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魂邪师》 第1章 《渡魂邪师》作者:桃花一抹笑【完结】 他一生除奸邪,保苍生,一件坏事没做过,却不曾落得个七窍流血,全身溃烂被万鬼侵蚀而死的下场。 世人说他是因为救了游浪生,才落得这么惨的下场,可世人不知,他是为了救苍生,灵力尽失才会被万鬼侵蚀。 渡魂邪师的关键字:渡魂邪师,桃花一抹笑,扶贫救世除奸邪,保苍生 第一章楔子:身死祖棺冢 那个曾救人于水火,度化生灵的渡魂师无言死了,死在了祖棺冢,据说是七窍流血而亡,全身溃烂被万恶鬼魂侵蚀而死。 可怜无言一生除奸邪,保苍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怎就落得如此下场。 “唉,这无言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渡魂这一代就只剩下无言这么一个子嗣,到最后还落得个这么惨的死法,看来这渡魂啊真的是人人都逃不掉的命运啊。” “要我说这无言肯定是触犯了什么规矩,要不然也不会死的这么惨。” “就是就是,我听说啊这无言生前帮过一个江湖上的恶霸游浪生,游浪生是什么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我听说了,前几年游浪生把山下的一宗门给屠了,就只动了动手指头就把宗门给灭了。” “要我说啊,这游浪生才该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留在这个世上只能危害人间,要我看啊,无言的死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他就是一个克人的命,先是把自己一家子人给克死,现在又克死了无言,说不定接下来死的就是我们了。” “那游浪生这么厉害就算我们一起上也打不过他。” “谁说要正面交锋了,我们应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毒死他都算便宜他了。” “就是,这游浪生杀人无数,也不怕被他杀的人化作鬼魂去找他。” 一颗挺拔的大树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玄衣之人,手中拿着一根手指长的禅杖,后背靠着树,静心的听着树下人的对话。 “我们该怎么对付游浪生这个浪子啊?” “要我看就应该下药迷晕,然后再闷头打死。” “我们这样是不是草菅人命了?要是官府追查下来,那我们......” “你怕什么,游浪生是什么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官府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他游浪生手上的人命还少吗!” “说的也是,也不看看他游浪生是什么人,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能有什么出息。” 那几个人说话间,树上的人不知道玩弄了多少下手中短如手指的禅杖,树上的人瞧了眼树下那群人,轻声道:“无言啊无言,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救他们,他们不会感激你,你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大傻子!” 那群人刚决定好怎么对付游浪生,树上的人就从树上跳下来,背对着他们,道:“怎么?想对付我?你们有那个本事吗!” 那群人一看是游浪生,顿时都慌了神,“是,是游浪生.......” 后面的那几个人甚至都害怕的逃离,生怕被游浪生报复,弄得全家灭门。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胆量倒还算大些,说话也理直气壮,“游浪生,你居然还敢来,害死了无言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游浪生笑了笑,道:“你说我害死了无言,可有证据?” 那人冷笑道:“你手上就是证据,你手上拿着的就是无言的无上禅杖吧,要不是你杀了无言,怎么会有无上禅杖。” 游浪生摸着化作手指大小的无上禅杖道:“呵,你很有胆量,我游浪生的性子天下人皆知,你这般污蔑我,想好怎么死了吗!” 话落,游浪生闪到那人身后,一手便掐住那人的脖子,道:“无言,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些人都该死。” 只听咔擦一声,那人的脖子被生生拧断,游浪生满是嫌弃的推开软趴趴的尸体,径直向东去。 游浪生走了几米,手臂轻轻一挥,一缕白雾直冲村庄,一眨眼的功夫,桃林茂盛的村庄便化作一座废墟。 身后一阵阵尖叫声形成一首好听的音律,游浪生不由得哼唱起无言曾教给他的一首好听的曲子。 不知哼唱了多久,游浪生轻叹口气,道:“无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杀人,但是他们都该杀,你救了他们,他们却在背后嚼舌根,这种人统统都该死。” “如果那天你跟我回了山林,是不是就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了。” 无言死后,游浪生把他带回了山林,既然活着他不愿回去,那他只能死后带他回去。 “臭和尚,你看,我之前就说过,我所居住的山林是最美的,它真的很美,你快起来看看啊。” “臭和尚你别睡了,我还没带你去看过山后的果子树呢,我跟你说,山后的果子可甜了,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带你去吃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不再杀人了!” “臭和尚,你醒过来啊........” 游浪生喊了一声又一声,回答他的始终是山后被格挡弹回的回音,他这才意识到,臭和尚是真的醒不过来了。 他自从习得一身绝世武功就独自闯江湖,一见不爽的人直接动手杀,根本不顾后果,闯荡江湖几十年来,他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杀人很爽,以至于他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直到听闻无言在江湖上的名号,他前来挑衅,他的一切才渐渐有了变化,他变得不再杀戮,变得像个孩子,变得不再像他自己。 第2章 他知道,只有在无言面前,他才能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可如今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独闯江湖的日子。 第二章回忆:婺源城 三十年前,婺源城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说话间无言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看着几两碎银,双眼直冒光,道:“客官要点什么?” 无言道:“一碗面。” 掌柜的笑意不断,边走边道:“小二,一碗面。” 无言整了整自己飘逸的黑色玄衣,把自己的无上禅杖化作手指大小装进长袖中,随后便坐下。 无言刚坐下就听到一旁三两个人在闲聊,“听说那游浪生又出来作恶了。” “可不是嘛,这游浪生自从闯荡江湖以来,有多少人命丧他手。” “这游浪生为何杀这么多人?莫非是为了报仇?” “什么报仇,他就是因为出身卑微,被家族抛弃,所以由此来发泄自己内心的不痛快。” “若真是这样,那游浪生就应该千刀万剐。” “就是.......” 无言倒了杯茶,静心的听旁边人说道。 “难不成就没有人能治住那游浪生。” “那游浪生多厉害,仅仅是动动手指就能把一座房屋化作灰烬。” “这游浪生当真如此厉害?” “可不是嘛,看来我们这些老百姓啊,又要遭殃喽。” “我听说江湖上最近名声鹊起的渡魂师无言可厉害得很,能上天入地,或许他能治住那万恶的游浪生。” 无言刚喝了一口茶,小二就把面端上来,放在无言面前,无言低头看着面碗,说了句多谢。 无言斜眼瞧了旁边人一眼,刚想开口询问,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只听那人狂言自己是“无言”,无言饶有兴趣的听那人胡扯,便静心的吃面。 “你是无言?” “正是在下。” 说话间,那三两个人起身打量着自称是无言的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围着“无言”转了两圈,不由得啧啧两声:“我看你就是一个冒牌货,我们虽说没见过无言,倒听过他的不少传言,传言道无言喜披一身黑色玄衣,手持半尺禅杖,长相俊美,你一不俊美,二无禅杖在身,一看就是个冒牌货。” “这位兄台,无言乃渡魂出身,你无禅杖在身也罢了,就看你这长相就知你不是无言。” “无言”听罢,道:“我有禅杖在身,你们瞧。” 说罢,“无言”从长袖中掏出一指高的细棍,放于手中,道:“看,这就是在下的无上禅杖。” 那群人瞧了倒像真的,急忙弯腰行礼,“刚才是我们无理了,还望无言大师不要怪罪。” “无言”道:“你们所说的那个游浪生在哪?” “回大师,在婺源的一个小山林里。” “无言”又道:“那在下就去会会他。” 话落,“无言”转身疾走,埋头吃面的无言这才抬起头,想不到这年头冒充无言的倒是不在少数,若是那人真的去找游浪生,怕是凶多吉少。 想着,无言起身就走,这游浪生是何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人若是真的不怕死的去找游浪生,凭着游浪生的性子,不把那人撕碎怕是不罢休。 无言迈出门去寻人,不曾想那人走的这般快,无言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大街上,他现在也不怕被人知道身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人救出来。 无言随着那人的踪迹一路找过去,却无发现那人的身影,难不成是他来晚了一步? 无言刚想抬腿进山,山前的一块石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那人手上满是鲜血,却穿着一身白衣,若不是那人手上的血迹,他都以为是误入山中的游子。 那人瞧着无言,道:“你可是无言?” 无言怎么看都觉得那人是一介游子,长相倒是格外清秀,只不过眉宇间透着几分邪气,而那双眼睛却生的格外好看。 那人见无言不回话,又道:“听说你天下无敌,今天你要是过我三招,我就放你进去,如何?” 无言道:“不如何。” 那人上下打量着无言,边打量嘴角边扬上一个弧度,自语道:“果然怎么看都像个和尚。” 无言道:“只要你把进去的人交出来,我便不与你过招。” 那人看着无言狂笑,道:“不不不,我要的是你和我过招,这样吧,如果你能赢过我,我就把进去的人交出来,如何?” 无言道:“好。” 一句好字落幕,那人从石头上俯身冲下来,停在离无言最近的一颗石头上。 “三招,如果你赢过我,那我游浪生悉听尊便。” 话落,游浪生直直的冲下来,第一招就用了三成功力,游浪生想去抓无言飘逸的长袖,不曾想无言侧身躲开游浪生致命的一招。 “臭和尚,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 在游浪生即将发动第二招时,无言侧身躲避,一脚便踹在游浪生即将发力的手腕上,直直的把游浪生踹出好几米。 “臭和尚,你找死。” 说话间,游浪生左手已经发动十成功力,冲下去的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把剑,眼看着剑就要抵在无言的胸口,无言见状,侧身躲避,与此同时,那根手指大小的禅杖从袖口滑落,无言轻声念了句咒语,手指大小的禅杖瞬间化作半尺,横挡住游浪生劈下来的剑。 第3章 游浪生没想到无言会用禅杖格挡,剑刚刚触碰到禅杖就被弹飞出去,插在最高的那颗竹林上。 没有了剑,游浪生只能用功力反击,当他准备运作功力时,无言已把禅杖抵在游浪生脖间,游浪生仅仅眨眼的功夫,无言已经围着他转了一圈,封住他的灵脉。 游浪生瞬间感觉汹涌澎湃的灵力被封印,灵脉禁封,他现在已经手无缚鸡之力,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三招已过,把进去的人交出来。” 游浪生邪笑,道:“进去的人?我这可没有进去的人。” 无言看着游浪生戏耍的表情,才知自己被耍了,狠狠道:“你耍我!” “我之所以这么说就只是为了让你与我过招,臭和尚你还真是天真。” 无言收回禅杖,放于袖中,道:“你游浪生不愧是浪子,放荡不羁,言而无信。” 对于这种称号,游浪生早已习以为常,道:“臭和尚,是你自己要信的,怎么?现在怪我了?” 无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游浪生见他要离开,急忙追上去,道:“哎,臭和尚你别走啊。” 无言看着游浪生道:“为何拦我?” 游浪生道:“臭和尚,你封住了我灵脉,要是遇到劫匪什么的,多危险,我可不想我游浪生英年早逝。” 无言道:“与我无关。” 第三章你不可见死不救 话落,无言绕过游浪生,没走出几步,衣袖就被游浪生拽住,无言深皱着眉头,道:“松开。” 说话间,无言身旁涨起层层灵气,游浪生见状,急忙松手,道:“喂,臭和尚,你不就赢了我三招吗!有什么好得瑟的。” 无言瞧了他一眼,道:“有本事你也赢我三招。” “你!!!”要不是他大意了,怎么会给无言有机可乘。 无言刚想走,游浪生又跑上前来,拦住他的去路,道:“臭和尚,我一人在这山林呆的闷了,你要去哪?可不可以带上我?” “不可。” “为何?” 无言一手背于身后,道:“我游荡江湖济世救民,你是江湖恶霸,浪荡惯了,你与我并非同谋,不能同行。” 一听无言这么说,游浪生瞬间急了眼:“那我以后不随便杀人了,你别丢下我一人啊。” 无言悉知这人,游浪生的名号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杀人不眨眼,把他留在身边甚是危险,虽说他口上答应不杀人,但他这浪荡的性子改不掉,不是同谋,一生都不能同行。 无言没有回话,撞着游浪生的肩膀走过去,游浪生见无言不为所动,又道:“你们出家人不都以慈悲为怀吗?你这般拒绝我不怕被佛祖知道,惩罚与你!” 没走出几步的无言停下脚步,道:“我不是和尚,我一没剃度,二无袈裟披身,况且你在这山林住了几十年,何来寂寞可言?” “正是因为在这住了几十年,才想出去看看,一句话你带我还是不带我?” “不带。” 两字落幕,无言不再理会他,直直往西去,游浪生看着无言越行越远的背影,瞬间慌了神,他刚想追去,突然想起自己的剑还在竹林上插着,他返回去拔了剑,快步追过去。 要不是无言封住了他的灵脉,他至于跑这么快去追无言吗。 游浪生跑了好久才追上无言,游浪生一生浪荡惯了,走路也狂野的很,他跟在无言身后慢慢走,每当无言转过身看他时,他便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使得无言无话可说。 直到回了婺源,无言才找个客栈歇歇脚。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无言刚掏出几两碎银,就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游浪生给夺了去。 “两间上房。” 无言知道游浪生这人浪荡不羁便没多说什么,对着愣在原地的掌柜道:“两间上房。” 掌柜收下碎银,指了指前方的楼梯,道:“客官,你们的客房在楼上........” 没等掌柜说完,游浪生就拉着无言直直的上了楼,无言低头看着被紧握的手腕,等到了房中,游浪生才松开他的手腕。 游浪生看着客房,嘴角不由得上扬,他回头看了无言一眼,便伸了个拦腰躺在榻上,道:“这个地方真舒服,臭和尚,要不然咱们不走了吧。” 无言冷着脸看着悠哉的游浪生,道:“你为何跟着我?” 游浪生猛地坐起身,道:“为何?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在山林呆的闷了,想出来透口气。” “何时回去?”无言坐下,倒了杯茶道。 游浪生一听无言又叫他回山林,瞬间生无可恋,身子一仰,整个人倒在榻上,慢悠悠道:“回去?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回去。” 无言道:“随你便,只要你不跟着我就行。” 游浪生道:“和尚,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在这婺源城我又没有认识的人,我只能跟着你,还有你休想把我甩掉。” 无言喝了口茶,道:“我不是和尚,我叫无言。” 游浪生道:“无言.....不好听,还是臭和尚好听。” 无言本就是与世无争的性格,既然他喜欢叫,那就叫罢了。 无言喝光了茶水,自顾的望着杯底看了许久,游浪生见无言出神,道:“臭和尚,我听他们说你是渡魂师,你真能渡万物生灵?” 第4章 “只要是这世间的事物,我都能渡。” “和尚,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 无言回了神,道:“我为渡魂而生,这渡魂术旁人学不得也学不来。” 游浪生又道:“真是无趣,我说,和尚你什么解开我的灵脉?” 无言道:“灵脉两个时辰自会解开。” 话落,无言起身离开,游浪生看着无言出了客房门才吐了一口气。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坐,想试试他的灵力是不是一丝也不在了,这一试不要紧,差点气火攻心,走火入魔,虽说他的灵脉禁封,但体内依旧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体内运衡。 他从小就被当成怪胎来看待,因为他的体内有两股力量相抵抗,说不定哪天就会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这两股力量生在他体内有错吗?这是他能抉择的吗?为什么那些人都把他当成怪胎,人人喊打,恨不得把他诛灭,那年他才三岁,就被捆上邺都瞭望台,差点让火烧死,若不是天不让他死,他或许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般想着,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回了十年前。 “他就是个怪物,就应该把他烧死。” “对,烧死。” “我们邺都没有这样的怪胎。” 那年他三岁,被捆在邺都瞭望台,台下放着一捆捆的柴火,柴火前围着一群人,他在那群人的眼中看到的只有愤恨和怨念。 “要我说,直接烧了,要是他哪天走火入魔,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对。直接烧了。” 说着,为首的人在柴火上点了一把火,那天天气及遭,火势瞬间顺着风蔓延开,他看着那群人的讥笑,瞬间明白了什么是人心冷漠。 火势烧到一半,他母亲端着水从一旁跑过来,想着凭自己的能力把火浇灭,却不曾想竟然被那群冷漠的人拦了下来。 “他是我儿子,不是怪物。” “你怎么知道他一辈子都不发狂?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邺都。” “不,他是我儿子,不是怪物!” 那天他看到了母亲眼中的绝望和无助,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救自己的儿子,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超强的灵力。 直到现在他始终忘不掉那天母亲愧疚的眼神。 第四章我名唤阿初,是小五的挚交 游浪生打坐了好一会,才稳了稳心神,他隐隐的感觉到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在逐渐减弱,他撑着双腿,紧闭双眼加固一下,以免体内的力量再不受控制。 打坐这会儿,游浪生的肚子不知叫了几遍,他摸了摸肚皮,从塌上跳下来,往门口走。 他打开门,刚迈出脚就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查看,只见一只灰白色灵鼬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白花花的肚皮朝上翻着。 游浪生笑道:“这年头连只畜生都保护不了自己,还把自己致命的一点暴露给敌人。” 笑归笑,游浪生还是弯腰把灵鼬提起来,他抓着灵鼬的皮毛,在他眼前转了几圈,这只灵鼬用妖龄计算已经差不多成年,但看起来还是格外小。 游浪生戳了戳灵鼬鼓囔囔脸颊,想着把他戳醒,不曾想他的这顿戳倒给灵鼬增添了兴趣。 灵鼬被戳的痒痒的,止不住的咯咯笑,它扭了扭身子,揉了揉眼睛,这才睁开眼睛。 因为刚才被不知名的踢了下,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它看着眼前放大几倍的脸以为是故人,便挣脱开游浪生的手指趴在游浪生的脸上。 “小五,没有你我差点被山上的坏妖抓去炼丹,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初越说越委屈,最后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游浪生生平最听不得有人哭,他捏了捏眉心,徒手把阿初从脸上扯下来扔到地上。 阿初被摔疼了,哭的更加惨了,它可怜兮兮的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不是故人。 阿初警惕道:“你是谁?小五呢?” 游浪生看着一丁点大的灵鼬,道:“什么小五?我不认识,话说你这种灵鼬怎么会下山?不怕被人类抓去剥了皮?” 阿初从地上站起来,掐腰道:“我可厉害着呢,区区人类能耐我何?” 游浪生道:“呦~刚才是谁趴在我脸上哭诉说差点被抓去炼丹的?” 阿初道:“那,那只妖比我厉害,我打不过它,所以……” 游浪生见灵鼬这副可怜模样,想着捉弄捉弄它,便道:“喂,要不这样吧,你认我当师父,我教你武功怎么样?” 阿初听闻,围着游浪生转了一圈,道:“不怎么样,你这么精瘦,要是遇到了灵力强大的妖肯定跑的比我还快。” 游浪生游荡江湖数十载,还是头一回被看扁,对方还是只灵力低的小妖。 “可曾听过江湖浪子游浪生啊?” 阿初道:“听过怎么了?” 游浪生一听它说听过,便来了兴致:“正是在下。” 游浪生还没来得及高兴,阿初又道:“你骗人,我听那些人类说游浪生残暴无比,嗜血成性,遇见什么就杀什么,你方才见了我没杀我,你肯定不是游浪生,再者游浪生有这么精瘦?” 嗜血成性?残暴无比?他游浪生是逢人就杀,但也落不得这么难听的名号吧。 游浪生见它不信,又道:“那些人类对游浪生都恨之入骨,他们的话不可信,游浪生虽说在江湖闯荡数十载,逢人就杀,但他杀得都是**污秽,还没残暴到嗜血成性的地步。” 第5章 阿初又打量了他一番,依旧有些不信:“你说你是游浪生,可有证据?” 游浪生道:“证据?” 游浪生摸了摸身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他往腰间一摸,摸到剑柄,他心中大喜,从腰间把剑掏出扔在阿初跟前。 阿初盯着剑看了许久,才认出那把剑是嗜血,浪子游浪生的佩剑。 确认了身份,阿初吓得连连后退,先不说那些江湖传言是否属实,对于这种江湖败类还是离远点比较好,况且谁也不知道他游浪生会不会做出什么。 没等游浪生问什么,阿初已经吓得爬到一旁的梧桐树上去了,它尖锐的爪子紧紧抓着树皮,害怕的瑟瑟发抖。 它刚才如此诋毁游浪生,游浪生会不会一时气愤剐了它? 阿初越想越害怕,身子也颤抖的厉害。 游浪生看着趴在树杈上瑟瑟发抖的阿初,笑意颇深,道:“你跑到树上干什么?” 阿初道:“游,游浪生大人,刚才……刚才是我不懂规矩,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我只是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小妖,杀……杀了也不足惜,只怕脏了大人您的手。” 游浪生被阿初怕死的性子逗笑了,道:“你快些下来,谁说要杀你了?” 阿初又道:“你……你不杀我?” 游浪生道:“我为何要杀你?” 阿初小声道:“我,我刚才诋毁与你……” 游浪生狂笑几声:“如果就因为一只小妖诋毁了我,我就要杀了它,那我岂不是真的嗜血成性了?” 游浪生又道:“你快点下来,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上去抓你了! 阿初一听,急忙从树上跳下来,它与游浪生隔出几米,道:“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游浪生不关乎什么谢不谢的,他对这只灵鼬倒是有几分兴致,便想着问问它的名字,“喂,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你刚才说的小五又是谁?” 阿初道:“我名唤阿初,是小五的挚交,小五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他能度化世间万物,厉害的很呢。” 度化世间万物,难不成它口中的小五就是那个臭和尚? 游浪生道:“你说的可是无言?” 阿初一听无言二字,瞬间笑口颜开,“你知道小五?” 游浪生道:“他就住在我隔壁。” 阿初一听无言在这,别提多高兴了,“这就是小五的住所?”阿初指着旁边的房间问。 游浪生摇了摇头,指着最西边倒数第二个房间,道:“那个房间是。” 阿初瞬间汗颜,这还叫在隔壁?中间隔着三个房间呢! 阿初不管游浪生,直直的朝着游浪生指着的房间跑去,边跑边喊:“小五,小五。” 无言正在塌上打坐,听闻有人唤他,便起身下了床,人还没走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上来,正中他下怀。 阿初趴在无言的怀里一阵乱动,这几天不见,阿初甚是想念他。 无言摸了摸阿初的脑袋,道:“阿初,你怎么来了?” 阿初扭了扭身子,双眼含泪的望着无言:“小五,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差点被坏妖抓去炼丹,还好我机智逃了出来,要不然我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无言心疼道:“不是让你在棺冢等着我吗,怎么又私自跑出来?” 阿初道:“我想小五了,便想着出来寻寻,谁曾想……” 无言又道:“下回可不能如此草率的跑出来了。” 阿初听得无言的话,连连点头。 然而站在门口的游浪生脸黑的像块黑炭,没想到这只灵鼬还是戏精派的,在他这厉害的很,在无言这就弱的像只小鸡仔! 第五章浪迹江湖,乐得自在 游浪生在门口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臭和尚,要是再不去用膳,我就要被饿死了!” 无言听闻,瞥了眼站在门口的游浪生,道:“你若饿了,自己去用膳。” 游浪生被无言呛了一口话,气的一口气没上来,他狠狠的甩了下衣袖,踏着步伐下了楼。 阿初道:“小五,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坏,为什么那些人类说他嗜血成性呢?” 游浪生叹口气道:“只要他杀一个人,就会成为众人的众矢之的,这是不变的事实,阿初你若信他,不必在乎旁人所言。” 阿初道:“好,小五我们也去用膳吧。” 无言轻言点头,踏出房门,关上房门下了楼。 这个时辰的人倒不算多,无言抱着阿初在游浪生对面坐下。 游浪生打趣道:“臭和尚,你不是不来吗。” 无言道:“阿初饿了。” 无言把阿初放在桌子上,转身点了盘生牛肉。 游浪生戳了戳阿初,道:“原来你吃肉啊。” 阿初道:“吃肉怎么了?你们人类能吃,我们怎么不能吃了?” 游浪生把箸含在嘴里,咬了咬,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吃肉的灵鼬呢,我一直以为灵鼬是吃虫子的。” 无言转过身来,倒了杯茶水,道:“阿初先前只吃果子,自从来了人间才迷上了肉。” 游浪生听闻,笑的愈加深了:“你这夯货吃东西还挑三拣四的。” 阿初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两只小爪子搭在短小的小脚上,肚皮一鼓一鼓的,看着很想让人摸摸。 第6章 游浪生盯着阿初的小肚皮看了好大一会儿,心道:这个小不点的肚皮应该很好玩吧,他这般想着手已经碰到了阿初鼓鼓的小肚皮。 别看阿初个子小,肚皮上的肉倒是十分结实。 游浪生挠了挠阿初的肚皮,这一挠惹得阿初咯咯笑,游浪生边挠边对无言道:“臭和尚,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无言喝了口茶,道:“我行走江湖,你回山林。” 游浪生的手停顿了一下,道:“我不回去。” 无言道:“不回山林去哪?” 游浪生冲着无言笑了笑:“我跟着你。” 无言道:“我先前说过你我并非同谋,不能同行,你回你的山林,我行我的江湖,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游浪生道:“臭和尚,你武力这般高强,我,我以后不乱杀人了还不行吗,求求你,别赶我走啊,我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强劲的敌手。” 无言刚喝了口茶,小二就把生牛肉端了上来,无言用箸夹了块生牛肉喂给阿初,“一个江湖恶霸,一个扶贫救世,以免有人议论。” 游浪生道:“谁要是敢议论,我就把他……” 话说到一半,游浪生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上嘴。 无言冷漠的看着他,道:“你就怎么样?千刀万剐还是诛灭九族,还是要把他们的双手双腿砍下来?” 游浪生低下头拿着箸敲着碗沿,无言所说的都是他之前做过的,但无言不知,他杀的那些人都是**污秽,心术不正之人啊。 就算有千百张口,也难以为他以前犯的罪辩解半分。 即是如此,那便一错再错吧。 无言见他不语,又道:“若是有天你能改了这嗜血的性子,我便与你一同。” 游浪生自语道:“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无言见他嘴巴在动,却猜不出说什么,便问:“你在那嘀咕什么?” 游浪生猛然抬头:“没,没嘀咕什么,我一定会改邪归正的,相信我。” 说着,他咧嘴笑了笑。 无言见他这模样,也没多说什么,他把那盘生牛肉推到阿初眼前,阿初吃肉吃的欢,也顾不上无言和游浪生了。 游浪生看了看无言,道:“那你现在可以带着我一块了吧?” 无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游浪生见无言点头,别提多高兴了,他兴致高涨的吃着跟前的一盘花生,喝着小酒,样子别提多潇洒了。 无言喝着一杯又一杯的茶水,跟前没有一盘饭后的小食,游浪生看着无言的茶杯,道:“臭和尚,你怎么不用膳?” 无言道:“我不饿。” 游浪生嫌弃的撇撇嘴,夹起一粒花生放在无言嘴边,道:“臭和尚,尝尝。” 无言连连躲闪,道:“我不吃这个。” 游浪生道:“只喝茶水能喝饱?快些吃点花生填填肚子。” 游浪生不知无言长年喝茶,吃饭后小食,只是今日不怎么饥饿,便只喝了茶水。 看着送上门来的花生,无言哪有拒绝之礼,便张嘴吃了那粒花生米。 咀嚼间还夹杂着一点香甜,无言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 游浪生一听无言点评不错,急忙把盘子推到两人中间,随后又夹起一粒花生喂给无言:“若是好吃,便多吃些。” 无言不说话,只是喝茶,偶尔吃两粒花生。 待阿初吃完肉,无言两人早就托着腮帮子看他,阿初见同步的两个人有些发愣,道:“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游浪生道:“等你吃完啊。” 阿初道:“我已经吃完了,这次的牛肉好好吃。” 说着,阿初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盘美味的牛肉。 无言道:“一顿膳后若是不饱可以再要,饭后不可多言。” 阿初连连点头,道:“我已经吃饱了,我的肚子已经鼓鼓的了。” 无言看了眼阿初鼓鼓的肚皮,把几两碎银放在桌子上,伸手抓起阿初就往外走,道:“今后不可这般狂吃,担心吃坏身子。” 阿初道:“好好好。” 游浪生紧跟其后,道:“咱们要往哪走啊?” 无言道:“不知,走到何处就在何处落脚。” 游浪生道:“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无言跟阿初走在前面,游浪生则大摇大摆的走在后面,双手掏进口袋,走路甚是狂野。 行人见了都恨不得绕路走。 游浪生看着无言结实的后背,自语道:“一生浪迹江湖,只求乐得自在。” 浪迹江湖,乐得自在一向是游浪生的代名词,游浪生摸了摸腰间的剑,自语道:今后怕是不能再用了,不知道何时还能再出鞘。 第六章嗜血成性的游浪生 游浪生在山林呆惯了,到了集市上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左瞧瞧右看看,恨不得把整个集市买下来供他玩。 无言抱着阿初在前面走,听到身后熙熙攘攘,便转过头去看。 游浪生一人玩的自在,也顾不上无言,无言看着游浪生上蹿下跳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阿初道:“小五,你看他。” 无言笑道:“随他去吧,他在山林野惯了,一看到集市难免兴奋,阿初喜欢什么?” 阿初巡视的一圈,摇摇头:“这些都不合阿初心意。” 第7章 无言往后瞥了眼,转身继续前行,道:“这集市的耍货这么多,就没相中的?” 阿初挠了挠脑袋,道:“前街一家铺子卖的槐花糕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无言疑惑道:“不是刚用过膳吗?这会又饿了?” 阿初道:“不饿,就是想吃。” 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既然阿初想吃,那便去买。” 无言刚想走,突然想到身后的游浪生,便对着游浪生道:“我和阿初去前街看看,你一会快些跟过来。” 游浪生手中拿着耍货,抬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话落,无言便和阿初去了前街,这条街无言倒是经常来,但不随意买东西,只有阿初想吃时才会去买。 阿初生来贪吃,每每用了膳,却还是要吃些饭后小食。 阿初喜欢吃槐花糕,每次便吵着要带着无言来,无言不喜甜食,便只看着阿初吃。 无言刚带着阿初踏进铺子,阿初就寻着香味跑过去,看着香甜的槐花糕垂涎欲滴,恨不得现在就趴上去咬一口。 掌柜的见无言进来,便迎上去:“客官,本店的槐花糕甚是香甜,要来点?” 无言道:“来半斤。” 掌柜的道:“好咧。” 阿初看着解了解馋,跑着爬到无言身上,站在他肩头,道:“小五,槐花糕比以往更加香甜了。” 无言道:“嗯。” 无言见掌柜的装好了,便从长袖里掏出几两碎银放在柜台上,无言提起袋子转手递给阿初,阿初接过袋子便开始吃起来。 无言正转身往回走,只听见门外一阵喧哗,无言心想不妙,便快步跑出去。 果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游浪生在街上和人争吵起来,无言皱着眉头看着那群人,心道:这游浪生何时能让人省心。 心中这般想着,无言已经往前走去,他挤过人群,吵闹声愈来愈大,也渐渐听清楚了他们争吵的原因, 无非是有人故意挑事。 那人道:“赶紧把钱袋还给我。” 游浪生道:“我何时拿你钱袋了?” 那人又道:“对对对,你不是拿是偷,我们早就听闻游浪生浪荡不羁,什么坏事没做过,怎么会承认偷了我的钱袋呢,” “就是就是,游浪生就是游浪生。” “游浪生你既然偷了钱袋交出来便罢,我们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游浪生道:“我没见过他钱袋,他钱袋丢了不是我干的。” 那人道:“我刚才与你站在一起挑东西,就一会儿的功夫我的钱袋就没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游浪生道:“不是我就不是我,你若是再污蔑我,休怪我不客气。” 那人道:“不客气?所在江湖之人谁不知道你游浪生言而无信,嗜血成性,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会让天下人知道你游浪生的真面目。” 游浪生受不得他人刺激,他看着嚣张跋扈的人,心中一急,一手扯过那人的衣领:“我游浪生从未受过如此耻辱,你若再敢污蔑我,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那人被吓得腿直发颤,嘴却还是格外硬:“什么耻辱!我的钱袋丢了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游浪生一字一句道:“我说了不是我!” 那人依旧不依不饶,伸手便朝游浪生身上摸去,游浪生被人徒手一摸,本能的往前一推,那人便往后退撞到一旁尖锐的竹竿。 竹竿尖锐,由于那人后退的急后背便生生的被竹竿刺穿,周围的人见游浪生杀了人,都吓的退出好几米。 游浪生低头看着双手,随后抬起头想着解释自己只是一时失手,只见周围人纷纷退出好几米,生怕被他误伤。 游浪生看着那些人害怕却又愤恨的神色莫名的想起了往生,他嘴角微抬,不由得扬上一抹邪笑,果然这世间的人类都是一个性子。 无言见游浪生呆在原地,道:“游浪生。” 游浪生听有人叫他,轻轻抬头:“我……” 无言道:“他们报官了,快走。” 没等游浪生反应过来,无言已经扯着他离开集市,那么多围观的人,那么多张口,如果官府来了仅凭游浪生一张嘴不会改变什么。 待逃到郊外,无言才松开游浪生的衣袖,游浪生看着无言,道:“你信我?” 无言道:“那个人的钱袋的确被偷了,但不在你身上,我猜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游浪生道:“是谁要害我?” 无言道:“自你行走江湖以来,不少人命丧你手,我猜可能是哪个侥幸活下来的人来找你算账,想着置你于死地,如果你决定改了嗜血的性子便要多加小心,我觉得那些人肯定不会罢休。” 游浪生道:“我知道了,这次……多谢了。” 无言道:“不必谢我,阿初也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出手的。” 游浪生摸了摸阿初的脑袋,道:“没想到你这夯货还挺重情义的,从今往后有我一口饭吃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阿初道:“得了吧,我跟着你肯定会饿肚子,我还是跟着小五吧。” 游浪生道:“你这夯货!” 无言道:“婺源怕是不能待了,那些官府肯定会来抓你,你还是回山林吧,我之前观察过你所处的山林易守难攻,再加上你的灵力他们肯定不会拿你怎么办,只要你不出山他们就没有办法。” 第8章 游浪生道:“我不回去。” 无言疑惑的皱眉看他,游浪生见无言盯着他看,道:“就算我回去了,那些官府上不了山肯定会派武林高手来抓我,你灵力高强,我想跟着你。” 第七章从此天涯沦落人 无言低头沉默了会,才道:“你跟着我也不安全,若是那些人认得你依旧危险。” 游浪生道:“那我伪装不就好了?” 虽说是句玩笑话,无言却信以为真,道:“好。” 游浪生没想到无言答应的这般痛快,迟迟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大一会,他才眨了眨眼。 游浪生笑道:“臭和尚,你真是……” 说着,游浪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着渐行渐远的凉亭,双眼裹上一层雾。 他不曾想无言竟答应的如此爽快,又不曾想自己这么多年,竟然能遇见一个称心意的人。 他笑着揉了揉眼睛,道:“臭和尚,我该怎么伪装啊?” 无言摸了摸下巴,转念一想,道:“把你的剑给我。” 游浪生虽说摸不着头脑,倒还是把剑从腰间抽出来,递给无言。 无言拿着剑砍了几枝树枝,他看着树枝笑了笑,转身把剑还给游浪生,他坐在地上把树枝放在腿上,他卷了卷衣袖,开始编制树枝。 游浪生看着无言熟练的动作,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邪笑,“臭和尚,你要编什么?” 无言道:“斗笠。” 游浪生道:“斗笠?” 无言道:“嗯,斗笠可遮住你的面貌,等到了城外我再用蓑草给你编一套蓑衣,这样就不怕下雨天了。” 几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话,却字字触动游浪生的心,“臭和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无言道:“我对你好吗?” 游浪生道:“你都给我编蓑衣了,还不是对我好?” 无言笑道:“这是平常之事,我之前也给他人编过。” 游浪生听得无言的话,暗了暗眼眸,道:“是吗。” 无言没有注意到游浪生的神态,聚精会神的编制斗笠,他一枝一枝的编的格外仔细,明明只是几枝树枝,却硬生生的编出了蓑衣的感觉。 无言看着渐渐成型的斗笠,心中大喜,他抬头看了眼游浪生,道:“你既然决定好要跟着我,就要改头换面做个侠士了,侠士一般佩戴什么?当然是斗笠了。” 游浪生愣了愣,道:“是啊,侠士都带斗笠……” 无言道:“我相信你能改了嗜血的性子,你也要对你自己有信心。” 说着,无言把编制好的斗笠递给游浪生,随后从地上站起来,他把衣袖放下来,道:“快带上试试。” 游浪生看着斗笠,笑了笑:“编的真好,” 游浪生眨了眨双眼,快速的把斗笠戴上,说来也怪,这斗笠竟如此合适,游浪生笑的更加深了。 无言看着合适的斗笠,道:“嗯,不错。” 阿初也拍手叫好:“小五的手艺就是好,改天也给我编一个,我要蓑草编的。” 无言道:“好好好,全依你。” 游浪生只戴了一会儿,便摘下来自顾的看着,越看眼眶越难受,他摸着斗笠边缘,道:“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三个对我好的人。” 无言道:“游浪生……” 游浪生哽咽了一下,道:“算了,我们走吧。” 游浪生把斗笠重新戴上,转身向东走,这几步他走的格外英姿飒爽,或许在无言面前他才能做回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阿初看着游浪生离去的背影,长长叹息:“小五,我听众人说他的身世很惨,从小父母双亡,还被诬陷杀了族人,没想到还有比我还惨的人。” 无言道:“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坏人,被人诬陷的多了,性子也就变了,阿初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信他,不必在乎旁人所言。” 阿初道:“嗯,我视他为朋友他也会视我为朋友的。” 无言道:“朋友吗?” 阿初道:“嗯,小五也可以跟他做朋友,跟他相处的这一天,觉得他心地不错,小五你不也说吗,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坏人,既然不是坏人何不尝试着相处。” 无言道:“阿初说的对,我们……” 游浪生转头见两人没有跟上来,道:“你俩在嘀咕什么呢?赶紧赶路了。” 无言道:“来了来了。” 无言踩着矫健的步伐追上游浪生,说笑着跟在游浪生身后,或许游浪生在他身边真的能变得不那么嗜血。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坏人,我相信我能把他变好。 无言跟着游浪生走了许久,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青山绿水之地然后无忧无虑的生活,不问世事。”他又道:“和尚,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在人世呆了,就跟我回山林吧。” 无言知道游浪生此人放荡不羁,说的话往往不可信,却还是回了话:“好。” 他知道他不会放弃世俗,隐居山林,但他还是给了游浪生一个回答。 游浪生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哦。” 无言道:“不后悔。” 游浪生看着无言这样子,狂笑不止,就算他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罢了,让无言放弃世俗不可能,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万一……他愿意呢。 万一……他愿意跟自己回山林呢。 第9章 游浪生道:“我们今后要去哪?” 无言看着远方,道:“云游四海,何处不能落脚。” 游浪生道:“也对,反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无言道:“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你迟早要回到原来的住处。” 游浪生打趣道:“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不就好了?反正我一人也呆的闷。” 无言道:“待我无法渡魂的那一天,就跟你回去。” 无言笑了,这一笑包含了所有。 游浪生看着无言,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就算你不走,我也会拖着你走。” 无言没有回话,只是笑的愈加深了,他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往前迈,仿佛下一步就要迈入下一个尘世。 “你说我们两人上一世是不是友人?怎么这一世格外亲切呢?” “可能吧。” “我觉得就是,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缘分。” “哎,臭和尚如果有一天我们死了,真的会轮到下一世吗?” “可能吧。” “你说,我们下一世会是什么样子的?” “不知。” “哎,臭和尚你喜欢吃桃子吗?你要是说喜欢吃,我这就给你去摘。” “你若想吃自己去摘,不必问我。” “哼,真是无趣。” 游浪生道:“臭和尚,你说我们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无言道:“算不算你一句定格,何必来问我。” 游浪生说了句无趣,便没了下话。 第八章 吴庄桃林吴庄迷雾一 他们二人顺着一条宽窄不一的道路径直向西去,走了大约几百米,一座村庄在渐渐升腾起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游浪生看着不远处的村庄,兴奋道:“和尚,前方有个村庄,若是有人或许还能讨口水喝,混口饭吃。” 阿初看了眼游浪生:“你当你是乞丐啊,还讨口水喝,混口饭吃。” 游浪生回头道:“喂,我刚夸了你你怎么还膨胀起来了,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不讨饭吃,难道还抢啊!” 阿初懒得搭理游浪生,短小的胳膊在空气中胡乱摆摆,像是在说:懒得和你争辩。 游浪看着阿初那高傲的模样,冷哼一声道:“和尚,我先去探探风,你在后面慢慢走。” 话落,游浪生像个孩子似的跑开了。 无言向前迈出几步,抬头看着空气中的迷雾瞬间觉得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摸了摸禅杖,他这根禅杖不仅能镇妖还能抵御世间万毒。 无言看着渐渐蔓延开来的迷雾,双手伸进衣袖,掏出一指禅杖默念了一句咒语,一指禅杖瞬间变成半尺,禅杖落地时,禅杖四周飞出一道白光抵御了飘过来的迷雾。 无言站在原地看了会,在确定迷雾不会侵进来这才往村庄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无言的心就沉重一分,他看着浓重的迷雾眉头皱的格外深,看来这个地方并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如果迷雾中有毒素,那么村庄里也肯定不安全。 完了,游浪生还在村庄呢。 想着,无言快步赶到村庄,双脚刚踏进村口就听到四周传来呜呜的怪声,由于无言着急寻游浪生没有仔细听四周的声音。 “游浪生,游浪生……” 无言连续喊了几声,才在一个角落里听到了回声,无言快步赶过去,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半昏迷的游浪生。 无言用保护罩把游浪生包住,这才给他输送灵力把吸入的毒素全都排出来。 无言见游浪生气色好些,才收回灵力,游浪生皱着眉头全身抽搐,在挣扎中从口中排出几丝黑气,排出了毒素游浪生的意识也慢慢恢复。 游浪生看着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无言的脸,傻笑着:“臭和尚,你来救我了,妈的,没想到还有人敢阴老子。” 无言道:“若不是我及时赶来,你今天或许就要交代在这了。” 听无言这么说,游浪生摆摆手:“呵,他们都说我像个猫崽子有九条命,不会这么轻易死掉,再说了我还等着你跟我回山林呢。” 无言看着游浪生这幅浪荡不羁的样子,只是低声沉默了会。 随后便转头看着迷雾的村庄,无言道:“这个地方有问题,而且我总觉得这里没有一点人气,怕是好久没有人住过了。” 游浪生渐渐恢复了些体力,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西边传过来的,但是那声音只响了一声。” 听闻,无言朝西边看过去,只看到一团迷雾,其他的一点也看不到。 无言刚想收回视线,就隐隐的看到迷雾中出现了几个黑影,这几个黑影的出现使得无言和游浪生都绷紧了神经。 他们二人盯着西边看了许久,才看清楚迷雾中那几个黑影,是一群身披孝服的男子,领头的男子抱着一个牌位,牌位上的字甚是扎眼,只见上面写着:“吾弟吴城之位” 随着那几个人渐渐接近,游浪生双手紧握,摆出随时战斗的姿态,只见那几个人与他们二人擦肩而过,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奇怪,莫非那些人看不到他们? 这般想着,无言把游浪生扶起来,想着跟上去看看,可刚迈出一步,那群人便消失在迷雾中。 那群人的突然消失,更让他们二人慌了神,游浪生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道:“小心,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第10章 无言看着渐渐浓郁的迷雾只能扶着游浪生退到墙角处,死死的盯着浓郁的迷雾。 随着迷雾渐渐浓郁,那群人又突然出现在迷雾中,这次牌位还在,只是多了两副棺材。 游浪生摸着下巴,道:“牌位只有一个,为什么棺材却是两个?” 无言低头沉思了会,道:“另外一副棺材是端牌位的人给自己准备的。” 游浪生甚是震惊:“什么?!” 无言道:“不信你自己看。” 游浪生半信半疑的看过去,只见那群人在迷雾中来回徘徊,在转了几圈之后,那群人停在原地,端着牌位的人走到棺材旁,打开后面的棺材,他紧紧的抱了抱牌位,紧接着把牌位放进棺材里。 他伤心的望着棺材,双手时不时的抚摸棺材里那副尸体的脸颊。 无言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瞧着游浪生道:“这人……想自刎。” 游浪生道:“还不赶快阻止他。”说着游浪生就要挺身而出,无言急忙拉住他。 “你再仔细看看。” 那人抹了把泪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左手上狠狠的划了道口子,随即把棺材里人手抬起来,双手合一。 这一幕看呆了无言和游浪生。 游浪生问道:“他在干什么?” 无言道:“好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游浪生道:“仪式?什么仪式要划破手掌和尸体合二为一啊。” 无言道:“你在江湖多年有没有听过血祭。” 游浪生道:“你是怀疑他们在血祭?” 无言道:“不是怀疑。” 游浪生疑惑道:“据我所知,血祭不是要在两方自愿的情况下召唤忌神,从而完成他们要许的愿望,召唤忌神的代价就是要两个人放干血,可他们有什么要拜托忌神的?” 无言道:“你觉得他们会许什么愿?” 游浪生道:“莫非……” 无言道:“对,他们就是求忌神还他们村庄一世安宁,但他们不知道这只能解一时,等这一时过了他们村庄依旧像从前那样,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身体都是虚幻的,我猜这应该是村庄几年前发生的事,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 游浪生道:“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好像真的是幻象。” 无言道:“你的灵力还尚未恢复,看的自然没有那么真切。” 游浪生听得无言的话,不由得“啧”了一声,神色净是掩饰不住的蔑视,想当年他游浪生只手一挥,那些人便可神魂俱灭,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倒是全拜这臭和尚所赐。 那人看着血液流淌了一阵后,嘴巴开始一张一合,许着夙愿:“愿我吴庄桃林永世安宁,不受外界干扰,愿我吴庄桃林永世安宁,不受外界干扰……” 那人不知道念了几遍,才把手收回,一步一步的走到前面的那个棺材,坐着躺进去,割破的手掌下放着一个碗,用来接血流不止的血液,直到血流干,只有这样忌神才能感受到他们的诚意,才能保佑吴庄桃林永世安宁,不受外界干扰。 第九章吴庄迷雾二 那群人站在原地有半个时辰,才慢慢把棺材抬起来,在原地转了几圈才消失在迷雾中。 待那些人离去,迷雾也渐渐飘散,游浪生与无言对眼看了看,这才从暗处出来。 随着迷雾的散去游浪生这才看清楚村庄的结构,屋顶的稻草散落的到处都是,房梁的柱子也砸在地面上,这般看去怕是许久没人住过了。 再仔细看过去,村庄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可一眨眼又是破破烂烂的状态。 看来这个村庄已经被迷雾包围了,是迷雾制造了这个幻境,他们看到的美好的村庄实际上早就破烂不堪。 游浪生刚想说什么,就被一声婴儿啼哭打断思绪,他顺着婴儿啼哭的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桃花盛开的村庄在一瞬之间变成一堆废墟。 一缕缕孤烟幻化成一幅画面,这也让无言和游浪生得知了这个村庄几年前发生的事。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你们?谁来放过我。”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儿跪在地上,想凭一己之力保护自己弱小的孩子,却还是被那些人抢走了。 妇人被那人一剑穿心,她倒下时双眼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甚至伸出手去抓,却也只能抓住空气。 最终那个孩子被抢走了,被祭给了忌神。 在那个战乱时代人们为了保平安只能不停的祭祀,却不曾把整个村子都给赔了进去。 抢孩子的那群人把孩子的血放干,把尸体丢进火炉,以此来祭祀。 那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失去人性,他们眼中只有安生根本不顾他人性命。 他们用孩子祭祀总归起到了作用,在那之后村子安生了几年,可好景不长,还未太平几年,厄运突至,外族侵犯,一夜之间的屠戮,无人幸免。 游浪生眯着眼看着一帧帧幻象,在幻象即将消失时,一个清秀却满脸邪气的人露了半张脸,那是一张忍人爱怜的面孔。 游浪生双眼微眯的看着渐渐消失的幻象:“这是十年前的事了,想必你也略知一二吧。” 无言点头:“嗯,听说过。” 游浪生转过身来正对着无言:“有人说忌神是神,也有人说忌神是鬼,呵,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在背后捣乱的怕是吃鬼的人吧。” 第11章 游浪生笑道:“哎,臭和尚敢不敢把那个吃鬼的人捉出来啊?” 无言道:“你即说这是十年前发生的事,那吃鬼的人怕是早就不知在何处了。” 游浪生道:“即是如此,把他引出来便罢。” 无言疑问:“如何引?” 游浪生道:“他既然想让这些人不入轮回之道,怕是也不想让他们投胎转世,你不是会渡魂吗,咱们就用这一招把他逼出来。” 无言听罢,抚手一挥,一缕缕残魂破土而出,聚拢在无言面前,无言掏出禅杖在地面上重重一敲,禅杖四周弹出一股灵力把残魂包住。 无言紧闭双眼手握禅杖,一手侧立在眼前,缓缓开口:“一缕残魂留世间,地下阎罗引门虔,若想投胎转世者,速速来到我眼前。” 念完咒语,被灵力包住的残魂渐渐飘向无言,无言双眼紧闭双手合一,禅杖矗立在身旁,他嘴巴一张一合,身体两旁涨出强大灵力,一股股灵力飘到残魂旁,一股股包围住。 把残魂包住的灵力绽放着白色光芒,一缕缕残魂顺着强大的灵力渐渐消失在空气,刚渡完几缕魂,一股强大的力量就从天而降。 游浪生掏出嗜血挡住从天而降的力量,由于灵力的强大落在嗜血上时有不少的灵力散发到别处,就是这股力量把即将渡走的残魂震散。 无言见状,拔地而起转身之际又用灵力把残魂包住。 无言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惹怒了从天而降的人,那人从嗜血上弹跳而起直直冲着无言挥过来,无言早知如此,仅用禅杖格挡便把那人弹飞出去。 那人撞在破烂不堪的房屋上,灵力散落开来,他的身形也渐渐的显露出来,只见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恶狠狠道:“多管闲事的臭和尚。” 游浪生用嗜血指着那人:“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我把你的嘴给你豁烂。” 无言抬手制止:“游浪生。” 游浪生瞧了无言一眼,识相的闭了嘴。 无言看着那人道:“我乃渡魂师,世上残魂我不得不管。” 那人正了正身姿,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渡魂师无言,来到我吴庄桃林,就算渡魂也该与我打声招呼吧,你这般如此不知礼数,这品行怕是跟您旁边这位学的吧。” 游浪生道:“你!!” 无言抬手制止游浪生,缓缓道:“我品行如何与在下无关,我只是再做分内之事。” 那人双眼猩红的望着无言:“好一个分内之事,今天你要是想渡这些残魂,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游浪生手握嗜血,身形却早已闪到那人眼前,游浪生握剑指着那人喉咙:“我游浪生的耐性一向不是很好,如果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那人也不甘示弱:“来啊,如果你游浪生今天杀不了我终有一**就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游浪生的耐性向来不好,被这个油嘴滑舌的一激,性子也跟着上来,他把剑抵住那人的喉咙,刚想用力,手臂就被抓住。 游浪生抬起头对上无言那双眼睛,他知道无言想说什么,没等无言说话,游浪生就把剑撤回。 那人见游浪生撤回了剑,笑意愈加深了:“想不到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有怕的一天,怎么?不敢杀我?还是……怕你旁边这位?” 游浪生被这人一激,差点又把剑架在这人脖子上,无言面不改色:“这人擅长油嘴滑舌,不必和他多言。” 那人见无言这般说,放荡不羁的邪笑:“怎么?怕被我的话蛊惑?呵,渡魂师无言也不过如此。” 无言知道这人是在激他,他手掌侧立,不受影响:“阴间忌神也不过如此啊,竟然也败在我的手上,无言这厢有礼了。” 亓萧阳头一歪说的话也无比邪气:“一向风度翩翩的无言公子也会如此讽刺人了?” 无言道:“此话并非讽刺,是……” 亓萧阳扬手打断无言的话:“说吧,给多少银子才能离开吴庄桃林。” 游浪生皱紧眉头:“这件事关乎生死,不是银子就能摆平的事。” 亓萧阳道:“就算关乎生死这也是我吴庄桃林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手。” 游浪生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的咬着牙。 无言道:“此事之大已经超出吴庄桃林范围之内,一夜之间吴庄被屠,如果官府追查下来想必你也不好受吧。” 亓萧阳呵呵一笑:“你想怎么样?” 无言:“只为渡魂。” 亓萧阳:“我说了这些残魂不能渡!” 无言:“为何?” 亓萧阳:“不能渡就是不能渡。” 无言:“若是我执意要渡呢。” 亓萧阳眯着双眼看无言:“那我只好拼死抵挡。” 第十章吴庄迷雾三 亓萧阳后退一步,他右手紧握剑柄,双眼满是戾气:“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人人可畏的渡魂师能有多厉害。” 无言轻笑:“我也想瞧瞧这阴间忌神的本事。” “跟他废什么话。”游浪生侧身一转,拿着嗜血抵在亓萧阳的胸口,亓萧阳左脚一点,整个人向后飘去。 在往后退的同时亓萧阳拿剑挡住游浪生的嗜血,游浪生嘴角勾上一抹笑,一个后翻一脚踹在亓萧阳的胸口,亓萧阳被踹出好几米。 第12章 亓萧阳撞在倒塌的房梁上才停下来,他捂着胸口,嘴角溢出的血滴在他血色的红袍上,他抬手抹去狂笑了一阵:“打得过本小爷看看能不能闯得出本小爷的迷阵。” 话落间,亓萧阳双手一挥,东西两边蔓延过来一团迷雾,游浪生看着渐渐被遮住的视线,瞬间慌了神,他拿着嗜血指着亓萧阳,却总是找不对方向。 亓萧阳看着被他玩弄的游浪生,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这就慌了?江湖浪子也不过如此。” 游浪生停在原地听着亓萧阳满是嘲笑的口吻:“有本事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敢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比一比。” 亓萧阳笑得更加狂妄:“呵,我阴间忌神可不是浪得虚名,你以为我会傻的送死?” 游浪生没想到这个亓萧阳这么难搞:“是啊,阴间忌神不愧是忌神,用的方法都这么独特,想必你也用了同样的方法杀了不少人吧。” “呵,你游浪生不也一样那些人类不知好歹我凭什么要给他们留活路。”亓萧阳看着手中的降世,“你游浪生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你我本是同谋,为何要和那个臭和尚一块?还是说你想改邪归正。” 游浪生轻笑:“有何不可?” “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要改邪归正,这话要是传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笑疯吧?” 游浪生看着亓萧阳道:“改邪归正在于我,若是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亓萧阳在迷雾中闪来闪去,根本看不清踪迹,游浪生静心的听了许久才确认亓萧阳在无言身旁,游浪生挥舞着剑过去,眼看着就要刺中亓萧阳,剑却被挡了一下,游浪生不明所以,道:“臭和尚你拦我作什么?” 无言收回禅杖:“我要不挡住我就死在你剑下了。” 怎么会他明明看到的是亓萧阳,怎么会是无言? 游浪生站在原地冥想,毫无察觉身后的一举一动,当降世抵在游浪生胸口时无言用无上挡住了降世,两名兵器相碰撞发出“呲呲”的声音,游浪生瞬间惊醒,迅速躲在无言身后,无言把游浪生推开:“别过来,小心迷雾。” 话落间,无言用无上按住降世用功力把亓萧阳推出几十米,亓萧阳嘴角一勾,一个空手翻才停下。 亓萧阳笑道:“无言禅师果然是名不虚传,连这世间最强的迷雾都能轻松应对,看来要使出全部功力才能打得过无言禅师了。” 说着,亓萧阳身边又蔓延过来一大团迷雾,这次的要比刚才的要重很多,这次的迷雾是五毒迷魂散,是用五毒提炼出来的毒雾,看来这亓萧阳真是要和他争个鱼死网破。 就算鱼死网破他也不能输给亓萧阳,如果游浪生算是嗜血成性,那亓萧阳就是十恶不赦了,世人都知江湖浪子游浪生,阴间忌神亓萧阳,两大万恶之源,如今看来无论是论狡猾还是狠毒这亓萧阳都位居之首,而游浪生顶多算是嗜血。 迷雾把无言紧紧包围,游浪生看着团团黑烟,急得直打转:“无言,如果你应付不过来就想办法逃出来,我来对付他。”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声音,头更疼了:“你不用管我能应付。” 无言双手合一坐在地上打坐,无上散发出的白色光芒在无言周围形成一个保护罩,无上有避毒的功效,这点毒素无上应该能撑得住,据他所知这五毒迷魂散是用五毒提炼的毒素形成的,同样的肯定会有解毒的方法,只不过需要时间来研究。 亓萧阳看着坐在地上的无言以为他自暴自弃,一阵狂笑:“没想到这能渡世间万物的无言禅师也会拜在我的手下。” 无言一心打坐破阵,对于亓萧阳的一言一行,也是闭耳不听,游浪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也是干着急,毕竟这江湖以及仙门百家都惧怕不已的五毒迷魂散不是闹着玩的,若是沾染一丝都会全身溃烂而死,他可不想刚从山林出来就又要独闯江湖,话说这毒雾蔓延已经有一会了,可里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这无言已经嗝了屁。 想着,游浪生便往前走了几步,手还没碰到迷雾,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打破,他出于本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小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小东西是阿初,只是这阿初有些不对劲,他用食指探了探阿初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过去了。 “阿初中了毒雾,看好它。”游浪生听着断断续续打斗的声音,对于手中的阿初也是一时无措,“这.....怎么救它?” “不用救,阿初有自我疗伤的功效,你只要看好它就行。” 无言躲避着亓萧阳步步紧逼的剑法,无上虽说能解百毒,但是也没有剑来得实在,他只能趁亓萧阳的体力耗尽后再进攻。 两人纠缠了好一会,无言的体力已经消耗过半,而亓萧阳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就在无言歇息时,亓萧阳举着剑朝他飞奔过来。 无言体力消耗的快,只能四处躲闪,不与他正面碰撞,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无言频频后退时,亓萧阳腾出的左手运作出一团毒雾,在无言身心疲惫之际,打入他的体内。 无言被毒雾侵体,体力也在快速消散,毒雾侵体不到一会,无言就感觉全身似火烧,世人都传阴间忌神的五毒迷魂散天下无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无言用无上强撑着身子,双眼迷离,看不清面前的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第13章 第十一章吴庄迷雾四 无言定定的杵在原地好一会,四肢才有了些许变化,他撑着无上好让自己站立,如果他倒下了也就证明他输了。 他知道他不能输,就算被毒雾侵蚀的全身溃烂他也不能放弃。 仅在一刻无言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他看着亓萧阳朝他走过来,却无招架之力,亓萧阳看着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无言,笑的愈加开放:“哈哈哈哈哈哈,这渡魂师也不过如此,照样败在了我的手里。” 无言看着亓萧阳狂笑的样子,强撑着嗜笑一声,用仅存的一丁点力气用无上在周围围上一团白光,无上有解毒的功效,只要给他一刻钟他就能凭着无上恢复正常。 可他必须在这一刻钟中拖住亓萧阳,如果没有人帮他,仅凭他一己之力无一胜还。 他把无上杵在地上,自己坐在地上打坐,用内力把毒素排出来。 他刚打坐游浪生就慌忙的跑进来,他看着地上的无言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到无言全身发黑与他的黑色玄衣成正比,他在运功时他的周围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层层的黑气。 看到这场面游浪生也猜了个大概,莫不是无言中了亓萧阳的毒雾,想不到亓萧阳的毒雾竟练到如此地步,真是举步维艰啊,他的毒雾真不愧是天下无敌。 说到天下无敌,不知他的嗜血能不能打败这江湖人人都怕的五毒迷魂散啊。 想着,他从腰间抽出嗜血,咬破手指顺着嗜血滑出一道血痕,嗜血一碰到游浪生的血瞬间变得血红,同时游浪生的眉间冒出曼陀沙华的痕迹,因为这痕迹他的双眼也被红色侵蚀。 亓萧阳看着渐渐变成红色的游浪生,啧啧称奇:“世人都说这嗜血成性游浪生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怎么?想凭一己之力破解我这毒阵?” 游浪生歪头看着亓萧阳,红色的眼瞳显得他更加邪魅:“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毒阵厉害还是我的嗜血厉害。” 话落,游浪生举着嗜血冲过去,亓萧阳看着步步紧逼的游浪生,不慌不忙的躲闪:“在毒阵中我穿梭自如,如果你想跟我比速度,那还真是不自量力。” 亓萧阳单手摸上游浪生的右臂,下一秒便消失在毒阵中,在毒阵里亓萧阳的确能穿梭自如,如果他把这毒阵灭了,这亓萧阳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心语间,游浪生站在原地听着亓萧阳穿梭的声音,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亓萧阳停止的次数不下于十次,但每次都揣测不到他的落脚点。 游浪生暗暗自想如果只凭耳朵去听,并不一定听的真实,如果他双目双耳一起追寻,或许还能搜寻到亓萧阳的踪迹。 游浪生停在原地用眼睛和耳朵听、寻,终于在西边捕捉到亓萧阳停留的一刻,他手指一弹,一个红点朝西边飞过去。 只听“嘶”的一声,那抹红点又回到游浪生身边,游浪生单指一立,那抹红点便停在游浪生的单指上。 游浪生看着些许波动的迷雾,嘴角的邪笑又愈加重了。 趁他现在还有意识一定要想办法把亓萧阳给解决了,要是等到他体内的那股邪气占据他大脑,到那时无论是谁他都会杀。 亓萧阳被击中右臂,毒阵也跟着有了些波动,他封住血脉强化了毒阵,他看着一动不动的游浪生,又是一阵嗤笑:“呵,偷袭乃小人之举。” 游浪生静耳听那边的声音:“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小人得志。”亓萧阳恶狠狠道。 游浪生嗤笑:“彼此彼此。” 亓萧阳被游浪生偷袭了一回,心中的气愈加旺盛了,他双手一挥两边的迷雾都朝游浪生聚集过去,游浪生看着聚集过来的迷雾,红色的眼瞳眯成一条缝:“论能力我不及你,若是论狡猾你还差的我远呢。” 话落,游浪生拿着嗜血在毒雾中来回穿梭,他现在已经邪气上身,根本就不会被毒雾所伤,反倒愈加精神了,看来这邪气也是甚爱这毒雾。 嗜血在毒雾中来回穿梭劈出一条缝,他趁机把无言丢出去,一人深陷毒雾中,无言被抛出去时,看到一个被红色邪气包围住的人,当那人侧脸时,他看到了那人的容颜,是游浪生。 在冥想之际,无言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平躺着脑袋里来回过滤着刚才的画面,游浪生怎么变成那样了? 他的周围是一团团的红气,从红气的色度来看,像是被邪气上了身,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莫非……游浪生的体内本就存在着一股邪气? 游浪生如愿以偿的把无言丢出毒雾也算圆满完成任务,此刻的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担子真正变成邪了。 他紧握着嗜血,朝天嘶吼一声,邪气紧紧包围着他,仔细看去那些邪气就像一双双触手,抚摸着他的肌肤。 亓萧阳没想到游浪生会变得如此强大,顿时也是慌了神,他单脚一跺,从四面八方召唤过来更加强烈的毒雾,毒雾层层包围着游浪生,不一会毒雾就被游浪生吸入体内,亓萧阳看着被吸走的黑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亓萧阳唏嘘一声,用全部功力把毒雾强大化,如果毒不死他那就让他进入毒雾中,自己把自己杀死。 游浪生在吞噬毒气之际,身心也跟着进入一个黑洞,黑洞的周围被一层层树藤包围,树藤上冒着层层黑气,像是黑暗中生长出的植物。 第14章 越往里走,里面的事物越清晰,不错在他面前的正是十年前他被捆上瞭望台的一幕,他看着弱小的自己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心一阵一阵的绞痛。 那些人丑陋的面孔一个一个的暴露在空气中,他们手中拿着火把,双眼仇恨的望着瞭望台正中央那个弱小的小男孩,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却被当成所有人了活靶。 “不杀他,我们邺都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对,杀了他!杀了他!” “我们邺都没有这种怪物,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毁了整个邺都,只有杀了他我们才能安生。” “就是,他要是哪天发疯了,那死的就是我们了。” “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了。” 游浪生看着那些村民,眼中都是愤恨,画面一转,周围的一切全都支离破碎,刚才还对他喊打喊杀的村民,又都全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第十二章往事一 放他们一条生路?呵,当初他也是这么求过他们,可他们呢,不顾往日情面,一心要处死他。 生路这二字听起来多生动,可在游浪生心里早就成了一道诫疤,每次触碰都会撕心裂肺的疼。 他看着这些往日里装的和蔼可亲的人们,只觉得恶心透了,他们的一言一行在游浪生看来都是可怕之物,尤其是他们那双拿过火把的手,更是让游浪生厌恶。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低声下气的村民,只觉得内心窝着一团火,他看着村长止不住磕头的狼狈样子,只觉得可笑至极。 他抬起腿一脚把村长踹倒在地,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游浪生用嗜血指着村长的胸口,双眼猩红的吓人:“被逼到绝路的滋味如何?” “游浪生,你好歹也是邺都的一份子,现在却反过来要诛杀我们。” 游浪生听着他们可笑的话,双眼含泪的狂笑:“哈哈哈哈哈,诛杀?当初如果不是你们,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现在反过来说我嗜血,那你们就不嗜血吗?那年我才三岁,就被你们捆上瞭望台,那种被人当成活靶的滋味你们尝过吗!” 游浪生用嗜血一个一个点着:“你,你,还有你,我清楚的记得你们当初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你们做的每一件事,包括阻止我母亲,你们胆小怕事就拿我母亲开刀,你们把源头指向我还不够,为什么要逼死我的母亲!” 说话间,游浪生情绪激动的双手一甩,在他周围散发出强大的力量,使得村民害怕的节节后退。 村长捂着胸口站起身,护着村民往后退,这一幕深深扎中游浪生的心,“到现在你都不忘护着他们,你还真是伟大。” 村长抬手把嘴角的血渍摸去,狠狠道:“你有什么气冲我来,那些曾经对你喊打喊杀的村民都已经老弱病残,这些都是他们的后代,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下一代。” 游浪生看着胆小怕事的他们:“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大公无私,他们长辈犯下的错当然要后一辈来偿还,我曾经受过的苦都将如数的还给你们。” 村长把孩子们都护在怀里:“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们。” 游浪生看着村长的一言一行,嘴角勾上一抹邪笑:“你当初要是也这么护着我,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地步。” 是啊,当初对他喊打喊杀的人中也包括村长,而现在村长却当着他的面护着这些孩子,呵,不愧是一个大公无私的好村长。 村长缓缓低下头:“我知道我们对不住你,如果你非要一个人的命,那我就把我的命给你,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孩子放了。” 游浪生呵呵一笑:“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你,你,你们通通都该死。” 孩子们看着双眼猩红的游浪生,都害怕的躲在后面,不敢出声,村长紧紧的护着这些孩子们,“游浪生我求求你,放过这些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 “哈哈哈哈哈,无辜?你在我面前提无辜?当初的我又何尝不是无辜,还不是被你们捆上了瞭望台,如果他们无辜,那三岁的我难道就该死吗?”话落,游浪生朝天嘶吼一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弹出,震碎了周围的村庄。 第十三章往事二 被震碎的村庄飘散着浓浓土雾,游浪生双眼猩红的紧握着嗜血站在土雾正中央,恶狠狠的盯着瑟瑟发抖的一团人,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你执意要护着他们,那就把你的命交出来。” 话落,他快速的闪到村长面前,把嗜血架在村长脖子上,村长下意识的把那群孩子往后推了推,嘴角苦笑:“游浪生,你也是在邺都长大的,当时的我们身不由己,再者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释怀?” “身不由己?我体内有邪气但也罪不至死,你们当时想弃我而后之,可你们忽略了一点,老天爷让不让我死。”游浪生用嗜血抵着村长的喉结,轻轻用力,割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你们一个个胆小怕事也就罢了,为何要逼死我的母亲!”游浪生心绪激动的点中村长血穴,好让血液速度流的慢些,因为他要慢慢的折磨他。 村长面对游浪生的这种威胁,只能干咽口水:“我们没有逼死你的母亲,是她自己要寻死的。” 第15章 游浪生双眼盯着自己的手:“她自己要寻死?若不是你们说了什么,我母亲怎会寻死?” 村长知道游浪生不会顾虑往日情面,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死的痛快:“太史早在十年前就被灭了,你母亲逃治乡下与你父亲成亲偷偷生下你早就违反了邺都的规矩,你母亲这么多年没被发现还不是多亏我们,是你母亲自己不检点让人捉住了把柄,到头来却来怪我们,你们不仅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 “感恩?你们也配?”游浪生一字一句道。 “你这德行和你母亲一模一样,你本姓太史,是邺都的余党,若不是老天眷顾你,你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你还……呃” 没等村长说完,游浪生手起剑落,一颗头颅掉落在孩子们的眼前,游浪生双眼含泪的一字一句道:“这就是诋毁我母亲的下场。” 孩子们见不得血腥的场面,纷纷转头钻进各自母亲的怀里,村民们看着已经不像样子的游浪生,害怕的纷纷往后退,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嗜血因沾染了人血,变得愈加沸腾,游浪生把控着它,往前走了几步,吓得村民尖叫几声。 有一个胆大的村民想着跟游浪生妥协:“游,游浪生,村长已经被你杀死了,我,我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指望你救命我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们一家老小。” 游浪生浅浅抬头,露出骇人的微笑:“放过你们?可以啊,只怕我的剑不会放过你们。” 话落,嗜血脱离游浪生之手,窜进人群中,剑穿过人心的时候人们发出一声声的尖叫,游浪生转过身子,眼角溢出一滴泪,随着那些人们的惨叫声游浪生的眼泪就愈加滴落,随着最后一声尖叫,游浪生抹去眼角的泪水,苦笑着:“娘,我终于为您报仇了,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说这话时,游浪生哭的像个孩子,随着泪珠的滑落,脑海也浮现着以往的几则光景。 “阿生,慢点跑。” “阿娘,快看那有蝴蝶。” “阿生,万物皆有灵,蝴蝶也一样,难道你希望他们分开吗?” “阿生不希望。” “这才对嘛,我们阿生啊最乖了,等到了郊外阿娘用竹草给你编一个大蝴蝶好不好?” “好。” 太史芙箬摸了摸游浪生的脑袋,笑道:“我们阿生啊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 游浪生迷惑的挠挠头:“阿娘,什么是佳人啊。” 游安笑道:“像你娘一样的人。” 游浪生欢笑着拍打双手:“等阿生长大了一定要娶一位和阿娘一样美丽的人。” 太史芙箬含笑:“一定哦,拉勾勾。” “嗯。”游浪生伸出小手去拉太史芙箬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大坏蛋。” 思绪回番,游浪生眼里又溢出泪滴,他看着袅袅迷雾中隐隐出现的两个身影,惊喜的像个三岁孩子,他欢喜的跑过去,没等触碰到那对身影便消失不见。 “为什么连个幻影都不给我,为什么?” 游浪生像疯了一样,握着嗜血在迷雾中胡乱砍,他砍迷雾的身影从身后看来像是走火入魔,早就掌控一切的亓萧阳哈哈大笑:“但凡进了我的迷雾,就别想出去。” 在亓萧阳得意之际,无言已经靠着无上恢复功力,他看着走火入魔的游浪生皱紧眉头:“你对他做了什么?” 亓萧阳转过身来,轻笑:“呦,这么快就好了?我还真是小看无言禅师了。” 无言单手立在面前,口中碎碎念:“万事皆丝缕,重归于大地,急急如律令。” 咒语一念,无上释放出一道白光,仅是眨眼的功夫,那道白光便穿过迷雾,紧紧包围住游浪生,游浪生被白光包围,全身无法动弹,他眉间的曼珠沙华痕迹也若隐若现,无言趁这机会喊道:“游浪生,不要被邪气攻心,凝神,攻破它!” 无言刚喊完,亓萧阳就拿着降世从一旁冲过来,无言下意识的用无上抵挡,降世与无上相碰撞发出“呲呲”的响声,也隐隐闪现着火花。 无言见游浪生那边没有动静,依旧呼喊:“游浪生,不要被它诱引,试图攻破它,你可以的。” 亓萧阳还想用迷雾,无言眼疾手快将他的脉搏封住,不能召唤出迷雾的亓萧阳只能用武力去对抗无言,明知道他不可能赢,但他还是想试试,万一……战胜了呢。 无言冲过来的时候,亓萧阳想用降世抵挡,奈何降世剑灵太弱,抵挡不住无上强烈的攻击,仅是碰撞一下降世就被弹飞出去。 在降世弹飞出去之际,游浪生摆脱了束缚,剑似的冲过来,在与亓萧阳擦肩而过之际,他摸到亓萧阳腰间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他出于好奇的摘了来,亓萧阳眼睁睁的看着宝贵的东西被夺走,眼珠爆裂,嗓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把它还给我!” 游浪生饶有兴趣的看着手中鼓囊囊的东西,笑道:“这个?我不给又能怎么样?” 亓萧阳单手一张,刚才弹飞出去的降世又回到自己手中:“拼死也要抢回来。” 游浪生看着亓萧阳蓄意待发,张手制止:“哎,这里面装的什么?” 亓萧阳死死的盯着游浪生的手,不语。 游浪生闷不住的打开来看,这一系列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亓萧阳,亓萧阳看着渐渐打开的钱袋,眼珠瞪大飞一般冲过来,手还没碰到就被无上弹飞出去。 第16章 亓萧阳被弹出几十米的同时也滚落在地上,他单手撑着地,双眼死死的盯着钱袋,生怕里面的东西被人发现,可他的脉搏被封,用不了毒雾,只能凭着武力抢回来,但他不敌无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宝贵的东西示众。 游浪生把钱袋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捆用红色丝带缠起来的一缕头发,游浪生拿到手中来回翻看,迷惑不解:“这是什么?” 无言看了许久才回道:“好像是出阁女子的一缕头发。” 亓萧阳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道:“把它还给我!” 第十四章往事三 游浪生看着被惹怒的亓萧阳,下意识的把手中的东西往怀里藏了藏:“亓萧阳,这头发的主人是谁?” 亓萧阳眼皮下的那双眼死死的瞪着游浪生:“用不着你管。” 游浪生把头发装进钱袋里,顺手揣进怀里:“既然你不说那我便不还,看这发色就不是你的,这个怕是在哪偷的吧?” 亓萧阳紧握降世,脚尖轻点,整个人飞到半空中,他咬破手指,血液与迷雾融合:“既然如此,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吴庄桃林。” 话落,没等亓萧阳驱动功力,只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脆弱的铃铛声,仅在此刻,亓萧阳停在半空中的身体怔住了,他转过头去看,一个青色身影穿梭在迷雾中。 与此同时,一把锋利的剑刺中他的心脏,他也看清楚了来者。 世人尊称为云中剑客的方恨离。 亓萧阳嘴角流出一滴血,却依旧笑着:“事到如今你还是不信我。” 方恨离收回剑,看着剑身上的一层血渍,道:“亓萧阳,你何时让我信任过。” 亓萧阳一手捂着胸口,身子支撑不住的从空中摔下来,他看着眉头舒展的方恨离,苦笑着:“从我遇到你的那天起,你就从未信任过我,难道就因为我是道南亓家的人吗?” 他又道:“是了,亓家的确不受待见,就算亓家早就不在了,你们依旧把我定格在十年前,我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姓了亓,出生在道南。” 方恨离用静心指着亓萧阳,眼中不含一丝怜悯,就算亓萧阳已经受了伤,他也没打算放过亓萧阳:“错就错在十年前你不该去幽都,更不应该遇上我。” 亓萧阳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胸口的手沾满鲜血:“你不说我都忘了,十年前若不是你救我,我又何必记你的好。” 他含泪的看着方恨离:“从你救下我的那刻起,你我就错了。” 他躲了一世也没能躲过方恨离的一剑。 这一剑似乎斩断了所有,甚至把以往的种种都斩断了。 亓萧阳看着欲欲滴落的血渍,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这副模样,不语,这么多年了,他连亓萧阳的内心都不曾看懂过,或许,他们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 游浪生和无言看着对峙的二人,也是愣了许久。 游浪生看着方恨离:“你就是曾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云中剑客方恨离?” 方恨离点头回应:“正是在下。” “如今……”游浪生怎么看都觉得方恨离似平民百姓,唯一能区分的便是他的佩剑:静心。 方恨离摇了摇头,似是一言难尽。 曾经叱咤风云的云中剑客方恨离,如今却成了另外一副光景。 这一切的一切似在冥冥之中,若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亲手杀了亓萧阳,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救下当年流浪的亓萧阳。 方恨离看着无半点血气的亓萧阳,轻皱着眉头:“亓萧阳,你若是跟我回幽都认罪,我便饶你一命,若你不肯我只好亲手杀了你。” 亓萧阳眼前一阵模糊,却还是一字一句道:“能死在你方恨离的手里,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说这话时,亓萧阳眼中藏着一层雾水,他不怕死,他怕方恨离不杀他,幽都的人会拿他开刀,毕竟这是他一人闯下的祸事。 方恨离将静心抵在亓萧阳的胸口,喉间似刀割般难受,他的双眼蒙上一层雾水:“亓萧阳,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亓萧阳煞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不回。” 话落,亓萧阳被一剑穿心,泪水顺着他好看的眼眸流下来,他呵呵笑了两声,把住方恨离的手,给了自己重重的一击。 方恨离难以置信的看着亓萧阳,他看着亓萧阳的手一点一点滑落,不做任何反应。 亓萧阳看着他笑了:“方恨离,这次我真的不欠你了。” 亓萧阳往后仰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的鲜血染红了他的两鬓发,即使如此,他依旧笑的那样开怀。 他本以为他能留住他认为所珍贵的东西,到头来还是被他弄丢了。 方恨离,这个世上本就没有谁欠谁,我们只是不愿低头认错罢了,如今,我弑死换一介安生,足够了。 我也希望后人在提起我这个人的时候,带着感激而不是愤恨。 第十五章 被救 一 十年前,幽都。 “道南亓家被一夜灭了门,据说没有一个人存活。” “也是,他道南亓家名声和权势在江湖上都称不上,难怪被灭。” “道南亓家自立门户不说,还杀伤抢掠,让那些山下的百姓死的死伤的伤,要我说灭的好。” “看来这老天啊,也看不下去喽。” 第17章 道南亓家被灭门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幽都,人人欢庆,巴不得亓家的人死个精光。 “哪里来的臭要饭的,别挡我小店的生意。”正当人们讨论道南亓家时,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叫花子被人从茶馆里给扔了出来。 “求求你,施舍我点东西吧,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给我滚一边去。” 店家抬起腿把地上的臭叫花子踹出好几米,满脸嫌弃:“来我这挡财路,我看你真是活腻了,给我打。” 店家一声令下,从茶馆里走出来几个魁梧汉子,一个个拿着棍棒围着臭叫花子,二话不说对他便是一顿毒打,他那般瘦弱的身板,在挨了几棍子后,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店家看着满身戒痕的臭乞丐,用脚踢了他一脚,蹲下身子狠狠的揪起他的一缕头发:“还敢不敢挡我财路了?” 小乞丐强撑着身子:“不,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店家耳根子也软,听得小乞丐求饶,就打算放他一马:“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随后便吩咐几个下人:“把他抬到那边去,别影响了我这茶馆的生意。” 拿着棍子的下人把棍子扔在地上,抬着小乞丐把他扔在不远处的马鹏里,像是丢器物似的随意丢弃。 下人看着脏兮兮的马鹏,唾了口口水:“真他娘的晦气。” 小乞丐眯着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难受的鼻翼酸楚,昨晚刚经历了生死今又成了丧家之犬,真是虎落阳平被犬欺。 想着,又是一阵酸楚,他看着满身伤痕的胳膊,眼泪瞬间涌出:“阿娘,我好疼。” “阿阳真的好疼,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阿阳,是不是阿阳哪里做的不好招人嫌了?” “可他们不跟阿阳说,若是说了阿阳一定改。” 他一遍又一遍的自语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只觉得格外烦躁,他真的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他看着马厩的稻草一点一点变少,意识也彻底消失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感受着火的温度,竟如此温暖。 他抱着双臂静静的呆了会,才转头看着四周,只见火柴旁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飘纱玄衣之人,那身玄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他看着那人的后背许久,才动了动嘴巴:“这火……真暖和。” 他的话惊动了烤火的人,方恨离转过身来看着他,笑道:“你终于醒了,饿坏了吧,给。” 小乞丐看着方恨离递过来的烧饼,愣了许久也没有接过去,直到方恨离把烧饼塞在他怀里,他才回过神来道了谢。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他看着烧饼欢喜了好久,才狼吞虎咽的吃着。 他含糊不清道:“真好吃。” 方恨离又从怀里掏出几个烧饼:“若是不够,这里还有。” 小乞丐嘴里的烧饼嚼了好久才咽下去,他抬手擦了擦嘴:“谢谢你。” 方恨离眯眼一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看你这年纪怕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吧,等明早就回去,别让……” “我没有家。”小乞丐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第十六章 被救二 方恨离手中的树枝停滞下,两眼朦胧的看着前方,不语。 小乞丐苦笑:“我不在意是是非非,一人更乐得自在。” 方恨离拿着树枝点了几下地,不语。 小乞丐道:“一人闯荡江湖的日子如何?” 方恨离橄榄似的眼眸闪了闪:“自在,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孤寂。” 小乞丐继续吃烧饼:“孤寂吗?我陪你一块如何?” 方恨离被他逗笑了:“小小年纪志气倒是挺高,你还是好好的去私塾念书,等有了学识再来找我也不迟。” 小乞丐扭头看他:“说真的,收不收?” 