心脏却又立马表情痛苦：“我是谁…小冷，你是错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他挣扎着抱着心脏跳入了海中。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海水淹没了一切。 柴阆没拽住男人，懊恼地看着海平面。 一片雪花飘下，韩烬脸色惨白打了个寒颤。雪花落在了他蛇类眼眸中，他伸手拽开科塔尔遮住眼睛的手，抱了上去说到：“下雪了，但我的过冬基金一分也没有了，科老大，借点钱花花吧。” “别怕未来，这个冬天有我的体温。”科塔尔攥紧了韩烬的手。 冬天即将来临，基因改造的时代走向结束。波尼娜的双眼，金何的生命，如翁治的翅膀，科塔尔的右臂，一颗心脏，韩烬的自愈能力…还有无数人的鲜血为“神”的新世界关上了大门。 海面冒出一抹月光般的颜色，那才是真正惊艳到无法言说的美丽，它拥有海藻般波浪长发，耳廓尖锐如鱼鳍。它双眼闭合犹如睡眠中般安详，它没有张嘴声音却能发出，一声冷寂没有感情的轻叹声，寒冷孤寂。 它漠视周遭发生的一切，却欣赏着命运给出的表演，就是它让鲸鱼们恐惧。 而它的身旁还有一位男性，男人眼底蓝色的痣是大海的眼泪，他没有对方的美貌，却有一种温柔安心的气息。 舰艇勉勉强强启动，森淼顶着青紫的脸与几位舰艇人员配合往岸边方向开。甲板上乱糟糟，大部分人都在处理伤势，他们疲惫不堪却又充满希望。 韩烬恍惚间留意到了海面上的它们，一眨眼，两条巨型鱼尾没入水中，那样漂亮美丽的鱼尾不是那只实验体可以媲美的。 回神后他被科塔尔捧着脸检查，对方紧张不已：“怎么了？！”他以为韩烬又有什么不对劲。 第173章 可以形容那东西有多美的词汇转眼被韩烬忘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摇摇头：“没事，就是…好像看见了什么。” 那不是实验体，那是真正的人鱼，真正的“神”。 顽劣暴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