方恨离见他来真的,也正经的回了话:“你年纪尚小江湖上的许多事还不懂,我看你还是好好念书,等你到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再来找我也不迟。” “谁说我不懂江湖上的事。”小乞丐道,“我父亲经常跟我说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一个人闯江湖总要学些招数,要不……咱俩切磋切磋?” 方恨离扭头看他:“你会?” 小乞丐用衣袖擦擦嘴:“无能,只会几招,但跟你切磋还够本。” “小子,初涉江湖嘴上可要有个把门的,若是有天说了大话,这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小乞丐站起来,扫了扫满是灰尘的衣裳:“过过几招便知输赢。” 方恨离被一个小乞丐下了战术哪有不接的道理,他将树枝扔到一旁,看着小乞丐瘦弱的身躯竟有些不忍:“你伤还没好,切磋可日后……” 小乞丐低头邪笑:“大哥哥,你是怕了吗?” 怕?他云中剑客何时怕过! 如今被一个小乞丐嘲笑哪有不还手的道理,若是再纵容下去,怕是会被小乞丐骑到头上,到时他云中剑客的美名怕是也保不住了。 想着,方恨离站起身,看着比自己矮半米的小乞丐,心中亦是不忍:“我让你三招如何?” 小乞丐看着比自己高半米的方恨离:“随你。” 方恨离把后背的剑解下来扔在一旁,一个深蹲正身姿,他看着小乞丐蓄意待发的招数有些噤若寒蝉,他看着小乞丐来回踱步的步幅,竟参不透是哪个门派的招数。 第18章 莫不成这小乞丐真的会一招半式? 想着,方恨离的脚下也有了些存力,他一直盯着小乞丐的步幅和手势,只能跟着他的招数来抵御,却不曾想他会不会临时换招数。 小乞丐在原地踱步了些许,才踏着步幅冲过来,他看着近在眼前的青色玄衣,嘴角一勾,突然间换了手势,他早已看穿方恨离的内力和招数,他换了一招直攻方恨离的右臂,仅是一招便能让他吃不消。 果然,方恨离没想到小乞丐会耍赖的换了招数,这一击竟让他毫无防备的右手中了招。 “你怎能如此!”方恨离道,“在江湖行走怎能这般耍赖。” 像是在一个比自己矮半米的小屁孩面前丢了脸,方恨离羞得恨不得找块石缝钻进去,他看着小乞丐气的满脸通红。 小乞丐笑道:“你又没说不能耍赖,如今你败给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带上我一块了?” “想得到美,我可没答应过你。”这个小乞丐能耍赖,那他也能。 小乞丐见方恨离耍赖,直接躺在地上撒起了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要带我一块的,你这人不实诚。” 小乞丐撒泼起了劲,干脆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方恨离拿小乞丐没办法,只好答应他:“行了,我带上你还不成吗。” 小乞丐如愿以偿的从地上爬起来:“早这样不就好了。” 第十七章被救 三 方恨离看着狡猾的小乞丐,恨得牙根痒痒:“喂,你叫什么?” “在问别人名之前不应该先报上名吗?”小乞丐道:“还是说你没名字?” 方恨离被小乞丐的话噎的没了下话,他吃瘪的坐在石头上,愤愤的往火堆里扔柴火。 小乞丐虽然年龄尚小,但懂得事却一丁不少,他看着方恨离英俊的侧脸,邪笑:“喂,你长得这般英俊是不是叫英俊啊?” “你才叫英俊呢。”方恨离道,“在下名叫方恨离。” “方......方恨离,你是云中剑客?”小乞丐没想到眼前之人就是世人尊敬的云中剑客,竟一时失了礼。 “这是我的佩剑。”话落,方恨离把静心扔在小乞丐的眼前,小乞丐虽说没见过云中剑客,倒也听过不少传言,传言这云中剑客喜穿青色玄衣,身负一把白色长剑,名为静心。 今日一见果然跟传言属实。 一时之间小乞丐激动的说不出话,他举着静心,哽咽了许久。 “仙师,刚才是小的无礼了,还望仙师大人有大量。”小乞丐将静心归还给方恨离,连连道歉。 方恨离见不得这般赔礼之道,连忙叫小乞丐起身:“你不必如此拜我,我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徒有虚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中剑客有把能上天入地的兵器:静心。 而且每把兵器都只认一个主人。 不仅兵器厉害,方恨离也是幽都长乐的掌门弟子,自方恨离出山以来,就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了许久。 每每见过方恨离的人都会被他的美貌折服,尤其是他的那身青色玄衣,衬托的他甚是俊美。 小乞丐低下头不敢直视方恨离的容颜,怪不得刚才睁开眼便被他吸引。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回仙师,我叫亓萧阳,是道……道观旁一个小茅屋的平民百姓。” 方恨离将剑放在一旁,仔细打量着亓萧阳,总觉得亓萧阳身上有一股富贵人家公子哥的气息。 仔细看去却又没了那股气息。 亓萧阳见方恨离盯着他,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仙,仙师,你为何这般看我?” 亓萧阳怕方恨离认出他是道南亓家的人,毕竟道南亓家已经被灭,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他还要为家族报仇,不能早早殒命。 方恨离盯了他许久,才开口:“我见你有些眼熟,不知在哪见过。” 亓萧阳略微有些紧张:“有......有吗?这世间相似的人也不在少数,可能是仙师从前见过的错认成了小的。” 方恨离点头:“或许吧,对了,今后你有何打算?” 亓萧阳道:“先跟着仙师,日后再做打算。” “也罢,等到了安定之所再安置你也不晚,先睡吧,明早还要赶路。”说罢,方恨离抚了抚一旁的稻草,将单薄的玄衣丢给亓萧阳,“今夜先盖我的玄衣,等明日再给你买身像样的衣服。” 亓萧阳抱着玄衣,道:“好。” 入夜,被月光照射的小小身影在阴影下动了动身子,他看着高大瘦弱的身躯,不由得嘴角轻扬,他抱着那层单薄的玄衣,心头却暖和的紧。 没想到家道中落也能遇到贵人,怕是他上辈子做了好事,这一世才能遇上这么好的人。 想罢,他搂着单薄玄衣闭眼睡去。 第十八章降妖 一 第二日,他是被人拍醒的,刺眼的日光照在他白皙的脸盘上,头上的几缕发丝垂在眼前,显得格外慵懒,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气。 “我摘了些果子,快起来尝尝。”方恨离道,“我今早出去练剑的时候看到山上的果子不错,就顺手摘了。” 听罢,亓萧阳麻利的爬起来,摸起一个果子就往嘴里送,他边吃边感叹:“真脆真甜。”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贪吃的样,忍不住笑出声:“好吃就多吃些。” 说着,方恨离摸起一旁的剑背在身上,道:“等你吃完我们就赶路。” 第19章 “仙师,我们要去哪?” “幽都边境。” 亓萧阳摸不着头脑:“去幽都边境干什么?” 方恨离拿起果子:“我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捉几天前在村里作妖的妖物,今早我接到消息此妖就在幽都边境,无论如何,今日我定将他带回长乐山。” 亓萧阳摸着脑瓜问:“仙师,这妖物是出自何山?” “我也是道听途说,这妖是从西边一个小山头跑出来的,此妖灵力极强,威力巨大,已经接二连三的毁坏了无数村庄。”方恨离道,“我们长乐山的长老听说了此事,便派我下山捉妖。” 亓萧阳两眼一转,道:“那仙师可听说了道南亓家的事?” 方恨离没想到亓萧阳会问道南的事,竟一时愣了神,在亓萧阳呼喊了几声后,方恨离才回过神来,连连赔笑,“听说了,道南亓家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一夜屠门。” “我听说这道南被灭,似乎是那妖物搞的鬼。” 方恨离叹口气:“我觉得有七八成,我之前听说书人讲起过这妖物的事,灵兽源于人心,只要人类给予灵兽好处,那帮灵兽便会任劳任怨,不知道南亓家被灭一事是否与灵兽有关。” 亓萧阳双手紧握,眉头紧皱:果然如此。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道:“你怎么问起道南的事了?” “随口问问。” 方恨离看不出诧异,便没了下话。 道南亓家虽说口碑不好,但也不至于被人如此报复,难不成是某个看重亓家家财的?若真是这样那仇家便好找了。 与亓家有过往的也就几家,行纵者若是发现亓家逃了一个肯定会来追杀,到那时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贪心的大开杀戒。 想罢,亓萧阳把最后一口果子直接塞进嘴里,拍了拍方恨离的肩膀,示意他出发。 方恨离整了整衣袖跟在亓萧阳身后,亓萧阳虽说人不大,但他身上的气质却不像普通人家,刚才他打听道南亓家的事,莫非…… 方恨离没敢往下猜,如若有天亓萧阳亲口承认他是哪家公子,他才会信,毕竟道南亓家在江湖上已经臭名远扬,他倒有些希望亓萧阳是别家的公子哥。 道南亓家在江湖上得罪的人太多,如若亓萧阳真的是道南亓家的人,行纵者如果发现亓家还漏下一个,肯定会追杀到底,若是亓萧阳不亲自承认他便永远站在亓萧阳这一边,毕竟一个小毛孩在江湖闯荡肯定会遭人算计。 他是幽都长乐的弟子也是云中剑客,世人尊敬他,便也会给亓萧阳几分面子。 方恨离看着走在前方的亓萧阳,竟有些心疼,明明是韶年般的年纪却承受了灭门这一不争的事实,这世道啊总是那样不公。 想罢,方恨离长叹一声,走在前方的亓萧阳听见了叹息声,转头问:“仙师,你叹什么气啊?” “只是想起些往事,愤愤不平罢了。” 亓萧阳道:“这世道啊本就没有是非的善恶,人啊总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干出伤天害理的事,所说这世道不公又能有几个人平反。” 亓萧阳的话甚是在理,方恨离也点头示应:“的确,这世间的事捉摸不透。” 他又道:“一会遇上妖物你就找个草丛躲着,只要它看不到你就不会伤害到你。” 亓萧阳本想着反驳,但想到自己的功力没有方恨离强大,便闭了口。 前脚刚把话吞下去,后脚便地动山摇,方恨离看着前方裂开的地面,拉着亓萧阳躲在一旁,地缝裂开之际从地缝里跳出一个两米多高毛茸茸的妖物。 仅是在妖物的背后亓萧阳也被吓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怪物如此高大。 那妖物在地面循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便慢慢的转过身,在它转身之际方恨离把亓萧阳推到草丛中,他掏出静心对着妖物的手臂便是一击,不曾想这妖物也是个厉害角色,一眼便看穿方恨离的招数,它侧身躲避,一手把方恨离打到地面上。 方恨离看着高大威猛的妖物,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御剑到空中,双手一立从指间飞出一团青色光芒,直冲妖物飞去。 那妖物持手抓住那团青光,不曾想竟被青光灼伤,它嘶吼的松开双手,挣脱开束缚的青光直击妖物的下颚。 那妖物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与此同时那妖物剑似的飞过来,紧紧的把方恨离围住,方恨离看着庞大的妖物紧闭双眼,双指间滕飞出几缕青丝,缠绕在他的指间。 他“吓”的一声,青光迅速打在妖物身上,妖物被击中,速度也慢了下来,方恨离心头一喜,将脚下的剑收回手中,举着剑便朝着妖物挥舞过去。 眼看着剑就要抵在妖物的心脏,剑身猛的被抓住,他抬头便对上那妖物血红的双眼,那双眼睛像是有种惑力,阵阵吸引着他。 他摇晃着脑袋好让自己清醒,却始终无济于事,就在他快被控制时听到了亓萧阳的喊叫声:“仙师,不要看它的眼睛。” “仙师,不要看它的眼睛。” 骤间,方恨离恢复意识,一个后空翻将妖物的手臂踹开,他从身上扯下一块布蒙住双眼,既然不能看,那便听妖物的动静。 “仙师,它在你的右边。” 方恨离听着亓萧阳的话,只身一转剑身周围飞出一团光芒,直冲妖物。 “仙师,左边。” 第20章 方恨离听着周围风似的声音,双手紧握剑柄,听着亓萧阳指的方向冲过去,果不其然,剑刺中妖物的手臂。 撕心裂肺的长吼回荡在方恨离耳边,他嘴角轻扬,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从手中召唤出一团团的光芒,二话不说便朝妖物扔过去。 那妖物在挣扎了几下后便倒地不起,听着耳边没了声音,方恨离这才解下条布,他从空中飞下来,对着亓萧阳笑笑。 “这次多亏你了。” “仙师客气了,我只不过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方恨离嘴角轻扬,不语。 他从怀中拿出锦囊,将怪物吸入锦囊中,没想到这妖物这么好收服。 第十九章降妖 二 弥留之际,从东边蔓延过来一团黑烟,方恨离看着快速蔓延过来的黑烟,只好抱着亓萧阳御剑飞到空中,仅是一尺之距,黑烟就把他们团团围住,就像整个天都被笼罩一般。 方恨离御剑飞行了许久也没能闯出去,怕是他们早已掉进他人阵中,想逃也逃不掉了。 方恨离看着黑压压的一片,只好降落在地面,刚把妖物降服就跌进他人雾阵,怕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想罢,方恨离与亓萧阳停在地面上,锦囊在方恨离手中来回晃动,像似那妖物迫切想冲出来一般,方恨离紧握锦囊,用法力把锦囊又封了一遍。 既然是冲着这个妖物来的,那他更不可懈怠,说不定今天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黑烟蔓延的速度快的惊人,仅在一刻就把幽都边境围了个遍,方恨离背后的静心也开始蠢蠢欲动,看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免不了了。 亓萧阳看着黑烟,往方恨离身后躲了躲:“仙师,我……我们今天会不会死在这啊。” 方恨离瞧了一眼亓萧阳,虽说他气质不凡但始终是个没成年的小孩子,面对这种场面难免会害怕,他将亓萧阳护在身后,道:“你信我吗?” “信。” 如今他跟着方恨离,就默认了自己的命给了方恨离,看如今这场面也不得不信他了。 方恨离道:“既然信我那我定将你安全带回长乐。” 亓萧阳连连点头,虽不知方恨离能不能应付,但凭着他在江湖上的名号也能有几分威望,实力更是没的说。 他将命搭在方恨离身上,他不悔。 方恨离抽出静心,将亓萧阳护在自己身后,被黑烟侵蚀的静心也乱了阵脚,辨别不了方向。 方恨离静静的在原地找了许久,黑雾中才闪现出一个身影,他警惕的后退几步,竟惹得那人大笑,“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也有能让云中剑客害怕的。” “你是谁?”方恨离看着若隐若现的身影,竟参不透这人是谁,仅凭声音倒是判出一二,就不知他判出的和这若隐若现的身影是否为同一人。 “既然能凭着声音判断出我是谁,想必云中剑客也不是徒有虚名,鄙人幸会方大侠。” 这人话一出,方恨离直接愣住了,他竟然能识心语,莫非他就是江湖杀手中排名第三号称心魔的墨影? “没错,正是在下。”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身影也渐渐闪现,方恨离看着液体般的人,眼眸也有些许惊讶。 听闻心魔居住在怀南一带,除非替人卖命,否则不会轻易离开怀南,心魔此次来,怕是收了雇主的钱,要取某个人的性命。 “不知心魔此次来所为何事?” “我墨影从来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把你身后那人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 果然是冲着亓萧阳来的,虽不知雇主为何千方百计要处死亓萧阳,从表面上看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亓萧阳就是某件事的重要线索。 无论如何他都要护好亓萧阳。 “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墨大侠何必要赶尽杀绝。” “他的确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的身世足以让人起杀意,我敬你是云中剑客,只要你交出他,我不伤你一丝汗毛。” 方恨离虽说没和这人打过交道,但也听过他不少传言,只要他心魔一出手必定会见红,如今心魔已经起了杀意,只能拼死一搏。 方恨离把亓萧阳死死的护在身后:“恕方某不能从命。” 墨影见方恨离执意要护着这小叛徒,也被磨没了性子:“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 说罢,墨影单手一张手心中突然出现一条长鞭,挥舞着朝方恨离冲过去,方恨离举着静心抵挡住强势的黑色长鞭,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其中也伴随着闪烁的火光。 两件兵器相向,打成了平手,墨影的长鞭落地站在几米开外,而方恨离拿着静心的手却抖了几下。 幻影的确名不虚传,仅是挡了一下就能把他的手臂震麻,如果再挡几下怕是他的整条手臂都要废了,墨影看着方恨离微微颤抖的手臂,轻笑:“方大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只要你把这个小毛孩交出来,一切都好商量。” 方恨离握了握静心:“宁死不交。” 墨影笑道:“方大侠不愧是能屈能伸的江湖侠士,只可惜,江湖上又要少一位行侠仗义的人了。” 方恨离看着墨影琉璃似的眼眸,颤了颤被震麻的胳膊,如果今天注定要死一个人,那这个人只能是最弱的那一个。 方恨离回头看了亓萧阳一眼,如果他今日不能活着出去希望亓萧阳能继承他的后路,扶贫救世行侠仗义,不要愤恨这世道的不平。 第21章 墨影手中的长鞭嘶嘶的冒着黑烟,就像一条灵活的长蛇在黑雾中游行,静心全身透青,就像一块活灵活现的玉石。 方恨离内力丰厚对抗墨影也算绰绰有余,只是他手中的幻影倒是厉害的狠,听世人说他的长鞭在黑雾中灵活的就像一条黑蛇,打在普通人身上就能使皮肤腐烂,打在修仙者身上定会散去其功力。 墨影也是凭着这么可怕的兵器在江湖行走多年,世人因此也给墨影起了个绰号:蛇魔。 墨影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挥舞着幻影便朝方恨离飞过来,方恨离侧身躲避用静心挑起幻影的一端,仅是触碰一刻幻影周围的黑气便把静心团团围住。 静心被黑气渐渐侵蚀,也慢慢失去控制,静心原意静如潭水,如今被黑气污染,难免会暴走。 方恨离双手紧握静心想将它脱离黑气,可始终无济于事,静心像似收到了什么撞击,突然间暴走朝亓萧阳飞过去。 墨影看着飞过去的静心,嘴角的笑愈加浓烈,要是借方恨离之手除掉亓萧阳再好不过,想罢,墨影双眼冒着黑气控制住静心,使得静心的目标正对亓萧阳。 眼看着静心就要刺中亓萧阳,方恨离快速的冲过来将静心抓住,静心被操控暴走的厉害,再加上他手臂还未恢复,在被静心抖了几下后,直接被甩出去。 静心摆脱了障碍,直冲冲的朝亓萧阳飞过去,无论亓萧阳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看着飞过来的静心害怕的躲闪,静心像认准他似的,他去哪静心就追到哪。 在跑了几圈后,亓萧阳累的气喘吁吁,方恨离闪到亓萧阳面前,拦截住失控的静心,他两指紧握,口中嘚嘚的念着咒语,或许是他的法力起到了作用,静心在抖了几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就在此刻墨影从不远处飞过来,方恨离收回剑至于背后,单手接住墨影的一掌,两股强大的功力相碰撞反弹出去,周围的沙尘都被震得飘起来。 墨影的功力不可小觑,他用空闲的手作出一层黑烟,想趁方恨离不注意打入他体内,正当手掌靠近他身体时,方恨离快速的闪开。 那团黑气直直的打中一旁的草丛。 墨影收回手:“差一点就打中了。” “心魔还真是狡猾。”方恨离杵在原地,青色玄衣在风中翩翩起舞。 墨影歪头邪笑:“我向来狡猾,难不成方大侠第一次听我的名号?” 方恨离懒得和这人交谈,他的两只手指在静心上轻轻划过,沾染了他的功力静心变得愈加通透,他举着静心便朝墨影冲过去。 墨影看着追踪过来的静心,不慌不忙的闪躲,手中的长鞭也在空中挥舞,两者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呲呲的声音,静心与幻影摩擦时显得格外脆弱,在相互纠缠之际幻影紧紧的盘上静心的剑身。 骤间,幻影通身的黑气紧紧包裹住静心,使得静心通透的剑身慢慢被黑气侵蚀,方恨离想撤回静心却已经来不及了,静心被幻影扯过去,自己也被墨影打飞。 亓萧阳看着被打飞跌落在草丛中的方恨离,心里又怕又担忧,他怕墨影的同时也担心着方恨离。 墨影一手拿着幻影一手持着静心,口中满是嘲笑:“云中剑客也不过如此。” 方恨离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打散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渍,颤颤巍巍的走到亓萧阳身前把亓萧阳挡在了身后。 “别怕,我说过我会带你离开的。”亓萧阳听着方恨离的话,哽咽的吐不出一个字,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方恨离的玄衣,内心一阵顾虑。 要是他主动走出去墨影会放过方恨离吗? 他的命不值钱,方恨离不一样,他是云中剑客,他还要行侠仗义,而他是逆贼的儿子,死不足惜。 想罢,他动动嘴皮子,没等他开口,方恨离就抢在他前头道:“人固有一死,至于怎么个死法我早就不在乎了。” “好骨气。”墨影道,“想不到方大侠竟然这般能屈能伸,墨某惭愧了。” 他又道:“既然如此,那别怪墨某心狠了。” 话落,他拿着幻影快速朝方恨离冲过来,手中的长鞭还没落在方恨离身上,就被一股强大的火光震飞。 第二十章长乐山一 方恨离看着从天而降的火花,由衷的一笑,他知道是长乐山的人来救他了。 火光乍现的瞬间从天上飘下来一个单薄红衣裸漏上半身的男子,他胸膛上印着大大小小红色的印记,手中拿着一把火歼刀,他落下时身边腾起一片火光,直直的朝墨影蔓延过去。 火光蔓延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墨影根本没有时间躲避,情急之下他用静心防御,静心性寒,火光碰到静心的一刹那便在墨影眼前消失殆尽。 習什落在方恨离眼前:“恨离,你受伤了?” 方恨离捂着胸口,“并无大碍,只是静心还在墨影手上。” 習什转过身看着草丛中站着的人,伸手一张,静心便被他吸到手心,“一个江湖杀手也配拿静心?” 墨影眼睁睁的看着静心被那人吸走,却无能为力,他看着全身通红的男子,底子里竟有些害怕,他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一把刀就能把人劈成两半,行走之处都伴随火光的火神習什。 看来今天他必死无疑。 習什把吸来的静心归还给方恨离,这也让他注意到了躲在方恨离身后的人,他扭头看去,那人瘦小的可怜,他伸手一抓便把亓萧阳提起来。 第22章 習什常年练习火术,身材也魁梧高大,亓萧阳看着自己被拎到半空,吓得两腿乱蹬。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不停的乱动,也怕習什把他从半空扔下来,连忙道:“师兄,这是我在城中救的,我看他可怜便想着把他带回长乐山。” “把他带回长乐山?”習什道,“师尊可知道?” 方恨离将静心插回鞘中,“我没敢告诉师尊。” 習什将亓萧阳放下,长叹:“恨离,你是众弟子中最听话的一个,现如今怎么……” 方恨离见習什叹气,连忙道:“师兄,我只是想把他带回长乐山,并无他意。” 習什知道他本意并非如此,问道:“那你想将他安置在何处?” 方恨离道:“后山。” “胡闹,先不说师尊同不同意你带他回去,就算同意了,如果不将他收入师门,难不成还让他在长乐山打杂吗?” 方恨离心道:打杂也比他独自流浪好。 習什转身不理,方恨离便戳了戳他扎实的胳膊,“师兄,我只想给他找个安居之所,若是师尊问起,你帮我打个圆场就行。” 習什知道方恨离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也罢,要是师尊再追究起来,我可就不管了。” 方恨离顿时笑口颜开:“好。” 话落,方恨离胸口一阵沉闷,整个人也站立不住,習什急忙蹲下给他把脉,手指刚触碰到方恨离的脉搏,習什的整个眉头都深皱。 “你中毒了,是蛇魔的独门毒药。”说着,他转身去看,墨影早就不见踪影。 “我带你回长乐山,能解此毒的也就只有师尊了。”说罢,他将方恨离背起,刚想走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便把亓萧阳夹在胳膊处腾飞回长乐山。 长乐山位于幽都长山地界,四周环山,云雾腾起,好似天界,长乐山足足有五六个山头般大小,山高处绿水长流,因此长乐山也有翡翠之国的仙称。 从幽都到长乐山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習什内力深厚,不出一刻便到了长山地界,習什一路狂奔到大殿,因为他知道墨影的毒可谓天下一绝,若是慢了一秒方恨离的命怕是要保不住。 “师尊,快救救恨离。”習什先将怀中的亓萧阳递给一旁的长老,再将背上的方恨离放在地上。 师尊看着方恨离嘴唇发黑,也猜出一二,“心魔怎么会找上你们?” “此事说来话长,还望师尊救救恨离。” “我肯定会救他。”师尊蹲在地上,用手轻轻的从方恨离身上划过,青透的光慢慢的包围住方恨离。 青透的光慢慢渗进方恨离的体内,与此同时一丝丝的黑气也渐渐涌出,方恨离额头冒汗,看上去十分痛苦。 师尊紧皱着眉头再次将功力输入方恨离的体内,前前后后弄了几次,方恨离体内的毒气才散去。 师尊直起身长袖一挥坐在青色的长椅上,方恨离渐渐醒来,習什见状急忙将方恨离扶起来,一旁的长老也聚集过来,师尊指着一旁的亓萧阳,问道:“他是谁?” 方恨离回头瞧了一眼:“他是弟子在城中救的,弟子看他可怜,便带了回来。” 师尊面不改色:“那你想将他安置在何处?” 方恨离道:“弟子的内室。” 师尊和各位长老上下打量着亓萧阳,不语。 方恨离则紧张的厉害,生怕师尊将亓萧阳赶出去,毕竟这长乐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过了许久,师尊才开口:“也罢,但他也不能一直都在你内室呆着,在长乐山为他寻一门差事吧。” 听师尊同意收留亓萧阳,方恨离连忙道谢:“多谢师尊,多谢师尊。” “师尊,若是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退下了。” 师尊连连摆手,“退下吧。” 说罢,習什扶着方恨离离开大殿,而亓萧阳则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大殿方恨离才缓缓开口:“等你熟悉了长乐山的环境,我再给你安排差事。” “好的,多谢仙师。”亓萧阳嘿嘿傻笑,方恨离摆手让他去熟悉环境,他才慢慢跑开。 習什看着亓萧阳瘦弱的身影:“恨离,你是在哪救的他?” “在城中的茶馆附近,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满身鞭痕奄奄一息的躺在马鹏里,我听周围的人说他经常在那附近乞讨,那些人没有见过他父母,更不知道他的家在哪,我看他可怜便救下了。” 習什看着跑远的身影,沉默了。 他又道:“他虽气质非凡,但也只是个肉体凡胎,闹不出多大的动静,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算给咱们长乐山积了仙缘。” 習什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我也希望他真的如你所说只是一个肉体凡胎。” 话落,習什便扶着方恨离去了内室,长乐山的仙气欲盛,仿佛吸一口气便可得道升仙,亓萧阳停在翡翠包围的清澈池塘边上,看着欲盛的荷花,一时兴起便想着摘一朵。 第二十一章长乐山 二 手还没碰到,就被响亮的呵斥声吓住了,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仙衣年龄尚小的小孩停在不远处,正用手指着他。 亓萧阳心虚的收手,尴尬的往身后摸了摸。 小孩依旧指着亓萧阳:“你刚才是不是想摘荷花。” 亓萧阳连连摇头:“没......没有,我......我只是看着好看,想摸摸而已。” 第23章 小孩走上前,指着亓萧阳背在身后的手:“你骗人,你刚才就是想摘荷花,我要去告诉师尊。” 小孩刚转过身,亓萧阳就拦住他的去路:“别......别告诉......师尊。” 小孩探头看着亓萧阳藏在身后的手:“不让我告诉师尊也可以,把你身后的手拿出来我瞧瞧。” 一听小孩要看他的手,亓萧阳藏在身后的手紧了紧:“我........我怕吓到你。” “你拿出来,我保证你吓不到我。” “真的?”亓萧阳犹豫着。 “真的,你要是不拿出来,我这就告诉师尊。” “别,你别去,我拿出来还不行吗。”说着,亓萧阳扭扭捏捏的把手拿出来,小孩仅是看了一眼就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见小孩被吓得瞪大了双眼,亓萧阳赶紧把手藏起来,“我说了很可怕。” 小孩静了静神:“再让我看看。” 亓萧阳像是不相信似的,疑惑的睁大了眼睛,刚才还吓得瞪大了双眼,现在又想看看了?这小孩的胆子是用什么做的? 寻思之际,小孩早已把亓萧阳的手掰到前面来,他摸着亓萧阳被鞭打在一块皱巴巴的肉上的疤痕,竟有些痛心。 他轻轻的抚摸着:“很疼吧?” 亓萧阳憨憨的笑:“不疼。” 小孩看着亓萧阳乐呵呵的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怎么会不疼,我娘打我的时候我都觉得疼……” 小孩越哭越凶,亓萧阳也怕把长乐山的侍卫招过来,到那时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真的不疼,你别哭了,要是把人招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孩破涕而笑,抬手抹了把眼泪,“你真坚强,要是我早就疼的哭死了。” 说着,不知从哪走过来一个人,他看着小孩和亓萧阳,直接破口大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去私塾在这干什么?是不是想抄书啊?!” 小孩看着气势汹汹的私塾先生,拉着亓萧阳就跑,亓萧阳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小孩跑。 他们二人跑到了后山,才终于把那个讨厌的老头给甩掉。 “你知道吗,那个讨厌的老头是私塾先生,每天都抓我去听学,我烦都要烦透了。”小孩道,“害得我连个抓鱼的时间都没有。” 亓萧阳看着小孩,一脸羡慕:“如果我能去私塾一定会好好听学,可惜,我不是长乐山的人,听不了学。” “谁说的,只要在长乐山都可以去听学,明天我带你去。”小孩胸有成竹的拍拍胸膛。 亓萧阳低头憨笑:“不......不好吧,仙师说等我熟悉了环境就给我安排差事,若是一声不响的去听学,怕是会惹仙师生气。” “仙师?”小孩道,“是谁啊?” 亓萧阳笑道:“是救我的恩人,他穿着一身青色玄衣,模样好生俊俏,对了,他还有一把剑好像......叫静心。” “静心?”小孩自言自语:“我知道是谁了,你说的是方叔叔对不对?” 亓萧阳听小孩认得方恨离,连连点头。 “方叔叔很好的,只要你跟他说他一定会同意的,这样吧,一会我带你围着长乐山转一圈,然后去跟方叔叔说你听学的事怎么样?” “好啊。”亓萧阳眯眼直笑。 小孩突然想起什么,从脖间掏出一个吊坠,上面刻着两个字:云天。 “这是我的名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亓萧阳。” 亓萧阳看着云天脖间的吊坠愣了神,如果他母亲还在世,他也会有护身符,想着,又是一阵悲伤。 云天见亓萧阳一直盯着他的吊坠,便问:“这是我娘送给我的,如果你喜欢,改天让我娘也给你做一个。” 亓萧阳双眼含泪的看着云天,“谢谢你,云天。” “不用谢,对了你家在哪啊?改天你带我去你家好不好。” “我......没有家了。”亓萧阳低下头,“我的家被火烧了,我的家人都死了。” 说着,亓萧阳的眼泪啪啪往下掉,云天见状,急忙道:“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娘很好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亓萧阳含着泪珠点头:“谢.........谢,谢谢你。” 云天拉起亓萧阳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的。” 亓萧阳擦干眼泪,跟着云天的步伐跑,云天带着他跑了许久,才停下,他累的气喘吁吁,没等他说什么,云天拍了拍他的后背,“快看,美吧。” 亓萧阳抬起头来,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五彩斑斓的峡谷中流淌着激流,几只大雁围着峡谷打转,每只大雁腿上都拴着一道条幅,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及寓意。 川流中有一个洞口,洞口时不时的喷撒出香气,使得峡谷更加韵味。 亓萧阳看了许久都没能收回眼,云天看着亓萧阳沉迷的模样,笑道:“这里犹如仙境,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惊呆了,想不到长乐山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这里真的好美。”亓萧阳恨不得住在这,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云天看着亓萧阳的侧颜,嘿嘿直笑:“以后……我经常带你来这好不好?” “好。” 第二十二章拜入师门 一 待他们二人转完,夕阳已经夕下,金灿灿的光照着长乐山格外辉煌,云天和亓萧阳说说笑笑的出了后山,刚过了千夫桥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玄衣的男子站在一棵樟子松旁。 第24章 亓萧阳稍稍一愣,随后一笑,“是仙师……” 云天也注意到了方恨离,“方叔叔。” 方恨离转过身,只见云天拉着亓萧阳的手,朝他跑来,他找了亓萧阳半天,原来是跟着云天玩了,话说他是怎么认识云天的? 方恨离盯着云天拉着亓萧阳的手出了神,在云天喊了几声后他才回了神,“噢,你们去哪了?” “我带着阿阳去后山了,不知方叔叔找阿阳何事?” “我只是见阿阳许久没回去,便想着出来找找,今日玩的如何?”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对亓萧阳说的,亓萧阳连连点头,“很好。” 方恨离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面无表情的脸,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抿了抿嘴,“仙师,我……” “以后别叫仙师了。”方恨离道,“怪生分的。” 亓萧阳愣了愣:“那我该叫您……” “叫师父如何?”云天道,“方叔叔一直想收个徒弟,我觉得阿阳正合适。” 方恨离沉默不语。 亓萧阳怼了怼云天,小声道:“别乱说,我只是暂时住在这而已,别难为仙师。” 方恨离咳嗽几声,“那就叫师父吧,我正想收个徒弟,你也没地方去,正好拜入长乐山。” 亓萧阳不可思议的看着方恨离,连连点头,“是,师父。” “太好啦,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私塾,一起练剑了。”云天拉着亓萧阳手,开心的打着转转。 方恨离看着打转的两小身影,欣慰的笑了笑,“阿阳,我们回去吧。” “是,师父。”话落,方恨离转身疾走,亓萧阳与云天道了别,便去追方恨离。 亓萧阳小小的一只跟在方恨离身后,竟毫无违和,走了许久,方恨离才开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亓萧阳知道方恨离指的是谁,“是弟子偶然间遇见的,也是他带着弟子去了后山,弟子才能见到这世间最好看的景色。” “你想去听学?”方恨离瞄了眼身后。 “不,弟子并不想。”亓萧阳知道自己本就不属于长乐山,更不可能以长乐山弟子的身份去听学。 “你年纪尚小本就该去听学,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也算是长乐山的一份子,明日你便跟着云天一同去私塾吧。” “谢谢师父。”亓萧阳高兴的不明所以,听学一直是他多年以来的梦想,如今实现了,竟感觉不太真实,他掐了自己一下,才知这是真的。 方恨离看着高兴的亓萧阳,嘴角扬上一抹笑,“不管你之前是谁,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方恨离的徒弟,在这长乐山也没谁能欺负你。” 亓萧阳听着方恨离的一席话,鼻尖一酸,狠狠地点头。 “你会慢慢习惯长乐山的。”方恨离道,“终有一日也能成为济世救民的江湖侠士。” 亓萧阳低头沉默,他真的能成为像方恨离这样济世救民的江湖侠士吗?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垂帘,道:“我相信你会的。”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那双橄榄色的眼眸,双眼一弯,狠狠地点头。 第二十三章拜入师门 二 静心阁位于后山附近,远远望去便能看到后山精彩绝伦之处,几只大雁盘旋在静心阁上空,吵人的尖叫声也在此刻变得余音绕梁。 静心阁大殿坐着两个穿着白衣的童子,埋头写着诗经,两位童子见方恨离回来笑脸迎上去,同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亓萧阳。 “大胆,竟敢闯入静心阁。”其中一位童子闪到亓萧阳面前,手指轻轻一弹便使亓萧阳动弹不得。 方恨离转过身来衣袖轻轻一挥便破解了童子的法术,“他叫亓萧阳以后就住在静心阁了。” “什么?”两位童子异口同声。 “师父,咱们静心阁百年以来禁止外来弟子进入,如今怎么……” “况且他来路不明万一是山下派来打探消息的,师父,我看还是……” 方恨离看着这两个小滑头,浅浅一笑:“你们俩啊,生怕别人抢了你们的风头,他就是我在山下救的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多万一,以后他就跟你们一同练功一同去私塾听学。” “什么?他也要去听学?”两位童子像是听错般,音调也提高了几度。 “他和你们一样都是我的徒弟,从今往后他就跟着你们了,你们不许欺负他,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两位童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方恨离转头对着亓萧阳道:“先让他们带着你去熟悉一下静心阁的环境,他们若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 亓萧阳点点头,“是,师父。” 方恨离又叮嘱了一番才进了静心阁,那两位童子看着矮小的亓萧阳,便想着欺负欺负他,“我跟你说说静心阁的规矩,我们都是卯时起亥时息,练功也简单前期挑水,后期砸石,等你学个一年半载差不多就能达到我的一半。” 碎石?难不成是那种胸口碎大石? 亓萧阳想想都觉得胸口疼,便忍不住问:“师兄,碎石是?” 其中一个童子咳嗽一声,“是用内力将石头砸碎,咱们师父练的是剑法,他的那把静心可谓是天下无敌,咱们师父还有一个神仙似的称号,云中剑客。” 亓萧阳对于云中剑客这个称号再熟悉不过,自他记事起,他父亲就经常给他讲云中剑客的事迹,他也是从那时起便对云中剑客有了崇拜之意。 第25章 “那……”亓萧阳问,“师父练习剑法我们为何习内力?” 其中一个矮一些的童子不耐烦的吼道:“让你学什么就学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亓萧阳被吼了一声,吓得打怵,也不敢再多一句嘴:“是,师兄。” 他初到长乐山不能与这边的人发生冲突,更不能给师父添麻烦,师父好心收留他同样的他也会学好功夫保护师父。 亓萧阳扭扭捏捏的杵在原地好久,看上去还算不错的童子叫了叫他,“哎,我带你熟悉熟悉环境,等到熟悉了就别再缠着我们,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亓萧阳小声应道。 那两位童子不再多言,转身带着亓萧阳去熟悉环境,从东边转到西边,转到大殿时听到两名男子在细语,那两位童子好奇的探过头去看,看到大殿中有一个穿着蓝衫的男子在和方恨离交谈着。 那两位童子自语道:“那个娘娘腔又来了。” “娘娘腔?”亓萧阳自语着想着一探究竟,头刚伸过去眼睛还没瞟到大殿,那两童子突然后退,亓萧阳的鼻子硬生生的磕上他前面人的后背。 一股刺痛自鼻尖传来,他吃痛的揉着鼻子,痛苦声还没喊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一点一点往后退,他被人这么一捂,鼻尖更痛了,他刚想扒开那人的手,就看到大殿内走出两个人。 一个穿着青色玄衣的男子和一个穿着蓝衫的男子,只是那个穿着蓝衫的走路在身后看着比女人还女人,不用说那个青色玄衣的就是他们的师父。 他们三个人一同望着那两名男子,与此同时那位蓝衫男子回过头来,只见他淡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其中还藏匿着女子才有的妩媚,长长的睫毛覆在他的眸子上,仔细看去那长长睫毛下还有层短短弯曲的依附在长睫毛上的短根,他的鼻子坚挺,嘴唇薄的犹如一片绿叶。 这男子简直比女子还美。 男子对着亓萧阳勾唇一笑,转过头碰了碰身边的人,“你这几个徒弟倒挺有意思,话说,你带回来的那个真的放心让他和那两兄弟一块?那两兄弟可是出了名的整蛊人。” 方恨离理了理门禁,“我相信他们不会欺负阿阳。” 男子漂亮的眸子闪了闪,“对于那两兄弟来说还真是不确定,你可别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整蛊我的,我看你这新徒弟被整蛊没几天就会受不了离开长乐山的。” 方恨离暗了暗眸子,他之前也担心过这个问题,虽说他们兄弟二人在他面前表现的老实本分,实际上坏点子可不少,万一……亓萧阳真的被他们欺负的离开了长乐山,该如何是好? 但他坚信亓萧阳不会这么容易退缩,先观察几天吧,实在不行就让亓萧阳和云天一块。 想着,方恨离踏步而行,男子见方恨离走了,快脚追过去,“你是怎么想的?真的要让他们呆在一块?” 方恨离瞥了一眼男子,不语。 男子依旧滔滔不绝,“恨离,不是我多嘴,我是真的怕那小子身心受不住,更何况……” 方恨离听着男子的话,头都要大了,“郢天咛!” 郢天咛听方恨离发火,急忙捂住嘴,“我不说了还不成嘛。” 方恨离看着郢天咛这样,长叹:“你啊,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有闲心来管我徒弟的事,你宁衣阁近况如何?” 一听方恨离提宁衣阁郢天咛就头痛欲裂,双手一摊,道:“别提了,我宁衣阁的人要是有你静心阁的人一半聪明勤劳也不至于那样。” 方恨离掩嘴一笑:“你这个当阁主的都不上心,怎么让你宁衣阁的人上心?你啊,应该把玩心收一收,再整顿整顿宁衣阁,顺便收上几个徒弟。” “我也想收徒啊,可是师尊不让,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郢天咛耸耸肩,表示一言难尽。 方恨离无奈的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像……” “打住,每次我来找你都会被你数落一番,我知道要上进让师尊允许我收徒,可我天生就这样,改不了。”话落,方恨离还想说什么,郢天咛赶紧捂住他的嘴,“我会努力上进。” 方恨离眼眸温柔的一笑,拿掉郢天咛的手,“我挺看重亓萧阳的,我想把他培养成长乐山最厉害的剑客。” “你疯了吗?他不是我们长乐山的人,更何况你有心他不一定有意,恨离,你一向聪明在这江湖上姓亓的能有几家,万一他是……” “这只是你的猜测罢了,除非他日后亲自告诉我他的身世。”方恨离道,“我救他是看中了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至于他的身世没有人会在意。” 郢天咛看着方恨离清澈的眼眸,竟无力反驳。 他认识方恨离几十载,第一次见他如此袒护一个外人,但愿他的这番心意亓萧阳不会辜负吧。 方恨离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咛,我信你同样的我希望你也相信我。” 郢天咛浅浅一笑:“我认识你几十载,哪次没有信任你。” 方恨离嘴角深笑,不语。 亓萧阳看着两叠身影,迟迟没有反应过来,捂住他嘴巴的童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亓萧阳才回过神来,“你们……为什么叫他娘娘腔?” 两兄弟对视一眼,“那个男的长得比女子还妩媚,最重要的是他勾引咱们师父。” “勾……勾引师父?”亓萧阳不相信的瞪大眼睛。 第26章 “没错,自从我们拜入师门后,那个娘娘腔就经常来找师父,搔首弄姿的我们看了都恶心,更过分的是那个娘娘腔当着我们的面摸师父的手。”说着,那两兄弟神同步的翻了个白眼。 “摸师父的手?”说着,亓萧阳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个画面,仅仅是摸了手都觉得浑身难受。 “所以,那个娘娘腔一来我们就整蛊他,他住在宁衣阁,从外面看雄伟壮观,实则里面乱哄哄的一片,哎,敢不敢跟我们去捣捣乱?” 亓萧阳怕贸然去惹方恨离生气,推搡着:“不……不好吧?万一师父知道了……” 那两兄弟冲着亓萧阳做了个鬼脸:“胆小鬼,你要是不去我们去。” 说罢,两兄弟转身疾走,亓萧阳抉择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去,方恨离说让他和他们搞好关系,要是不去日后的关系肯定更差,如果去了又怕方恨离责罚。 亓萧阳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想通了,一抬头只见那两兄弟走出十几米,亓萧阳快步追过去,那两兄弟听后面有声音,回头看到亓萧阳跑过来,道:“你不是不去吗?” 亓萧阳不知该如何说,随便搪塞一个理由:“我……我不熟悉这里,只能跟着你们。” 两兄弟没有起疑,带着亓萧阳直奔宁衣阁,宁衣阁位于静心阁的西北方向,四周环山门前种着一片绿油油的含羞草,好一个诗意盎然的美妙地处。 第二十四章 祸乱宁衣阁 一 在这长乐山,除了静心阁最能让人静下心来以外,就属宁衣阁最让人舒适,可惜这宁衣阁早早就成了躯壳,阁主整天游手好闲,使得宁衣阁的人也懒散起来。 亓萧阳他们三个躲在角落观察着宁衣阁的一举一动,宁衣阁红檀木的木门紧闭,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早就听他们说这宁衣阁就是个躯壳,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他们三人在角落静静的呆了一会,胆子也大了些,既然听不到任何说话声那就说明人都懒散的不在院子里,就算大摇大摆的推门进去,也不会有人拦。 想罢,他们便挺直腰板直接推门进去,正如他们猜度的,院子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不仅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片树叶都没有,这里面荒废的像座废弃多年的宅子。 怪不得都说这宁衣阁不是给人住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这哪是给人住的,就算畜生来了也不一定住的下去,原本茂盛的树木早就干涸的不成样子,土质的地面也因为干涸起了皮,房顶的瓦片也褪了色。 他们三人踩着起皮的地面走到大殿门前,谁曾想手刚碰到门框,门就咯咯直响,推门的手急忙把住门框,在确定没有人发现之后才偷偷的溜进去。 大殿内灰尘飞起,正坐的长椅也褪了色,看上去就像废弃多久的,他们三人围着大殿走了一圈,灰尘落在他们肩头上,悬梁上也被蜘蛛占了地,这宁衣阁还真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他们三人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可以破坏的,只好垂着头从后门溜到后院,听闻宁衣阁后院有一片石榴树,结的果实又大又甜。 想着,他们三人便去寻,一踏进后院就闻到一股飘香,同时他们也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这后院和前院简直是两个地界,后院种满了鲜花,石榴树也结了不少果实,又大又红,看得人垂涎欲滴。 他们三人围着石榴树转了一圈,两兄弟中年龄稍大些的开口:“要不要摘来尝尝?” 其中一个矮小的不语,直接爬上石榴树摘了果实,年龄稍大的见那人摘了,自己也等不得,顺着爬上树摘了一个最大的果实。 亓萧阳看着他们心里担心的很,先不说这石榴能不能吃,就算能吃不经过主人同意那就是偷啊。 年龄稍大的那个见亓萧阳愣在原地,直接把自己怀里的果实丢给亓萧阳:“你不会爬树?” 亓萧阳抱着果实,点了点头。 “以后你跟着我,我带你爬树。”矮小的从树上跳下来,一手拿着一个果实,全都塞在亓萧阳怀里。 亓萧阳两只小手死死的抱着,却还是有点费力,“师……师兄,我们要摘多少?” 年龄稍大的从树上跳下来,“摘些回去给师父,谁让那个娘娘腔隔三差五的就去找师父,我要把他这果实摘去一半给他点教训。” “这样不好吧,万一师父知道了……”亓萧阳两手死死的托着,生怕掉在地上摔坏了。 “怕什么?就算师父知道了有我俩给你挡着。”这两兄弟从小就惹是生非,给方恨离添了不少麻烦,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我行我素。 亓萧阳生来就是胆小怯懦的性子,若是拒绝了他们日后相处怕是更难了。 话落,两兄弟往里走了走,寻找更大的果实,亓萧阳用衣裳兜着果实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前脚刚进去身后的树就移动起来,两兄弟快速的转过身,用法力将出口打开,不曾想法力刚触碰到出口,就像触碰到了机关,石榴树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亓萧阳兜着果实躲在他们身后,“我们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不是机关,是掉进了阵中。” “那……我们会不会死在这?” 两兄弟将亓萧阳护在身后,“这个还真的不能保证,除非有人来救我们。” 话音刚落,不知从什么方向飞过来一块石头,两兄弟拉着亓萧阳躲避,因为躲避速度太快,使得亓萧阳怀里的果实掉落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果实掉在地上摔坏了。 第27章 两兄弟刚分神,就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一粒一粒的果粒,两兄弟同时把亓萧阳退出去,身姿敏捷的躲避果粒,对付这种攻过来的果粒只能防守不能易攻。 一旦反击迎接他们的就是凌迟般的攻击,到那时或许他们真的会死在这。 亓萧阳想着去帮他们,谁知他一动一旁的果粒就朝他飞过来,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婚果粒无处躲闪,身子一弯果粒从他眼前划过。 看似软软的果粒打在身上像刀子一样锋利,躲完了一波又有一波飞过来,亓萧阳侧身躲开,一个后翻翻到两兄弟身旁。 “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防守不攻。” 亓萧阳心生疑惑:“为何?” “我们一旦反击,等待我们的肯定是枪林弹雨般的攻击,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躲避这些飞过来的果实,等待时机闯出去。” 亓萧阳打了一个手势,表示懂了。 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只能用一个法子把这些石榴树吸引过去,给他们制造逃出去的机会,想罢,亓萧阳碰了碰一旁人的胳膊,“我有一个法子。” 年纪稍大的点头示应,“说。” “一会我去把石榴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你们就趁机逃出去。” 年纪稍大的直接反驳,“不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该怎么向师父交代。” “目前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我保命,更何况我初到长乐山对长乐山的感情也不是很深,就算死了也不足惜,你们不同,你们跟在师父身边早就成了师父的左膀右臂。” 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中迟迟做不出决定,如果亓萧阳真的出了什么事,师父肯定饶不了他们,如果不想出办法他们今日一定会命丧于此。 亓萧阳见他们迟迟不做决定,急得额头直冒汗,“你们快些做决定,要不就真的来不及了。” 两兄弟回头望了亓萧阳一眼,“按你说的办,我们一出去就找人来救你,一定要等着我们回来。” 亓萧阳点头示应,转身从地上捡起一个果实扔进树丛,转头朝西边跑,被丢果实的树丛被惹怒了,接连不断的种子朝亓萧阳飞过去,亓萧阳看着飞过来的种子,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一个后空翻躲开攻击。 树丛见亓萧阳完美的避开,又发动攻击,这次的更猛,枪林弹雨般的果粒齐刷刷的朝亓萧阳砸下来,亓萧阳快速的躲避,豆粒般的果粒把地面砸出一个个的小坑,亓萧阳看着地上的小坑,不由的唏嘘一声,这要是砸在人身上不待穿孔啊。 亓萧阳躲避了一番,体力也消耗了一半,他眼疾手快的躲在一棵树后面,眼睛瞟了眼后面,发现他们逃出去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树丛就围着他歇息的这棵树打转,亓萧阳看着渐渐逼近的树丛,想躲却躲不开,难道今天他就要交代在这吗? 不,他不信命。 他观察着逼近的树丛,要是从根部打击会不会废了这些树的根基? 想罢,他从手心逼出一团白光,看着渐渐逼近的树丛,嘴角上扬,朝树根打出白光,白光与树根碰撞的瞬间白光乍现照亮了整个树丛,与此同时,从天而降一位身负白剑一身青色玄衣之人,他看着那人把自己带出树丛,凭着这身青色玄衣他就知道是谁。 亓萧阳依偎在方恨离怀中,轻轻的喊了声:“师父。” 方恨离抱着亓萧阳,眼眸下附看着他的双眼,缓缓道:“强出头的感觉很好?” 亓萧阳的双手紧紧抓着方恨离的衣襟,面对方恨离的质问,亓萧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静静的待在方恨离怀中,额头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方恨离见亓萧阳不说话,以为他被阵反噬了,单手摸上他的脸颊,亓萧阳的小脸干净漂亮,摸起来也格外舒适。 亓萧感觉着方恨离温暖的手掌覆在他微凉的额头上,惊的更是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也在此刻停止了。 他从小就崇拜云中剑客,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美人,第一次见方恨离时就被他的样貌折服,如今被方恨离这般关心,亓萧阳竟觉得不太真实。 他紧抓着衣襟的手也悄然松开,双眼木木的盯着方恨离漂亮的脸颊,方恨离的眼眸中倒影着他的面孔,清澈的眸子看不到一丝杂质。 方恨离对着亓萧阳浅浅一笑:“以后不可如此鲁莽,今日一事我日后再找你算账。” 亓萧阳知道方恨离生气了,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他们大闹宁衣阁也惊动了师尊,方恨离停在地面上,将亓萧阳放下,衣袖一撩跟师尊请罪:“弟子教徒无方,惊扰了师尊,还望师尊惩罚。” 师尊看了眼亓萧阳,“小小年纪倒挺聪明,还知道引开敌人,看在你救同伴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能这样鲁莽了。” 亓萧阳双手放于头顶给师尊行礼:“师尊教训的是,弟子日后一定谨听师父的话。” 第二十五章 祸乱宁衣阁 二 师尊看了他们一眼,拂袖离去。 郢天咛看着被这三个人祸乱的不成样子的后院,心都要碎了,“你们三个是要把我这宁衣阁拆了吗!” 亓萧阳看着一旁的两兄弟,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想跟郢天咛赔礼,就被方恨离打断思绪,“郢兄,你这宁衣阁早就该整顿了,这次……” 方恨离还没说完,就被郢天咛打断,“敢情我还要谢谢他们了?” 第28章 方恨离右手置于身后,看了眼跟前的亓萧阳,不语。 两兄弟看着郢天咛被气的通红的脸颊,忍不住笑出声,“师伯,我们是看你这宁衣阁太冷清,就想着调节调节气氛,谁曾想……师伯,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帮你收拾。” “我不用你们帮我收拾。”说着,郢天咛朝着家丁摆摆手,示意他们收拾残局。 两兄弟回头看了一眼,“师伯,我们还是帮帮忙吧。” 一听他们要帮忙,郢天咛整颗心都要受不住了,“小祖宗,你们快跟着你们师父回去吧,我这宁衣阁就不劳烦你们了。” 说罢,郢天咛气的挥挥衣袖,方恨离无奈的摇摇头,领着他们三人出了宁衣阁。 两兄弟在踏出门那刻回头朝着郢天咛做了个鬼脸,“再让你去找我们师父,活该,略略略~” 方恨离听后面有声就转过头去看,只见他们两兄弟朝着里面做鬼脸,脸色瞬间暗沉,“纪陵,纪临,你们干什么呢?” 那两兄弟见方恨离发现了他们的恶行,灰溜溜的跑到亓萧阳身旁跟着他们回静心阁。 方恨离走在前面,道:“你们三个为何突然跑去宁衣阁?”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不语。 “纪陵我知道是你带头去的,说吧,为什么跑去宁衣阁。” 纪陵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全盘托出:“师父,我是看那个娘娘腔总是来找你,就想着捉弄捉弄他,谁知……” 方恨离轻叹,“我与天咛自小就认识,就算你们看他不顺眼也不该去破坏宁衣阁。” 方恨离又道:“你们是师兄就该有个当师兄的样子,我让你们带着阿阳练功不是让你们带着他学坏的,要是以后再这样我就把你们关去后山抄书。” 纪陵纪临最怕的就是抄书,每每方恨离生气都会让他们在后山待个十天半个月,方恨离看似温柔心底却狠的很。 “师父我们知道错了,日后一定带着师弟练功去私塾听学不带着他做一件坏事。” 方恨离知道他们二人的软肋是抄书,听他们认错心底也松口气,“我就暂且信你们一回,明日带着阿阳去私塾,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负他,我绝不轻饶。” 亓萧阳没想到方恨离会突然发火,同时也为纪陵纪临担心,他吞咽了口唾液,日后怕是不能犯事,要是犯了事怕是会被方恨离厌弃。 他受方恨离恩赐不能这般不听话,他要学好功夫好日后保护方恨离。 “阿阳,你的卧房已经准备好了,今后你就在我隔壁,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好的,师父。”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宽阔的后背,内心竟有十足的安全感,想不到这天底下还能找到第三个让他心安的人,方恨离亦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救星。 他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师父。 戌时,亓萧阳躺在榻上却毫无困意,他看着从房顶上照射下来的一缕月光出了神,他伸手去格挡住那月光,手刚抬起脑海就浮现着第一次见方恨离的场景,那时候他穿着一身青色玄衣看上去就像从天而降的仙者,尤其是那个背影是他永远都忘不掉的。 想着,他的嘴角微微一勾,睡意也在此刻全无,他从床上坐起听到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包含了所有,他穿上鞋从榻上扯过一个长袍披上,慢悠悠的推门而出。 门刚推门就从外面吹过来一阵寒风,他下意识的裹了裹长袍,颤颤巍巍的迈出门,他一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屋檐下,手中还拿着一壶酒。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坐在那的人是方恨离,他走过去轻轻的喊了声:“师父。” 方恨离听到有人喊他转头一看,是披着长袍的亓萧阳,只是那长袍过于长有一部分擦着地面,仅仅是看了一眼方恨离便挪不开眼了,他下意识的将酒往身后藏了藏,笑道:“你怎么还没睡?” 亓萧阳搂了搂长袍,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冷,说话也有些哆嗦,“睡不着,师父你怎么不睡觉出来喝酒啊?” 方恨离本想着不让亓萧阳看到酒壶,不曾想亓萧阳早早就看到了,他噗嗤一笑:“为师也睡不着,就出来小酌一杯。” 说着,他起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给亓萧阳盖上,“怎么不多穿些?” “弟子是听到了叹息声便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师父。” 原来是自己吵到他了。 方恨离转身坐下,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亓萧阳紧挨着方恨离坐下,道:“师父可有心事?” 方恨离稍稍一愣:“为何这样问。” “师父喝酒还叹息肯定是有心事。”亓萧阳抱着胳膊上下搓了搓,好让自己暖和些。 方恨离眼眸温柔的看着他,道:“为师没有心事就是睡不着,出来小酌一杯竟回忆起往事。” 说着,他又喝了一口小酒。 往事吗?亓萧阳这般想,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哪怕是位高权重者也不例外。 方恨离将酒壶放在一侧,抬头看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阿阳,你要记住这个世道虽残酷但也有爱你的人,同样的你用真心去对待世人,世人也会用真心对待你。” 真心吗?亓萧阳心道。 他又何尝不想用真心对待世人但他不敢,他怕他用真心换来的却是背叛。 第29章 他苦笑着:“师父的话徒儿会记在心里的。”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漂亮的侧颜,眼眸温柔的同时说的话也温柔了许多,“阿阳,日后你会懂得世上之事的。” 亓萧阳看着月亮,缓缓道:“师父,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我吗?” 方恨离拿酒壶的手停顿一下,“会。” 仅仅是一个字便温暖了亓萧阳的心,希望到那时方恨离真的如现在所说的会信任他吧,毕竟道南亓家早就成了世人口中的残暴之徒,希望到那时方恨离信的是他而不是世人口中的流言蜚语。 方恨离拿起酒壶一饮而下,看着远处愣了神,“阿阳,你说人要是一出生就被定格那是不是想翻身都难了?” 亓萧阳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盯着他清澈的眸子看了许久都没能懂这句话的意思。 方恨离叹息一声:“罢了,时辰不要了早些睡,明日你还要跟着纪陵去私塾。” 方恨离起身拿着酒壶进了卧房,在关门之际看着亓萧阳微微一笑,亓萧阳看着方恨离关了门也回了卧房,他躺在榻上始终没听懂方恨离话中的意思。 难不成方恨离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还是说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可怜人。 亓萧阳思考之际睡意也悄然来临,他闭上眼睡死过去,这一夜睡的倒是安稳。 第二日,他是被拍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纪陵和纪临站在榻前,一刹那他猛然从榻上坐起,快速穿上衣物,此时纪陵纪临的眼神足以用凌迟来形容,如果眼神真的能杀人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他穿好了衣物,纪陵纪临拉着他就飞奔出去,要是晚去一会儿私塾先生就要罚他们抄书了,幸好私塾离着静心阁不远,待他们到时私塾先生也正巧进去。 纪陵纪临一看到私塾先生灰溜溜的拉着亓萧阳进去,纪陵纪临的位置在最后面,亓萧阳刚走到后面手腕就被人扯住,他转过头看见云天抓住他的手腕。 “阿阳,你坐在我旁边吧。”说着,云天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亓萧阳,亓萧阳笑着坐下。 云天一看见亓萧阳就欣喜不已,或许是好久没遇上称心意的人,嘴角止不住的笑,却不忘记叮嘱亓萧阳,“阿阳,你以后要早点来,这个私塾先生可狠了,他会让我们抄书的。” 亓萧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早我起晚了。” “那可不,我和纪陵叫了他好几遍才把他叫醒,也不知道他昨日什么时辰睡的。” 被纪临这么一说,亓萧阳更不好意思了,“我……我昨晚睡的挺早的。” 云天道:“什么时辰睡的?” 亓萧阳思考了会:“亥时。” “你们静心阁一般都是亥时息卯时起,那你今早怎么没起来?” 亓萧阳不好说昨晚的事,扭扭捏捏了许久才闷出几个字,“我昨晚一直睡不着,所以............” “我之前也睡不着,直到我娘给了我块安神香之后睡的可安稳了,等改日我给你一块,安神作用可好了。” 亓萧阳羞红着脸点头。 私塾先生拿着竹简放在书案上,他目视了一眼台下,才款款长谈:“书乃学识,有学识者方成大器,你们的阁主甚至年轻的长老都曾是我的学生,我的教学有两点,不可逃学,不可扰乱他人。” “若是违规者,一律从重处罚!”说罢,私塾先生将竹简收起。 第二十六章阴间忌神问世 一 不知何年何夕,曾在方恨离门下的亓萧阳因偷窃长乐山仙器被赶出长乐山,从此便在江湖上消失匿迹,身为师父的方恨离却不闻不问,至于这其中缘由无人道清。 亓萧阳消失匿迹十余载,这个名字也在人们的脑中被抹去,近日一位年轻貌美的男儿郎冲出江湖,听闻他心狠手辣,因此也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号:阴间忌神。 阴间忌神并非来自阴间,只因他善用地狱之花曼珠沙华做药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杀人招数也阴险狠毒,所以被誉为阴间忌神。 阴间忌神一问世便引起了长乐山的注意,师尊立即召来方恨离门下几人,随方恨离一同下山打探。 阴间忌神的问世也给江湖四门一个下马威,先不说他会不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他这响当当的名号也在江湖杀手中排行居前,甚至把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蛇魔给压了下去。 阴间忌神四处游荡,没有稳定的住处,在这江湖上找这么一人怕是大海捞针,除非他主动找上门。 方恨离一行人在幽都边境的客栈歇脚,前脚刚进客栈,就听到门前几人在讨论阴间忌神,方恨离出于好奇,停下脚步听着。 “近日冲出江湖的阴间忌神可真是把我们这些老百姓害惨喽。” “谁说不是呢,他阴间忌神用的毒可是地狱之花啊,牲畜沾染了都会全身溃烂,更别说手无寸铁的我们了。” “难不成就没人能治得了这个阴间忌神?” “谁有那本事,我看就连长乐山的师尊也未必能治得了,毕竟这阴间忌神的毒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听说那个阴间忌神好像跟十年前被赶出长乐山的亓萧阳有点关联,若真是那还真是给长乐山抹了黑啊。” 方恨离在听到亓萧阳三字时,眼眸深缩,脚下像生了根,挪也挪不动,那几人接下来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第30章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说到亓萧阳与阴间忌神有关可有证据?” 那几人上下打量着方恨离,只见他一身青色玄衣,一把青色通透的长剑负于背后,两蹙剑眉英挺,棱角分明的轮廓,两抹淡红的唇色衬托着他白皙的皮肤,远看如仙者,近看却比女子还妩媚。 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仙气让人不俗,听闻云中剑客方恨离似女子般美丽,怕是这人正是云中剑客。 那几人观察一番,坐在最边上的人问道,“你可是云中剑客?” 方恨离被认出身份,神色中透着疑惑,却还是点头示应,“正是在下。” 那几人见方恨离承认身份,个个欣喜若狂,都说云中剑客长得比女子还漂亮,今日一见果然。 方恨离看着围着他的几个人,咽了咽口水,道:“我刚才问的……” “仙师,我们也只是猜测,对于那人是不是亓萧阳我们也没见过,我觉得十有八九,因为他不光会毒还会长乐山的仙术。” 方恨离双眉紧蹙,心道:这么多年不见你果真堕落了。 纪陵纪临看着被围住的方恨离,走上前拉开那几人,“师父。” 方恨离抬手制止纪陵纪临,继续询问那几人,“你们可知阴间忌神居住何处?” 那几人摸头思索,“听他们说阴间忌神就在幽都境外,至于他搬没搬走就不知道了。” 方恨离道了谢便带着他们几人去幽都境外,纪陵纪临听见了刚才方恨离与他们的对话,还是有些不相信亓萧阳会是阴间忌神,便问:“师父,你说师弟真的会是阴间忌神吗?” 方恨离轻叹口气,“但愿不是吧。” 第二十七章阴间忌神问世 二 亓萧阳离开长乐山已有十几载,这十几年里他从未见到过亓萧阳,也不知道他所到何处,修习哪方仙术,若亓萧阳真的是阴间忌神,那他便不能留之。 长乐山乃幽都仙境,门内弟子各各修身养性,若真是出了个江湖败类,那师尊的脸面也搁不住,肯定会必杀之,如果他护着亓萧阳,不但不会让师尊心软,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现在长乐山的人都知道亓萧阳是道南亓家的人,道南亓家在二十年前犯下的罪行数之不尽,若是被仇家发现,亓萧阳身上的罪名又加重一番。 如今能做的就是他亲手杀了亓萧阳还天下人一个公道,而不是被长乐山的人绑上仙乐台示众。 十年后的幽都跟十年前的幽都相差无几,方恨离带着纪陵纪临一行人到境外时竟无意间来到了十年前他收服妖物的地方,十年已过这个地方除了杂草丛生之外,并无差别。 仿佛以往的一幕幕就在眼前,那个全身破破烂烂单纯天真的小乞丐如今却成了另外一副光景,这世道啊,真的是道不清说不明。 他思绪回番,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除了灌木丛这里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难不成阴间忌神已经走了? 想着,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花香,清清淡淡,他闭上眼睛嗅着香气,只听身后扑通一声,他转头去看,他身后的一群人竟无缘无故的倒下了。 传言阴间忌神善用曼珠沙华,难不成这香味是曼珠沙华散发出的? 如果是那他为何嗅了没事?难不成真的是亓萧阳? 想罢,他腾空飞起循着香气一路追过去,追了大约几十米,一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进入方恨离的眼睑,他离茅草屋越近香气越扑鼻,想必这就是阴间忌神的住处了。 他停在茅草屋前心思熟虑了好一会,才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香气扑面而来,他紧闭呼吸透过香气看到满院红色,如铺了一层红地毯,微风拂过曼珠沙华随着微风摇曳,在花丛的一侧有一个身着红袍之人,只是他身上红袍的颜色如鲜血般红艳。 他听传言阴间忌神身着血色红袍,腰间一把红磷长剑,香气缠身,样貌也十分妖艳,甚至有人叹息这么好的男儿郎成了江湖杀手可惜了。 在他观察阴间忌神时,蹲在地上的那人慢慢站起,乌黑亮丽的头发下藏着一双邪魅的眼睛,仅是一个笑容便让世人沉沦。 他看着门前的方恨离,邪魅一笑,说话也痞里痞气,“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方恨离看着那人红艳的血色红袍,心里不由得慌了神,他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仿佛镇定的思绪也在此刻紊乱,他缓缓张口却吐不出一字。 阴间忌神看着方恨离愣住的模样,噗嗤一笑,“你愣在那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方恨离的思绪久久不能平息,他脚下像生了根,在阴间忌神连续说了两句后,他才艰难的回了句,“我,我……”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他傻傻的看着那团红色朝自己走过来,喉咙急促的上下滚动,当那人的脸完全进入他的视线时,他的双眼瞬间湿润,抵在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方恨离本来就长得妩媚,加上他双眼含泪显的他既柔弱又惹人心疼,亓萧阳伸手摸去他眼角即将掉落的眼泪,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 第二十八章 阴间忌神问世 三 方恨离被亓萧阳拥入怀中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他想推开亓萧阳,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亓萧阳感受到了方恨离动作搂的愈加紧了,“师父,就抱一会儿,可以吗?” 方恨离听着亓萧阳温柔的话语,双手也攀上亓萧阳的后背,静静的听着亓萧阳的心跳,十余载不见,亓萧阳越发妖艳了。 第31章 曼珠沙华的香气环绕在他们周围,就连亓萧阳的血色红袍都沾染了香气,方恨离把脑袋埋进亓萧阳怀里,就这样静静地呆了一炷香。 余温尚存,亓萧阳轻轻松开方恨离,两只手攀上他的脸颊,他看着方恨离似水般的眼眸,眸子里满是温柔,他看着方恨离柔软的唇恨不得吻上去。 他怕吓到方恨离,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他浅笑着松开方恨离,“师父,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方恨离看着他绝世的侧颜,轻声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亓萧阳低头看着自己的血色红袍,一阵心酸,“我说我是被逼无奈你会信我吗?” 这次,方恨离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亓萧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信还是不信? 自从亓萧阳被赶出长乐山的那刻起他知道他在亓萧阳内心高大的形象崩塌了,如今说信又有何用呢?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满心酸楚,苦笑道:“在我心里你依旧是我的初始,从你给我烧饼的那刻起,我就认定你了。” 方恨离眼瞳深缩,嘴角扬上一个弧度,在亓萧阳看来却是那样悲伤,他满眼柔情的望着方恨离,道:“师父,你后悔救我吗?” 这句话仿佛包含了无数心酸,方恨离该如何回答呢,后悔?未曾有过,不后悔?却又质疑过,过了许久方恨离才动了动嘴,“不悔。” 简单不能再简单的话语却足以温暖亓萧阳的心,他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长铃递给方恨离,“师父,这是我用红磷石做的,今日我把这个送给你,愿它保佑我的师父一世安佑。” 方恨离抿了抿嘴唇,“你知道我会来?” “赌过,万幸的是我赢了。” 这个少年没有变,还是他那乖巧的惹人心疼的傻徒儿,这残酷的世道怎就把这么好的少年郎逼得无了退路,从而选择一条不归路。 方恨离橄榄色的眸子颤了颤,道:“阿阳,我……” “师父,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盼了十年终是盼到了,今日一别我会远离幽都,不会让师父你为难半分。”说这话时,亓萧阳眸子里满是无奈和心疼,他不想离开他的师父,也更不想去那个没有他师父的远方,他若不离开,长乐山的人也不会放过方恨离。 “阿阳,我……”话未说完,一团火焰冲门而进,亓萧阳眼疾手快的将方恨离护在身后,用毒雾抵挡住扑面而来的火焰,两股强大的力量相碰撞,在空中瞬间散去。 亓萧阳黑色的眸子变得血红,他甩了甩血色长袍,双手腾出毒雾,他知道是谁来了,曾经的他弱的像只小鸡仔,如今他已经强大到能保护他的师父了。 火光冲现的同时習什跟着火焰一同踏门而入,他双手合十,身体两边的火焰燃烧到极致,他脸上有两道深深地火痕,显得他更加威猛。 当他看到方恨离时,心跟着一颤,“恨离,过来。” 方恨离从亓萧阳身后探出脑袋,他看着被火焰包围的習什,第一次没有听从習什的话,他往亓萧阳身后藏了藏,如果他现在出去凭着習什的脾气亓萧阳必死无疑,若是他躲在亓萧阳身后,習什也会顾忌他,只要给亓萧阳留出逃跑的时间即可。 他握了握身后的剑柄,道:“师兄,我……” “过来。”習什的声音足以震慑,可方恨离依旧无动于衷。 “师父,你快些过来,师弟他……”后面的话纪陵没有说下去,他眼中也有些许不忍,若是让他亲手处决亓萧阳他也舍不得,毕竟是同门师兄弟。 “恨离,如今你也要为了这个叛徒叛离师门吗?”習什双手合十放于胸前,“他是世人都怕的阴间忌神,已经不再是你的徒弟了。”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方恨离嗅着淡淡清香,薄唇紧贴亓萧阳耳垂,他轻轻搂住亓萧阳的腰,嘴巴一张一合,下一刻亓萧阳的身体被扯出去,習什眼看着方恨离要放走亓萧阳,眼疾手快的去抓,方恨离转身撞在習什的身上,他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習什。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为他抵挡,心如刀割,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会回来的,会成为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保护他最爱的师父。 方恨离的这般抵挡正好给了亓萧阳逃跑的时间,待習什反应过来亓萧阳早就不知踪迹,習什一气之下将方恨离甩在地上,用火歼刀指着方恨离的喉咙,“你知不知道你放走他会给江湖带来多大困扰!” 方恨离早就想好了后路,如果让他亲手解决亓萧阳还不如让他自刎。 “师兄,我会向师尊请罪。” “请罪?你以为你的这条命能抵得过长乐山的脸面吗?”習什拿着火歼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恨离,别告诉我你动了心。” 方恨离双目紧闭,或许真的是他动了心吧。 習什看着身后的一群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去追,务必把那个叛徒给我带回长乐山。” 纪陵纪临为难的看着方恨离,習什的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听,犹豫片刻后,纪陵纪临带着一群人顺着亓萧阳逃跑的方向追去。 習什将火歼刀收回,转过身,“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长乐山的弟子。” 方恨离看着習什离去的身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泪浸湿他的衣袖,他偏过头去,狠狠地抹去泪水,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人往往在选择一条路的同时就要放弃另外一条路。 第32章 如今他为了亓萧阳弃了一条本该属于他的路,人生苦漫,何处不能落脚,他弃了这条路选择另外一条路便罢,他会去长乐山请罪,为他犯下的罪行赎罪。 正太二年,方恨离因触犯长乐山规矩,被逐出长乐山,从此那个被尊称为云中剑客的方恨离在江湖上消失匿迹。 第二十九章 往事随风去 往事回番,方恨离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亓萧阳心如刀割,曾经的他为了亓萧阳弃了师门,如今却为了天下弃了自己,这世道,真的是残酷的不成样子。 游浪生看着奄奄一息的亓萧阳,将钱袋从怀中拿出,丢给方恨离,“这是亓萧阳的东西。” 方恨离看着褐色的钱袋,手跟着心一同发颤,眼泪也在此刻涌出眼眶,这是他曾经送给亓萧阳的钱袋,他竟然留到现在。 他颤抖的打开钱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缕用红线捆住的头发,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后之前被截断的头发,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这是他的头发,亓萧阳竟然保留至今。 他颤颤巍巍的朝亓萧阳走过去,亓萧阳胸口鲜血恒流,意识也渐渐模糊,方恨离见状急忙封住他的血脉,他蹲下将亓萧阳搂在怀中,亓萧阳的身上依旧有淡淡的清香。 亓萧阳抬手抹去方恨离脸上的泪痕,道:“师父,你送给阿阳的东西阿阳都好好收藏着,没有弄丢过,阿阳……是……是不是很乖。” 此刻的方恨离已经泣不成声,他摸着亓萧阳的脸颊,狠狠地点头,“阿阳,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猜疑,不该相信世人不相信你。” 亓萧阳摸上方恨离的脸,嘴角轻扬,“不,我的师父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师……师父,我……我有一个请求。” 方恨离抽泣着,“你有什么请求我都答应你。” “我死后把我带回道南,我……我想跟我的族人葬在一起。” 方恨离紧紧的握着亓萧阳的手,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带你去找深山老医师。” “我……”亓萧阳刚想开口,就昏死过去。 方恨离擦干眼泪,将亓萧阳背在身上,他对着游浪生和无言深深鞠了一躬,“两位公子,阿阳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代阿阳向两位公子道歉。” 游浪生笑着摆摆手,“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我也算是认识了你的这位朋友。” 无言单手立于胸前,对着方恨离鞠了一躬,“你们二人接下来要去哪?” 方恨离一手握着嗜血,一手托着亓萧阳,“带着阿阳去深山,找我一个朋友为阿阳医治。” “也好,若是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无言缓缓道。 方恨离点头,“那先谢过二位公子了,方某告辞。” 说罢,他们三人道了行,方恨离背着亓萧阳向西行,游浪生看着方恨离离去的身影,长叹:“谁能想到世人尊称为云中剑客的长乐山弟子居然教出个江湖杀手。” 无言皱着眉头:“游浪生,不可揣摩他人!” 游浪生见无言这模样,瞬间没了神气,“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无言无奈的笑笑,笑容还未收回,就听到阿初的叫声,“小五,小五~” 呼喊间阿初跳到无言肩上,两只小手揉着双眼,憨态可掬的模样惹人喜爱。 游浪生提着阿初在他眼前转了一圈,道:“你中的毒好了?” 阿初被游浪生这么一转,头晕脑胀的,一脚踹在游浪生的脸上,一个翻身跳到无言肩上,“那种弱弱的毒素对我来说小菜一碟,还有本小妖也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提的?” 游浪生被踹了一下,怒火一股脑的冲上心头,阿初见游浪生生气了,害怕的趴在无言肩上,无言看着阿初这样子,被逗笑了,“阿初你为何要招惹他。” 阿初害怕的瑟瑟发抖嘴巴依旧很硬,“谁,谁让他先抓我的。” “我抓你是想看看你的毒好了没,你倒好不由分说的给了我一脚,你还没见过你这忘恩负义的妖。”游浪生越说越气,恨不得将阿初抓过来好好蹂躏一番。 “谁,谁知道你那么好心,反正就是你活该。”说着,阿初冲着游浪生做了个鬼脸。 游浪生被气的七窍生烟,张牙舞爪的要抓阿初,阿初眼疾手快的从无言肩上跳下来,顺着东边的路跑着,而游浪生在身后穷追不舍。 “阿初你给我站住!” “不让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阿初顽劣的性子彻底惹毛了游浪生,他轻功跳起一把抓住逃跑的阿初,阿初不曾想竟然被游浪生抓住,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着。 游浪生捏着阿初胖乎乎的脸颊,道:“跑啊,再跑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阿初被捏痛了脸颊,冲着无言呼喊:“救命啊,这有人要杀妖啊,丧尽天良了。” 游浪生被阿初这阵喊震得耳朵疼,他下意识的松开阿初,阿初快速的跑到无言身边,顺着爬上无言的肩头,可怜兮兮的向无言哭诉,“小五,有……有人要杀妖。” 游浪生转头黑脸的望着阿初,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人人都说狐狸狡猾,可这个阿初简直比狐狸还狡猾。 他无奈的叹口气,“小阿初,这次的帐我下次再找你算账。” 话落,游浪生与无言径直向东去,阴间忌神把这世间扰乱的不成样子,如今阴间忌神死于非命怕是又要在江湖上传一风波。 第33章 第三十章 旧世 寻尸 一 幽都临近郑州城,郑州城是人人口中修仙之地,也是江湖四门聚集之地,齐林元氏,唐氏,苏氏,顾氏并称为江湖四门。 阴间忌神亓萧阳暴毙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郑州城,一时之间人尽皆知,位于江南四门之首的齐林元氏率先起了头,当初令人闻风丧胆的阴间忌神突然暴毙,论谁谁都不信,就此各大门派便派门内弟子下山寻阴间忌神的尸体。 齐林元氏一出,位于山下安逸之所的唐苏两家也坐不住了,事先说齐林元氏会不会找到亓萧阳的尸体,若是真被齐林元氏找到了,怕是更要在各大门派逞威风了。 顿时,唐苏两家召集门内弟子,纷纷去吴庄寻亓萧阳的尸体,若是真被元氏抢了头,那唐苏镖客坊便要落人一头了。 齐林元氏虽是江南四门中出类拔萃的门派,但在寻人一事上,便要落唐苏两家一头,唐苏镖客坊长年护镖,把郑州城,邺都,吴庄,甚至连幽都也转了个遍。 齐林元氏素来足不出户,对于外界了解的也是少之又少,他们若是能赶在元氏前头把那亓萧阳的尸体找到,日后在各大门派也有了些许威望。 此事重大,苏无和唐铸便跟着他们一同去往吴庄。 正如他们猜测的,齐林元氏对吴庄地界不熟,只好御剑在吴庄上方,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寻求合适的时机下去。 领头的两名年纪尚小的弟子不住的往下看,却也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白雾中还散发着些许难闻的臭味,似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领头的弟子道:“好臭啊,不会是那个人的尸体臭了吧?” 看似稳重些的弟子回道:“应该不会,阴间忌神的本事人尽皆知,就算他死了半年之久,尸体也不会这么臭。” “那……这个味道又是在哪传过来的?” “若想知道缘由只能下去了。” 元子逸用衣袖捂着鼻:“我可不想下去。” “出来时先生再三叮嘱一定要找到亓前辈的尸体,你若不下去怎么找尸体?”元子衿道,“你若不想被先生责罚就快些下去,若是传到先生耳朵里我都保不住你。” 元子逸满脸不羁:“若是知道要来寻尸体,就算让我去后山挑水我都愿意。” 元子衿笑道:“来都来了,一起下去看看吧。” 话落,元子衿带着门内弟子一同落了地,元子逸还未开口,只见他们消失在白雾中,元子逸挑了挑肩:“如今这世道,我堂堂齐林元氏子弟竟然要来这找尸体。” 自语着,元子逸也不好独自回去,只好御剑落了地,脚刚着地还未开口说一句话,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以桃林著名的吴庄如今却尸横遍野,破旧残骸,犹如一副上好的桃林画被烧成一片灰烬。 “这里……” 不止元子逸一人,就连平时沉着稳重的元子衿也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 仅是一夜,吴庄便毁于一旦。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把曾经那般美好的地方一手毁了? 正当他们猜度之际,一群人从西边跑过来,正好与齐林元氏对了头,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侍从急忙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齐林元氏的子弟。 前面几个人还没打量完,后面就走出两个人,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看似安生本分,一个穿着紫白色挂门禁玄衣看上去十分俊俏。 “比我想象中的来的快一些。”苏无摇着扇,犹如一个翩翩公子。 元子衿和元子逸对视一眼,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传,位于道南地界偏远些的地方有一个唐苏镖客坊,领头的正是唐铸和苏无,一个粗布汉子,一个翩翩公子,世人也相传一句话:唐氏粗衣护镖局,苏氏折扇藏端倪。 唐铸双手环胸的看着齐林元氏的弟子:“你们的元老先生怎么没来啊?” “回唐镖主的话,元老先生在齐林整顿,就派我们二人来此,殊不知……” 话还没说完,就被唐铸抬手打断:“你们可寻到了阴间忌神的尸体?” 元子衿道:“并未,我们不熟悉地界,一直御剑在吴庄上方。” “既然没有,那正好公平竞争了。”唐铸道:“我这人向来分明,若谁在寻尸体的时候使诈,小心我的拳头。” 苏无补道:“还有我的扇子。” 元子衿再怎么说也是小辈,不敢贸然顶撞唐铸:“是,唐前辈,苏前辈。” 元子逸刚想说话,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元子衿给扯了回去,唐铸看了元子逸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元子衿才松开扯着元子逸衣服的手,元子逸向来不动脑子,被这么一扯内心愈加不快了。 “子衿,你刚才拉我干什么。” “出来时先生再三叮嘱不要节外生枝,更何况是唐苏镖客坊的人,要是得罪了他们我们今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子衿,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就算是唐苏镖客坊,我们齐林排在前面,他还能反了不成。” 元子衿吓道:“闭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元子逸被元子衿吓了一声,缩了缩脖子,“我错了,子衿你千万别告诉先生。” 元子衿长叹:“你啊,日后出门一定要带个脑子。” 第三十一章寻尸 二 元子逸向来说话不过脑子,再者被元子衿凶了一顿,更加畏畏缩缩,他与元子衿从小一起长大,元子衿是出了名的沉着稳重,而他呢,出了名的捣乱精,一日不被元老先生训斥,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第34章 走在前面的唐铸看着他们不动,不悦的皱了皱眉:“你们停在那干什么,不找尸体了?” 话落,元子衿拉着元子逸追上他们,唐苏镖客坊虽说赶不上元氏,但他们也是小辈,不敢正面反抗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们身后。 这里尸横遍野,空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味,元子逸用袖子捂住鼻子,道:“这么多尸体,哪具才是阴间忌神的?” 唐铸巡视一圈,“这里没有。” 跟在唐铸身后的元子衿,道:“阴间忌神的尸体如果不在这,那会在哪?” 唐铸扭头看了一眼,并不想回答他的话,苏无瞧了元子衿一眼,缓缓道:“阴间忌神善用地狱之花曼珠沙华做药引,所以他的身上会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再者,阴间忌神向来高傲,就算死他也不会和这些普普通通的人死在一起。” 元子衿环视了一圈,不语。 唐铸蹲下身子,沾了沾地上横流的鲜血,放在鼻间嗅了嗅,“这些人早就死了,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场幻象罢了。” “幻象?”元子逸退到元子衿身旁,两手在眼前一晃,环视一圈,“还真是幻象。” 唐铸将手指尖的鲜血抿掉,拍了拍手,“阴间忌神的尸体怕是早就被人偷走了。” 苏无摇着扇,嘴角轻浮一笑,“看来又是几个不怕死的无名门派。” 唐铸眯眼思索,“非也,你们怕是忘了阴间忌神还有一个师父。” “唐前辈,你指的可是云中剑客?世人都说十年前云中剑客被逐出长乐山后便没了音讯,甚至有人说他已经请罪赴死。”元子衿道。 “云中剑客被逐出长乐山后的确没了音讯,但排除他请罪赴死这一谣言,阴间忌神的尸体莫名消失,他的可能是最大的,毕竟他之前可是最宠这个小徒弟的。”唐铸虽说是一介布衣,分析问题却头头是道。 元子衿点头,“确实有几分道理,等等,唐前辈,除了云中剑客还有一人,渡魂师无言也有这个本事。” 唐铸思索了会,道:“我不这么认为,先者渡魂师无言只是渡魂,阴间忌神的尸体还在,除非他连尸身也一同渡了。” 苏无轻轻摇扇,道:“渡魂师只渡魂魄不渡尸身,我觉得唐兄分析颇有几分道理,若真是云中剑客把尸体偷走了,那要是想找回来可难了。” 先不说这云中剑客所处何处,就算找到了他的住处,凭着他前些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名号,加上他那能上天入地的长剑静心,他们胜出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们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元子逸看着局面僵持的几人。 唐铸看着苏无,道:“苏兄有何建议?” “既然尸体已经被带走那我们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倒不如原路返回。” “原路返回?可我们……”元子逸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元子衿打断,“苏前辈所言极是,既然尸体已经被带走,那我们元氏子弟就此告别两位前辈。” 说罢,元子衿拉着元子逸往回走,刚走出几步,就被唐铸叫住:“帮我带个话,我有空就去拜访元老先生。” 元子衿转头行礼,“话一定带到。” 唐铸看着元氏子弟的身影,轻笑:“这个少年不简单。” 苏无摇着扇,“此话怎讲?” “领头的两位少年,一位看上去沉着稳重,而那位就恰恰相反,领头的少年有这般头脑不愧是元老先生教出来的,说话做事都恰到好处,虽说找不到尸体原路返回,也怕继续找下去得罪了江湖四门中的两大家族,啧啧啧,不错。” 苏无掩面轻笑:“唐兄可是头一回如此夸人啊。” “我是挺看重他的,要是你我门下子弟有这么一人……”元氏子弟的身影渐渐消失白雾中,唐铸把将目光收回来。 苏无打趣道:“唐兄,你可别打元氏的注意,省的元老先生又说你砌他元氏墙角。” “我只是比较赞赏那位少年罢了,又没打算将他收入囊中。”唐铸道,“你我也回去吧。” 第三十二章 寻尸 三 江南四门中的三家已经开始寻找阴间忌神的尸体,而以医术著称的顾氏自然也不会落后,世人都知道顾氏公子是一个温柔如玉的美男儿,行为举止都像一个女子,甚至有人称他为江湖西施。 因为他不但医术高明,相貌还俊美,甚至有许多慕名前来的老少妇人都为了一睹这红颜。 顾氏的这位公子常常待在药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次出来寻找阴间忌神的尸体也是顾老爷子硬生生的给逼出来的,顾老爷子说男儿郎就该多出去闯荡闯荡,不能跟个女子似的常年待在家中。 这顾氏公子巴不得待在家中,他不会武功在江湖上行走就犹如一个废物,凭他那三脚猫功夫两三下就能被人打倒,因此他身边常年跟着一群家仆。 前些日子他上山采药无意间救了一个人,从此他去哪那人便跟去哪。 顾氏一群人走到郊外,顾尽生就累的气喘吁吁,他从怀中掏出扇子扇着凉风,他摆摆手将墨影叫过来,“我们歇一歇再走吧。” 墨影言听计从,扶着顾尽生坐在石头上,跟着他一同乘凉,家仆见顾尽生坐下乘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公子,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要是阴间忌神的尸体被人抢先偷了去……” “若真是被抢去那就说明我们顾氏没有这缘分。”顾尽生道,“再者,我们走了这么远,就歇一会。” 第35章 家仆看着顾尽生,微皱着眉头,也不敢多说什么,虽说顾氏公子就像个废物,但他家财万贯,顾氏更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更有人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位温柔如玉的公子哥,要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者,他身边跟着的这位可是当初江湖第一杀手墨影,素以阴险狡诈著称,再加上他那活灵活现的长鞭,更是没人招惹这顾氏。 至于这墨影为何会拜入顾氏门下无人可知。 歇息片刻,顾尽生也恢复了些体力,他黄白色的玄衣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好看,尤其是他那绝世的容颜更是让人恨不得化作一只蝴蝶,永世跟随他。 顾尽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发,身后的家仆一声不吭的跟在顾尽生身后,顾尽生带的人并不多,在寻找尸体路上也算是观赏风景了。 他的初愿本就是行医济世,而这种寻人的差事只适合下人,若不是他搞不定他家老爷子,他都恨不得把自己关上十天半个月。 他们向前走了几米,正好撞上原路返回的唐苏镖客坊,唐铸眯着眼睛看顾尽生,与此同时那些家仆纷纷将顾尽生围在中间,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唐铸看着他们大惊小怪的样子,轻笑:“顾少主,别来无恙。” “唐镖主真有雅兴啊,来这荒山野外难不成是护镖?”顾尽生上下打量着唐铸,眼睛也早就扫尽他身后,没有棺材,怕是他们也没找到阴间忌神的尸体。 想到这,顾尽生竟笑出声,“自从上次比武过后,就没再见过唐镖主,顾某这厢有礼了。” 唐铸弯腰回礼:“是有些许日子没见过了,顾老爷子身体可好?” “多谢唐镖主挂念,我家老爷子的身体好的很,唐镖主常年护镖可要小心身子啊。”顾尽生知道唐铸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这唐铸给他下套,那他就顺手钻进去给他个下马威。 唐铸豪迈大笑,“哈哈哈哈哈,多谢顾少主挂念,不知你这是所向何处?” “最近研究些新药方,出来采些草药。”他带的人不多就算唐铸猜到了也不会当面说什么,至于墨影,自从救下他之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 第三十三章问魂 一 听得顾尽生这般说,唐铸也不好说什么,“那顾少主继续寻药,我们就先走了。” 顾尽生将扇子别于手掌之中,行了礼,“恭送唐镖主。” 唐铸一行人上前行去,苏无摇着扇大摇大摆与顾尽生擦肩而过,就在擦肩而过之时,顾尽生嗅到了苏无身上的香味,这气味与曼珠沙华的味道有些类同。 顾尽生转头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没有带走尸体而苏无身上的气味怕是在哪不小心沾上的,顾尽生收回视线,带着他们往前走,走了几十米,墨影才开口。 “哥哥,刚才那个苏镖主身上明明有曼珠沙华的气味,为何不拦下询问一番。” 顾尽生摇了摇扇子,“我观察过,他们没有找到阴间忌神的尸体,至于曼珠沙华的气味,可能是苏镖主在哪不小心沾上的,墨影你不用这般大惊小怪,有你在还怕我出什么事吗。” 墨影暗了暗心思,顾尽生所言极是,有他在的确不会出什么事,但他也怕苏氏和唐氏趁机把尸体偷走,到那时顾氏就要落人一头了。 顾尽生看着墨影暗下来的眸子,道:“在想什么?” “哥哥,你就不怕他们把尸体偷偷运走吗?” 墨影这话一出,顾尽生放声大笑,“通往唐苏镖客坊的只有这一条路,就算他们把尸体运走了,齐林元氏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虽说元老先生会派一些小辈出来,但他对于行踪却了如指掌,我猜……阴间忌神的尸体肯定是在这之前被人偷走了。” 墨影沉默了一会儿,“哥哥是猜到云中剑客把尸体运走了?” 顾尽生点了点头,“十年前方恨离因为触犯长乐山规矩被逐出长乐山,从此便在江湖上消失匿迹,说是消失匿迹倒不如说是隐居山林,如今阴间忌神尸体莫名失踪,除了江南四门最大的可能就是方恨离了,你别忘了他可是最宠他这个小徒弟的,我听说方恨离被逐出长乐山就是为了亓萧阳。” 与此同时,墨影的回忆也追溯到几十年前,当初他收了一笔银子去杀追杀亓萧阳,要不是火神習什赶到,或许就没有现在的方恨离了。 想罢,墨影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臂,当初他被火神習什的火焰灼伤,趁他们不注意逃走,带着伤跑了好几米,要不是遇到了顾尽生,他或许早就命丧黄泉了。 墨影轻叹口气,曾经的江湖第一杀手竟然沦落至此,怕说出去也无人相信吧。 顾尽生看着墨影渐渐变暗的眸子,料想到他是忆起了往事,他轻柔的摸了摸墨影的脑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徒增伤悲。” 墨影狠狠地点头。 哥哥说的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徒增伤悲。 顾尽生不仅医术了得,性子也是出了名的好,甚至有人说他回眸一笑百媚生,从而见得他的容貌真的是天下一绝,若不是他不愿参与江湖之事,凭着他的医术和样貌也能在江湖上排上一排。 顾氏向来安居乐业,若不是入了江南,顾氏都恨不得隐居山林。 顾尽生摇了摇扇子,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既然尸体都被偷走了,那寻下去也不会寻到什么,但都来了,不去吴庄走了走也说不过去。 第36章 顾尽生犹豫片刻,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从远处飘过来一团白雾,仅是眨眼的功夫就将他们团团包围,墨影警惕的护住顾尽生,而顾尽生却一脸常态,像是知道这白雾没有危害之处。 顾尽生唇角一勾,抬手按了按墨影的胳膊,示意他收回长鞭,顾尽生的话墨影不得不听,墨影退到一旁却又不敢退远,只能站在离顾尽生半米之处。 顾尽生看着浓浓白雾,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打开锦囊从中抓了一把粉末撒到空中,仅在一刻,白雾便快速散去,与此同时,他们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 原本桃林茂盛的吴庄现如今竟变得破烂不堪尸横遍野,放眼望去,那破烂不堪的房屋在眼前一晃,像是虚无般,渐渐消失在顾尽生眼前,消失了一会儿,那房屋又闪现出来。 顾尽生勾唇一笑,“原来如此。” 他们现在看到的都只是幻象罢了,而真正的吴庄早就不复存在,而这一切都是当年亓萧阳弄下的,他破坏了所有,杀了人屠了村,把曾经这么美好的地方都毁于一旦。 在房屋渐渐闪现之时,有一道白光乍现,墨影下意识的将顾尽生往后一带,整个人翻身挡住那乍现的白光,刺眼的光芒使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待光芒散去他们双双跌在地上。 这个白光是怎么回事?他们看到的明明是幻象又怎会折射出能伤人的光芒,难不成这个并没有这么简单,就在他思考之际,往行的一行人又返回来,就连大名鼎鼎的渡魂师无言也闻声前来。 游浪生看着白光渐渐散去,蹙了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无言巡视一圈,道:“是那些冤魂,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反应才会如此强烈。” 顾尽生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他们会感知到了什么?” “伤他们的凶手,也就是阴间忌神亓萧阳。”无言话音刚落,江南四门一同屏住呼吸,他们寻了许久的阴间忌神终于有了线索。 如果渡魂师无言参与此事,他们便没有胜的把握。 江南四门互相看着,一同蹙着眉,心中都有打不完的算盘。 游浪生看着如梦如幻的吴庄,道:“亓萧阳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些冤魂又感知到什么?” “不知,我只渡魂不会问魂。”无言道,“如果关乎生死之事,我可以勉强一试。” 话落,苏无看了眼无言,“听闻渡魂师只渡魂,若是问魂的话会消耗许多灵力。” 无言点头,“苏镖主所言极是,但此事事关生死,日后我闭关将灵力修回来便可。” 第三十四章 问魂 二 游浪生虽知无言的本事但对于问魂一事却了解甚少,听苏镖主所言,这问魂并不是无言擅长的,可以说是这问一次魂会损耗不少灵力。 他上前抓住无言的手臂,他不能让无言冒这个险,万一……问魂不当反噬了怎么办。 无言抬头便看到游浪生紧紧蹙着眉头,他大概猜出了一二,笑道:“我自有分寸。” 游浪生听无言这般说,抓着无言的手臂更用力了。 阿初看着脸色阴沉的游浪生,觉得大事不妙,急忙道:“小五,这问魂你可几十年没用过了,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游浪生听得阿初的话,眉头蹙的更紧了,“臭和尚,难道非问魂不可吗?” “阴间忌神已死,除了问魂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无言道,“就算我把这些残魂渡走,他们也不会就此安宁,只有将他们的心结解开。” 游浪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之前无言渡魂就没有成功,如今被阴间忌神这么一闹,那些魂魄怕是更加不安宁了。 问魂损耗灵力,但此事只能问魂,游浪生静静的看了无言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问魂途中有什么差错,立即停止,不得逞强。” 无言将肩上的阿初递给游浪生,“一定。” 阿初小小的窝在游浪生的肩头,脑壳埋进厚厚的皮毛里,游浪生感觉到阿初的动作,轻轻抚摸了下它的后背,“相信臭和尚,他一定能问魂成功的。” 阿初窝进皮毛里一动不动,就连游浪生的话也不想搭理,游浪生看着阿初这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也很担心无言,无言既然说他有分寸那就应该相信他。 无言瞥了眼江南四门,“一会魂魄波动很有可能会失控的冲过来,你们到时保护好自己。” 江南四门纷纷向无言行了礼,朝无言身后聚了聚,而游浪生则站在无言身后,如果途中出现什么问题,他的灵力或许能派上用场。 无言双手合一立于胸前,低声念着咒语:“晓知天下事,抚慰我心灵,问客一行事,来时停一停,问魂……起。” 咒语一念,瞬间风起云涌,破砖瓦砾中的残魂一同升起,瞬间一缕缕的孤魂沾满整个吴庄,尽管狂风巨浪也掩盖不住它们身上的戾气。 眨眼的瞬间一缕缕残魂聚在无言面前,一股股的戾气直直的冲过来,因戾气狂舞的风将无言身上的玄衣吹的四分五裂,这些残魂的戾气已经超乎无言的想象,尽管无言定了定神,他依旧被戾气吹的后退了好几步。 游浪生见无言有些支撑不住,也发动灵力,两股巨大的力量终于将戾气挡住,无言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他吸了吸气,用意念力将无上召出,无上落地弹出一道白光挡在无言面前,有了这层白光的格挡,风也被阻断了。 第37章 游浪生见风被阻断,收回了灵力,无言看着那些破旧残魂,厉声道:“我有意帮你们渡魂,你们却逗留至此,说你们该当何罪!” 话音刚落,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若不是被阴间忌神镇压在此,我们又何不想投胎转世,今生不杀了阴间忌神誓不罢休!”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巨大的力量使得挡在前面的白光也有了些许波动,无言看着那些破旧残魂,道:“阴间忌神已死,你们要是找就去阴间地府找吧。” 此话一出,那群残魂不安生了,“他将我们关押在此,就算他死了我们也要将他撕个粉碎!” 无言没想到这群残魂这么难对付,在对峙了许久后,无言才道:“若是我将镇压你们的东西取出,你们是不是就如愿的投胎转世?” “你若真能找到那东西,我们就去投胎。” 游浪生看着这些残魂,道:“臭和尚,真的要帮他们找镇压法宝啊?”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如愿的投胎转世,现如今阴间忌神已死,我们只能取出那镇压法宝,为了苍生我也要找到那东西!” 游浪生见无言这般坚决,不再多言,他看着无言将无上收回,那些残魂也回到破砖瓦砾中,他这才从身后走出,看着破烂不堪的房屋,脑壳一阵疼,“这该怎么找啊?” 无言将无上收回衣袖,“一个一个角落的找,总会找到的。” 第三十五章地狱四寡 一 这阴间忌神已死,但他的镇压法宝却依旧有效,这不避免会有人怀疑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唯一能求证的,就是找到镇压法宝,看看到时那阴间忌神会不会现身。 唐铸瞧了眼无言,“无言禅师,你觉得这阴间忌神会用什么法宝镇压这些冤魂。” “你们可听说过地狱四寡?” “地狱四寡?”其他人齐声应道。 “似花与乌罗,曼珠沙华,曼陀沙华并称为地狱四寡,因为他们的毒性与黑寡妇不相上下,而且还有镇压冤魂的功效。”无言道,“世人都知阴间忌神善用曼珠沙华,因此我觉得他很有可能用了地狱四寡。” “那无言禅师可有应对的法子?”唐铸道。 无言摇了摇头,“这地狱四寡乃是阴间忌神的独门法器,他人降服不得,倒是……” 苏无摇了摇扇,“倒是?” “倒是能暂时将它们的法力压住。”无言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游浪生摸了摸腰间的嗜血,还未开口,无言便握住他的手腕,对他摇了摇头,他泄气般将手收回。 他也想替无言分担些,他知道此法危险,但这总比无言一人承担要好的多。 无言见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便道:“我们先找找地狱四寡吧,它们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 话落,江湖四门便派门内弟子开始寻找,各大门主也加入寻找的队伍中。 无言这才松开游浪生的手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股力量,一旦使用难回正道。” 游浪生噗嗤一笑,“你这是关心我?” 无言一愣,说话也语无伦次,“我……我是说真的,下次不能……” “我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样可以了吧。”游浪生道,“臭和尚,下次你关心我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无言的两只手无处安放,“我……我怎么关心你了,我只是……怕你误入他途。” “好了,不逗你了。”游浪生笑道,“我们也去找地狱四寡吧。” 无言点头,“好。” 江南四门寻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地狱四寡,这地狱四寡虽说是花,但也娇艳的很,是花就一定会有香味,可他们寻了许久也没闻到花香味。 他们又寻了许久,走在前方的苏无迎着风嗅到了一股清淡的香味,他停下脚步,欣喜若狂,“你们有没有嗅到淡淡的香味?” 骤间,其他人一同停下,可无论怎么嗅也嗅不到花香味,唐铸率先开口,“苏兄可嗅到了地狱四寡的味道?” “不知,只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是不是地狱四寡还未知。”苏无道,“你们当真没有嗅到?” 唐铸一行人摇了摇头。 “那……为何我嗅到了?”苏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是为什么。 思考之际,不知从哪冒出一句话,“我听说过一个传言,就是每当谁嗅到地狱四寡的香味,那就说明谁就是下一个死的。” 这话无法证实,但还是弄得人心惶惶,苏无蹙了蹙眉,“这是什么狗屁传言!” 那人瞬间闭了嘴,既然说是传言那需要认证的地方还有很多,传言之所以叫做传言也是因为有人见过,无论传言是否属实,还是小心为妙。 苏无甩了甩袖,“我苏无就站在这,我倒是看看谁敢杀我!” 在这江湖之上是无人敢动江南四门的,称之江湖第一杀手的亓萧阳除外,如今亓萧阳已经赴死,已经无人敢动江南四门,尽管是无名小卒,就算来了也会被苏无杀回去。 若是不怕死的门派借着传言对苏氏不利,身为唐苏镖客坊的唐铸不会坐视不管,毕竟他们两家是密不可分的,唐铸的本事也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若是两人联手,就算最厉害的死士也未必打得过。 第三十六章地狱四寡二 谣言虽假,但不得不防。 第38章 顾尽生用扇子遮住半边脸,“苏氏常年护镖,却家财万贯,想必没有哪个不知名的门派前来送死,除非是那种收了人钱财的杀手。” 苏无瞧了眼顾尽生,不语。 “就算是杀手,凭苏唐两家的实力,怕是那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最高的杀手,一个惨死,一个入了顾氏,看这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三个能动的了唐苏两家的杀手了。”游浪生道。 游浪生此话颇有几分道理,使得在场的人都无人对答。 过了许久,无言才开口,“既然无人动的了唐苏两家,那我们还是继续找地狱四寡吧,别给某些不知名的家族有机可乘。” “对对对,我们还是找地狱四寡吧。” 此话一落,江南四门便开始寻找地狱四寡的踪迹,地狱四寡喜爱阴暗潮湿的地方,他们便去阴暗潮湿的地方去找,可找了许久都没看到地狱四寡的影子。 莫非,镇住这些冤魂的并非是地狱四寡。 唐铸看着四处寻找地狱四寡的各大家族,慢慢停住脚步,他轻叹一口气,道:“无言禅师,我们是不是找错了,镇压那些冤魂的会不会不是地狱四寡啊。” 无言转头回应,“唐镖主,阴间忌神到底用的什么法器我也不知,我只是猜个大概,除非……” 唐铸道,“除非什么?” “除非阴间忌神亲自告诉我们镇压的法器是什么。”无言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这阴间忌神早就死了,我们就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如果真如我们猜想的阴间忌神的尸体被云中剑客给偷了去,那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的可能。”唐铸道。 无言摇了摇头,“阴间忌神虽死,我可以通过问魂得知,只怕……他不愿说。” 阴间忌神的性子世人皆知,毕竟道南亓家的品性无人不知,这阴间忌神已经证实是道南亓家的人,那就算问魂也不一定问的出什么。 唯一的办法只能找到云中剑客。 “如果我们找不到,这些冤魂会放我们出去吗?” “怕是不能。” 已经答应冤魂把镇压法器找出,如果找不到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过了一刻,游浪生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耗着。”无言道,“总能耗过他们的。” “只是这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顾尽生摇了摇扇。 “能耗多久算多久。”苏无理了理门襟。 此话一落,无人应答,怕是应了苏无的话。 无言将无上禅杖立在地上,想试着问问魂,他闭上眼睛,口中念着咒语,骤间,无言两旁升起两道白光,膨大的灵力将附近的灵蝶吸引过来,灵蝶感受着汹涌澎湃的灵力,瞬间变得比刚才大了十倍。 偌大的灵蝶猛然出现在眼前,使得四大家族纷纷后退,虽说灵蝶不攻击人,但体型偌大,仅是煽动翅膀就能把人煽飞。 感觉到异样的无言回头一望,一片偌大的翅膀挡在无言面前,无言倒吸一口气,将灵力收回。 这些灵蝶吸收了他的灵力变得无比硕大,如果不及时收回灵力,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十七章地狱冥蝶一 在无言将灵力收回之际,身后的地裂开一个缝,骤间,从裂缝中飞出一群手指大小红色发光的蝴蝶,通红的翅膀似血液般红艳。 无言看着这些灵蝶飞向人群,大喊一声,“快远离这些蝴蝶。” 话落,游浪生和江南四门快速飞起,一些来不及飞起的下人,在灵蝶触碰他们的一瞬间魂飞魄散,速度极其惊人。 众人看着魂飞魄散的下人,惊的吐露不出一句,呆呆地望着魂飞魄散的几个仆人。 地狱冥蝶可附于地狱四寡之身,从而吸取花精,由此,只要地狱冥蝶一出现,地狱四寡便会主动现身。 果不其然,在灵蝶身后飘来一片花粉,落在众人的肩头,无言捏起一点花粉,狠狠的碾碎,他放在鼻间嗅了嗅,厌恶的抿掉花粉。 阴间忌神果真毒辣,竟然用这两物镇住冤魂,冥蝶在地府可有地狱四寡随从的响名,而地狱四寡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无言蹙了蹙眉,“这就是镇压那些冤魂的法器。” 苏无指着这些美丽的蝴蝶,“你确定?” 这么好看的蝴蝶竟然是镇压冤魂的法器,苏无怎样都无法接受,过了许久,无言道,“地狱冥蝶在地府可有响当当的名号,别看它生的好看,却身含剧毒,只可远看不可近观。” 无言此话一落,苏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好看的蝴蝶真是可惜了。” 比起情圣苏无,医圣顾尽生看上去倒还稳重些,“那无言禅师可有应对的法子?” “地狱冥蝶跟随地狱四寡已有数百年,要想灭了地狱冥蝶除非一块将地狱四寡灭了,否则他们还会重生。”无言道,“他们是共生体,必须同时灭了,至于灭的法子我还在琢磨。” 游浪生道,“冥蝶和地狱四寡怕什么?” 无言捏了捏下巴,思索了许久,“火,它们怕地狱之火。” “可这上哪去找地狱之火啊,除了阴间忌神已经无人弄的了地狱的东西了。”游浪生道,“臭和尚,你能去地府吗?” 无言沉了沉眸子,“还未试过。” 还未试过也代表着不行,除了阴间忌神已经无人下的了地府,无言只是渡魂师,下地府一事也办不到,如此看来,今生怕是出不去这吴庄了。 第39章 过了许久,无言道,“虽没尝试过,但我想试试。” 此话一落,游浪生坐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握住无言的手臂,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臭和尚,别逞能,没试过……” “游浪生,我想试试,相信我。”无言拍了拍游浪生温热的手掌,缓缓道。 游浪生自然知道无言的本事,尽管如此他也不愿让无言尝试,万一损耗太多灵力回不来了怎么办? 在无言决定下地府时,游浪生道:“我跟你一同下去。” 此话一出,无言稍稍一愣,“不用,我自己……” “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那你也别想下去。”无言知道游浪生的性子,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生怕游浪生真的不让他下去。 在这几个人当中能下地府的只有他一人,能救他们的出去的也只有他一人。 无言看着游浪生深邃的眼神点点头,“好。” 在他们决定下地府时,阿初跑过来,跳到无言肩上,“小五,你又去干什么?!” 无言摸了摸他的皮毛,“阿初,我要和游浪生去找地狱之火,你乖乖的等我们回来。” 阿初一听无言要去地府,急的眼泪直掉,“之前你就因为去一个不得了的地方,损耗了过多灵力,在祖棺冢躺了三年才好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阿初哭的让人心疼,无言拂去它的眼泪,“阿初不哭,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三十八章地狱冥蝶二 阿初窝在无言肩头,两只小爪因为哭泣颤抖着,它知道无言的性子,就算它再说什么,无言的去向它也阻止不了。 一刻后,阿初擦干眼泪,“我要跟你们一块去。” 阿初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与他难舍难分,无言却觉得这次有种难以诉说的感觉。 游浪生稍稍一愣,“地府太危险了,你不能去,而且.........” 话音未落,无言道:“让它跟着吧,有我在它不会受伤的,更何况阿初有自我恢复的功能,或许阿初能找到地狱之火。” 阿初一听无言让它跟着,别提多高兴了,“我一定好好的跟在小五身边,不乱跑。” 游浪生看着跳来跳去的阿初,无奈的笑笑,“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地狱可什么都有,你要是被小鬼附了身我和臭和尚可救不了你。” 阿初知道游浪生是在吓它,便接了下茬,“就算地府里什么都有,那些小鬼也先附在你身上。” 话落,阿初冲着游浪生吐了吐舌头,游浪生被阿初的下茬噎的说不出一句,他气势汹汹的走向阿初,阿初见游浪生生气了,急忙跳到无言怀里。 “小五,有人要杀妖。” 合着恶人先告状? 游浪生更是气不过,他一把将阿初揪起来,阿初被捏住了后脖根,心中更是慌张的不行,“小五,救命啊。” 无言看着嬉戏的两人,“你们俩啊。” 游浪生从未见过这般贪生怕死的妖,笑道:“你怎么这么贪生怕死啊,刚才那股趾高气昂的劲头呢?” “人在江湖走,哪有不贪生怕死的,你在江湖上闯荡,不贪生怕死?”阿初道,“不贪生怕死的不是好妖!” 游浪生听着阿初一本正经的说辞,笑的更加深了,“你这是什么歪理,我在江湖上闯荡从未像你这般贪生怕死,在这茫茫江湖不会因为你是弱者而可怜你,反而会被诛杀,就像……” 接下来的话游浪生没有说出口,尽管没了下话,他心中的结疤还是触碰到了,他暗了暗眸子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了不提了。” 话落,游浪生将阿初放下,独自往东去,无言看着游浪生孤独的背影,突然触碰到了心底的那份柔弱,他看着游浪生白色的身影,眼眶竟有些湿润。 阿初跳到无言的肩头,“小五,他怎么了?” “怕是想起了往事。”无言道,“我们去找地狱之火吧。” 话落,无言跟各位门主告了别,快跑着追上游浪生的步伐,游浪生听到身后的跑步声,停下脚步。 游浪生看着令人晕头转向的道路,道:“臭和尚,我们该往哪走?” 无言看着宽阔的道路,“顺着地狱冥蝶出来的裂缝下去。” 话音刚落,游浪生便想着去无言说的地方,刚转过身,手就被拉住,他转头看着无言的面孔。 他稍稍一愣,道:“怎么了臭和尚。” 无言拉着他的手停顿一下,若不是他是男儿身,他真的很想给游浪生一个拥抱,告诉他,他在,今后的所有事都不用怕。 话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他憋了许久才说了几个字,“注意安全。” 话刚说出口,无言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明明早就想好了下话,为什么还是这般冒失,说出违心的话语。 就算有危险了,有他在,危险也会消失殆尽。 第三十九章地狱之火一 游浪生看着无言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臭和尚,你怎么了?” 无言猛然松开游浪生的手腕,“无事无事,我们继续找地狱之火吧。” 话落,无言便自己踏步而行,游浪生看着奇奇怪怪的无言捉摸不透,自言自语道,“臭和尚今天怎么了?吃错药了?” 阿初看着愣在原地的游浪生,喊道:“游浪生,走了。” “来了来了。”游浪生嘟囔着跟上无言的步伐。 第40章 早就参透一切的阿初嘴角一直挂着笑容,他猜,如果游浪生不是男儿身,无言怕是早就示爱了。 可惜了,两人都是男儿身。 阿初长叹一声,引起一旁游浪生的注意,“阿初,你叹什么气啊。” “我,我是感叹这世道,嗯,就是感叹这世道。”阿初道。 “这世道怎么了?”游浪生道,“你们两个怎么奇奇怪怪的,说话更是奇怪,尤其是臭和尚……” 话未说完,无言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止不住的咳嗽,游浪生见状急忙抚平他结实的后背,无言抬手制止游浪生,“我没事了,没事了。” 游浪生老实的收回自己的手,无言瞥了一眼游浪生,单手紧握放在嘴上咳嗽一声,“我们走吧。” 游浪生没有多想,便跟着无言一同去找地狱之火。 地上的裂缝慢慢变宽,无言急忙用无上封住,紧握双手带着游浪生一同下了地府,地府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无言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微发光的东西。 待游浪生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一个萤火虫,他惊叹道,“萤火虫?你在哪找的,萤火虫不是只有黑夜才会出现吗?” 无言将萤火虫放在游浪生的眼前,“谁说萤火虫只有在黑夜才会出现的?我路过草丛时随手抓的,没想到竟然是一只萤火虫,怎么样,好看吧。” 游浪生看着微微发光的萤火虫,道:“好看。” 无言一猜游浪生就会喜欢,游浪生常年住在山林中,这种稀奇玩意儿肯定没见过,所以便想着抓一只给游浪生。 “等到以后,我给你抓很多很多的萤火虫,好不好?”无言这话来的太快,游浪生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点了点头,“好。” 在这世间怕是只有无言才会这般对他吧。 他们二人跟着萤火虫一路向前,地狱之火具体藏在什么地方,无言也不知道,只能凭着运气去找。 走了许久,阿初突然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它惊喜的指着前方,“地狱之火就在前面,我感受到了。” 游浪生和无言随着阿初指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地狱之火,游浪生道:“你这夯货还真的挺厉害的。” 阿初一听游浪生夸它,瞬间膨胀起来,“那可不我阿初当然厉害。” “臭和尚,你有办法弄出来吗?” “有点悬,但是我可以试试。” “好,你注意安全。” 等阿初反应过来,才发现那两人根本就没有理会它,它气的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你们这是众叛亲离,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第四十章地狱之火二 无言双手合十念着咒语,他将无上禅杖立于身前,利用无上发出的光芒将地狱之火从裂缝中拿出来。 无上禅杖散发出的光芒,包围住地狱之火,地狱之火收到无上散发的光芒瞬间燃烧的更加猛烈,一瞬间,火光乍现,与此同时也从地狱之火中出现一个裸着半身,全身都是扎实的肌肉,胸膛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印记之人,关键的是他的身后还有一把火红色的火歼刀。 那人降落之时,身后的火歼刀瞬间飞起,一阵火光直直的冲着游浪生和无言扑过来,无言一把将游浪生扯到身后,用无上禅杖挡住冲击过来的火光。 那人落地之时,双眼猛然睁开,火歼刀也被那人收入掌中,他眯起双眼看着游浪生和无言,吓道:“来者何人!我等奉长乐山之命在此守护地狱之火,若想破阵取火者,格杀勿论!” 无言一看眼前之人,惊讶万分,火神習什怎么会在此看守地狱之火,他说他是奉长乐山之命,长乐山又为何会和地狱之火牵扯上。 静待几分,无言向火神習什行了礼,“習什大人,无言这厢有礼了。” 火神習什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火歼刀立在地上,“原来是无言大师,不知无言大师用这地狱之火做什么?” “破出重围。”无言道,“还望習什大人网开一面,让无言将这地狱之火带去人间。” 火神習什冷哼一声,“我向来公私分明,不会给谁开小灶,无言大师还是请回吧。” 火神習什都下了逐客令,无言不得不走,刚转过身,他就趁火神習什不注意,用无上禅杖将地狱之火取下来收入囊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彻底惹怒了火神習什,他一刀砍在无上禅杖上,将无上禅杖弹飞,眼看着火歼刀就要落在无言身上,游浪生眼疾手快的将无言救出。 “呵,我就说这大名鼎鼎的无言禅师怎么会跟一个江湖浪子为伍,原来你们二人是一样的货色,今日你们若是将地狱之火放回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网开一面,若是不给,就别怪我无情。”火神習什道。 游浪生早就知道要跟火神習什拼个鱼死网破,如今看来只有一战才能往返人间了。 无言将无上禅杖收回,立于身前,“只好得罪習什大人了。” 话落,无上散发出的光芒将火神習什紧紧包围,与此同时,游浪生也用功力助无言一臂之力,就算他们两人加起来也压不住火神習什。 他的那把火歼刀可谓天下无敌,抵挡了一会无言便战败了。 游浪生将无言扶住,双手微颤的看着嗜血,无言握着游浪生的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冒这个险。 可如今除了这个办法能打得过火神習什,别无他法。 第41章 游浪生不顾无言的反对,咬破双指从嗜血上划过,骤间,嗜血变得沸腾,游浪生的眉间也闪现曼珠沙华的印记,他体内那股力量属阴,地府也属阴,用这股力量或许能打得过火神習什。 第四十一章同行道友一 火神習什看着全身通红的游浪生,冷哼一声,“一介浪子也配跟本神较量。” 游浪生往后退了退,“还望火神習什多多指教。” 火神習什闭口不言,手中的火歼刀似一团火焰快速的向游浪生冲过来,随着火歼刀慢慢接近,游浪生侧身躲避,用嗜血挡住火歼刀,两大兵器相互碰撞,弹出巨大的光波。 使得地府都跟着颤了颤,无言看着不相上下的两人急的团团转,凭着火神習什的能力游浪生很快就会战败,可他好不容易弄到的地狱之火不能就这样白白消失,犹豫许久,无言想冲过去帮助游浪生,不曾想竟被游浪生一把推开。 “臭和尚,你快带着地狱之火回人间,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 “呵,好大的口气。”火神習什狠狠道。 无言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他可以先带着地狱之火回人间,可这样游浪生极有可能战败,无言思前想后,将肩上的阿初提下,“阿初,你带着地狱之火回人间,让他们来帮我们。” 话落,没等阿初回答,无言便送阿初回人间,火神習什看着地狱之火被带去人间,直接恼怒,愤怒的朝无言冲过来,无言看着冲自己挥舞过来的火歼刀,愣在了原地。 “臭和尚,你快躲开啊!”无言还是傻傻的愣在原地,游浪生见状急忙冲过来,他想用嗜血挡住劈下来的火歼刀,可他始终晚了一步。 当火歼刀落在无言头顶时,无上瞬间挡住劈下来的火歼刀,无上散发出的光芒将火歼刀挡了回去。 这时,游浪生也跑过来,他一把将无言护在身后,抓住他手腕的手微微颤抖,无言低头看着那双微颤的手。 “臭和尚,你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被他杀死了。”游浪生双眼猩红的看着无言,无言也回握游浪生的手,“不会的,你有九条命,我同你一样也有九条命。” 游浪生噗嗤一笑,“臭和尚,你还真是幽默啊。” “你才……”话未说完,无上就被弹回,无言接过无上。 与此同时江南四门也相继赶到,火神習什看着江南四门,呵呵一笑,“原来这江南四门也与他们二人同流合污。” 苏无摇了摇扇,“我们与他们二人情同道友,何来同流合污之言。” 唐铸道,“苏兄所言极是,殊不知火神習什如此看待他们二人,这般有损火神習什的称号吧。” 唐铸和苏无你一言我一句,把火神習什说的无话可说,火神習什收回火歼刀,“呵,好一个唐苏镖客坊,本神记住了。” 话落,火神習什消失在地府中,待火神習什离去,无言和游浪生向苏无和唐铸道了谢,苏无摆摆手,“我已说我们是道友,难不成二人并未把我们当成同行的道友?” “能与苏兄唐兄成为道友是我们二人的福气,还望日后多多指教了。”无言道,“不知二人接下来要去哪?” 苏无摇着扇道:“你们二人打算去哪?” 游浪生道,“不知,天涯各处何处不能落脚。” “很好,我们二人从此便跟着你们了。”唐铸道,“我向来崇拜无言禅师,这一路同行还想向无言禅师请教仙术呢。” 无言向唐铸行了礼,“唐兄别这么说,我也很崇拜唐兄,此次一行,便让我们的感情愈加深了,能结交到两位算是我无言的福气啊。” 顾尽生看着他们互称道友,心里也痒痒的很,“你们可否带上我?” 第四十二章同行道友二 此话一出,墨影坐不住了,先不说老太爷同不同意让顾少爷同行,就算同意了就凭顾少爷那三脚猫功夫怎么独闯江湖? 要是顾少爷出什么事老太爷怎么承受的住! 想罢,墨影上前拉住顾尽生,“哥哥,你不能这般贸然与他们同行,老太爷那边没办法交代啊。” “你帮我交代不就行了?”顾尽生道,“墨影,我要是走了,老太爷就交给你了。” 说罢,顾尽生就要走,墨影急忙拉住,“哥哥,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老太爷那边我真的没办法交代,老太爷让我保护你,你要是擅自跑出去,老太爷会杀了我的。” 顾尽生道:“我了解老太爷,他不会如此狠心的。” 墨影心道:老太爷只在你面前仁慈罢了。 争吵许久,他们二人都没能商量好,游浪生看了眼顾尽生,道:“如果顾兄真有意与我们同行,还是先告知老太爷甚好,不要让老太爷担心啊。” “我家老太爷虽然经常大惊小怪的,但对于我出游一事却举双手赞成。”顾尽生道,“我们顾家世代行医,一路同行我还能帮各位疗伤,岂不是两全。” 对于和顾尽生一起同行之事,他们倒是没有多大意见,只是怕顾老太爷舍不得他的宝贝孙儿,都说这顾老太爷最宠顾少爷,去哪都要小心翼翼的。 顾尽生是顾氏的独苗,顾老太爷自然宝贝的很。 过了一刻,游浪生道,“你可以跟我们同行,我觉得还是先告知老太爷比较好。” 顾尽生思前想后了一番,“待我回府告知老太爷就与各位道友一同前行。” 第42章 游浪生连连点头,“好。” 话落,顾尽生就与墨影一同赶往顾府,告知老太爷,刚进顾府就听到老太爷的声音,“快去把我孙儿找回来,要是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 “是。”话音刚落,一群人就从大厅内跑出来,因为跑得过于急,等到了眼前才发现顾尽生回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人停下,看清楚面前人后,高声呼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顾老太爷一听顾尽生回来了,急忙出来迎接,看到顾尽生的那刻热泪盈眶,“我的孙儿,你终于回来了。” 顾尽生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身影,不慌不忙的躲开,“太公,让我出门的是您,现在让我回来的也是您,太公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顾老太爷一听顾尽生嫌弃他,瞬间委屈的不行,“你是嫌弃太公了吗,你是嫌弃太公管你了吗?” 顾尽生一听顾老太爷委屈的语气,瞬间心软了,“我没有嫌弃太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太公……您管的太宽了。” “还是嫌弃太公了。”说罢,顾老太爷转过身去,抹了把泪水。 顾尽生绕过顾老太爷,“太公,我……” “臭小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太公就要把顾府拆个顶朝天了。”说话的正是顾府的当家人,顾尽生的父亲顾业。 “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之前是你们让我出去的,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又抱怨我不回来,还有太公,根本就不把我当成人看。” “放肆。”顾业道,“你太公思念你整夜睡不着,你怎能这般大逆不道。” 第四十三章同行道友三 “爹,太公,我已经行过成人礼了,这次回来我是要告诉你们,我要和朋友一同去出游了。”顾尽生道,“不管您老同不同意,我都要去。” 顾尽生这话一落,顾老太爷受不住了,“我的孙儿啊,你可是我顾家的独苗,你要是走了你让我跟你爹可怎么办啊。” 顾尽生一阵汗颜: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顾业道,“和你同行的都有谁啊?” “渡魂师无言,游浪生,还有唐铸和苏无,都是顶尖的人物,就算有危险了他们也会保护我。” 听顾尽生这般说顾老太爷的心才松下来,“孙儿,你带上墨影,只有让他保护你我才放心。” “好。”对于谁跟着顾尽生倒没什么意见,只要能与他们同行让他做什么都行。 顾尽生与顾老太爷告了别就和墨影上了路,顾府世代行医,所以顾尽生带的也是一些草药,这些年墨影受的伤都是顾尽生治好的。 顾尽生与游浪生他们碰头,一同走南闯北,一行人一同走乐趣也多了些,而苏无却极其喜欢和顾尽生走在一起,这可把墨影急坏了。 他家少爷怎么能跟一个镖主在一块走呢。 墨影刚想上前拉住苏无,就被游浪生扯住,“话说你怎么入了顾氏门下?” 墨影瞧了一眼游浪生,“有何不可?” “我只是好奇,自从亓萧阳顶了你之后,就悄悄地退隐了江湖。”游浪生道,“你跟我讲讲你的事迹呗,我洗耳恭听。” “你洗耳恭听我还不愿说呢,我说你怎么这么喜欢打听别人的事啊?我听说亓萧阳的事你也掺和了不少,你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啊?” 游浪生笑的没心没肺,“说对了,我就喜欢多管闲事,跟我说说呗。” 墨影知道拧不过他,只好讲起自己的事迹,“十年前我奉命暗杀亓萧阳,被方恨离和火神習什从中阻止,我也因此受了伤,在逃亡途中被顾少爷救下,从此我便入了顾氏,哥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要是想对哥哥不利,小心我的长鞭。” “谁会对你的顾少爷不利啊,你就放宽心吧。”游浪生道,“十年前你是奉谁之命暗杀亓萧阳的?亓萧阳一家被暗杀是不是你干的?” 墨影一听牵扯到道南亓家被杀一事,急忙摇头,“不是我,我也是拿钱办事的,至于雇主我们不能知道。” 墨影见游浪生不信,再次强调,“真的不是我,我发誓。” 虽说墨影之前作恶多端,但入了顾氏多多少少仁慈了些,也不敢说谎话,游浪生没有套出什么话,心灰意冷的回到无言身旁。 无言看着游浪生不悦的情绪,也猜到了什么,“没头绪没关系,慢慢来嘛。” “虽说亓萧阳十恶不赦,但道南亓家死的过于冤枉,我只是想还他们一个清白怎么就这么难呢。”游浪生道。 无言拍了拍游浪生的肩膀,“慢慢来,总会有头绪的。” 墨影见苏无还和顾尽生聊着,急忙上前分开两人,“你怎这般缠着我家少爷?” 苏无和顾尽生聊的正好,突然被推开,脸上尽显不悦,“我与你家少爷聊的好好的,你这般插进来又是哪方礼数呢!” 墨影被苏无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又退回原地,刚难过了一会儿,肩膀就被人一拍,他以为是顾尽生,满心欢喜的叫了声,“哥哥。” 回头一看竟然是唐镖主,脸上的喜悦瞬间灰飞烟灭。 唐铸满脸疑惑:???见到我就这么不开心? 第四十四章同行道友四 墨影还未开口,瞬间地动山摇,地面也裂开一条缝,骤间,从地缝中出现一个毛茸茸的怪物,这怪物足足有几百米高,那双眼睛血红,就像一轮血月挂在脸上。 第43章 仅是看了一眼,墨影就认出这是十年前被方恨离收服的那妖物。 那妖物庞大的身躯慢慢转过,那双血红的眼睛也看到了游浪生一行人,在看到游浪生一行人时,瞬间张牙舞爪的朝他们扑过去。 游浪生他们侧身躲避,只有顾尽生停在原地,他不会武功,正当那妖物的爪牙落下时,苏无的扇中飞出一片片的绿叶似的飞镖,直直的朝妖物飞过去。 那妖物侧身躲避,趁着这点空隙,苏无将顾尽生救走。 顾尽生落地后,墨影急忙上前查看顾尽生有没有受伤,“哥哥,你没事吧,都怪我没有……” “不怪你。”顾尽生道,“多谢苏兄了。” “不必谢......”话还未说完,那妖物又挥舞着爪牙劈下来,苏无拉着顾尽生躲闪,墨影看着那妖物血红的眼睛,耳边瞬间响起当年亓萧阳跟方恨离说的话。 “不要看它的眼睛。”墨影这话一落,众人用蒙布蒙住眼睛,不能看它眼睛那便用耳朵来听。 游浪生将他们聚集过来,在他们耳边道:“我们一会儿一起围攻这妖物,或许有胜的可能。” 商量完他们便一同行动,那妖物注意到他们开始怎么对付它,性情也激动起来,看到一个人就挥舞着爪牙过来,眼看着就要抓到一个人,总会被他们逃脱。 一来几回,彻底把这妖物惹急了,它四处挥舞着双臂,自从被方恨离收服之后就许久没伸展身姿,转了几圈,这妖物也找回了野性。 张牙舞爪的朝游浪生他们扑过来,想着抓住一个人解解馋,可它低估了游浪生这一行人的能力,顾尽生被苏无抱在怀里,手中的扇子不停的飞出一片片的飞镖,直中那妖物的要处。 胸膛被刺了一剑彻底把妖物惹急了,它运转体内的力量,想着凭一己之力干掉这些人类,它会想到这一点,游浪生他们也想到这一点,与此同时,游浪生他们用绳子将妖物捆绑起来。 这绳子不是一般的绳子,是专门捆妖物的锁妖绳,被这绳子一捆,那妖物便一动不动了,游浪生最后将那妖物的眼睛蒙住,才将蒙布摘下。 众人看着被收服的妖物,个个心中舒爽,话说这妖物被方恨离收服怎会跑出来,莫不是方恨离出了什么事,这妖物才会逃出来? 想罢,墨影道:“这妖物先前是被云中剑客方恨离收服的,如今这妖物私自逃出,怕是方恨离出了什么事,我们必须找到云中剑客才能一探究竟,各位有什么意见?” 墨影话音刚落,游浪生便道:“既然如此,那还不赶快出发。” 游浪生从口袋掏出乾坤袋,将这妖物收到乾坤袋中,就和他们一同去寻云中剑客。 自从上次分离,他们便不知方恨离去了何处,分别前听方恨离说他要带着亓萧阳去找他朋友替亓萧阳医治,如今已过半年,亓萧阳如果被救活,怕是两人早就隐居,又能去哪找到这两人呢。 第四十五章同行道友五 世人都知云中剑客是长乐山的弟子,剑术了得,凭着云中剑客的称号也能在江湖上排上一排,好景不长,正太二年,云中剑客因触犯次长乐山的规矩被逐出长乐山,从此便在江湖上消失匿迹。 在这偌大江湖找云中剑客可谓大海捞针,更何况云中剑客早就退隐山林,想找他更加难了。 如果不找他就解不开这妖物是如何逃出的,找到他也就找到了亓萧阳。 亓萧阳可谓江湖罪恶之首,必须除之,方可保四方安宁,如果云中剑客执意护着亓萧阳那也没办法。 游浪生一行人向着山林走去,一是为了这妖物,二是为了找到亓萧阳,他们找了几天才到了一个村庄,一座桃花盛开的村庄。 满村的桃花开的甚是好看,苏无看着好看的桃花便摘了一朵送给顾尽生,“先生,你看这花与你极配。” 顾尽生单手接过桃花,把桃花放在苏无头顶,嘿嘿一笑,“这朵桃花与你更配。” “怎……”话刚开口,顾尽生就被墨影拉走,“哥哥,你别跟这人一起,他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你可是顾少爷,不能与这人结交,否则老太爷又该说哥哥你交友不慎了。” 墨影将苏无的坏话说尽,顾尽生却噗嗤一笑,“你怎么担心这么多,至于老太爷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分寸。” 说着,顾尽生又想回到苏无身边,墨影眼疾手快的拉住,“哥哥,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能……” 话还未说完,墨影就被唐铸拉走,“我们哥俩聊聊人生。” 唐铸穿着粗布衣裳,行为举止也像一个粗人,搂着墨影的胳膊也十分用力,墨影挣脱了一番没有挣脱开,最后直接放弃挣脱,任由唐铸将他拉开。 游浪生看着玩闹的几个人,会心一笑,“臭和尚,你看看他们玩闹的多开心,我们要不要……” “不要。”无言直接无情的拒绝游浪生。 被无言拒绝游浪生委屈的不行,“我就想和你一块玩玩,怎就这般不乐意?”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抱怨,无奈的摇摇头,“你想玩什么?” 游浪生摸了摸脑袋,“玩……过家家如何?” “不如何。”无言道,“都多大人了还玩过家家,也不怕人笑话。” 无言话一落,苏无便拉着顾尽生跑过来,“过家家?你们要玩过家家?我们可以加入吗?” 第44章 游浪生搂着顾尽生和苏无的脖子,道:“可以啊,就是这个臭和尚装清高不乐意玩。” “无言禅师,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苏无道,“我和先生虽说刚认识,但我们情投意合......不,是兴趣投合,是吧先生。” 顾尽生俊俏的面孔露出一笑,点了点头。 无言看着苏无和顾尽生又看了眼游浪生,道:“那好吧,就玩……” 话刚说到一半,前方就传来孩子们的笑声,仔细看去,一群半大的孩子朝他们跑过来,游浪生看着这些孩子笑的愈加深了,“臭和尚,这次看你怎么拒绝。” 游浪生看着奔跑过来的孩子,晃了晃手臂,“喂,你们往这边来。” 那群孩子听到有人叫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一行人,那群孩子因为好奇,快步朝他们跑过来,停在游浪生面前,一个稍大一些孩子道:“你叫我们有什么事吗?” 游浪生摸着孩子的头,“哥哥陪你们一块玩怎么样?” 话音刚落,躲在最后面的一个女娃跑过来一把抱住游浪生的大腿,“哥哥,哥哥。” 游浪生将女娃抱起来,亲切的问道:“怎么了?” 女娃一把搂住游浪生的脖子,“哥哥你好俊俏啊。” 游浪生噗嗤一笑,“还有一个人比哥哥还俊俏,你们想不想认识一下?” 第四十六章同行道友六 女娃看着游浪生,道:“那个哥哥在哪啊。” 游浪生指着无言,“他就是,怎么样长得好看吧。” 女娃两眼放光的看着无言,挣脱开游浪生的怀抱,奔跑着去抱无言的大腿,无言看着女娃,不知所措,“你抱我做甚?” “哥哥我喜欢你,你跟我成亲吧。”此话一出,游浪生受不住了,他一把将女娃抱起,丢在一旁,“不行,他是我的。” “你们都是男儿身,又不能成亲,我是女娃,哥哥要跟我成亲的。”女娃又一把抱住无言的大腿,委屈的不行。 游浪生看着女娃这般无赖,脑瓜子一灵光,将无言肩上的阿初提下来,“你看这只灵鼬如何?” 女娃看到阿初兴奋的不得了,一把将阿初夺过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阿初生无可恋的看着女娃,郑重其事道:“你可以抓我,但是不要弄疼我。” 女娃第一次见会说话的灵鼬,愈加喜欢了,抓着灵鼬向村子里跑去,而游浪生他们就在后面追。 “喂,把阿初放下。”游浪生起身一跃,一把将阿初从女娃手中夺过来,经过这一遭,阿初被晃的脑瓜子疼,“游浪生,我艹你大爷,你弄的我脑瓜子疼。” 游浪生一听阿初骂他,一手将阿初丢给无言,“你这忘恩负义的妖,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还骂我。” 阿初不领情,“要不是你把我丢给那个女娃娃,她又怎么会要把我抓走,说到底还是因为你。” 话落,女娃嗷嗷大哭,“我要那只老鼠!” 阿初一惊:老鼠?!它阿初可是灵鼬! 女娃的哭声将方恨离引过来,方恨离一看这么多人,以为欺负了女娃,舞起剑抵在游浪生的脖间,转过头去看,方恨离一看是游浪生,立刻将剑收起,“游兄,你们怎么会游经此地?” 游浪生一看是方恨离,也欣喜的很,“方兄,你怎会在此?” “自从告别长乐山我便四处游历,游经此处便在此处落脚,游兄怎会和江南四门一同?”方恨离道。 “我们无意间遇到的,所以就同行了。”游浪生道,“我找方兄是因为这个。” 说罢,游浪生从腰间拿出乾坤袋,方恨离看着乾坤袋,道:“这是何物?” “方兄,这是你十年前收服的那个妖物。”方恨离一听,甚是吃惊。 “怎会被游兄收服?”方恨离道。 “唉,我们游经到吴庄,这妖物就破土而出,我们被迫收服了他,墨兄认出这是十年前被你收服的妖物,我们便想着来寻寻,没想到真的能找到方兄。”游浪生道,“既然方兄已经将这妖物收服又怎会突然逃出?” 方恨离长叹一声,“这妖物是趁我功力太弱,破功而出,我担心它再次伤害人们便一直寻找,可惜怎么也找不到,就在肃丽落脚了。” 游浪生惊叹,“这是肃丽?这是竟然是邺都肃丽?” “游兄知道邺都肃丽?” “这是我母亲的家乡,时隔十多年,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游浪生道,“我本姓太史,是太史芙箬的儿子。” 方恨离道:“太史?可是肃丽旭庄的太史?” 游浪生听方恨离知道肃丽旭庄,便道:“正是。” 方恨离一听就是肃丽旭庄,激动万分,“我的父亲也姓太史,我的父亲叫太史煦伏。” 第四十七章同行道友七 游浪生听他母亲提起过,太史煦伏是太史的战神,骁勇善战,可惜英年早逝,从此他的母亲便流离在外,幸好遇到了他的父亲才保全一命。 太史煦伏虽说死了,但还有万产家业在,太史虽说是邺都的余党,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曾经的邺都也变了样,皇帝也换了一届又一届,对于邺都的事情怕是早就记不得了。 如今提起邺都游浪生还会热泪盈眶,虽说他没有见过外公,但是他对太史却存在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太史现在除了我们还有后人在吗?”游浪生道。 第45章 “有,我们还有两个妹妹。”方恨离道,“没想到我竟然能找到你啊,我早就听我母亲说过我爹的妹妹逃离邺都去了婺源,这些年姨娘可还好?” 游浪生暗了暗眸子,“早就去世了。” 话落,方恨离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改口,“虽说姨娘去世了,但你还有复姓太史的兄弟姐妹,我想姨娘在天上也会高兴的。” 游浪生点了点头,“不知现在管家的是哪位?” “我们的太公。”方恨离道,“他一直没有忘记寻找你们,可是寻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 “快带我去见太公。”游浪生独自流浪多年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到亲人,这让游浪生激动万分。 方恨离带着游浪生来到太史府邸,刚进门方恨离便喊道:“太公,太公,姨娘的儿子找到了。” 太公一听,急忙出来,在看到游浪生的那一刻,眼泪也止不住了,“我的孙儿啊。” “太公~”游浪生奔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太公面前,头低的很低,看不到任何面孔。 太公扶起游浪生,摸着他的脸颊,“快让太公看看。” 游浪生摸着太公温热的手掌,满心喜悦,“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太公,真的是太好了。” “我的孙儿,自从你娘逃出邺都后,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二十年了,我终于见到我的孙儿了。” “太公……”游浪生抹了把泪水。 “来,跟我来见你的几个妹妹。”太公握着游浪生的手,“这是你昔钺妹妹,这是你昔格妹妹。” 游浪生见过两位妹妹,便跟着太公进了大殿,大殿内富丽堂皇,唯有一个牌位极其显眼,上面写着“阿婆之位”。 游浪生指着那个牌位问道:“那个牌位是谁?” 太公看着那个牌位,道:“是你的阿婆,在你母亲逃出邺都后,你阿婆因为思念你母亲,不就便过世了。” 听得太公解说,游浪生跪下磕了几个头,“阿婆,孙儿来看你了。” 游浪生磕了几个头便起来,他对着几位从未见过的人行了礼,“此次是来找兄长的,如今已经找到还有事需要兄长帮忙,就不多叨扰太公了。” 太公道:“你们去哪?” “我们一行人是出来游历的,茫茫人海何处不能落脚。”游浪生道,“更何况我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还望太公放心。” “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便不多留了。”太公道。 告别了太公,游浪生一行人又回到刚开始的地方,游浪生看着方恨离,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游浪生才开口,“兄长,你可知亓萧阳的下落?” 一听游浪生提起亓萧阳方恨离的身子明显一颤,“不知。” 第四十八章同行道友八 当年是方恨离将亓萧阳带走的,如今方恨离说不知道亓萧阳的下落,打死谁都不信,唐铸看了眼周围的人一眼,道:“方大侠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想知道亓萧阳的下落,请告知一二。” 方恨离瞟了眼唐铸,“亓萧阳早就死了。” “死了?!”众人惊叹。 游浪生不相信方恨离的话,“当初是兄长将亓萧带走的,如今兄长说亓萧阳已经死了,恕浪生不能接受。” 方恨离见他们执意要找到亓萧阳,一气之下将静心抽出,指着游浪生的喉咙,“你是我弟弟我不对你动粗,我说亓萧阳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不要再纠缠不清了。” 游浪生见方恨离情绪波动太大,也意识到了什么,如若不是亓萧阳还没死,方恨离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等待片刻,游浪生道:“兄长……” 话未说完,一团火焰从东边蔓延过来,直直的停在方恨离面前。 方恨离看着那团火焰,心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过了这么长时间,该来的还是来了。 火焰消失的瞬间火神習什渐渐闪现真身,他高大威猛的身材在众人中显得格格不入,那双通红的眼睛更是与他人不同。 “恨离,这么久不见,可好?” “多谢火神关心,恨离很好。”方恨离知道火神習什话中有意,却不戳穿。 火神習什见方恨离不肯说,直接开门见山,“恨离,这么多年了该把亓萧阳交出来了吧。” 方恨离果然猜的没错,火神習什也是冲着亓萧阳来的。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亓萧阳已经死了。”方恨离道,“在我归隐山林的第二天他就死了。” 此话一落,一群人无动于衷,因为他们坚信亓萧阳肯定还活着,只不定被方恨离藏在了什么地方。 火神習什眯起眼睛,“恨离,你到现在还要袒护那个叛徒吗?” 方恨离忍受不了火神習什叫亓萧阳叛徒,忍不住反驳,“火神,我已经不是长乐山的弟子了,你也无权评价亓萧阳,更何况亓萧阳是我的徒弟,他品行如何,我自然知道。” 郢天咛没想到方恨离会如此反驳,也是吃了一惊,“恨离,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方恨离看着火神習什和郢天咛,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你们二人是为何而来,如果你们向我问起亓萧阳的事,我只能无可奉告,今天如果非要一探究竟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游浪生没想到方恨离如此袒护亓萧阳,一直沉默不语。 第46章 过了许久,郢天咛才开口,“师兄,要不我们回去吧,既然恨离不肯说亓萧阳的下落我们就不要再追问了。” 郢天咛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方恨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长乐山的脸面,要是他们继续纠缠下去,怕是会被人嚼舌根子。 火神習什蔑视了一眼郢天咛,“要回你自己回去,今天见不到亓萧阳我誓不罢休。” 方恨离见火神習什如此执着,早在意料之中了,火神習什是出了名的驴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方恨离知道今天肯定会和火神習什打一架,便早早的将静心拿在手中,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不想和火神習什一比高下,如今这局面不得不如此。 第四十九章归隐山林,何不自在一 自从被逐出长乐山,方恨离就没再见过火神習什,更不知道他的实力到了何种地步,这一战怕是要让他使出全部功力才能打得过火神習什了。 游浪生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心中早就有了定论,火神習什再怎么样也比方恨离强出太多,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方恨离。 自从被赶出长乐山,方恨离就像丢了剑心,早就不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云中剑客了,而是沧桑的像个失了剑心的剑客。 郢天咛同样担心方恨离,“恨离,亓萧阳跟你非亲非故何必如此护他,只要你交出亓萧阳我们还是师兄弟。” 方恨离握了握剑柄,“亓萧阳乃是我门下弟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死我也不会交出他。” 火神習什知道方恨离的脾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恨离,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最后叫你一声师兄,求你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绕了亓萧阳吧,他已经改过自新,不再是阴间忌神了。”说这话时,方恨离眼中满满的含着泪珠,误会了亓萧阳这么多年今日总算能替他伸冤了。 火神習什虽知,但他不是长乐山的掌门人决定不了亓萧阳的死活,但他可以看在方恨离的面子上绕过亓萧阳,怕是要让他们打一架方可平息。 郢天咛也想到了此法,他举起剑朝方恨离挥舞过来,方恨离出于本能的用静心抵挡住郢天咛的长虹。 同时火神習什也召唤出一片火焰,将他们三人紧紧包围,方恨离看着他们二人,更是没有底气了。 躲在一旁的亓萧阳呆不住了,他想冲上去护着他的师父,可方恨离让他躲在这,没有他的命令不能出去,若是贸然出去不但会坏了方恨离的计划,还会被火神習什抓走。 亓萧阳按耐住性子继续躲着。 火神習什飞到空中时早就注意到了躲在一旁的亓萧阳,只是没有出声,他瞥了眼方恨离,下一刻,他挥舞着火歼刀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来,眼看着就要劈在方恨离的头上,亓萧阳始终是坐不住了。 他朝火神習什丢出用曼珠沙华炼就的火药弹,与此同时,他从角落中飞出,落在方恨离面前,他紧紧的握着方恨离的手,“别怕,我在。” 火神習什终是熬到了亓萧阳自己跑出来,心中大快,他脸上虽说面无表情,心里却无比高兴,毕竟亓萧阳是在长乐山长大的,就算犯了规矩,始终是长乐山的人。 郢天咛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屁孩竟然长成了如此妖孽模样,恨离,你艳福不浅啊。” 玩笑归玩笑,郢天咛将长虹收起,走到亓萧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照顾恨离我和师兄就放心了。” 亓萧阳搞不懂为什么他一出来事情就变成了这样,他疑惑道:“此话何意?” 郢天咛噗嗤一笑,“就算你十恶不赦,毕竟是在长乐山长大的,我和师兄又怎会如此狠心。” 亓萧阳这才明白原来他们是故意为之,“原来你们是故意将我引出。” 火神習什点了点头。示意他猜对了。 “那你们……”亓萧阳道,“这又是何意?” 显然,亓萧阳指的是这层包围他们的火焰,火神習什道:“外面都是冲着你来的,我早就知道你躲在附近,用火焰格挡也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此后……有什么打算?” 亓萧阳看了眼方恨离,缓缓道:“归隐山林,何不自在?” 第五十章归隐山林,何不自在二 游浪生一行人看着熊熊烈火,却毫无招数,火神習什的火世上还无人能灭得了。 如今这里面什么情况他们无从可知,至于方恨离会不会被火神習什杀死也盖不可知,无言看着熊熊烈火毫无头绪,阿初站在无言肩头嗅了嗅,害怕的躲在无言肩后,“我嗅到了阴……阴间忌神的味道。” 骤间,一行人屏住呼吸,游浪生不敢相信的再次询问,“你说你嗅到了阴间忌神的味道,真的假的?” 无言见游浪生如此激动,道:“阿初的嗅觉一向灵敏,不可能嗅错的。” 游浪生这才相信,他们与阴间忌神只有一火墙之隔。 他想替亓萧阳伸冤,只怕亓萧阳不愿意,因为他知道独自闯江湖的滋味,更知道被冤枉成杀人凶手的滋味。 想罢,他向前一步,冲着里面喊道:“阴间忌神我知道你在里面,请你出来,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只是想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不知这话亓萧阳会不会相信,但他还是选择一试,万一成功了呢。 熊熊烈火中没有任何回音,他以为他失败了,不曾想下一刻,一团红色和一个身影从火焰中飞出来。 第47章 落地时游浪生才发现此人是阴间忌神。 是他,身着血色红袍的阴间忌神亓萧阳。 阴间忌神既然选择出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要替我讨什么公道?” 亓萧阳问这话时,游浪生还在发愣,在无言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替你伸二十年前道南亓家的冤案。” 此话一出,亓萧阳的身子明显一震,轻蔑一笑,“呵,你凭什么替我家族伸冤,你算什么东西!” “你……”阿初想替游浪生打抱不平,被游浪生制止。 游浪生知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肯定会被亓萧阳怀疑,就算如此他也要替道南亓家伸冤。 就像他以为没有了家族,没想到还有太史的族人在,他也想通过伸冤这方式找到道南亓家的残党。 重震道南家族! “难道你不想找到你的族人吗?”游浪生道。 亓萧阳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何曾不想,他每夜每夜的想找到他残余的族人,可命运就像捉弄他一般,让他总是一波三折。 亓萧阳吸了吸鼻腔,“为什么帮我?” “为了我师兄方恨离。” “你师兄?”亓萧阳疑惑的看着方恨离,心想他怎么会和游浪生纠缠。 方恨离浅浅一笑,“他母亲复姓太史,他娘是我姨娘,他也算是我的表弟。” 亓萧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倒是能接受。 方恨离握着亓萧阳的手,“阿阳,不用这么防备他们,我们是自家人。” 其实替亓萧阳伸冤一事是方恨离求游浪生的,毕竟他不想看着亓萧阳这样悲叹下去。 “师父,因为我知道沦落街头是什么滋味,被人殴打是什么滋味,被人誉为阴间忌神是什么滋味!”亓萧阳道,“这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方恨离紧紧的握着亓萧阳的手。 第五十一章归隐山林,何不自在三 正是因为知道,游浪生才这般帮他,因为他知道被人误会的滋味,一人闯荡江湖的滋味,被人说成杀人凶手的滋味。 往日种种仿佛历历在目,时时刻刻的警觉着他。 游浪生看着情浓意意的两人,缓缓道:“师兄说的对,正是因为知道才不会让你再经历一遍。” 亓萧阳看着游浪生一行人,“我……我……” 亓萧阳早就激动的说不出话,他紧紧的握着方恨离的手,嘴唇微颤,在这世上怕是只有方恨离才会对他这般好吧。 他的师父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长乐山原本就是修仙之地,个个以修仙为目的,每个人的品行也是最好的,当初的云中剑客也不是浪得虚名。 仿佛往日与方恨离的一幕幕就在眼前。 游浪生看着无言,浅浅一笑,他做好事也算是给无言积了佛缘,无言本就是渡魂师与佛家也有渊源,虽说无言不是佛家之人,却胜似佛家之人。 更何况亓萧阳又是他师兄的徒弟,更是亲上加亲。 想罢,游浪生道,“可否告知二十年前道南亓家的事?” 亓萧阳思考了会:“二十年前我才八岁,对于记忆也不是那么深刻,记得被灭门的前天晚上我阿爹与人争执,至于后面我就记不得了。” “争执?你可知争执的矛头?” “过了这么多年,我早就记不得了。” 二十年前他也就十几岁,对于道南亓家的事也略有耳闻,并不是特别熟悉,对于这事熟悉的还有一人,那就是道南亓家旁边的王二爷。 俗称号外子,是个晓知天下事的人。 想罢,游浪生道,“我猜王二爷应该知道的比你详细。” 亓萧阳对于王二爷并不是很熟悉,但一提起王二麻他就知道些。 之前道南亓家可是道南的大户,王二麻经常去蹭吃蹭喝,对于道南亓家的事了如指掌,知道的事肯定不少。 想着,他们一行人出发去找王二爷。 自从道南亓家被灭了门,王二爷也跟着迁了走,毕竟这灭门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牵扯上甩都甩不掉。 游浪生在遇到无言前,经常去找王二爷玩,一来二去便熟了透。 对于王二爷的去向游浪生是心知肚明,他更知道王二爷甚爱酒,每每只要他一提二月红,隔着二里地王二爷都能闻见酒香。 这次,游浪生一样提着二斤二月红,往王二爷经常垂钓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前方有蹬蹬的跑步声,停下步伐一看,原来前方不远处冲过来一个黑黑的身影。 游浪生提着二月红晃了晃,只是眨眼的瞬间,手中的酒坛子就被夺走,游浪生放声大笑,“你这老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不见王二爷的身影却听到咕咚咕咚的喝酒声,游浪生无奈一笑,从草丛中一把将王二爷揪出来,“王二爷,酒可好?” “好好好,还是你这孙儿最疼我。”说着,王二爷又喝了几口酒解解馋。 游浪生见王二爷光喝酒,差点把正事忘了,他一把将酒壶夺过来,扔给无言,“臭和尚,帮我看着酒壶。” 无言拿着酒壶,阿初嗅着酒味蹙了蹙眉,“这么难闻的酒这人是怎么喝的这么畅饮的?” 王二爷一听,整个人不乐意了,“难闻?小东西你可知这二月红多少钱一斤嘛?八十两银,什么概念!” 第48章 阿初不以为然,“区区八十两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王二爷被阿初这话惊的醒过神来,眯着眼看着身后的一行人,“臭小子,这些人是什么人?” 第五十二章道南亓家一 “王二爷,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这次来是向你打听事情的。”游浪生道。 王二爷两手一摊,“你先把酒给我。” 游浪生早知道王二爷会有这一手,他向无言摆摆手,示意他将酒拿给他,无言领会,将酒坛递给游浪生,王二爷看着酒坛两眼发光,刚想伸手去抢,就被游浪生藏在身后。 “臭小子,你这样不地道。”说着,王二爷想上手去抢,被游浪生高高举过头顶,游浪生比王二爷高出大半头,由此,王二爷只好放弃。 游浪生见王二爷泄了气,急忙安抚道:“王二爷,我先向你打听个事情。” 王二爷知道游浪生肚子里没存什么好水,摆摆手,“快说。” “你可知二十年前道南亓家的事?” 此话一出,王二爷坐不住了,他环视了一圈游浪生身后的一群人,一把将游浪生拉到一旁,“你小子怎么突然问起道南亓家的事了?难道你小子不知道这是禁忌吗?” 游浪生当然知道,尽管如此他还是想知道二十年前道南亓家的事,还亓萧阳一个公道。 “王二爷,您人称号外子,二十年前亓家的事肯定知道些,请告知一二。”游浪生早就猜出王二爷肯定知道道南亓家的事,所以才拿着酒来找他。 王二爷寻思了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在你小子还记得我的份上我勉强告诉你吧,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游浪生三只手指朝天,立于发誓,“一定。” 王二爷看着游浪生发完誓,才款款而谈,“二十年前……” 话刚开头,游浪生就将王二爷拉到人群中,道:“王二爷,我们都想听听。” 王二爷看了眼他们,点了点头,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二十年前,道南亓家可谓是幽都道南的大户,我也跟着亓家沾了光,道南亓家虽说是大户,却与传言恰恰相反,常年素斋,年年求福,终于盼来一个小公子,取名亓萧阳。” 说到这,亓萧阳的身子不由得一怔,还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话说这位小公子出生时天变的血红,就像魔王转世般,亓家都以为是灾象,唯有亓老爷觉得是大富大贵之相,至于是灾象还是大富大贵都无否,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可惜不出三年,亓老爷就像变了个人,烧杀抢掠,样样坏事做绝,亓夫人劝过他会遭报应,可这亓老爷就是不听啊,第八年,亓家被一夜灭了门,可怜亓家小公子只有八岁。” 说罢,王二爷长长叹息一声,似是感叹。 亓萧阳看着王二爷,缓缓道:“王二爷,你可知灭亓家的是何人?” 王二爷摇了摇头,“是一群鬼面人,对了,当时我捡到一个腰牌。” 王二爷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这腰牌他存了二十年,因为他知道当年的小公子没有死,他还想着哪天能见到小公子。 亓萧阳接过腰牌,上面印着乌罗的印记,他双手紧握着腰牌,眼睛眯成一条缝,危险的吓人,看到这个腰牌他知道了行凶者,最隐秘的杀手之一,前段日子他还和这些人交过手,曾经墨影就被他们收买过,如今入了顾氏,以往的都不计较了。 站在后面的墨影看到这个腰牌,惊的身子一颤,“是这个组织!” 此话刚落,一群人纷纷看向墨影,游浪生抢过腰牌,“你知道这个组织?” 墨影点点头,“当然,当初我就被这个组织收买过,奉命暗杀亓萧阳,若不是云中剑客和火神阻挡,我怕是就要铸成大错。” 第五十三章道南亓家二 的确,当初要不是方恨离和火神習什拦着,他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想罢,亓萧阳看了眼墨影,世事无影,往事如松,曾经的曾经都将逝去,在我们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时便对往事不再回顾。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的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往事残生,我陪你。” 命定天涯,两人相伴,是多么好的事情。 亓萧阳撇嘴一笑,“师父,残生有你足矣。” 这句话包含了亓萧阳这些多年对于方恨离的感情,如至死不渝般。 王二爷盯着亓萧阳看了许久,动了动嘴,“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哪位故人?”亓萧阳问道。 王二爷双眼含泪,“亓老爷。” 当王二爷提到亓老爷时亓萧阳也热泪盈眶,他嘴唇微颤,“我……我就是亓家的小公子。” 表明身份,王二爷激动万分,直接跪在亓萧阳面前,“我对不起亓老爷.........” 亓萧阳急忙将王二爷搀扶起来,“此话何意?” 王二爷擦了擦泪水,“当年我只是你亓家一旁的小裁缝,被亓老爷扶持成了管家,从此便富裕起来,亓老爷对我有恩啊,可我却不能为亓老爷报仇,我有愧啊。” “这不怪你。”亓萧阳仔细看去,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一张脸,“你是王二叔?” 王二爷攥着亓萧阳的手,狠狠的点点头。 亓萧阳心中甚是高兴,双手也微微颤抖,“王二叔,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亓家被灭门的时候我以为……你也葬身火海。” 第49章 “我是被人救了,当初我看着老爷和夫人葬身火海我想救他们,可我毫无办法,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火火火烧死。” 说这话时,王二叔泪流满脸。 世事无常,无人知晓,哪怕是灾难也难以避免。 亓萧阳不怪王二爷,毕竟人在绝境时能做的事往往微不足道,亓萧阳没想到竟然还能找到亓家的人。 就算是管家,但也从亓家呆过,他也早就把王二爷当成亓家人。 “少爷,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怪你,毕竟你也不容易,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二爷擦干眼泪,“跟随少爷,重振亓家。” 王二爷与亓萧阳想到了一块,亓萧阳看了眼方恨离,“师父,你愿意跟我一块重振亓家吗?” “只要是跟在你身后,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方恨离道。 亓萧阳回头对着游浪生行了礼,“多谢游兄,之前……对不住了。” 游浪生笑的没心没肺,“之前的事我都忘了,今后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亓萧阳点头,“好。” 道南亓家被灭二十年间,终于可以重振亓家了,亓萧阳与游浪生他们告别后,便回到了曾经的亓家。 亓家早就变得破烂不堪,亓萧阳看着破破烂烂的房屋,思绪回到二十年前。 “阿娘,我们为什么姓亓啊。” “因为亓家旺兴啊,亓字是你祖爷爷救命恩人的姓氏,所以你祖爷爷改成了亓字,阿阳,你要向你祖爷爷学习,当一个明事理的人。” “好,我一定向祖阿公学习。” “阿阳真乖。” 往事回番,亓萧阳看着身旁的方恨离,觉得自己早已知足,只要在方恨离身边,就算下一秒跌进地狱他也死而无憾。 第五十四章道南亓家三 好景不长,亓萧阳要重振亓家的事被长乐山得知,长乐山师尊带领弟子下山擒亓萧阳,兜兜转转十多年,今日终于能将亓萧阳就地正法。 道南亓家刚振兴不久,长乐山的人便降落于此,亓萧阳看着长乐山的人,心中早已有了低,兜兜转转始终逃不过。 方恨离见长乐山的人来了,急忙将亓萧阳护在身后,他好不容易把亓萧阳救活,不能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 师尊看着方恨离,冷峻道:“恨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死死的护着这个叛徒,哪怕是废去全部功力!” 亓萧阳瞪大眼睛的看着方恨离,双手也微微颤抖,“师父,你的功力……” 他早就感觉出来了,方恨离的功力没有之前那么强了,变得比他都弱。 可他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才会被长乐山的人废去全部功力。 方恨离回头看了眼亓萧阳,轻轻拍了拍亓萧阳的手,“我没事。” 他是被废去功力,尽管如此他也能保护好他该保护的人,这一世他不能再让亓萧阳受到任何伤害了,哪怕是擦破一层皮,就算死他也要将那人撕个粉碎。 师尊看着方恨离猩红的眼睛,呵呵一笑,“被废去全部功力还能这般,云中剑客果然名不虚传。” 师尊这话中全都是讽刺,亓萧阳怎会听不出来,他想上前顶撞师尊,被方恨离拦了下来,“你不必如此,我来应付就好。” 从一开始就是师父护着他,如今也是,他亓萧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护着他的师父。 “师尊也是容颜未老啊,不知这次来师尊所为何事?”方恨离知道师尊是冲着亓萧阳来的,尽管如此,他依旧明知故问。 师尊看了眼他身后的亓萧阳,“我所为何来,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把亓萧阳交出来我便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别怪我心狠。” 方恨离握着静心毫无逊色,“恕我不能从命。” 师尊还未开口,站在师尊身后的楚生开口,“好你一个方恨离,师尊的话都不听了,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你要是再不交出亓萧阳,小心我的剑。” 方恨离熟知这人,贪生怕死之辈,嘴皮子倒是挺利索,可惜了,是个废物。 方恨离哪有功夫搭理这人,便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人倒是不乐意了,“方恨离,我跟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你要知道师尊来找你是给足了你面子,要是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 方恨离蹬了那人一眼,那人吓的躲在师尊身后,方恨离轻蔑一笑,“哪里来的狗不知礼数的汪汪乱叫。” “你……”楚生气的指着方恨离,“师尊你看他!” 师尊举手制止楚生,“恨离,你的胆识让我敬佩啊,但这亓萧阳今日我是非带走不可。” 亓萧阳怕方恨离为难,想自己站出来,却不曾想竟被方恨离拉住,“有我在,别怕。” 楚生最看不惯这种,“就他这种人有什么好袒护的,就算死了扔到狼窝都不一定有狼吃他。” 这话虽说声音小,方恨离却一字不差的都听进去了,他举起静心指着楚生的喉咙,“你若是再敢污蔑阿阳,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什么污蔑,他本就是阴间忌神,是世人都知的,你敢说世人也是在污蔑他吗?” “你……”方恨离想上去将那人碎尸万段,被亓萧阳拉出,示意方恨离不要为了他而得罪师尊。 第五十五章道南亓家四 方恨离知道这样做不值得,但他就是看不惯有人这般说亓萧阳。 第50章 方恨离看着楚生,狠狠道:“如果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亓萧阳,小心我的剑。” 楚生被方恨离吓的不敢出声,只好躲在众人身后,师尊看着方恨离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你愈加宠这个徒弟了。” 因为亓萧阳值得他这般宠,亓萧阳是这世间最好的徒弟,也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同样他也受不了有人这般污蔑亓萧阳。 师尊跟亓萧阳叙旧一会儿,差点把正事忘了,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玉佩交给方恨离,“这是你走的时候落在长乐山的,现在归还给你。” “师尊,你这是……” “我知道你和亓萧阳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也打算放过亓萧阳,我希望亓萧阳能改邪归正,不要再当什么阴间忌神了,好好地跟你生活,我就放心了。” 方恨离接过玉佩,双手微微颤抖,“师尊,你……多谢你放过阿阳。” “不是我放过而是你,看在你这么为他的份上我也不忍心将他诛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绕亓萧阳一命,希望他能济世救民。” 亓萧阳从方恨离身后站出来,“我一定会改邪归正。” 师尊看着方恨离和亓萧阳,欣慰的点点头,转头就走,楚生看师尊往回走,便道:“师尊,你不诛杀亓萧阳了?” 师尊撇了眼楚生,冷哼一声,便飞往长乐山。 师尊刚走,游浪生一行人急忙追过来,他们看着师尊返回长乐山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幸好赶上了。” 阿初看着一行人在天上御行,道:“他们怎么回去了?” 游浪生瞥了一眼阿初,“那是因为他们看到你来了,所以都吓跑了。” 阿初一听,笑口颜开,“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了,你以为你的面子有多大啊。” “喂,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般说我呢。” 游浪生被阿初憨憨的表情逗笑了,“喂,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逗吗?笑死我了。” 阿初在心里狠狠道:我让你笑。 它跳在游浪生头上,抢了前不久无言送给游浪生的花冠,游浪生得知花冠被抢,气的七窍生烟,“阿初,你给我站住,快把花冠还我!” 阿初一蹦一跳,把花冠晃的当当响,游浪生怕阿初把花冠弄坏,急忙将花冠抢过来,这可是无言 第一次送他东西,他可要好好保存。 阿初看着花冠被抢走,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欺负妖。” 游浪生被阿初嚎啕大哭的声音震的耳朵疼,“祖宗,求你别哭了。” 阿初依旧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最后游浪生只能向无言求助,“臭和尚,你的这个小东西我没办法了,你快帮帮我。” 无言无奈的摇摇头,冲着阿初张开手,“阿初,来。” 阿初见无言张开手,瞬间擦干眼泪,跑着跳上无言的手,抓住无言的手后,阿初依旧嚎啕大哭,“小五,他欺负我……” “我……”游浪生真的是有口难辩,这小东西打不过就哭,打得过就得瑟,真的是没办法了。 无言看着阿初哭的嗓子都要哑了,心疼道:“阿初,别哭了,小心嗓子。” 阿初哽咽道,“你让他给我道歉。” 道歉?它阿初是越来越过分了! 第五十六章道南亓家五 无言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俩啊别再闹了,游浪生你跟阿初道个歉。” 游浪生本不想跟阿初道歉,但考虑到无言会生气的不理他,只能硬着头皮给阿初道歉,“对。。。。。。” 话刚说出口,阿初道:“不用道歉,我受不起。” 游浪生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暗想:好啊,你个阿初,别让我抓住机会。 游浪生刚想说什么,阿初又道:“看在小五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你,不过。。。。。。” 游浪生没想到阿初还会提条件,心中忍着怒火,赔笑:“不过什么?” “你要管我吃一个月的牛肉。”阿初道,“这个条件如何?” 游浪生生气的说不出话,阿初以为他答应了,连连跳到游浪生的肩头,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这个吻将游浪生亲懵了,他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指着阿初,“你。。。。居然。。。居然。。。。。” 游浪生从来没有被亲过,阿初这一亲让他心里乱了套,阿初却不以为然,“不就是亲了你一口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游浪生不知怎么质问阿初,只好向无言诉苦。 无言看着游浪生这模样,皮笑肉不笑,“阿初向来这样,习惯就好。” “这么说你被他亲了不止一次了?” “可以这么说。”无言道,“我第一次被阿初亲的时候也愣了许久,习惯了之后就好了。” 游浪生看着得意洋洋的阿初,一想到无言被阿初亲了不止一次,就气不打一处来,“死阿初,我要杀了你!” 阿初没想到游浪生来真的,他只是逗逗游浪生而已,谁曾想竟然被游浪生拿着剑追着跑。 游浪生追着阿初跑了几圈,依旧不依不饶,阿初见游浪生还不死心只好向无言求助,“小五,救命。” 无言看着嬉戏的二人,无奈的笑笑,“你俩啊。。。。。” 眼看着游浪生就要追上阿初,无言抢先一步将阿初搂在怀里,游浪生眼看着无言出手,却无可奈何。 第51章 游浪生看着躲在无言怀里瑟瑟发抖的阿初,也起了恻隐之心,摆了摆手,“阿初,这次我就放过你。” 说罢,将嗜血收回鞘中,经过这一顿玩闹,差点把江南四门落在一旁。 苏无和顾尽生看着玩闹的两人也只是笑了笑,游浪生看着苏无和顾尽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无言抱着阿初走到游浪生的身旁,“既然现在方恨离和亓萧阳还有王二爷已经重振亓家,我们也该去忙我们的事了。” “我们有什么事可忙?” “我继续渡魂,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也无妨。”无言道。 “臭和尚,我们不跟着你跟着谁!从此,你臭和尚去哪我游浪生就跟到哪。”这话仿佛私定终生,此生不渝般。 虽说是句玩笑话,无言却认真的点了头,无论游浪生是不是真心的,他是便好。 唐铸看了眼他们,“既然无言禅师要去渡魂,我们便跟从。” 唐铸虽说是粗布汉子,说的话却句句在理,无言看着江南四门,欣慰的会心一笑,没想到有天会和江南四门一同游历,这世道啊,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 第五十七章 前世篇人之初,性本善一 “人之初性本善。。。。。。。。”在层层深林中传出一阵阵的读书声,悠扬的读书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悠扬婉转的声音就如一首好听的曲子,使人心情舒畅。 游浪生停下步伐抬头看着深林,紧闭双目,侧耳倾听,就连阿初都不忍心打乱这优美的曲调。 过了许久,游浪生才道:“我小的时候也读过这本书,如今再次听竟然是另外一副光景。”话落,游浪生长长叹息一声,仿佛在感叹这世道的不公。 无言看着游浪生这般模样,心中百般不忍,他抬手拍了拍游浪生的肩膀,“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 此话虽说如此,实际行动起来却难上加难,忘掉容易,可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想起。 想罢,游浪生缓缓道:“我想回鄫河看看了,这么多年了,该回去了。” 对于邺都无言并不是很了解,也是洗耳听闻,如今游浪生要回邺都鄫河看看,他也正想将以往的事好好缕缕。 话落,无言道:“我们即刻出发或许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即刻出发游浪生在前面领路,他们在后面紧随,肃丽离鄫河大约半个时辰,现在是未时等到了鄫河差不多天也黑了,可游浪生十几年没回来,一时间迷了路,等转出来天早就挂了月。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声音在耳膀响起,游浪生看着打更的人在身旁路过,游浪生急忙拉住更夫,“小哥,请问鄫河往哪走?” 更夫上下打量了一眼游浪生,“你们是外来人吧?” 无言向更夫行了礼,随后点了点头。 “小哥,你还没告诉我鄫河往哪走呢。”游浪生突然出现在更夫的身后,吓得更夫将打梆子掉在地上,更夫弯腰捡梆子,突然抬头看到游浪生身上背负的嗜血,吓得连连后退。 “是。。。。。。。。游。。。。。。游浪生,游浪生回来了!”更夫连滚带爬的离开,更夫的声音将周围的村民惊扰,村民吓得四处逃窜,游浪生看着四处逃窜的村民,发出阵阵冷笑。 就连腰间的嗜血也受到影响,无言急忙抓住游浪生的胳膊,“游浪生,不要被激怒,凝神。” 游浪生看着四处逃窜的人们,心中的怨气更加旺盛,一时之间不受控制,他身上散发出的怨气将无言弹飞,眉间也隐隐约约的出现曼珠沙华的痕迹,无言见游浪生不受控制,只好将无上召出,矗在游浪生身旁。 无上散发出的白光将游浪生紧紧包住,苏无和唐铸还有墨影也助无言一臂之力,四个人加起来的功力才勉强将游浪生的怨气压制住。 苏五看着昏迷的游浪生,“无言禅师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无言抱着游浪生,眉心紧蹙,“这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我接下来说的你们可能会觉得惊讶,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还望诸位不要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苏无看着无言点点头,无言见他们点头,才款款而谈:“想必你们听过江湖浪子游浪生的故事吧,二十年前,游浪生被鄫河的村民捆上瞭望台,那年他才三岁,他本姓太史,是太史芙箬的儿子,你们应该知道太史是邺都的余党,又因为游浪生一出生就身带邪气,那些村民胆小怕事,在游浪生三岁那年将他压上瞭望台,他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于非命,却不曾想竟被得道高人相救,那日,本来风和日丽的天突然狂风暴起,那些村民眼睁睁地看着游浪生被救走,却无计可施,所以把矛头全都指向他的母亲,那些村民就活活的烧死了他的母亲。” 第五十八章人之初,性本善二 “而且当初游浪生被救走后,就没回过邺都,况且。。。。。。。。。” 无言说到这便不再往下说了,他们也猜了一个大概,“况且游兄也没什么错。” 苏无道:“那些人在游兄小的时候就对他的母亲痛下杀手,那些人真是可恶,我真想。。。。。。” 苏无话音未落,唐铸道:“就地正法。” 说着,唐铸就要冲上前去将那些村民就地正法,脚还没迈出就被苏无拉住,“唐兄,你要以什么身份去惩治那些人呢?” 第52章 “唐兄,苏兄说的对,我们无凭无据这样贸然行事,更何况唐苏镖客坊是远近闻名的大家,如果传出唐苏镖客坊无故杀人之事,岂不是得失不利?”顾尽生道,“既然是大家就应该得知礼数,不应莽撞行事啊。” “顾兄说的对,现在不能贸然行事。”话落。游浪生迷迷糊糊的醒来,“我这是怎么了?” 无言将游浪生扶起,游浪生看着他们个个忧愁,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忧愁?” 无言不好说是因为游浪生,只好叉开话题,“你觉得怎么样?” 游浪生摸了摸额头,“并无大碍。” 游浪生站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世道啊,他如今回来竟然是这样的场面,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苏无摇了摇扇,刚想说什么,竟不知从何说起,他一直以为游浪生是浪荡不羁之辈,怎想竟然有如此悲惨的一生。 游浪生见他们一个个不对劲,便问:“你们怎么了?” 苏无以为露馅了,连连摆手,“无事无事,不知游兄接下来去哪?” “回我家看看,不知还在不在,我要告诉我阿娘我找到了太史一族,让她老泉下有知。”说这话时,游浪生眼中闪着泪花,他找到了太史一族,并且找到了太公,他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阿娘。 游浪生看着漆黑的长路,心无波澜,十几年没回来他竟忘记了回家的路,就在此时,几只萤火虫绕着游浪生飞了几圈,往前方飞去,游浪生看着萤火虫道:“跟着它们。” 他知道这是他阿娘指引的路,他快步跟上萤火虫飞过的痕迹,没走多久便到了游府,游府在十几年前也是大家,可惜太史名落,连累了游府几百余口,如今的游府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增添了一些旧色,游浪生看着游府的牌匾,热泪盈眶。 阿娘,我回来了,你看到孩儿了吗? 无言一行人对着游府鞠躬行了礼,这么多年了,游府犹在,而他却不再是当初那个三岁白衣童了,他变得嗜血,变得不像自己,他闯荡江湖多年,对于江湖之事更是了如指掌。 嗜血吗?如果不是那些村民他又怎会变得嗜血,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体内有邪气是他的错吗?真的是他的错吗? 他不知,他只知那些村民早就不在了,祖祖辈辈都会记得他,记得嗜血的他。 望了许久,游浪生才推门而入,陈旧的门发出的吱呀声却是他陷入回忆。 “阿生,阿生~你在哪?” “阿生别吓阿娘。” 游浪生躲在花坛后面看着急得团团转的太史芙箬,慢慢的冒出身子,“阿娘,我在这。” 太史芙箬看着游浪生从花坛后面走出来,快步跑过去,一把抱住游浪生,“阿生,你跑哪里去了,你让阿娘好找啊。” “阿娘,阿生不乖让你担心了,阿娘你惩罚阿生吧。” “阿娘怎么忍心惩罚我们阿生呢,你阿爹也找你呢,你阿爹为了找你急得不行。” “他打我,我。。。。。。。。” 太史芙箬摸了摸游浪生的头,“你阿爹知道错了,跟阿娘回去吧。” “好。” 第五十九章人之初,性本善三 游浪生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眼前朦胧,“阿娘,阿娘。” 他喊着跑过去,却扑了一场空,无言看着游浪生失落的模样,不忍,“我可以让你们母子见上一面。” 游浪生转身,“真的吗?真的能让我见我阿娘?”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游浪生道,“无论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不用你付出什么,只要等我运完功力给我买一串糖葫芦就行。” 游浪生疑惑道:“糖葫芦?你竟然喜欢吃糖葫芦?” “糖葫芦怎么了?” 游浪生笑着摆摆手,“无事无事。” 无言召唤出无上,“一会别出声,等我把魂魄招来再开口说话,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话落,无言口中念着咒语,骤间,四周腾云雾起,一缕缕魂魄穿梭在浓雾中,无言看着飘过来的一缕缕的魂魄,站在浓雾中看着一缕缕魂魄,也怕找错,便道:“哪位是太史芙箬?” 话落一刻,一缕瘦弱的魂魄上前来,颤颤巍巍的答道:“我。。。。。。我是。” 无言看着身穿粗布衣裳的女妇,心生疑问,“家中可有子嗣?” 女妇道:“有。” 无言道:“姓氏名谁?” 女妇道:“姓游名浪生。” 无言确认无误后,转身对游浪生道:“你母亲来了。” 游浪生慢慢睁开眼睛,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只是不敢开口说话罢了,游浪生看着太史芙箬,激动的热泪盈眶,“阿娘,阿娘。” 太史芙箬看不到来人是谁,只能问道:“你是谁?” “阿娘,我是阿生啊。” “阿生?真的是阿生吗?不对,阿生怎么会来呢,不可能。” 游浪生看着瘦弱的母亲,眼泪直流,“阿娘,真的是我。” 太史芙箬看着模糊的身影,听到玉佩碰撞的声音才相信面前之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太史芙箬上前来想抱住游浪生,却在游浪生的身上穿过去。 “这。。。。。。。。”就在他们疑惑之际,无言道:“我只是用无上的力量让你们见面,却不能让你们相互碰触,对不起。” 第53章 太史芙箬微微一笑,“大师不必如此,你让我们母子二人相见已是破例,我们怎能要求大师更过分的要求呢。” 太史芙箬不愧是大家闺秀,说话做事都恰到好处,无言向太史芙箬鞠躬行礼,“还望夫人与游浪生好好相处,我只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足矣,多谢大师。”话罢,太史芙箬对着无言行了礼,无言连连扶起太史芙箬,“哪有长辈给后辈行礼的,还望夫人和游浪生好好叙旧。” 话罢,无言识相的退出迷雾,在迷雾外看不到任何东西,阿初却看得一清二楚,“夫人多么好的人啊,怎么会死得这么惨。” 无言摸了摸阿初的后背,“人啊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让他们母子见面就算遭天条我也在所不辞,还望游浪生不要留下遗憾就好。” 阿初跳到无言肩头,“小五,你不是最讨厌吃糖葫芦吗,怎么会让游浪生给你买糖葫芦?” 无言倾心一笑,“只要他开心就好,其他的不必在乎。” 阿初趴在无言肩头,“小五,你怎么对那个臭游浪生这么好?” “好吗?” “不好吗?我之前给你甜食吃你都不吃,现在竟然主动要求他给你买甜食,小五,自从你遇到游浪生就变了。” 说着,阿初跳到苏无肩上,不理会无言。 “阿生,这些年可好?” “阿娘,你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好,就是不知阿娘。。。。。。。” “我也很好,阿娘已经是死人了,不比你,只要你好好的阿娘就放心了。” 第六十章人之初,性本善四 “阿娘,对了,我找到了太公。” “太公?你找到了太史的族人?”游浪生点点头,“正是。” 太史芙箬在这世间最大的愿望便是找到太史族人,如今游浪生已经找到,她在泉下也知。 “阿娘,我阿爹呢?”问罢,太史芙箬沉默,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阿爹已经。。。。。。。。魂飞魄散了。” “怎么会魂飞魄散?阿爹生前可是刀侠,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游浪生无法接受游安已经魂飞魄散的消息,他看着太史芙箬眼前却展现游安慈祥的笑颜。 “阿生,当年那些村民将我焚烧,你阿爹拼死抵抗,他们便将你阿爹丢入火炉,让你阿爹永生永世不得投胎转世,我在阴间找了几十年都没能找到你阿爹,或许你阿爹真的神魂俱灭了。” 游浪生的身躯为之一颤,无言也跟着沉默,他刚才的确没有搜索到游安的魂魄,就连一丁点的气息都没有,或许游安真的神魂俱灭了,可怜游浪生一家不能团聚。 阿初看着模糊的两个身影,突然站起身,“小五,我。。。。。我嗅到了游安的气味。” 无言猛然转身,双手在眼前一挥,在万千魂魄中搜寻游安的魂魄,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游安的踪迹,无言转身对阿初道:“你如何嗅到游安的魂魄?” 阿初跳到无言肩头,仔细嗅了嗅,这次却嗅不到他的气味,“奇怪,我刚才明明嗅到了游安的气味,怎么转眼就没了呢。” “或许游安不想让我们找到他吧,阿初,你说我真的能改变这世间的事物吗?”无言道,“如果没有无上我也做不到。” 阿初沉默了,或许能又或许不能。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到了,太史芙箬又要回到那漆黑的阴间了,临别之际,无言穿雾而进,太史芙箬对着无言笑了笑,“大师,我希望你帮我照顾好阿生,有你在阿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无言知道太史芙箬话中的意思,无非指的是游浪生体内的邪气,有他在的确没问题,只是游浪生的心结却无人能解。 “夫人,我一定嘱托。”说罢,无言鞠躬行了礼。 太史芙箬看着层层浓雾,笑颜,“我也该回去了。” 送走太史芙箬游浪生才拜谢无言,“多谢。” 无言打趣,“可别忘了我的糖葫芦。” 游浪生被无言逗笑了,“一定。” 阿初看了眼游浪生,转身疾走,还没走出几步便被游浪生抓住尾巴,“为何转身疾走,不愿见我?” 阿初被抓住尾巴,挣脱不开,便道:“是又如何。” 游浪生一手将阿初抓起,“为何不愿见我?” 阿初拧不过游浪生,只好向无言求助,“小五,救我。” 无言本不想管,但看到阿初这样,实在不忍心,他刚想上前便被游浪生拦下,游浪生还未开口,就听到砰的一声,一座房屋倒塌,其中还伴随着村民的哀痛声,游浪生将阿初递给无言,独自前往去查看,无言刚想追过来,就被一道红光弹开。 待无言在地上爬起,游浪生早就被激怒,失去意识,无言看着暴走的游浪生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就在此刻,天上飘下丝丝粉末,无言捻起一点放在鼻间嗅嗅,才发现这粉末有问题,“粉末有问题。” “粉末?”苏无看着丝丝粉末往下落,将顾尽生护在身后,用扇子格挡,无言用无上弹出保护罩,紧紧的围住他们几个。 可惜,游浪生被感染,已经失去意识的暴走,要是不把他的意识唤醒,凭他们几个的力量难以抵制游浪生的嗜血。 嗜血开路,非死即伤。 这句话不是平白无故在平世间流传的,由此可见嗜血的威力。 第54章 第六十一章人之初,性本善五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粉末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不把这些迷案解开怕是不行了。 无言看着失去意识的游浪生,只好将无上召出,无上碰到失去控制的游浪生瞬间弹出一道白光,将游浪生紧紧包围,可失控的游浪生威力极大,就连无上都按捺不住。 释放的白光被红光吞噬,无言见此立马将无上收回,没想到空中的粉末这么厉害,竟然让游浪生强大了这么多倍,如今想要打败游浪生就要使出全力了。 无言与墨影摆出阵形,就在即将发力时,游浪生突然恢复神智,“臭和尚。。。。。。。” 无言看着渐渐恢复神智的游浪生便放松警惕,就在此刻,游浪生挥剑一劈,无言几人被弹开,就连阿初也难逃此剑。 “没想到幕后主使竟然如此狡猾。”无言几人从地上爬起,刚才游浪生这一剑使得无言几人功力减退,阿初看着失控的游浪生刚想破口大骂,只见游浪生身后有一根细细的长线,这根长线长无边际,看来这就是操控游浪生的东西。 确定后,阿初跳到无言肩头,“小五,游浪生身后有一根长线,怕就是那东西控制游浪生的。” 无言单手在眼前一晃,也看到游浪生身后的一根长线,“果然。” 游浪生见他们发现端倪,便逃离此处,无言见状跟着追过去,苏无看着无言追过去,也随着无言的脚步追过去。 游浪生跑了许久在河边停下,与此同时,从天而降一群鬼面人,腰间个个挂着腰牌,正是上次王二爷拿出的那个腰牌。 “没想到无言禅师竟然如此关心这个浪子啊。” 无言手拄禅杖,“你要是敢伤害他,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哈哈哈哈哈哈,无言禅师真的是大言不惭啊,怎么,这么关心这个游浪生?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谁厉害。” 说罢,鬼面人响指一打,游浪生便动起来,挥舞着剑朝无言过来,无言不想伤害游浪生,处处躲避,只要斩断他身后的契连便好。 游浪生的功力本在无言之下,可无言不想与他交手,便处处让着他,几个回合下来,无言处于下风,无言看着游浪生猛烈的攻击,处处躲避也不是办法,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怎么了无言禅师,不敢下手吗?” 鬼面人句句相逼,使得无言不得不出手,面对嗜血的猛烈功力,无言用无上反击,嗜血碰到无上散发出的白光,瞬间弹飞,无言利用这时间斩断契连游浪生的长线,契连消失,鬼面人便不会再控制游浪生,游浪生恢复神智昏死过去,无言将游浪生丢给苏无,一人战鬼面人。 “卑鄙小人,可有胆量与我单打独斗!” 鬼面人首领躲在鬼面人身后,手一挥,让他们挡住无言,无言用无上一挥,鬼面人便在空中魂飞魄散,鬼面人的首领见无言如此厉害,想着逃之夭夭,不曾想竟然被无上困住。 他谨听主人吩咐,不能与无言正面交锋,如今他想逃也逃不掉了。 “求求无言禅师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你可想饶游浪生一命!”无言恨不得将此人碎尸万段,但以大局为重,无言还是饶了他一命。 “将他如何处理?” 苏无看着伏诛的鬼面人,轻笑:“不如。。。。。。。将他衣服扒掉当街示众如何?” 无言看着昏迷的游浪生,“好。” 苏无听得无言的吩咐,将鬼面人的衣服全部扒掉,只留下一个面具,世人都知,鬼面人之所以叫鬼面人是因为他们的脸都被腐蚀,看不清模样,苏无也不想摘下面具恶心了自己,便留了他一个面具。 第六十二章鬼面人一 鬼面人的来历他们都不知,至于空气中的粉末也一概不知,要想知道只能从鬼面人的嘴里套出些什么了,但是这个鬼面人虽说看上去胆小怕事,实际却嘴硬的很,要想从中套出些什么,怕是难上加难。 无言看着伏诛的鬼面人,“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还有空中的粉末是什么?” 鬼面人呵呵一笑,“你不是很厉害吗,无言禅师,自己去查啊。” “你。。。。。。。。。”墨影抽出嗜血,指着鬼面人。 “来啊,杀了我啊。”墨影用剑指着鬼面人的喉咙,内心的怒火也被激起,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杀你?倒便宜你了。”苏无将墨影护在身后,一把夺过嗜血,指着鬼面人的裹裤,“可知太监是什么样的吗?” 鬼面人吓得紧闭双腿,“你。。。。。你想干什么?” 苏无看着吓得连连后退的鬼面人,笑道:“太监什么样你就什么样。” 话落,苏无便将鬼面人的裹裤割开,刚想进行下一步,手中的剑就被无言抢走,“你们别真吓死他。” “吓死他怎么了,谁让他害游兄。”苏无摇着扇走到鬼面人面前,用扇子敲敲他的头。 顾尽生笑着将苏无拉开,“你呀,别闹了。” 苏无谁都不怕就怕得罪顾尽生,苏无见顾尽生有些生气,急忙安抚,“好好好,我不闹了,你别生气嘛。” 顾尽生被苏无逗笑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就行。” 苏无献殷勤的给顾尽生揉肩,“都听先生的。” 无言转头看着昏迷的游浪生,不由得蹙了蹙眉,是他害了游浪生是他没有观察清楚情况,他愧对夫人。 第55章 无言蹲下身子摸着游浪生的脸庞,眼中尽是柔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阿初跳到游浪生身上,摸了摸他的胸口,“还好,毒粉并没有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毒粉?什么毒粉!”无言将游浪生抱起,问道。 阿初嗅了嗅,“这空中的粉末是由一种毒素提取的毒粉,只怕是。。。。。。” “只怕什么?” “只怕他撑不过明晚。”阿初道,“这些人太毒了。” 无言瞪了一眼鬼面人,“解药呢。” “这毒粉没有解药,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鬼面人道,“怎么,这点事就让无言禅师为难了?” 苏无一脚踢开鬼面人,将嗜血架在鬼面人的脖子上,“说解药在哪!” “没有解药,来杀了我啊,不敢吗?”无言看这人如此嘴硬,耐心也早就磨没了,他抢过嗜血一剑杀了鬼面人,这也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 “无言禅师你杀了他,解药该如何?” “去找阴间忌神,他肯定有办法。”话落,无言将游浪生背起,往东边走去。 更何况游浪生是方恨离的表哥,阴间忌神看在方恨离的面子上也会救游浪生的,就算他们救不了,他也会拼死救。 苏无几人跟上无言的步伐,一同往东去,邺都鄫河离肃丽大约半个时辰,待他们到肃丽天已经明了,然而游浪生却无半点反应,亓萧阳见无言背着游浪生进入亓家,立马恭迎,“无言禅师你们怎么回来了?” 无言噗通一声跪在亓萧阳的面前,“求你救救阿生吧,求求你。” 亓萧阳将无言扶起,“无言禅师不必如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遇到了鬼面人,阿生中了计,现在危在旦夕。”无言道,“求求你务必救救阿生。” 亓萧阳号了号游浪生的脉搏,“长鸻花?” “长鸻花是什么?” “长鸻花是一种生长在悬崖上含有剧毒的花,如今游兄中的这种毒只能用似花和乌罗来救了。”亓萧阳道,“快快将游兄背到屋里,我这就施法救游兄。” 第六十三章鬼面人二 无言将游浪生放在榻上,亓萧阳摸了摸他的脉搏,“幸好毒素还没侵入五脏六腑,现在救还来得及。” 说罢,亓萧阳手一挥身后出现他的血色长袍,“你们看着他,我去去就回。” 他要去阴间取似花与乌罗来救游浪生,阴间离阳间只有一墙之隔,然而这堵墙只有亓萧阳找得到,毕竟他这阴间忌神不是浪得虚名的,阴间漆黑一片,似花与乌罗是那种散发光的花,这样找起来也省事些。 阴间忌神穿着血色红袍,那些花也识得阴间忌神,不等阴间忌神召唤,似花与乌罗便现出身,阴间忌神拿着似花与乌罗回到阳间,救治游浪生。 待亓萧阳回来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亓萧阳摸了摸游浪生的气息,“还好,来得及。” 阴间忌神运功将似花与乌罗化成药丸喂游浪生吃下,随后运功将游浪生体内的毒素逼出,无言一脸担心地看着游浪生生怕出现什么误差,还好,一切平安。 亓萧阳运完功已是筋疲力尽,毕竟去阴间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方恨离一手搂住亓萧阳,“阿阳,你辛苦了。” 没等回应亓萧阳便昏睡过去,无言见状连忙起身,“多谢亓兄救命之恩。” 方恨离道:“无言禅师不必如此,游浪生是我的表哥,理应相救,阿阳已经昏睡我带他下去了。” 说罢,方恨离将亓萧阳拦腰抱起,出了阁房,无言回头看着已无大碍的游浪生,心生内疚,苏无见无言这模样连连扯着顾尽生与墨影出阁房,就连阿初也难所幸免。 “苏无,你将我们扯出阁房是为何?”顾尽生疑惑道。 苏无笑道:“我们就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 苏无一说这话顾尽生瞬间明白,“就让他们呆一会吧。” 无言坐在床边握着游浪生的手,“阿生,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遭受磨难。” 无言轻轻的握了握游浪生的手,眼中尽是柔情,他恨不得替游浪生承受苦楚,世事无常,这么多年了,他晓知游浪生过的是什么生活,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游浪生回到从前那种生活。 方恨离将亓萧阳放在床上,温柔极致,“你呀,总是逞能,这次去阴间消耗了不少灵力,日后想恢复可难了。” 话虽如此,方恨离还是给亓萧阳输送灵力,方恨离灵力不如从前,但给亓萧阳输送灵力倒是可以,方恨离的灵力总归起到作用,亓萧阳也慢慢醒过来,“师父。” 亓萧阳想起身,却无力,方恨离连连按住他,“你身体还很虚弱,切勿动。” “师父,游兄可好?” “一切安好,你好生歇息便好。” 亓萧阳听得方恨离的话,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师父,我觉得好幸福。” “何意?” 亓萧阳笑道:“受伤时有师父伴随左右,何不幸福?” “阿阳所言极是,你的身体觉得怎么样?可有不适?”方恨离道。 亓萧阳摸了摸肚皮,“我想吃师父做的莲子羹了。” “好。”方恨离道,“我这就给阿阳去弄莲子羹。” 说罢,方恨离起身去弄莲子羹,待方恨离走后,亓萧阳才面露难色,似花乌罗可得,却在身上落下印记,亓萧阳露出胸口,一个巨大的印记在胸口表露,亓萧阳倒吸几口气,却不由得冷笑。 第56章 世人都说阴间忌神心狠手辣,却不曾想竟然被自己养的花反噬,真是可笑,天大的笑话啊。 阴间似花,乌罗伴左,可世人不知后面还有两句,颠反世间,反噬人心。 第六十四章鬼面人三 阴间似花,乌罗伴左,颠反世间,反噬人心是从阴间忌神问世便开始流传的,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人们还是记忆犹新,对他这个阴间忌神依旧喊打喊杀,害怕至极。 想罢,他的思绪也回到十年前。 “就是他偷窃了长白山的仙器,枉费长白山对他栽培这么长时间。” “就是就是,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亓萧阳,你偷了仙器就交出来,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 一人一句,上下一对口,便把事情做实,就算他就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事到如此只能一错再错了。 亓萧阳看着步步紧逼的长白山人,轻笑:“我没偷什么仙器,如何交?” 长白山弟子用剑指着亓萧阳,“亓萧阳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十年前道南亓家办的好事,烧杀抢掠,坏事做尽,道南亓家的人就算死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为过。” “呵哈哈哈哈哈哈,道南亓家。。。。。。”亓萧阳道,“道南亓家如何?!又没得罪你们!真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 “亓萧阳,你屡教不改该当何罪!”长白山弟子道,“如果我是你早就没有脸面活在世上了,岂敢。。。。。。。。” “我的徒弟不用旁人管教。”方恨离从天而降落在亓萧阳身前,亓萧阳怕连累方恨离用手臂护住方恨离,“师父。。。。。。。。” 方恨离对亓萧阳抿嘴一笑,亓萧阳是他的徒弟,他不向着亓萧阳怕是无人会站在亓萧阳这边了,更何况他早就将亓萧阳当作自家人,自家人有难,他这个当家人怎会坐视不管呢。 “有我在,别怕。”方恨离轻轻的握了握亓萧阳的手,示意他安心。 亓萧阳怎会不知,但是他怕自己会连累到他,毕竟他是长白山的掌门弟子,不能犯一点错,如今他已是长白山公认的叛徒,他不能将他的师父拖进来,想罢,亓萧阳一手推开方恨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那点同情心还是去可怜他们吧。” “阿阳,我。。。。。。。。。” “够了,方恨离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什么身份管我的事!”说罢,亓萧阳用剑指着方恨离,这些话字字诛心,深深的打在方恨离的心头,他不知道亓萧阳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好,亓萧阳,从今往后我不再管你的事,你的死活也与我无关,你我师徒就此决裂!你行你的路,我走我的道,我们互不相欠。”方恨离将话说得格外绝,就像往后再也不认亓萧阳这个徒弟,亓萧阳看着方恨离眼中藏着泪花,慢慢转身离去。 师父,从此我们两不相欠,正如你说的,我行我的路,你走你的道。 “亓萧阳背叛师门,得立当诛!” 方恨离此话一落,长白山众弟子将亓萧阳团团围住。“你这个叛徒,哪里逃!” “我说了我不是叛徒!”亓萧阳一阵怒吼将靠近的长白山弟子弹开,方恨离没想到亓萧阳如此厉害,亲自上阵对抗亓萧阳。 方恨离挥舞着剑劈下来,亓萧阳用降世格挡,两大兵器相互碰撞,弹出强大的光波,亓萧阳的实力不及方恨离,几个回合便战败。 “方恨离你杀了我啊!”亓萧阳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敢杀我?” 方恨离拿剑的手微微颤抖,“亓萧阳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来啊,杀了我!”亓萧阳将降世丢在一旁,狠狠道。 “你。。。。。。。真是不知好歹,来人,将他给我关押起来,听候师尊发落。”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被带走,心如刀割,他知道亓萧阳是为了保全他,可他怎会傻傻的不知道呢,他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阿阳,相信我,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第六十五章鬼面人四 v往事回番,亓萧阳依旧不知道当初是谁要害他,仅仅是为了将他赶出长白山吗?当初纪陵纪临有过将他赶出长白山的想法,但最后他们成为了师兄弟,还一同祸乱过宁衣阁,也算是过命之交,不可能是他们兄弟俩,真凶肯定另有其人,莫非是鬼面人? 刚有点思绪,就被进来的方恨离打断,“阿阳,来喝莲子羹。” “好。”亓萧阳将胸口的印记藏好,利索的下了榻。 无论亓萧阳怎么遮挡,方恨离还是感受到了一丁点莫名的气息,不等亓萧阳坐下,方恨离撩起亓萧阳的胸口,一个硕大的印记展露在方恨离眼前,“这是。。。。。。。。。” 亓萧阳笑着将胸口的衣服抚平,“无事,等过几天这东西就会下去的,别忘了我可是。。。。。。。” “阴间忌神吗?”方恨离心疼道,“阿阳,我不需要你独自承受,这么多年了,有我在你不用这般逞强。” 亓萧阳当然知道,但是也有方恨离处理不了的事,所以他必须独挡。 “师父,我。。。。。。。”亓萧阳也心疼他的师父,自从被逐出长白山以来,他的师父为他做了太多太多,以至他超强的灵力损失过半。 “阿阳,今后我们一同携手,不许你再这般逞强了。” 第57章 “好,都听师父的。” 亓萧阳坐下喝汤,刚舀起一勺,方恨离便道:“你这印记怕是一时半会消不掉了。” 亓萧阳稍稍一愣,“是啊,消不掉了。” “用不用我。。。。。” “不用,我自己能行,真的,师父,你不是相信我吗,这次也请相信我。” 方恨离当然相信亓萧阳,不止一次的相信,从一开始他就相信,直到现在他也信。 亓萧阳笑着喝了一口莲子羹,“师父,真好喝。” “好喝就好。”方恨离一脸柔情的看着亓萧阳,从未有过的柔情。 另一边,无言坐在床边等了许久游浪生才醒,“臭和尚,我这是怎么了?” “你只是昏倒了而已。”无言本想骗游浪生,没想到竟然被游浪生识破。 “臭和尚你一点都不会撒谎,你一撒谎就脸红。” “我。。。。。。。我哪撒谎了,我。。。。。。。。” 游浪生笑道:“臭和尚,我知道自己怎么了,你不要再骗我了。” 无言知道骗不了游浪生了便不再说话了,无言的手在空中颤抖,他不会放过所有的鬼面人,他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臭和尚,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你说了很多话,我想回答可我就是张不开口。臭和尚,你愿意与我携手共生吗?” 愿意吗?他从很久之前就愿意了。 无言狠狠的点头,游浪生噗嗤一笑,“臭和尚你真的是。。。。。。” 说完这话游浪生止不住的咳嗽,无言连忙让他休息,游浪生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去谢谢亓兄。” 无言将他扶起,“好。” 亓萧阳很快便喝完莲子羹,撒娇道:“师父,我还想喝。” 方恨离最见不得亓萧阳撒娇,笑道:“好,全都依你。” 说罢,方恨离刚想起身,无言就推门而入,方恨离见无言和游浪生来了,连连招呼,“阿生,无言禅师,请坐。” 无言扶着游浪生坐下,“我是来谢谢亓兄的。” “游兄言重了,你是我师父的表弟,也是我的表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亓萧阳这般说,游浪生瞬间明白,连连笑道:“确实,亓兄以后便叫我阿生吧。” “好,阿生你可知道鬼面人的来历吗?” 游浪生摇摇头,“不知,但是墨影之前被鬼面人收买过,他可能知道。” “就算墨影知道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肯定忘得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墨影推门而入,“我还记得。” 第六十六章鬼面人五 “墨兄,你还记得?” “当然。”墨影道,“当初我奉命暗杀亓兄,我虽然没见到鬼面人首领的面,但我听到了他们叫鬼面人首领主上,然而道南亓家被灭门也不是巧合,而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墨影刚说完,亓萧阳便道:“果然,我早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如今看来是真的,可我道南亓家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屠我家满门!” 墨影道:“怕是令公杀了他们的至亲吧。” “二十年前,道南亓家杀人无数,怕是杀的人中也有鬼面人的至亲吧。”无言道,“若想知道原委只有找到鬼面人的首领才能知道了。” 的确,鬼面人来无影去无踪,要想找到怕是比登天还难,幸好有阿初在,只要嗅一嗅鬼面人的衣袖,阿初便能准确无误的找到鬼面人的巢穴。 想罢,无言就叫阿初即刻启程,去寻找鬼面人的巢穴,“阿初,找到了立刻通知我们,切勿恋战。” 阿初跳到游浪生的肩上,“放心吧小五,我一定带好消息回来。” “一切小心。”说罢,无言送阿初出去,阿初虽然娇小,却狡猾的很,一般的人类难不住它,除非灵力极高的人一般人发现不了阿初的存在, 幸好有阿初在,要不然他们难进敌营。 亓萧阳有些担心,“无言禅师,让阿初去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 无言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一直保护着阿初也不是办法,多磨练磨练对它来说不是坏事,更何况阿初有分寸,知道轻重。 “相信阿初,它一定行的。” 既然无言禅师说行那就一定行,亓萧阳便不再多言,话落一刻,门被撞开,阿初紧接着被撞飞进来,无言连忙接住阿初,亓萧阳一行人也看向门外。 只见一行鬼面人矗在门前,个个面目可憎。 “想派这个小东西去探消息?呵,你们真是自不量力。”鬼面人的首领开口了,是一个沧桑的声音,听上去很让人不舒服。 无言将阿初死死的护在怀里,抬头一脸憎恨的看着鬼面人的首领,“你对它做了什么!” 鬼面人首领呵呵一笑,“不过是让它尝尝妖界最毒的东西罢了,怎么,想杀我啊,来啊!” 无言双手捧着阿初,游浪生瞧了一眼,恶狠狠道,“真是卑鄙。” “卑鄙?你游浪生就不卑鄙吗?人人喊打的江湖浪子才更让人觉得卑鄙吧。”鬼面人道,“还有你亓萧阳,不对,应该叫你阴间忌神,你毕竟是阴界的开创者,是吧,阴间忌神,所以我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而已。” 亓萧阳提升警惕,“什么忙?” 鬼面人将带着铁爪的手慢慢抬起,轻笑,“一个小忙,帮我从阴界带回一个魂魄就好。” 第58章 亓萧阳冷笑,“你以为我是阎王呢,想带什么魂魄就带什么魂魄出来。” 鬼面人首领也不生气。慢慢道,“你比阎王还厉害,你阴间忌神的厉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仅仅是一个魂魄而已难不倒你的,对吧,阴间忌神。” 带一个魂魄出来对于阴间忌神来说的确不难,但他不想帮,毕竟他们是杀害道南亓家的凶手。 鬼面人首领像是猜透亓萧阳的内心,“我知道你在找害道南亓家满门的凶手,只要你帮我把魂魄带出来,我就告诉你。” 亓萧阳犹豫了,他真的很想知道杀害道南亓家的凶手,但是帮鬼面人弄魂魄他还真的是做不到,毕竟他们伤了阿初。 亓萧阳看了眼受伤的阿初,陷入两难,“如果我帮你带出魂魄你真的告诉我凶手是谁?” 鬼面人勾唇一笑,“当然。” 亓萧阳心一狠,“好,我可以帮你。” 第六十七章阴界寻魂一 亓萧阳一答应,身后人纷纷表态,“亓兄,鬼面人如此狡猾,切勿相信。” 亓萧阳当然知道鬼面人的狡猾之处,但是为了这些人的安全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他拒绝,鬼面人怕是饶不了他们。 方恨离猜出了他心中所想,“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但是。。。。。。。” 如果将魂魄带回人间鬼面人再次反悔怎么办,这种结果亓萧阳也不是没想过,如果到时候鬼面人依旧大开杀戒,他只能将魂魄捏碎。 “师父,请相信我。”亓萧阳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希望最好的打算能实现。 鬼面人最讨厌这种叙旧的场景,“够了,阴间忌神,可以出发了吧。” 亓萧阳迈出一步,“走吧。” 亓萧阳临走之时回头看了方恨离一眼,他会平安回来,就算他的灵力暂时还未恢复,只是去阴界取一魂魄还难不倒他。 亓萧阳找到阴界的相接处,回头道:“你要让我找的魂魄姓氏名谁?” 鬼面人不想告诉亓萧阳姓名,便将一盏灯递给亓萧阳,“拿着这盏灯,那个魂魄自会出现。” 亓萧阳看着鬼面人手中的一盏灯,迟迟没有接过去,鬼面人猜不透他的意图,“不敢接?” “这世间还没有我阴间忌神不敢的事。”说罢,亓萧阳接过那盏灯,顺着相接处进入阴界,这阴界除了阴间忌神无人能进入,这也是鬼面人为何会找上门的原因。 亓萧阳一进入阴界便有无数魂魄聚过来,亓萧阳手一挥,身上的白衣便变成了血色红袍,众魂魄见到血色红袍纷纷后退,不止在阳间就连阴界也害怕这阴间忌神。 亓萧阳拿着灯在阴界游走,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那个魂魄,亓萧阳停下步伐,难不成那个魂魄被带到瞭望台了? 想罢,亓萧阳奔赴瞭望台,果不其然,亓萧阳一拿着灯靠近,那个魂魄的身体就发光,看来这就是鬼面人要找的魂魄了,想罢,亓萧阳上前去抢人,手刚碰到魂魄的身体,就被弹开。 “这是为何?”亓萧阳看着被灼伤的手,自言自语道。 刚刚触碰,使得那个魂魄转过身来,只见那个魂魄面目全非,根本就看不清模样,怪不得鬼面人给他一盏灯,这个魂魄已经看不出模样,也怕带错人,如今有灯在,就找不错人了,可他一触碰这魂魄就会被灼伤,这该如何是好? 亓萧阳低头思索,正在思索之际一个宽厚的声音响起,“大胆何人擅闯阴界。” 亓萧阳抬头一看竟然是牛头马面,仅是看了一眼亓萧阳便连连后退,人们都说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阴界的牛头马面,牛头马面乃是阎王的亲信,凡是见牛头马面者都别想活着离开。 亓萧阳后退几步,他身上的血色红袍也被牛头马面捕捉如影,“原来是阴间忌神,不知阴间忌神来这阴界有何贵干?” “阳界小儿参见阴界使者,小儿前来是为了寻魂魄,还望使者成全。”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你可知他犯了何法?!” “小儿不知,小儿只知小儿是奉命来寻此魂,还望使者成全小儿。”亓萧阳出于礼貌的向牛头马面行了礼。 牛头手现皮鞭,敲了几下地,“我等奉阎王之名前来将此魂魂飞湮灭,此等小儿还不赶紧滚回阳间!” 亓萧阳见两位是不肯放人了,看来免不了一场大战,在阳间他们肯定打不过,然而现在是阴间,看来他要吃大亏,就算损耗灵力他也要将魂魄带回阳间。 想罢,亓萧阳伸手一张,手中便出现降世,如今只有大战一场了,能不能打得过就看运气了。 第六十八章阴界寻魂二 牛头马面见亓萧阳执迷不悟,便将魂魄丢在一旁,迎面来对抗亓萧阳,亓萧阳看着慢慢接近的牛头马面,心中甚是害怕,可他不能胆怯,世人都说阴界最厉害的就是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黑白无常没在,若是黑白无常也在那就完了。 亓萧阳往后退了一步,“使者,得罪了。” 亓萧阳的降世也不是虚幻的,也有能斩断世间万物的本事,但是他不能杀牛头马面,要不然阎王追查下来,倒霉的还是他。 想罢,亓萧阳率先发出攻击,毕竟先下手为强,可他低估了牛头马面的本事,几个回合下来,他屡屡战败,牛头的鞭子紧紧的缠住他的脖子。 他想用降世斩断,可是鞭子太过于结实,根本就砍不动,看来他今天就要栽在这了。 第59章 阳间的相接处发生波动,方恨离预感到亓萧阳遇到危险,刚想挺身而出,就被无言拉住,“方兄,你这般冲动不但救不了亓萧阳还会把自己搭进去,我们要想个万全之策。” 方恨离甩开无言的手,“什么万全之策,如果阿阳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没法活了。” 无言知道方恨离是真的在乎亓萧阳,而他也不会坐视不管,“我去阴界将他带回来。” 游浪生一把拉住无言,“臭和尚,你干什么去?” 无言将阿初递给游浪生,“你帮我好生照顾阿初,我去去就回。” 无言刚想走,游浪生便起身抱住他,“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和阿初都在等你。” 无言摸着游浪生的手,“一定。” 话落,无言立马赶赴阴界,亓萧阳被牛头捆住脖子,动也不能动,只能干巴巴的等死。 牛头看着亓萧阳,“认不认罪!还敢不敢带魂魄回去?!” 亓萧阳虽然被捆住脖子,说话依旧理直气壮,“我誓死也要带魂魄回去!” “好,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罢,牛头手上用力,刚想将亓萧阳勒死,无言便从天而降。 一道白光将牛头的鞭子弹开,失去勒力的亓萧阳身子不住的往后仰,无言见状立马将他扶住,“亓兄,我来晚了。” 亓萧阳一听到无言的声音急忙睁开眼,“无言禅师,你怎么来了,我师父他们.........” “你放心,他们有阿生照顾不会有事的。”无言道,“亓兄,你没事吧。” 亓萧阳摆摆手,“我没事,只是这魂魄......” 无言听闻将魂魄收入囊中,刚想带亓萧阳离开,便被牛头马面拦住,“无言禅师,真是恭候光临啊,不过这魂魄你不能带走。” 无言向牛头马面行了礼,“使者,还望通融。” 牛头马面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一点情面都不讲,无言正是知道牛头马面的铁面无私,所以才会硬闯。 马面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指着无言,“识相的把魂魄留下,要不然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魂魄是留不下了,要是想单打独斗我无言奉陪到底。” 说罢,无言将亓萧阳推到一旁,独自奋战,牛头马面的本事世人皆知,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亓萧阳和魂魄带回阳间。 无言的本事正好和牛头马面打成平手,“无言禅师,你也算是渡魂师,这般将魂魄带回阳间会造成什么后果你不是不知道吧,如今怎么……” 无言当然知道,但他也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性命,“无言知道,但是我不能不顾及我朋友的安危,恕无言不能从命。” 无言话音刚落,阎王就从天而降,“无言,我们好久没见了。” 无言抬头一看,只见阎王从天而降,他与阎王已经十多年没见过了,如今一见已是另外一副光景。 第六十九章阴界寻魂三 他的确很久没见过阎王了,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十三年,那时候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娃娃,他家族世代渡魂,也因此与阎王来往密切。 如今故人相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真的是世事难料。 “阎王,好久不见。”无言向阎王行了礼,阎王狂笑,“这么多年了,你还一点没变啊。” 无言打趣,“阎王才是,十三年前我见你时你就是这副模样,如今依旧是,你才是童颜未老啊。” 阎王摆摆手,“往事不提也罢,如今你来阴界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我可以同意你带魂魄回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牛头马面一听阎王允许无言带魂魄回阳间,瞬间反驳,“阎王,不可让他们带魂魄回去啊。” 阎王抬手制止他们,“不必说了,我自有分寸。” 什么自有分寸,无疑是旧相识叙旧不忍拒绝罢了,可他们始终不明白阎王为什么同意无言将魂魄带回阳间。 在这阴界阎王最大,阎王向来说一不二,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悔改。 无言看着阎王,缓缓道,“阎王请讲。” “十几年前,鬼面人闯我阴界,夺我阴界宝物,我让你去找鬼面人抢回我阴界宝物,我知道你做得到,无言。” 无言的确做得到,可是鬼面人的来历他们还尚未摸清,如果贸然行事怕是…… 阎王知道无言的心意,便道:“你方可寻回宝物,其余的不必管。” 在阳间阎王的实力大不如前,所以只能找无言帮忙,无言是渡魂师,而且在阳间阴界来去自如,把这件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 无言思虑了一会儿,“好,我答应你。” 亓萧阳一把抓住无言的手臂,“无言禅师,切勿莽撞行事。” 无言当然知道不能莽撞行事,但这也是他能带回魂魄的唯一一条路了,阎王向来说一不二,如果阎王不同意,就算他硬闯也不一定回得去。 想罢,无言道,“找回宝物需要些时日,还请阎王耐心等上几日。” 阎王知道无言的本事,也没有强求,“好。” 只要无言能答应已是最好,阎王自然不会再提过分的要求,如果提过分的要求无言不愿意帮他弄回宝物便得不可失。 无言向阎王鞠了一躬,“无言拜谢阎王。” 说罢,无言便带着亓萧阳回了阳间,鬼面人早已磨没了性子,鬼面人拿剑指着游浪生一行人,也怕无言跟亓萧阳不回来,便道:“那两个人怎么还没回来!” 第60章 游浪生将他们护在身后,“这句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吧,这阴界是你让亓萧阳去的,如今亓萧阳和臭和尚还没回来,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们了。” 鬼面人没想到游浪生竟然有如此口才,他一时说不过,便想斩草除根,他刚想动手杀他们,无言和亓萧阳便从相接处出来。 鬼面人一见他们出来,立马迎上去,鬼面人首领一把抓住无言的衣领,“魂魄呢!” 无言呵呵一笑,“放手,要不然我撕碎它!” 鬼面人知道无言做得出,只好后退几步让开一条路,无言将亓萧阳递给方恨离,游浪生迎上来,检查无言有没有受伤,“臭和尚,你可担心死我了。” 无言知道游浪生担心,便笑了笑,“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 鬼面人最烦这种场面,他用剑指着无言,“魂魄呢!” 无言转身将魂魄拿出,也已经算到了鬼面人会斩草除根,便将魂魄死死的捏在手中,“放他们走,我定会将魂魄给你。” 鬼面人没想到无言会由此威胁他,为了魂魄安全他还是往后退了退,“好,你别冲动。” 无言转头对游浪生,道:“你带着他们离开。” “臭和尚……” “快!”无言知道用这招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便让他们抓紧撤离。 第七十章阴界寻魂四 无言看着游浪生他们撤退才将魂魄松开,但是魂魄并没有回到鬼面人身边,而是躲在无言身后,因为它知道无言不会伤害它。 鬼面人见魂魄害怕他,心中一阵疼痛,“娘,你不认识我了嘛?” 无言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鬼面人的娘,怪不得会放游浪生他们走,可是魂魄像是不认识他一样,胆怯的躲在无言身后。 魂魄死死的抓着无言的衣服,“我......我不认识你。” 鬼面人想上前,可他刚迈出一步,魂魄就吓得不行,见此,鬼面人只好停下步伐,“娘,我是齐儿啊,你不认我了嘛?” 齐儿?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一样。 想罢,无言在脑海中搜寻着齐儿的名字,突然,一个画面出现在无言的脑海中。 十三年前,他还是一个娃娃,他也是第一次学会渡魂,渡的就是一个叫齐儿的人,不知道这齐儿是不是面前的鬼面人。 因为他记得那个齐儿手臂上有一个胎记,一个特殊的胎记。 想罢,无言道:“既然这个魂魄不认识你,我便带走了。” 这是他故意激鬼面人,想让他露出手臂,看看有没有胎记。 果然,鬼面人上当了,他上前来抓无言的手臂,仅在此刻,无言便用力将他的衣袖扯碎,一个熟悉的胎记映入眼帘,“是你?!” 无言很是惊讶,没想到面前的人就是十几年前他渡的人。 鬼面人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想将魂魄抢过来,无言先下手为强,将魂魄收入囊中,鬼面人打不过无言,只能傻傻的呆在原地。 无言用禅杖指着鬼面人,“你明明已经去了阴界,怎么回来的?!” 鬼面人往后退了退,“我……” 鬼面人显然不想让无言知道,便想着丢弃魂魄自行逃跑,可他的试图被无言打破,在他逃跑之际,无上散发出一道白光,将鬼面人紧紧围住。 无言这才带着魂魄上前,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无言已经猜的差不多,无非是这个人用自己的命换回了儿子的命。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不可能就此复活,肯定有高人指点,想罢,无言道:“是谁在背后帮你?” 鬼面人一声不吭,无言又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弥勒佛吗?” 当提到弥勒佛时鬼面人的身躯明显一震,怕是他猜对了。 无言继续说下去,“你母亲求弥勒佛救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此法虽可,但需耗费其神力,弥勒佛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弥勒佛肯定会让你母亲付出些什么,至于付出的是什么,无人可知。” “我猜,应该是用毕生的记忆来换取吧。”无言道,“弥勒佛向来喜欢帮助人类,因为人类能给他所需求的,也能像神一样供着他,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违反天条。项正齐,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项正齐当然知道,但他必须这样做,毕竟他的母亲当年也是这么救他的,无论什么代价他负得起,只求他的母亲能在阳间快乐的生活下去。 想罢,项正齐跪下来求无言,“无言禅师,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她什么也没做,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世道不公啊。” “这世道是不公,但是你的父亲奸淫谋略,处处与人类做对,烧伤抢掠样样精通,你父亲可真是厉害。”无言道,“单凭奸淫谋略这一条我便可以治你父亲死罪。” 项正齐当然知道,可他父亲做的事凭什么惩罚到他的身上,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更没有错,无非是当了他的儿子。 “可我娘没有什么错,我恨我爹,害了我和我娘一辈子,我恨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也证实了项正齐对他父亲的憎恨。 第七十一章阴界寻魂五 因为项正齐的父亲奸淫谋略,害了他母亲和他,他的确可以恨他父亲,可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的母亲也从阴界回来,这些往事可否都忘却? 想罢,无言道,“这么多年了,你是否能忘却?” 第61章 “忘却?呵,说的倒容易,他害了我和我娘一辈子,受伤的又不是你,你这话说的真是轻巧。”项正齐道,“也对,无言禅师只渡魂不会懂世人的心思,呵,真是悲哀。” 无言确实不太懂世人的心思,但他愿意去学,愿意去懂。 游浪生一行人逃到关外,亓萧阳也支持不住的倒在地上,方恨离见状立马给他输送灵力,亓萧阳迷迷糊糊的抓住方恨离的手,“师父,我休息一会就好啦。” 方恨离依旧担心亓萧阳,“可……” “我真的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亓萧阳知道方恨离的灵力并不是很多,更不能再浪费在他身上了,虽说他之前身体就没恢复,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大伤。 游浪生回头望着,“这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臭和尚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罢,游浪生刚想转头回去,就被苏无一把拉住,“游兄,你想回去吗?你可知回去有多危险吗?!” 游浪生一把甩开他的手,“臭和尚还没过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身陷囹圄。” 苏无知道游浪生担心无言,可他们又何尝不是呢,苏无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顾尽生上前来抚慰游浪生,“游兄,我们也担心无言禅师,可我们擅自回去不会帮到无言禅师,反而会害了他。” 游浪生一时不知怎么办好,只能杵在原地,就在他神游的时候,无言赶赴过来,“你们都没事吧。” 游浪生见无言回来,立马迎上去,“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游浪生围着无言转了一圈,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无言笑道:“我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游浪生围着无言好几圈才松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游浪生没有说出口,他真的挺怕无言回不来的,他害怕极了,他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无言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会跟着无言走。 无言看了眼亓萧阳,“亓兄,你没事吧,用不用我给你疗伤?” 亓萧阳摆摆手,“一点小伤,不必疗伤。” 无言见亓萧阳执意如此,便不再强求,亓萧阳看了眼身后,鬼面人没有追上来,想必无言已经解决了。 “无言禅师,阎王的要求……” “我自会处理,亓兄不必担心。” 无言话音刚落,游浪生便道:“你答应了阎王什么要求?” “没什么,就是拿回阴界的宝物罢了,我一人应付得来。” “那宝物在谁身上?”游浪生道。 “鬼面人。” “鬼面人?”游浪生一听,转身疾走,无言见状立马拦住他,“你干什么去?” 游浪生一急,道:“去找鬼面人夺回宝物。” 无言笑了笑,“他们已经走了,你追不上了。” 游浪生捉摸不透无言为什么会放他们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傻的愣在原地,过了一刻,游浪生一把抓住无言的手,“你为什么放他们走,你知不知道你放他们走不知何时能再见到他们,我们赶紧去追。” 无言一把将游浪生搂在怀里,安抚道:“不用了,阿生,你相信我吗?”游浪生不知无言为何突然这般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许久,游浪生才道:“我相信你,就算有一天你捅我一刀我也不会怪你。” “说什么胡话,我怎会忍心,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了,听到了吗!” 游浪生紧紧的环住他,“好,都听你的。” 第七十二章阴界铁锌一 答应阎王的事无言一定会办到,至于那东西是什么,无言早已猜到,无非是阴界铁锌,阴界铁锌是连接阴界与阳间的必须物,那东西就相当于钥匙,只要有那东西在项正齐进入阴界便容易得多。 想罢,无言一行人立马去找阴界铁锌,这东西一日找不到,他就不安心,游浪生走在他身旁,“你有对付鬼面人的办法了吗?” 无言摇了摇头,“还没,不过我有信心把宝物夺过来。” 既然无言说有信心,他们便能取胜,阿初跳到无言肩头,“小五,我想死你了。” “阿初,你没事了吧。” 阿初摆摆手,“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有事的。” 游浪生听到阿初说它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臭和尚,你为什么放走鬼面人?” “说来话长,他是我在十三岁时渡到阴界的,不曾想他母亲为了救他竟然找弥勒佛帮忙,弥勒佛虽说喜欢帮人类办事,但他也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便夺走了他母亲的所有记忆。”无言道,“鬼面人也挺可怜的。” “也就是说他要找的魂魄是他的母亲?” “正是。”无言道,“项正齐逃出来时带走了阴界的宝物,阴界铁锌,是连接阴阳两界的契连。” “阴界铁锌?”游浪生他们一同答道。 无言点点头,“正是,你们可否听过阴界铁锌?” “我听过,因为我当时就听说过鬼面人的首领有一个从阴界弄来的宝物,没想到竟然是阴界铁锌。”墨影道,“阎王对我有恩,我拼死也要夺回此宝物。” 无言纳闷,“你说阎王对你有恩?” “正是,我从小体弱多病,就在我踏入坟墓的那一刻,从天而降一个人将我的魂魄打回阳间,我迷迷糊糊间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他叫阎王。”墨影道,“从此我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62章 无言恍然大悟,没想到阎王办的好事还挺多,正所谓好事多磨嘛,也算是给他阴界做了善事,积了德。 “项正齐逃至西方,我们一路追过去便可。” 说罢,他们一同追过去,没多久便追上项正齐,项正齐看着无言一行人,呵呵一笑,“没想到无言禅师也这般说话不算数,说过放过我们却还是追杀到此。” 无言现出禅杖,“项正齐,将阴界铁锌留下,我便饶你一命。” 项正齐抽出偃月刀,“谁需要你的同情,我不交又如何!” 游浪生抽出嗜血,“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游浪生向来是急脾气,没说两句就和项正齐打在一起,游浪生实力的确很强,没多久就将项正齐擒住,游浪生用嗜血指着项正齐,“把阴界铁锌交出来!” 项正齐嘴硬的很,“我就是不交,你能拿我如何!” 游浪生恨不得将他一剑杀死,为了阴界铁锌他生生的忍下来。 无言再次问他,“交不交!” 项正齐的答案始终如一,“不交。” 无言用禅杖将他围起来,转头对方恨离道:“你们长白山管不管这事?” 方恨离道,“长白山之前就抓鬼面人,现在当然还管,将他移交给火神習什便好。” 无言答道,“好。” 第七十三章阴界铁锌二 方恨离从胸口拿出信号弹,这是上次火神習什给他的,说有事找他放信号弹便好,方恨离放出信号弹,不出一刻,火神習什便到了。 火神習什全身通红,无论春夏秋冬都裸露着上身,大大小小的印记在盘在胸口,看上去甚是吓人。 火神習什那把出名的火歼刀甚是出名,他的那双手掌也甚是厉害,能徒手捏断人手骨,就是这么人人害怕的神,也有可爱的一面,那就是怕蜘蛛。 火神習什落地时,正好有一只蜘蛛落在他的肩头,他吓得大叫,“快,快把它弄走。” 除去方恨离其他人一脸蒙的看着火神習什,看着他围着他们转了几圈,始终停不下,游浪生才问道,“火神,你怎么了?” 方恨离低头笑笑,将火神身上的蜘蛛弄掉,“我们伟大的火神啊害怕蜘蛛。” 此话一落,众人大笑,没想到诸人害怕的火神習什竟然害怕蜘蛛,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火神習什不以为然,“怕蜘蛛怎么了,蜘蛛这么恶心,谁不害怕?” 游浪生笑道:“我们就不怕。” 此话一落,只见火神習什的脸色不是很好,众人急忙闭嘴,方恨离见此赶紧岔开话题,“师兄,我这次叫你来是为了正事,长白山现在还抓鬼面人吗?” 火神習什整了整衣服,“那是自然,鬼面人祸害人间,必须除之。” 话音一落,方恨离便让出一条路,“我们这就有一个鬼面人,而且他还偷了阴界的宝物,罪不可赦。” “阴界宝物?”火神習什道,“这人这般倡狂?” 方恨离点头,“正是,你看怎么处理?” 火神習什围着项正齐转了一圈,“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听说他之前还偷过长乐山的东西呢。”游浪生道,“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经游浪生这般提起,火神習什便想起来,的确有此事,随后,他将项正齐提起来,“说你把长乐山东西弄哪去了?!” 项正齐倒是嘴硬,“不知道。” “很好,那我就将你带回长乐山。”说罢,火神習什就要转身走,谁知项正齐竟然认怂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进了长乐山就出不来了,所以立马求饶,“我,我将长乐山的东西送给我师父了。” 火神習什抽出火歼刀,“你师父是谁?!” 项正齐吞了吞口水,“雾凇二椋师。” 众人齐齐看向项正齐,“雾凇是你师父?!” 雾凇二椋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良师,没想到他的徒弟竟然是鬼面人,真是没想到。 “雾凇可知那是长乐山之物?”火神習什道。 项正齐点头,“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收!难道他不知道收纳长乐山仙物就是触犯江湖规矩吗!”火神習什道,“你师父现在在哪?” “雾凇山。”项正齐小声道。 一行人从项正齐口中套路出消息,立马出发去雾凇山,火神習什也与他们同行。 在长乐山偷窃仙物就是死罪,现在既然知道长乐山仙物散落在哪,便更好找了,不知长乐山师尊知道此事后会做什么样的打算。 火神習什立马用鸽子通信长乐山,无论师尊做什么决定,他都能接受,师尊最多是惩罚鬼面人,不会惩罚雾凇二椋师。 毕竟雾凇二椋师是江湖上的良师,也是师尊的同门师兄弟。 他们午时出发,卯时才到雾凇山,雾凇山点着油灯,恍惚下能看到雾凇二椋师的身影,雾凇二椋师虽说已过大半,但他却很年轻,看上去就像而立之年的年岁。 第七十四章阴界铁锌三 雾凇二椋师的相貌可是江湖一绝,就算无言在他面前也显得渺小,无言在窗外看着雾凇二椋师不由得看呆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绝妙的男子。 火神習什出于礼貌的敲了门,雾凇二椋师抬起头来,只见他眉间紧簇,两双桃花眼甚是好看,其中却带着忧伤,两蹙剑眉衬托着好看的唇型,那张脸也显得格外搭。 第63章 仅仅是一回头,一行人便看呆了。 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亓萧阳之前觉得郢天咛已经够好看了,现在雾凇二椋师更加好看,不由得看呆了,甚至看样貌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岁。 看了许久,亓萧阳才回过神来,火神習什已经敲门而入,一行人紧随而入,这才看清楚雾凇二椋师的衣着,一头的散发,刚洗浴穿的浴袍,慵懒中带着几分邪气。 火神習什带着他们行了礼,“参加雾凇二椋师。” 雾凇二椋师举止端庄都甚是优雅,“起来吧,不知几位前来所为何事?” 火神習什不畏怯,将项正齐带上前,雾凇二椋师看着蒙面人,一时疑惑,“这是?” “你的徒儿。”火神習什道。 他的徒儿?他怎么没有印象有这般一个弟子,一刻后,雾凇二椋师道:“本师的徒儿众多,不知这位是……” 方恨离上前一步,“你最得宠的徒儿。” 经方恨离这般一提,雾凇二椋师这才想起来,“这是齐儿?” 项正齐跪在雾凇二椋师面前,“师父。” 项正齐这声师父叫的将雾凇二椋师的内心都打乱,往日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 十二年前,他前往幽都办事,途中遇到被人欺负的项正齐,出于慈悲心怀雾凇便将他带回雾凇山,教他修习仙术,项正齐也有仙缘,不久便学会了。 就这样,项正齐跟着雾凇在雾凇山呆了十一年,在下山的前一天,雾凇将项正齐叫到殿前,与他同饮。 “时间过得真快,你到雾凇山也有十一年了,到了该去历练的时候了,齐儿,万事小心。”雾凇喝了一口小酒,“明日你就下山,下山后一定要修行仙术,不可胡作非为,也不可走歪门邪道。” 项正齐含泪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第二日,项正齐便下山,他谨记雾凇的话,却还是走了弯路,不久他便进了鬼面人的组织,还骗雾凇说他进了长乐山。 长乐山在江湖上也算是赫赫有名,雾凇便信任了他,可谁知,他没有进长乐山,还是进了鬼面人的组织,胡作非为,依旧走了邪魔外道。 鬼面人烧杀抢掠样样精通,而且杀人不眨眼,都是拿钱办事,谁曾想雾凇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进了鬼面人的组织,真的是世事无常啊。 往事回番,雾凇打了项正齐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格外狠,都打出了血,“你个逆子,当初下山时明明答应了我不走歪门邪道,为什么还是走了!我雾凇这一世竟然教出了一个歪门邪道,哈哈哈哈哈............” 一行人看着雾凇伤心的模样,甚是心伤,游浪生急忙安慰,“二椋师,你别激动,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雾凇甩袖,“什么误会,这小子就是不想走仙道,就是奉承那些歪门邪道,我教了这么多徒弟,没想到我最得意的徒儿竟然是个信奉歪门邪道的主,这话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吧。” 第七十五章阴界铁锌四 游浪生看着雾凇这模样,甚是心疼,更是不敢将项正齐偷窃阴界铁锌的事告诉雾凇,怕他承受不住。 可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这件事还是让火神習什说了出来,雾凇一听项正齐偷窃了阴界的宝物,直接昏过去。 火神習什将雾凇抱上榻,项正齐寸步不离的守在雾凇床边,是他害得他旧疾突发,是他不好,他应该好好的守护他的师父。 雾凇躺在榻上睡了一刻钟,才慢慢缓过神来,他看着守在床边的项正齐,心中的怒火也渐渐消失,毕竟打骂能解一时之气解不了一世的心结。 过了一会,雾凇又问,“那长乐山的仙物……” 项正齐将头低得很深,“也……也是偷的。”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雾凇一气之下从床上坐起,抽出榻头的剑,指着项正齐,“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 “记……记得,您说过,凡是歪门邪道者都将受到天谴,做我雾凇二椋师的徒弟,绝不能走歪门邪道。” “你既然记得,为何还要走!”雾凇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既然记得,为何还要走!” 一句话问了两遍,可想而知雾凇心中的失落和心伤。 方恨离了解雾凇此刻的心情,因为他之前也是这般的迷茫,亓萧阳走的也是歪门邪道,他也曾担心过亓萧阳会不会遭到江湖上的排斥。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遭到江湖排斥的,你知不知道!”雾凇道,“我用一生教出来的徒弟怎就成了这般模样。” 项正齐畏畏缩缩,“我知道,可我也想变强保护我的师父!” 雾凇含泪一愣,他知道他这个徒儿一直都很好,尤其是对他,他原来都不知道他的徒儿竟然这般想,想变强来保护他,可他不需要保护,只要他好好的,可如今他却为了这个想法,成了令人唾弃的鬼面人。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雾凇含泪将项正齐拥在怀里。 方恨离看向亓萧阳,曾经的他和亓萧阳也是这般,如今他们终于熬出来了,不用再在乎世人的眼光了。 亓萧阳看着雾凇和项正齐,心中甚是不是滋味,他看向方恨离,伸手握住方恨离的手,“师父,这一世我陪你。” 火神習什道,“那长乐山的宝物……” 雾凇松开项正齐,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白色的东西,交还给火神習什,“我替齐儿向你们道歉。” 第64章 火神習什接过宝物,“雾凇二椋师,如果项正齐愿意改邪归正,我们长乐山随时欢迎。” 火神習什话说如此,项正齐道,“我愿意,我愿意。” 只要是为了他师父让他干什么都愿意,雾凇二椋师也道,“我跟着齐儿一同上长乐山,闭山这么多年,我也该下去走走了,齐儿,记得把阴界宝物归还给阴界,阎王这人你得罪不起。” 话落,一个宽厚的笑声在空中响起,雾凇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无非是阎王。 待那人现出真身,雾凇猜对了,“阎王,好久不见。” 阎王勾勾手,将阴界铁锌吸到自己手中,“这东西你不配,你师父才配。” 说罢,转手将阴界铁锌交给雾凇,“放在你这比放在我这更安全,毕竟你雾凇二椋师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雾凇惊讶,“可我……” “我相信你能胜任。”阎王道,“我会在阴界看着你,放心。” 第七十六章阴界铁锌五 雾凇看着手中的阴界铁锌,心中甚是嘈杂,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这真的安全吗?虽说他武功高强,但是也好久没出山,名气怕是也早就不如前了。 “既然齐儿打算去长乐山,那为师陪同,我的名气也大不如前,好好在长乐山修行也不错。”雾凇道,“只要能和齐儿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项正齐含泪点头,“师父……” 方恨离转头看着火神習什,道:“不知师尊……” 方恨离也怕师尊不同意,毕竟项正齐的名声不是很好,当初亓萧阳的名声就是因为臭,所以才会被逐出长乐山。 “师尊他老人家那边我来,恨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回长乐山看看了,师尊他老人家很想念你。” 方恨离知道师尊不可能说出这话的,除非是火神習什自己说的,师尊的脾气他已经了如指掌,正如火神習什说的,想让他回长乐山,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回去了。 “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方恨离道,“阿阳,我们一同回去吧。” 亓萧阳知道方恨离是为了他好,但他毕竟是被长乐山逐出的,现在回去有点不何体统吧。 亓萧阳有些为难,火神習什见状,立即道:“你毕竟是恨离的徒弟,师尊不会说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不想念长乐山吗?” 说不想念是不可能的,自从他被誉为阴间忌神后,就格外想念长乐山的生活,无忧无虑的,这江湖之事无人能道清。 过了许久,亓萧阳才道:“我想长乐山,很想很想。” “既然想,那就回去。”火神習什道,“师尊那边不必担心,我给你担着。” 犹豫了片刻,亓萧阳才道,“好。” “那我们……”苏无指着身后的几个人。 “你们也跟着一同去吧。”火神習什看了眼他们,“师尊喜欢热闹,有无言禅师在,师尊更加欢迎了,更何况江南四门头一次去长乐山也算是给长乐山面子了。” 火神習什这话说的极妙,使得人无法反驳,最后他们纷纷答应去长乐山。 第二日,他们纷纷赶往长乐山,这也是江南四门第一次上长乐山,江南四门成立这么多年,也没和长乐山打过交集,这次去也算相识了。 长乐山离雾凇山差不服两柱香的路程,他们一人骑了匹快马,赶往长乐山,长乐山足有五六个山头般大小,在山下看极为富丽堂皇,长乐山不愧是长乐山,毕竟是远近闻名的大家。 火神習什在前方走,他们几个在身后跟着,雾凇虽然是一头白发,相貌却极其惊艳,项正齐也妖孽的很,一双桃花眼,两蹙剑眉立在额头下,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他们一上长乐山,就引起长乐山的注意,师尊急忙下山迎他们,“恭候大驾恭候雾凇二椋师的大驾啊,快快请。” 雾凇没想到他的名气还是如此大,真的是不减当年啊。 师尊看了眼身后的人,道:“无言禅师,恭候恭候。” 无言向师尊行了礼,“师尊。” 游浪生上下打量着师尊,觉得这人颇有智者之风,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如此,游浪生看了一会才收回眼睛。 众人纷纷行了礼才进入大殿,游浪生闲不住的左看看右看看,恨不得把长乐山转上一圈。 待他们进了大殿,游浪生悄悄溜出去,无言也跟着溜出去,这游浪生一天看不住就惹出事情,无言紧随其后,他们二人来到莲花池才停下。 游浪生转头看到无言,笑道:“臭和尚,不放心我?” “怕你惹出些事情。”无言笑着,正在他们聊着正欢时,亓萧阳走过来。 第七十七章雾凇二椋师一 雾凇二椋师得此阴界铁锌一时传的是满城风雨,甚至有人来抢这阴界铁锌,阴界铁锌是何物,阴界之宝,岂是尔等能得到的。 雾凇二椋师到长乐山做客的第二天,这消息便传到了师尊的耳朵里,师尊虽说没见过阴界铁锌,但是也对这物件起了兴趣。 自从阎王将阴界铁锌交给他后,便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生怕一不小心掉落何处,阴界铁锌威力极大,尤其是对人界伤害巨大,甚至有人说,得阴界铁锌者得天下。 为何阎王拿着时无人敢抢,那是因为阴界人类去不了,除非武功高强之人,阴间忌神就有这本事。 第65章 师尊请人看了茶,雾凇二椋师环视了一圈大殿,只觉得有些闷,便打着幌子出去逛逛,项正齐尾随其后。 自打项正齐打算改邪归正时,雾凇去哪他就跟到哪,生怕跟丢了影,雾凇也不嫌烦,毕竟是自己的徒弟,宠着也是宠着。 雾凇与项正齐来到后山,看着翠绿的山头,心中一阵舒畅,他看着大雁环绕的山头,不自觉的笑了。 “齐儿,还记得雾凇山上的那两只大雁吗?” 项正齐转过身子,“记得。” “在你下山后,其中的一只大雁便离世,另外一只也不可能苟活,便撞涯自尽,齐儿,我不希望你有天终成大事,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便好。”雾凇道,“从今往后就在这长乐山好好呆着,我会将阴界铁锌交给师尊。” “交给师尊?这可是阎王让您保留的东西。” 雾凇怎能不知,放在他这不一定安全,但放在长乐山就一定安全,他相信师尊不会做出什么对人界不利的事。 这件事他考虑了一晚上,才打算将此物交给长乐山保管,项正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只觉得嗓子处堵着一个东西,说不出来的东西。 他好不容易将阴界铁锌偷出,现在竟轻而易举的落入长乐山之手,说实话他有些不甘。 雾凇看出他心中的不甘,“有什么不甘心的?交给长乐山不好吗?” 项正齐眨了眨眼,“这可是阎王交给您的,您私自将它交给长乐山不怕阎王找上门吗?” “阎王给我一定有他的用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雾凇二椋师的本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然他觉得交给师尊没错,便交给师尊好了。 他们在后山呆了许久,才慢慢回了大殿,大殿前有一个莲花池,只见游浪生三人正在莲花池旁谈论,项正齐笑了笑,也与雾凇过去。 “你们在聊些什么?” 游浪生三人转过身来,一看是雾凇和项正齐便笑口颜开,“原来是你们。” 无言向雾凇行了礼,才款款而谈,“亓萧阳在聊以前的事,我们就是旁听者。” “以前的事?莫非你也在长乐山呆过?” 亓萧阳点点头,“我是被我师父捡回来的,在长乐山学了十年,也算学出了些什么。” 当年的那些事项正齐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一个弟子被逐出长乐山后变成了人人唾弃的阴间忌神,没想到正是亓萧阳,随后不久,云中剑客方恨离也被逐出长乐山,随后便没了音讯。 项正齐起了好奇心,便往亓萧阳这挪了挪,“亓兄,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亓萧阳不知道项正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如此他还是答应了,“你说。” 项正齐将亓萧阳拉到一旁,悄悄道,“你是不是对你师父有点意思?” 亓萧阳不懂什么意思,便问:“什么有点意思啊?你把话说明白点。” 项正齐恨不得拍死自己,“就是那种意思。” “哪种?” 项正齐翻了个白眼,“男欢女爱的那种关系!” “不不不,我……我从没觊觎过师父。”说这话时,亓萧阳红透了脸。 第七十八章雾凇二椋师二 项正齐看着亓萧阳红透的脸,笑道:“真的没有?” 亓萧阳往后退了退,“真没有。” 雾凇看着亓萧阳脸红的模样,一把将项正齐拉到怀里,“你能不能老实些。” 项正齐摸了摸雾凇的脸,“我哪里不老实了?” 雾凇宠溺的一笑,“好好好,你最老实了,呆在我怀里不许动。” 说罢,项正齐果然不敢再动,方恨离闻声赶来,看着脸红的亓萧阳,以为有人欺负了他,急忙将他护在身后,方恨离看到雾凇怀里笑的不怀好意的项正齐明白了事情原委,他心疼的将亓萧阳搂在怀里。 那个项正齐就是个流氓,亓萧阳虽说是阴间忌神但也不会干骚扰人的事,能让亓萧阳脸红的就只有项正齐了。 方恨离看着怀中的亓萧阳,小声道:“他刚才说什么了?让你的脸这般红。” 亓萧阳头低的更深了,“无……无事。” 方恨离看亓萧阳这般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事,他心疼的拍了拍亓萧阳的后背,亓萧阳脸红的仿佛能滴出血。 被方恨离搂在怀里,亓萧阳脸更红了,方恨离低头看着怀中的亓萧阳,继续问道:“到底怎么了?” 亓萧阳怕方恨离一气之下向项正齐问清原委,到时候他脸更不知往哪搁了,就此,亓萧阳一咬牙,把事情全都说了。 他低头等待着方恨离的一顿爆粟,等了一会,只感觉到额头一湿,一个类似吻般的东西落在他的额头上,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那个吻直接落在他的唇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包括亓萧阳自己。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的师父怎能吻他呢,怎么可能呢。 那个吻落了许久,才渐渐离开,方恨离看着脸颊潮红的亓萧阳,心中甚是喜欢,再次加深这个吻。 反应过来的亓萧阳一把推开方恨离,本要说的话也说不出口,“我……我……” 方恨离见状,一把将亓萧阳搂在怀里,拥抱的很深,生怕他下一秒会丢了一般。 方恨离抱了许久,亓萧阳的手才攀上方恨离的后肩,紧紧的环抱着他,“师父……” 第66章 方恨离听到这句师父,抱的越发紧了,“阿阳,我心悦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很想很想。” 听到这些话的亓萧阳直接愣在原地,他师父说心悦他,他又何尝不是呢,他自打第一次见到方恨离便认定他了,他是他的亲人,亦是心悦之人。 君生我亦生,君老我亦老,君还此生我必追随。 这句话跟随了他二十几年,这句话也很想跟他的师父说。 亓萧阳张了张嘴,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师父,我……” “你不用说,如果你另有他意,我也不强求,这话就当我从未说过吧。” 说罢,方恨离想转身走,亓萧阳见状一把扯住他,“君生我亦生,君老我亦老,君还此生我必追随,这句话是我最想跟你说的,这句话是我一直想说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说完这话,亓萧阳脸更加红了,无处安放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襟,“我……” 下一刻,方恨离狠狠的吻上亓萧阳的唇,亓萧阳想逃避,却又逃避不了,只好站在原地,接受着这个吻。 没想到他的师父也心悦他,他此生无憾了。 就像刚才项正齐问他的,又没有心悦过他师父,他可以很肯定的告诉项正齐,他心悦过! 第七十九章雾凇二椋师三 游浪生看着雾凇二椋师,心生疑惑,这二椋师出自哪里?师父为何人?他只知道雾凇在雾凇山,至于他的师父也是道听途说,听说他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仅仅是挥挥手就能把整座山毁灭,至于真假无人能讲出。 他之前就在茶馆里听说过关于雾凇二椋师的听闻,听说他出生时头发就白了,就像一夜成了魔般,他的爹娘以为他是妖怪,就将他抛弃,后来被一个得道高僧救助,便给他取名为雾凇,二椋师是人们给他的仙称,因为他师父传授了他很厉害的功夫,所以御名为二椋师。 听说雾凇出生在邺都乌戈,家中是仙氏中人,至于为什么会被抛弃,无人可知,只知他的仙骨不错,还上过江湖排行榜。 那时候他还小,雾凇也就比他大五六岁,那时候他就称霸整个江湖,后来他也回过邺都乌戈,还是被赶了出来,从那以后他便断了回家的念想,既然他爹娘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话虽如此,但他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雾凇山的人都以慈悲为怀,不伤牲畜一根一毫,这般看来雾凇也像个和尚,但他是带发修行,听说他的师父是雾淙和尚,曾经江湖排名第一的雾淙和尚,现在他的徒弟继了他的后路,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二椋师。 记得前些年,雾凇在山上修行就有不少慕名前来拜师的人,都被他一一裁决,因为他相信天意,就在当天他下山去化缘,就遇到了被人欺负的项正齐,从此项正齐便成了他的徒弟。 项正齐无爹无娘,无依无靠,从此雾凇山便多了一个弃儿,所以雾凇取名项正齐,想让他向前辈学习,项正齐果然不负众望,年纪轻轻便打遍天下无敌手,继了雾凇的后路。 在项正齐到了出山的年纪,雾凇便再三叮嘱他,不许走歪门邪道,虽说他听进去了,到最后还是走了,鬼面人是以人血做药引,从而壮大的组织,项正齐进入鬼面人的第一天便提升到了统领,因为他的本事人人皆知。 鬼面人都要毁其面容,项正齐不愿,便只带着面具,项正齐在鬼面人的组织里可谓呼风唤雨,项正齐虽说厉害,但他也比首领矮上一头,项正齐虽说能起兵灭了首领,自称为王,可他没有,他只想好好的呆在鬼面人的组织里,说不定他哪天就重出江湖了。 项正齐在鬼面人的组织里一呆就是十年,他偷过长乐山的仙物,偷过阴界的宝物,偷过伏衡山的宝物,偷过逾钭山的宝物,只要是江湖上排名的他都偷过。 想罢,游浪生看向项正齐,便问:“你是不是也偷过伏衡山和逾钭山的宝物?” 话落,雾凇一把推开项正齐,“有没有此事?” 项正齐抬头看着雾凇,点了点头,雾凇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为什么!为什么要偷伏衡山和逾钭山的宝物!” 项正齐恶狠狠的看着游浪生,狠狠道:“我就是想称霸江湖,我就是想称霸江湖!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雾凇气不过的抽出无岭,指着项正齐,“你再说一遍!” 项正齐知道此刻他说什么都不管用了,只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我就是想称霸江湖,难道有错吗!凭什么他们能我就不能!” 话落,雾凇一剑刺透项正齐的胸膛,随着血液流淌他的眼中流出一滴泪,落在剑柄上,这滴泪落得极其好看,是什么样的事情才惹得这么美的人落泪。 项正齐低头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呵呵一笑,胸膛的痛也被他抛在脑后,“你不信我?” 雾凇手微微颤抖,剑始终没有勇气拔出来,看到他这样的神情,项正齐也猜到了,“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我?” 项正齐指着游浪生,眼睛狠狠的看着游浪生,无言见此将游浪生护在身后,“项正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办的好事还怕被人知道?” 项正齐一笑血液从口中流出,“呵,赫赫有名的渡魂师无言也这般讽刺人了,我还真是刮目相看。” 游浪生听此,握着嗜血的手微微颤抖,“你有种再说一遍!” 第67章 游浪生听不得有人这般说无言的不是,无言就算有什么不合的地方,只能他能说得,旁人说不得。 毕竟懂他的人除了无言再无他人。 好不容易遇到无言这般好的人,他才不会放走,他一定要死死的抓在手中。 雾凇将剑拔出,血液黏在剑上形成一条血痕,项正齐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后一倾,差点跌在地上,雾凇张开手想去扶,可手就停在空中,不知所措,项正齐也抽出剑,狂笑,“别假惺惺了,雾凇,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我这就死给你看。” 说罢,项正齐举起剑来,想给自己重重的一击,游浪生见状,抽出嗜血一把弹开他要自尽的剑,这一动作被雾凇捕捉入眼,他急忙来扶项正齐,他对着游浪生点点头,“多谢。” 项正齐用仅剩的一点意识,迷迷糊糊道:“师父,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我心悦你啊。 雾凇的心突然抽痛一下,连忙抱着项正齐进入长乐山的卧房,他会医术,他不该不相信项正齐,就算项正齐偷了仙物那又如何,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只要他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了。 项正齐的胸膛被血侵染,雾凇将项正齐放在榻上,撕开他胸膛的衣物,立即握着他的手给他输送灵力,雾凇眉头紧蹙,紧张得很,他生怕项正齐会出现什么意外。 想罢,他用尽太多灵力,待项正齐脸色舒缓些,雾凇才停止,他看着项正齐惨白的脸,心中懊悔极了。 雾凇看着游浪生,他不知道项正齐还偷了伏衡山和逾钭山的仙物,便问游浪生,“齐儿真的偷了伏衡山和逾钭山的仙物?” 这个问题使得游浪生不知如何回答,他扭扭捏捏了许久,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无言见状急忙圆场,“雾凇二椋师,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都等项正齐醒了以后再解决吧。” 第八十章雾凇二椋师四 雾凇看着躺在榻上的项正齐,心如刀割,他坐在榻上轻轻抚摸着项正齐的脸,那般轻柔,项正齐脸色惨白的吓人,要不是雾凇摸了摸他的脉搏,他都以为项正齐没有了呼吸。 项正齐流的血有点多,雾凇极为懊悔,为什么刺他一剑,就算他真的偷了伏衡山和逾钭山的仙物那又如何,还回去便罢。 方恨离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项正齐,莫名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亓萧阳,他也是刺了亓萧阳一剑,要不是他找到了深山老医师,他和亓萧阳怕是早就阴阳两隔。 想罢,方恨离紧紧的攥着亓萧阳的手,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这一世我不再放手了。” 亓萧阳也紧紧的搂着他,“我亦是如此,此生不放手。” 游浪生懊悔自己说出项正齐偷了两大仙门的仙物,这样雾凇就不会刺伤项正齐,说出这句话的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想罢,游浪生直接向雾凇赔罪,“雾凇二椋师,我有罪,我……” 雾凇急忙将他扶起,“你无错,错在我,我不该一时冲动刺伤齐儿,浪生,这件事不怪你。” 尽管如此,游浪生还是很自责,无言拍了拍游浪生的肩头,毕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他做了就要想到这件事会被人捅出来,他没想到这件事竟是游浪生捅出的,从此,项正齐和游浪生的恩怨便结下了。 雾凇和无言都会向着自己的那边人,怕是避免不了一场大战,游浪生也是无意之举,项正齐应该能理解。 想罢,项正齐慢慢苏醒过来,雾凇坐在床边等着他苏醒,项正齐睁开眼时,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雾凇见状急忙制止他,“别说话,伤口会裂开。” 项正齐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胸膛,扭过头不去看雾凇,雾凇抿嘴一笑,招呼他们出去,他想自己跟项正齐单独谈谈。 待他们走后,雾凇才开口,“齐儿,对不起,为师知道错了。” 项正齐不为所动,雾凇见他没有动作,直接跪在地上,项正齐见状想起身将雾凇扶起,可他一动伤口便裂开了,撕裂的疼痛。 项正齐倒吸了一口气,吓得雾凇急忙起身,坐在床边检查伤口,包住伤口的纱布被侵染,一大片红色看起来格外吓人,雾凇看着血液流淌,急忙帮他输送灵力,边输送灵力边掉眼泪。 项正齐听到雾凇哭,瞬间受不了了,他一把将雾凇替他疗伤的手握住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跳的频率。 “感受到了吗?” “什么?” “我的心跳。” 雾凇闭眼感受了会,突然扑哧一笑,“你心跳的频率有些快。” “那是因为我的心中装着你。”此话一出,惹得雾凇脸红了一阵,“你怎么这般会说情话了?” 项正齐打趣道,“都是跟情圣苏无学的。” 这话一出,站在门外的苏无听不下去了,直接闯进来,“什么叫你跟我学的,可不能这般说,我家先生不让我教别人这个的。” 第八十一章雾凇二椋师五 苏无闯进来,雾凇与项正齐一同抬头看着他,苏无尴尬一笑,“齐兄,你可不能出卖我呀。” 说着,苏无用眼前瞟了瞟一旁的顾尽生,示意他明事理,项正齐还算上道,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苏兄的确没教我,是我记错了。”项正齐一脸心虚的望着顾尽生,缓缓道。 “真的?”顾尽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他也没有拆穿,毕竟都是江湖中人,拆穿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68章 “真的,是真的。”项正齐急忙解释,顾尽生心中有数的很,知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但也没有拆穿。 雾凇起身往旁边坐了坐,“齐儿,我们把伏衡山和逾钭山的仙物归还了吧。” 项正齐也已经改邪归正,点头道:“是啊,该还回去了。” “要不我让他们代替你还回去。”雾凇道,“你身体这样也走不了路,实在不行……” “我要亲自去。”项正齐正了正身子,“我要亲自上门赔礼道歉。” 这话说的格外成熟,雾凇也在一旁点头示众,“齐儿,你长大了。” 项正齐知道雾凇指的是哪一方面,他微微一笑,“都是师父的功劳,要不是你唤醒我,我怕是还会在歪门邪道中畅游,谢谢你师父。” “跟我说什么谢谢。”雾凇欣慰一笑。 雾凇本想着让项正齐再休养几天,可项正齐执意去往伏衡山和逾钭山,雾凇拧不过他,所以只能背着他去往伏衡山和逾钭山。 伏衡山位于衡山山脚下,爬山就要一炷香的时间,为了对伏衡山的尊重,凡是去往伏衡山的都必须徒步上山,不能借用灵力,如果违规,师尊一概不见。 为了不违规,雾凇便一路背着项正齐上山,项正齐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只能背着他一路爬上山,刚爬上一个山脚,项正齐就要求下来,雾凇怕他身体承受不住,便没有同意。 “师父,放我下来,就算我一步一步爬上去我也不需要你背。” “项正齐,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我是为了你的身体才背你上山的,项正齐你别不知好歹。” 雾凇真的是要被项正齐气懵了,他干脆一把将项正齐抱起,不顾他的挣扎,一步一步的上伏衡山。 “师父,我真的可以的。”项正齐语气软了很多,一只手攀上雾凇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师父,您后悔过吗?”项正齐道,“为了我这么一个歪门邪道的,我有愧于您,不该不听您的话,我错了师父。” 项正齐把头靠在雾凇的胸口,听着他胸口有节奏的心跳声,觉得格外幸福,心也安定了许多。 雾凇低头看着怀中的项正齐,撇嘴一笑,“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因为你是我的徒弟,当你成为我徒弟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了。” 说罢,项正齐扑哧一笑,“你这算是恋童癖吗?我当时才那么小你就认定我了,啧啧啧,师父,原来你……” 话落,雾凇哈哈大笑,宽大的身躯震的怀中的项正齐微微发颤,吓得项正齐紧紧的抱着他,他不是喜欢男儿郎,而是他喜欢的人正是男儿身罢了。 第八十二章伏衡山一 他们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爬上伏衡山,刚到伏衡山的山口,就被两个山童拦住去路,“来者何人,来这伏衡山有何贵干?” 雾凇将项正齐放下,项正齐向两位山童行了礼,“请两位山童告知师尊,就说鬼面人项正齐来还伏衡山仙物了。” 两位山童一听是鬼面人,瞬间刀剑相向,“你说你是鬼面人,可有证据?” 项正齐摘下了面具两位山童自然是认不得,项正齐只好又将面具带回去,两位山童看到面具脑海中瞬间回想起来,提高了警惕。 “诉说这鬼面人心狠手辣,偷的东西一概不还,今日怎大方的归还此宝物了?” 两位山童怕项正齐使诈,不敢贸然上前,只由一人进去通风报信。 雾凇见山童拿剑指着项正齐,连忙解释:“山童,齐儿真的是来归还仙物的,还请将剑收一收。” 山童不识得雾凇,说话也狂妄的很,“你知道什么,他当初偷仙物的时候打伤了我们多少子弟,我们进去通风报信已经是够给你们面子了,别不知好歹,要是实在等不得也可以直接下山,我毫无怨言。” 此话一出,项正齐站不住了,“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他可是……” “雾凇二椋师大驾伏衡山有失远迎,还望不要怪罪。”说话的人从山门口走出的那一刻,游浪生他们呆住了。 怎么会是他。 弥勒佛向无言一行人行了礼,大言不惭道:“伏衡山有失远迎,还望各位大人有大量。” 无言一行人傻傻的看着弥勒佛,瞬间忘却了回礼,弥勒佛怎么会在伏衡山,他不应该在逾钭山吗? 世人都知伏衡山和逾钭山向来不和,弥勒佛此次前来又是所为何事? 无言反应过来后,急忙行礼,“弥勒佛好久不见。” 弥勒佛这才注意到无言的存在,笑道:“无言禅师也在啊,快快请进。” 无言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望着弥勒佛,“你为什么会来伏衡山?据我所知伏衡山和逾钭山可向来不和,你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弥勒佛比无言矮几个层次,无言毕竟是渡魂师,而弥勒佛却走的歪门邪道,打着渡魂的影子却不干正经事。 也就是他将项正齐的魂魄从阴间带出的,按理说项正齐早已阳寿已尽,不可能从阴间跑出,除非是有人帮他。 无言装作没事人一样,并没有拆穿他,而是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知道弥勒佛竟然变本加厉,竟然让项正齐将他母亲招出,这样无非成了弥勒佛的替罪羊,这个项正齐真的是傻。 弥勒佛呵呵一笑,朝无言走来,游浪生见此将无言护在身后,无言按了按他的手臂,这里是伏衡山,量他也不敢做出什么。 第69章 弥勒佛笑着看着站在无言身前的游浪生,笑着将他推开,他趴在无言耳边道:“你以为师父会相信谁?你别太自信,师父还以为是你将那个妇人放出的,自从你跟这个江湖浪子同行那天起,师父便不再相信你了。” 无言气的双手捏着黑色玄衣,嘴唇发抖,“你……” 弥勒佛笑容更深,“很气对吧,可事实就是这样,谁让你管那小子的事,这就是下场,师弟,以后留个心眼,别傻傻的往前冲,这件事就靠你自己圆下去了。” 话落,弥勒佛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言气的青筋暴起,恨不得亲手将他诛之,可他做不到,毕竟是他的师哥,如果真的将他诛之,师父那也解释不通,他没想到弥勒佛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弥勒佛走到项正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邀请雾凇进去,临走时还转头看着无言笑了笑,那个笑不怀好意。 仿佛世间都颠反,好人变成了坏人,而坏人依旧是坏人。 无言让自己冷静下来,游浪生急忙凑过来,问道:“刚才那个和尚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无言整了整玄衣,道:“无事,我们进去吧。” 无言和游浪生跟在他们身后进去,他看着弥勒佛的身影思绪也回到二十年前..…… “师兄,师兄,你要下山了吗?”那时候的无言才六岁,天真无邪的他活的多么无忧无虑,然而弥勒佛却要代替人们去承担痛苦,因为他们是渡魂师,为人类效劳的渡魂师,无论人类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举动他们都不能还手。 弥勒佛蹲下摸着无言的脑袋,“小五,等你长大后也要下山,等到那时候如果人类很可恶,我们就不要帮他们,好不好,听师兄的话。” 无言天真无邪道:“可师父说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帮人类,就算他们误解了也没关系,因为这就是我们渡魂的命运。” 弥勒佛一听无言这般说,瞬间急了,“你懂什么,那些人类不知好歹我们凭什么给他们留活路,小五,听师兄的话,乖。” 无言不知道弥勒佛为什么发脾气,尽管如此他还是点了头,弥勒佛欣慰的摸了摸头,转头就走。 他自私吗?如果他不自私命都要没了,凭什么他们渡魂师就要替人类承担他们留下的,凭什么就不能为自己做主。 这就是他,弥勒佛。 他不会让人类主宰他,他要主宰人类。 思绪回番,无言常常叹息一声,原来弥勒佛从一开始就是这般,只是这几年更变本加厉而已,人啊,无论是渡魂师还是神仙都有私欲,为了自己而活有什么不可,可他必须为了人类而活,因为他们是渡魂师,这就是渡魂师的命运。 无言看着弥勒佛的背影,仿佛曾经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弥勒佛早就不在了,现在存在的是邪恶的弥勒佛,用渡魂禁术的弥勒佛,不把人类看在眼里的弥勒佛,不把世物当作一回事的弥勒佛。 无言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世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初心,从一开始的拯救世事,到如今的不再理会,人类真的好可怕,好可怕。 第八十三章伏衡山二 无言只觉得这世间之物变化多端,便没有多想,他看了眼游浪生,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幸好他有游浪生在,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游浪生感到无言在看他,便转头问他,“怎么了?” 无言默默的看着,不语。 这世间最美好的怕是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心爱之人,也不会觉得难受。 进了伏衡山无言只觉得熟悉极了,就好像自己来过一般,可他从未来过伏衡山,莫不是梦中来过。 想罢,无言抬头看着伏衡山头顶的两头石狮,也觉得熟悉极了,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想起来了,这里和嵩山一模一样,莫不是弥勒佛在暗示什么? 弥勒佛只是来做客的,怎有这般大的本事整顿伏衡山,难不成他师父也来了? 想罢,他欣喜的抬头去看,真的是他的师父,只是他的师父早就不如从前,曾经宽大的身躯如今变的瘦弱,那双好看的眼睛也……不知踪影。 怎会这样,他的师父怎会没了眼睛! 他提着勇气上前去,还没触碰到就被他的师父一手弹开,无言急忙爬起,“师父,是我啊,我是小五啊。” 与此同时,阿初也看到了师尊,他欣喜的跑过去,谁曾想也被弹开,阿初和无言不知所措的看着箫炤年,眼前的师尊已经不是以前的师尊了,落魄的不成样子。 骤间,狂风四起,伏衡山被一片黑色笼罩,等无言睁开眼眼前的一幕早已破烂不堪,嵩山被破坏的支离破碎,就连山头也被人拆了去,画面一转,他的师父被一个蒙面人刺瞎双眼,面目狰狞的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兵器,可惜一切都是无用功。 蒙面人像是知道有人在看他一般,他将萧炤年一把提起,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不是最疼爱你的小徒弟吗?你的小徒弟现在又身在何处呢,呵哈哈哈哈哈哈,那你就这般去见你的小徒弟吧。” 无言猜不到蒙面人是谁,只心疼眼前的萧炤年,他拼命的跑过去,看着双目血流不止的萧炤年双手不住的颤抖,他想喊却喊不出口,他的师父到底是被谁害成这样的,到底是谁! 师父,师父,师父,我来晚了,我真的来晚了。 第70章 要是我早一步,你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就在他伤心欲绝时,一把剑顶着他的脖颈,他一动不动的低头抱着他的师父,他伸手接住他师父从眼中流出的鲜血,他哭的伤心欲绝,恨不得代替他师父受这份罪。 这可是最疼爱他的师父啊,到底是谁如此狠心,如果要他知道他一定将那人碎尸万段。 蒙面人像是听到无言心中话般,一脚踹开无言,“想把我碎尸万段?你有那么本事吗?” 蒙面人这一脚踹的有点狠,无言的后脑勺狠狠的磕在地上,瞬间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面前的人,就在他努力睁开眼睛时,他身体不支昏死过去,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蒙面人将面纱摘下,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会是他…… 第八十四章伏衡山三 狂风四起般,黑气笼罩的天变得纯净,游浪生看到倒地的无言飞奔过来,一把抱住无言,无言的身体冷的发抖,他死死的抱着无言发抖的身体,靠着他那点体温来给无言取暖,可始终无济于事。 他不知道无言这是怎么了,他只能靠体温给他取暖,他急得团团转,双手死死的攥着无言的手,“臭和尚,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无言感受到微热的体温,忽然间有了些许意识,“师父,师父……” 与此同时,他的师父也倒地不起,双眼流着鲜血,然而站在不远处的弥勒佛却含着丝丝笑意,游浪生不去管弥勒佛,只身将无言抱起,走出伏衡山,亓萧阳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带无言禅师去哪?” 游浪生停下步伐,“我要带他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他累了,我也累了。” “你觉得无言禅师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游浪生身体一搐,低头看着无言惨白的脸,他不想让无言再这般受苦了,他已经帮他们到这里了,之前的问魂,招魂已经损失了太多的灵力,再这样下去他会受不了的。 “我会劝他的,你们不必担心,你们的何去何从我便不过问,各位安好吧。” 说罢,游浪生抱着无言下了山,阿初站在游浪生的肩头看着无言惨白的脸,吓得不轻,游浪生叹息一声,“阿初,我不知道那个和尚和臭和尚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看他不顺眼。” 阿初知道游浪生说的是谁,他也看那个弥勒佛不顺眼,随罢,阿初道:“他是小五的师兄。” 游浪生身体一搐,停下步伐,“师兄?” 阿初点点头,“他们二人之前是在嵩山修行灵力,因为他们都是为渡魂而生,渡魂乃为人间之最大的修行,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走火入魔,他的师兄下山后便投靠了逾钭山,从此便和嵩山断了联系,直到小五……” 游浪生一愣,低头看着无言,“直到遇到了我是吗?” “是的,而且……”阿初小声道,“而且你的名声不是很好,从此师尊便将小五赶出嵩山,成为名副其实流落在外的渡魂师。” 这些他从未听无言说过,没想到他也是有出处的,没想到出处竟如此坎坷,他的师兄怎会变成这般,无言还是曾经的无言,而他的师兄却不是曾经的师兄了。 “之前项正齐的魂魄就是弥勒佛放出的?”游浪生道,“还有项正齐母亲的魂魄也是弥勒佛放出的?” 游浪生不愧是游浪生,聪明一绝,阿初点头,“是的,但是他却冤枉是小五放出的,他师父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不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竟然相信那个坏人。” “我一定会给无言讨回一个公道。”游浪生暗暗自想,无言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气急攻心的晕过去。 他一定会查明真相,还给无言一个公道。 阿初长叹一声,“小五心中承受的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小五真的太苦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是啊,臭和尚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跟别人分享他的这些闷在心里的事,不怕自己会被闷坏吗?”说这话时,游浪生心里内疚极了,他应该注意到无言的情绪的,不应该让他这般受委屈。 第八十五章嵩山一 无言渐渐醒过来,他看着抱着他的游浪生,也猜到了他们从伏衡山离开了,无言皱了皱眉头,在他昏倒之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可他只觉得熟悉,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面孔。 过了一会,无言才开口道:“我想回嵩山看看了。” 游浪生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无言那双好看的眼睛,“嵩山吗?” “你先放我下来。”无言只觉得在他的怀中有些难受,一个大男人还要抱着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要说闲话。 游浪生反而搂的更紧了,“不放。” 无言被气笑了,“你先放我下来啊。” 游浪生不以为然的往上托了托,“等下一个落脚点我就放你下来。” 说道,游浪生径直往前走,毫不考虑无言的感受,他怕无言再次受到伤害,这可是他最心爱的人儿啊。 无言拿他没办法,顺势藏在游浪生怀里,“一个大男人还是被抱着,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会吗?我不觉得。”游浪生道,“对了,我还没给你买糖葫芦,我先去给你买糖葫芦怎么样?” 无言觉得他的怀抱很是温暖,许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怀抱,一时竟贪恋,连连点头,“好。” 阿初一听到糖葫芦就两眼放光,“我也要,我也要。” 第71章 游浪生跟阿初是死对头,肯定不会给阿初买,便不以为然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吃糖葫芦容易长胖,你看你才这么点如果胖了谁能载得动你!” 阿初指了指无言,“小五能。” 游浪生低头看了看无言,“他也不能,因为我要抱着他走。” 一听这话,无言瞬间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游浪生嘿嘿一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就这样抱着你下山如何?” 无言知道拧不过他,便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好。” 阿初听无言答应的急,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无奈的跟在游浪生身后,他这么小的灵鼬万一被人踢了怎么办? 到了集市上游浪生才将无言放下,无言落脚时阿初正好飞奔过来落在他肩上,阿初刚落下,就被游浪生提起,扔到一旁。 阿初委屈的想哭,却又打不过游浪生,只能吃着闷气,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有人欺负妖了……” 游浪生知道阿初会用这一招,淡定的掏了掏耳朵,“别喊了,没人会来救你的。” 阿初知道游浪生说的对,的确没人来救他,所以它只能求助无言,“小五,救我……” 说着,两只短小的手张开对着无言,无言无奈的笑笑,想绕过游浪生将阿初抱起,手还没碰到就被游浪生搂在怀里,“别抱它,让它自己起来。” “游浪生,你太过分了。”阿初直直的站起来,两手掐着小腰一副怀恨众生的样子,这模样让无言见了爱怜的很。 游浪生转过身子,笑着看阿初,“你想怎样?” “跟我道歉!”阿初道。 游浪生气的直掐腰,“想让我道歉?不可能。” 第八十六章嵩山二 集市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一只小灵鼬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起来,它哭的极为伤心,恨不得哭死的份上,然而游浪生却不闻不问。 “你要是再哭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这喂狗。” 这话不但没有起到作用,使得阿初越哭越凶,干脆在地上打滚,“我要吃糖葫芦!” “你。。。。。。再哭我真的把你喂狗!” “我就要吃糖葫芦,就算你把我喂狗我也要吃,我就要吃。” 游浪生第一次遇到如此耍横的妖,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好求助无言,“无言,你看它。” 无言无奈的笑笑,“对于阿初不能硬来,要智取。” 说罢,无言蹲下身子张开手,“阿初,来。” 阿初也识趣,快步爬上无言的手心,抱着无言的手就嚎啕大哭,“小五,他欺负我。” 阿初哭的实在可怜,就连周围围观的人也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个小妖,这个人真是狠心。” “就是就是,听他们说过他叫游浪生,游家的人的确不是好东西。” “真是,也不知道怎么还有人和他同行,也不怕被他克死。” 接下来的话甚是难听,无言怕游浪生被激怒做出什么,刚想上前,阿初便呲牙咧嘴的对着那些村民,张牙舞爪的周围的人见了都害怕,纷纷后退。 “这妖真的是忘恩负义,刚才我们可是为了他说话。” “别跟妖一般见识,他们就是一路人,走吧走吧。” 说着,这些人纷纷离开,只留下无言三人,阿初见他们纷纷离开才收回爪子,傲娇的拍了拍爪子,“不必谢我,如果真的谢我就请我吃糖葫芦吧。” 这个阿初的算盘算是打中了,游浪生无奈的笑笑,走上前将阿初捧在手心,一言正辞道:“刚才多谢你,今天我请客吃多少糖葫芦都行。” 阿初就是这般,他能欺负的决不能让别人欺负,就像刚才,明明哭得如此伤心,转眼间就能为了游浪生出气吓跑那些村民,妖也分好妖与坏妖,人也是这般。 “你刚才为何帮我?” “为何?我能欺负的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这话一出,游浪生竟觉得心头一阵暖,从此他也要如此护着阿初。 就像阿初所说的,他能欺负的人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今后不但要护着阿初,也要护着无言。 阿初蹦蹦跳跳的跑到买糖葫芦的摊前,伸出两只小手,“我要三串糖葫芦。” 小贩看着迷人般的阿初竟然笑出声,“你有钱吗?” 阿初指了指不远处的游浪生,“他有。” 小贩一听他有钱便连连拿了三串糖葫芦,递给阿初,阿初接过去跑到无言跟前递给无言一个随后便递给游浪生一个,游浪生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糖葫芦,道:“给我作甚?” 阿初咬了口糖葫芦,“我就买了三串你我小五一人一串,难道不对吗?” 游浪生激动的说不出话,阿初竟然比一些人类还重情义,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暗暗发誓,今后要攒钱给阿初和无言买糖葫芦。 第八十七章嵩山三 无言与游浪生吃着糖葫芦便上了路,嵩山离长白山足足有两柱香的时间,就这样他们慢慢悠悠的行走,也算是观看风景了,游浪生看着枝繁叶茂心情也好了不少,甚至哼起了小曲。 无言听着游浪生哼的小曲不由得也跟着他的旋律,突然间无言想起一首曲子便教给游浪生,游浪生算是天之聪慧不久便学会了,游浪生干脆放弃之前的曲子,哼无言教给他的曲子。 第72章 “臭和尚,你怎么会曲子?” “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只是他现在变得如此惨,真是世事轮回。”无言道,“等着回到嵩山我们将我师父接出来如何?” 无言的话游浪生自然不会拒绝,“好。” 无言见游浪生同意高兴的不得了,游浪生看着无言欣慰一笑,这一路是他们相互扶持过来的,无论接下来面对什么他都会和无言一起承担,毕竟时间太险恶,人心难以考验,他会永远陪在无言身边,不离不弃。 游浪生看着无言的侧脸竟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游安是一介游民,却爱极了太史芙箬,游安对太史芙箬的感情就像他对无言的感情,爱惨了,恨不得将他拥在怀中一生一世,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这可是他心爱的人啊,怎能舍得让他受伤。 “臭和尚,你有心悦的人吗?” 此话一出,无言稍稍一愣,许久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没有,怎么了?” 游浪生抿嘴一笑,“我说我有你信吗?” 此话一落,无言的脸瞬间耸拉下来,径直往前走,“是嘛?哪家富贵小姐?长相如何?人品如何?家境如何?对你如何?可有婚约?” 无言一连串的问题下来使得游浪生无言以对,愣了许久才回话,“尚未婚约,我倒是想与他定婚约。” 这话一出,无言站不住了,“什么时候定婚约?” 无言说这话时脸色甚是难看,游浪生没有注意到,依旧喋喋不休,“等他同意我就定婚约,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呢。” 无言径直往前走,默默流下眼泪,他喜欢许久的人马上就要娶别人了,心中甚不是滋味,想罢,无言擦干眼泪,“她。。。。。。。对你如何?” “对我极好。” “是小时候就定下的吗?” “不是,是半路识得的。” 半路?莫不是他喜欢的是男儿郎? 无言转头愕然的看着他,“你喜欢的是男儿郎?” “有何不可?” “你怎能喜欢男儿郎?”他无论喜欢的是谁他都能接受,他怎能喜欢男儿郎呢! “你可知你会断了你游家的香火!” 游浪生一脸无所谓,“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我不是喜欢男儿郎,而是我喜欢的人正是男儿身罢了。” 这句话说得无比动人,无言竟一时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无言才开口,“你。。。。。。。。喜欢的人是谁?”无言早就做好准备,无论是谁他都会将游浪生让出去,毕竟把他留在身边游浪生不一定会幸福,还不如放他离开,想罢,无言鼻头一酸,差点潸然泪下,他控制住眼泪,一字一句道:“他长得好看吗?” 游浪生义正言辞道:“他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 第八十八章嵩山四 无言听着他这般话语,并未反驳什么,而是径直往前走,阿初看出了他的心思,却没有拆穿,它轻轻的叹口气,仿佛感叹这两个人。 一个喜欢一个却不知的跟别人争风吃醋。 游浪生抬头看着无言,“你怎么了?” 无言躲开他的目光,“无事。” 游浪生知道他在吃醋,笑了笑,“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无论是谁都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指望什么了。 游浪生来回踱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无言稍稍一愣,游浪生说的是........他? 无言不敢相信,拍了拍自己的脸,依旧面不改色,“是谁?” 游浪生说得如此详细,无言却还是不懂什么意思,游浪生干脆不说,并排着跟他一块走,无言见游浪生不说话,心中更急了,“你说的到底是谁?” “我不是说了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不懂就算了。”游浪生恨不得急死的份上,无论怎么说无言就是不懂,枉费他这般费口舌。 无言打趣道:“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游浪生连连点头,“正是。” 无言受宠若惊,“怎么会........” “不信?”游浪生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这句话我说了。” 无言半信半疑,他心里对游浪生是一心一意的,他不知道游浪生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是一时兴起还是永久。 在感情上无论男女都经不起考验,他是渡魂师,不能轻易动凡心,他师父说过一旦动了凡心便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能像弥勒佛那样,成为人人唾弃的渡魂师,无言独自往前走去,这句话他就当游浪生从未提起过吧,从此他们依旧是同路人,如果没有同谋他依旧可以将游浪生赶回山林。 游浪生见无言走这么快也追上来,打趣道:“臭和尚,你怎么了?” 无言停下脚步,“今日这句话我就当你从未讲过,我们只是同行的道友罢了。” “无言,什么叫做只是同行的道友,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 “陌路人。”无言道,“如果你不愿和我同行大可回你的山林,我之前就说过,不是同谋一生都不能同行。” “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觉得我是那种嗜血成性的人吗?”游浪生道,“也对,你是大名鼎鼎的渡魂师,我只是江湖上被抛弃的浪子罢了,你我高攀不起。” 说罢,游浪生转身疾走,不留任何余地,阿初看着离开的游浪生记得团团转,“小五,你们........” 第73章 “随他去吧,毕竟我这没有他想要的,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无言长长叹息一声。 阿初看着离开的游浪生,心生怜悯,更加心疼游浪生,本来就境遇惨的人又要一个人回归山林,他始终想不通无言的内心,他是看得出来无言也是喜欢他的,谁曾想无言这次说的如此绝情。 阿初站在无言的肩头不敢说一句话,许久之后才开口,“我们去哪啊?” 无言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回嵩山。” 话落便启程,嵩山离长乐山两炷香的时辰,他们走了半炷香的路程,到达嵩山还有好久,无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用瞬移的方式快速到达嵩山,之前他的身体就没恢复,再加上瞬移消耗的灵力更多了,等到了嵩山还没进去就被打了出来,打的无言一头雾水。 强烈光波后出现一个怪物,墨黑色的皮毛甚是吓人,两只爪子足足有山门般大小,黑黑的眼珠不住地四处看着,它的身高比嵩山高出一截,就是这么大的怪物将嵩山搞得一团糟,无言知道他在找什么,无非是在找渡魂册。 渡魂册乃嵩山的镇山之宝,甚至有人说得渡魂册者得其灵力,这头怪物怕是想吸取其它妖王的灵力才会找这渡魂册,说实话无言也没有见过渡魂册,他只是听他师父讲起过,渡魂册威力极大,其次能控制人的心智,所以渡魂册也被誉为江湖禁书,他不知道这头怪物是在哪听信了渡魂册,看它着急的样子怕是没有找到。 在他观察此怪物时,怪物张牙舞爪的过来,一把将他提起,“渡魂册在哪?” 它果然是为了渡魂册而来,至于渡魂册他还真的是不知道,只知道被师父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师父之前受伤是不是也与渡魂册有关? 想罢,无言道:“你的首领是谁?” 怪物威猛的身体虎躯一颤,“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无言乘胜追击,“没有首领你根本就不知道渡魂册的存在,到底是谁?!” 这句话深深戳中怪物的心头,那怪物依旧死咬着不松口,“没有什么首领,说,渡魂册到底在哪!” 无言知道套不出什么了便牙口紧咬,“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可是萧炤年最疼爱的徒弟,你师兄弥勒佛都没有你厉害,我早就猜到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话。” 说着,怪物将阿初提起捏在手心,“它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是说还是不说!” 无言担心怪物伤害到阿初,连连劝告,“你把它放下我就告诉你。” 怪物呵呵一笑,“你当我是傻子呢,放下它你们跑了怎么办,废话少说,渡魂册到底在哪?” 无言没想到这只怪物这么难办,一时竟想不出对付它的办法,就在它放松警惕时,无言喊道:“游浪生。” 就在怪物扭头之际,无言将阿初解救出来,怪物得知上了当,异常气愤,爪中弹出一股灵力将无言击倒在地,无言的灵力大不如前,节节退败,就在此刻,游浪生从远处赶过来,“你这怪物,敢动我的人,找死!” 嗜血弹出的红波将怪物团团围住,这怪物谁都不怕就怕游浪生,因为游浪生的那把嗜血甚是厉害,能将妖困住,怎么也逃不出去。 游浪生接住无言,无言昏死过去,他抬头冷冷的看着怪物,怪物瞬间怂的不得了,连连下跪,“游浪生大人,小的知错了。” 第八十九章嵩山五 游浪生冷冷的看了眼怪物,再低头温柔的看着无言,随后一个箭步跑到怪物的眼前,一手将它提起,“我都没有动过他,你凭什么动他。” 说这话时,游浪生眼中喷着怒火,单手扼住它的喉咙,稍稍用力,怪物便在痛苦中死去,游浪生嫌弃的甩开它的尸体,怪物的尸体在空中腐化,与空气融合,游浪生觉得还不解气,拿出剑在空中砍了几刀,他突然想起昏倒的无言便将剑收回,背着无言下了山。 他也知道怪物为何会来嵩山,无非是为了渡魂册,渡魂册他也只是听过,据说渡魂册的灵力极大,足以毁灭世界万物,因此渡魂册也被誉为江湖禁书,没想到还有不怕死的妖前来。 阿初站在游浪生肩头一脸担忧的望着无言,“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小五,要不是你返回来后果我真的不敢想。” 阿初抽抽搭搭的掉眼泪,委屈的不行,“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游浪生摸着阿初的脑袋,安慰道:“别怕,我这不是赶回来了吗。再者,臭和尚也不想你这样。” 阿初自责的样子游浪生看了都心疼,更别说无言了。 听游浪生这般说阿初哭的更厉害了,“我。。。。。。我往后努力学习灵术,不。。。。。。。不让。。。。。小五受伤,这次是我的过错,我不该让小五上嵩山,更不应该临阵退缩连保护小五的勇气都没有,我真没用,真的好没用。” 游浪生不想让阿初伤心,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它,只好停在原地,阿初的能力有限,并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根本就救不了。 “游浪生,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小五。” 游浪生稍稍一愣,“你去哪?” “我想去拜师学艺,想变强大,变到能保护小五的那一天。”阿初道,“我太弱小了,像我这么弱小的妖人类都能不把我放在眼里,就这样的我还怎么陪在小五身边,怎么保护他,所以我想变强大,变得像小五一样强。” 第74章 游浪生见阿初去意已决,并不想打击它,可这世道就是这般,尽管如此他还是说了,“你知道你变得像臭和尚这样需要付出多少吗?在你弱小的身体里注入强大的灵力你会受不了的,阿初,你的作用很大,你要觉得自己没有用,你真的很好。” 阿初知道游浪生是在安慰自己,只是笑了笑变没了笑容,“我要成仙。” 游浪生没想到阿初会这般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过了许久游浪生才道:“成仙的道路十分坎坷,你坚持得住吗?” 阿初向来不会说大话,只要是它说出的就一定做得到,“只要能配站在小五身边无论吃多少苦我都愿意。” 阿初虽然是只成年的妖身材却极其短小,想要成仙需要上千年的修行,到那时无言早就不知投胎了多少世,怕是到那时早就不记得阿初了,他本不相信有下一世,自从遇到无言他才相信真的有下一世。 “你可知成仙需要上千年的修行,到那时无言怕是不知道投胎了几世。” 阿初这般听到,哭的放佛要断了气,“那怎么办。。。。。。。我。。。。。”   第九十章成仙一 就算无言真的不记得前世事,阿初也会陪在他身边,直到老,他可以活几千年甚至是几万年,无言投胎一世它便跟随一世,它会让无言想起一世,就算无言不记得它,他都会陪在无言身边直到无言不能再投生。 游浪生看着阿初这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安抚道:“我们你不需要你做什么,就这样陪在我们身边就好,我猜臭和尚也是这么想的。” 阿初知道他们的好意,但他的实力弱是真的弱点,他必须提升起来,成为这世间最厉害的妖,它要保护无言,保护好他最爱的人。 “既然我已经决定成仙,你们劝我也是无济于事,等我乘风归来又是一片风采。”阿初这句话说的格外有信心,以及他对于乘风归来的信心也格外重。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就不劝你了,如果坚持不下去就回来,别逞强。”游浪生担心他并不是因为他是臭和尚的亲人,同样的他也将阿初当成了亲人,最最亲的人。 “好。”阿初道,“请你一定照顾好小五,小五不喜甜食,不喜陌生人,喜爱吃酒,没事你就陪小五吃吃小酒。” “等等,你说臭和尚不喜甜食是什么意思?” 阿初看着无言,一字一句道;“小五吃甜食牙痛。” “那之前的糖葫芦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小五不想让你难过,其实那个时候小五的灵力就受到波动,别人感觉不出,因为他比你们的灵力都要强,小五之所以不说也是怕你们因为他灵力受到波动而感到害怕。”阿初道。 “也就是说他找我母亲时灵力就已经受到波动了?他在硬撑?”游浪生低头看着无言,心绞般疼痛,一个人硬撑着是什么感受?他从未体会过也没有勇气体会,他没想到无言会独自一人扛下这么多。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无言所在之处无不一人称赞他,他是这世间最好的渡魂师,也是这世间唯一对他好的人。 阿初点头,却又紧接着摇头,游浪生心疼的看着无言,温柔到极致,无言的灵力在渐渐回归,也渐渐的有了意识,游浪生看着无言的手指动了动,急忙将无言扶起,“你哪里还觉得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无言疑惑的看着游浪生又看看阿初,这才想起刚才的事情,他连忙推开游浪生,“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走。” 无言不想冲破世俗,他是渡魂师不是凡夫俗子,不能爱上世人。 游浪生感受到胸口不安的手,轻轻用力便将无言拥入怀里,“以后我都不走了,不走了。” 仅仅是一句简单的话,无言就感动得说不出话,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也攀上游浪生的后背,他始终还是违背了世俗,他做不到将他推开,他爱他,爱到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体内。 自己的心猛然间跳的格外快,就像得病了般,无言摸上自己的胸膛,深深地钻进游浪生的怀抱。 第九十一章成仙二 游浪生的怀抱越来越紧,生怕下一秒无言就转身离去,他很怕他说过不会让无言再受到委屈,在没有给无言任何安全感的情况下他不能言而无信。 阿初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里的包袱也放下了,把无言交给游浪生他是再放心不过了,他知道游浪生不会让无言吃苦,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修仙了,他相信等他归来时又是一片风光恣意。 无言轻轻推开游浪生,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阿初要去成仙,成仙之路是他不能去想象的,过了一刻无言才开口,“阿初,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阿初稍稍一愣,“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无言点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阿初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我去意已决,你们别再劝我了。” 无言没想着要劝阿初,因为他了解阿初的性子,阿初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挽回,无言静静的呆了一会,才道:“为什么要去修仙?” “我想让自己变强大,仅此而已。”这个答案无言早就猜到了,但是并不是真正的原因,无言看着阿初,缓缓道,“是在担心什么吗?” 无言是最了解阿初的,他从小在嵩山长大,无爹无娘,就只有阿初陪着他,他早就把阿初当成最亲的亲人,除去师父最亲的亲人,他知道阿初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将来保护不了他,但是他不需要阿初的保护,只要阿初好好的,他就心满意足。 第75章 阿初转过身,“没在担心什么,我只是想修仙罢了。” “不可能,你之前明明说过修仙是靠缘分的,旁人是寻不来的。” 阿初的心思全被无言猜中,无言知道阿初的顾虑,他虽然灵力不比从前,待他好生歇息灵力便回归,阿初还想说什么,无言抢先道:“我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好生的待在我们身边就好,阿初,我们需要你。” 阿初往前走了几步,“可我什么都不会,灵力不行,智力不行,不仅贪吃还闯祸。” 无言笑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如果你执意想修仙我也不阻拦,只要你好好地就行,修仙看的是缘分,我们可以等缘,我们和你一起等。” 阿初飞奔到无言怀里,哽咽道:“我等缘,等我的仙缘。” 游浪生看着两人无奈的笑笑,刚想说什么方恨离一行人便追上来,“你们没事吧。” 无言将阿初放在自己肩头,“此话怎讲?” “是这样,我们在伏衡山看到嵩山这边有动静,在半路遇到一个落荒而逃的怪物,一想肯定是出事了,便御剑过来看看。”亓萧阳道,“你们无事便好,这边到底怎么了?” 无言沉思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道:“你们可听过渡魂册。” 众人面面相觑,想必都没有听过渡魂册,就在此时墨影道:“有江湖传言得渡魂册者得天下,但是这渡魂册谁都没见过,传说渡魂册一直在嵩山也就是萧炤年的手中,至于渡魂册长什么样子谁都没见过。” 无言附和的点头,“的确,渡魂册谁都没见过,包括我。” 众人大骇,“你可是萧炤年最疼爱的弟子,如果连你都没见过,那就只有萧师尊见过,如今萧师尊成了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江湖必定掀起一场风波。” “我师父呢?”无言道。 “还在伏衡山,只是。。。。。。。。” “只是什么?”无言心中一阵刺痛,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 众人瞬间沉思,一言不发。 无言见他们这副模样,心急如焚,上前抓住亓萧阳的领口,逼问:“我师父怎么了?” 亓萧阳第一次见无言这副模样,瞬间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师尊。。。。。他。。。。。。他。。。。。。。废了。” 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一世英名的萧炤年怎就成了这副模样,无言后退几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第九十二章成仙三 游浪生在身后扶住无言,如今萧炤年变成这样,尽管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亓萧阳张张嘴并没有说什么,如今这幅模样说什么都抚平不了无言的心,曾经名震江湖的萧炤年成了一个废物,让江湖不少对渡魂册有歹念的人层层辈出,都想将这渡魂册收入囊中,如今萧炤年功力全废更是不可能告知,江湖杀手便自告奋勇的寻找渡魂册。 无言现在想做的只想将他师父找回,安安心心的带在身边,不让他再收到如此酷刑,双眼失明,武功全废对于一个曾经威震江湖之人来说简直就是断了他的后路。 骤间,无言立马明白过来,赶赴伏衡山,他师父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和陪伴,以及守护渡魂册的责任。 无言飞回伏衡山,他的师父已经被安置下来,一进山门他便看到弥勒佛站在大殿中央,一副佛像的模样,无言懒得搭理他,径直往侧房走去,身子刚一侧,耳边便响起熟悉的声音,“这次算是个教训,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无言禅师。” 无言停在原地一刻钟,随即走向侧房,他知道害他师父的人是谁,但他是渡魂师,不能杀戮,他相信老天有眼,害他师父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 伏衡山的仙师围在萧炤年的身边,为他输送灵力,萧炤年变成这样这是谁都不希望的结果,毕竟嵩山有令人眼红的渡魂册,刚才前去寻找的怪物把嵩山几乎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渡魂册,这渡魂册怕是早就消失匿迹了吧。 又或者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渡魂册。 无言走进侧房,看着盘腿而坐的萧炤年,一阵心酸,他走过来蹲在萧炤年面前,脑袋深深的埋在萧炤年的怀里哭泣。 萧炤年因为失血过多依旧昏迷不醒,经过仙师的灵力体力倒是恢复了不少,只是意识还没有恢复。 无言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仙师,下唇一抿,说不出话。 “此后,你要将你师父带去哪?”仙师道。 无言看着被白布蒙住双眼的萧炤年,缓缓道:“此后数年,我将师父带在身边,一同渡魂。” 仙师们长长叹息,“以你师父现在的状况,奔波不了多久,还不如……将他安置在此处,我们一同照顾他如何?” 无言摇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师父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如果把师父放在一个他不熟悉的地方,不仅是我师父就连我都会感到内疚的。” “可是……” “就这样吧,我代替师父谢过各位仙师。”无言道,“我知道你们都想得到渡魂册,渡魂册乃我嵩山镇山之宝,我会将他带在身边,待我踏出这扇门我们或许就会成为宿敌,不过没关系,欢迎你们来战,我无言奉陪到底。”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好好守护师父和渡魂册,世人都说得渡魂册者得天下,但他并不这么认为,天下是靠人打下来的,凭着自己的真本事拼下来的,而不是仅仅靠着徒有虚无的东西。 第76章 无言将萧炤年背在身上,走出侧房,从始至终弥勒佛都没有出面,对于他这样,无言早就习惯了的,毕竟弥勒佛已经投靠逾钭山,逾钭山和伏衡山向来不和,至于弥勒佛为何会来伏衡山,其中之事无人可知,江湖太乱,还是不知为好,否则将引来杀身之祸。 第九十三章消念一 无言将萧炤年背出伏衡山,阿初跟在无言身边,一声不吭,因为它知道无言现在的心情,更不想惹他生气,无言步伐稳健,生怕颠醒了背上的人,尽管他再怎么小心,背上的人还是醒了。 “小五。。。。。。。”萧炤年轻轻呼唤了声,无言的步子猛然停下,侧耳倾听。 “师父,怎么了?”无言语气分外温柔,呼吸也薄弱了些,他怕他沉重的呼吸颠到萧炤年,萧炤年挣扎着要下来,无言急忙托住他,“师父,你的身体很虚弱,切勿动。” 萧炤年执意要下来,无言也阻止不了他,只好搀扶着萧炤年,萧炤年摸了摸身上捆绑的带子,欣慰的笑了笑,随后又叹息一声,“消念跟在我身边几十年,陪我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坎坷杀尽无数贪婪之人,就算它杀过人但它依旧是一把好剑,现在我把这把剑交付于你,渡魂师难免会遇到心术不正之辈,到时就让消念斩草除根。” “游浪生虽说是江湖浪子,但他心不坏,你与他同行我也就放心了,当初我给它取名消念,是想消除世间一切杂念,正如你的内心,让消念跟着你我也放心了,无上虽说也能帮上你,但是它不能杀人,以后遇到心术不正之辈就用消念替你铲除一切。” 话落,萧炤年将身上的剑解下来递给无言,无言看了许久才接过去,他明白萧炤年的苦心,也明白萧炤年这么做的道理,消念交给他的确可行,这样萧炤年就没有防身之物了。 无言刚想开口,萧炤年将手放在胸口,抽出一道白光,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打进无言的体内,无言瞬间觉得体内汹涌澎湃,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快速的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那种相撞的感觉无法形容,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痛,随后萧炤年封住无言的灵脉,游浪生见此又不敢冒犯萧炤年,只好扶着无言,在他即将运作功力时,无言渐渐恢复平静。 萧炤年用微弱的灵力感知到无言已无大碍,才缓缓开口,“觉得如何?” 无言摸了摸胸口,喘息道:“方才胸口有种灼烈感,现在好多了,师父你方才把什么打入我体内了?” “渡魂册。”萧炤年道,“江湖中人寻了这么长时间的渡魂册都不见踪影,那是因为它一直在我的体内,当年我的师父在危难之际也是这般交付于我的,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提起这件事,因为我知道渡魂册的威力所在,我更知道如果让心术不正的人得到会是怎样,世人都说得渡魂册者得天下,这句话也不无道理,毕竟渡魂册谁都没见过,只知道渡魂册威力极大。” “如今将渡魂册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游浪生虽说嗜血成性,但还有人性在,将来你会发现他的不同处。”萧炤年道,“阿初,你跟在小五身边多年,也学会了一丁半点的灵术,在你们下山的这几年,我都看得真真切切,小五是渡魂师,为世界万物而生的渡魂师,这是他无法改变的命运,如果你想成仙,未来几年便是你的仙缘,成仙之前先为道,待你成仙归来,若是济世救民便可升天。” “真的吗?”阿初道,“我会向小五一样普度众生,我成仙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小五,师尊,你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小五的。” 第九十四章消念二 萧炤年看着消念,不语。 无言抬头的瞬间仿佛在萧炤年的身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相反没有现在的无忧无虑而是沧桑,过了许久,无言才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的消念,消念适合他,却又不适合,毕竟消念跟着萧炤年出生入死,在萧炤年落魄时没能陪在他身边,如果消念有情感它一定想陪在萧炤年的身边吧。 停留一刻间,无言抬手将消念送到萧炤年的手中,“师父,正如你说的消念是消除一切杂念,我觉得更需要他的人是你。” 萧炤年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推开。 他转过身去,单手背在身后,一字一句道,“你是觉得我落魄到需要一把剑保护我的安危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我。。。。。。。。” “我虽然眼睛没了,灵力全废,跟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但是我还能衣食起居,将来一人隐居山林何不快乐?” 从前的萧炤年同他们一样,正所谓少年郎志气高,萧炤年当年的威名天下人皆知,世人都知天上神梹地下秫皇,当年的神梹就是萧炤年,而秫皇就是讼齐暝,当年两人名震江湖,世人都知这两个人是惹不起的,甚至有人说神梹是从天上来的,而秫皇是从地下来的,就像阎王一般的冥物。 神梹萧炤年有一把能将世间万物化为乌有的神剑,取名:消念。 秫皇讼齐暝有一把能将天地劈开以及神都怕的神斧,取名:邪心。 在闯荡江湖之际,神梹萧炤年收了弥勒佛和无言,而秫皇讼齐暝收了火神習什。 无言听萧炤年这般说,也不无道理,随后点点头,“师父,我和伏衡山的师尊们商量将您带在身边的,我不能食言。” 萧炤年微微一笑,“我更喜欢一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77章 “可师父。。。。。。。”无言还想说什么,萧炤年摆摆手,“我去意已决,不必再劝。” 游浪生看着萧炤年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道:“我从小生活在婺源城的一个小山林里,若是您不嫌弃可以去婺源城,那里没人会干扰到您。” 萧炤年转过身,“婺源城?” “对,婺源城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对了,我在山林里种了许多果树,秋时的果子很甜。”游浪生道,“若是您不喜欢我也不勉强,毕竟。。。。。。。。” “我去婺源城,不过,需要麻烦你带我去了。”萧炤年道。 游浪生笑口颜开,“你是臭。。。。。不,你是小五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不必客气。” 萧炤年的眼上蒙上一块白布,整个人看上去更像仙者了,游浪生低头对着无言细语,“我将师父送去就回来,别一人擅自行动,等我回来。” “好。”无言答应的分外痛快,随后又道,“游浪生,谢谢你。” 游浪生微微一笑,便带着萧炤年去婺源城,因为萧炤年的灵力不比从前,便在附近找了辆马车,伏衡山到婺源城也就差不多半天的路程,为了不让萧炤年受颠簸,游浪生驾车驾的分外稳当。 自打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他的爹娘,一人在山林里长大,出露果喝新鲜的露水,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和无言一起在山林的时候便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你和小五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也巧,我也是前几年听说了小五的名号,便想着前去挑衅,殊不知这几年冒充无言的不在少数,我也不知无言在何处,也算阴差阳错与他交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从此我便跟在小五身边。” 萧炤年沉默了会,又道:“小五自小就要强,他学习的本事更是来自天性,在我的徒弟中小五是学的最快的,却是出山最晚的,因为小五生性善良,渡魂师虽说要生性善良,但是也难免会受欺负,所以我才让他晚出山。” 第九十五章消念三 游浪生看着弯曲的道路,道:“那阿初是。。。。。。” “阿初是小五在五岁的时候下山时救下的,那时候的阿初胆小的躲避天敌,正巧碰上小五,小五生性善良,将阿初死死地护在怀里,甚至用身体抵挡妖物的妖力,如果我那时再晚去一步小五就要没命了,尽管小五的渡魂能力是天生的,但他那时也就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游浪生眸子一暗,五岁的孩子都无法抵御天敌,更何况是三岁的他啊。 “你的身世我知道,小五他知道吗?”萧炤年道。 游浪生转头道:“知道。” “我之前见过你的母亲,是位难得的佳人,如若太史不败,或许你的母亲就能风光一世。”萧炤年叹息一声,“到今太史已经衰败了这么多年了啊。” “师尊,你了解太史?” “略知一二。” “可否告知?” 对于太史游浪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明尊太史,复姓太史译明尊,至于太史是怎么衰败的他一概不知。 “明尊太史,本复姓太史译明尊,当年太史可谓一手遮天,就连江湖中人也要敬畏三分,因为太史煦伏是太史的战神,曾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自从骁勇善战的战神太史煦伏战死沙场后,太史也跟着衰败,就连被称为邺都西圣的太史芙箬也消失在邺都,就像人间蒸发般,明尊太史府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这也让许多人认为是被战死的太史煦伏带走了,太史煦伏的逝去说来也悬乎,只听说战死沙场却找不到尸首,人们都说是地上的阎王将太史煦伏给收了去,然而消失的太史家丁据说是太史煦伏需要服侍被带去了地府,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没人真正的见过。” “那我的母亲呢?”游浪生道。 “你的母亲曾爱慕过太史煦伏,太史府的老爷也想将太史芙箬嫁给太史煦伏,可好景不长太史煦伏战死沙场,太史芙箬也消失在邺都,从此太史衰败。”萧炤年道。 游浪生疑惑道:“我的母亲和太史煦伏可是亲兄妹,怎么会。。。。。。。” “太史注重血脉传承,一旦太史与平民百姓成亲,后代就有可能不是太史血脉,因此太史府就想将太史芙箬嫁给太史煦伏,爱慕太史芙箬的不在少数,甚至有前来抢亲的,都被太史府的人一一打出去,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后来之事游浪生便知道了,只感叹世事无常,想必他不服输的性格也是来自他的母亲吧,毕竟太史一脉,脉脉相传,气质不能输,听萧炤年这般说他倒是有些崇拜太史煦伏,一代战神。 “说来,曾经我还去过太史做过客,见过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果真像外面流传的,貌似西圣,话说回来,你这身上确实有几分你母亲的影子。” 游浪生不语,脑海中竟浮现着太史芙箬的面容,尤其是笑容是他难以忘怀的,他还记得他父亲的佩刀,平定天下太平世,这也是佩刀的寓意,平世。 平定天下世,一生只为平世,这也正如他父亲的性格。 第九十六章地狱之客一 无言看着消失的马车,心中的负担也落了地,阿初站在无言肩头,也一同望着,“小五,师尊只要进了邺都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了,再说了有游浪生在,师尊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78章 阿初这番话,让无言放了心,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对渡魂册图谋不轨的人,渡魂册虽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但是谣言已经将渡魂册形容的神乎其神,在他的认知中渡魂册是对渡魂师量身定做的,然而那些想得到渡魂册的人怕是怀着得渡魂册者得天下的心思吧。 “小五,你在想什么?”阿初道,“是渡魂册的事吗?” “渡魂册虽说被我封印在体内,可我依旧担心,若是江湖高手来抢,我怕。。。。。。。” “怕渡魂册落入他人之手?”阿初道。 无言摸着自己的胸膛,“对,所以我想。。。。。。。” “无言禅师,无言禅师。”无言转头去看,只见亓萧阳一行人追上来,便结束了对话。 “你们怎么来了?”无言侧头一看,齐林元氏子弟也来了,怕是又出什么动荡了。 亓萧阳左顾右盼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们听说渡魂册又重出江湖了。” 此话一出,无言愣在原地,他还是低估了江湖之力,没想到渡魂册的事传得这么快,所以齐林元氏也是来抢渡魂册的吗? 无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阿初感受到无言心中的变化,小声道:“小五,别慌。” 无言看了眼肩头的阿初,稳了稳心神,现在游浪生不在身边,只能他一人面对那些对渡魂册图谋不轨的人了,他是渡魂师是守护一方的渡魂师,如果这点小事就怕还怎么保护一方百姓。 无言轻轻一笑,“所以,你们也是奔着渡魂册来的?” 说这话时,无言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最后的齐林元氏子弟,方恨离与亓萧阳知道无言在担心什么,也并没有拆穿,如果他们真的觊觎渡魂册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他们前来只是为了保护无言和渡魂册的,萧炤年最疼爱的就是无言,渡魂册最好的继承人也应当是无言,而不是无言的师兄弥勒佛,更何况弥勒佛早就投靠逾钭山,早就和嵩山没什么关系了。 无言虽说出山已久,但心思一直在平民百姓身上,而不像弥勒佛似得对平民百姓抱有歹念之心,无言一心只想保护人们不受丁点伤害,而弥勒佛却恰恰相反,自从投靠了逾钭山打着对人们好的心思,不干正经事。 齐林元氏子弟看着无言,缓缓道:“无言禅师,我们并非是来抢夺渡魂册,而是来帮助你的。” “帮助我?”无言道,“齐林元氏不都是寻物必出之类吗?如今怎么。。。。。。” 齐林元氏的确是寻物必出之类,这次下山并非为了渡魂册,而是真诚实意的帮助无言一行人,尽管之前亓萧阳一事齐林元氏出山过,这次确实是为了帮助无言而来。 元子逸弯腰行礼,道:“我知道无言禅师不会信任我们,我们身为齐林元氏子弟不会轻言放弃,出门时先生再三叮嘱一定保护好无言禅师,我们不能食言。” 虽说无言已经下山历练多年也不敢轻易得罪江湖中人,尤其是江南四门,若是在追问下去怕是要惹怒齐林元氏元老先生,元老先生是出了名的怪脾气,无言也不想摊上事,尽管他是渡魂师,又不是仙者,别人敬他是礼数,他也不能咬着不放。 阿初打量了他们许久,道:“小五,他们的话可信,虽说游浪生不在身边,以我这聪慧的智力,觉得他们没问题。” 无言看了眼阿初,既然阿初说没问题那就算他们通过,无言对着齐林元氏子弟鞠躬行礼,“还望齐林元老先生费心。” 齐林元氏子弟连连回礼,“还望无言禅师多多指教。” 亓萧阳眯眼看着无言胸膛,也猜出一二,他看了许久并未说什么,他被誉为阴间忌神也不是徒有虚名,他可以下地府,还有一双看透世间所有的瞳眸,亓萧阳张张嘴,还未说话,只感觉到地面一阵晃动,曾经怪物袭击他们的感觉又仿佛袭来,无言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他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地面晃动的格外厉害,不等他反应过来,地面突然塌陷,整个人掉进深深的地面,刚才还地震山摇紧接着又恢复平静。 待恢复平静他们才站稳身子,待他们抬头看去,只见无言消失不见,他们瞬间明白过来无言被带去地下,如今能下到地面就只有亓萧阳了。 亓萧阳看着平整的地面不知所措,先不说对面的敌人是谁,就凭他这强大的灵力就知道地下的人来头不小,莫非是看守地府的螟蛉出了问题? 坏的结果亓萧阳不敢去想,如今只有到地府一探究竟才可得知,在亓萧阳触摸地面时,墨影开口道:“难不成是火神找来了?” 亓萧阳猛然起身,看向墨影,“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在我们寻找你的尸体时,我们曾被吴庄的冤魂困住过,为了找到困着他们的镇压法宝,无言禅师便和游浪生一同下到地府,谁曾想竟然引来地狱冥蝶,为了消灭地狱冥蝶他们弄来地狱之火,谁知道这地狱之火竟然是火神看守的,为此无言禅师与火神大打出手,最终我们将火神赶走成功的逃出吴庄,如今是不是火神公报私仇?”墨影道。 “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我就没说。”墨影道,“真的是火神报复?” “这个说不准,万一火神公报私仇,我们也难逃干系,要想知道是不是火神,只有一个办法。”亓萧阳道。 “什么办法?” 第79章 亓萧阳摸了摸下巴,“下到地府去看看。” 此话一出,方恨离坐不住了,若真是火神掳走了无言,就算亓萧阳去也无济于事,毕竟火神的本事我们都知道,可如今无言被掳走等游浪生回来也无法交代,想罢,方恨离道:“阿阳,我跟你一块去。” “师父。。。。。。。此次一去凶险无比,你可想好了。” “我可是云中剑客,更何况我和火神曾是一个师门,也了解他的习性,我跟着,或许能帮上忙。”方恨离道,“无言禅师与我们情同道友,他,我们必须要救。” 唐铸一行人也想跟着去,亓萧阳怕人多了拖后腿便让他们等游浪生回来,亓萧阳知道游浪生的本事,如果他们回不来就让游浪生去救他们,毕竟游浪生的灵力极强,又是太史的后代,在性子上就强出他们几分。 交代完一切,亓萧阳带着方恨离去一条下到地府的道路。 无言只觉得自己头一阵阵的疼,紧接着到了一个满是黑暗的地方,耳边没有一丝声音,只觉得浑身发冷,就像到了地府,浑身透着阴凉,就像当初他与游浪生下到地府寻找地狱之火时的感觉,无比寒冷。 “小五,小五。。。。。。。。” 谁?谁在呼唤? “小五,醒醒,小五。”阿初一遍一遍的叫着无言,只想把他叫醒,然而无言却没有任何反应。 阿初晃了晃脑袋,起身一跃,坐在无言的后背上,此刻的无言整个人趴在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徘徊,无言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动不了,就这般僵持了一刻钟,他的身体才有了反应。 “小五,小五,你醒醒啊。”阿初短小的前爪拍了拍无言的脸庞,豆大的泪珠也随着前爪拍打的节奏滚落下来,“小五,小五。。。。。。。” 无言动了动嘴唇,“阿初,我没事,你别哭。” 阿初听到无言的声音,从无言的后背上跳下来,靠在无言的脸庞上,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要不然游浪生又该把我扒了皮了。” 无言轻轻喘息着,“这是哪?” “这是地府,我们是上面掉下来的。”阿初道,“对了,我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我们靠近。。。。。。。” 话落,一道火光乍现,强烈的灵力扑面而来,无言下意识的将阿初护在怀里,阿初害怕的尾巴耸耷着,尽管如此他还是感知到了一股热气升腾,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阿初胆大的扭头去看,一团火光中包围着一个人,那个人裸露着上身,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印记,那张脸生的格外吓人,怒瞪的双眼直直的盯着他们。 阿初急忙扭过头去,心道:竟然是他。 阿初抓着无言胸口衣裳的爪子微微颤抖,无言感受到阿初害怕,立即将阿初又深深搂入怀中,随即抬头去看,火焰中走出一人嚣张跋扈,直直的朝着他们走来,脚腕上画着火焰的符号,赤裸着双脚上印上红色的印记。 未等无言开口,无言便被火焰包住,火神習什攥紧拳头微微抬起,紧接着无言也被控制住升到半空,无言怕阿初害怕,死死地将阿初护在怀中,顺手把阿初的眼睛捂住。 火神習什看着无言,嗤笑:“无言禅师在临死之际还不忘护着怀中的畜生,你可真是大不谓。”                   第九十七章地狱之客二 无言被火焰烧灼的痛,面露难色,“阿初不是畜生!” 火神習什看着火中的无言,轻笑:“无言禅师,我这次来是单纯为了私事,之前你在这里带走了地狱之火害我被处罚,仅凭这一条我都可以将你处死。” “在火神眼里生死就这般不值吗?之前是我不对,如果你记恨只管冲我一人便可,别伤及无辜。”少顷,无言袖中的无上弹出,自顾将无言围住,无上弹出的光芒抵御火神的火焰,两股力量相僵持,无言也从空中跌落。 火神習什看着无上弹出的强光,道:“没想到还真是护主。” 火神習什邪笑,刚想加强功力,暗处的一人开口道:“小什,别闹了。” 火神習什乖乖的退到一旁,包围着无言的火焰也渐渐消失,见此,无言也将无上收起,无言抬头看去,只见暗处走出一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长袍,肩上挂着奇怪的纹样,身上也画着和肩上一模一样的纹样,无言眯眼看着,那人披头散发,眼角有颗泪痣,嘴唇微翘,鼻梁高挺,剑眉下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仅是看了一眼无言便挪不开眼了。 那人勾唇一笑,“无言禅师,不愧名不虚传,久仰久仰。” 无言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许久才反应过来,连连赔笑,“不知.....仙者尊姓大名。” 那人笑道:“讼齐暝。” 讼.....讼齐暝? 传言秫皇讼齐暝早早就退隐江湖,如今怎么....... 无言看着讼齐暝,一时竟愣了神,他竟然忘记火神習什是秫皇讼齐暝的徒弟,秫皇讼齐暝与神梹萧炤年当年可谓是一手遮天,相传秫皇讼齐暝喜穿黑色长袍,长袍上印着火翕,火翕是地府的一种花,与似花乌罗极为相似,但只可远观不可近看,火翕代表着死亡,每当人界死去一人火翕便会脱离茎干散落各处,甚至有人说,火翕是预知死亡的花神,拥有它的人必须有超强的灵力,相反则会被它吞噬。 第80章 “无言拜见秫皇。” “好久没人叫过我这个称呼了,几十年了。”讼齐暝道,“你师父可好?” 无言稍稍一愣,“一..........一切都好。” 秫皇看着无言,道:“你在说谎。” “我.........”无言欲言又止,道:“我师父他........” “炤年怎么了?” “我师父被人废去全部修为,双眼失明,如今已经归隐山林。”无言强忍着悲痛,一字一句道。 “何人所为?” “不知。” “你师父现在隐居在哪?” “邺都。”无言道。 讼齐暝看着无言怀中的阿初,道:“这次将无言禅师弄来地府,没有提前通知,先给无言禅师赔个不是。” 无言被讼齐暝这番客气弄得不知所措,连连摆手,“您是长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赔礼的。” “这次找无言禅师来,是有要事请求。”讼齐暝道,“我知道你渡魂术是最好的,如今在人界的渡魂师也就只剩你一个,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请魂。” 此话一出,无言与阿初都稍稍一愣,“请魂?” 讼齐暝道:“正是,我想请你帮我请出一位老者,他是我小时候的老师,我想将他复活,还望无言禅师能助我一臂之力。” 无言大惊:“秫皇,将死去的人复活乃为大忌,不先说他死了多少年,就算他没有投胎转世,他所在地狱的魂魄已是残魂,早就不记得往事,就算你将他复活回来他将忘却所有事,如果是这样,你还要复活他吗?” 这种结果讼齐暝想到过,请他回来总比等他投胎转世的好,到那时他的老师早就不记得他了,想罢,讼齐暝点头,“就算他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今后的事我来承担。” 无言见讼齐暝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阻,便道:“好,我........” “且慢。”亓萧阳从黑暗中走出,他朝讼齐暝行了礼,义正言辞道:“秫皇请三思啊,早在十几年前人界以及阴界都禁止复活已死去的人,这样不但会破坏人界与阴界的关系,更能引起阴界与人界大战,更何况无言禅师是渡魂师,虽说渡魂也包括问魂,请魂,始终是违规的,若是私自放出阴界魂魄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种结果讼齐暝不是没想过,如果将请魂的惩罚移到他身上,或许....... “师父,如果请魂真是会受到惩罚徒儿也劝你三思而行,我知道师尊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是建立在别人的惩罚之上,我觉得.........” “我可以让你与你的老师见一面,只不过时间会很短.......” “不用了,既然无法请魂那我们就走吧,小什,送他们回去。” “秫皇,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复活那位老者,我.........” 讼齐暝看了无言一眼,“告诉你你就能请魂?” “虽然我不能请魂,我会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无言已经猜中他做不到请魂,秫皇就会去找弥勒佛,弥勒佛虽说能将那位老者带出地狱,事后的结果不堪设想,秫皇是他师父的挚友,他也不想让他们掉进弥勒佛的圈套。 “不用了。”显然,秫皇并不想在他这浪费时间,无论无言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便不再挽回,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无言禅师,你没事吧?”待秫皇一走,亓萧阳便走到无言身边,询问道。 “我没事。”无言道,“我猜秫皇会去找弥勒佛,让他复活那位老者。” 亓萧阳道:“弥勒佛?项正齐的魂魄不就是弥勒佛弄回的?” 无言道:“是的,其实弥勒佛是我的师兄,我与他都是神梹萧炤年的弟子,在他出山后就投靠了逾钭山。” 方恨离道:“如果秫皇真的去找弥勒佛,岂不是要跌去虎穴?秫皇虽然说称霸过一方,始终是过气前辈,弥勒佛心思太多,只怕到时他们给弥勒佛做了嫁衣。” 亓萧阳道:“那我们该如何?” “我们...........”话未说出口,只听到上面传来一阵哀嚎,仔细一听才听出是游浪生,霎间,游浪生从高出落下,落在无言脚边。 “我靠,摔死我了。”游浪生只觉得浑身都痛,尤其是头欲裂的痛,他双手撑起,鼻尖嗅到曼珠沙华的味道,抬头看去,“亓兄,你们怎么在这?” 亓萧阳与无言将游浪生扶起,“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 “别提了,我将师尊送回邺都,刚想御剑赶过来,谁曾想地面突然崩塌,就将我带到这个地方来了。”游浪生转头看到无言,连忙询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无言禅师被火神習什带到地府,我与师父是来救无言禅师的,对了,我们刚才见到了秫皇。”亓萧阳道,“他想让无言禅师请魂复活一个老者,被我们婉拒了。” 游浪生摸了摸摔疼的胸膛,“哪个老者?” “不知,只知道是位老者,秫皇说是他的一个老师,难不成是.........” “太史煦伏?”他们几人异口同声道。 太史煦伏骁勇善战,平定天下一方,如若秫皇想复活的正是太史煦伏,就没这么简单了,先不说太史煦伏已经逝去这么长时间,就算魂魄还在,怕是早就成了游魂,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坏的结果他们不敢猜,目前能做的就是阻止秫皇,就算他急于复活那人,也要遵循人界与阴界的规矩,不能贸然行事。 第81章 正当他们想回到人界时,只听到远处传来咝咝的声音,还有碾压地面的声音,空中也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亓萧阳微微闭上眼睛,噗嗤一笑:“别怕,是我一个朋友。” 话落,那股味道愈加浓烈,无言三人捂住鼻子。 少顷,远处游过来一条类似大虫的东西,那东西的速度极快,几下就来到他们身边,速度快到将地府弄得灰尘起起,那股奇怪的味道也消失不见,游浪生单手在空气中挥舞,随着灰尘的消失,游浪生也看清楚面前的东西,是一条蟒蛇。 浑身透黑的蟒蛇,头上顶着一种奇怪的花,双眼之间有一个红色小小的印记,浑身布满蛇麟,时不时的吐着信子,这一看吓得游浪生躲进无言的怀中,游浪生这一动作也让无言睁开眼睛,这一看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般大的蛇无言也是第一次见,不仅唏嘘一声,感叹道:“这.....这蛇真大。” 蟒蛇听到无言这般说,满意的舔了无言一口,“真甜。” 真甜?无言瞬间汗颜,敢情这条蛇把他们当做食物。 无言后退几步,从袖中拿出无上念了句咒语,无上弹出的光芒瞬间将蟒蛇包围,亓萧阳见状,急忙道:“无言禅师,她是我的朋友,她叫螟蛉。” 听亓萧阳这般说无言才将无上收回,拍了拍怀中的人,“别怕,她是亓兄的朋友。” 游浪生不敢出来,哆哆嗦嗦道:“我小的时候被蛇咬过,害怕,你快把他打死。” 亓萧阳也怕无言真的将螟蛉打死,急忙对螟蛉喊道:“螟蛉,别闹了。” 螟蛉嘁了一声,转身变成一个身穿黑色鳞片衣甲的女子,拍了拍无言怀中的游浪生,“喂。” 游浪生感觉到有人拍他,这才颤颤巍巍的从无言怀中出来,转身就看到螟蛉,又看了看她身后,道:“你是蛇还是龙?” 螟蛉一听,张牙舞爪道:“我是蛇,才不是那破龙。” 第九十八章地狱之客三 破龙?也就是说真的有龙? “这世上真的有龙啊?”游浪生上下打量着螟蛉,啧啧称其。 螟蛉瞧了他一眼,只觉得他低俗爆了,无奈的摆摆手,“当然有龙啊,不过他是前几天才成为龙的,从蛇成为龙就相当于飞升成了仙,那龙看着就讨厌。” 游浪生道:“那既然能飞升成龙,你为什么不飞升?” “谁要成为龙啊,明明说好要一起飞升的,那个不守信用的龙,我烦死他了。”说罢,螟蛉直接转身,不理会他们。 游浪生还想开口问,亓萧阳笑道:“螟蛉和蚨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他们曾跟在太史煦伏身边,自从太史煦伏死后,他们就一直生活在地下,不去叨扰人界,也一直遵循着人界和阴界的规矩,就在前不久蚨蛉飞升成了龙,螟蛉觉得蚨蛉不讲信用便不再理会蚨蛉。” 螟蛉道:“还是太史主人好,不仅相貌俊美还骁勇善战,唯一遗憾的是他早早的就。。。。。。。幸好太史主人有后代。” 游浪生道:“等等,师尊说太史府一直想让太史煦伏和太史芙箬成亲,在太史煦伏死之前都没有和太史芙箬成亲,我一直疑惑的是兄长是太史煦伏和谁的孩子?” “喂,难道你没听过三妻四妾吗?”螟蛉道,“在太史主人成年之际偶遇一位貌美女子,一见钟情,那位女子没有显赫的家室,太史府觉得太史煦伏与外人成亲生下的孩子不是纯正的太史血脉,便偷偷地将那位貌美女子送出邺都,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那位女子已经怀有身孕,十月怀胎变生下了太史主人的第一个孩子,那位貌美的女子怕被太史府发现,便将那个孩子放在长乐山,这件事便瞒天过海,还有我知道你是太史芙箬的儿子。”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 “我是太史芙箬的儿子,身上流的也是太史的血脉,我与兄长都是太史的血脉。” 真是世事无常,阴差阳错。 螟蛉拍了拍游浪生的肩膀道:“太史芙箬貌似西圣,没想到他的儿子也不差嘛。” 无言瞧见螟蛉看游浪生的眼神,急忙将游浪生护在身后,“他,是我的。” 螟蛉听过无言的称号,也知道无言是渡魂师,天地所有之物都由无言掌控,所以螟蛉也会让无言几分。 螟蛉尴尬一笑,“我没想怎么样,他既然是你的,那我就不动心思了。” 说罢,螟蛉在无言冷漠的眼神中颤颤巍巍的躲在亓萧阳身后,谁曾想还没碰到亓萧阳的后背,就被推开,“他,也是我的。” 螟蛉看着方恨离的眼神,说话也不利索,“小。。。。。。小主人,我。。。。。。我没想干啥,他。。。。。他是我朋友,我只是想。。。。。。。” “男女授受不亲,懂?” “懂懂懂。”螟蛉瞬间欲哭无泪,不但被无言禅师凶,还被小主人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跟着蚨蛉飞升为龙呢,就不用受这份罪了。 螟蛉刚想离开,蚨蛉就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弄得地府颤了几下,红色的龙鳞布满全身,两条长长的龙须在空中飘着,四只爪子在空中乱舞,额间有撮黑毛,两只眼睛似灯笼,嘴巴大到仿佛能将整个地府吞入腹中。 蚨蛉见螟蛉脸色有些难看,转身化作人形,站在螟蛉面前道:“螟蛉,你怎么了?” 第82章 螟蛉一看到蚨蛉就觉得胸口一阵闷,明明说好从小一起长大,长着长着竟舍弃她自己长得这般高,一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螟蛉直直的看着他,抬起脚狠狠地落在那双好看的靴子上。 “嘶,你踩我作甚?”螟蛉一脚下去蚨蛉只觉得自己的脚骨要断裂,明明这么小的人力气比他一个男人还大,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你不讲信用,明明说好要一起飞升,不曾想你居然背信弃义,亏我还把你当成好兄弟,渣蛇,呸,渣龙。”螟蛉转身想离去,蚨蛉一把抓住她,“你听我解释。” “你都飞升成龙了,还解释什么,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龙!”说罢,螟蛉甩开蚨蛉紧握的手,化作蟒蛇离开。 见螟蛉离开,蚨蛉立马追过去。 “这两个活宝。”亓萧阳无奈的笑笑。 “既然秫皇去找弥勒佛,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无言道,“我们离开地府吧。” “好。”几人应声答道。 地府之门即将关闭,亓萧阳运用功力托住时间,他们才从地府逃脱,苏无一行人在原地等候,见他们出来,急忙上去询问。 “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无言道:“我们没事,只是。。。。。。。。 “只是什么?” 无言不知该如何说起,亓萧阳急忙打圆场,“是秫皇,他要复活一位老者,想让无言禅师请魂,被我们婉拒了,无言禅师猜测秫皇回去找弥勒佛,我们要做的就是阻止秫皇。” 苏无一行人不解,“为什么要阻止?” “秫皇很有可能要复活太史煦伏。”无言道,“太史煦伏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逝去,如果秫皇真的复活太史煦伏人界将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一介战神归来是福是祸我们不知,无论是福是祸我们都要承担,我是渡魂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史煦伏复活而违反阴界规定。” “我们要保护人界,如果太史煦伏真的复活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更何况太史在几十年前就被灭了,如若太史煦伏的归来召唤来无数冤魂,那人界就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唐铸几人走到无言身边,抽出右手放在无言面前,“唐氏,苏氏,顾氏将助无言禅师一臂之力。” 元子逸与元子衿互眼相看,也跑到唐铸一行人中,将手放在手堆上,“还有齐林元氏。” “无言谢过江南四门,如今情况紧急,我们必须赶在前面阻止秫皇。” 说罢,他们就要出发,螟蛉不知从何处冒出,“你们要去哪?可否带上我?” 螟蛉从地下跑出来,拍了拍亓萧阳的肩膀,“带上我,可以吗?” “喂,你怎么又来了!”游浪生看着站在亓萧阳身后的螟蛉,道,“你从哪来回哪去,我们可是要去干大事的,你要是丢了小命,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吗?我想跟着你们,我在地府呆的时间太长,快忘记人世的模样了。”螟蛉道,“不带我,你们会后悔的。” “蚨蛉呢?” “那家伙刚飞升成龙,灵力尚未稳定,正在地府运功呢。”螟蛉道,“小主人,能不能带我一起啊。” 众人大惊,“小主人?” 方恨离解释道,“螟蛉曾跟在太史煦伏身边,自从太史煦伏逝后他们便一直生活在地府,我的父亲正是太史煦伏。” 众人大骇,原来方恨离是太史煦伏的后代,或许就能阻止秫皇复活太史煦伏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出发吧。” 话语一置,一行人出发去逾钭山,逾钭山在余林一带,四周环山,青山绿水,颇有画中之意,逾钭山也叫榆林山,逾钭山的师尊常年闭关,山中一切都由弥勒佛掌管,相传逾钭山和伏衡山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之前弥勒佛为什么会出现在伏衡山,不解。 正好项正齐一块归还逾钭山宝物,就这般一行人大张旗鼓的赶往逾钭山,未到山顶就被人拦下,定眼看去是几个穿着灰色山服的山门弟子,逾钭山戒备森严,他们要想去逾钭山只能破开重围,前思后虑,无言一行人在山脚处停下,对着山中处的人行了礼,“请问秫皇与火神習什来过吗?” 山间处几人互看几眼,“并未来过。” “弥勒佛可否回山?” “从未。” “谢过。” 弥勒佛未回山,那就说明他还在伏衡山。落罢,几人原路返回,说来也巧,竟在半路遇上秫皇与火神習什。 无言几人见到秫皇自然要参拜,“拜见秫皇。” “是你们,你们来这作甚?”秫皇大概猜出了什么,道,“难不成是来阻止我的?” 被猜中此行目的,无言几人也不再遮掩,“还望秫皇三思。” 讼齐暝道:“理由,我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亓萧阳道,“不知秫皇要复活谁?” 讼齐暝手背与身后,趾高气昂,“本夫要复活谁你们还要过问吗?” “不敢,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秫皇,三思而后行。”亓萧阳道,“您是要复活当年名震天下的战神吗?” 秫皇身躯一震,笑道:“是又如何。” “战神已经逝去多年,就算他没有投胎转世也成了游魂,秫皇这般做的意义何在?” 讼齐暝道,“你们不懂,不懂失去爱师的痛苦,不懂失去灵魂的痛苦。” 第83章 讼齐暝的痛苦的确不能感同身受,尽管如此也不能复活太史煦伏,这样不但违反了阴界的规定,也违反了人界的规定。 “你的痛苦我们理解,尽管你想复活战神,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回来?”亓萧阳道,“一天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心思我们都懂,如果战神自己不想回来,就算将他复活他也不会开心的。” 螟蛉看着讼齐暝,道:“秫皇伯伯,你知道太史主人为什么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回来吗?” 第九十九章请魂一 “太史一族生来骄傲,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回到家族丢脸,在敌人围剿中,太史主人明明有时间逃跑,却牺牲了逃跑的时间,与敌人决一死战。。。。。。。。” 讼齐暝道:“你不懂,师父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他。。。。。。。” “他是战神!”螟蛉喊道,“因为他是战神,保护邺都不受敌人侵入的战神!” 讼齐暝沉默了,是了,他的师父是战神,怎么会做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从他遇到太史煦伏时,他就觉得他是不凡的人,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太史煦伏说的话。 “阿暝,你要知道守护者的任务以及责任,就像守护一方的战神,骨子里要有气概,不能临阵退缩,就算死也要死的光荣,就算他们不领情,你也不能弃他们不顾,因为战神不会因为人们的一时责怪而一蹶不振,更不会弃之。” 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在讼齐暝的眼前浮现,太史煦伏深红色的战袍渐渐闯进他的视线,那般英姿飒爽,太史煦伏温柔的眼中映入他的身影,脚上的战靴踩着地面直响,头上彰显着他身份的发冠直直的立着,眉梢弯弯,步伐紧凑的向他走来,嘴巴一闭一合,仿佛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阿暝,我回来了。” 讼齐暝脚下像长了根,动弹不得,铠甲碰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的清脆,他看着那团红色走过来了,朝他走过来了,步伐悠然,嘴角微勾,像是在笑,他的师父喜欢红色他便教他的徒弟练习火术,从前他也是红装裹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将红色短袍换成了黑色长袍,只是身上画着红色的火翕,红色在黑暗中能看的清楚,记得从前他师父最喜欢的花便是火翕,他不仅将火翕画在身上还种满了整个地府,只求他日他师父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心爱的花。 他看着太史煦伏走过来,嘴角留着笑意,他张开手去拥抱,太史煦伏却直直的在他身上穿过,他转身看着太史煦伏却走越远,奋力的奔跑过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那身坚硬的铠甲,太史煦伏转过身来,对着他笑了许久,渐渐消失在远处,他疯了般的跑过去,只觉得那个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师父!”这两个字喊出的铿锵有力,直直的穿过整片树林,游荡了许久。 火神習什见讼齐暝狼狈的趴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手刚触碰到讼齐暝的肩膀,就被讼齐暝抓住,质问:“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复活他,可他为什么连一个拥抱都不肯给我?” “师父。。。。。。。你说的是。。。。。。。师祖战神?” 讼齐暝低着头,沉默着。 “师父。。。。。。”火神習什轻轻唤了声。 讼齐暝身躯一颤,转头看着无言,道:“求求你,帮我复活师父好不好,求求你。” 一世傲娇的秫皇委曲求全的求一个小辈,或许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无言看着讼齐暝,心生不忍,“我。。。。。。。。” “还是做不到,是吗?”讼齐暝苦笑道,“我知道渡魂师的职责,也明白我的请求是在为难你,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无言明白讼齐暝此刻的心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摸了摸胸口,如果动用渡魂册的力量,或许可以,只是渡魂册的力量太过强大,除非有足够能承受住这股力量的身躯,否则会暴毙而死。 无言犹豫了,他知道复活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实属大忌,可他见不得讼齐暝这般模样,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复活一个人吧。 一天为师终生为父,他不知道太史煦伏对于讼齐暝来说有多重要,但他能感受到那种思师心切的感受。 思量几分,无言道:“我。。。。。。。。” 话未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五。” 无言转过身去看,只见萧炤年站在身后,他急忙跑过去,“师父,你怎么来了?” 他师父如今变成这样本不应长途奔波,他不知道是谁带他师父来这个地方的,但他知道那人带他师父来这的目的,也想复活太史煦伏。 “小五,我虽灵力尽废但还能感知到一些,你是我一手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生性善良,如果你想帮齐暝就帮吧,渡魂册的力量被我封印一些,就算复活太史煦伏也不会伤到你,只是到时你的命就会和渡魂册相连,你生渡魂册在,你死渡魂册无。” “至于复不复活太史煦伏一切在你,齐暝之所以想复活太史煦伏那是因为太史煦伏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收留过他,并传授他武功,在齐暝的潜意识里他早就把太史煦伏当成亲生父亲,一个儿子想复活父亲的心我们不能理解,但是我们可以去理解,我知道你的脾气秉性,至于这件事全由你做主。” 无言顿时大悟,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讼齐暝,原来世间之事都因缘,讼齐暝心中之憾无人可知,那种感受也无人能解,只知道因缘续果,因果报应。 第84章 萧炤年拍了拍无言的肩膀,“相信自己,为师走了。” 转身之际,萧炤年消失在原地,他可以复活太史煦伏,在这之前他要请魂,问问太史煦伏是否还世。 无言走到讼齐暝身前,起身蹲下,道:“我可以复活太史煦伏,在这之前我要请魂,问问太史煦伏是否愿意还世。” 讼齐暝仿佛得到了镇定药,心里尘埃落定,只要能复活太史煦伏一切都不成问题。 讼齐暝站起身,与火神習什一同退到一旁,无言召唤出无上,矗在一旁,小声念着咒语,“万界一缕魂,此当褚心间,不知来客人,是否愿还间,人界小儿无言在此请魂,请战神太史煦伏来此一见。” 咒语一落,天地间狂风暴起,电闪雷鸣,强大的风在树林间游荡,骤间,天地间混进一缕轻烟,从树林深处飘过来,速度极快,无言胸口一阵火烧,仿佛体内的渡魂册要破身而出,奈何无言体内灵力汇聚,硬生生的将渡魂册的灵力压了下去。 那缕轻烟停在无言眼前,霎间,一股前所未有的灵力在轻烟中弹出,散落各处,将狂风吸引过来,吹得人们不停后退,见此,无上弹出保护罩将无言与身后的一行人紧紧包住,狂风吹了许久才停下,风停之际,也听到了铠甲的声音,无言抬头望去,在远处有一抹红色正以最快速度往这边来,速度快到还没看清就被弹飞出去,要不是无上顶着,他们怕是早就被吹出几千米。 铠甲碰撞的声音停止,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唤本战神来所为何事?” 无言一行人定住身子,抬头望去,一个身穿红色铠甲之人站在他们面前,面部狰狞,早就没了英俊的面孔,若不是他手中的全身通红的长枪讼齐暝都认不出这是何人。 讼齐暝往前走去,在离太史煦伏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师父,我是阿暝。” 太史煦伏歪头看他,眼中透着几丝杀气,头上的发冠也不知踪影,一头散发紧紧地贴在铠甲上,骨节分明的手上画着火翕的图样,铠甲也渐渐褪去原本的红色变成褐红,就算如此太史煦伏依旧英俊不凡。 太史煦伏飘到讼齐暝面前,上下左右打量着他,冷哼道,“谁是你师父!” 讼齐暝被太史煦伏冷漠的声音惊得浑身一颤,愣了许久脑海中才飘过几个字。 他的师父不认得他了。 讼齐暝依旧不死心,伸手抓住太史煦伏的双手,那双手没有任何温度,触碰一下他就下意识的将太死煦伏的手全部包住,只要他的师父能感到温热,哪怕将他的温度夺走都可以。 太史煦伏低头看着包住自己双手的手,厌恶的用力甩开,并将长枪架在讼齐暝的脖子上,这一动作使得在场的人都唏嘘一声,唯有讼齐暝眼中含着泪花,小声道:“师父,你说暝字好,便为我取为齐暝,你说太史的字号为暝,你身为太史孙长子要谨记太史字号,你还说讼字甚好,便让我姓讼字号也为讼。” 话落,太史煦伏的身躯为之一震,脑中也回想曾经说过的话。 “从今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太史字号为暝,那你就叫齐暝吧,讼字甚好,从此你的字号为讼名史字齐暝。” 太史煦伏拿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以往说的话都在耳边回转。 “齐暝,如果有天你有了自己兵器就取名邪心,意为警戒世人不要从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齐暝,你要记住世间之物都讲求一个缘字,就像如今你跟在我门下也是因为缘。” “齐暝,你知道火翕的寓意吗?” “火翕,一种生长在天地间的花,极为珍贵,火翕的意思是心存善念终有一报,火翕也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齐暝你要记住你的字号,你叫讼史字齐暝。” 往事回番,太史煦伏脑海中也浮现一幅幅画面,笑的天真的童年时候的讼齐暝,还有他战死沙场时的场面,一幅幅画面像失踪多年突然间猛然回放在他脑海间。 手中的长枪也跌落。 “师父,你的长枪叫什么?” “它啊,叫暝。” 第一百章请魂二 “师父,它为什么叫暝啊。” “因为这把枪是祖传的,太史名号为暝,我便为它取名为暝,齐暝,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你就跟着我进太史府吧。” 太史是邺都的大家,而讼齐暝只是一个流落在外的小乞丐,怎能高攀太史府。 “师父,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太史府虽然是邺都的大家,但也没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人都是平等的,再者我们又不是贵族,如果我想带个人回家都难,那我这个孙长子就白当了。” 太史煦伏像是一道光,在讼齐暝最落魄,最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闯进他的生命里,在讼齐暝的潜意识里太史煦伏不只是一个师父,还是家人。 往事回番,讼齐暝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长枪,在长枪的顶部刻着暝字,记得当时这个字还是他刻上去的,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讼齐暝的眼泪也止不住了,当初他师父战死沙场时他被护在太史府,在他得知消息时,已经晚了。 他始终忘不掉他师父战死沙场的场景,万千军马攻击他一人,千穿百孔的身躯,还有插在胸口的长剑,一头散落的头发,布满灰尘的身躯,单腿死死地跪在地上,另外一条腿弯曲着,仅仅是看了一眼,讼齐暝就控制不住的嘶吼着痛哭,他就跪在太史煦伏面前,手轻柔的抚摸着太史煦伏的脸。 第85章 那张温柔的面孔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再也不会教他武功,教他如何了解世人了,他失声痛哭,他想去抱抱那具千穿百孔的身躯,却又不知该怎么去拥抱他,他急的不知所措,双手颤抖的厉害,他趴在太史煦伏腿边,整个身躯都因哭泣而颤抖。 他的耳边仿佛还在回响着太史煦伏的声音。 “阿暝,等我回来,等我凯旋归来。” “师父,师父,师父。。。。。。。。”他一遍一遍的呼喊,声音仿佛穿过尸横遍野的沙场,游荡在天边。 他明白无论他再怎么呼喊,他的师父都不会回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不知哭泣了多久,讼齐暝只感觉耳膜听不到任何声音,嘴巴张的很大却喊不出一点声音,他双手捂着喉咙,感受着喉结上下混动的幅度,脑海也响起太史煦伏说过的话。 “阿暝,你的声音真好听。” 他擦干眼泪,尝试着说话,一开口却是暗哑的嗓音,他害怕极了,他的师父说过最喜欢听他的声音,可如今他说不出话了,他跪在太史煦伏面前,双手比划着,想告诉太史煦伏他的嗓音没有彻底失声,只是暂时的。 可他比划了半天,回应他的只有西面吹过来的风和乌鸦的叫声,他伸出手去触碰太史煦伏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刚触碰到就感觉到一丝凉意,他眼神黯淡的望着太史煦伏满是灰尘的脸庞,他伸出手去擦太史煦伏的脸,动作分外轻柔,生怕弄疼了他的师父。 他轻轻呼唤着,“师父,你的脸怎么脏了,阿暝这就带你回家。” 他站起身,轻轻拖着太史煦伏的身躯,还未用力太史煦伏就向后倒去,讼齐暝整个人趴在太史煦伏身上,插在太史煦伏胸口的剑抵在讼齐暝头顶,他伸手摸了摸,胸口一阵凉意,他再次摸去,又觉得胸口一阵暖,他欣喜的抬头看去,太史煦伏还是那副模样,看得他心一阵绞痛,他强忍着泪水,从太史煦伏身上滚下,抬头便看到远处一辆拉车,他在地上爬起,将拉车拉到太史煦伏面前。 太史府的家丁想上去帮忙,被讼齐暝阻止,他要亲自带他师父回家。 太史煦伏生前最疼爱讼齐暝,家丁也不敢违抗讼齐暝,便站在一旁看着。 讼齐暝将太史煦伏弄到拉车上,拉着拉车离开沙场,他再怎么有力气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踉踉跄跄的前行,一行家丁跟在身后,太史一族生来骄傲,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一介肉体凡胎,战神只是一个称呼,又不是神仙没有铜墙铁壁。 讼齐暝拉出几百步,脚下就磨出泡,他咬牙继续前进,就算爬也要把太史煦伏带回太史府,后来几十千步讼齐暝不知道怎么走回家的,只觉得脚下像捆着千斤足,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据后来的人们说,讼齐暝带太史煦伏回家那天,留下了千足血痕。直直的通到了太史府。 以至于讼齐暝近一个月都躺在床上,就连太史煦伏的丧葬都没在场,有人说讼齐暝这个小娃娃或许早就命飞西天了。 讼齐暝伤好之际便在太史煦伏坟墓旁建了座庙坛,用来供奉一代战神。 一呆便是十几年。 讼齐暝将长枪递给太史煦伏,太史煦伏弯腰将讼齐暝的长袍掀起,看到膝盖处有明显的磨痕,讼齐暝急忙盖住,讼齐暝动作再快太史煦伏还是看到了膝盖处的磨痕,质问:“怎么弄的?” 讼齐暝笑着摆摆手,“这个啊,是我在练习武功时不小心弄得,师父,你也知道不是吗?” “当初不是这样的,只是浅浅的一道。”太史煦伏道,“怎么弄的?” “这个。。。。。。。。。。”讼齐暝不想多说,便一直犹豫。 就算讼齐暝再怎么掩盖也瞒不过太史煦伏,“跪的,是吗?” 讼齐暝稍稍一愣,笑道:“不是,这个它。。。。。。。它是。。。。。。。” 讼齐暝不会说谎,这个太史煦伏是知道的,具体的缘由太史煦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什么?”太史煦伏逼问道。 讼齐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不说话,太史煦伏眼睛微眯,道:“你的脚也受伤了,是吗?” “没,没有。” 太史煦伏眼睛一直看着讼齐暝的脚靴,“没有?把靴子脱下来我看看。” 讼齐暝知道瞒不过太史煦伏,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将靴子脱下,扭扭捏捏道,“我。。。。。。。。。。” 太史煦伏知道讼齐暝是个害羞的性子,便向无言一行人鞠躬,“请各位回避。” 话落,无言一行人转过头去,火神習什本不想转头回避,刚想开口说话,太史煦伏道,“你,也回避。” 火神習什指着自己,“我也要回避?” 太史煦伏抬头看他,不说一句话,火神習什看着太史煦伏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 待火神習什回避后,太史煦伏道,“现在可以脱了吧。” 讼齐暝知道拧不过太史煦伏,便将黑色长袍掀起,慢慢地将靴子脱下,脚露出时,太史煦伏不仅倒吸一口气,讼齐暝的脚已经伤痕累累,脚面一块块的死皮,脚面都这样那脚底肯定更为严重,太史煦伏没有勇气看脚底,只是看到脚面就心疼万分,如果看了脚底他会忍不住的掌掴自己。 讼齐暝急忙将靴子穿上,当初脚尚未全好就急匆匆的去太史煦伏的坟墓上,在他旁边盖了庙坛,以至于现在怎么也好不了了。 第86章 太史煦伏抬头看讼齐暝,眼中难以掩饰的心疼,“这就是当初从沙场拉我回来时留下的?” 当初的事太史煦伏也知道的差不多,在他战死后讼齐暝用拉车将他拉回太史府,事后又在他的坟墓旁边建了座庙坛。 这些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还有膝盖的伤是你常年跪拜形成的,对吗?”太史煦伏道,“阿暝,你做得太多了,我不值啊。” “您不止是我的师父更是我的家人,是您教我武功,教我如何做人,如何了解世人,您是我仰慕的人,谁都不能说不值,您也不行。”讼齐暝从小流浪,要不是太史煦伏收留他现在或许早就命丧黄泉,太史煦伏不仅是他的师父,更是他的精神支柱,当初太史煦伏死后,他好久都没走出来,要不是萧炤年,他或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当初他都想跟着太史煦伏一起死,是萧炤年再三阻拦他,才有了现在的他。 世上谁都不能说不值,就连太史煦伏也不行。 他是讼史,更是讼齐暝,是太史煦伏的徒弟。 “如果我一直不出现,就算投胎转世你也要等我吗?” “只要是您,无论让我等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就算您不记得我了,我也会陪在您身边。” 这份感情无可言语,像友情更像亲情。 讼齐暝低头看着手中的长枪,抬手递给太史煦伏,“师父,您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只要是您,就算是让我记一辈子我都愿意。” 这世上的感情啊,真是奇妙,就像太史煦伏说过的万事都讲求一个缘,如果不是缘分他遇到的或许就不是太史煦伏了。 太史煦伏接过长枪,语重心长道,“我要投胎转世了,我不知道投胎到哪,阎王说我有可能还是太史煦伏,有可能就不是了。” 无言转过身,道:“战神,我此次请你来是邀秫皇之托来复活你的,只要你愿意我就会复活你。” 太史煦伏笑着摇头,“复活一个死人本就是违反了人界和阴界的规定,更何况是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我还是听从阎王的吩咐吧,阿暝,很高兴见到你,等我。” 话落,太史煦伏化作一缕轻烟离开,讼齐暝下意识的伸出手,却只触碰到空气,讼齐暝明白了,他尊重他师父的选择,他愿意等。 等待他师父的归来。 第一百零一章 太史篇太史一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也得此安定,从而各国各妖也出来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然而妖怪也分好妖与坏妖,丛林深处的妖怪一直隐居在深山,藏于人间的妖怪却作威作福,不久前远近闻名的邺都出了个斩妖除魔的大神,征战沙场数年,也被人誉为战神。 太史,复姓太史译明尊,太史是邺都的大家,一直得以尊重,战神维护一方百姓,这也受到不少外族人的干扰,太史的孙长子自告奋勇征战沙场,屡战奇功。 世人都说太史是邺都的救世主,在战乱时代太史派出家族中最年轻的,太史煦伏征战沙场时年方十八,刚刚过了成人礼便开始征战沙场,太史煦伏神一般的人物,征战沙场十几年都是凯旋而归,唯有边境一战,敌人敌力太强,他带领的几百万人,无一幸免。 就算太史煦伏战死沙场世人依旧尊重他,他是邺都的救世主,也是一代人的榜样,就算他死在而立之年,世人也觉得他样貌俊朗,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世人都说太史煦伏虽说是战神,却是个温柔到极致的人,此生只爱了一个人,那便是岚㟟,岚㟟没有显赫的家室,太史府注重血脉不能娶乡间女子,岚㟟是太史煦伏在风华正茂的年岁遇到又想保护一生的人。 太史煦伏违背不了父辈,便将岚㟟送至乡下,安度一生。 太史一族,相脉传承,这是历来不变的规矩。 正阳年间,太史煦伏胜利归来时身边跟了个五岁的孩子,那个孩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跟在太史煦伏身边没有一点违和感,甚至有点格格不入,尽管如此太史煦伏依旧视他如己出。 就这般,那个孩子在太史府一呆就是十年,附近的村民也慢慢习惯了讼齐暝的存在,甚至觉得他就是太史府的人。 太史煦伏征战沙场数年次次胜利而归,每当太史煦伏上战场时,讼齐暝都会坐在太史府石狮旁边,等待着太史煦伏的归来,十年以来历来如此。 直到。。。。。。。。。 太史煦伏战死沙场,讼齐暝便再也等不到太史煦伏。 讼齐暝不知道自己出生在哪里,在他记事起他就住在大街上,跟一群乞丐抢饭吃,在他混迹乞丐一年后,有一个人对他极好,他不认识那人,只觉得他对他极好,每次都让他等在庙中,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那个人对他很好,以至于分外依赖,每次出去乞讨他都跟在那人身后,那人对他也好,让他跟在他身后,不让他行乞,他不知道行乞的概念是什么,他只知道那个时候他很快乐,无拘无束。 后来那人出去乞讨再也没有回来,他等了他三天三夜不见他归来,他想出去找他,又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他便又在庙中呆了两天。 隔日清晨他是被踹醒的,他睁开眼睛只见三四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他,一个看起来健壮的男人将他提起,问的第一句竟是:“你是乞老五养的杂种?” 他不知道乞老五是谁,脑海中隐隐的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畏畏缩缩的,不答话。 第87章 那人急了,将他摔在地上,狠狠道:“乞老五真tm的,自己都没钱还钱还养了个杂种。” 那人咂了口吐沫,一脚踩在他身上,“杂种就是杂种,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痛的腹痛,又不敢吱声。 那人见他不说话,又补了一脚,“杂种,记住乞老五可欠我们钱,今后你就休想过安生日子,一天不把钱还上我就打你一顿。” 他被踹的昏昏沉沉的,就连那几个人走了都不知道,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耳边也会想一些话。 “乖乖等我回来,晚上我给你买鸡腿吃。” 他想着那人的面孔,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原来他叫乞老五。 他蜷缩着颤抖,听刚才那人的意思,乞老五是回不来了,他不知道回不来是什么意思,他只想找到乞老五,乞老五是一个就算自己饿也要满足他的人,他一定要回来,他还欠他一个鸡腿呢。 他静静地呆了一柱香的时间,撑着酸痛的身子走出庙中,去寻找乞老五,他去了平时乞讨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乞老五,他走的腿酸肚子饿的咕咕叫,街上的人不敢接济他,以至于他晕倒在大街上。 等他再次醒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发现身处一个营帐中,身边坐着一个长着胡子带着帽子的奇怪人,他想坐起来,身体却动不了,他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穿红色铠甲的人,他的个子很高,头上戴着发冠,梳着两鬓发,带那人慢慢转过身子,他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孔,那是一张温柔到极致的面孔,他一笑仿佛能温暖整个世间,这般看去,他便挪不开眼了。 太史煦伏见他醒了,急忙吩咐手下去做晚膳,他直直的看着太史煦伏,只觉得身上没有那般疼痛了,榻边的人站起身,对着太史煦伏弯腰,“公子,他已无大碍,小的先行告退。” 太史煦伏摆摆手,那人退出账中,便朝他走来,脸上露着笑容,“身上还疼吗?” 他摇了摇头。 太史煦伏又道:“饿了吧,我已经让他们去做晚膳了,你别害怕,在这里你是安全的,没有人再欺负你了。” 在他没醒的时候,大夫说他身上伤痕累累,而且还是新伤,能对一个五岁孩子下狠手的,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他摇摇头。 “你来自哪?” 他摇摇头。 “你还有亲人吗?” 他摇摇头。 他没有见过他的亲人,在他懂事起就乞老五对他好。 “你一直在行乞?” 他点头。 太史煦伏低头沉思了会,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我叫太史煦伏,等你伤好后如果你想学武功我教你,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拦着。” 他看着太史煦伏动了动嘴,“我想找一个人。” “找谁?” 他想了想,“乞老五。”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名字,他也是从打他的人口中知道他叫乞老五,他只想知道他是否活着。 太史煦伏点头,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去邺都打听一个叫乞老五的人,多派几个人出去。” “是。”说罢,那人退出账中。 太史煦伏道:“他们已经出去找了,你放心。” 他咽了咽口水,“谢谢。” 这个词是乞老五教给他的,乞老五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会说谢谢,从那之后他便记住了。 太史煦伏摸了摸他的头,“不用谢。” 一刻后,晚膳送入账中,他坐起身子,太史煦伏将碗递给他,他看着碗中的一个鸡腿,耳边又响起乞老五的话,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太史煦伏手足无措,“是不是身上又疼了?” 他低头看着碗中的鸡腿,诺诺道:“鸡腿。。。。。。。。” 太史煦伏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好几天没吃饭就让他们放了个鸡腿。” 他看着鸡腿又说了谢谢。 那晚他记忆犹新,那是他吃的第一顿饱饭。 第二日,出去探信的人回来,太史煦伏知道后走进账中想着告诉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寻思了好久才道:“出去打探的人有消息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太史煦伏。 太史煦伏被他这般看着,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前思后虑的许久才道:“乞老五他。。。。。死了,我们把他的尸体带回来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心跌进深谷,他颤颤巍巍的道:“他。。。。。。。怎么死的。。。。。。” 太史煦伏派出去打探的人说乞老五是殴打致死,最后将行凶者一块抓起来,带到了这里。 他从榻上下来,一出账中发现那天踹他的人被压在地上,模样狼狈的很,没有了欺负他时的嚣张气焰。 那几个人看他走过来,不屑,“是你这个杂种,怎么才过几天就投靠军爷了?真是不要脸的杂种,不愧是乞老五教出来的。” 他愤恨的攥着拳头,骂他可以不能骂乞老五。 太史煦伏见他如此愤恨,也猜出这些伤是那些人打出的,抽出剑递给他,他看着剑,犹豫的接过去,乞老五说过不能动刀动枪,如今那些人如此凌辱他们,不杀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他走到那人面前,低头看着他,却又下不去手,他将剑扔下,回头看着太史煦伏道:“我想学武功,我要自己杀了这几个人。” 第88章 太史煦伏笑道:“好。” 太史煦伏看了那几个人,“先让你们活几年,等他长大成人就是你们下地狱之时。” 说罢,太史煦伏放走了那几个人。 几日后,他身上的伤完全好了,他也将乞老五安葬,之前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所以当前要做的就是为他取个名字。 “太史的字号为暝,那你就叫齐暝吧,讼字甚好,从此你的字号为讼名史字齐暝。” “讼史字齐暝。”讼齐暝小声嘀咕着。 “这个名字可好?” “只要是您起的,怎样都好听,师父。” “齐暝,如果有天你有了自己的兵器就取名邪心,意为警戒世人不要从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邪心。。。。。。”讼齐暝道,“齐暝也会谨遵师傅教诲不从邪,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保护一方百姓。” “师父,我听他们说你是战神,战神是什么意思?” “战神啊,就是一个称呼,等你征战沙场后数年后,你也是战神。” “师父,你的长枪叫什么?” “它啊。叫暝,暝是太史字号,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太史之人。” 第一百零二章太史二 往后数年,讼齐暝一直跟在太史煦伏身边,太史煦伏征战沙场他便等着太史煦伏归来,讼齐暝自己都忘记等了几年,只觉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他的生命里遇到两个人,乞老五教会他爱,太史煦伏教会他成长,两者兼备方可在江湖游荡。 太史煦伏曾经跟他说过不想让他步入江湖,江湖琐事太多,还有些你无法预料的,江湖叵测,还是不入江湖的好。 人在江湖又岂能不入,讼齐暝记住了太史煦伏的所有叮嘱,唯独破了入江湖这一条,若是当初不入江湖怕是就不会遇到火神習什,并教他火术了。 太史煦伏从征战沙场就穿着一身红色的战袍,他曾经问过太史煦伏,太史煦伏说红色代表血性,又代表着胜利,还能掩盖血渍,一举三得。 当初的他不懂生死,直到太史煦伏战死沙场他便明白了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太史煦伏说过,人要活得有尊严,宁可站着流血也不能跪着哭。 他是战神没有选择的权利,在战神一词定格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是太史煦伏教会他成长,他此生是幸福的,在幼时遇到想保护他的乞老五,在孩童时遇到能保护他的太史煦伏,他此生又不是幸福的,本来幼时是躲在爹娘怀里撒娇的,他却早早地流落街头,要不是太史煦伏他或许早就命丧九泉了吧。 他的命运很是坎坷,在幼时最依赖的人悄无声息的死去,在志学之年最信赖的人死去,从此又是一个人。 在他真正学武功成时是在十八岁,那年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踏入江湖,战神太史煦伏的名讳也算是响当当,有些尊敬太史煦伏的得知讼齐暝是太史煦伏爱徒后也跟着尊敬,讼齐暝只觉得那时候的他心中甚是难受,他想成为不靠着师父的名讳便能得到尊重的,这般他的师父更会得到更高的尊重。 自那之后,他勤学武功,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那年的他同萧炤年以天上神梹地上秫皇的身份重出江湖,也是在那时他收了毕生的徒弟。 自从太史煦伏死后太史落败,他也没想重振太史,毕竟他不是太史的子孙,更是没有资格重振太史。 自此太史也成了过往。 他重出江湖时也引起不小的风波,毕竟太史煦伏的徒弟重出江湖谁都不能预料他会不会维护百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虽说他是太史煦伏的徒弟,至于脾气秉性会不会和太史煦伏一样谁都无法预料。 讼齐暝重出江湖并没有引起风波,而是踏踏实实的教自己徒弟,还有人说讼齐暝所到之处都会发现一种长相奇特的花,听人们说那叫火翕,本是生长在天地间的花,至于为什么人界会出现这种花无人可知,有人说这种花代表着死亡,还有人说这种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甚至还有人说这种花含有剧毒,碰一下就会毒发身亡。 这种花如何,人们也是猜想,至于讼齐暝为什么会养这种花无人敢上去询问,怕是讼齐暝喜欢吧。 其实,火翕的寓意是心存善念终有一报。 太史煦伏说过火翕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他又何尝没试过,可都是以失败告终,他求过人,求过山神,拜过阎王,得到的始终是那一句话:他阳寿已尽救不回来了。 那刻讼齐暝真的慌了,神仙阎王都救不活的人阳寿怕是真的已尽了。 为此他在太史煦伏坟墓旁建了坐庙宇,想着供奉各位神仙能让他的师父早点投胎转世,哪怕是投胎转世成一个小孩他也会等,他不怕等待,怕就怕等了一辈子什么都等不到,那真的是最可怕的。 太史煦伏就是他的命,命没了要副躯壳有什么用,哪怕有颗心在他也不至于这样。 太史煦伏喜欢红色他便教他的徒弟练习火术,他的师父喜欢火翕他便种满整个人界以及地府,火翕生命力极弱在人界根本就养不活,无论他怎样在人界养,超不过三天火翕就会枯萎,无奈之下,他只好养在地府。 地府阴暗潮湿,也有一些游魂,慢慢的火翕便适应了。 一大片火翕看过去就像火海,火海中央站着他的师父,依旧是那身红色战袍,温柔的笑容融化整个地府,他静静地看过去也跟着笑了。 第89章 火神習什问他在笑什么,他道:“那片火海中站着我最爱的师父。” 火神習什也跟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来回摇曳的火翕,火神習什也猜到他的师父又想念太史煦伏了,太史煦伏仿佛就像一个影子般跟在讼齐暝的身边,所到之处都能看到太史煦伏的影子,这般也好,至少还有些许影子在,他的师父就不会过于想念了。 记得当初他刚来到煦山的时候,他的师父经常对着一朵花发呆,一看就是一炷香,他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师父会看一朵花看这么久,时间久了他便知道了。 他的师父对他从来都不严厉,温柔的就像另外一个人,他发火的时候也少之又少,有次他又碰到他师父对着一朵花发呆,他走过去,小声道:“师父,你在看什么?” 他的师父微微一愣,转过头来看他,两只眼直勾勾的看他,看得他直发毛,他咽了咽吐沫,连续后退好几步,手也开始发抖,他的师父抬起手来,他以为要打他,急忙闭上眼睛,他只觉得头上一沉,他的师父在摸他的脑袋,耳边的话语也温柔起来,“小什,你刚才说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师父突然抱头痛哭,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他这么伤心,他轻轻抚摸着他师父的后背,他师父身躯一颤,哭声又大了几分,哭声仿佛能渲染般,他也跟着掉了眼泪。 那天过后他师父便更加温柔了,他师父最喜欢吃的便是鸡腿,有次他师父拿着鸡腿放在经常发呆的那朵花旁边,不知说了什么,他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鸡腿,他师父看着他一直盯着,便道:“我幼时在外乞讨,经常在乞丐嘴里抢食,有天遇到一个人他对我极好,他每次都会带一个鸡腿回来,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他是就算饿也不会舍得让我挨饿的,就这样我们过了几年,有天他出去乞讨好几天都没回来,最后我才知道他死在街头,在他死之后我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跟我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学会说谢谢,从那之后我便记住了,直到我遇到我师父,他教会我成长,而幼时的那个人教会我如何去爱。” 说这些话时,讼齐暝的眼中闪着泪花,他想念教会他爱教会他成长的人。 火神習什沉默了,原来世间的人并不是都那般幸运,正所谓老天在你出生时斩断所有的路总会为你搭起一座桥。 至于会不会踩稳一边靠运气一边靠自己。 他师父挺过来了,老天是残忍的又是公平的。 自那之后他仿佛懂得了很多道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每到忌日时讼齐暝就带着火神習什徒步爬山去那座庙宇将祭品摆上,然后跪上三天,他师父的膝盖是有伤的,还是旧伤,每次他问他师父,他师父总会笑嘻嘻的说道,“这个是我不小心磕的。” 在膝盖受伤的程度上一看就是长期跪拜形成的,只是他的师父不肯承认罢了,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他师父的坚强是失去温馨的臂膀之后逼不得已的,如果有温馨的臂膀在谁又舍得离开呢。 表面看来他师父温柔,没心没肺,可他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这些也是他后来才知道的,在温馨的臂膀消失之后他试图去寻找,去找那生长在天地间的花,险些摔死,他去求山神求得道高僧求阎王,得到的就只有一句话,那句足够将他打入深渊的话。 他试了所有可以试的方法,拜了所有可以拜的人,从城北一路跪到城南就为了去求山神,他从人界磕到阴界就只为求阎王,他去长乐山,去伏衡山,去逾钭山,甚至将整个人界转了个遍都没能找到能救太史煦伏的人。 他慌了,不知所措,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太史煦伏阳寿已尽,回天乏术了。 太史煦伏是战神,大名鼎鼎的战神还是抵挡不住死神,太史煦伏死后人界便再无战神,太史灭亡,人界便再无太史。 人死由天这句话是真的无法更改。 每次祭祀完讼齐暝都会走一条路,十几年来始终如一,他记得那条街上有一家废弃的宅子,牌匾早就破烂不堪,宅子前的石狮子也没有了之前的模样,他师父坐在石狮旁边双手捧着下巴,一眼往南看去,仿佛有什么会从那边走过来般,他静静地看着他师父也不敢去打扰,看了许久他师父突然笑了,笑中含着泪,无比心酸。 他也直直的望过去,天上浮现一个类似像人样的云彩,他师父抬起手来摆了摆,他也跟着摆,霎时,他师父转过头来对他笑道:“我们回家吧。” 第一百零三章阎王一 送走了太史煦伏,无言一行人看着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太史煦伏,竟都沉默了,游浪生走到无言身旁,两人肩并肩的站着,游浪生扭头看向无言,竟不知为何笑了,笑的那般甜美。 待心爱之人在时一定要好好待他,莫等失去再后悔。 无言听到笑声,扭过头来看游浪生,只见游浪生捧着无言的脸颊,毫不犹豫的亲了一口,无言整个都蒙在原地,竟也忘记推开他,就这般呆了许久,直到阿初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游浪生。 条件反射的看向身后的他们,只觉得脸异常的滚烫,弄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螟蛉直勾勾的看着无言,刚想说话就被亓萧阳捂住眼睛,带着身子一块扭过去,“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 螟蛉挣扎着想要出来奈何亓萧阳的力气过大,挣脱不开。 第90章 无言看着这一幕脸红的更甚,只觉得丢死人了,他刚想转身疾走,衣裳就被游浪生扯住,因为方才召出太史煦伏时衣裳早就被吹得有些散落,再被游浪生这般扯他的衣裳也不争气的落下,直接露出一个肩头,游浪生眼看着无言的衣服就要掉落急忙将身子贴过去,整个人将无言抱住,无言更是不知所措,想着逃脱,一想到无言的衣裳就要掉落,游浪生就紧紧地抱着无言不撒手。 无言脸红的埋进自己的衣裳里,不止身后的人跟着惊掉下巴就连阿初也好久才反应过来,它想将游浪生拉开却始终拉不动,场面一度僵持。 “游浪生你给我撒开小五!”阿初气鼓鼓道。 游浪生依旧紧紧地抱住无言,嗅着无言身上好闻的味道差点把持不住,低声吼道:“现在撒开你是想小五的衣裳脱落吗?” 阿初被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在此时,方恨离走过来将阿初抱走,只留下那两个人,临走时阿初依旧骂骂咧咧。 “不许碰小五,游浪生你个王八蛋!” “王八蛋,王八蛋!” “王八蛋。。。。。。。。。。” 待他们走后,游浪生吞咽了口吐沫,无言在他怀中动了动,谁曾想游浪生搂的更紧了,“别动,乖。” 听到游浪生这般说无言果真不动了,只觉得身后有些膈应,又不敢转身去看,他也是男子自然也想到了什么,害羞道:“游浪生,你。。。。。。。。” 游浪生稍稍离开些,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抱着无言,“乖,再抱一会。” 就这般无言站在原地让游浪生抱了许久,待身后的感觉慢慢消失他才动了动,只动了几下身后的感觉又袭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游浪生抱的他更紧了。 无言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怕游浪生忍的难受,神使鬼差道:“要不要我帮帮你?” 此话一出无言的脸更烫了,游浪生感觉无言脸上的热度,竟失态的笑出声,游浪生越笑无言的脸就越烫,游浪生也怕无言真的会羞晕过去,便将脑袋埋进无言的颈间,笑道:“小五啊,你这样真的是要了我的命啊。” 无言一时恍惚,竟直接转过身来,面对面的看着游浪生:“我怎么了?” 游浪生笑笑:“没事。” 紧接着游浪生又贴上来,“小五,我可是个正常的男子,日后可别再这般诱惑我了。” 游浪生顿了顿,又道:“否则后果自负!” “我。。。。。”反应过来的无言一把将游浪生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没好气的道:“只要你不招惹我便好。” 游浪生一想到无言那脸红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笑,他怕惹无言生气便忍下了,跟着无言走向亓萧阳他们。 阿初见无言过来,从方恨离手中挣脱开跳到无言身上,问道:“小五他没怎么你吧?” 无言摇摇头,阿初一脸仇视的望着游浪生,起身跳到游浪生身上,站在游浪生肩头双手掐腰像是宣誓主权般,“小五是我的,你可别想乘人之危!” 游浪生不以为然道:“哦?是吗,那就看看小五喜欢的是谁吧!” “你。。。。。。”阿初扭过头去看无言,“那就公平竞争!” 游浪生紧接道,“不许装可怜。” “好!”阿初道。 阿初明明知道那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却还是不想让游浪生这么轻易的得到无言,它要看到游浪生对无言的真心,无言对他来说即是家人又是朋友,它也想无言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又不能白白便宜了游浪生。 无言将阿初抱过来,“你何必与阿生置气。” 阿初一听不乐意了,趴到无言耳边道:“小五,你是我的家人也是朋友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过在此之前我要看看游浪生的真心,可不能白白便宜了游浪生那个家伙,你可是我阿初的人,不能被欺负了,要是游浪生日后敢欺负你我掘他八辈祖坟!” 这话说的有点狠了,但阿初是真心想让无言找到那个对他好的人,是那个一生一世都会对他好的人,并不是为了得到某些东西而在一起! 无言有渡魂册在身难免会被盯上,游浪生虽说武功一流只是这痴心就不知道了。 游浪生不知道阿初在无言耳边嘀咕些什么,他知道阿初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讼齐暝看着无言与游浪生便想起他与太史煦伏,当初他也同无言这般幸福,只是现在。。。。。。 他失落间,无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史煦伏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他看着无言清澈般的瞳眸,缓缓道:“我想。。。。。见见阎王,可以吗?” 这次是试问的语气,无言的心一阵抽搐,他转过头去看游浪生,游浪生见无言在看他,不羁的笑了,他笑了无言也跟着笑了,他也明白了心爱之人如果突然离去的心情了,到那时他或许会比讼齐暝还要疯狂吧。 为了能复活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无言转过头来看着讼齐暝,轻声道:“可以。” 一听无言答应,游浪生急忙走过来,“我也去。” 无言笑道:“好。” 阎王并不是这般好找,却偏偏在地府种满火翕的地方找到了他,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似得,讼齐暝看着阎王,忍着即将滚落的泪水,弯腰跪拜。 阎王也是为了此事来的,他看着跪地的讼齐暝,“你师父去投胎了。” 第91章 讼齐暝身子一滞,“我师父他。。。。。。” 阎王知道他要问什么,冷冷道:“我只管投胎,至于投胎成谁就不知了。” 阎王看着他依旧跪着,道:“三日后再来。” 阎王不说一句废话,话落便消失不见。 三日,为何要等三日? 讼齐暝刚想开口,抬头之际发现阎王消失便又低下头去。 无言看着讼齐暝这般,心生不忍,走过去将他拉起,“既然阎王说三天后,就一定有办法让太史煦伏还魂,至于投胎成谁就。。。。。。。。。” 讼齐暝知道投胎之事是随机,便也没有强求,起身与无言他们回到人界。 接下来的三天讼齐暝就像在煎熬中渡过,好不容易熬到三日后,却遇到了雨雪天气,三月还有些冷,讼齐暝只穿了件长袍便匆匆出门,刚踏出门无言递过来一把油纸伞。 “雨雪天,阴间闭,我们之前去的那个地方怕是已经被封上,拿上这把油纸伞我带你去走真正的阴间路。” 阴间路?去往阴间的不就是只有一条路? 无言见他疑惑,也只是笑笑,他转身瞧了游浪生一眼便带讼齐暝离开,讼齐暝跟的很紧,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无言笑笑:“秫皇,不必这般紧跟着我,跟不丢。” 讼齐暝被无言一语拆穿,脸颊通红,稍稍与无言拉开一段距离。 雨雪天路滑,走的也慢,一条看起来不远的路却走了许久,讼齐暝也不好说什么,闷头跟在无言身后,泥土黏在靴子上使他举步难行,他踮起脚尖也无济于事,很快双靴被泥土紧粘,分离不开,好几次差点摔倒。 无言也好不到哪去,早知道土路这般难走就不走这条路了,明明用一炷香就能走到的距离硬生生的走了两炷香,到的时候雨雪也渐小。 无言指着眼前的一条暗黑的路,“从这走下去就行了,这条路只为有缘人开我只能在这等你了。” 讼齐暝看着眼前的路,随后想无言行礼,“多谢无言禅师。” “无事。”无言将胸口早就准备好的火折子,打开吹着了递给讼齐暝,“给,地府太黑。” 他随后又道,“这个地府不如平常的,一定要小心,我在外面听不到呼叫声,如果遇到猛兽就大叫阎王,小儿来此接心爱之人回家。” 讼齐暝疑惑,“为什么要。。。。。。。。” 无言笑而不语,讼齐暝也没再问下去,踏着步子走向黑暗的地府。 火折子只能照到前方,两边照不到,讼齐暝一进地府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微弱极致,甚至都感觉不到,讼齐暝越往前走心越忐忑,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还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他走到一半就觉得前方有粗大的喘息声,像是打呼,仔细听又不像,他停下听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踏步过去,脚下的路弯曲不平,总能踩到石子,往前走打呼声越大,他一点一点移过去,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这个庞然大物,他刚向前挪一步,脚下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又软乎乎的东西,他好奇的蹲下用手去摸,手刚触碰到就惊了一颤,他踩到的好像是一条尾巴。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 霎间,巨物长天嘶吼,像是要把地府震塌,他往后挪了一小步,想着逃跑,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巨物将他围住,长长的毛发打在他身上,痒痒的,又觉得格外瘆得慌。 就在巨物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下他时,他猛然想起无言的话,大声呼唤道:“阎王,小儿来此接心爱之人回家。” 第一百零四章阎王二 这话似乎起到了作用,那张血盆大口停在半空中,讼齐暝急忙躲进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后面,透过光讼齐暝也看清楚了眼前的庞然大物。 那妖物有些黑色的皮毛,面部十分狰狞,嘴巴似一颗流星石,牙齿露在外面,那两只血红的眼睛甚是扎眼,而那妖物看上去似狗似狮。 总之可怕至极。 灯笼似的眼睛在黑暗的地府里乱转,那庞然大物转身时地府仿佛也跟着抖了抖,他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他觉得那只妖物好像看到他了,但并没有攻击他。 他听到外面没了声音才探出头去,透着火折子的光发现妖物早就消失不见,他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刚叹出口,那可怕的声音又戛然而起,他急忙侧身躲在石头后面。 只见那妖物在徘徊,像是在找什么地方,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毕竟他的灵力已经被封印,还是不要轻易去招惹那只可怕的妖物了。 他看着那只妖物在地府转了三圈才离开,待他确认无误后才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他刚出来便后悔了,因为那只妖物正好在他头顶,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刚想悄悄的离开,那只妖物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一口便将他含在口中。 讼齐暝只觉得自己在一片黑暗中,周围还散发着阵阵恶臭,他用手捂住鼻子,拿着火折子探了探,这一探不要紧,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没了。 他照到头顶有一排洁白类似动物牙齿的东西,随着阵阵恶臭,他猜了个大概,莫不是被这妖物含在了嘴里。 难不成他要被这妖物生吞了? 如果真的被生吞了,他会不会死掉? 心生出无数疑惑,他内心在挣扎着,他不能就这样认输,他还要等他的师父,想罢,他伸出手掌呆呆的看了一会,他感知不到一点灵力,仿佛那汹涌澎湃的灵力都被封印在他体内。 第92章 这毕竟是阎王的领地,还是遵守点规矩较好。 少倾,他放下手掌举着火折子环视了一圈,发现前方有一个圆形的裂口的东西,人最脆弱的地方是五脏六腑,而妖兽最脆弱的地方便是咽喉。 他看着那处,单手用力将火折子扔过去,在触碰到的那刻,他仿佛看到一阵火光,随着一阵天昏地暗,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他能确信的是,他从那妖物的口中出来了。 他看着灰暗的地府,脑袋有些昏沉,眼皮挣扎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掐了自己一下,他还没有见到他师父,怎能就这样昏死过去。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侧身艰难的爬起,他现在灵力禁封,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刚爬起,眼前就射过来一道白光,他下意识的用手遮挡,随即便听到一个声音,“来者何人。”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他抬起头去看,没错,正是阎王。 他噗通一声跪下,给阎王磕了几个头,“小儿讼齐暝,前来领心爱之人回家。” 阎王看着讼齐暝,道:“可是太史煦伏。” “正是。” 阎王道:“虽说太史煦伏逝世多年,但他生前也战功赫赫,本王便记他一功,最近正值投胎时节,太史煦伏也在内,但是……本王能管投胎一事,却管不了投胎成何人。” 阎王单手一挥,半空中便出现一个金葫芦,“看到那个了吗?把它取下来。” 讼齐暝看着半空中的金葫芦,含了含口水,虽说他现在灵力禁封,拿个金葫芦还难不倒他。 不等他高兴,阎王道:“三拜九叩首把它取下来。” 此话一落,讼齐暝的身躯不由得一颤,三拜……九叩首。 以他现在的身躯,怕是坚持下来也要废了。 如果他不把金葫芦取下来他的师父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他咬了咬牙,跪着挪了挪位置,他知道要想取下金葫芦必须心怀善心,满诚心者,方可取下。 他三步跪上第一节台阶,随后右手搭左手虚抱拳,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落下,额头轻轻的磕在地上,随后重复了三次,拜了九次。 他就这般三拜九叩首的跪上了半空,虽说这跪拜之路看着不远,真正跪拜起来却觉得遥遥无期,他看着愈来愈近的金葫芦,心中也不甚欢喜,他不紧不慢的跪到了顶。 拿到了金葫芦那刻,他觉得双腿麻木了,额头也渗出些血,他没有管这些,将金葫芦捆在身上他又三拜九叩首的拜到了地面。 阎王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倍感欣慰,或许他是真的想让他的师父投胎转世。 待他想站起身将金葫芦递给阎王时,却发现双腿麻的厉害,以至于打颤的站不起身,他有些慌了,他好不容易拿到了金葫芦,不能半途而废。 他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爬起,他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膝盖已经被磨破了,血渍沾满了整条小腿,他额头也磕破了,血顺着他的鼻翼流下来滴在地上,他强撑着意识,走到阎王面前,尚未开口他便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 从直身到噗通跪地,那般疼痛讼齐暝仿佛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双腿像拴了千斤足,那感觉仿佛跟他带他师父回家那次几乎相同。 他笑了,笑中带着甜蜜。 他举起身将金葫芦递给阎王,阎王接过金葫芦,轻轻的弹了弹,只听到手指弹金葫芦的清脆声,阎王将金葫芦放在掌中,一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你的师父回来了。”阎王眼中仿佛包含着些许温柔,轻轻道。 讼齐暝顺着阎王的目光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红色铠甲的人儿,随着那人的渐渐接近,他眼中的泪也含不住了,他呜的一声哭出声,仿佛把他这几天所受的委屈以及伤痛都哭出来了。 他的师父回来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那是他真真切切的师父。 铠甲碰撞的声音实属好听,他听了十几年还是听不够,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还是当初那般模样,他的师父还是那般英俊潇洒,而他的年岁也差不多与他师父逝世的年岁相同了吧。 他伸出手去拥抱,迟来十几年的拥抱总是那般让人留恋。 他抱着他师父温热的身躯,所有的情绪仿佛在此刻崩塌,他放声大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只知道他高兴,很高兴很高兴。 他抱了足足一刻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太史煦伏,太史煦伏轻轻擦去讼齐暝鼻翼间的血,太史煦伏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青绿色的小罐,摊开讼齐暝的手放在他手中。 讼齐暝看着这瓶药罐,思绪也飘到十几年前。 “这瓶药罐陪我征战沙场数年,今儿我将它赠送与你,就当作你等我这么久的奖励吧。” 讼齐暝接过去,打开药罐嗅了嗅,被一股难闻的药味顶了下,随即盖上塞子,装进口袋里。 太史煦伏看着讼齐暝那模样,忍俊不禁,“药哪有好闻的,瞧你这模样,要是哪天把你关进药房你非晕死过去不可。” “我身体强壮的很,就算受伤了几天便好了,不可能在药房待上十天半个月,只不过这药味的确很是难闻。” 太史煦伏一笑,“药虽难闻,药效却出奇的好,要是哪天跌打扭伤这药可起到作用了。” 讼齐暝拿出药罐,低头看了会,随后还给太史煦伏,“这药当真这般好?您征战沙场这药还是您带上,给我也是浪费。” 第93章 太史煦伏将药罐推开,“我那有好几罐,这罐你拿着便好。” 这话,讼齐暝信了。 而且信了一辈子。 待太史煦伏死后他才知道,这药罐的确出奇的好,但这药罐也仅有这罐,整个太史府也只有这一罐,太史煦伏将药罐给他,也算是将命给了他。 仅凭这一点,他又何故不对他师父好。 他又何故不等他师父。 往事回番,他看着手中的药罐,笑了。 在太史煦伏死后他便把这药罐与太史煦伏一同合葬了,不成想这药罐竟能完好无损的保存在现在。 他打开药罐将粉末撒在膝盖上,疼痛感瞬间袭来,这感觉一点也不比跪拜之时差,甚至更疼。 他强忍着泪水,死死的咬着嘴唇,太史煦伏发现了异常,将手指伸到讼齐暝嘴中,“疼就咬我,别咬坏了自己。” 讼齐暝悄悄一愣,随后松开,他抬头看着太史煦伏,只觉得这世间又值得他留恋了。 他从未憎恨过这个世间,却因为太史煦伏的死埋怨过这个世间,现在看来仿佛都不重要了,只要佳人在侧,又有何担忧呢。 他将药罐塞上揣进自己怀中,转头想谢过阎王,待他转过头去只见阎王早就不知去向,太史煦伏自然知道讼齐暝心中所想,“改天一同谢过阎王。” “好。”讼齐暝笑着应道。 他刚想转身走身子就被太史煦伏打横抱起,他一时愣住了,半晌没回过神来,待太史煦伏离开地府他才缓过神来,不由得挣扎了两下,“师父,我能走,不必……” 太史煦伏按住讼齐暝,“你为我受了伤,我又何尝不心疼,然而我又能做什么来补偿你呢?” 讼齐暝急忙回道:“师父不要这般想,我……我是甘愿的,师父不必在意,若是我让师父心中不痛快了,我以后注意便是。” 讼齐暝这话,说得太史煦伏心里一阵难受,他轻轻的叹口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讼齐暝有些愣神,不明白太史煦伏这话的意思,他刚想开口,嘴唇就被软糯的感觉触碰,仅是触碰一下,讼齐暝的脸霎时间红了。 太史煦伏舔了舔嘴唇,“现在明白了吗?” 第一百零五章回阳一 讼齐暝脸颊瞬间通红,他看着太史煦伏的眼睛,有些怯懦,又有些惊喜。 太史煦伏不语。抱着讼齐暝顺着漆黑的路往前走,讼齐暝回了神,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打开吹着了火,他单手举着,另外一只手搂着太史煦伏的脖颈。 他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亮光,知道到了出口,他轻轻的唤了声太史煦伏,“师父。” 太史煦伏停下步伐,“怎么了?” 讼齐暝指了指自己,“你……还是把我放下吧,渡……渡魂师无言还在洞口侯着。” 太史煦伏不想将他放下,他知道讼齐暝脸皮薄的很,思考了会,才缓缓的将他放下。 讼齐暝脚刚着地就差点趴在地上,太史煦伏一把接住他,“你连站都站不稳,又何必逞强?” 讼齐暝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们走吧。” 太史煦伏拧不过讼齐暝,便搀扶着他走向洞口,无言见他们出来,急忙迎上去,只见讼齐暝髌骨有一大片血渍,抬头看去,讼齐暝脸色难看的望着他,他蹲下身子给讼齐暝施法。 讼齐暝下意识的躲开,却被无言扯住,“阴间路阴潮寒冷,要是不处理好,很容易落下病根。” 讼齐暝听着无言的话,便不再挣扎,他靠在太史煦伏怀中,直到无言施完法。 无言看着讼齐暝的髌骨不再流血,便起身,他刚起身,太史煦伏就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上,讼齐暝吓坏了,急忙去撑住太史煦伏的身体。 无言摸了摸太史煦伏的脉搏,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师父他没事,只是刚刚回阳还不适应阳间,歇息几天便好了。” 话落,无言将太史煦伏的胳膊抬起,压在自己脖颈处,他与讼齐暝一同扶着太史煦伏回茅屋。 无言几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茅屋内的争吵声,他本以为游浪生与他人争执,刚想抬腿进屋就听到阿初的声音,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推门而入时,正好看到阿初骑在游浪生脖颈上,揪着游浪生颚前的几缕发,而游浪生则死死的抓着阿初,其他人便上前阻止。 阿初与游浪生一见无言回来,瞬间滞住,劝架一行人的动作也停在半空,无言与讼齐暝将太史煦伏放下才抬头看去。 阿初从游浪生脖颈上下来,游浪生也老老实实的坐在跪凳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方才拦架的一行人也回了原地。 无言坐在游浪生对面,将袖中的无上掏出来放在桌上,端起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下,“为何打架?” 无言将茶盏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的游浪生一怵。 游浪生看了眼阿初,笑道:“我们没打架,我们在切磋,是不是阿初。” 阿初连连符合,“对对对,我们刚才在切磋,不过游浪生太菜了,跟他切磋没意思。” 无言抿了抿唇角,“原来在切磋。” 游浪生点头,“对,切磋。” 阿初狗腿似的跑过来,捶着无言的手臂,它瞥了游浪生一眼,示意让他给无言捶肩,游浪生接到阿初的眼神,起身走到无言身后。撸起衣袖有模有样的给无言捏肩。 第94章 “去这一趟肯定累坏了,我给你好生捏捏肩。” 无言看着阿初瞥游浪生的眼神,就觉得这其中有猫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们做了什么事。” 阿初与游浪生的动作同时停下,纷纷笑道:“真的无事。” 无言看着阿初,“阿初你说。” 阿初不知该怎么说,一直在笑。 无言知道在阿初这问不出什么,便转头问游浪生,“阿生,你说。” 游浪生咧嘴一笑,“真的无事。” 无言看了眼躲在角落的亓萧阳,“亓兄,他们二人怎么了?” 亓萧阳身体一怔,转头一笑。 游浪生与阿初同时对着亓萧阳摇头,亓萧阳看着那两人也不知该怎么说,便戳了戳在他身旁的方恨离。 方恨离一把抓住亓萧阳的手,转头就对上游浪生与阿初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讲。 方恨离赔了笑,“在……在下不知。” 说道,急忙转过头去。 无言见他们都不肯说,也无可奈何,他摸了摸变为手指般大小的禅杖,“你们两个把事情经过跟我解释一下,我不会罚你们,要是让我日后知道了,我定不会轻饶你们。” 这话终归还是起到了些作用,阿初向前一步,“真的?” 无言见他们上钩,点头:“我何时骗过你们。” “都是游浪生,在你走了之后就找我茬,还……还说我今后找不到与自己相配的妖,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还……还说……” “他还说什么?” 阿初脸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说……我要偷窥美貌女子沐浴就会有桃花。” 无言愤愤的望着游浪生,“游浪生!” “它说谎,我怎么可能说出这话,是他先说我内心龌龊,尽想床笫之事。”游浪生小声嘀咕,“我哪有只想床笫之事。” 无言羞红着脸看他,怪不得方才他们不愿提及此事,无言只觉得丢人极了,“你……你!” 游浪生一脸无辜,“你方才说只要解释了你便不会惩罚与我,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无言对游浪生无可奈何,从跪凳上起身,“你怎能有这般龌龊想法,床笫之事哪是你这年方二十该想的事。” 落罢,无言带着阿初出了茅屋,游浪生委屈的指着自己,“我也是个正常男子啊,我又不是天天想!” 游浪生抬起头来,只见他们几个都在看他,他羞红的跑出茅屋。 无言带着阿初走到河边,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他看着白色泛光的冰面,一想到方才他就觉得气愤,阿初看着无言通红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小五,你是不是哪里不适?” 在身后跟着的游浪生一听到阿初说无言身体不适,快步跑过去,抓着无言的手臂上下打量,“你哪里不适?” 无言不语,游浪生抬头看他,被无言通红的脸吓一跳,他捧着无言的脸,道:“你脸怎这般红?是不是方才带秫皇被阴间路反噬了?” 游浪生见无言不语,更是着急了,“是不是被反噬了?” 无言看着游浪生这般,噗嗤一笑,“瞧你紧张的,我根本没进阴间路,你这关心我关心的太明显了吧。” 无言套用了游浪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游浪生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回神,会心一笑,“关心明显了又何妨,你早晚都是我的,又不差这一会。” 无言没想到游浪生这般说,一时愣住了,阿初也被游浪生的话惊呆了。 “你……”无言望着游浪生的双眼,差点沦陷。 这游浪生何时这般不正经了。 不对,他一直都这般不正经。 游浪生摸着无言的脸不那么滚烫,才缓缓松开,一手将阿初提起来一屁股坐在无言旁边,阿初被提起,一脸不悦,“你为何要占我的地方,你占就占把我提起来作什么!” 游浪生将阿初放在地上,“你不配坐在这。” “你个思想龌龊又总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恶心人就配了?”阿初掐着腰骂道,“真是厚颜无耻,我看你不应该叫游浪生,该叫狗浪生!” 游浪生任由他骂,面对游浪生的无动于衷,阿初更气了,它接着骂道,“人非贱类,无可厚非也!” 游浪生转头看了阿初一眼,问道:“骂完了?骂够了?” 阿初掐着腰,气势汹汹的吼道:“怎么可能完!我要骂上三天三夜!” 游浪生将阿初的身子一转,指着湖面,“朝着那骂,想骂到什么时候就骂到什么时候。” 阿初被游浪生强行扭过身子,面目可憎的转头看他,“狗浪生你蠢如猪狗,形似妖兽,其心污秽,相如地蠎,你……你弱由也,不得其死然!” 游浪生被阿初骂的一无是处,却不反驳,转头看它,“继续。” 他倒想看看阿初还能骂出什么他没听过的话。 这种辱骂还不带脏字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阿初看着湖面上腾飞起的野鹤,道:“鹤源于自然,尔源于粪土,粪源地然者,尔源于粪也,鹤直上九万里,尔没入地千表!” 野鹤纷纷直上,阿初看着鹤直上的末影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它转头看向游浪生,只见游浪生牵着无言的手。 阿初跑过去,将两人分开,“狗浪生,不要趁机调戏小五!” 第95章 游浪生瞧着阿初这幅认真模样,笑道:“你哪只眼看我调戏臭和尚了?” “你方才是不是牵小五手了?!” “是啊。” “那不算调戏算什么!” 游浪生:……… 他争不过阿初,便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阿初见游浪生往旁边一挪,直接坐在中间,短小的前爪搭在无言手上,游浪生看着阿初的动作,直接将阿初的前爪打掉,“你也不许调戏臭和尚。” 阿初瞥了他一眼,“我没有调戏!” 游浪生不听,用阿初的话反驳,“你方才搭在臭和尚手上,就是调戏。” 阿初无力反驳只好老老实实的把前爪搭在短小的后爪上,刚坐了一刻,阿初的肚子就不住地咕咕叫,它转头对着无言笑着,“小五,我饿了。” 无言将阿初抱起,起身回茅屋,“我给你做膳。” 阿初临走时还不忘冲着游浪生吐舌头,游浪生皱了皱眉头,起身跟在无言身后回了茅屋。 第一百零六章回阳二 阿初喜爱甜食,独爱糖葫芦,也爱甜糕。 阿初生来贪吃,无言也为此开了膳,会的手艺也多,尤其是那甜食做的一绝。 无言在堂前开了釜,阿初在一旁打下手,游浪生也站在一旁看着。 无言瞧了游浪生一眼,“阿生,要不要吃甜食?” 游浪生双手抱臂的靠在门口,“要。” “想吃就过来打下手,别光吃不干。”阿初道。 游浪生耸了耸肩,“切,你这种小徒还是让开吧,还不够帮倒忙的。” 听游浪生这般说,阿初反驳道:“从小五做膳以来都是我给他打下手,不像你,半路杀出的家伙还夸大其词的称赞自己,我看你还是去镜中照照在下定论吧。” 游浪生不与它争论,他暗下心思,等无言不在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整治一下阿初,让他日后再也不口出狂言。 无言在砧板上撒了一层面粉,接着从怀中拿出几颗糖放进釜中融化,待糖融化放温,随即将少许面粉撒入盆中,倒入温热的糖水,用手将面与糖水融合揉成面团。 随后将面团分成多个,用手将它压成饼状,随后将红薯碾成泥,将红薯泥放在压成饼状的面中,将面团捏成扁圆状。 就这般,无言捏了若干个,在其中两个中分别写了“初”“生”二字,游浪生看着那两个面团若有所思。 无言将面团放进釜中,等待少许。 阿初最喜欢看的便是无言做甜食,不仅精致还香甜可口,无言一学即会,刚做的甜食是他自创的,取名“团中坐”。 “臭和尚,你这甜食可有名字?” “有。”无言道。 游浪生来了兴趣,“叫什么?” 无言将挽起的衣袖落下,“团中坐。” “什么?”游浪生没有听清楚,便又问了一遍。 “团中坐。”无言望着游浪生不解的样子,笑道。 “团中坐……”游浪生自语道,“这名不好,再起一个。” 无言道,“可有好建议?” 游浪生摇摇头,“如我想想。” 游浪生单手抱胸,一手扶额,冥想着。 在游浪生冥想之际,无言将釜中已好的甜食拿出,摆在盘中,将上面刻字的两个挑出来放在一旁。 阿初从无言肩上跳下,直奔甜食,无言瞧了阿初一眼,叮嘱道:“小心烫。” 尽管无言叮嘱,阿初还是被烫了一下。 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愿一心,叫愿一心如何?” “何意?” “嗯……意思是,心不知所惘,愿得你一心。”游浪生说出此寓意,便急着追问,“如何,如何?” 虽说他起的不是很中听,无言也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不错。” 一听无言说不错,阿初立即急了,“小五,不可违心也,他起的这般难听,怎就不错了?我不中意。” “你中意无效。”游浪生道,“虽说我起的没有诗意,寓意总是可以的吧?” “狗屁不通,你去问问外面的那几个人,只要他们有一半的人允我便不再说。” 游浪生瞧了眼门外,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他端着盘大步流星走出去,将盘放在桌子上,众人看着精致的面团,一脸吃惊,“这是……” 游浪生倍感骄傲,“臭和尚做的,如何?” 众人连连称赞,“不错,没想到无言禅师还会做这小样。” 无言从堂屋出来,双手拍了拍,“阿初喜爱甜食,便带着我一块,我不太喜欢,所以就只做给阿初吃。” 众人拿起甜食细细品尝,游浪生拿起那个刻着生字的甜食,来回看着,“愿一心,这甜食的名称,各位觉得如何?” 亓萧阳看着游浪生,道:“何意?” “心不知所惘,愿得你一心。” 这寓意一出,众人瞬间理知,纷纷点头,示意不错。 游浪生转头向阿初炫耀,“这次无话可说了吧。” “他这名字起的这般难听,你们怎能听的中意?”阿初愤愤道,“我就觉得难听。” 众人都知游浪生的心思,也只阿初的心思,在他们两者之间不好插嘴,便都沉默了。 游浪生瞧着阿初这憨态可掬的模样,便想着逗逗它,“喂,小阿初,你不会嫉妒了吧?” 第96章 阿初的心思被阿初戳中,连忙道:“哪……哪有,我怎么可能嫉妒,我……” 游浪生凑上前,“你是嫉妒我对臭和尚的态度,你嫉妒他同我暧昧,你嫉妒他不喜甜食却还是要我给他买糖葫芦,你嫉妒他心中有我,对不对?” 阿初见心思被一一猜中,也不再遮着掩着,“是又怎么样,我就是嫉妒你,小五在没遇到你之前把我当成全部,直到你出现,一切都变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阿初一口气吐露心声,口无遮拦,它脸红的低下头,也怕方才的话重了伤了游浪生的心,它别扭了许久,才道:“对不……” 话未说出口,游浪生便揉了揉它的脑袋,语气也算了许多,“今后,你是我与臭和尚的全部,不偏不倚。” 阿初猛然抬头,眨了眨眼,“你……你不怪我方才的话?” 游浪生眉梢弯弯,“本就是我不对,你不必觉得臭和尚心中无你,你在臭和尚心中依旧,在我心中也是。” 阿初脸红的甚,小爪摸到甜食一口塞进口中。 无言看着游浪生与阿初笑了,些许,只见远处浮现一层黑雾,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茅屋,众人提高警惕,生怕来者之人是敌非友。 众人现出兵器,随着黑雾渐渐接近,众人的神经也被绷的愈加紧,那层黑雾紧紧的向茅屋靠拢,猛然在茅屋前停下,黑雾瞬间将茅屋包围,众人被黑雾呛的睁不开眼。 待黑雾渐渐散去,众人抬头,只见眼前一个高五尺似狗似狮又长着翅膀的怪物,皮毛为黑色,面部狰狞,嘴巴似一颗流星石,牙齿露在外面,那两只血红的眼睛甚是扎眼。 讼其暝认出这妖物,“我在阴间见过,它还差点把我吃了。” 无言眉心稍皱,“这是相 ,是阎王的坐骑,相传闽南有一妖,食人骨,饮人血,不食其灵魂,远古时期天地之产物,名峘,后被阎王收服,天地一战不知踪迹,留一后代名为相 ,峘似饕餮,雌雄同体,能生蛋。” 众人大骇,“既然它是阎王的坐骑,那阎王是不是也来了?” 话落,远处烟雾弥漫,鸣声连连,其中还夹杂着鬼哭狼嚎声,仔细听去竟觉得有些瘆人,霎时,远处俯身冲过来一片黑影,声音聒杂不断,阴风阵阵。 无言召唤出无上,无上弹出的白光挡在他们身前,黑影与白光碰撞,擦出巨大的火花,无言一行人也看清楚那片黑影,正是一个个厉鬼冤魂。 众人四眼相对,“这是……” 无言用法力将茅屋封住,相 幻化成阿初般大小,被无言护在怀中一并退到茅屋。 无言将相 捧在手心,相 翼处有血渗出,讼其暝见状拿出药罐递给无言,无言打开药罐嗅了嗅,“邬螟花萼?” 太史煦伏点头,“正是,邬螟花萼有止血的功效,还能解百毒,是家族祖传的秘方。” 无言道:“那不是镇府之宝?” 太史煦伏道,“也可以这般说,如今太史早就不在了虽说太史后人重振太史也不再有当年的气势,这镇府之宝不要也罢。” 这话有些伤感,太史煦伏早已释怀,太史本就不复存在,就算太史后人重振太史,也不是当年的太史府。 无言给相 上了药,在伤口处缠上纱布,道:“这邬螟花萼在这世间可还存活?” “邬螟花萼生长在悬崖峭壁处,喜爱晨露,需鸟传粉,生命力顽强,不惧风雨,不知近几年有没有。”太史煦伏道,“无言禅师若是想要我们可去寻。” 无言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用,等我们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门外的这些东西。” 阿初跳到游浪生肩头,“门外这些东西真是让人心烦,小五,怎样将他们送走?” 无言将药罐揣入袖中,“我出去将它们引开。” 话落,游浪生道,“我也去。” 无言道:“我自己去,你好生在这呆着,要是我挡不住那些冤魂冲进来你还能用嗜血抵挡一会。” 无言见他眉头紧皱,又道:“我会平安回来,信我。” 这话一落,游浪生紧皱的眉头才渐渐舒展。 无言刚想转身走,顾尽生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无言,“无言禅师,这里面有些毒粉,你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无言笑着接过,“谢过顾兄。” 顾尽生摇了摇扇,“小事一桩。” 无言转身去开门,游浪生上前一步,“臭和尚,一定要平安回来。” 无言转头笑道,“好。” 相 和阎王都挡不住的冤魂可见威力极大,游浪生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他恨不得能和无言并肩作战,既然无言让他守在这里,他就要好好的守着。 无言打开门三寸,利用这段间隙快速闪出去,无言刚出去就看到围在茅屋外的白光快支撑不住了,无言用无上散发的白光甩向那些冤魂,冤魂触碰到白光撕心裂肺的嚎叫。 冤魂嚎叫的声音化作大风,吹的无言步步后退,无言将无上矗在地上才站稳了身子,无言用长袖挡在眼前,看来这些冤魂不是那么好对付啊。 嚎叫声一过,那些冤魂俯身朝他冲过来,他侧身一躲将怀中的锦囊拿出,将里面的毒粉撒向冤魂,冤魂碰触到毒粉瞬间魂飞湮灭,无言见状将身上的玄衣脱下,挡在半空。 无言将毒粉都撒向冤魂,冤魂大大折扣,也不敢再枉然的冲过来,就这般无言与冤魂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霎时,地下传来巨大的声响也伴随着微微颤动,无言将无上握在手中,生怕地下再冲出一群冤魂。 第97章 骤间,地下的东西破土而出,巨大的力量弹飞了那些冤魂,无言也才看清来者是化蛇的螟蛉,只是螟蛉耳腮处如扇似的鳃盖,身上的蛇鳞成了黑色的铁鳞,爪子又大又锋利,后尾处被厚厚的铁鳞包住。 与上次有明显不同,无言脑中瞬间浮现几字:螟蛉成了龙。 第一百零七章螈闱一 冤魂见来了条龙,更不敢贸然向前,纷纷落荒而逃。 螟蛉转头看他,头微微下低,“螈闱花,你从哪弄的螈闱?” 无言看着手中的锦囊,了知螟蛉说的便是他手中的锦囊,“这是顾兄的。” “医圣顾尽生?” “正是。” 螟蛉见那些冤魂不会再来,才化作人形,她一把抢过锦囊,嗅了嗅,“就是螈闱的味道。” “螈闱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随着太史煦伏消失了?”无言道,“难不成顾兄又发现了螈闱?” 两人猜忌不出,便回了茅屋,见两人进来,顾尽生也猜到他们知道这是螈闱了。 不等无言问出口,顾尽生道,“螈闱性水,潜之入海,毒乃所致,致入人心,又名螈舍,寓意……舍弃世俗,世人因为它的寓意便将它斩断,毕竟它不吉利。” “那顾兄是在哪寻到的?” 顾尽生没打算隐瞒,因为他知道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住,“我自己种的。” 众人大鄂,无言更是吃惊,“顾兄可知这螈闱不是闹着玩的,它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螈闱的毒性顾尽生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被螈闱侵蚀的下场,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从螈闱中提取毒素,因为他是医圣,白衣圣手啊,怎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 苏无没想到顾尽生会疯狂到养螈闱,他收起平时痞里痞气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先生,我知道你是医圣,医圣也是人,做不到三头六臂,刀枪不入,你不用这般拼,这世间不会有中毒者,螈闱也不会找宿主,先生,把螈闱放生了吧。” 虽说他与顾尽生交识的时间不长,还是懂顾尽生的,苏无的话字字诛心,顾尽生也有些动摇。 游浪生见顾尽生犹豫不断,道:“顾兄,螈闱一旦寻求宿主,后果不堪设想,目前把螈闱放了就等于救了自己。”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顾尽生的心也不由得动摇,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缩痛,顾尽生支撑不住的蹲在地上,面部痛苦的捂着心口。 无言见此,急忙给顾尽生把脉,手刚触碰到顾尽生的手腕,顾尽生就急忙将手抽走,“不必麻烦无言禅师,在下无事。” 他越是说没事,无言就觉得有事,无言紧蹙着眉,一手将顾尽生的手腕挟住,质问道:“你是不是用血喂养螈闱了?” 顾尽生躲避着无言的眼神,无言见顾尽生这般,更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又道:“是不是用自己的血喂养螈闱了!” 重复第二遍时,无言的语气明显有些生硬。 游浪生被无言冷峻的模样惊了下,笑着缓解尴尬,“臭和尚,你别这样,你吓到顾兄了。” 无言冷漠的看着顾尽生,“你知不知道喂养螈闱的代价,你这等于把命给了螈闱!” 顾尽生躲躲藏藏,不敢直视无言的眼睛,“我……我没有。” 无言见他嘴硬,紧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掠过,他的手腕瞬间变得清透,里面的血液看的一清二楚。 “只有喂过螈闱的血液才会变成淡红色,腠理的颜色才是淡色的。”无言义正言辞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喂养螈闱!” 最后几个字无言几乎是喊出来的。 无言不想无辜的人们成为螈闱的宿主,一旦被螈闱选中,生生世世都逃脱不开。 螈闱至情,乃至入心,心之所向,源之于殇。 这句话是人间流传的,螈闱祸害了无数人,一旦被螈闱寄宿永生都逃不掉。 众人看着顾尽生的手腕,不禁唏嘘。 亓萧阳紧蹙着眉,“顾氏可就你这一个子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顾氏会变成什么样你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螈闱的毒性,为何还要执意要养?”方恨离道,“还是说你是为了寻求新的药方?” 顾尽生不语,仿佛肯定了方恨离的话。 “螈闱生来性红,形似曼珠沙华,本质上却与曼珠沙华有明显的区别,螈闱叶茎大且粗细分明,曼珠沙华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而螈闱却有一股浓浓的药材味,因为种种原因,人们把螈闱永久除名,有人说是因为螈闱太毒,也有人说是因为螈闱迷惑人心,然而真实原因无从可知。”游浪生道。 顾尽生扯回自己的手,缓缓的站起身,墨影见状将顾尽生护在身后,墨影虽说已经是过气杀手,心狠手辣的手段还是在的,再者他们是同行道友,也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就这般,一群人僵持着。 顾尽生捂着心脏,轻蔑一笑,“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养螈闱,呵,你们怎会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的心,又怎会知道一出生就身带毒性人的心,又怎会知道被家族无奈选中当成继承人的心,又怎会知道被人当成毒物的心,你们不懂就别来指责和劝阻我!” 听得顾尽生这般说辞,众人沉默了,没想到医圣顾尽生却身带毒性。 人之所性,源自于心,心存善者,又怎能被辜负。 第98章 游浪生道:“我们可以……” 顾尽生收起笑容,“不必劳烦各位,我从养螈闱那刻起,就想好了后果,将来如何我一个承担,与各位无关。” 说罢,顾尽生转身疾走,苏无眼疾手快的扯住他,墨影见顾尽生的衣袖被扯住,亮出长鞭抵在苏无颈间。 顾尽生按了按墨影的手,“放下。” 墨影听得顾尽生的话,听话的放下。 “什么叫与我们无关,我们是道友,怎就与我们无关。” 顾尽生蔑视苏无一眼,“道友也只是暂时,苏兄还当真了?” 苏无紧了紧攥着顾尽生衣袖的手,“我就是当真了,一天是道友,往后一生都是。” 顾尽生抬头看他,“你……” 苏无缓了口气,继续道:“我虽不会解毒,但我愿跟你一起找解毒的配方,如果这辈子都找不到,我就去阎罗殿把我的寿命移给你一些。” 顾尽生听得这番话,沉默了许久。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拖累他们,他这毒性一时半会不会发作,一旦发作痛苦不堪,死状也极其难看,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练习武功的原因之一。 阎罗殿,续阳命,等量换,不悔矣。 阎王能改阳寿,但有些天定的事情阎王也无用能力。 “为何对我这般好?”顾尽生的确有些疑惑,他们虽说并被称为江南四门,交集却不多,就算同是江南四门交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我信缘,我一直相信我与你的相遇是因为缘,仅凭缘我也不能辜负这份豪情。” 酝酿了许久,说出口的话往往不合心意,即使如此,他也希望顾尽生能懂。 顾尽生是懂得,回得话却与之相反,“缘罢了,又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苏无刚想再说什么,便被墨影打断,“我家哥哥不想听苏镖主的说辞,还望苏镖主自重。” 苏无望着顾尽生,一字一句道:“自重?呵,你告诉我何为自重!我又何时不自重!” 顾尽生不想与苏无纠缠,也怕墨影与苏无打起来,便拉着墨影离开,顾尽生刚转身,飘逸的衣袖就被苏无扯住,嗓口哽咽了下,“就算你再怎么嫌弃我,也不要这般没有说辞的转身离开,如果你不想丢弃螈闱也没关系,你能不能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尽生胸口一阵抽痛,却还是忍心的撤回衣袖,“还望苏镖主自重。” 说罢,顾尽生与墨影离去,只留下恍惚在原地的苏无。 看着他们的身影愈走愈远,苏无才缓过神来,想追出去时已经晚了,他愣在原地,紧握扇倪,嘶吼道:“顾尽生,你转头看看我……” “就……看我一眼啊。” 顾尽生依旧头也不回的离开,苏无看着顾尽生离去的背景早就失去要追出去的信念,他静静的望了一刻钟,唐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苏无对顾尽生的心思他是知道的,从始至终都知道。 他想顾尽生也是明白的,而顾尽生之所以这般说,怕是不想拖累苏无吧。 无言看着前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螟蛉瞧了眼太史煦伏,“主人,你可知螈闱能以毒攻毒的药物是什么吗?” 太史煦伏低头想了想,“能以毒攻毒的药物太多了,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 “谁?” “药神锃峄嵬。” 药神锃峄嵬居无定所,四海游走,喜爱到悬崖峭壁处寻找少见的药材,有些药材极为珍贵,螈闱就是其中一个,橧花也在其中。 螈闱和橧花被誉为姊妹花,这两种药材极为相似,味道也几乎一样,唯一能区分的,便是根茎的颜色。 螈闱根茎发蓝,橧花根茎发红,红似烈火。 “我们去哪找药神?” 太史煦伏摇摇头,“药神居无定所,寻不到,除非他自己出来。” 无言蹙了蹙眉,“若是等药神自己出来,顾兄怕是早就毒发身亡,螈闱上身速度极快,一定要尽快找到药神。” 游浪生点头,“对,一定要尽快找到药神,这事不能拖了。” 一决定好,苏无道:“我派镖局的人出去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第一百零八章螈闱二 “话说,怀南兖州位于西南,如圣年间出了位料事如神的神人,那人知晓天下事,预知未来几千年,却神之踪迹,他所神秘之迹被世人誉为神通仙,神通仙虽没有上天入地的本领却有晓知天下事的神通,易人曰料事如神者东南!” 说书先生拍了下醒木,又道:“世上之人都寻得那神通仙却怎都寻不到,还有人说这神通仙是神仙所化,历经人界又回归天际。” 台下人看着说书先生,“这神通仙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神通仙的本事可谓叱咤风云哪,当年的皇帝老儿都邀他去,怎料他游湖四海惯了,不居于束缚,若是各位感兴趣,可去寻。” “你即说神通仙神之踪迹我们又怎能寻得到?” “非也,世事讲求个缘字,各位若是与神通仙有缘自会寻得到。” 说罢,台下一阵喧哗。 游浪生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笑道:“这说书的不像说书的,倒像算命的。” 亓萧阳也笑道,“左一个缘右一个缘,的确挺像算命的。” 第99章 游浪生眉梢一弯,道:“说书的,你的那句料事如神者东南何意?” 说书先生拍了下醒木,“这位公子哥问的好,料事如神者东南的意思是神通仙在东南方向,能不能寻到全靠在位的与那神通仙有无缘了。” 说书先生又道,“神通仙有一噬宠名鬼冃,鬼冃吸食人血、精气,各位自求多福。” 游浪生嘁了一声,“这说书先生神乎其神的,他这话怕是也不能信。” 无言眯眼看着说书先生,“非也,鬼冃确实存在,至于为何成了神通仙的噬宠无从可知,我们还是去寻找药神锃峄嵬吧。” 说罢,他们刚想转身走,就被说书先生叫住,“各位是去找药神?” 亓萧阳一脸疑惑的转头看他,“是又如何。” “可需要在下指点迷津?”说书先生道,“数年前我可是跟着算命先生学过的,可给各位算一卦,以及此行的荆棘。” 游浪生道,“怪不得看你像个算命的,你不会是跟着神通仙学的吧?” 说书先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跟一个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学了几日。” “几日?”游浪生道,“就凭你这几日的功夫就能算出我们此行的道路荆棘?” “愿一试。”说书先生道,“若是我算出各位需给我点小费。” 游浪生道,“小费?那我们不算了。” 说罢,游浪生就要拉着无言离开,说书先生见状急忙拦住他们去路,这几人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待他算完再讹他们一笔也不晚。 “不要钱,不要钱了,我免费给你们算。” 游浪生上下看他,“怎又不要钱了?依我看你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 说书先生见他们警惕性过高,又道:“各位公子哥都是初来乍到,我免费给各位算,就算尽了在下的地主之谊,如何?” 免费的怎可不占,游浪生拉着无言坐下,“算吧。” 说书的看游浪生坐下,才叫人拿出算命的伙什,说书的拿出龟甲和蓍草,“卜卦又名占卜,在下今日就用六爻之法为各位算上一算。” 说书的拿起龟甲将三枚铜钱放入,连续摇六次,每次都一一记住摇出的结果。 说书的用手摸了几下铜钱,猛然惊慌失措的抬头看无言,“怎……” 无言见说书的看他,道:“可算出来了?” 说书的回过神来,又重新摇了一次,“各位此行极为顺利,只是……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在下奉劝各位好自为之,切勿沉于世俗。” 这话仿佛是对无言说的,又仿佛是对所有人说的。 游浪生心头猛然一抽,拉着无言离去,游浪生明白了说书的所说的意思,无非是说无言的渡魂之术。 说书先生见游浪生离去,急忙抓住身后的亓萧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亓萧阳腰间的钱包,贪婪一笑,“公子,你还未给在下小费。” 亓萧阳蹙了蹙眉,“不是说免费的吗?怎又收费了?” 说书的见强硬的不行,直接装起可怜样,“公子,我就一个破财的说书先生,偶尔给人算上一卦,虽说不求各位给几银几两,还望各位施舍在下几两碎银,好让我养家糊口啊。” 亓萧阳见这说书的耍起了泼,也不好当众甩手离去,若是他甩手离去,这说书的怕是能追着他走出几里地。 少倾,亓萧阳从腰间的钱包内拿出几两碎银放于说书先生手中,说书先生看到碎银,两眼放光。 亓萧阳无奈的摇摇头,出了茶馆。 “这说书的又开始讹钱了。” “就是,这说书的也不怕哪天官人将他抓了去。” “这说书的虽说贪财,算命算的倒精准,方才那几人留下算卦,说书的刚说出他们此行的荆棘前面那两人就离去,怕是说书的说中了些什么。” “哪有什么精准,这说书的就是个江湖术士,会点三脚猫功夫,至于算命无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就是就是,前些年这说书的给一家猎户算命,说他命中缺子,就是因为杀戮太多,至今没有子嗣,若是弃了这杀戮的玩意,保能有子。” 那人又道,“那猎户听了去,便丢了那养家糊口的玩意,没出半载,那猎户就丧身于深山老林,听说那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了,死状极惨,可悲可悲。” “后来怀南有名的算命大师说猎户命本不该如此,都是那说书的算错了命,害得那猎户命丧九泉哪。” “若真如此,那说书的真他娘的不是玩意,不仅骗吃骗喝还害人命,那官府没抓他?” “当时他死不承认官府也没办法,就这般放任了。” 亓萧阳听着众人的议论,只是瞧了一眼便离去。 无言被游浪生拉走,有种不解,他轻轻的唤了声,“阿生。” 游浪生身子一怔,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他,无言看着他眼中的泪花,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游浪生静静地看着无言,摇了摇头,“无事,就是风吹眼睛了。” 无言了解游浪生,道:“是不是因为说书的说了让你不悦的话?” 游浪生扭过头去,“你别猜了,我无事。” 这时,亓萧阳他们几人也追上来,无言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被迫的咽了下去。 一路上,游浪生没有与无言说一句话,脸色也阴沉的吓人,无言第一次见游浪生这般,也有些不知所措。 第100章 到了下一个歇着点,亓萧阳找了两辆马车,因为种种原因,无言没有与游浪生坐一辆马车。 亓萧阳见游浪生这般模样,有些担心,“阿生,你怎么了?” 游浪生回过神来,笑了笑,“无事。” 亓萧阳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事,忍不住开口问道,“一路上你也不与无言禅师说话,你们之间是不是因为什么闹的有些不愉快,还是因为说书的那些话?” 游浪生本想隐藏,却不曾想竟被亓萧阳猜中,他笑了笑,仿佛在笑自己隐藏的太浅了,还没到目的地就被发现了。 “说书的说的未必是无言禅师,你不必多虑,我们同为世俗,又不是只无言禅师被世俗反噬。” “可他是渡魂师,他的脾气倔强,生性善良,见不得别人受欺负,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他肯定会为了保全世俗而放弃自己。”游浪生道,“我挺怕的,真的挺怕,就像你怕你师父离开一样的害怕。” 亓萧阳不语,沉思了会。 “无言禅师生来就为渡魂,如果让他放弃渡魂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保护好无言禅师,他就不会出什么事,你也不必担心了。” 游浪生抬头看他,“我一定会保护好他,就像他拼命保护世俗一样。” 亓萧阳看着窗外退去的灌木,道:“阿生,你是什么时候对无言禅师产生爱慕之情的?” 什么时候? 游浪生想,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了。 如果归根结底到某个时间他无法预算,他只知道他对无言的爱意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久到仿佛出了婺源就产生了似的。 “很久很久之前。”游浪生道,“你呢?” 亓萧阳落下轿帘,“从我师父救下我的那刻我就对他有敬畏之意,真正的爱慕应该是我离开长乐山之前了,师父的似水温柔一直感化着我,就算他现在灵力不及以前他在我心中依旧是那年意气风发威风凛凛的云中剑客。” 亓萧阳又道,“我现在很满足,有师父有你们,足矣。” 游浪生猛然间明白了,他撩起轿帘,冲着前方的马车喊道,“臭和尚,臭和尚。” 无言听见游浪生叫他,撩起轿帘探出头回应,“我在,阿生。” 游浪生看着无言笑了,笑的格外开怀。 阿初也伸出脑袋,对着游浪生吐了吐舌头,“狗浪生,不和小五一辆马车后不后悔。” 游浪生看着阿初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死阿初,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上!” 阿初得瑟的晃了晃脑袋,“你来啊,胆小的狗浪生,人非贱类!” “死阿初,别让我抓到你,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游浪生道。 游浪生自从与无言同行,与阿初的互掐从未停过。 第一百零九章之路一 等到怀南以南天已暗黑,无言一行人找了个客栈歇歇脚,老板娘是个温婉如玉的美娘子,身材窈窕,声线温柔,看的人恨不得沁入温柔乡。 相反的,客栈老板却是个粗糙的俗人,说话略带口吃,腿还一瘸一拐,有些邋遢的瞬间降低了好感度,这两人相比仿佛成了讽刺。 游浪生看着温柔可人的美娘子来回穿梭于客栈间,不忍得多看了几眼,无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只顾低头喝茶。 阿初瞧了眼无言,转身爬到游浪生肩上拍了他一下,“狗浪生,你在看什么,再看把你那两颗眼珠挖出来喂狗。” 游浪生被阿初拍了下,随后回过神来,转身之际却又盯着那美娘子看去。 这般动作,彻底惹怒了阿初。 阿初低头一口咬在游浪生的胳膊上,游浪生吃痛的将阿初推开,没等开口骂,阿初率先道:“那美娘子可好看?” 游浪生这才明白过来阿初为何这般生气,他看了无言一眼,没皮没脸的靠过来,“那美娘子再怎么好看也没你美。” 无言猛然抬头,原本白皙的脸颊瞬间红透,“胡……胡说什么!” 阿初见无言脸红的模样,想必游浪生又说了些什么骚话,这次阿初却无厘头的站在游浪生这边,“本来就好看,那个婆娘算什么,小五才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无言笑了一声,“你何时跟他这般没脸没皮了。” “我怎么没脸没皮了,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这脸面我还是要的。”游浪生道,“只不过……在心爱之人面前不要也罢。” 无言知道游浪生这般脸皮厚,便也不再说什么。 亓萧阳转头之际看了眼地上的影子,在灯光下客栈老板的影子拉的很长,而老板娘的影子却是虚无的,甚至说是没有。 亓萧阳见状推了推一旁的游浪生示意他看地面,游浪生疑惑的看过去,为之一惊。 游浪生扭头小声道:“这老板娘没有影子。” 说话声不大不小,却引得所有人都看过去。 “别打草惊蛇,静观其变。”亓萧阳道,“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众人点头。 老板娘和老板将他们点的菜一一端上桌,随后拿了几罐二月红,二月红飘香浓郁,游浪生喜爱这二月红,醇香的酒香能在口中回味许久。 游浪生打开酒坛,倒入碗中,一饮而下,“好酒。” 众人倒上酒,一饮而下,随后统统倒地,游浪生提前跟阿初打过招呼,阿初也随着倒在无言身旁。 第101章 老板娘见众人倒地,笑着从后厨走出,“这些日子来的人极少,精气也少之又少,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足够饱餐一顿了。” 老板娘提起阿初将它丢在一旁,随后走到无言身边,摸了摸无言的脸,“这小生生的这般俊俏,就这么吃了实属有些舍不得,留几天再吃。” 老板娘抬头瞧见了亓萧阳,大步踏过去,这个虽生的俊俏,但太过于邪魅,待她吃了这个再去享用那些。 老板娘俯下身子刚想吸食精气,便被客栈老板喊住,“你不能再杀生了,要不然你真的不入轮回之道了。” 老板娘露出凶狠的目光看他,“不入轮回之道怕什么,我修行了数千年,还差入轮回之道吗!我就差十个精气就能成妖了,你要是再多管闲事,我就连你一块杀。” 客栈老板看着自己娘子身体里住着一个食人精气的妖,想阻止却又阻止不了,凡人之躯不仅易生死还无法掌控生死轮回,这般脆弱的人上天为何要创造,仅仅是为了人界添加点风趣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宁愿不要风趣,如果能让他有强大灵力,他一定会为他妻子夺回身体,哪怕瞬间魂飞魄散也好。 “幺娘,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客栈老板每迈一步身上的皮肤便掉落一层,随着皮肤的掉落,一个俊俏的脸庞出现在老板娘眼前。 老板娘扭过头不看他,“收回原本模样,你若是再不经过我允许私自蜕皮我就杀了你。” 客栈老板含泪看她,“那就杀了我吧。” 老板娘凶狠的眼神多了丝惊讶,“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客栈老板道,“如其这般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 老板娘嗜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杀了你。” 随罢,老板娘瞬移到客栈老板面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客栈老板俊俏的脸庞微微一皱,老板娘的手却慢慢松开,刚才凶狠的眼神也变得虚弱。 客栈老板看过去,只见刚才倒下的几个人已经醒了,其中一个还困住了老板娘,老板娘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后移,游浪生见状急忙挟住她的脖颈。 老板娘微皱着看客栈老板,轻轻唤了声,“闱郎……” 客栈老板听着这声,伸出手去阻止游浪生,“别杀她,求求你,别杀她。” 不止游浪生疑惑,无言她们也跟着一头雾水,刚才这妖明明想杀了他,他却救她。 “她可是妖,你的精气随时都有可能被她吸去。”游浪生道,“难道你不怕死?” “怎么可能不怕,可她是我娘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求求你,留她一条生路吧。”客栈老板道。 老板娘看着客栈老板,眼中尽是轻蔑,“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模样,你不是早就恨我入骨了吗?现在正是机会,杀了我啊!杀啊!” 客栈老板听着老板娘这话,稍稍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冷笑道:“我的确恨你。” 可我……也爱你入骨啊。 游浪生瞧着这两人的样子,渐渐失去了些耐心,掐着老板娘的脖颈也稍稍用了力,老板娘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客栈老板不忍,走过去握住游浪生的手腕,恳求道:“求你能放过她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求你。” 游浪生本就没了嗜血的性子,他看得出来这个客栈老板是真心喜欢这只妖,但是眼神却藏着爱意,这两人之间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游浪生刚想开口,衣袖便被无言拉住,“让他们二人呆一会吧。” 游浪生瞧了眼,随后退到一旁。 客栈老板手刚伸出,整个胸膛就被老板娘贯穿,血顺着老板娘的胳膊流下,老板娘抬头看他,眼眸中满是惊讶,“你……你……” 客栈老板嘴边带血,眼中笑泪,一字一句道,“我说过,只要是你,哪怕有天你亲手穿透我胸膛,我也不会恨你,因为我……心中有你,至此你做什么我都赞成,哪怕是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老板娘手刚想撤回,身子就被抱住,“让我抱抱你,哪怕一瞬也好。” 老板娘眸色一惊,眼中泪被猛的吸回,她推开面前之前,沾满鲜血的手颤抖着,仿佛那双手不是自己的一样,颤抖不已。 被穿透胸膛的客栈老板吸了一口气,单手捂住胸膛,笑道:“幺娘,以后不要再杀生了,不要再……杀生了。” 随罢,客栈老板的身子向后倒去,鲜血染红了发髻,双目紧闭,胸膛的血侵染整件布衣,老板娘跑过去,口中喊道:“闱郎,闱郎。” 老板娘抱起身体冰凉之人,耳边仿佛还回想着以往的话。 “我叫闱生,螈闱的闱,生长的生。” “幺娘,你真美,我以后一定要娶你为妻,希望到时候你能嫁给我。” “我闱生,对天发誓,此生只爱妤幺一人,为她生,为她死。” “幺娘,只要是你,哪怕是我的命,我都给你。” 往事回耳,妤幺长天嘶吼,“闱郎。” 妤幺给闱生输送灵力,奈何闱生一介平民,就算再怎样救也救不回来,人类脆弱的生命不比妖,妖受伤了能治,人类受得伤多了只有等死的份。 游浪生看着死去的闱生,刚想上前,便被妤幺设好的保护罩弹了回来,妤幺瞧了他一眼,“不许你们碰他!” 游浪生一脸愁容,“我们没想碰他,可他已经死了,你总要埋了他吧。” 第102章 此话一出,妤幺恶狠狠的盯着他,“他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他是闱生,才不是普通的人类。” 游浪生见妤幺这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他拍了下无言,无言领会,却摇了摇头。 游浪生刚想说什么,无言抢先道:“他是人类,在他死的那刻他的魂魄就已经消散了,消散就代表着永不轮回,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怕是看透世俗了吧。” “你真的没有办法渡他入轮回之道吗?” “渡魂也要经过魂魄同意,如果此魂魄没了生还的意愿,就算我渡了也无济于事。” 这话妤幺听了去,她抬头看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无言不想骗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便只摇了摇头。 看着无言摇头,妤幺的泪水再也绷不住。 亓萧阳也有些不忍,他想说闱生或许没有死,可他没有把握,除非去地狱看看闱生的魂魄在不在地狱。 他蹙了蹙眉,“或许他还没有死,不知道魂魄还在不在地狱。” 他又道,“只要魂魄没下十八层地狱什么都好说,若是他自己不愿回来,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妤幺转头看他,“阴间忌神大人,求求你,帮我带他回来可以吗?求求你。” “我可以帮你带他回来,如果他自己不愿回来,我也无济于事。” “好,若是他真的不愿回来,我也不强求,如果你见到了他麻烦帮我带句话,只要他能回来,我一定漂漂亮亮的嫁给他。” 第一百一十章之路二 亓萧阳应道:“好。” 纾幺站起身,对着亓萧阳鞠了一躬,“小女纾幺谢过阴间忌神。” 方恨离见状去扶她,刚伸出手就被亓萧阳拉住,“待我把他带回来再谢我也不迟。” 纾幺直起身点头。 世人都说阴间忌神心狠手辣,所用手段阴险狠毒,如此看来同普通人又有何样,他也是人,也曾是平民百姓,人之初,谁都曾是心善之人,阴间忌神也好,江湖浪子也罢,他们都曾是孩童,孩童渡过千帆,变成如今人人惧怕的模样,他们心内也有些许无奈吧。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成为那被人唾弃之人,看似好生之人却内心阴险,看似阴险之人却内心好生,这怕是最讽刺的对比吧。 上天创造了万物,这世间有阴间忌神等人的存在人间才得以安宁。 纾幺看着亓萧阳离去的背影,两眼含泪的笑了,她转头对方恨离道,“您这徒弟真的不错。” 方恨离稍稍一愣,“你怎么……” “当年阴间忌神和云中剑客闹的江湖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吧。”纾幺道,“更何况我也是在长乐山长大的,知道的更详细些。” 方恨离上下瞧了她一眼,怪不得一见她便觉得眼熟,少顷,他欣喜的指着纾幺道:“你……你是池塘的……” 纾幺笑着点头,“我就是池塘的那朵荷花。” 方恨离诧异的看她,“我记得那荷花是我刚到长乐山时所种,现在才过了二十多年,我看你有上百年的道行,这其中是不是……” “二十多年前,我为了躲避天雷,逃到长乐山,正好看到池塘的荷花,便寄宿在荷花里,您被赶出长乐山时我也随着下了山,在此处落脚。”纾幺道,“不知不觉过了这么久了。” “你下山至今杀了多少人?”无言道,“你是花妖不应该伤人,一旦伤人便会遭天谴,永不超生。” 纾幺道:“永不超生又何妨,我修行百年早就修行够了,不生不老不死,呵,与其这样活着倒不如和心爱之人一同死。” 无言诧异,“你这样无疑是在毁自己的魂魄和妖力。” “你完全可以自毁妖丹,你又何必……”方恨离尚未说完,纾幺嗤笑道,“自毁妖丹?我是花妖!修行百年的我怎能自毁妖丹,我是花妖中最娇艳的,你知道自毁妖丹代表着什么吗?我没有了尸身,没有了漂亮的容颜,我不能这么做,我死也要死的漂亮,我找了妖谱,只要吸收九百九十个男人的精气,就算死我的容颜也不会变。” 无言看她,不语。 阿初道,“你这样自毁道行,不仅要在地府呆上千年,所塑金身也会消失,到那时你只是一片荷花,即使魂飞魄散你也不怕吗?” 纾幺直直的瞧它,不语。 亓萧阳看着通红的投胎岘,在一根柱子后面发现了闱生的身影,亓萧阳走过去,轻轻唤了声:“闱生?” 闱生转头看他,一看是亓萧阳他急忙逃离,亓萧阳掏出降世拦住他的去路,闱生诧异的看他,亓萧阳被闱生诧异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他轻咳一声,“闱生,你当真要投胎?” 闱生诧异的眼中露出几分疑惑,亓萧阳连忙道,“不再眷恋人间?” “我已经死了,不去投胎难道要做孤魂野鬼吗?” “你一旦投了胎,想回头都难了,你可要想好了。” 闱生隐约听出了亓萧阳话中之意,“我早就想好了,这人间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纾幺不值得你留恋?”亓萧阳道,“若是你想见纾幺我可以带你回阳间,若是你执意要投胎,我也不拦着,只是纾幺托我带句话,她说如果你能回去,她一定漂漂亮亮的嫁与你。” 闱生眸中一惊,轻笑了声,“她若是真的嫁与我就好了。” 第103章 “你……”亓萧阳刚想开口,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他转头看去,只见纾幺站在不远处,只是她身上冒着丝丝灵气,像是妖力在消散。 “你不要命了?!你这是送死你知不知道,你杀了那么多人牛头马面肯定轻饶不了你,上面的人没有拦着你吗?你……” “是我自己要下来的,我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想在最后再见闱郎最后一面,谢谢你阴间忌神。” 亓萧阳叹息一声,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都说人妖不可相恋,果然,人会生老病死,而妖不会,妖会在人世间等待爱人的转世,一代一代,等待的时间长了,内心的那份挚爱仍在,等待的心却泯灭了。 亓萧阳本想着离开,又怕纾幺妖力消散太快,被牛头马面带去十八层地狱,便在旁边侯着。 纾幺一步一步的走向闱生,笑意颇深,“闱郎,你说你会娶我,可我等了那么久,等待的滋味真的好难受,看着你降临这个世上又痛楚离开,我恨不得随你而去,可我知道我要等你,一世又一世,不知不觉等了你六世,这一世我想随你一同去,你愿带上我吗?” 闱生知道她是妖,也知道前世与她的种种,可他不想带她离去,她是妖本该找一个同她修行的妖,而不是浪费在他一个凡人身上。 他只是无意间救了她一命而已,她竟然记着并跟随他到至今。 闱生摇了摇头,“你回去吧,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别再等我了,下一世我想同凡人成亲,封妻荫子,而你我便就此别过。” 纾幺为了能与他一同,不惜杀了数百名男子,如今他以封妻荫子之名与她别过,天下男子果真这般无情吗? “你当真如此无情?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你说你会娶我,会爱我一生一世,你说你入朝为官我相夫教子,如今却对我说下一世想找个凡人封妻荫子,你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闱生不语,他并不想再与纾幺说什么,“你说的那些就当是前世未死的闱生所说吧,今生的闱生只想为自己而活,也请纾幺姑娘不要再打扰在下。” 地府阴气缭绕在纾幺身前,使得纾幺身上的妖力消散更快,她看着闱生离去的身影,向前迈了一步,未等迈出第二步,纾幺便支撑不住的跪在地上。 亓萧阳见状急忙将身上的血色红袍披在她身上,带着她离开阴间,离去之际,她看着闱生进了投胎蚬才低头不再去看,这世间的男子都是这般薄情吗。 回了人间纾幺身上的妖力才停止消散,方恨离见他们二人回来,急忙上前搀扶纾幺,方恨离的手尚未碰到便被亓萧阳推开,方恨离蹙了蹙眉,喉口处像是塞了什么东西,难受极致。 无言扶住方恨离,他注意到方恨离的神色,道:“纾幺身上在消散妖力,你接近会伤到你。” 方恨离仿佛明白了亓萧阳推开他的原因,心里却还是有些难受的,他笑着对无言道了谢,跟着无言站在一旁。 亓萧阳见纾幺身上的妖力不再消散才将血色红袍收起,披在自己身上,方恨离看他的动作,一时之间怔住了,在他的印象中,亓萧阳是厌烦别人动他东西的,血色红袍如此,曼珠沙华也是如此,如今…… 方恨离只觉得自己想多了,亓萧阳只是担心纾幺才这般做的,并不是别的。 游浪生见纾幺这模样,忍不住问道:“见到他了吗?如何?” 纾幺不语,游浪生看向亓萧阳,他希望亓萧阳能告诉他些什么,他看着亓萧阳的眼眸,仿佛少了些什么,至于少了什么游浪生猜忌不出。 游浪生见亓萧阳不语,便走到无言身旁,将无言拉到一旁,细语道:“你觉不觉得亓萧阳回来之后有点问题。” 无言点头附和,“是有点问题,他刚才推了方恨离,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欢他师父的,莫不是……” 无言没在说下去,无言要说的话游浪生猜到了,他也一致认为无言所说是对的。 “静观其变,先看看纾幺到底搞什么鬼。” 无言对着游浪生打了个手势。 待两人转身,他们几人已经坐下,方恨离和阿初在另一个桌子旁坐着,唐铸几人挨着方恨离而坐,而亓萧阳则坐在纾幺身旁。 游浪生见状也坐在亓萧阳身旁,拍了拍亓萧阳的肩膀,笑道:“亓兄,你跟我讲讲你们在地府的事呗。” 亓萧阳终于看了游浪生一眼,道:“你看到的便是发生的,没什么好说的。” 这话便出现了问题,亓萧阳从未这般同他们说过话,除非是以往刚结识时,同亓萧阳同行这么久,亓萧阳从未这种语气与他们讲过话。 由此而看,亓萧阳真的有问题,只是问题不出在他身上,而是出在……纾幺身上。 无言在一旁静观其变,他同太史煦伏打了个手势,太史煦伏直起身,走向亓萧阳,趁他不注意将邬螟花萼打入亓萧阳体内。 霎时,亓萧阳恢复意识,看着一旁的游浪生与太史煦伏疑惑道,“我怎么回来了?” 太史煦伏见亓萧阳恢复意识,一手将想逃跑的纾幺按住,喝道:“为什么迷惑亓萧阳,你的主子是谁!” “迷惑?”亓萧阳看了眼太史煦伏,“什么迷惑?” 太史煦伏用暝将纾幺困住,这才娓娓道来,“你从地府回来之后神情就不对,我们就猜你肯定被迷惑了,所以用邬螟花萼将你唤醒了。” 第104章 太史煦伏随即在他耳边道,“你还推了方恨离,亓萧阳啊亓萧阳你自求多福吧。” 亓萧阳听得太史煦伏的话,抬头看向方恨离,他低下头恨不得锤自己一拳,他做什么事不好,为什么要推开他的师父,要知道他从未对他师父这般过,如今,该怎么解释? 亓萧阳笑着坐到方恨离身旁,双手下意识的搂上方恨离的臂弯,方恨离冷冽的看了他一眼,亓萧吓得急忙将手收回。 “师父,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 亓萧阳见方恨离依旧不理他,便有些着急了,“师父,我错了,你推我好不好,或者打我几拳,让你出出气。” 第一百一十一章之路三 亓萧阳的灵力如此高强,怎会被迷惑,看来纾幺背后的幕后主使是个来头大的,要不然不会轻而易举的迷惑亓萧阳。 游浪生看着一直讨好的亓萧阳,不由得笑出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话刚落,无言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看穿他一般,他吓得吞了吞唾液,不等无言开口,他急忙道,“我错了,我不该说那话,我自己惩罚自己。” 说罢,他拍了拍嘴巴,示意自己说错了话。 被擒住的纾幺露出骇人的笑容直直的看着亓萧阳,游浪生瞧见了纾幺的笑容,道:“亓兄好心帮你,你为何迷惑他?” 纾幺直直的盯着远处看,仿佛在看什么,可远处却什么都没有,无言随着纾幺的目光看去,遥远的天际一望无际,不出一刻,远处出现一个光点,快速的向他们飞过来。 无言一行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待那光点逼近,他们才看清楚那光点的模样,一只黑白色的神鸟,尾巴长有足足8寸,嘴长2寸,腹为蓝黑,眼睛似火,眉似水,看一眼仿佛就能沉沦到另一个世俗。 相传岘安有一神鸟鹇聱,曾生活在远古森林,后跟随山鬼,能唤水唤火,治愈力极强,刀枪不入,也被称之为死亡之鸟。 为何唤它为死亡之鸟舆论众多,有人说是因为鹇聱出现的地方不是死人就是战场,战场死将众多,大多也成了鹇聱的腹中之食,可事实并非如此,鹇聱虽是凶猛之鸟,却极爱柘,甚至有些信奉鹇聱的都会在山林深处种上一大片柘。 随着鹇聱渐渐接近,亓萧阳几人还是愣在原地,无言脱口而出几字,“快躲开!” 话落,众人一同往后躲去,由于鹇聱的落地速度极快,加上它那嘶吼之声能震得地动山摇,无言更是不敢贸然上前,若是主动出击,怕是都会遭遇不测。 鹇聱巨大的身躯落下时,无上弹出光芒将无言众人围住,鹇聱被无上弹出的光芒所弹,整个侧身一转,落于一旁,落地时嘶叫一声,整个地面都跟着颤抖,不远处竟传来山体滚落的声音,待声音戛然而止,无言才抬头望去,面前这只庞然大物正是岘安的鹇聱,也是山鬼身边的神鸟。 无言不知鹇聱为何会来此,他隐隐觉得他来此肯定是有事相告,毕竟山鬼向来不会管人间事,难不成是……山鬼已经知道他们在找药神从中阻拦?可也没有厘头去阻拦,药神与这山鬼八竿子打不着,难不成是鹇聱认错了人? 鹇聱有千里眼顺风耳之称不会认错人也不会找错人,无言看着鹇聱率先开了嗓,“不知鹇聱为何而来。” 鹇聱一直看着他们几人,又仿佛在找什么人,游浪生看出厘头,“不知鹇聱找谁?” “找偷禅秦山宝物之人!” 无言一行人不禁噤声,山鬼的宝物谁敢偷? 禅秦山位于岘安偏南,四周环山山林众多,山鬼虽说名中带鬼,却是禅秦山一带的山神,保护禅秦山附近百姓不受妖物极外族侵扰,虽说是山鬼却极少管人间事,这次宝物被偷,怕是近日禅秦山都不会安宁。 “本神得知那贼逃治于此,便来此寻,若是遇到望各位告知。”鹇聱道,“这是此人画像。” 不知何时,无言手中出现一幅画像,画中人格外清秀,愣眼一看似书生,游浪生好奇的瞧了一眼,不由得轻笑,“这人就是个柔弱书生,他怎能偷禅秦山宝物?我看他连山都进不去。” 鹇聱张开翅膀,拍打了几下,“他将我打伤,逃至于此,这人虽说是个书生却有极强的灵力,各位若是遇见请告知本神,本神要亲自将他捉拿。” 鹇聱又道,“你们若是遇到了不要激怒他,若是开战请小心行事,他好像有夺取他人灵力的能力。” 一听此话,无言不禁唏嘘,“这种夺灵法早就被禁止了,那人是如何学得?” 鹇聱摇了摇头,“不知,还望各位小心行事,若是遇上召唤本神便好,他在拿到宝物时我打伤了他的肩膀,怕是他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本神虽说受了伤,对付他倒也绰绰有余,若是能追回宝物,日后能用到本神尽管召唤。” 无言一行人行了礼,“好,鹇聱大人。” 话落,鹇聱转身离开。 亓萧阳一行人走上前看了看画像,亓萧阳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这人是谁,他扶了扶额,道:“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游浪生一喜,“这人是谁?” 亓萧阳歉意一笑,“我……我想不起来了。” 游浪生叹了一口气,“得,白问。” 无言轻笑,“我们去寻一寻吧,或许真能寻到呢。” 第105章 话落,众人一致默许,正准备往西南方向寻去,太史煦伏转头一看,纾幺没了踪迹。 “纾幺跑了,肯定是趁乱跑的,要不要把她抓回来。” “不用,纾幺背后肯定有幕后主使,先不急这一时,我们还是去寻这画像之人吧。” “对对对,寻这人。” 说罢,无言一行人向西南寻去,亓萧阳紧挨着方恨离走,生怕方恨离不再理他,身为方恨离父亲的太史煦伏受不住了,他战神的儿子怎能跟一个家族名声不好又在江湖浪荡许久的阴间忌神走的这般近,虽说方恨离是亓萧阳的徒弟,那也不能走的太近,更何况他不知亓萧阳对方恨离是何种想法。 太史煦伏上前分开这两人,亓萧阳一见是太史煦伏,也不好说什么,对着太史煦伏行了礼,“战神。” 太史煦伏不理亓萧阳,拉着方恨离走向一旁,“阿离,你不可跟这徒走的太近,你可是我太史一族的人啊,他可是……” “父亲,我知道我是太史一族的人,阿阳是我徒弟不是外人,更何况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阴间忌神,您也该接受阿阳的。”方恨离道。 听得方恨离这般说,太史煦伏转头看着亓萧阳,亓萧阳憨笑着看太史煦伏,太史煦伏嘴角一抽。 是挺憨的,就是不知道靠的靠不住。 只要亓萧阳那小子不惦记方恨离,那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史煦伏转头喊了亓萧阳一声,“喂,你过来。” 亓萧阳转头看了一圈,只听前方道,“就是你,过来。” 亓萧阳疑惑的走过去,问道:“战神,您叫我来有何事?” 太史煦伏眯眼看他,对着他脑门就是一巴掌,“无事我就不能叫你了?你跟阿离学了十年没有学怎么跟长辈说话吗?” 亓萧阳被太史煦伏的一巴掌,扇的脑门一阵晕,好不容易回过神,太史煦伏对着便是一阵唠叨,“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做什么阴间忌神,你明明活着为什么叫阴间忌神?我护天下你害天下!阿离是云中剑客,听起来就似仙境,你那个什么阴间忌神一听就是隐晦之气,要不得要不得。” 亓萧阳委屈的一批,“那个称号是人们起的,不关我啥事……” “你要是不害天下,天下怎会害你,今后你若是想跟在阿离身边,就把你身上这隐晦之气去掉,你日后就跟着我,我帮你去掉这隐晦之气。”太史煦伏道。 亓萧阳连忙谢过,“那就麻烦战神了。” 太史煦伏转身回到讼齐瞑身边,讼其瞑见太史煦伏板着脸,轻声问道,“师父,您怎么了?” 太史煦伏转头对讼其瞑一笑,“我觉得亓萧阳对阿离图谋不轨。” 讼齐瞑:“??????” 太史煦伏见他不解,道:“亓萧阳那臭小子就是对阿离图谋不轨,不行,我要把阿离拉过来。” 太史煦伏刚想抬步,衣袖就被讼齐瞑拉住,讼齐瞑轻声一笑,“亓萧阳自小跟着方恨离,感情自然深些,亓萧阳对方恨离的感情就像我对您的感情一样,尊敬且有崇拜之意,师父您不必担心。” 太史煦伏扭头看方恨离与亓萧阳,也放下了心中顾虑,笑着看讼齐瞑:“我记得你最喜欢吃叫花鸡,等到下一个落脚点我买给你。” 讼齐瞑一愣,笑道,“好,师父。” 游浪生看了看太史煦伏,又看了看亓萧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他走向亓萧阳,一把将亓萧阳搂到一旁,“亓兄,刚才战神跟你说什么了?” 亓萧阳下意识的看了眼太史煦伏那边,这才款款而谈,“战神说我身上有隐晦之气,说要帮我去去隐晦之气,不知为何。” 游浪生狂笑,“我知道。” 亓萧阳一脸疑惑看他,“那你说说。” 游浪生小声道:“是怕你把方兄带坏,哈哈哈哈哈。” 亓萧阳转头看向方恨离,“真的?” 游浪生笑道,“真的,你自己感觉不出?” 亓萧阳低头不语,刚想开口,便被太史煦伏叫走,亓萧阳不敢在太史煦伏面前撒谎,有一说一,因此也挨了打。 亓萧阳看着被抽红的手,委屈道:“气分灵气,怨气,仙气,灵气之人方可修道,怨气为死后怨灵,若是怨气不除,就会为祸人间,仙气为灵气之上,仙气之人为仙人,可造福世间。” 太史煦伏道,“那你觉得你为何气?” 亓萧阳道,“我。。。。。。。。。” 亓萧阳从未想过他为何气,太史煦伏这一问,便将他问住,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什么。 “手伸出来!” 亓萧阳将被打的通红的手伸出去,手心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他只觉得痛极了,随后便听见太史煦伏说道,“你为灵气!” 第一百一十二章旬酝一 亓萧阳抬头看去,停滞在半空的手也不知疼痛,低声重复了遍太史煦伏的话,“我为灵气...........” 可他身上明明是阴晦之气,怎就成了灵气? 太史煦伏见他愣神,抬手就是一把掌,亓萧阳被打的回了神,眼中也多了些许泪花,太史煦伏见他眼含泪水,先是一愣,随后道:“我又没有惩罚于你,七尺男儿哭哭啼啼的跟个女子似的,成何体统!” 亓萧阳连连抱歉:“战神,怪我自己太过感性,您继续。” 见状,方恨离快步走到太史煦伏身前,将亓萧阳护在身后,“父亲,今日先到此为止吧。” 第106章 太史煦伏看着方恨离又看了看被方恨离护在身后的亓萧阳,笑道:“没想到你果真如此护着你这徒儿,看来那些传言并非虚假。” “阿阳八岁便跟着我去了长乐,虽说只待了四年便被赶出长乐,我知道他不会干偷偷摸摸的事,当年一事我还未查出是谁诬陷阿阳,我早晚都会找出那人。”方恨离道,“阿阳身上的隐晦之气我会想办法去除,不必父亲费心了,阿阳是我徒弟,去除他身上的隐晦之气本就是我的责任。” 太史煦伏笑道,“你是我儿,我儿的徒儿本就该叫我声师祖。” 方恨离稍稍一愣,回过神道,“父亲,您...........” “我虽说还世不久,可这人间事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虽说已不是云中剑客却是我太史一族的傲气,你和阿生好好的振兴我太史便是,而我这本该逝去之人虽说已还世,却也已脱离世俗已久,况且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战神了。” 太史煦伏话落之际,眼中落寞了许久,讼齐暝快步走到太史煦伏身旁,手轻轻握住太史煦伏的手掌,太史煦伏身躯一震,抬手摸了摸讼齐暝的脑袋,“况且我现在有阿暝在身旁,这世间便是值得的。” 游浪生望着太史煦伏的脸庞,眼眶含着些许泪水,“听萧师父说我母亲与战神有几分相似,这般看来还真是如此,只是.........我母亲眼中似是温柔,若是我母亲还在世,她若看到战神还世也定会十分欢喜吧。” 无言抬头望着游浪生泪眼朦胧的双眼,心生不忍,“我可以再让你与你母亲见上一面。” 游浪声摇了摇头,无言急忙道:“这次不会灵力波动,你可以......” 话未落,游浪生道:“不必了,我猜母亲在天上也会看到的,上次你的灵力波动我没有感知到,下次不会再让你如此冒险了。” 无言嘴唇动了动,却未言出一句,心中甚是难受,刚想言语,阿初趴在无言耳边道,“小五,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凡事要量力而行,不得逞强,那个狗浪生不是喜欢萤火虫吗,你给他捉几只逗他开心便好,一切量力而行,狗浪生也一定会感知到的。” 无言点头应道,“好。” 游浪生眼含的泪水渐渐消去,无言用灵力变出几只萤火虫用手掌轻轻握着,他轻声喊了声:“阿生。” 游浪生转头应道,无言将手打开,几只散发灵力的萤火虫在游浪声眼前飞过,游浪声被萤火虫吸引,轻轻握住一只,摊开那只萤火虫灵力突然消散在游浪生的手掌,少顷,游浪生手掌渐渐显现几字,“吾生在,吾笑颜”。 仅在一刻空中那几只也在半空消散,也隐隐约约展现几字,“吾乃尔之树,树乃你我因,因果源似意,吾爱亦长存”。 空中简单的几字却触碰着游浪生的心,他转头望着无言道:“人生在世,何以其乐,唯有伯乐知我心。” 游浪生轻轻握住无言的手,“我心悦的人心悦我,此生无憾。” 阿初看着互相心悦之人终于表白心思,面露笑颜,起身从无言肩头跳下来直奔苏无肩头,苏无不解阿初为何突然奔向他,道:“阿初怎么了。” 阿初道:“你是不是心悦顾尽生顾医圣啊。” 苏无脸庞羞红,点头。 阿初笑道,“我可以给你支一招,让你的顾医圣回到你身边。” 苏无连道:“什么招?” 阿初趴在他耳边细语,道完,苏无有些担心,“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怕先生会........” “他肯定会回心转意的,相信我。” 苏无半信半疑的应道,“好,那我试试。” 阿初满意的点头,这才回到无言肩上,无言见他回来,道:“你与苏兄说了什么?” 阿初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游浪生笑道,“你这夯货能出什么好主意。” 阿初不服道,“那咱就等着瞧,看看谁笑道最后。” “看就看,你这夯货输定了。” 无言看着两人宠溺一笑,转头对众人道,“我们快些赶路吧,争取能在天黑之前到下一个落脚点。” 话落,众人向前赶路,向西走了几百米便被一声叹息声引去,只见一棵树上躺着一个身着墨黑长袍之人,手中捧着一坛酒,那人饮酒的好生豪放,游浪生笑道,“这人嗜酒的程度跟王二爷有一拼。” 树上之人饮了一大口酒,叹道:“我欲饮酒敬消愁,雁去归来似春秋,我欲解忧愁更愁,欲莫如一醉方休。” 少顷,这人又叹息,“这世间事物啊,总是这般不如意,可悲啊可悲啊。” 游浪生只觉得之人有些好笑,便想着赶路,刚走出一步树上之人便开口道:“西南不可去,众人折返吧。” 游浪生前进的步伐突然止住,抬头看着树上的人,觉得树上之人不是寻常人士,这人竟然知道他们是往西南走的。 游浪生警惕的望着树上之人,“阁下怎知我们要往西南行?” 树上之人低头望着游浪生,“脚下行路便知,这西南行不得。” 无言道,“敢问阁下姓名。” 树上之人坐起身,跳下,“无名。” “那阁下为何拦下我们?” 那人看了眼无言道,“此路一行,便无回头之路,听我一句劝,不要沉于世俗,沉于世俗终究会被世俗所害。” 游浪生有些不悦,上前一步与那人对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07章 那人看着游浪生的双眼,道:“阁下可以不听老夫所言,若是执意如此别怪老夫没有提醒各位。” 无言上前拉开游浪生,道:“在下名无言,此次西行只为行侠仗义,阁下为江湖之人,也是知道江湖规矩的,我为渡魂而生自然会因渡魂而逝,这是我一出江湖便明白的道理,阁下所言在下谨听。” 那人长叹一声,饮了一大口酒,“你要找的人就在西南方向,此次一去极为顺利只是你本就为世俗而生,在下看与各位有缘才给予告知,各位听与不听都由天定。” 无言弯腰行礼道,“谢过阁下。” 游浪生跟着无言行了礼,那人看着游浪生道,“你与我也有缘,今后若是遇到什么事就来找我,鄙人名沈杪,老夫游走在天地间,想找我叫我嗜宠便好。” 话落,沈杪吹了声手哨,不出一刻从远处飞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全身黑色似马似鹿身上长有翅膀,叫声足以震慑八方,性格却极其温柔,远古时期生活在远古森林,极爱四君子,食果实食草,与人和善。 鬼冃从空中落下,用角触碰着沈杪,叫声时而温柔时而凶猛,沈杪摸着鬼冃的脑袋,笑道,“这是我的嗜宠名鬼冃。” 众人一惊。 鬼冃?鬼冃不是神通仙的嗜宠吗,如今这人召唤出鬼冃也就表示他就是晓知天下事,预知未来几千年,神之踪迹的神通仙! 见此众人行礼,对方才莽撞一事道歉,“方才是在下唐突不知阁下是神通仙,失敬失敬。” 沈杪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神通仙。” 无言抬头望去,“可您晓知天下事,还有嗜宠,定是神通仙。” “我只是能算准一些事物罢了,还配不上神通仙这般的名号,说白了我就是个算命的,至于嗜宠,也只是民间流传罢了。老夫年庚三百,算是个不死人了。”沈杪笑道“你们这群娃娃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呦,老夫看来是真的老了,经不起世俗的折腾了。” “您年轻时可比我们这些娃娃强多了。”游浪生道。 沈杪笑着拍了拍游浪生的肩,“你这娃娃会说话,惹人喜的很,日后你若是遇到什么事就唤鬼冃便好,它会带你去找我,若不是你体内有邪气老夫便收你为徒了,可惜了。” 无言抬头问道,“沈老,您可知如何去掉阿生身上的邪气吗?” 沈杪抬手指着无言,“你能。” 无言不解,“我?” “你生来为渡魂,魂魄是接受过洗礼的,也就是说你的魂魄是干净的,不会被邪气所侵,正是如此世俗也是你的劫,逃得过逃不过都要看你自己了。”沈杪道,“渡魂啊是谁都逃不掉的命运啊,命运如此又能如何呢。” 无言低头深思,道:“我知道自己生来就为渡魂,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好好的保护世俗的人们,只要世俗安定,我便无憾。” 第一百一十三章旬酝二 游浪生轻轻拍了拍无言的肩膀,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些抚慰的话,他的手落在无言肩头的时候轻轻的抖了抖,无言察觉到伸手轻轻放在游浪生手背上,双手叠加有了些许安定。 沈杪看向这二人,轻笑:“虽说世俗是你的劫,也是可以破了的,全权看你自己。” 无言睫毛一颤,嘴角抹上一抹轻笑,正所谓世已定态,岂能变化,若是世态真的能变化,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世态炎凉,世间百态,能不能渡得过已由天定,想到这无言竟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他就是渡魂师,却也要渡世俗,这话说出来也是挺可笑的。 沈杪摸了摸鬼冃,鬼冃便用脑袋蹭着沈杪,像是在撒娇。 鬼冃虽是凶猛妖物,却极爱四君子的,食果实食草与人和善这点却是出乎人意料的,各类妖兽中怕是只有鬼冃性格如此温柔吧。 “沈老,接下来你准备去哪。” “天地这么大,那里没有老身的落脚之处,此次一行你们会极为顺利,若是想找老夫唤鬼冃便好,它会带你们去找我。”沈杪道,“老夫啊继续云游四海喽。” 话落,沈杪骑上鬼冃,消失在天地间,远去的身影留下一条长长的白色烟雾。 无言转头对众人说道,“咱们也赶路吧,争取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药神到达下一个落脚点。” “我倒是希望能让我们立马就能找到药神,快些找到治疗顾兄的药材。”亓萧阳道。 苏无眼神黯淡的垂下眼帘,“我也希望能快些找到。” 亓萧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不由得笑出声,“要是这药神能从天上掉下来就好了。也省得咱们去找他了。” 游浪生笑着反驳道,“这药神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从天上掉下来,要真的掉下来就不叫药神,该叫饼神了。” “饼神?”阿初问道。 游浪生笑道,“药神要真的从天上掉下来,岂不要摔成饼子?那不叫饼神还能叫什么。”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大笑。 亓萧阳捧腹笑道,“游,游兄所言极是。” 众人狂笑的同时,只有无言脸色暗沉的瞧着游浪生,游浪生对上无言那双犀利的眼神,笑道,“咳咳,游浪生不要随意说道他人。” 他又道,“臭和尚我学的怎么样?像不像。” 无言被游浪生气笑,“你.............” 话刚出口,就听到高出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上一个黑色的物体正快速冲下来,边掉落口中还说着什么,众人见状急忙闪躲,众人刚躲开,那个物体就掉落下来。 第108章 那个物体将地面砸了一个坑,游浪生见了不禁唏嘘一声,“要是被这玩意砸中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随后游浪生看向亓萧阳,“亓兄你的嘴是神嘴吧。” 亓萧阳也是一愣,他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的从天上掉下一个人。 游浪生拿着嗜血的剑柄,戳了戳地上的人,随后又抬头看了看,“这家伙是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的?不会真的摔成饼子了吧?” 无言按住嗜血的剑柄,随后便蹲下,还没碰到那人的手腕,只见地上那人竟神奇的动了动,游浪生眼疾手快的一把将无言从地上捞起来,一把抱在怀里,“我靠,这人动了。” 见状,亓萧阳也护着方恨离往后退了退,方恨离被亓萧阳的动作整笑了,“这是人又不是鬼,就算是鬼你阴间忌神还怕鬼吗?” 亓萧阳真的是给个台阶就下,弯腰一头扎进方恨离怀里,“对,我害怕,师父你可要保护好我。” 方恨离无奈的摇摇头,还是轻轻地拍了拍亓萧阳的后背,见此,亓萧阳搂的更紧了。 讼其暝看着方恨离几人,笑道,“我上去看看。” 太史煦伏看着亓萧阳和游浪生都抱的美人,一把将讼其暝拉住,“别过去,万一这人真的摔成饼子多吓人。” 随后不等讼其暝反应,一把将讼其暝拥入怀里,他看着地上的人嘴角扬上一抹轻笑,讼其暝有些不自在的想挣扎,“我不怕,我去看.........” 不等讼其暝作何反应,太史煦伏将人搂的更紧了,“我怕。” 讼其暝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太史煦伏,他师父害怕???? 他师父生前可是战神,怎么可能会怕这种小场面。 “师父你生前可是战神。” “咳咳,那也是生前的事了,反正我现在害怕。” 讼其暝无奈的拧不过太史煦伏,便老老实实的呆在他怀里。 地上的人艰难的爬起来,看着身边成双成对的人只觉得扎眼,眉头紧蹙,“喂,你们怎么都不接住我?!” 游浪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敢接,要是被你砸中岂不是要死翘翘?” 那人气的七窍生烟,撩了几下额前的几缕散发,“你....你们!” 那人气的掐腰,“果然这世间的人就是如此冷漠。” 阿初看着这人,只觉得可笑,“你难道不是人?” 那人打量着阿初,随后轻笑一声,“原来是一只修行不怎么样的小妖啊,还能这般猖狂,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子。” 阿初不悦的看着他,刚想反驳就听到身后的游浪生道,“我给的。” 亓萧阳几人也道,“我给的。” 那人看着这几人,再怎么气也不敢正面顶撞,毕竟有渡魂师无言,江湖浪子游浪生,阴间忌神亓萧阳,云中剑客方恨离,秫皇讼其暝,战神太史煦伏,唐苏镖客坊,还有齐林元氏得罪了这几个人就相当于得罪了半了江湖。 为了这口气那人忍了。 少顷,那人抬头看见空中盘旋的妖兽,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抬头大声喊了声,“斗什。” 空中盘旋的妖兽听到有人喊他,俯身冲下来,硕大的翅膀煽动的地面狂风大作,吹的无言几人不由得往后退,那妖兽越接近地面风越大,无上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从无言袖口滑落,手指长的禅杖变大的同时弹出一道白光,将无言几人紧紧包围。 那人见状也躲在无言身后,游浪生见他躲过来,蹙了蹙眉,“这玩意是你招来的,你还怕被它吹跑?” 那人瞧了游浪生一眼,“我也是人,更何况斗什的翅膀能煽动一座山,更别说我这弱小的人了。” “你弱小?你都能把这妖兽招来,这妖兽是你的吧。”游浪生道。 那人道:“谁说有妖兽就一定厉害了,渡魂师无言不也是他的无上厉害吗,如果没有无上他的能力也能和你相提并论。” 无言转头看了那人一眼,这人说的确实不假,如果没有无上他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兵器永远比本人厉害得多。 游浪生一听这话,心中有些不悦,“不一样,臭和尚是渡魂师才能驾驭无上,兵器选择我们,我们也选择兵器。” 这话不假,那人没有反驳,随道,“我选中了斗什,它体内的力量好像没有选中我,我就是驾驭不了它才从天上掉下来的。” “那你怎么不换个妖兽?”游浪生疑惑道。 那人叹息一声,“斗什从小跟在我身边,可能是我体内的力量跟它体内的力量相抗衡,每当我驾驭它的时候体内的力量就会把我弹飞,没办法,我只能一次次的试,我知道斗什也想被我驾驭,可我就是驾驭不了它。” 无言转头瞧了那人一眼,忍不住开口,“既然它从小跟在你身边你们两个体内的力量应该能相融才对,为何会出现相抵抗的情况?” “在我十岁的时候它为了救我翅膀被野外凶猛妖兽折断,跌落山崖摔死了,我不甘它为了救我而死,所以我就去阴间把它的魂魄召回来,利用移魂法将他的魂魄移入体内,虽说成功了,不曾想竟让它体内的力量发生了变化,后来才知道阴间的魂魄阴寒和阳间的躯体相融合就发生了变化,这就是为什么我驾驭不了它的原因。” 无言低头不语,斗什落在地面狂起的风也渐渐停止,无上也收回白光,化作手指大小被无言放进袖中,斗什见到那人小跑过去用脑袋蹭他,无言也看清楚了这斗什的模样。 第109章 形似鹿长有角全身蓝紫色,背上长有红色翅膀,头骨间有红色曼珠沙华的印记,蹄上散发蓝色光芒,这斗什算是所有妖兽里最玲珑剔透的了。 只是这斗什体内确实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这种力量很熟悉却又想不出是什么。 无言低头沉思了会,还没想起这股力量,就听到那人的哀痛声,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又被斗什体内的力量弹飞出去,这次直接被弹到旁边的树上,斗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事,无言让游浪生把那人弄下来,伸手想抚摸下斗什,手刚碰到就被一股力量弹飞。 游浪生还没把那人从树上弄下来,便转身去接无言。 那人在树上往下看无言,轻声喊道,“无言禅师,你没事吧。” 无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亓萧阳飞起来抓着那人的手臂把那人从树上弄下来,“看你这样子还是别驾驭它了。” 那人看着斗什,不语。 第一百一十四章旬酝三 无言转身看着斗什袖口一垂,无上从袖口滑落,无言念了句咒语无上变成半尺长,弹出来的白光将斗什围住,斗什看着周围的白光,身体瞬间变成蓝色,翅膀渐渐张开,无言知道以斗什的力量能冲破白光。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斗什看着无言又看了眼周围的白光,翅膀渐渐落下,蓝光也霎时消失。 无言单手立在面前,低声念着咒语,围着斗什的白光突然间转动起来,白光抚上斗什的后背,白光碰到斗什额间的时候,白光突然受到波动被瞬间震散,无言蹙眉直直的盯着斗什额间的印记,那印记清晰可见,形状很像一种花的花瓣,无言看了许久始终想不起来那是什么花。 少顷,斗什额间的印记散发出红光,无言右手竖起二指,二指弹出一道白光打中斗什额间的印记,白光刚接触到印记便被弹开,那道白光直直的冲着无言过来,无言侧身躲避,那白光直直的打在身后的树上。 无言眯眼转头看那人,那人只觉得被无言看的发毛,“你这般看我作甚。” “斗什额间的是火翕吧。”此话一落,那人身体一怔,眼皮浅浅一抬,嘴角扬上一抹轻笑,“想不到无言禅师这么聪明,没错,斗什额间的确实是火翕。” 听那人说道火翕讼齐暝猛然抬头,“火翕?” “秫皇前辈,斗什额间的正是火翕。”无言转头瞧了那人一眼,“当初救活斗什的就是火翕吧,但是火翕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你是利用火翕和曼珠沙华才将斗什救活的吧。” 那人嗜笑,“没错,当初斗什的尸身已经将近摔坏,所以我就去地府将他的魂魄找回来利用火翕和曼珠沙华的力量将魂魄移入它的体内,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想当初秫皇想用火翕救活太史煦伏都没有成功。” “就是因为火翕和曼珠沙华互相抵抗所以才会使你驾驭不了斗什。”无言道,“火翕与曼珠沙华本身就不会相融,你还是用火翕和曼珠沙华救活斗什,看来背后帮你的怕也是个灵力极强的人吧。” 那人不语,无言又道,“同时驾驭曼珠沙华和火翕需要极强的灵力,你的灵力有限,你的背后是谁在帮你?” 无言隐隐的猜到了大概,只是还没有肯定就是那个人。 那人勾唇一笑,“背后确实有人帮我,至于那人是谁各位没有权利知道吧。” “我知道是谁在帮你,是弥勒佛吧。” 在听到弥勒佛三字时那人的身躯隐隐一颤,无言便更加肯定那人就是弥勒佛,弥勒佛向来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怕是做这件事能让他从中获得某种利益,只是弥勒佛想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少顷,无言脑海猛然出现几字:驯服斗什。 “当初救活斗什时,弥勒佛使用的是什么法?”无言快步走到那人身前,质问道。 那人轻声一笑,“无言禅师有什么权力知道吗?” 无言听着这人的口吻,有些不悦,“弥勒佛帮助你肯定有他的理由,别到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当初弥勒佛下山便投靠了逾钭山,他知道弥勒佛不可能会白白的替他救活斗什,弥勒佛想称霸世界的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若不阻止他怕是要铸成大错,到时候收手都难。 游浪生上前抓住无言的手臂,“臭和尚你的意思是。。。。。。。。。。。。” “弥勒佛虽说与我是同门师兄弟却有想称霸世界的念头,他的这个念头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下山时15岁,我下山时18岁,他的野心师父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让他早早下山,真的是没想到弥勒佛自下山以来从中作梗了多少事。”无言叹息道。 游浪生心生疑惑,“那时师尊明明知道弥勒佛的心思为何还要让他下山?这不是祸害世间吗?” 无言刚想开口,阿初便道,“你知道什么,从小弥勒佛就格外出众,学习是最快的,他在11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下山的念头只是师尊没有同意,师尊之前找过他,只是他的根基埋得太深,就算劝他也劝不动,15岁也到了该下山的年纪,当时师尊拦他没有拦下来,只好让他下山。” “师尊是个好师尊,他没有弃徒弟不管,只是当初弥勒佛的念头埋得太深,根除不掉只能让他下山,在他下山后师尊曾派我下山跟踪过弥勒佛,只是弥勒佛生性狡猾,多次在我的眼皮底下溜走,还有次甚至把我打伤,像这种不念同门的人又怎么可能心存善念。” 第110章 游浪生低头深思,确实,同门都不念的人心中又怎会存有善念呢。 一刻后,游浪生抬头看向那人,“我知道斗什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但是弥勒佛真的是个坏人,你告诉我们弥勒佛当时救斗什时用的法术,我们心中便有底了,如若你不说怕到时你的斗什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那人有些动摇,却还是死咬着不松口,“我不管弥勒佛对你们怎样,但弥勒佛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救了斗什,江湖人善恶是非黑白分明,就这份恩情是要记一辈子的,你们与弥勒佛的恩仇我不管,如若你们再在我面前提起弥勒佛的不是,便不要怪在下不念江湖之情了。” 话落,那人走向斗什,“方才谢过各位,此次一别再见怕就是敌人了,在下锃峄嵬告辞。” 话落,那人消失在天际。 “锃锃锃,他叫锃峄嵬?锃峄嵬不就是药神吗?”听得游浪生的话,众人纷纷反应过来,看着渐行渐远的远处身影,大声喊道,“药神。” 众人喊了几声,只见方才还能看到的身影隐隐地消失在天边,失落至极,“我们就是来找药神的,不曾想就这样与药神擦过,这药神一走不知什么时候还能遇到。”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唉声叹气。 霎时,无言摸到自己袖中多了一个似小药罐的东西,掏出一看竟真是药罐,只是这药罐全身透青,无言看着手中的药罐竟有些不知所措,便抬头看向太史煦伏,太史煦伏走上前接过药罐打开一嗅,欣喜若狂,“这就是橧花,橧花能与螈闱以毒攻毒,就像五毒每种毒物身上都有极强的毒性,而橧花和螈闱就是以毒攻毒的范例,没想到这药神如此有心竟把橧花留下,怕是留给你我的江湖道义吧。下次见面怕真的就是敌人了。” 游浪生笑道,“这药神怕是知道我们来此的目的,橧花取到我们就尽快去解顾兄身上的毒吧。” 众人纷纷点头。 虽说得到药罐极为顺利在回去的路上却极为不顺利,遇到很多妖兽挡路,怕是他们也是冲着这橧花来的,现在橧花存在的极为稀少,已经成了药神的镇神之宝,橧花不仅能解百毒还能帮助妖兽练就更高一层的妖术。 无言将无上矗地而立,没等无言运行功力,游浪生便挡在前面,“像这种妖兽交给我就好了。” 话落,游浪生抽出嗜血,嗜血全身通红的像染了一层鲜血,面前的妖兽知道游浪生的本事,纷纷后退了几步,那些妖兽自顾看了几眼,用兽语交流了几句便朝游浪生冲过来,游浪生跳起踩在第一个冲在前面的妖兽头顶,挥舞着嗜血刺在身前妖兽的手臂上,嗜血将妖兽的手臂划开一个血口,嗜血顺着妖兽的手臂划开游浪生也因此从妖兽的手臂上滑下来。 游浪生脚刚落地,周围的妖兽便冲过来,游浪生踩着那被划开的妖兽手臂一个后空翻将嗜血刺中身后妖兽的胸口,妖兽胸口有鳞片挡着,没有刺中,游浪生嘴角上扬运行功力一掌打在剑柄上,嗜血便穿过那妖兽的胸膛,一声长吼的嘶叫声游荡在游浪生耳边,游浪生揉了揉耳朵翻身落在地面,那两个妖兽便倒地不起。 游浪生看着嗜血冒着黑烟,蹙眉道,“你们这些臭烘烘的妖兽可别把我嗜血染的也臭了。” 话落,游浪生右手竖起二指在嗜血上掠过,嗜血瞬间恢复原样,游浪生刚将嗜血收起,便听到微小的拍手声,游浪生抬头一看,竟是阿初在拍打着小手,没等游浪生开口,阿初便道,“狗浪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你可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大开眼界?我游浪生一向厉害我江湖浪子可不是徒有虚名的。” 无言蹙了蹙眉,“你既然决定改邪归正这江湖浪子的称号也别再用了。” “那我该叫什么?”游浪生道,“自他们唤我江湖浪子这一称号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被这个称号定格了,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再改变了。” 游浪生又道,“被唤作江湖浪子的时候总是躲躲藏藏的,生怕他们被我这名号给吓到,现在我早就习惯了。” “你现在是侠客不再是浪子,日后不必再躲躲藏藏。”无言轻轻握住游浪生的手,或许这样会让游浪生的心里安定些吧。 游浪生愣了许久,看着无言的双眼不知何时蒙上一层水雾,他轻轻的眨了下眼,随后便笑了,好像从未如此开怀的笑过。 阿初识趣的跳上方恨离的肩膀,笑着看着游浪生与无言。 游浪生一把将无言拥入怀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边笑边掉落。 无言带他离开孤身一人的深渊,他从未想过一个人能救赎他,可那人就是出现了,他又有何理由拒绝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旬酝四 无言垂在胯间的双手有些微微抬起又缓缓落下,游浪生搂了一会便松开,泪眼朦胧的望着无言言不出一字,薄唇微微有些颤抖着,他极力地去掩饰内心的慌张,他越是掩饰内心越慌张,渐渐的身子也跟着颤抖了几下。 无言看着游浪生微微颤抖的身躯,微蹙了眉,“阿生,你怎么了。” 游浪生笑着摆手,“无事无事,就是有些紧张。” “为何紧张?是不是方才与妖兽打斗伤到了?”说罢,他双手抚上游浪生的身体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游浪生制止他的动作,“我无事,就是高兴的紧张。” 听他这般说,无言才稍稍松口气,“吓死我了。” 第111章 游浪生笑着看无言,阿初看见游浪生这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狗浪生,你这样子倒是有些好笑。” 游浪生破涕为笑,“小阿初,一天不打你你是不是皮痒?” 阿初朝着游浪生吐吐舌头,“怎么?你打我啊。” “你.........”游浪生看着站在方恨离肩头的阿初,气不打一处来,“兄长,你把阿初抓过来,我要好好的修理修理它。” 方恨离看着自己肩头的阿初,笑道,“阿初生来就是这调皮的性子,阿生何必与它置气。” 亓萧阳将阿初抓起,在自己眼前转了几圈,“就是,这小阿初性子生来顽劣,何必跟它一般见识。” 游浪生看着方恨离和亓萧阳如此袒护阿初,无奈地摇摇头,“这阿初可贼的很,小心被它打一顿。” 话音刚落,只听亓萧阳闷哼一声,阿初潇洒的转身落地,游浪生抬头去看只见亓萧阳捂着眼睛,怕是被阿初踢到了。 亓萧阳看着得意的阿初,咬牙道:“我方才还在袒护你,你转身就给了我一脚,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忘恩负义的妖。” 阿初拍了拍小手,“本妖最厌烦有人提我的脖颈,这次是警告。” “你!!!”亓萧阳气的想上前抓它,阿初见亓萧阳这模样,起身一跃落在无言肩头,“小五,有人要杀妖。” 游浪生瞧它这贪生怕死的样子,一手将它提起,“方才你那嚣张的气焰哪去了?” 阿初看着游浪生的双眼,笑道:“妖在江湖要学会忍让,知道不。” “你这是贪生怕死,还忍让,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话刚出口,阿初便抬着后脚想踢游浪生,游浪生眼疾手快的将它拉远距离,阿初踢了个空,阿初看着游浪生这得意洋洋的模样,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咬牙道,“你有本事就放我下来我们单挑。” 游浪生没想到阿初这般有志气,刚想松开阿初眼珠一转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炸,“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松开好去臭和尚那告状。” 阿初的小心思被猜中,瞬间身躯一怔,“怎怎么可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怎能是那种贪生怕死只会惹人惜惜的妖。” “巧了,你就是这种,你可糊弄不了我。” 阿初见游浪生不吃这一套,直接喊无言,“小五,小五救我。” 无言瞧着阿初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不忍,刚想抬腿上前便被游浪生制止,“臭和尚这个阿初一向狡猾,这次我可要好好的治治它。” 话落,不等无言反应游浪生便抓着阿初向前走去,无言无奈的笑着摇头跟上游浪生的步伐,身后几人也渐渐跟上。 阿初挣扎的厉害,游浪生干脆用灵术将阿初捆住,阿初被捆住心中百般不愿,呼喊声更大了,“救命啊,有人要杀妖啊,丧尽天良了,大家快来看啊,有人要杀妖了。” 游浪生笑着提着阿初,“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除非.......臭和尚来救你。” 阿初听罢,直呼无言的名字,“小五,小五救我。” 无言知道游浪生在与阿初打闹,便叮嘱了句,“阿生适可而止。” 一听无言这般说,阿初瞬间没了神气,“游大爷您大人有大量,您的肚里能撑船,不会跟我这小妖斤斤计较,游大爷您想吃什么小的给您买,求大爷饶了小的。” 游浪生被阿初逗笑,“你方才叫我什么?我耳朵背没听清。” “你!”阿初瞪眼看他,转脸一笑,“大爷游大爷,求求大爷饶了小的,您想吃什么小的给您买。” 游浪生见阿初这模样便想着逗逗它,“我......我想吃灵鼬肉,不知你能不能弄来。” 此话一落,耳边便传来刺耳般的叫声,“有人杀妖啊,救命啊,这次是真的有人要杀妖吃肉啊。” 游浪生掏了掏耳朵,呵斥道:“你要是再叫我现在就吃灵鼬肉。” 阿初双眼含泪的看着游浪生,怕是被游浪生的呵斥声吓到了,不等游浪生开口,阿初哇的一声哭出声,这一哭可吓坏了游浪生。 “你你你别哭,我就是说笑的,我又不真的吃你的肉。”阿初听得游浪生的话哭得更凶了,游浪生收回捆在阿初身上的灵术“小祖宗,求求你别哭了。” 阿初还是哭个不停,游浪生没办法只好求助无言,“臭和尚,这.......” 无言上前几步,张开双手轻声道,“阿初,来。” 阿初听见无言的声音,揉了揉双眼,抽噎的走到无言手上,转身用手指着游浪生控诉道,“他,他要吃我的肉。” 无言抬头看着游浪生,游浪生急忙摆摆手,“我我就是跟他闹着玩的,我我我....” 看着无言冷冽的眼神,游浪生急忙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阿初听得游浪生的声音这才渐渐的停止了哭泣,转身趴在无言肩上,“方才小五都不救我。” 无言无奈的一笑,单手轻轻拍打着阿初的后背。 他们向前走了几百米,看见隐隐约约的黑色身影,无言几人刚停下脚步,身影便消失不见,再次看过去又隐隐闪现,游浪生上前将无言护在身后,“大家小心。” 仅是眨眼的功夫那黑色身影已经闪到游浪生眼前,游浪生掏出嗜血,一剑斩在黑色身影上,剑刚斩下去那黑色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霎时,那隐隐的黑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围着他们转了几圈,亓萧阳护住方恨离,从身后悄悄掏出降世,“这东西怕是在跟咱们玩呢。” 第112章 游浪生看着黑色身影隐隐的已经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他捉摸不定身影停下的位置,向东五十米...不对,向西五十米...也不对。 方恨离掏出静心搜寻着那身影的位置,“这东西的灵力比你我都强,小心行事。” 游浪生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息仿佛受到了压迫,急促的朝他们冲过来。 亓萧阳掏出曼珠沙华,随着身影的方向丢过去,亓萧阳丢出的曼珠沙华正好打在那身影上,使得身影的身形受到了些许波动,少顷,一个清脆声音在他们身边游荡,“自不量力。” 那身影隐隐现身仅在一秒又变得隐隐约约,不等他们松懈,那声音戛然而起,“识相的交出渡魂册我便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休怪我心狠。” 原来这人是冲着渡魂册来的,无言掏出无上,用无上寻着那人的落脚点,由西到东,由东到西,每个落脚点都被无上扑捉到,那身影在下一秒停留的那刻,无上弹出一道白光,打中那人的身躯,那身影瞬间灰飞烟灭。 无言看着那处,“这是幻影,大家小心那人还在,我的无上只打中了他的幻影。” 亓萧阳瞧着远处渐渐蔓延过来的烟雾,“若是墨影在就好了,他的幻影可谓是活灵活现,当下能做的便是拖住这人。” 话落,亓萧阳右手轻轻转了下降世,从远处慢慢蔓延过来一团白雾,渐渐地将他们包围,白雾与黑雾相抵抗弹出一道灵力,随着灵力消失一阵风吹过来,那狂风吹着亓萧阳的血色红袍,亓萧阳从怀中掏出几个用曼珠沙华练就的火药弹,朝着白雾丢过去,火药弹在碰到白雾的瞬间炸开,火药弹的威力极强,火药弹直直的朝着那身影飞过去,还未碰到便被弹开,一霎间那人的声音又传过来,“阴间忌神幸会幸会,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阴间忌神,可谓是在下的福气。” 亓萧阳听的那人的话语,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位兄台不知该如何称呼。” 霎时间那人狂笑,“阴间忌神真是贵人多忘事,怕是忘记我了呢。” 亓萧阳看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影有些猜忌不出,“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你我还有交集呢。”亓萧阳听着那人的话语实在猜忌不出这是何人,“交集?在下不曾记得认识兄台。” 听的亓萧阳的话那人又狂笑几声,“当初在长乐山可好?阴间忌神怕是早就忘记我了吧,自从你被逐出长乐山我可甚是想念你呢。” 话落,那人隐隐的现出真身,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短靴,肩上挂着枷链,那枷链相互碰撞发出好听的声响,那人戴着狰狞的面具完全看不出这是何人。 亓萧阳看着这人,道:“兄台真的认识在下吗?” “阴间忌神不愧是阴间忌神,记性也是这般不好呢。”话落,那人闪到亓萧阳面前,亓萧阳看着那人的双眼,竟觉得有些熟悉,但这种熟悉感恍然若世。 第一百一十六章旬酝五 方恨离望着面前这人只觉得熟悉极了,虽说这人戴着面具,但他身上散发的熟悉气息出卖了他,仿佛在长乐山的日子就在昨日,他轻叹一声,他一开始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可当那人闪现到亓萧阳面前时,方恨离更加肯定了这种感觉,没错就是他。 方恨离蹙了蹙眉,轻声道:“自从阿阳被赶出长乐山你也跟着没了踪迹,这么多年没见却不曾想你竟成了这般模样,云天,这么多年你也没落了。” 身着黑色长袍之人身形微微一颤,随后面具后面传出一阵笑声,“没想到云中剑客还是如此厉害一眼就看穿了我,这么多年了云中剑客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在下见过云中剑客。” 亓萧阳看了眼方恨离又转过头去看面前的人,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你真的是云天吗?” 面前之人直视着他,又仿佛是穿过他在看方恨离,“云天只不过是我在长乐山的名称罢了。” “那你现在....”亓萧阳看着面前之人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感觉仿佛停留在长乐山那段时间里,而陌生的感觉却是现在产生的。 “玉逍恩。”那人话落,脚尖一点地闪出几米开外。 亓萧阳脑海回想着那人方才的话,玉逍恩.... 亓萧阳回过神来时,玉逍恩已经闪到无言面前,面具下的双眼微微一眯看向无言的胸膛,“原来如此。” 玉逍恩刚伸出手想去抓无言的胸膛,便被降世剑柄挡住,玉逍恩身子一转往后闪了几步,“亓萧阳你我曾同出一个山门,拦我作甚,莫不是想与我为敌?” 亓萧阳手中握着降世,转头看了无言一眼,“虽说你我之前同出一个山门,如今你若想抢夺渡魂册便是与我为敌,我不想与你打斗,若是你现在离去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也还是云天。” 玉逍恩徒手变出双刃剑,“我不是云天,我是玉逍恩。” “就算你极力想抛开云天这个名字可你十年前确实在长乐山待过,你能抛开云天这个名字难道还能抛开你与长乐山的关系吗?”方恨离道,“我不知道你离开长乐山后投靠了哪一方,渡魂册的威力江湖人是知道的,你既然敢来抢夺渡魂册怕是也没想过活着回去吧。” “我确实没想过活着回去,我就算拼死也要把渡魂册带回去。”玉逍恩往后退了几步,举起双刃剑立于眼前,霎时风起云涌,四面八方的风呼啸而来,风速快的就像一头巨兽朝他们奔来。 第113章 无言将无上召唤出用功力使无上散发出一道白光将他们几人保护住,无言听着四面八方的风速越来越快,地面也隐隐在颤动,无言瞧着玉逍恩,缓缓道,“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抢夺渡魂册的,但是渡魂册威力极大,不是一般人能控制得住的,更何况如若那人没有渡魂的能力就算得到也难以启动渡魂册,渡魂册的威力被传得神乎其神可谁都没有见过渡魂册的威力,你就不怕得到渡魂册之后驾驭不了它暴毙而亡吗。” 玉逍恩轻笑一声,“无言禅师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得到渡魂册罢了,何必如此费口舌,我玉逍恩的耐性一向不好,是你主动交出来还是我杀了你们抢过来。” 无言加强功力,无上释放出的灵力与狂风相抵抗,“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抢夺渡魂册,你上头是谁?” “渡魂册的威力所在江湖中人都想抢夺,我抢夺渡魂册还用什么理由吗?”玉逍恩道,“希望无言禅师能识趣的将渡魂册交于我,否则就别怪在下心狠了。” 四面八方狂起的风渐渐消弱,无上渐渐的也收起灵力,游浪生抽出嗜血,手稍稍转动几下脚尖一点地手转动着嗜血冲着玉逍恩刺去,玉逍恩侧身躲避,双刃剑与游浪生的脸擦肩而过,直直地朝着无言冲过来,无言用无上抵挡住双刃剑的击杀,玉逍恩伸出手掌想打在无言胸口的时候无言侧身一转向后退出几米,他摸了摸胸口,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这个玉逍恩早就看穿了渡魂册在他的身体里。 看来今天若是赢不过他,玉逍恩怕是真的会大开杀戒也要将渡魂册带走。 这人的功力不可小觑,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玉逍恩瞧着无言在原地稍愣,嗜笑一声,“无言禅师我本无意伤你们,只要乖乖交出渡魂册我便不会大开杀戒若是执意而行那在下只好请教无言禅师了。” 游浪生站在玉逍恩后方,脚下方位轻微一变,摆出攻击状态,“真是大言不惭,就你也想夺得渡魂册,今天我游浪生就替天行道先杀了你。” 话落,游浪生挥舞着嗜血朝玉逍恩飞过去,在空中即将落在玉逍恩面前时游浪生咬破手指将血抹在嗜血上,嗜血感受到游浪生的血瞬间沸腾,仅在此时游浪生整个人都被红气包围,额间也出现曼珠沙华的印记。 嗜血周围散发的红气朝玉逍恩冲过去,红气在玉逍恩周围转了几圈紧紧的包围住他,玉逍恩看着周围的红气又抬头看了眼游浪生,嘴角轻轻一扬,“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这江湖浪子游浪生不一样的一面也是实属不易,不过就凭你就想杀了我,那可真是异想天开。” 此话一落,玉逍恩身上涨出一层灵力将周围的红气震散,游浪生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玉逍恩,“怎么可能,我的红气怎么会被你震散。” 玉逍恩将面具摘下,众人看着玉逍恩的面孔只觉得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不等游浪生反应过来,玉逍恩已经闪到游浪生面前,左手二指指着游浪生额间,霎时游浪生觉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在源源不断的被吸走,游浪生努力的睁开眼睛,只见玉逍恩在吸收他的灵气。 无言察觉到不对劲,“不好,他在吸收游浪生的灵气,快阻止他。” 少顷,无言一行人朝着玉逍恩冲过来,玉逍恩灵气吸收了不少,在无言一行人冲过来的时候玉逍恩已经闪到无言身后,玉逍恩伸出左掌团起一团灵力,眼看着那掌落下阿初从无言肩上跳下,用身体挡住玉逍恩那致命的一掌,阿初受了一掌瞬间被弹飞出去,身体直直的滑出好几米落在游浪生身旁。 “阿初。”无言运行功力转身给他玉逍恩一掌,这一掌一落下亓萧阳和方恨离几个人挥舞着剑冲着玉逍恩飞过来,他们几人将玉逍恩紧紧包围住,唐铸和苏无攻击玉逍恩左侧,亓萧阳和方恨离攻击玉逍恩右侧,齐林元氏子弟攻击玉逍恩前方,玉逍恩面对着这几人的施压有些吃不消,刚想转身闪出被他们几人包围的地方亓萧阳就从衣袖中掏出用曼珠沙华练就的火药弹,亓萧阳将火药弹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玉逍恩看着亓萧阳的动作,连忙求饶,“别别别,别杀我,亓萧阳看在我们同出一个山门的份上饶我一命,我.....” “饶你?你在吸收游兄灵力在偷袭无言禅师的时候心中可有过善念,如今你伤害了阿初和游兄我便不能饶你。” 亓萧阳刚扔出火药弹玉逍恩转身闪走,一阵笑声响彻在他们周围,“江南四门、阴间忌神云中剑客也不过如此,今天这渡魂册我是要定了。” 落罢,他运行功力直直的朝着无言冲下去,无言用无上抵挡住他从天而降的功力,无上散发出的白光将玉逍恩包围住,玉逍恩一个侧身翻到地面上,双刃剑指在无言的胸口,“无言禅师将渡魂册交出来,如果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无言看着玉逍恩的脸,道:“你就是鹇聱大人找的偷禅秦山宝物之人?” 玉逍恩轻轻转了转手中的剑,“没错,正是我。” “你为何要偷禅秦山的宝物,鹇聱大人说你在偷宝物的时候已经将你打伤,你怎好的如此之快?”无言有些疑惑,“你的后面是谁在帮你?” 玉逍恩轻笑,“无言禅师不必知道,我敬你是渡魂师才没有大开杀戒,乖乖交出渡魂册我便不会杀你,如若不然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无言隐隐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渡魂册是万万不能让他抢去的,这渡魂册威力极大若是被心有歹念之人得到怕是这天下苍生都要遭此劫难。 第114章 玉逍恩看着无言的动作,“无言禅师怕是不会交出渡魂册了,那就别怪在下心狠了。” 玉逍恩左掌团着一团灵气,左手慢慢抬起他拿着双刃剑的手渐渐落下,眼看着左掌就要落下,远处传来一声震慑天地的叫声,霎时天地间风起云涌玉逍恩的身体慢慢的升到半空,随着那叫声渐渐接近,山石跌落也使得地面跟着摇晃几下,随着地面渐渐缓和,鹇聱张开翅膀从天而降。 无言一行人见到鹇聱纷纷行礼,鹇聱拍打了几下翅膀,“多谢各位帮助,下面的事情就交给本神吧。” 鹇聱看着半空的玉逍恩,硕大的翅膀张开打在玉逍恩的身上,“大胆狂妄之徒竟然敢偷禅秦山宝物,甚至还将本神打伤,只要你交还禅秦山宝物,本神可以饶你一命,如若不然本神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无言看着鹇聱制服玉逍恩,转身跑到阿初身边,阿初静静的躺在游浪生的怀里,游浪生见无言过来,抬头眼含泪水的望着无言,嘴唇微微颤抖,“臭和尚,阿阿初它..你快救救阿初。” 无言快步跑过去给阿初输送灵力,阿初伤势过重,输送了一会灵力也不见效果,阿初转头看着无言,身体因为哭泣跟着一抽一抽的,“小五,我的根基都被打散了,我快不行了,原谅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接下来的路就让狗...狗浪生陪着你,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盂骋一 无言双掌腾出层层灵气,全部输入阿初体内,“阿初,你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体内不是有自我治愈的功效吗。” 阿初微微阖眼寻找着自己体内自愈的能力,经脉在体内巡回一圈,却丝毫捕捉不到以往的自愈能力,它有些慌了,它又在体内巡回一圈,依旧捕捉不到。 阿初猛然睁开眼睛,它的自愈能力不见了。 “我…我感受不到我体内自愈的能力了,小五,我感受不到了。” 无言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双手微微颤抖着,张了张嘴,吐不出一字。 游浪生转头怒视着玉箫恩,他将阿初交付给无言,掏出嗜血慢慢起身,他单手紧紧的攥着嗜血的剑柄,玉箫恩不屑的表情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心中怒火正起,握着剑柄的手渐渐向下握住锋利的剑,他轻轻用力一道血痕从他指缝中流出。 骤间,他的眼睛变得血红,身上涨起层层血红色的灵气,他抬起右手手掌在剑身上轻轻掠过,一道深深地血痕侵染了整个剑身。 霎时,他举着嗜血快步闪过去,速度比玉箫恩还快,游浪生脚尖一点整个人飞到半空中,玉箫恩看着满身红气的游浪生,刚举起双刃剑,鹇聱的灵气罩便被游浪生的嗜血攻破,直直的落在他的双刃剑上,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游浪生双眼微眯,怒视着玉箫恩,“玉箫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玉箫恩的剑被嗜血死死压着,“那就看看明年的今天是谁的祭日。” 玉箫恩用力的将嗜血挡开,嗜血与双刃剑摩擦间生出一道火花,划破长空,玉箫恩本想着转身躲开游浪生的攻击,奈何游浪生的攻击又猛又快,使他有些招架不住。 现在的游浪生被激怒了,就算他运行再多的灵力也不一定赢的过游浪生。 不行,他要躲闪开游浪生猛烈的攻击,这样才能有一丝获胜的可能。 游浪生看着玉箫恩有些招架不住,嘴角勾起一笑,他现在已经邪气上身,招式又猛又快,就算他玉箫恩的灵力再怎么强大,也比不上他的快剑。 玉箫恩看了眼无言,他轻声一笑,他就不信游浪生能多快的救下他的无言禅师。 游浪生看着玉箫恩的眼神,他趁着玉箫恩分神之际,嗜血更猛烈的砍下来,玉箫恩侧身躲开,转身举着双刃剑朝着无言冲过来。 游浪生看着玉箫恩挥舞着双刃剑朝无言冲过去,身子一提闪到无言身前,用嗜血挡下了玉箫恩的双刃剑。 双刃剑刚触碰到嗜血就被弹飞出去,游浪生将无言往身后护了护,单手腾出一层灵气打入玉箫恩的体内。 玉箫恩受了一掌从空中跌落下去,直直的摔在地上,游浪生快步闪到他面前,用嗜血指着他的喉咙,“你输了,但我不会杀你。” 游浪生用灵术将玉箫恩捆住,转身对着鹇聱行了礼,“鹇聱大人,这人就拜托您了。” 鹇聱拍打了下翅膀,它的翅膀中瞬间闪现着金色的闪光,闪光打在游浪生身上,慢慢的将他身上的邪气吞噬,游浪生刚直起身,整个人便恢复常态。 鹇聱看到游浪生已经恢复常态,才缓缓开口,“你刚才的力量是你体内那股邪气一触即发的,那股邪气虽说能让你一瞬间灵力变强但也能消耗你的寿命,我暂时压制住了你体内的邪气,日后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这股力量,如若使用的次数多了,你的寿命也是受到牵连。” 游浪生弯腰行礼,“谢过鹇聱大人。” 鹇聱拍打了几下翅膀,将他收到自己的翅膀中,“这人我会带回去交给山神处理。” 话落,它转身看着阿初,低声道,“你虽为妖,却生性善良,山神念你从下山至今造福人间,帮助世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妖,方才你也为了保护无言禅师被打坏了根基,山神命我前来带你去修仙,阿初,你可愿意?” 阿初勉强的撑起身子,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第115章 鹇聱张开翅膀,稍稍弯腰,“那就一同跟我上禅秦山吧。” 阿初身体腾起,落在鹇聱的翅膀上,它转头看着无言抬起前爪摆了摆,“小五,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鹇聱直起身,托着阿初拍打着翅膀起飞,阿初看着熟悉的几人,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它冲着游浪生喊道,“替我好好照顾小五。” 游浪生走到无言身旁,抬起手摆了摆。 无言看着鹇聱越飞越高的身影,心中甚是难受,从救下阿初到现在已经十余载,这十余载中他与阿初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如今分离竟有些不舍。 无言看着鹇聱消失不见的身影,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我五岁的时候遇到了阿初,那个时候阿初已经有几百年的妖力了,阿初一直都想成仙,它说它想保护我,可我不想让它保护我,我只想让它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只要它能开开心心的,吃爱吃的甜品,做喜欢做的事,就足够了。” “可……可是我没有权利去阻止它也没有权利去决定它的任何想法,它想成仙那我就无条件支持它,可我这心里就是有些难受,没了阿初陪伴的日子,仿佛少了点什么。” 无言笑了笑,轻声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相信我再见到阿初的时候,它会变得格外优秀,走吧,我们还有我们该做的事情。” 游浪生转头看着远处,笑了笑,“小阿初,好好修仙,来日再见!” 游浪生几人跟在无言身后,继续向西行,他们要在嫄闱侵蚀顾尽生心脏之前赶到,那样才有将嫄闱引出顾尽生体外的希望。 嫄闱是人人愤恨之物,它之所以使人们愤恨它,原因有三,其一嫄闱生活在水中,也可生活在海底,嫄闱已经存在数百年,但它含剧毒,若是被粘上一点便会全身溃烂,暴毙而亡。 其二嫄闱可以生生世世附在人的体内,唯有用其他办法才能将嫄闱引出来,如若失败,嫄闱便会立刻侵入五脏六腑,使人一击毙命。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嫄闱寓意为舍弃世俗,嫄闱是无情无义之物,一旦沾上便会生生世世都是它的宿主,只要有嫄闱出没的地方便不会安宁。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厌弃它的原因。 如今顾尽生已经用自己的血喂了嫄闱,以嫄闱侵蚀人心的速度,还有数日嫄闱就能侵蚀顾尽生的心脏。 如此算来,嫄闱已经侵蚀了他的四肢,嫄闱生性狡猾将嫄闱移出体内一事需要从长计议,若是失败便会前功尽弃。 想罢,无言转头道,“我们要抓紧脚步,要尽快找到顾兄。” 众人应道,“好。” 苏无手紧握着折扇,暗暗道,“先生,我一定会将嫄闱移出你体内的,一定能的!” 鹇聱带着阿初回了禅秦山,禅秦山位于岘安偏南,四周环山,山林众多,鹇聱低飞穿过山林,飞往山林深处,山林深处被一层白雾笼罩着上空盘旋着几种攀雁,攀雁见鹇聱回来,俯身冲下来,停在鹇聱身前。 几只攀雁微微低头,“鹇聱大人。” 鹇聱拍打了几下翅膀,“山神大人呢?” 最前面的攀雁道,“山神大人去云杉林做客了,山神大人走之前吩咐让您去山烛台。” 鹇聱点头,“好,那我先去山烛台,有什么事传唤我便好。” 攀雁纷纷低身,“是,鹇聱大人。” 鹇聱看了眼自己翅膀上的阿初,阿初的妖身十分虚弱,鹇聱看着阿初紧蹙的眉头,有些不忍,“阿初,你还能坚持住吗?” 阿初努力的睁开眼睛,强颜欢笑道,“鹇…鹇聱大人,我…能坚持。” “好,我这就带你去山烛台,一定要坚持住。” 话落,鹇聱展开翅膀飞往山烛台,鹇聱是上古神兽,仅仅煽动了几下翅膀便到了山烛台,到了山烛台,鹇聱赶紧将阿初放在烛台上,让烛台上的光续着阿初的妖身。 阿初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在慢慢恢复,它渐渐的睁开眼睛,只见鹇聱化作人形坐在一旁,身着蓝黑色羽毛玄衣,眉眼周围涂抹着金色,眉间印着水样的印记,面部清秀鼻间画着淡蓝色水样花纹,嘴角边缘涂抹着蓝白色,头顶上戴着黑白色扇小羽翼。 鹇聱感受到前方的力量,慢慢睁开眼睛,“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力量有恢复一些吗?” 阿初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原来您也可以化为人形啊。” 鹇聱轻笑,“我是上古神兽,更何况我有上千年的修为,化作人形不在话下,山神大人去云杉林做客了,过些时日才能回来,你先在烛台呆着,有什么事喊我就好。” “谢过鹇聱大人。” 鹇聱站起身,“不必谢我,你的仙缘已到,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阿初抿嘴一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鹇聱大人,我…我还能回人界吗?” 鹇聱一愣,“回人界?为什么想回人界?” 阿初眉眼一低,轻声道,“人界有我放不下的人。” 鹇聱似乎猜到了那人是谁,“是无言禅师吗?” 阿初点头。 鹇聱手摸着下巴,“你仙缘已到,虽说不应该再回到人界的,可你生性善良又常年跟在无言禅师身边,也积累了些仙缘,如果你真的想回人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等山神大人回来才能决定你的去处了。” 第116章 阿初眉头一松,“谢谢鹇聱大人。” 鹇聱道,“如果山神大人不同意的话我会帮你说情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盂骋二 阿初对着鹇聱道了谢,随罢微微阖了眼,山烛台乃灵气汇聚之地,也是禅秦山的中心,山烛台周围设有结界,非禅秦山中人是上不了山烛台的。 听闻,自开天辟地时山烛台便已经存在于此了,山烛台造就了无数天地间的灵兽,其中也包括鹇聱,柽榆,鬼冃,峘以及各类妖兽。 开天辟地时妖兽横行,搅的人,鬼,仙三界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仙界上仙震怒,从仙界丢下一法器镇压作乱的妖兽,此法虽行,却也只解一时,后来横行作乱的妖兽聚集攻破了上仙法器,法器破裂,跌落凡间。 天君大怒,派各族仙门整顿三界,终以失败告终,仙门虽仙术高强,但妖兽团聚在一起妖力强大,御敌妖兽一战中仙门大大折损,死伤无数,御杀妖兽从此中断。 妖兽横行使得人界生灵涂炭,灵兽也死伤无数,阴界阎王一神御万敌,仅用一件法器便杀退妖兽,护住了半个人界。 阴界铁锌保护了人界数日,最后也没能抵挡住妖兽的攻击,阎王收回阴界铁锌与妖兽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也以失败告终。 在鬼仙两界束手无策时天地间横空冲出一人,相传那人有御敌百千的能力,也有毁灭万物的神力,那人冲出三界时人们都尊称他为邬弦神师,那人拿着禅杖轻轻一挥,便使妖兽灰飞烟灭,与此同时,也从天地东南西北方向各冲出一神兽。 据说这四只神兽是保护天地的神,是由四只不同的神兽组合起来的,有东方神兽峘,西方神兽柽榆,北方神兽鬼冃,南方神兽鹇聱。 邬弦神师与东西南北四只神兽联手才将妖兽全部歼灭,天地间也渐渐恢复以往的模样,安定了世间守护天地的神便又回了自己的守护地,而自从歼灭了妖兽后邬弦神师也跟着没了踪迹。 有人说邬弦神师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界的神,人界得以恢复,那邬弦神师也回了自己的神邸。 这传言虽听起来有些不可信,却也没人反驳,人人都信奉这位邬弦神师,家家也供奉着这位神的神位,已保平安。 也有人说这位邬弦神师是上仙跌落的法器所化,刀枪不入拥有不死之躯是真正的神,也有不少传言证实这位邬弦神师不是上仙跌落人界的法器,一人一传言,渐渐的关于这位邬弦神师的传言便有上万条,可谁也不知道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可泯灭的神,神存在于心,便什么都不怕了。 自从开天辟地时那位邬弦神师出现过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在人界出现过,尽管如此,人们心中依旧信奉着这位邬弦神师。 回忆过往,一帧帧都是泪点,阿初微微睁开眼,它看着面前合眼盘地而坐的鹇聱,那一帧帧的画面仿佛就在昨日,“几千万年了,您还记得当初的邬弦神师吗?” 听耳,鹇聱睁开眼看它,眸子里有几分惊讶,“你怎会知道邬弦神师?你就只有几百年的修为。” 阿初轻声一笑,“我虽是修行几百年的小妖,可我一个朋友您肯定认得。” 鹇聱拔地而起,“谁?” “不知您是否还记得柽榆大人。” 鹇聱听得这二字,身子微微一怔,耳边回荡着这二字,他阖了眼,薄唇轻启,“几千万年了,好久没有听到柽榆的名字了,自天地一战我们四大神兽分散,这几千万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他。” 他嘴唇微抖,声音也跟着颤抖着,“他…现在在哪?” 阿初道,“在西秦禹,只是……” 鹇聱猛然睁开眼睛,“只是什么?柽榆是不是受伤了?” “鹇聱大人不必担心,柽榆大人没有受伤,只是他…面容已毁,妖力也不如从前了,柽榆大人也想见您,可他面容已毁,他不想让您见到面容已毁的他。”阿初轻咬着唇,哽咽道,“他无颜面见您啊。” 鹇聱听着阿初的话,前面几句入了耳,后面几句却一字都未听进去,他抖颤了几下睫毛,随罢他停顿了许久,才缓缓张了嘴,“他…面容为什么会毁?” 阿初叹息一声,“当初天地一战,柽榆大人被四方妖力所伤跌落人间,烧伤了妖身,进了西秦禹才躲过一劫,听他们说邬弦神师在天地一战中神力受损,肉身已毁,灵魂不久便入了轮回之道。” 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鹇聱看着远方,意识也渐渐回到几千万年前,那时他还是天地间守护神灵中的一灵,在天地一战之前他记得那时候的日子是最无忧无虑的,他们为天地而生,自然也会因天地而逝,这因果他是明白的。 守护神的职责便是守护天地,守护一方百姓,被誉为神灵时他结交了同为神灵的西方神灵柽榆,柽榆原型是一只丘凰,是子都之美,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神灵丘凰,同为神灵,西方神灵却格外出众,不仅仅因为他陌上如玉,也因为他灵力极强,是难得一遇温柔一方的神灵。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时柽榆身上红似烈火的红羽,他翱翔长空时优美的背影到现在他还历历在目,以及柽榆划破长空的叫声,足够震慑四方,他抬头望去,好似远方飞过来一团红火,他抬起右手去触摸,那团红火拍打着翅膀朝他飞来,他眉眼一笑,眼眶泫下一滴泪,滴落在他的右手掌间。 第117章 蓦然,他心头一颤,手跟着微微颤抖,他轻轻合了举在半空的手,眸子一阖,等他再次睁开时,方才的那抹红色已然不见。 他含泪苦笑,他找了柽榆几千万年,那个受人尊敬的西方神灵却因面容已毁躲进西秦禹千万年,如若不是阿初告知他,或许他这一生都不会知道柽榆的下落。 他转头看着阿初,低压着嗓音,道:“如若我贸然前去,柽榆会不会躲着我?” 阿初下意识的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在西秦禹等您,这几千万年来他一直都在等您。” 此话一出,鹇聱的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又何尝不在找他,几千万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想,如若没有天地一战他与柽榆或许过得比谁都舒坦。 这一切又仿佛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他一刻也不想等,匆匆交代了几句便去了西秦禹,他想见柽榆,很想很想。 想告诉他,他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挚友,无论过去多长时间都不会吹散的挚友。 阿初看向远方,似是笑了:柽榆大人,阿初为您找到了打开心结的钥匙,您也要努力的打开心结啊,不要再苦苦的在心中藏着一个人了,阿初知道,那样真的很累很累。 鹇聱直奔西秦禹,他张开翅膀翱翔在长空中,西秦禹上空盘旋着一圈圈的长虹,鹇聱看着自己渐渐接近西秦禹的上空,心突然错乱了几下,他该以以前的身份见柽榆还是以挚友的身份去见柽榆。 他飞过西秦禹的上空,化作人形落在西秦禹门前,山门禁闭他刚迈出一步山门便开了,像是在迎接他。 他迈出去的步子停下,犹豫几分又将迈出去的脚步收回,他要不要换身衣服?他低头一看,这件衣服太过华丽,他只手一挥,将蓝黑色玄衣换成一身白衣。 白衣着身,看着也舒服了些。 他捋了捋门襟迈过门槛进了山门,西秦禹不比禅秦山繁华,相比之下西秦禹倒显得素了些,山中也就种着几颗花树以作装饰,只是这装饰倒显得有些素雅。 他打量着山中的片片落落,迈着稳健的步子去了前厅,前厅两侧站着两个童子,他环视了眼四周,不见柽榆的身影,便上前询问,“你们的柽榆大人呢?” 两个童子自顾看了一眼,左侧童子道,“你是要找我们圣虚大人吗?” 鹇聱稍稍一愣,停顿片刻才道,“那你们的圣虚大人在哪?” 右侧童子伸出左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先在前厅等候,我们圣虚大人过会就来。” 鹇聱往里看了眼,他本无意等候,便道,“你们圣虚大人在哪?我去找他。” 左侧童子面不改色,“请在前厅等候,我们圣虚大人过会就来。” 鹇聱微眯起眼,侧身一转刚想迈步走腰间便被天柱杖拦住,鹇聱不悦的一蹙眉,左手悄悄团出一团灵气,他轻抬了下眼皮,“把你的天柱杖收回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左侧童子依旧脸面严肃,“请鹇聱大人不要为难在下。” 鹇聱一愣,没想到这两位灵力低下的童子竟识得了他的身份,他又何必迎面直撞,随罢,他笑了,“那本神就在此等候片刻,若是他还不来到那时你们莫要拦我了。” 听罢,左侧童子将天柱杖收起,摊开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在前厅等候。” 他手背于身后,跨步进了前厅,找了个偏座坐下,刚坐下帘子后面的山童便端着茶水糕点上来,将茶水点心放在鹇聱旁边的桌上。 鹇聱抬头看了眼端茶的山童,是个貌美的小娘子,模样清秀,倒是有几分姿色,他扭头拿起兰花糕点轻咬一口,不仅啧啧称奇,“好吃,不错。” 山童弯腰行礼,悄悄退下。 鹇聱小尝了口茶,嗓音中发出一声舒坦的声音,随后头一仰猛喝了一口,“茶味浓郁,入口甘甜,和当初的味道一模一样。” 随罢,他将茶盏放于桌上,起身环视着四周,前厅的大体风格还跟当初一样,柽榆还是如此喜爱红色,他刚转过头便被挂在墙上的画吸引了过去,画中画的是柽榆本身,他看着那幅画只引得他心头一阵酸楚,他抬手轻轻抚摸着画像。 这个人没有变,依旧是那个子都之美,高高在上的神灵丘凰。 少倾,他微叹口气,“可如今竟孑然一身,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这口气刚叹出,便听到身后轻踏地面的脚步声,他猛然转身,面前身着红色素衣戴着半月面具披发之人入了他的眼睑,他眉目轻颤,脚步悠然的走过去。 与以往不同的,鹇聱只觉得面前这人身上散发着的气息不再是傲气,而是……是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估摸不出来。 他轻抬起手想去触摸面前之人的面具,手还未碰到便被面前之人躲开,这一动作被他捕捉眼底,心抖颤了几分,心窝子似是有一把刀在扎他,甚是难受。 不等他开口,面前之人便往后退了退,扬唇一笑,“好久不见了,鹇聱,你还好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盂骋三 鹇聱身子一怔,苦笑一声,“好…确实好久不见了。” 话落此处,鹇聱讪讪自笑,他身子往前一倾,刚想抬腿一走,他便注意到柽榆的身子稍稍往后一倾,他轻皱着眉,心中形容不出来的心酸,许久未见,他竟在躲他。 这般,他停在了原地,表情有些凝固,他不知道此刻该笑还是该沉默,又或者该后退。 第118章 未等他开口,柽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里变化,柽榆本来往后倾的身子瞬间笔直了,他隐隐的犹豫了片刻,才往前迈了一小步。 鹇聱看着他的动作,眉心一颤,直直的盯着他,柽榆往前一小步停在他面前,直勾勾的盯着鹇聱的眼睛。 柽榆脸上的面具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听说你跟了山神,山神待你如何?” 鹇聱猛然回了神,“山神待我很好,这……几千万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此话入耳,柽榆竟笑出声,“过得好不好都已经成了如今这样,又谈何好不好。” 鹇聱听后,急忙道,“这几千万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我甚至幻想过你我再次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子,如今我既然找到了你,无论过了多久,你依旧是柽榆,我最亲的挚友。” 柽榆摸上面具的手轻轻一滞,慢慢将手放下,不由得轻笑一声,“那个子都之美,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柽榆已经死了,现在苟延残喘存活着的不过是一副躯壳罢了。” 这话深深扎入鹇聱的心,扎的他心口一阵抽疼,这几千万年来他不知道柽榆经历了什么,只是他知道曾经那个柽榆再也回不来了。 好似那个满身傲气的柽榆死在了天地一战中。 活下来的是以神之名苟延残喘存活着的圣虚。 他眉目掩饰不住的心疼,他抿了一下嘴唇,忍着颤抖的声音道,“只是容貌而已,不重要的,你是神……” 话未说完,柽榆有些激动的往后退了退,他压制着内心极力想发泄的怒火,侧头一笑,滚烫的泪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只是容貌?容貌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宁可不要神的身份,我也不想以这样的残身存活于世,鹇聱,我不想要这身皮囊了,我受够了,这几千万年来我真的受够了!” 鹇聱轻轻扶住柽榆,强忍着泪水,压低了嗓音,“柽榆,你别这样,我们不做神了,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我可以帮你恢复容貌。” 柽榆一把推开鹇聱,披肩的长发因为他的动作有几缕挂在了他的面具上,“我已经用了很多方法了,没用的,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柽榆手中攥着一个物件,鹇聱只觉得那物件的颜色极其熟悉,便上前将那物件夺了过来,一看竟是用嫄闱制成的诏钥炽。 他握着诏钥炽直视着柽榆的眼睛,“你怎么会有这个的?” 柽榆低下头,口中一直低语着,“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鹇聱将那物件握在手中,心生不忍的蹲下身子,一只手按在柽榆的肩膀上,“柽榆,我可以帮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我们是神,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能退缩,神能创造万物也能变化万物,但是唯一不变的只有我们自己。” 他又道,“这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柽榆抬了抬眼皮,未看到鹇聱面容便被低下去,“那是死去的柽榆所说的,现在的圣虚不记得。” 鹇聱俯眼看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微微张了嘴,随即又合上,他将诏钥炽收起,转身看着墙上的那副画,耳边依旧是柽榆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神虽有不死之躯,却有不可泯灭的感情,感情围绕着你我,必然将你我吞噬,就像那吞天兽将你我吞下连骨头都不剩。 他看着这幅画,轻声道,“神过于强大又过于无能,强大到能御敌万千掌控世间万物,而又无能到连自己都救不了。” 如是这般,那他这神当的又有何意义。 他话刚落,身后便传来轻声的叹息,“神是万能的,也是无能的。” 鹇聱眸子一颤,转过身去,只见柽榆已以最开始的姿态站在身后看着他,他看着柽榆笑了,慢步走过去,“想邬弦神师吗?” 柽榆一笑,点了点头,“想。” “我想回去看看邬弦神师了,你我回去看看吗?”鹇聱道,“上千万年了,邬弦神师也已经投胎转世了吧。” 柽榆道,“邬弦神师确实转世了,而且那人你也见过,在邬弦神师灵魂进入轮回之道后,我去阴间路等过,没等到。” 此话一落,鹇聱转头看他,“我见过?难不成是?” 柽榆笑而不语。 鹇聱又道,“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治愈你容貌的法子。” 柽榆笑着摇头,“我自己的容貌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我的容貌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上千万年了,我这高傲的性子终于放下了,高傲的性子没了却又有些小性子了。” 鹇聱与柽榆一同看着前方,谁也没有说话,他们站着肩膀与肩膀只有一拳之距,却又仿佛相隔万里。 鹇聱想,神虽万能亦无能,每个人每个事物都有反正两面,人或神不可能因为一件事就改变世间万物,因为做不到也不能做。 他们二人就这般静静地呆了许久,这期间他们二人像心有灵犀一样谁都没有说一句话,鹇聱找了他几千万年,明明肚子里藏了太多的话,可如今却一个字都讲不出。 也许是因为历经几千万年,有些事物以及自己本身也多多少少变化了些吧。 不知过了多久,柽榆才开口,“你打算跟着山神多久。” 鹇聱吸了口气,轻吐出口,笑道,“不知道,山神对我有恩,除非山神不需要我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 柽榆瞧着他,“你这性子几千万年了还是没有变,这样也好,山神是神,你也是神,山神需要你,你也需要山神,而我依旧在这西秦禹呆着,等你,等什么时候山神不需要你了,我就把这西秦禹托付给他人,与你云游四海,我知道你的性子,一旦认了主怎样都不会轻易离去,所以我就只能在这里等你了,只要你能时常的回来看我,就足够了。” 第119章 鹇聱被这话感动到了,他笑着转头看着柽榆,从怀中拿出已经略微褪了色的物件,那物件虽说褪了色却也能看到上面的光泽,柽榆看到这物件时有些惊讶,停顿许久才接了过去。 他眼中含泪,笑的眉梢弯弯,“没想到你还留着呢,我的那个早就在天地一战中丢了,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随后,他又道,“你的这个都粗糙褪色了,你还留着呢?” 鹇聱看着这物件,轻声道,“我一直把它装在身上,生怕弄丢了,这物件虽说褪了色每每看到都能勾起回忆,你的那个丢了就丢了罢,又不是你故意丢掉的,等你哪天弄到新的物件了,可别忘了给我一个。” 柽榆被鹇聱这话逗笑了,“我哪次落下你了?等我下次去别处做客的时候,看到喜欢的物件就多拿几件,还记得这物件是我在长卿阁顺手拿走的呢,当时峘兄埋怨了我好久。” “对啊,当时你可气了峘兄好久,几千万年了,峘兄自从天地一战中失踪后,到现在都没有消息。”鹇聱道,“还好他留有后,也算是继了他的后路。” 听罢,柽榆抬起头来,不知道在看哪里,他直直的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当初邬弦神师是最喜欢峘兄的,自从邬弦神师神力受损,灵魂进入轮回之道后峘兄就没了踪迹,若是邬弦神师知道峘兄失踪肯定很难过吧。” 鹇聱也随着柽榆的眼神看过去,随后,他轻声叹息,“事多变迁更何况几千万年了,邬弦神师怕是投胎好几世了吧。” 听到这话,柽榆猛然回过神来,“邬弦神师只投胎了一世,这一世的命运很跌宕,你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命运从起到落,我们不能逆天改命,就算邬弦神师之前与你我有多交好,也不能插手人间轮回之事,一旦改命,整个轨道都变了,邬弦神师,一朝起落人人供奉人人信仰的神啊,如今也需要渡世俗。” 世间万物,皆不可反命啊。 鹇聱瞧着远处,沉默不语。 这个结局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又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的,命如此,又有何办法呢。 接下来的几日鹇聱都是在西秦禹度过的,山神回禅秦山那天他也赶了回去,阿初在山烛台呆了几天灵力已经完全恢复。 鹇聱带着阿初去了大殿,待山神坐在大殿的椅子上,阿初便俯身在地磕了几个头,“山神大人,阿初有一事相求。” 阿初所求一事,山神已经猜到了,虽说它仙缘已道,成仙一事也需要本人愿意,若是本人不愿意就算成了仙也没什么意义。 “本神知道你所求何事,本神可以准你,但需要答应本神一个要求。” 阿初低下头去,略显着有些紧张,“山神大人请讲。” 山神瞧着阿初浅笑,“一件小事而已,不必如此紧张,我可以允你回到无言身边,但是要谨记不可逆天而行,一旦改了命这个行轨也会改变,阿初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所有妖甚至神仙就可以改变万物,一切都由天定,你只要完成你要完成的任务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必掺手。” 阿初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动作,山神看它毫无动作,便道,“你不愿意听天由命?” 阿初惊的一颤,连忙道,“小妖明白,小妖会谨记山神大人所言,不会改变世间万物。” 说罢,山神从手中变出一个沙漏,打入阿初体内,“我允你陪在无言身边二十年,等二十年一过你体内的这个沙漏便会将你带回禅秦山。” 阿初连连应道,“是,山神大人。” 山神不怕阿初改命,它怕阿初会因天道而断了成仙的念头,命已定,有些事情是改不掉的。 第一百二十章盂骋四 “那你下山去吧,一定要谨记本神所言。”山神长袖一挥,阿初便消失在大殿中。 山神看着大殿外,直直的看了许久,才稍稍开口,“偷禅秦山宝物之人你已安排好了?” 鹇聱微微弯腰,“是,已经安排好了,山神大人想如何处置他。” 山神起身迈下台阶身上的黑色长袍随着他的步伐随风飘舞着,“他也是听遣他人的命令,只要将禅秦山完璧归赵,那本神便不会再追究。” 鹇聱稍稍直起身,“一切听从山神大人的。” 话刚落,一只负伤的攀雁从高处跌落在大殿外,见状,鹇聱急忙上前,攀雁痛苦的拍打着翅膀,喙角滴落几滴血,“山…山神大人,一个灵力高强的人把鹇聱大人带回来的人给救走了,还将我们打伤,小的失职,请山神大人责罚。” 听耳,山神蹙了蹙眉,只手一挥袖间散发出的白光打在负伤攀雁的翅膀上,“是我失算了那人的能力,怪不得你们,过会你带着受伤的攀雁近山嗤洞疗伤。” 负伤的攀雁点了点头,“多谢山神大人。” 白光慢慢抚平了伤口,山神只手一挥攀雁便消失在大殿外,山神抚袖走向上座,鼻间冷哼一声,“没想到那人竟然能进的了禅秦山,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人的能力。” “那要不要将那人追回来?”鹇聱道。 “那人既然能上得了禅秦山灵力怕是在你我料想之外,罢了,随他去罢,一介叛逆之子,猖狂不了几日,只要将宝物寻回,其他的事就跟我禅秦山没有任何关系了。”山神道,“柘鸷,你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其他的事本神自会安排。” 第120章 鹇聱弯腰行了礼,“是,山神大人。” “西行界,凡人入,鬼神来,请客住。” “客儿客儿快些来,快到我的怀中来,客儿客儿快些走,别在此处多停留。” 无言一行人刚进入西行界便听到了这首歌谣,这首歌谣太过于稀奇又过于好听,无言几人便停在原地听着断断续续的歌谣。 “西行界,鬼神出,棺木响,咚咚声。” “客儿客儿远方住,拿好钱财飘来渡。客儿客儿别止步,钱财自有留收处。” “西行界,无人处,孤魂在,压钱处。” “客儿客儿地下来,烧好纸钱过桥渡,客儿客儿下方去,留下钱财下冥处。” “西行界,无人村,尸人冢,孤魂唱。” “客儿客儿别停留,进来此处走一走,客儿客儿转一圈,孤魂在你尾巴处。” 游浪生越往后听越觉得这不是首歌谣,这歌谣太过于渗人,他四周看了一圈,双手死死的抓着无言的衣袖,“臭和尚,我怎么觉得这不是首歌谣啊,听起来好渗人啊。” 无言听着歌谣声围绕着他们,那声音忽远忽近,“这声音似歌谣非彼歌谣,我们就先看看唱这首歌谣的人搞什么花样。” 游浪生往无言身后躲了躲,“好。” “西行界,坟头坡,留壶酒,盏亮灯。” “客儿客儿停一停,留下壶酒自成朋,客儿客儿走一走,不留盏灯不成朋。” “西行界,坟间住,三更天,盏天烛。” “客儿客儿醒一醒,莫要在这坟间住,客儿客儿敲一敲,莫要三更天盏天烛。” “西行界,无人处,入谜团,难弃出。” “客儿客儿猜一猜,哪家有个新娘子。客儿客儿笑一笑,哪家就有新娘子。” “西行界,太婆庙,庙中有个老婆子。” “客儿客儿瞧一瞧,哪家没个老婆子。客儿客儿瞅一瞅,哪家就没老婆子。” “西行界,囊中包,包中有个小矮子。” “客儿客儿看一看,哪家没个小矮子,客儿客儿地下看,哪家就没小矮子。” “西行界,布袋褂,上面画个丑娃娃。” “客儿客儿不带话,哪家就没丑娃娃,客儿客儿带了话,哪家就有丑娃娃。” “西行界,瞎眼婆,断了脚,无处躲。” “客儿客儿抬抬脚,哪家没人断了脚,客儿客儿停停脚,哪家有人断了脚。” 少倾,远方没了声音,游浪生这才从无言身后探出头,“这是唱完了?” 无言环顾了一周,“应该是。” 方恨离听着草丛中有人掠过的声音,立即凝神,“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话音刚落,草丛深处就蹿出来一个身影,那身影快到连无言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身影快速的掠过无言的胸膛,在无言耳边轻笑一声。 无言耳廓一软,全身酥麻,他往后退了退,刚才他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现在竟觉得有些酥痒。 少倾,没等他站稳身子一软往后倒去,游浪生见状急忙扶住他,游浪生一手搂住无言的腰,侧身一转将无言护在一侧,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身影,双眼一眯,那身影便被游浪生捕捉入眼,不等他高兴,那身影竟对他蔑视一笑,嘴巴上下动了几下,仿佛说了什么。 没等他看清,那二字竟空洞的在他耳边响起,“废物。” 这二字清晰的入了游浪生的耳朵,惹得游浪生怒火中烧,本想着教训那人几下,刚抬起腿无言便跌倒在地,化作手指大小的无上也从无言袖中跌落。 见此,游浪生弯腰扶住无言的手臂,“臭和尚,你怎么了?” 无言晃了晃脑袋,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晕,天旋地转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昏过去似的,他将手紧紧攥实,手心被掐出一道红印。 被掐的有些淤血的手心被无言渐渐放开,手还没落下便被游浪生握住,他看着无言淤血的手心,深皱着眉,“你觉得哪里不适?” 无言无力的靠在游浪生的怀中,指了指自己的灵脉,“我觉得自己的灵力像被夺了一样,浑身无力的,我好困,想睡。” 游浪生轻轻的拍了拍无言的脸,“别睡,臭和尚别睡,都是那身影搞的鬼,等我把那人打败了你就没事了。” 不等无言说什么,游浪生便将他放于一旁,掏出嗜血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轻盈的飞到半空中,未等他看到那人,眼前便被一道黑影挡住,他下意识的腾出灵力打中黑影,黑影虚幻了抖了几下,又回归常态的看他。 游浪生看了眼黑影身后,只见地面上一丛树木轻轻摇晃着,他身子往旁边一闪,用手指着摇晃的树木,“出来,我看到你了。” 经游浪生一指,那摇晃的树木突然停止摇晃,一旁的黑影一抖颤围着游浪生转圈,游浪生看着转圈的黑影,有些不耐烦的用嗜血乱砍,依旧什么都砍不到。 这黑影应该是那人的幻影,只有将他的幻影破了,那人才会现行,想罢,他将嗜血立于眼前,不等他运行灵力,耳边又传来空洞的声音,“你果然还跟以前一样,乐珩忝我们又见面了,几千万年了,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吗?” 游浪生听着这声音,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他抖了抖身子,道:“你是谁?有本事出来,别躲躲藏藏的。” “乐珩忝,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几千万年了,你倒是把我给忘了,枉我这几千万年来一直都在找你。” 第121章 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回响在游浪生耳边,他环顾着四周,只听其声不见其人,还有,乐珩忝又是谁! 那声音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少许时刻,远处闪过来一道极强的灵力,眼看着灵力朝他们闪过来,游浪生转身将无言抱在怀中御剑到半空中。 他们刚御剑到半空,那道灵力便闪进了山林深处,半刻,他们便听到山林深处传来灵力撞击山石的声音,霎时,那道灵力惊了不少山林深处的飞禽走兽,地面也随着裂开一道缝。 那道黑影似是没有罢休的意思,继续围绕着他们,那身影无休止的在他们之间穿梭,时而停下时而闪离,游浪生几人看着那道身影不做任何反应,他们倒想看看那道黑影想搞什么鬼。 那道黑影见他们不做反应,停在半空中直勾勾的盯着游浪生的眼睛,霎时,游浪生仿佛在那道黑影中看到了些许画面。 一个身着白色铠甲之人,背影潇洒孤意,长发束起手持长枪站在一片孤云上,黑色披风随风飘摇着,那人戴着头盔看不清模样,只是那人身上散发出的足以压迫人的气息,无人能敌。 画面一转,身着白色铠甲之人单膝跪在沙场上,手中的长枪沾满了鲜血,无数战士的孤魂围绕在他身边,叫嚣着要和敌人一决高下,骤间,单膝跪在沙场的人借着手拄长枪的力量从地上爬起来,他头上的头盔早就不翼而飞,身上的铠甲也有些破碎,他举起长枪,高声呐喊:“战士们,为国战死,乃我荣耀,不死之躯,来世仍做战国人!” 一声令下,身后的战士随着前方举枪之人一同向前冲。 这场战争死伤无数,最后也没拼出个输赢,两国交战,死伤无数,战士身首异处,魂散天国。 猛的,游浪生回过神来,似是在梦境又似是已出了梦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使得游浪生都有些分不清他看到的究竟是幻象还是真实发生的。 刹那间,那道幻影进入了他的眼中,直入脑海,那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绽开。 “报~乐将军,南城失守,敌人已经打进来了。” “报~乐将军,北城失守。” “报~乐将军西城失守。” “报~乐将军,东…东城也快守不住了。” 乐珩忝压了压腰间的佩剑,转过身来看着战士们,“既然城关都已经失守,那你我就在这里死守,就算死也要守到最后一刻!” 战士们举起长枪一同呐喊,“是,死守城池,绝不让敌人侵我一方土。” 乐珩忝抽出一旁的长枪举过头顶,高喊,“为国战死,乃我荣耀,不死之躯,来世仍做战国人!” 话落,战士们异口同声的高喊,“为国战死,乃我荣耀,不死之躯,来世仍做战国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盂骋五 刹那,游浪生微微眨了眨眼,画面竟转换成另外一个角度,这个角度不再是他,而是一个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似挚友又似亲人的人。 那人身着蓝黑色的长袍,腰间玉带上绑着一个用木头雕成的乌鸦,木雕尾端系着红穗,那人眉目间透着一股清秀,两蹙剑眉轻挑,剑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微微一勾,眼皮轻抬的微微眨了下眼。 那人威严而又温和,那人一笑,仿佛整个世间的花都开了,他这般看过去,也跟着笑出声。 那人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他走来,每走一步身上的长袍便随着他的步伐摇晃着,那人束着发,双手背于身后,一步一步轻轻的朝他走过来,他看着那人的动作,忍俊不禁,未等他开口,那人已经停在他面前,背于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拿着一个木雕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抬手抓住,这才看清楚那木雕上的图案,竟是他自己,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之人,笑道,“你雕的?” 面前之人笑着点头,“怎么样好看吧。” 他将木雕放进怀中,转身道,“一般般,也就那样。” 面前之人看着他的动作,绕到他面前,“一般般你还放在怀里,乐珩忝,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口是心非。” 乐珩忝面颊一红,往后退了退,“谁…谁口是心非了,倒是你个臭乌鸦才口是心非。” 面前之人无奈的蹙了蹙眉,“我不叫乌鸦!请叫我邬弦神师,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邬弦。” 乐珩忝嘁了一声,“还是臭乌鸦适合你。” 邬弦指着他,无奈的笑笑,“你…你真的是!” 乐珩忝绕过他往前走了几步,“你的这个木雕我收下了,下次再雕的好看点。” 邬弦快步追上他的脚步,“你不送我一个?这个木雕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雕成的,你就没点啥表示的?” 乐珩忝瞧他,“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邬弦笑着指着自己脸颊,“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送我一个木雕,要么……就亲我一口。” 乐珩忝瞧着邬弦无耻的样子,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你想得美,还表示,我送你个大棒槌算不算表示?” 邬弦往前迈了一步,轻声道,“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毒药我都喜欢。” 邬弦这话说的太过于直白,乐珩忝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少倾,他一把推开与自己一掌之距的邬弦,“臭乌鸦,你能不能要点脸,你别忘了你是神!” “神只不过是个称号罢了,我更喜欢你叫我臭乌鸦,快快多叫几声让我听听。”邬弦步步紧逼,“快点多叫几声。” 第122章 乐珩忝被逼着不断后退,“邬弦!” “我在,我在呢。”说罢,邬弦往前迈了一步宽实的胸膛也离着乐珩忝近了些,乐珩忝刚想后退便被邬弦微微用力搂在了怀中。 乐珩忝的腰被邬弦搂住,二人离得更近了,乐珩忝瞧着邬弦俊美的面孔,脸颊两侧印上两朵红晕,越瞧他乐珩忝的脸就越红。 邬弦瞧着他通红的脸颊,笑道,“本神的样貌是不是很英俊?” 随后他又道,“喜欢吗?” 乐珩忝眼珠乱转,竟差点神迷的点了头,他猛然回神一把推开邬弦,他差点就着了邬弦的道。 邬弦被推了一把,心生不悦,他拍了几下手掌,抬眼看去只见乐珩忝愤愤的看他,他叹息一声,谁让乐珩忝这般经不起玩闹呢,他认栽。 邬弦整了整身上的长袍,抬眼看着乐珩忝,“听说你们又要打仗了?” 乐珩忝一顿,苦笑道,“是啊,又要打仗了。” 邬弦抬眼看他,整理衣袖的手突然停顿,“你要是不想打仗我可以带你离开这,过自由自在的神仙日子,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乐珩忝瞧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昏光,许久之后才开口,“两国交战,受苦的是百姓和将士,我不喜欢打仗可为了国家安定必须要打仗,为国战死,我无怨无悔。” 邬弦张了张嘴,吐不出一字,自从相识乐珩忝,他就了解了乐珩忝的脾气,让他放弃国家不可能,让他放弃将军身份更是不可能,既然如此,那他就全然支持他,而他,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过了许久,邬弦才开了口,“你尽管去做自己的事,后面的事有我,有我在,你不会有一点闪失,有我在,你的国家便不会被敌人侵犯一方。” 他又道,“小忝,你要记得你的身后有我,我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乐珩忝转头看他,眼中闪着些许泪花,似是被他的话感动到了,可听到邬弦叫他小忝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悦,便道,“我不叫小忝,不要再叫我小忝了。” 邬弦一手按在他脑袋上,轻柔的揉了揉,“你是小忝,是我一个人的小忝。” 乐珩忝被邬弦按着脑袋,刚想把邬弦的手打掉,便听到庭外急促的脚步声,乐珩忝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人急匆匆的往这边赶,乐珩忝仅仅看了一眼便躲在邬弦身后。 邬弦瞟了他一眼,笑意颇深,“他是谁?你怎如此怕他?” “那是我大哥,从小就对我很严厉,他这次来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完了完了,我没好果子吃了,要不这样吧,臭乌鸦你幻化成我的模样帮我挡会儿,等我大哥走了我就出来。” 说罢,乐珩忝转身疾走,还未走出几步便被邬弦抓住衣领,“有我在怕什么,一会你躲在我身后,只要不出声你大哥就发现不了你。” 乐珩忝半信半疑,“真的?” 邬弦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乐珩忝便躲在他身后,他笑着摇摇头,刚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人直勾勾的看他,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也有些慌了神,随罢,他正了正身子,轻咳一声,“不知这位…大哥找谁?” 长得凶神恶煞之人四处看了看,“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玄衣的人?他叫乐珩忝你认不认得?” 邬弦下意识的往自己脚边看了看,随道,“认得,我与他还是亲…不…挚友。” 面前之人一听邬弦认得,立马来了精神,“那他在哪?这个小兔崽子我每次找他都必须掘地三尺才能找到他,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 邬弦道,“大哥,你找小忝有什么要紧事?我可以帮忙传达。” 面前之人上下打量着他,“忝儿也不小了,我爹心想给他张罗一桩婚事,可这小子就是不肯,我这次来是要把他抓回去成亲的。” 邬弦听到成亲二字,猛然直起身,他直视着面前之人,微微眯起眼,眉间尽显不悦,“成亲?他可愿意?” 面前之人应道,“他今年已二十岁,到了该成亲的年龄了,更何况他征战沙场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无后也是桩遗憾事。” 听此,邬弦紧蹙的眉渐渐放开,他低头看向脚边,“确实,如若不留后万一出现意外岂不成了遗憾。” 邬弦沉默了许久都未开口,最后草草的打发了面前之人,待面前之人离去乐珩忝才从邬弦身后出来,他看着他大哥离去的身影,拍了拍邬弦肩膀,“臭乌鸦还是你有办法,这么轻松就把我大哥打发了。” 乐珩忝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只见邬弦直直的看着自己,他傻傻的笑,“怎么这般看着我?被我大哥吓到了吗?” 邬弦依旧不语,乐珩忝抬手摸了摸邬弦的额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邬弦抓住乐珩忝放在他额上的手,轻声询问,“小忝,你今年多大了?” 乐珩忝疑惑地看他,“我二十了,怎么了吗?” 邬弦弯了弯腰,压低了嗓音,“你想成亲吗?” 这话问的有些突然,乐珩忝呆呆的看他,许久都不做任何反应,也许是被邬弦的问题问住了,又或者有难以诉说的答案。 许久之后,他才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大哥的话?你别在意,我大哥他……” “你回答我,你想不想成亲。”邬弦紧紧的抓着乐珩忝的手臂,不觉得抬高了音调,吓得乐珩忝一颤。 第123章 邬弦看到乐珩忝打了个颤,身子一怔,用极低的嗓音又问了句,“小忝,回答我。” 乐珩忝张了张嘴,刚说出一个字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便停顿在半空许久,少许,他感觉到邬弦抓着他手臂的手轻轻松开,他直视着邬弦的眼睛,邬弦的眼睛太过于深邃,甚至都猜不透邬弦此刻的心情。 邬弦暗了暗眸子,自嘲一笑,“我明白了。” 乐珩忝不明白邬弦这句我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邬弦的神色就知道邬弦心底最脆弱的地方被触动到了,他看着邬弦慢慢往后退,心中有些不安,也因此抬高了音调,“我不想,我不想成亲,我想与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看看星星赏赏月光。” 邬弦眸子一颤,随后抬眼看他,“真的吗?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 乐珩忝有些扭扭捏捏的不肯应答,在邬弦耐心的询问下,他才点了点头。 邬弦将他搂入怀中,口中不断重复着几句话,“真好,真好,真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诐邪一 猛然回首,游浪生的眸子中闪着亮光,他猛然回了神,惊魂未定,始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直到他看到怀中的无言才定了神。 他这是从梦境中出来了,乐珩忝和邬弦又是谁? 那道黑影停在游浪生面前,游浪生猛然明白过来,他刚才看到的都是这个黑影搞的鬼,不等他举起嗜血,那道黑影便消失不见。 游浪生转头四处寻找着那个黑影,他四下看了几圈都没找到,未等他松口气,那个空灵的声音又骤然响起,“乐珩忝,想起来了吗?” 游浪生举起嗜血无厘头的指着左侧,“谁是乐珩忝?你到底想搞什么鬼。” 话落,耳边传来一阵笑声,“你虽然投胎了,但是你身上散发的气息跟你的前世一样,你就是乐珩忝。” “我不是乐珩忝,我是游浪生。”游浪生指着地下晃动的草丛,“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的。” 那人笑声一顿,长叹一声,“你的性子还跟当初一样,几千万年了,没想到邬弦那个老贼也投胎了,而你依旧忘不了护着他!” 那人顿了顿,身影隐隐的在空中闪现,“他就值得你这般护着?前世他可是为了天下弃了你。” 游浪生嗤笑一声,“前世发生的事跟我游浪生无关,就算有关那也是前世的事,如今的游浪生不是乐珩忝,你也妄想让我做什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无言一下,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那声音戛然而止,地面草丛突然剧烈晃动,随后一道白光闪现在空中,隐隐的白光中闪现出一个身影,游浪生搂了搂怀中人,往后闪了几下。 随着那身影渐渐闪现,游浪生也渐渐看清楚了,是一个穿着湖蓝色玄衣手中拿着折扇腰间挂着木雕之人,只是那木雕有些眼熟。 游浪生歪头思索,猛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一个物件,那物件跟面前之人腰间的木雕一模一样。 游浪生举起嗜血指着那人的胸口,“你怎么会有这个木雕的?” 那人摇着折扇,不紧不慢道,“这个是你送我的,你忘了?” 游浪生不记得前世事,在刚才的梦境中邬弦只给了他一人,至于这个人腰间挂着的木雕,他没有任何印象,又或者这个木雕是他自己挂的,又或者真的送于过他。 就算送过那也是前世之事,他余光看了下四周,“这西行界是你的地盘?”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用折扇指着无言,“是,我可以放你过去,但是你要把他留下。” “我说过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游浪生紧了紧怀中之人,“你要是敢动他,就先杀了我。” 那人满眼杀气的看着游浪生怀中的无言,嗜笑,“想不到就算投胎了乐珩忝也不忘护着你,邬弦你还真有本事。” 随罢,那人抬眼看他,“我跟邬弦还有前世的账没有算完,就算你拦着我也要杀了他。” 此话一落,亓萧阳一行人纷纷御剑将游浪生围住,亓萧阳二指并拢,吓了一声,他脚下的降世便浑身闪着灵气,“你今天若是想动无言禅师一下,我们也会拼死抵抗。” 那人看着面前几人,嗤之一笑,“真是不自量力,你们真的以为能拦得住我吗?” 那人往后闪了闪,拿着折扇在眼前掠了掠,刹那,他手中的折扇变得青透,讼齐暝看着折扇上腾起的灵气,高喊一声,“快躲开。” 讼齐暝一行人御剑往上飞,躲过了那人的第一成攻击,未等他们运行灵力第二成攻击扑面而来,这次直接将他们几人弹飞。 讼齐暝被震了震身子,他刚想扭头看看他师父有无被震伤,刚扭头便看到他的师父被震飞,他御剑飞行接住他师父。 就算他师父之前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介凡人,更何况他师父从阴界还生之前强大的武力也被折去一半,他看着亓萧阳一行人抵抗着那人的第三成攻击,可他又不能舍下他师父去帮亓萧阳。 太史煦伏知道他现在这样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会妨碍到讼齐暝,“阿暝,你去帮亓萧阳吧,我无事。” 讼齐暝看着太史煦伏眼眸中他的倒影,心中依旧难以抉择,少许,从禅秦山赶来的阿初一踏进西行界便被剧烈的打斗声吓了一跳,它隐隐的后退了几步,“怎么我一来就赶上他们打斗,早知道路过桃林的时候就摘上几个桃子了。” 第124章 它思考了片刻,道:“我还是回去摘几个桃子吧。” 未等他离去,便被讼齐暝喊住,“阿初?你怎么回来了?” 阿初一脸僵笑的扭头看他,“我我……” “你来的正好,保护好我师父,我去帮亓萧阳。”说罢,讼齐暝踩着邪心御剑离开。 阿初看了眼太史煦伏,讪讪一笑,“战神,不要怕我保护你。” 太史煦伏摸了摸阿初的脑袋,笑道,“好,我们各自保护。” 阿初狠狠地点头,“嗯,各自保护。” 说罢,阿初拉着太史煦伏往后退了退,阿初看着打斗的几人靠着树坐下,它将前爪搭在后爪上,有些埋怨的皱了皱眉,跟着太史煦伏哭诉,“我来的时候路过一片桃林,那里的桃子结的又大又好,本来想摘一个的,急着赶路忘记了。” 太史煦伏听着阿初的埋怨,从怀中拿出一个桃子,递到阿初眼前,“给,吃吧。” 阿初眼前一亮,前爪在自己皮毛上擦了擦,“这怎么好意思呢。” 太史煦伏看着阿初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别客气,吃吧。” 阿初双手接过桃子,对着太史煦伏道了谢,张嘴咬了一口,好吃的连连点头,“好吃,太好吃了,你是在那片桃林里摘的吗?” 太史煦伏点头,道:“这是阿暝摘的,他把摘的桃子全都给了我,这桃子又大又甜我就留了几个,要是还想吃这里还有。” 太史煦伏从袖中掏出两个桃子放在阿初身旁,阿初边吃桃子边点头,“谢谢战神。” 太史煦伏摸了摸阿初的脑袋,笑道,“你不是去修仙了吗?怎么回来了?” “我舍不得大家就回来了,山神同意了并让我二十年后再修仙。”阿初道,“我刚进西行界的时候,听到了很恐怖的歌谣,吓死我了。” 太史煦伏道,“我们进西行界的时候也听到了,确实挺渗人的,不知道阿暝他们能不能敌得过那人呢,我看那人的灵力挺强的。” 阿初抬头一眼,吓得手中的桃子差点掉落,“鹤…鹤尧神君?” 太史煦伏跟着抬头,“你认得他?” “我听我一个朋友提起过。”阿初道,“这个人灵力很强,就算咱们的人加起来也不是鹤尧神君的对手。” “那阿暝他们岂不是很危险?”太史煦伏道,“有没有可以跟鹤尧神君打成平手的人?” 阿初思考了会,“有,禅秦山的鹇聱大人能和鹤尧神君打成平手,而且他们之前也有过交集,但…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传唤鹇聱大人。” 话刚落,阿初突然想起来自己体内的沙漏,它将未吃完的桃子交于太史煦伏,随后紧闭双眼此刻它只能借助沙漏的力量传唤鹇聱,希望此法可行。 阿初对着沙漏默念了许久终归是起到了作用,沙漏在阿初体内散发着闪光,闪光巡回在它体内,它也感知到沙漏在与它对话:鹇聱大人已经来了。 阿初睁开眼睛远处确实有一个黑点在向他们这边移动,渐渐的阿初看清楚了那个黑点,正是鹇聱,阿初高兴的冲着鹇聱摆手,“鹇聱大人,希望你能帮帮小五。” 鹇聱看着打斗的几人,对着阿初点头,“本神听到了你的呼唤,下次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都可以通过你体内的沙漏传唤本神。” 阿初狠狠点头,“好,谢过鹇聱大人。” 鹇聱张开翅膀,停在鹤尧神君身旁,“鹤尧神君,别来无恙啊。” 听到鹇聱声音的鹤尧神君停下攻击,转身道,“这不是鹇聱大人吗,怎么有空来我西行界。” 鹇聱拍打着翅膀落下,“听说无言禅师被困在西行界,本神前来查看一番,你明知道无言禅师的前世,却依旧困住无言禅师,莫不是公报私仇?” 鹤尧神君摇着折扇降落在地面,转身用折扇遮住面目,“鹇聱大人怎么突然管起别人的私事了?” 鹇聱低眼看他,“无言禅师是渡魂师,更何况无言禅师前世的邬弦神师拯救世间功德无量本就受人尊重,山神命我暗中帮助无言禅师,如今你若是想公报私仇,恕我不能袖手旁观,前世的事鹤尧神君若是执意如此那我就管定了。” 鹤尧神君抬眼看他,“你别拿山神压我,你是山神的人我可不是,既然山神也插手此事那就别怪我不留往日情面了。” 鹇聱熟知鹤尧与邬弦之间的事,如今邬弦神师投胎转世他依旧咬着不放,无言是渡魂师绝不能出任何事。 鹤尧神君转身化作一只仙鹤,伫立在鹇聱面前,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他和鹤尧的灵力不相上下,虽说让他放弃与邬弦之间的事不可能,那就杀杀他的锐气。 鹤尧神君素来高傲,记仇的性子也是在整个仙界一等一的,记得当初他下凡遇到了人界的乐珩忝,那时的乐珩忝已是将军,他本想助乐珩忝登上帝王之位,但乐珩忝忠心于朝廷,拒绝了鹤尧神君。 在此之前邬弦神师早于乐珩忝交好,并助他登上了将军之位,邬弦神师熟知乐珩忝的脾气秉性,他心系天下百姓,但他不想打仗却每次都被迫上阵杀敌,邬弦神师心系他,可是也只能默默地在背后帮他。 鹤尧神君向来嫉妒人心,不久便与邬弦神师结下了梁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诐邪二 邬弦神师向来与人和善,对鹤尧神君提出的宣战并没有放在心上,邬弦神师视他为手足,鹤尧神君却视他为仇敌,他向邬弦神师宣战之事也在整个仙界传的沸沸扬扬。 第125章 甚至还有几个不怕事大的在旁边煽风点火,不久便传到了乐珩忝的耳朵里,那时,乐珩忝与鹤尧神君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与邬弦神师的关系却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 在他心里邬弦神师懂他,理解他,甚至了解他的所有事物,而鹤尧神君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偶尔喝茶谈心的好友。 饮茶好友怎比得上一个懂他理解他的此生挚友呢。 在鹤尧神君向邬弦神师宣战之时,乐珩忝本想就此打消鹤尧神君宣战的念头,可阴差阳错之下,弄巧成拙,使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最后的最后结果如何谁都不知,后来听人们说当时无数人都无厘头的倒向鹤尧神君一方,纷纷指责邬弦神师小肚鸡肠,不识大度。 然而,真正不识大度之人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后来之事便不得而知,或许事情后来的发展并不如人们所猜想的,又或许事情的背后本就有它该发展的一方。 可谁又会知表面文雅识大度之人却是真正小肚鸡肠之人呢? 神仙也好人类也罢都会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明明上前迈一步就可以知道真相,可他们宁愿相信自己相信他人也不肯上前去撕开假象的皮囊。 往事回首,鹇聱竟有些看不透眼前之人,同为仙界之神却又容不下其他神,说出去怕是会被耻笑吧。 随后,他向前迈了一步,今天如果真的要拼出个输赢,那输的只会是弱的那一方。 刹那,鹇聱拍打着翅膀,朝天嘶吼,使得四周山石都跟着颤抖,鹤尧也不甘示弱,他拍打着翅膀煽动起剧烈的风,两成相等的灵力相碰撞擦出一道火光。 见此,游浪生一行人御剑到地面,闪离开刚才的地方,两只神兽对抗,如若不闪远点受伤的也只有旁观者。 随着周围狂风肆虐,无言身上的束缚灵力也收到了波动,他慢慢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的游浪生,只觉得有些心安,方才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仿佛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过于真实,那个人与游浪生有几分相似,却又不能完全确认那就是游浪生。 他动了动唇,轻声道:“阿生。” 游浪生低头一看自己怀中的人已经醒了,一手扶住他,“你觉得怎么样?哪里还有不适?” 无言看着游浪生转动了几下眼珠,摇头道,“我无事,方才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太过于真实,仿佛我就身处那个空间。” 游浪生瞧他,“什么梦?” 无言歪头思索着,“那个梦时而模糊时而清楚,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不过…我记得最深的就是有一个木雕,那个木雕上面刻着一个乌鸦。” 无言话一落,游浪生欣喜的看他,“臭乌鸦。” 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着,耳边也传来一阵阵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臭乌鸦,你雕的木雕真好看。” “臭乌鸦,等你生辰我便赠与你一个木雕。” “臭乌鸦,仙界很好吗?我想让你带我去看看。” 少许,他的耳边响起似是他的声音,浓厚而又清脆的嗓音渐渐响起: “仙界很美,明年我会拿着仙界聘礼来娶你。” “小忝,等我。” “小忝,我的小忝。” 他猛然睁开眼睛,脑海之人仿佛与眼前之人重叠,那个人太像游浪生。 游浪生看着无言一直盯着自己,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臭和尚,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无言猛然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他,极力的想抛开脑海之人与游浪生的叠影,可他越是想抛开越是抛不开。 随罢,无言道,“我梦里的一个人跟你很像,他的某些地方都像极了你。” 游浪生知道无言说的那个人是谁,他抿嘴一笑,随后云淡风轻的问道,“有多像?” 无言愣了神,“很像很像,那人的眉目神情甚至气息都像极了你。” 游浪生上前迈了一小步,身子微蹲,用极致温柔的话语问道,“你觉得我熟悉吗?像不像前世就跟我认识似的?” 无言看着他的脸,狠狠地点头,“熟悉太熟悉了。那种感觉太过于强烈。” 游浪生慢慢抚上无言的脸颊,轻声道,“那个人就是我,你我在几千万年前就认识了。”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话,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游浪生,仿佛能从里面看到什么似的,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原来我们在前世就认识了,真好真好,太好了。” 游浪生眉眼弯弯,轻轻将他搂入怀中,“小五,我的小五。” 刹那,无言的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一片烛光下喜红色的床帘和散落的喜服,铺着红布的桌上放着两本婚书,床前之人走过去打开了婚书,只见上面写着:天地之鉴,两界交欢,兹尔新婚,六聘为礼,娶之新儿,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谨订此约。 邬弦拿起婚书,塞在乐珩忝怀中,“有了这个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了。” 乐珩忝笑着打开婚书,念了遍上面的字,随后便笑了,“这字是你写的吧,好丑。” 邬弦忍不住笑出声,“我的字迹你倒是记得清楚。” “你的字迹太过于难看,让我看一遍都永生难忘。”乐珩忝抬起头来看他,“你要是一笔一划的写肯定好看,不要连起来,那样太丑。” 邬弦打开婚书,指着末尾的几个字,“这几个字写的倒是好看,就是太过于生硬,要是能让它活灵活现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第126章 乐珩忝随着他看过去,噗嗤一笑,“这是仙界的姻缘老写的,他说你我能成亲实属不易,所以就在末尾提了笔,说来,还要谢谢他,要不是他我认识的人或许就不是你了。” “在很早之前姻缘老就为我的婚事操碎了心,他当时说我仙缘不错,就是人缘太差,若不去人界走一遭就不会遇到将来与我成亲之人。”邬弦笑着合上婚书,“我当时还笑他为别人操心婚事都不为自己操心操心,说来,还真的要谢谢他。” 乐珩忝将婚书放于桌上,笑着搂上他的手臂,“那我们改天就去姻缘阁谢谢他。” 邬弦将乐珩忝打横抱起,走向榻处,“好,都听你的,时候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与其想他倒不如想想怎么伺候你的夫君。” 乐珩忝在他怀中踢了几下腿,“什么伺候…你快放我下来,我要睡觉了。” 邬弦将他放在榻上,挥手将床帘放下,随后上了榻,轻轻的搂着他,“好,睡觉。” 无言刚回了神便听到后面的打斗声,他轻轻推开游浪生,向后退了退,空中的鹇聱和鹤尧打的不可开交,分不出胜负,但他们二人都负伤累累。 无言召唤出无上,刚想上前便被游浪生拉住,“别去,你要是过去肯定会伤了你。” “那…总不能干看着吧。”无言握着无上,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两位神兽大打出手除非分出胜负否则决不罢休,更何况鹤尧本身就高傲,绝不会认输。 几个回合下来,鹇聱和鹤尧都伤痕累累,鹇聱后退了好几步,翅膀尾端负了伤,它不敢大幅度的煽动翅膀,只是抬头对天长啸,“鹤尧,你我现如今都受了伤,今日便到这吧,如若今后你再找无言禅师的麻烦,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面了。” 鹤尧翅膀也受了伤,他现在也不敢再与鹇聱动手,他们二人的灵力相当,就算斗个你死我活也比不出输赢,那他不如就先回去,来日再战。 鹤尧不语,转身离去。 看鹤尧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鹇聱才化作人形,刚化为人形脚下无力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无言几人快步跑过去扶住鹇聱,鹇聱抬手摆了摆,“本神无碍,只是受了点小伤,养养就好了。” 此话一落,无言便想到此处不远有一个药池,他将鹇聱扶起,道:“鹇聱大人,我记得这附近有个药池,我带你去药池泡一泡伤好的也快。” 鹇聱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点了点头,“也好,那就麻烦无言禅师带我去了。” 无言点头应道,“好。” 说罢,无言一行人便前往药池,药池在西行界的中心,凡是受伤的无论妖兽还是仙界之人只要在药池泡上一会便会痊愈。 无言一行人一到药池便扶着鹇聱下去,受伤的人下去会觉得格外舒服,而未受伤的人下去就会觉得像刀割一样难受。 无言将鹇聱安顿好才缓缓的上了岸,刚上岸便觉得自己仍有些头晕,随罢他转头看了眼药池旁边的温泉,他又转身下了药池一步一步的挪到另一边,他刚到温泉还未坐下便听到游浪生的声音,“臭和尚,你别顾着自己泡温泉啊,我来陪你。” 无言转头便看到游浪生已然脱了外面的玄衣,仅仅看了一眼无言便转过头去,“你又没受伤,泡温泉作甚。” 游浪生刚想迈脚便想到未受伤之人下去就会承受刀割般痛苦,他看了眼温泉中央的无言,转身从地下拿起嗜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几下,他吃痛的倒吸了口气,看着自己手臂上深深的刀口欣然一笑,丢了嗜血便下了温泉。 他慢慢的朝无言游过去,刚接近无言他便从水中搂了下无言的腰,无言一惊,猛然起身,双眼直直的瞪着他,他直起身没脸皮的笑,“臭和尚,你身材真好,就是腰太细,今后多吃些饭,摸着没有一点手感。” “你!怎如此无耻!”无言往后退了退,刚退了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见状,游浪生快步抱住他,不曾想温泉下竟如此滑,他还没站稳便随着无言跌落温泉。 无言抬手挣扎了几下,腰被死死的搂着,他慌乱中呛了几口水,游浪生将他往怀中一带,从温泉中探出头,“没事吧。” 无言被呛得直咳嗽,游浪生抱着他轻轻的拍打着他后背,“脚下滑,你站在有石头的地方,以免再滑入水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诐邪三 泉水将二人的里衣打湿,里衣紧紧的贴在身上甚是难受,游浪生一手扶着无言一手去解自己身上的里衣,无言看他解里衣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你脱里衣作甚?” 游浪生抬头看他,手中解衣的动作却丝毫未停,“里衣黏在身上难受。” 他刚脱下一个衣袖便被无言扯住,“你上身没有受伤若是被泉水泡了肯定会疼,乖乖把衣服穿好,你我泡一会就出去了。” 游浪生低头看着无言按住他衣角的手,喉结一动,转眼抬头看无言,他抿嘴一笑,向前迈了一步,身子微蹲,在无言耳边轻声道,“臭和尚,你听过鸳鸯戏水吗?” 无言猛然抬头看他,“鸳鸯戏水?这里又没有鸳鸯。” 游浪生扬唇低笑,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只要你想看,就有鸳鸯。” 无言仍是不解,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游浪生不语,猛然直起身子,一手搂着无言的腰转身往后退了退,直到他后背抵在磐石上才停下。 第127章 他勾唇一笑,身子一转将无言抵在磐石上,这一动作惊起了些泉水,泉水落在他头发上,水珠似的顺着他的脸颊滴下,无言直勾勾的看他,有些不知所措。 游浪生直直的看着无言的眼睛,一手脱下里衣,随罢裸露着上身保持着一个身姿直勾勾的看他。 不等无言说话,游浪生微微弯下身子轻轻触碰了下无言的唇,仅是触碰一刻,便感觉到无言身子微愣,他一笑,搂着无言细腰的手微微用力,身姿相碰。 无言下意识推搡着游浪生的胸膛,游浪生将他双手握住紧紧贴在头顶,无言挣扎不开,任由游浪生掌控主权,舌尖悠然旋转似是纠缠似是坦然,他被吻的脑袋一晕,身姿飘然。 一转悠然,山谷幽滑,弯船直蜒,山谷幽静,弯船飞流直下直通巫峡,山谷末端狭窄,只能顺着水流喘息而入。 山谷深不可测,周围攀石蜿蜒起伏,若不是水流都难以驶进深处,弯船刚驶进山谷狭窄之处便停滞不前,山谷虽说崎岖却有急流强推船只,弯船往后退了退,却不曾想竟与山谷碰撞了几下。 船只被涨潮的激流往后推了推,差点被冲出山谷,船只侧身停靠,直等涨潮的激流悠然而过才又渐渐驶入,山谷**香气逼近,似是熟悉似是陌生。 骤间,山谷**骤然一收,弯船被挤压而过,弯船之人低头喘息,行驶脚步仍未停止,猛然间,弯船直达巫峡深处。 耳边的声音微微弱弱,无言仿佛只能听到泉下水声,他紧蹙眉心,低眉轻喘,“阿…阿生,嗯~轻…轻点,疼…嗯~” 游浪生轻摇身姿,倒吸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好。” 身后之人只答应着却为实际停下过,喘息激流而下,只引得无言身姿微颤,仿佛下一秒就能飞升成仙似的。 少倾,他的脑海中重叠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很是熟悉,他喘着粗气,抬手摸着磐石崎岖不平的纹路,少许,他轻仰着头,脑海中的画面也极为清晰,而后,他口中似是发出二字:“小忝。” 身后之人身姿一滞,上前倾了倾,“我在,小五,我在。” 无言微眯着双眼,笑道:“真好。” 这话似是说给游浪生听的,又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好在他与游浪生的前世之事又好在与游浪生的今世之旅,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好了。 他颤抖了几下身子,竟有些神离,随罢他低声道,“嗯啊~阿生,我累,停…停下。” 游浪生不忍的往前倾了倾身子,单手摸着无言的脸颊,“我知道,我都知道。” 倾耳,无言耳边传来阿初的呼喊声,一阵一阵的传入他的耳中,他猛然一惊,回头一看觉得声音愈来愈近,他有些慌了,急忙去推身后的游浪生,“阿生,别了,阿…阿初好像来了。” 游浪生只觉得阿初搅了他的好事,仍有些不管不顾,无言这下彻底慌了,无论他怎样劝说都阻止不了游浪生,随后他略带哭腔的吼道:“游浪生!停下!” 游浪生被无言吼了下,瞬间停下,渐渐的放开无言,从旁边拿起自己的衣服裹上,无言脱离游浪生的束缚整个人跌在水中,游浪生看着无言微微颤抖的身子,轻叹一声,上前将他扶起,刚扶起他便看到无言双眼含泪的喘着粗气,游浪生扶着他的手微微用力,未等他开口,身后便传来阿初的呼喊。 “小五,原来你在这里。” 游浪生转身将无言的衣服裹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阿初都未看出破绽。 无言脸颊微红的瞧阿初,“阿初,你怎么来了。” 阿初站在岸边道,“我是看小五许久未回去,有些担心,就前来看看,小五你没事吧?” 无言站直了身子,“我无事。” 游浪生嘴唇微勾,“就是看了出鸳鸯戏水罢了。” 此话一出,无言的脸更红了。 阿初疑惑的看游浪生,“鸳鸯戏水?这里又没有鸳鸯。” 游浪生笑而不语,扶着无言上了岸,他手臂上的刀口已经愈合,相反的无言却觉得意料之内的心身舒适全然没有。 游浪生从地上捡起黑色玄衣,裹在无言身上,无言抬头看着游浪生,仅仅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他转身疾走,游浪生弯腰捡起自己的玄衣急忙追上去。 游浪生几步便追上无言,“臭和尚,吃饱餍足就不理人了?” 无言停下步子,羞红脸抬头看他,“没……没……” 游浪生不再逗他,低声道,“等下一个落脚点我给你摘桃子吃,好不好。” 无言依旧低头不语,游浪生耐心力十足,滔滔不绝道,“不喜欢吃桃子?那我就给你买小食,买叫花鸡,买世间最贵的酒,摘世间最美的花,吃世间嘴甜的糖,娶世间最美的人。” 听到最后一句,无言猛然抬头,撞上游浪生直视他的目光,未等他再次低头,游浪生便勾起他的下巴,深沉道,“臭和尚,我想娶你,想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无言呼吸一滞,有些愣了神,他没想到游浪生会说的这么直白,以至于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眨了眨眼,肚子里藏着太多的话,可如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他憋的满脸通红,游浪生看出他的紧张,笑道,“别紧张,慢慢回答我。” 少许,无言笑了,“你要是娶我可没那么容易。” 游浪生急忙道,“三礼六聘,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去。” 第128章 此话一落,阿初便跳到无言肩上,“不止三礼六聘,还要最贵的桃花酿,最甜的桃花糕以及满山的桃树。” 倾耳,游浪生抓起阿初,“这桃花酿和桃花糕是你自己想要吧?” “你要是想娶小五必须过我这关,要不然你永远都娶不到小五。”说罢,阿初趴在无言耳边道,“小五,这狗浪生油嘴滑舌的很,不要轻易信他。” 最后几句一字不落的全进了游浪生的耳朵,他一手抓起阿初,小声呵斥道,“小阿初!我怎油嘴滑舌了?你的话才听不得!” 此话一落,惹得身后一行人哄笑,阿初转身踹了游浪生一脚,“你的话要是能听得!不止母猪公猪都能上树。” 游浪生被阿初踹了一脚,满脸怨气,狠狠道,“小阿初!你死定了!” 说罢,他快步上前就要抓阿初,阿初转身快速跳到亓萧阳肩上,仅在亓萧阳肩上停留一秒,便又跳到方恨离肩上,它还未落在方恨离肩头便被抓住,“你太重,别把我师父压坏了。” 话落,亓萧阳将阿初递给讼齐暝,讼齐暝喜欢阿初古灵精怪的模样,笑道,“你就在我这呆着吧,我会保护好你。” 太史煦伏看了眼阿初,转眼将它提起,递给一旁的苏无,“你太重,别把我的阿暝压坏了。” 阿初欲哭无泪,刚想反驳又被提起,这次它不知道又被放在谁手中,“阿初,你太重,莫要把我的扇子压坏了。” 阿初转头看苏无,只见苏无摸着他的扇子,太可恶!它一个妖竟然还比不过一把扇子! 元子衿将阿初放在自己手中,“你就乖乖的呆在我这里吧。” 阿初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无言,“小五。” 无言见不得阿初委屈的样子,刚想将阿初抱过来,便被游浪生拦住,“小五,臭乌鸦,我困,我累。” 无言被游浪生粘人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他轻轻拍打着游浪生的肩头,游浪生半睁着眼,冲着阿初吐舌头,“略略略~小阿初。” 阿初被他挑衅的火大,双手掐着腰,“狗浪生!人非贱类!无可厚非也!!” 游浪生瞧着阿初被气的直掐腰,只觉得有些好笑,阿初会耍赖他也会,而且他比阿初还在行! 阿初看着游浪生得意的样子,本想着装可怜博无言同情,谁知还未开口无言便被游浪生拉走,更过分的是游浪生临走还嘲笑他!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它阿初不能忍,绝不能忍! 它堂堂灵鼬怎能被一介人类嘲笑,还是贱嗖嗖不要脸皮的游浪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诐邪四 阿初快步追上游浪生的步伐,一爪抓住游浪生的飘衣,游浪生感觉到身后的坠感,转头一看竟是阿初,他笑道:“小阿初,你抓我衣服作甚。” 阿初瞪眼看他,不语一字,无言随着游浪生的目光看过去,被阿初惹得一笑,他弯腰将阿初提起,轻手放在掌中,他摸着阿初的脑袋,笑道:“阿初,怎么了。” 阿初依旧不语,张开前爪去够无言的脖子,无言领会,将它搂着自己脖子,得意的阿初转头对着游浪生吐舌头,也算解了方才的一时不快。 游浪生愣了许久才噗嗤一笑,“小阿初你是从醋坛子里出来的吗,简直小气到了家。” 阿初瞧着笑的前倾后仰的游浪生,只是撇撇嘴,短小的前爪死死的抓着无言的衣领,暗暗自想:等哪天我也让你感受一下醋坛子打翻的感觉。 阿初转头不再看游浪生,用妖术变出藏在怀中的桃子,它转身跳到无言肩头双手接住桃子,笑着递给无言,“小五,给。” 无言看着又大又红的桃子,喜出望外,双手接过去,“阿初,你从哪弄的桃子?” 阿初拍了拍小手,笑着看身后的太史煦伏,“是太史战神给我的,我没舍得吃就想着给你留一个,小五,这个桃子可甜了,快尝尝。” 无言用玄衣擦了擦外面的桃毛,张嘴咬了一口,甚是香甜,无言笑的眉梢弯弯,“真好吃,谢谢阿初。” 阿初高傲的抱着前爪,低眼看游浪生,慷锵有力的道,“小五,不用谢。” 话刚落,无言便将吃了几口的桃子递到游浪生眼前,“阿生,这桃子又脆又甜,快些尝尝。” 游浪生抬眼便看到阿初停滞的身子,他笑着接过桃子,在无言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边咀嚼边看阿初,“臭和尚吃过的桃子就是甜。” 阿初气的七窍生烟直勾勾的看游浪生,“狗浪生,那是我给小五的。” 游浪生晃了晃桃子,“但这是臭和尚给我的。” 阿初弯腰起身跳到游浪生肩头,跟游浪生去抢桃子,它前爪刚碰到桃子就被扎了一下,它下意识的撤回前爪,怒视着游浪生。 “是桃子扎的你,看我作甚。”游浪生侧身一转走到无言身旁,“再看就把你眼睛挖下来。” 此话一出,阿初又撒起了泼,“有人欺负妖了,小五一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小五无奈的笑笑,游浪生单手搂着无言将咬过的桃子递给无言,无言看都没看就接过去,下嘴咬了一口。 阿初看着面前嘚瑟的游浪生,气的直跺脚,它跳过去抢桃子,尚未碰到便被游浪生抢过去。 抢过桃子的游浪生转头去拉无言,手刚碰到无言便被阿初一脚踹开,游浪生吃痛的嘶了一声,抬头瞪了阿初一眼。 第129章 阿初也知道自己闯了祸,急忙赔笑,“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细皮嫩肉这么柔弱的经不起折腾。” 游浪生低头看着自己手腕,柔弱?细皮嫩肉?这词用来形容他? 仅仅看了一眼游浪生便抬起头来,“小阿初,你用词不当啊,你觉得细皮嫩肉和柔弱用在我身上合适?” 阿初上下打量着游浪生,“适合,太适合。” 此话一出,惹得无言笑出声,“确实挺合适的。” 游浪生见无言也这般说,抬头一脸委屈的看他,“臭和尚,连你也觉得我柔弱吗。” 无言瞧着游浪生委屈的模样,急忙改口,“你一点都不柔弱,你最厉害了。” 一听无言夸他,游浪生乐的心里开花,低身在无言耳边道,“我厉害不厉害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无言羞红着脸推开他,这游浪生简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游浪生揉了揉无言的脑袋,笑道:“好了,不闹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刚走出几步,无言便被鹇聱喊住,“无言禅师,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禅秦山了,今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呼唤我。” 无言对着鹇聱行了礼,“是,无言谢过鹇聱大人。” 鹇聱瞧了眼游浪生,“乐…不,应该叫你游浪生,今后就需要你保护无言禅师了。” 说罢,鹇聱又与他内心对话:无言禅师的使命你是知道的,我们不可能逆天改命,只要你我拼命保护了就足够了,游浪生,切勿不要尝试改命,命一改整个轨道都变了,到那时山神甚至是天君都不能将轨道正回。 游浪生低眼不语,在鹇聱喊了几声他的名字,他才回神回了话,“我明白了,在下谨记鹇聱大人所言。” 交代完鹇聱转身张翅离去,游浪生看着鹇聱离去的身影看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少许,他才侧眼看着无言,无言正于阿初玩闹,看着无言开怀的笑容游浪生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他又何尝没想过逆天改命,可如今一想就算改了命无言就可以不用投身于世俗了吗? 他转身离去,改命改的究竟是生路还是死路? 如是无言弃了一条生路剩下的就是条死路。 死路不通,到最后依旧是个死。 他摸了摸腰间的嗜血,讪笑一声,如今他又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呢,嗜血只是一把剑它又能做什么。 想罢,他转头看着无言,只要无言还在,就有挽回的余地,他要想一个不改命又能让无言活下去的办法。 思量许久,他笑了,“臭和尚,你过来下。” 无言看着他笑也跟着笑了,“阿生,怎么了。” 他双手握着无言的手,身子微低,颤抖而又富含激动的声音在无言耳边响起,“臭和尚,我们成亲吧。” 他道,“我想与你行走江湖,挚手天涯,更想为你种满山桃树,等桃花开了我便会带着满山桃花来娶你。” 无言直视着他,内心慌乱不已,他张了张嘴吐露不出一句,他想过与游浪生的将来可万万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他也想与他成亲,可他还有使命,他又不想辜负游浪生。 少许,他才动了动嘴,“你不介意我有使命在身吗?不介意我将来辜负与你吗?不介意我哪天会……离开这世间吗?” 游浪生将他拥入怀中,他想,如若今生不与他成亲,他将来一定会后悔,人改不了命,但是能掌控今生的命。 “我更在意如若我娶不到你将来会后悔。”游浪生道,“臭和尚,下辈子也要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无言狠狠点头,“好,下辈子还要在一起。” 阿初刚想上前,便被亓萧阳抓住,他看着无言与游浪生,轻声道,“无言禅师这一生太苦,如若没人与他一起怕会更苦,这世俗没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同样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方恨离道,“无言禅师就像拯救世间的神,神能拯救万物却唯独拯救不了自己。” 苏无摇扇道,“这世间最高等的便是神,其次是人,人有七情六欲神又何尝没有呢。” 说罢,山林众鸟乱飞,似是被什么力量惊扰,于此从远处跑过来一只巨大的妖兽,那妖兽跳跃的幅度都将地面震得抖了抖,无言将游浪生拉在身后,刚掏出无上那只妖兽便停在他面前,他抬头一看竟是守护天地的东方神兽峘。 自天地一战后邬弦神师身躯受损进入轮回之道后,峘也跟着消失,没人知道峘去了哪,当初还有人猜想峘是不是随着邬弦神师一起逝去了,如今再次见到峘,无言内心竟有些欣喜。 不等他开口,峘俯下身子蹭了蹭无言,许久它才开口,“我找了您几千万年后来才知道您已投胎转世,邬弦神师,这些年你还好吗。” 无言身子一滞,意识也回了几千万年,那时候他与天地东南西北四只神兽歼灭了所有兴风作浪的妖兽,而那之后他也结识了东方神兽峘。 他回了仙界后,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峘,谁知第二天便知峘上了仙界,以守护神的身份成了守护一方的东方神明。 东方神兽寓意光明,正义之东方也是那时兴起的称号,东方神兽的能力不可小觑在四只妖兽中也是一等一的强,意料之中的邬弦神师便与东方神兽成了好友。 东方神兽峘本是人间一只修行了几百年的妖,无意间偷食了仙果才得以成了神兽,邬弦也是如此,邬弦原本只是道观的一个小和尚,被仙界跌落的法器打中,无意吸取了法器中的神力便成了邬弦神师。 第130章 两人极其相似的命运造就两人成了彻夜可谈的好友,峘可幻化万物,变化万千的能力也让它有了宿敌,峘的性格与邬弦如出一辙,都是与世无争、与人和善的秉性。 还记得仙界的鹤尧神君大寿时,峘为了治治鹤尧的小肚鸡肠,便将鹤尧的仙宝偷走,本想杀杀他的锐气谁曾想竟让他更记恨了。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也间接害邬弦神师挨了骂。 邬弦知道峘只是想为他出气,此事便不了了之了,至于后来鹤尧与邬弦结下的梁子更深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诐邪五 往事回番,无言笑着摸了摸峘毛茸茸的皮毛,是的,他是邬弦也是无言,到现在他还记得民间流传的关于峘的传言。 相传闽南有一妖,食人骨,饮人血,不食其魂魄,远古时期天地之产物,名峘。 而后还跟着一句:雌雄同体,能生蛋。 “你过得还好吗?”无言此话一出,峘的身躯一滞,往后退了半步,“我过得很好,我此次前来便是来追随您的,希望您能允我陪在你身边。” 峘俯下身子,等待着无言的答复,无言笑而不语,随后便点头。 峘抬起头来,开怀的围着他转圈。 无言想,如若邬弦还在,看到峘肯定会很开心吧。 少倾,他道,“我们一同继续赶路吧。” 说罢,峘跟在他们身后向西行界出口走去,一路上阿初时不时的瞧着峘,它听柽榆提起过峘,说峘是四大神兽中最厉害最威严的,也是脾气最不好的神兽。 它瞧着峘冷峻的侧脸,峘粗大健壮的前爪将地面踩出一个浅浅的坑,它有些害怕的跟进了无言的脚步,心想,要是被峘踩一脚怕是会压成泥。 少许,峘察觉到阿初在瞧他,放慢了步伐,一边瞥它一边与它对话:你既然瞧我为何不与我说话?你很怕我? 阿初没想到峘会跟它内心对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没…没看您,我…就是…就是…… 峘轻笑出声:在人界关于我的传言很多吧,像你这样的小妖害怕我很正常,想当初与我同为神兽的鬼冃都有些怕我。 阿初转头看他:您虽看上去冷冰冰的又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其实透过表面看一看内心就不会这么觉得了,峘大人,您只要收一收冷冰冰的样子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害怕您了,您要多笑一笑呀。 峘微微一愣,也可能是第一次有妖这样与他说话,随罢,他笑了:笑一笑?从我成为神兽那刻起就再也没笑过,我都快不知道笑是什么样子了。 阿初跑到他面前,用前爪在自己嘴前画了一个笑的弧度,“比如这样。” 峘被阿初逗笑,“那我就听你的多笑笑。” 阿初跳到他脖子上,“峘大人多笑一笑朋友就多了,就像我这样。” 峘抬眼看它,浅笑道,“柽榆这些年过得还好吧,自从他进了西秦禹就再也没出来过,这性子倒是与他之前高傲的秉性有些不同了。” 阿初稍稍一愣,“柽榆大人很好,自从天地一战后柽榆大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柽榆大人也换了称号。” “换了称号?”峘道,“柽榆可是千年来不换称号的,怎么会突然换了称号?” 阿初瞧着前方摇曳的树枝,轻声叹息,“自从柽榆大人面容毁了之后就换了称号,他现在的称号是圣虚。” “圣虚?这称号何意?” “不知,自从改了称号后柽榆大人也越来越不像从前了。” 峘暗了暗眼眸,长长叹息一声,似是叹息这世间,又似是叹息世事无常,叹息包含着太多,阿初也听不懂这叹息里的意思,便没再说下去。 少许,峘道,“阿初,如若你是神,历经几千万年你会以什么心态去回望曾经的自己?” 阿初一愣,好久之后才道,“如若我是神,我会站在最高处回望曾经的自己,也许会感叹,又或许什么都不说,如今的我肯定比曾经幻想中未来的我更优秀!” 峘听着阿初的话,有些出了神,脑海中回响着阿初的话:“如今的我肯定比曾经幻想中未来的我更优秀!”只是如今的他却觉得自己并未比自己曾经幻想中未来的自己优秀,而是还不如从前。 随后,他道,“如今的我并未比自己曾经幻想中未来的自己优秀,甚至还不如从前。” 倾耳,阿初微微蹙了眉,“曾经那些对于未来的幻想到了如今都不可能实现,因为幻想只能是幻想,你对于自己的优秀看不到,而别人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人不可能在原地一直停留着,我们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它又道,“不否认便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世道茫茫,终有一天你会站在最高处回望最初的自己,初心仍在,便是你我最大的胜利。” 峘被阿初的话触动到了,他快进的步伐突然停顿,“世事无常,笑着面对这世间便是对你我最大的慰藉。” 阿初狠狠地点头,回应了他的这句话,“是的。” 峘快步跟上无言的步伐,他听着阿初的这番话,仿佛曾经丢失了多年的遗憾找回来了,少许,他缓缓道,“阿初,谢谢你。” 阿初笑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峘大人,您客气了,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妖。” “你虽微不足道却能感动很多人,”峘道,“我也终于明白无言禅师为什么会如此在乎你了,你就像一道光,在不经意间闯进我们彼此的心,用微弱的光照亮了每个心堂。” 第131章 阿初面红耳赤的挠挠头,“我…我哪有这么伟大呀,只要我的笑容能触动到你们,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峘低头一笑,尚未开口,便被前面嘈杂的声音打断: “西行界,鬼魂来,下阴界,烧纸钱。” “儿啊儿啊快回来,快到娘的身边来,儿啊儿啊快快走,别在阴界口多停留。” “西行界,引魂处,阴间路,不知处。” “儿啊儿啊敲敲碗,跟着纸人一块走,儿啊儿啊抖抖腿,跟着纸人莫走丢。” 那声到此处便没了声,而后,未等他们松懈,四周不知在什么方向竟传来唢呐声,唢呐声在周围来回游荡,完全捕捉不到声音是从何处传来。 随着唢呐声渐渐接近,也从远处传来高声的呐喊:“我的儿,你好走,在黄泉路上多多回头。” 呐喊声停止,一个男子高喊:“封纸起棺!” 倾耳,唢呐声渐起,哭声、呐喊声都掺杂在唢呐声中,在远处听去竟觉得有些渗人。 无言几人听着唢呐声响注视着前方,刹那,唢呐声从前方越到后方,无言转头看后方,唢呐声又越到左方,无言又随着唢呐声的方向看过去,而唢呐声却总在相反的方向响起。 上下僵持了一刻,等无言再次转头时,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穿着披麻戴孝抬着棺木的人,无言下意识的拉着游浪生躲在旁边,其他人尾随其后。 无言与游浪生观察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走在最前面那人手中拿着的牌位上写着的字竟有些熟悉,只见上面写着“吾弟吴城之位”。 无言一惊,碰了碰一旁的游浪生,“阿生,这个牌位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 游浪生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牌位,只觉得有些熟悉,他低头思索了一阵,猛然抬起头来,“这…这不是在吴庄桃林的那群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无言转头看着亓萧阳,“亓兄,你看那个牌位熟悉吗?” 听罢,亓萧阳顺着他们二人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也是让亓萧阳着实一惊,“这…怎么可能呢?那群人不是已经被无言禅师度化了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无言也是摸不着头脑,当初他明明将吴庄桃林的所有残魂都已经度化了,按理说已经度化的魂魄是不会再出现在人界的,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不成是那群人已经投胎了?”游浪生,“又或许我们看到的依旧是幻象?” 无言蹙眉不语,他也没有几分把握,长时间看过去又觉得这群人跟吴庄桃林的不是一伙,因为吴庄桃林的那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唱一首歌谣,而这群人却唱了在西行界相同的歌谣。 眼看着那群人渐渐接近,亓萧阳见无言不做任何反应,心里有些着急,“无言禅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无言直直的看着那群人,他现在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活人还是游魂,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冒险上前查看一番。 想罢,他道,“我也不确定这群人跟吴庄桃林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伙人,要是想查清就必须有人冒险上前去看看才能知晓,要不然只凭你我的肉眼根本就分辨不出。” 说罢,亓萧阳刚想开口,便被身后的峘打断,“我去看看。” 无言点头并嘱咐道,“峘,小心行事,若是有异样立马退回来。” 峘点头,“一定。” 随罢,峘抖了抖身子走过去,它庞大的身躯震得地面都跟着抖了抖,披麻戴孝的一行人看到庞大的妖兽也是一惊,而后继续前行。 唢呐声和哭声不断在峘耳边响起,吵的他有些心烦气躁,它跺了一下地,使得附近山石都跟着抖了抖,披麻戴孝一行人看到这么庞大的妖兽也不敢贸然上前。 前面吹唢呐的人身子一转不知从何处飞出来一团灵力,峘后退了半步,吼出的灵力与那团灵力相抵抗,意料之中的峘的灵力轻而易举的摧毁了那团灵力,并打中了披麻戴孝一行人。 灵力穿过那群人的身躯落在身后的山石上,看着那群人缥缈的身躯无言确定了这群人就是吴庄桃林那群人,他按捺不住的从一旁飞出,落在峘身旁。 无上散发出来的白光将那群残魂紧紧包围,他轻声念了句咒语无上发出的白光突然一收便将那群残魂禁锢住。 无言将无上收回,右手掌立在身前,“在吴庄桃林我明明已经将你们度化,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那群残魂不语,直勾勾的盯着无言,仅在一念之间那群残魂冲破无上的束缚聚集全部灵力攻击无言。 峘转身用尾巴将那群残魂扫落在地,并用灵力将那群残魂困住,无言仍有些惊魂未定,他都想不到如若不是峘他定会被残魂的灵力所伤酌,他更是想不到的是那群残魂竟然会突然攻击他,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背后之人的势力。 第一百二十七章不诛一 游浪生跑过去将无言护在身后,他握着无言的手微微颤抖,单手举起嗜血指着那群残魂,无言抬头看他,他知道游浪生是在害怕,而他又何尝不怕呢。 他回握着游浪生的手,“阿生,把剑放下吧,有你在我无事的,” 听此,游浪生才缓缓将剑放下。 无言从游浪生身后走出来,只见那群残魂正怒视着他,他一手拿着无上,一手立于身前,“你们是怎么从阴界逃出来的?” 第132章 最前面的残魂道,“我们没有逃,我们根本就没有进阴界。” 无言一惊,“我当初明明把你们都度化了。” 那群残魂不语,转眼竟出乎意料的跪在地上,不等无言说话,那群残魂对着无言磕了头,“我们听闻过您的大名,无言禅师,我们有一事相求,只要足了愿我们便会离开人界,不再回来。” 无言看着那群残魂,许久未言,少许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竭力帮你们完成。” 那群残魂欣喜万分,连连磕头,“多谢无言禅师,多谢无言禅师。” 说罢,前面的残魂让出一条缝隙,一个瘦骨嶙峋的若隐若现的残魂从后面走出来,那缕残魂削弱的都快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那缕残魂颤颤巍巍的跪下,双手立于胸前虔诚的跪拜无言,“是老妇有一事相求,几年前我儿去城中送货一去不回,后来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老妇恳求无言禅师帮忙找找小儿,我就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如是遭遇不测还望无言禅师将小儿的魂魄带过来,我怕他回来找不到回村的路。” 无言看着那缕残魂,无上散发出的白光打在那缕残魂身上,“这股灵力能暂且存住你的魂魄,我会将你儿带回来。” 那缕残魂连连磕头,“世人说的没错,无言禅师是上天派来的神,老妇在此谢过无言禅师。” 无言将无上矗在地上,稍稍弯腰,“我不是神,我只是度化万物的渡魂师。” 话落,无言转身疾走,临走时让峘还有几人留下守着那群残魂,而他则去寻找那人。 游浪生不放心无言一人去,便跟着无言一块去寻找。 “臭和尚,你知道该去哪寻找那人吗?现在都不知那人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慢慢找总能找到的。”无言道,“阿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那个老妇寻找她失踪的儿子吗。” 游浪生回答,“因为你是渡魂师。” 无言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个理由。” 游浪生问道,“什么理由?” 无言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凉亭,道:“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当一个女子成为母亲的那刻起这个人就会变成一把剑,无人能敌。” 游浪生也随着无言的目光看过去,浅笑,“是啊,世间的爱能打败一切,臭和尚,你打算怎么去寻找那人?” 无言指着前方的凉亭,“我们去哪。” 游浪生直直的看过去,硬是没看出什么来,他跟在无言身后有些猜不透,却也没说什么。 他们二人刚进了凉亭,凉亭周围便狂风骤起,刹那,凉亭都跟着转动起来,游浪生下意识的将无言护在怀中,“臭和尚,抱紧我。” 无言对于游浪生抱着他的动作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游浪生感受到凉亭转动的幅度有些变小了,刚松了口气凉亭猛然停下,游浪生死死的抱住凉亭的柱子等到站稳身子才松开柱子。 无言瞧着他冒冷汗的额头,低头一笑,抬手将他额头的汗擦掉,“这座凉亭就是通往阴界的媒介,方才吓坏了吧。” 听无言这般说,游浪生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方才真的吓坏我了,还以为掉进了谁设的陷阱。” 无言看他,“方才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倒是把我搂的紧得很,这么怕我受伤吗。” 游浪生低头看他,轻声道,“保护你已经成了我下意识的动作,我可害怕你受伤了,就算我受伤都不想你受伤。” “说什么胡话,你受伤我也心疼。”无言道,“我们已经到了阴界,早点寻了那人早点回人界。” 说罢,无言拉着游浪生出了凉亭,游浪生紧跟着他的步伐,“你怎么知道那人会在阴界?” 无言无奈的看他,“近日你怎变得这么笨了,在人间的时候我们不是听到歌谣了吗,那歌谣是唱给死人的,我们不是还听到有一个男子喊了声封纸起棺吗,封纸起棺说明那人已经死了,棺材里是他的尸体,我们只要将他的魂魄带回去就可以了。” 游浪生似懂非懂的点头,转眼又憨憨的笑,“我近日是…是被阿初传染了,所以才会那么笨。” 无言无奈的笑笑,游浪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罢,随罢,他拉着游浪生往前走去,这里不比阴间路,阴间路里有相 与牛头马面,而凉亭阴里则有黑白无常鬼。 越往前走游浪生越觉得极其阴森,他紧紧的抓着无言的玄衣,步伐也跟紧了些,凉亭阴似冰山雪地,冷气嗖嗖的,若是肉体凡胎的人走进来,半柱香的时间便会被冻成冰人。 游浪生搓了搓冷的发抖的身子,轻咳几声,“臭和尚,怎么这么冷啊,你不觉得冷吗?” 无言转头看他,“冷?是不是那种冰天雪地的冷?” 游浪生点头,“是。” 无言蹙了蹙眉,他将玄衣脱下让游浪生穿上,穿上玄衣的游浪生觉得没那么冷了才跟着无言继续前进。 “臭和尚,这里怎么会这么冷?这么冷的地方那个人会不会被冻死?” 凉亭阴只会让人类觉得天寒地冻的冷,像灵魂那种的魂体丝毫感觉不到。 “不会,凉亭阴只会让人类感受到天寒地冻的冷,而魂体不会感觉到冷。” 游浪生冷的打了个喷嚏,“原…原来如此。” 无言听到游浪生打喷嚏,急忙转身摸了摸游浪生的额头,并未察觉出异样才长长舒了口气,“听到你打喷嚏还以为你感染了风寒,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第133章 游浪生没憨批的笑,“我跟猫崽子似的有九条命,不会这么轻易感染风寒的。” 无言被他逗笑,“九条命可不是这么用的,你要是保护好自己不止九条命,十几条都有了。” “哈哈哈,臭和尚,你还真是幽默,我要是真的有十几条命,那我岂不是跟妖似的不老不死了,那几年后我再移给你几条命岂不更好。” 无言敲了敲他的脑袋,宠溺一笑,“傻瓜,我不要你移命给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游浪生摸着脑袋,趴在无言耳边道,“好,都听我家臭和尚的。” “谁…谁是你家的。”无言脸颊微红的低头不看他。 游浪生将他下巴勾起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呀,你是我的臭和尚,是我今后要娶的人呀。” 无言笑的眉梢弯弯,斜前方吹过来一阵寒风刺骨的风,游浪生疾步转身将他搂在怀中,“这阵风真冷啊,吹的我骨子都疼。” 一阵风吹过,不远处便传来空洞的声音,“胆子还真是大,人界的人也敢进凉亭阴。” 少倾,一个空洞且磁性的声音也恰然响起,“只怕是有命进没命回。” 说罢,从黑暗深处走出两个穿着黑白衣服的人,那两人一走出来无言便知道那两人是凉亭阴的无常鬼,只见他们二人戴着高高的帽子,帽子上分别写着:“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游浪生一看到无常鬼脚步往后退了退,游浪生也是知道这两位无常鬼不是好惹的,白无常面白如粉,身着一身白衣戴着高帽,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而黑无常则身着一身黑衣戴着高帽,高帽上则写着“天下太平”四个大字。 游浪生笑着看无常鬼,“两位无常大哥,我们是来寻人的,寻完人我们便会回去,不会叨扰到二位的闲暇时光。” 白无常怀中抱着哭丧棒,嗤笑,“小子,来凉亭阴寻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黑无常盯着无言,只觉得无言有些熟悉,却一时竟想不起来,白无常刚想上前便被黑无常拦住,白无常蹙眉看他,“你拦我作甚!这二人活腻了送上门来的买卖都不做。” 黑无常将白无常拉到自己身边,低声道,“你看看那个穿黑衣服的,眼不眼熟?” 听耳,白无常抬头看去,“你别说还真有点熟悉,欸,可我想不起来这人像谁。” 少许,黑无常猛然想起说话的同时也跟着抬高了音调,“我想起来了!这人长得像邬弦!” 白无常被黑无常突然高起的音调吓了一跳,他转身怒视着黑无常,用哭丧棒点了点黑无常的肩膀,“以后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邬弦就邬弦有什么大惊小……” 白无常猛然停顿,“等等,邬…邬弦??” 白无常转头看过去,这一看吓得直接躲在黑无常身后,“无常兄,邬…邬弦啊,怎么办这次真的撞了大神了。” 黑无常稳了稳心神,“别…别慌,邬弦早在几千万年就已经肉身所损入了轮回之道了,这个肯定是邬弦的冒…冒牌货。”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诛二 随罢,黑无常举起哭丧棒指着无言,“小子,识相的就赶紧回去,这凉亭阴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无言从衣袖中掏出化作手指大小的无上禅杖,他低声念了句咒语无上禅杖瞬间化为半尺,“我名唤无言,是人界的渡魂师,此次前来是想带一个魂魄回去。” 白无常从黑无常身后探出头,自语道,“这禅杖怎么这么眼熟。” 黑无常将哭丧棒收起,也收起方才的严肃,轻声笑道,“原来是人界的渡魂师,你既为渡魂师便知人死之后魂体入阴界,你要找的魂魄不是成了游魂也即将入轮回之道,阴界有规定游魂及步入轮回之道的魂魄不得回人界,先不说魂魄在阴界飘荡数年如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池,我跟老白可担待不起。” 无言知道想从阴界带魂魄回去可谓难上加难,但他既然答应了老妇就一定会带魂魄回去,若是这中间有什么差池他担待得起。 无言握了握无上禅杖,“如若那魂魄还有亲人等他回去呢?” 黑无常稍稍一愣,未等他开口,无言道,“我知道阴界的规矩,凡是人界有亲人的在入轮回之前必须回去看一眼亲人,一来是为了斩断这世间的所有情缘,二来是为了让魂魄忘记这一世好好投胎。” 说罢,黑无常看着无言不语,无言对阴界的规矩了如指掌,如今他若是不想让无言将魂魄带回去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 少倾,他刚想开口,便被白无常扯住衣袖,“老黑,你看那人手中的禅杖有没有觉得眼熟?” 黑无常顺着白无常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有些熟悉,看轮廓倒与邬弦神师的兵器有几分相像。” 白无常连连附和,“这人的和邬弦的兵器简直一模一样,当初邬弦神师在天地一战中被四大妖力所伤,肉身损毁不久便入了轮回之道。” 黑无常转头看他,“如果说邬弦入了轮回之道那这人就是邬弦的转世了?” 白无常点了点头,“正是。” 黑无常倒吸了口气,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我靠,见到活的转世邬弦了。” 白无常蔑视了眼黑无常,“邬弦活着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激动,他投胎转世了倒激动的很,你到底还是不是邬弦最忠实的迷弟了?” 第134章 黑无常轻咳几声,“我自然是邬弦神师最忠实的迷弟,他是我偶像是仙界最厉害的神。” 白无常本不想泼他冷水,可他实在受不了黑无常那副狗腿样,便道,“仙界最厉害的神到最后不也死了?你偶像再怎么厉害也不长命。” 黑无常咬牙切齿的挟住白无常的脖子,恶狠狠道,“死老白,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偶像。” 白无常一手用力捶打黑无常的胸口,一手用哭丧棒敲打黑无常的脑袋,“老黑你不仗义,你公报私仇你,我一定去阎王那告你一状。” “好你个老白,你说我偶像在先,我打你在后,你竟然还想告我一状,平时你就欺负我,这次我定连本带息还回去。” 说罢,黑无常拿着哭丧棒挟住白无常的脖子,逼着他道歉,白无常性子倔,宁可跪着流泪也绝不道歉。 无言与游浪生看着扭打在一块的黑白无常,有些不知所措,无言刚想上前拉开扭打在一块的黑白无常,差点被黑白无常伤到,见状游浪生急忙将他护住,“他们打的这么激烈,你要是过去肯定会伤到你,你我就在这里呆着,等他们打够了你我再过去。” 无言看了眼扭打的黑白无常,无奈的叹口气,“好吧。” 黑白无常打的不可开交,无言与游浪生被晾到一边许久,他们二人看着凉亭阴周围灰尘飞起,也插不上手,只好蹲在一旁观战。 一刻后,从黑暗深处跑出来几个小鬼,那几个小鬼身上捆着枷锁就连手腕都被枷锁锁着,小鬼们看着打的不可开交的黑白无常,想上前拉架又不知从哪边进去。 离黑白无常最近的小鬼想上去拉架,手刚碰到白无常便被一脚踹开。 被踹开的小鬼从地上爬起来,“七爷八爷,您们别打了,再打就惊动阎王大人了。” 站在一旁的小鬼也跟着劝道,“是啊,七爷八爷您们别再打了,再打下去这凉亭阴就要塌了。” 黑白无常哪肯听他们的,二人谁也不服谁,白无常一手抓住黑无常的领子,眼睛直直的瞪他,“老黑,你把手撒开咱们就不打了。” 黑无常掐着白无常的脖颈,喘了口气,“你先松开。” 白无常瞥了眼掐着他脖颈的手,嗤笑一声,“我要是松开了你趁机偷袭我那我岂不吃亏,要松也是你松。” 黑无常眯眼看他,“我要是松开你要是偷袭我岂不让你小子得逞,要松你先松。” 白无常怒视他,“老黑!” 黑无常不甘示弱的也怒视他,“老白!” 小鬼们不安的看着凉亭阴的出口,“七爷八爷要我说您们就一块松开,要是再打下去真的要把阎王大人招来了。” 此话一出,黑白无常一同转头怒视着小鬼们,“闭嘴。” 小鬼们瞬间闭嘴:难得一见的默契… 黑白无常怒视着对方,眼中的怒火都被对方捕捉,手中的力度也不由得加重,小鬼们见黑白无常僵持不下,本想上前拉开两位,谁知刚迈出一步便被黑白无常身边涨起的灵气弹飞。 小鬼们被弹飞到无言脚边,无言下意识的去扶地上的小鬼,刚低头看了一眼着实吓了一跳,小鬼们细如竹柴的骨架都因岁月褪了色,单薄的衣服下包裹的只是一副骨架,头骨深深陷了进去,眼窝处空洞洞的看上去十分吓人。 仅仅看了一眼无言便阖了眼,游浪生注意到无言的反应急忙过来扶无言,被触碰到的无言身子一颤,感受到温热气息的他转身扑入游浪生怀中。 他之前渡的都是魂魄,像这种赤裸裸的骨架还是第一次见,难免会被吓到。 游浪生轻轻拍打着无言的后背,低声呢喃:“臭和尚不怕,阿生在。” 一旁的小鬼意识到自己吓到了无言,转身想看看无言的情况,刚转身便被游浪生凶神恶煞的眼神吓到了,小鬼僵直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鬼抚了抚胸口:好吓人,感觉要吃人似的。 那小鬼刚松了口气,肩膀便被重重的拍了下,这下可好,那小鬼整个都散架了。 拍打那小鬼的小鬼僵持在半空,迟迟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小鬼们听到声音纷纷赶过来,一看到散在地上的骨架瞬间都慌了神。 小鬼们趴在地上堆着散落的骨架,想着拼凑出方才的样子,可怎么拼都拼不好,僵持住的小鬼颤颤巍巍的蹲下,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地上的骨架开始慢慢的消散,僵持住的小鬼急忙将地上即将消散的骨架护住,而单凭一只小鬼又怎么可能护得住。 看着化作尘埃的骨架小鬼解开身上单薄的衣服试图去裹住地上的骨架,以为只要裹住了骨架就不会消散了,可事实是骨架依旧在消散,只是消散的速度变慢了。 小鬼扭过身子对着黑白无常磕了几个头,“七爷八爷求求您,帮忙把方才那小鬼拼好吧,求求您了。” 黑无常破天荒的松开了白无常,他看着地上用单薄衣服裹住的骨架,又看了眼跪地磕头的小鬼,说的话格外凉薄,“我又不是阎王,而且骨架落地消散速度极快,拼不好了。” 话落,跪地的小鬼身子一滞,“都怪我,我要是不拍他,他就不会散架了,八爷我愿用我卑贱的骨架去换回那人的魂魄,求求八爷把那人的魂魄召回来,我愿献出我的灵魂。” 黑无常直直的看着跪地的小鬼,许久之后才开口,“我不会帮你的。” 第135章 说罢,他转身疾走。 白无常看着黑无常离去的身影稍稍蹙了眉,少许,他弯腰在小鬼耳边道,“这个本是那些死在战场上将士们的骨架,到了地府你们的魂魄占据骨架才活了这么久,不是我们不帮你,而是帮不了。” 小鬼微微颤抖着,身子俯下去没再抬起来,“我们藏在骨架里偷活了几百年已经很知足了,谢谢您七爷,我会为我犯的错付出代价,在地府飘荡了几百年是时候该入轮回之道了。” 少倾,骨架里飘出一个灵魂,灵魂飞出的同时骨架也在那刻支离破碎,残缺的灵魂就这样进了凉亭阴深处,朝着地府轮回之路飞去。 刹那,身后的骨架里飞出数个灵魂,没了灵魂支撑的骨架全部散落在地,灵魂聚在一起幻化成将士的模样对着白无常行了礼,“这几百年来多谢七爷八爷的照顾,如今那两兄弟都已经入了轮回之道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孤单的走,希望下一世我们还能再见面。” 到了别,灵魂聚集的飞往凉亭阴深处,一同进了轮回之路。 说好的一起就会一直在一起,兄弟,等我们。 记住我们的口号:为国战死,乃我荣耀,将士之躯,来世仍做兄弟! 黑无常看着那些灵魂进了轮回之路,抬头含泪一笑,“一群傻子,在一起生活了几百年怎么可能舍得你们,轮回之路太苦,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下一世,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一定。”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诛三 魂魄一旦入了轮回之道,不久便会投胎,至于投胎成谁阎王都决定不了,虽说阎王掌管地府事务,投胎之事也完全插不上手,或许他们还会投胎成人,又或许投胎成别物。 少倾,黑无常转身看了眼不远处的无言,道:“你要找的魂魄叫什么名字?” 无言低头思索了阵,“吴城。” 黑无常从怀中掏出生死簿,丢给一旁的白无常,“老白,你给他找找。”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找?” 黑无常转头长叹一声,“看着这圆圆的明月竟有些伤感,不由得想小酌一杯。” 白无常白了他一眼,“懒的找就懒得找,还找什么借口。” 黑无常眼看被拆穿,随后轻咳几声:“我这怎么能叫懒得找,你是咱凉亭阴最厉害的人物,这么重要的事当然也要交给你处理了。” 白无常翻开生死簿,也不忘翻个白眼,“那我可真谢谢您了。” “不用客气,你我这关系……” 白无常间接屏蔽掉黑无常的话,他抬头看着无言,问道:“那人死了多久了?” 无言回道,“差不多死了十几年了。” 白无常用食指在生死簿上寻了一圈,没找到吴城的名字,他又翻了几页,在第二行的第三个找到了吴城的名字,只是那名字上打了一个大大的用红色画的圆圈,意思就是这人已经投胎转世了。 随罢,他抬起头来,“就在上月这人已经投胎了。” 无言有些疑惑,“投胎了?人界还有亲人的魂魄不是不能立马投胎吗?” “地府每月都会有上千魂魄投胎,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混进去的,等…等等。”白无常道,“老…老黑,什么时候丢了个魂魄?” 黑无常走到白无常身边,一手将生死簿夺过去,“嗯?哪个魂魄又丢了?” 白无常踮起脚来指着生死簿上的名字,“上个月投胎的人是我清点的,没有这个人,这个月投胎的人里面也没有,这个人肯定是趁着投胎的时候跑了。” 黑无常蹙了蹙眉,“那这人肯定还在地府里。” 白无常瞬间欲哭无泪,“完了,这下子怎么交差。” 黑无常将生死簿合上,“怕什么,魂魄肯定还在地府,把他抓住送到轮回之道不就行了,只要你我动作快就不会被阎王知道。” 无言与游浪生看着黑白无常,不仅蔑视一眼:原来阴界也有办事这么差的鬼。 白无常点点头,“嗯,那我赶紧召集几个小鬼让他们去找魂魄,对,越快越好。” 说罢,白无常转身就想走,刚迈出一步便被黑无常抓住后领,“有妖进来了。” “妖?”白无常转过头眯眼用鬼术搜寻着进凉亭阴的妖,随罢他道,“不止有妖还有人。 黑无常眯眼透过鬼术看到了进凉亭阴的几个身影,桀然一笑,“果真有不怕死的,贡乌,陪他们玩玩。” 话音一落,凉亭阴深处赫然一震,随着咚咚踩地的声音,一个浑身是毛高如一尺的庞然大物从黑暗处走出来,那庞然大物长着长毛,鼻子长长的,四角蹄粗大健硕,每走一步都将地面踩出一个浅浅的坑。 随着那庞然大物渐渐接近,无言也看清楚了这庞然大物的面目,有口无目还有一个长长的鼻子,扇大的耳朵被长毛覆盖,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方才听黑无常叫它贡乌,无言在一刹那猛然想起远古时期确实有过这么一种妖物,似象似鹿,有口无目,还有大大的耳朵和长长的鼻子,浑身长毛。 贡乌是远古时期存活在森林深处与妖共存的妖兽,外表凶猛叫声也十分吓人,不仅如此它的性格也阴晴不定,会随着气候变化性格。 贡乌掌控着人界的气候,由此也被供奉为天神。 1 不仅仅掌控气候贡乌灵力也极强,有毁天灭地的力量,记得人界遭受百年一遇的大雨时,贡乌就变得暴跳如雷,嘶吼的叫声震碎山头,山石滚落将地面砸裂,在人类遭受大劫时还是当时的邬弦神师出来才平息了这场浩劫。 第136章 那时,也只有邬弦神师能控制住贡乌阴晴不定的脾气。 渐渐的,贡乌也将邬弦神师视为神主。 贡乌在看到无言的瞬间变得格外乖巧,小幅度的挪过去轻轻的蹭了蹭无言,嗓音中发着“哼哼”好似撒娇的声音。 一看到贡乌黏着无言白无常瞬间扶额,看来贡乌也把无言当成了邬弦神师。 黑无常看了眼黏着无言的贡乌,冲着贡乌大喊一声,“贡乌!你是出来办正事的!不是来找人撒娇的!” 贡乌哪肯听他的,它一边蹭着无言一边摇尾巴。 好似一只撒娇的大狗。 只是这大狗也太大了点。 无言无奈的往后躲了躲,贡乌急忙黏上去,见此,黑白无常急忙上前拉住贡乌,贡乌庞大的身躯,凭着黑白无常二人怎么可能拉得动。 倏然,黑无常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无言道,“无言禅师,你快用邬弦神师的声音命令贡乌。” 无言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这……” 白无常觉察到无言的神色,他上前趴在无言耳边小声说道,“贡乌不知道邬弦神师投胎之事,它一直以为邬弦神师在仙界,劳烦无言禅师不要拆穿此事,贡乌若是失控到那时谁都收服不了它。” 无言点了点头,他压低了嗓音,刚想开口,便想到不知该如何称呼贡乌,想罢,他转头道,“邬弦神师都是怎么称呼贡乌的?” 白无常道,“小贡。” 无言一笑,转过头去,他极力压低嗓音寻找邬弦神师的那种感觉,在寻了一圈后终于寻到了与邬弦神师相似的音调,“好了小贡,快些放开我。” 贡乌身躯一颤,庞大的身躯滞住了,无言看着贡乌滞住的身躯倒吸了口气,难不成是他学的不像? 少许,贡乌渐渐松开了无言,扇大的耳朵在空中抖了抖,片刻之后,贡乌突然开口,“神主,您回来了,您回来看小贡了,真好您还记得小贡。” 无言眉目一颤,心头竟莫名的也跟着一颤,须臾之后,他颤抖着开口,“小贡,我回来了。” 他颤抖着的嗓音像极了邬弦神师,贡乌听着熟悉的嗓音身躯不住的颤抖着,它向后退了一步,四角蹄似在打颤,它稳了稳心神,少许后,才又摇晃起尾巴。 那嗓音也让黑白无常随着一惊,黑无常直直的看着无言,喉头一颤,“邬…邬弦神师,是您吗?” 霎时,他眼前飘过一阵淡淡的烟雾,那烟雾似是进了他脑中,下刻便在脑中绽放。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腰间玉带上挂着一个木雕,长袍上画着白色纹理,束着高马尾的人站在一片孤云上,他手中拿着禅杖,指挥千军万马是那般的英俊潇洒,少焉,他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头来对着那人莞尔一笑。 “邬弦,等打完仗我陪你逛庙会怎么样?” “好,不过我要把小忝也叫上。” “你去哪都不忘了你的小忝,话说,你的小忝有没有逛过妓院?” 此话一出,邬弦蹙眉看他,“我都没去逛过小忝更不可能了,你可以风流但是别带坏小忝,等我回了仙界要是知道你把小忝带坏你就完了。” 滕熠楽吹了声口哨,“你这么护着小忝,小忝他知道吗。” 邬弦转身从孤云上飞下,“只要我好好护着他就好,你小子可别多嘴,要是哪天我知道了……” “你就放心吧,你不让我说的我就算烂肚子里也不会说一个字。” 邬弦嘁了一声,“你小子是怕我真的去地府减少你几年寿命吧。” “我是怕,我这么年轻又没成亲,你若是真的减了我几年寿命,那我岂不活不长了,为了我这几年寿命我也绝不会说一个字。” 邬弦无奈一笑,拍了下他胸膛,“你小子要是追姑娘也这么上心,就不会单身到现在了。” 一听邬弦这般说,滕熠楽有些不悦,“我这是没遇到喜欢的女子,我要是遇到喜欢的翻座山我都能追到手。” 邬弦无奈的摇摇头。 滕熠楽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与乐珩忝成亲?” 邬弦转头看他,“还没想好,等时机到了我会拿着仙界聘礼娶小忝。” “娶媳妇还要看时机?累不累,干脆你明日就把小忝娶了,或者门一关行个房事不就成了。”滕熠楽道,“男女之间叫生米煮成熟饭,男男之间应该叫…生米依旧是生米,只是这生米能不能成熟饭就要看你了。” 邬弦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问道:“这生米成熟饭是什么意思?” 滕熠楽迷惑的看他,“你真的不懂?” 邬弦摇了摇头。 滕熠楽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缓缓道,“可能你们仙界有男神仙和男神仙成亲的,在人界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如果你真想娶乐珩忝也可以先跟他睡一觉,只不过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很正常但是想让人们相信你们是那种关系的话,你就要下点功夫了。” 邬弦眯眼看他,“我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我要光明正大的迎娶小忝,而且要让三界都知道我邬弦娶了乐珩忝。” “哎,什么叫做下三滥,我出的主意怎么就下三滥了,我是发现了你和乐珩忝不愧是一对,骂我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邬弦笑着看他,“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你不会懂的。” 滕熠楽:……… 第一百三十章不诛四 第137章 记得当初仙界的邬弦神师迎娶人界将军乐珩忝时,万家灯火通明,仙界百名兵将分布人仙两界,那仗势可谓惊动天地。 邬弦神师是人界信奉的神,乐珩忝则是人界战场之神,两神结亲不仅仙界天君笑口颜开,人界更是高兴的敲打了三天三夜的锣鼓,就是为了让整个人界都知道仙界邬弦神师娶了人界将军乐珩忝。 他们二人历经坎坷才在一起实属不易,姻缘阁的姻缘老便特此将他们的下一世也牵了红线。 人不跟神仙一样,没有神力也没有铜墙铁壁,肉身之躯寿命有限,乐珩忝在与邬弦成亲之后,依旧做回了将军。 一开始还风平浪静,风平日子没过几年便被天地一战打破,天地一战妖兽横行扰的三界不得安宁,身为将军的乐珩忝上阵杀敌,邬弦则以神的身份平定四方,这场战争死伤无数,其中也包括邬弦与乐珩忝。 乐珩忝生性倔强,他觉得身为将军就算赴死也不能退缩半分,更不能弃将士不顾,天地一战时位于东南一方的東咫国趁机攻打卜玺国,乐珩忝身为卜玺国的将军首当其冲,不仅为了国家更是为了和平。 東咫国发起战争时,卜玺国的皇上曾递上和平书,東咫国称霸一方的念头太过于强烈,根本就不接受卜玺国发出的请求,当夜,東咫国便对卜玺国发起猛烈攻击。 東咫国攻打卜玺国可谓蓄谋已久,東咫国知道卜玺国的将军乐珩忝与仙界的邬弦神师成了亲,一直都不敢贸然行事,神的力量不可估量,可这次的天地一战却将邬弦神师托住了,如若不是天地一战東咫国不会贸然发起攻击。 乐珩忝有勇有谋深受卜玺国皇上的赏识,皇上也深信只要乐珩忝在,卜玺国就会安然无恙,可这次…卜玺国失算了。 两国一旦交战,死伤无数,血流成河,百姓无家可归将士魂归故里已成常事,東咫国发起攻击时是补齐了兵力才敢引起战争,虽说東咫国的狡诈已在乐珩忝的意料之内,可依旧中了计。 不是不逃,不是不反抗,是不畏惧不舍弃,卜玺国的精神東咫国学不来半分。 沙场上乌鸦盘旋而飞,将士的血已然流成了一条河,沙场周围都是刀剑碰撞的刺耳声音以及战马嘶吼的声音,乐珩忝强撑着身体跪在地上,他看着眼前骑着战马的敌国将军,发出阵阵冷笑,“你们東咫国的人学不到我国的傲气更学不到我国宁死不屈的精神,妄想让我国百姓臣服于你,我们宁可赴死也绝不投降。” 话落,乐珩忝冷冷的笑,敌国将军与他对视着,仿佛在乐珩忝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屈和傲气,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敌国将军喝退了围着乐珩忝的十几个将士,转眼他从马上下来,右手持着长枪,威风凛凛的朝乐珩忝走过去,在离乐珩忝几步之距的时候敌国将军停下脚步,“乐将军我很佩服你,你我代表着两个国家,为了国家为了和平我们都要真刀实枪的杀一场,能和你乐将军对战我感到很荣幸。” 随后,敌国将军后退了好几步,“乐将军,出枪吧。” 乐珩忝从地上站起来,他的左肩上插着一支箭,他将箭折断狠狠地扔在地上,随罢,他转动了下手中的长枪,脚下稳稳的朝着敌国将军冲过去。 他侧身一转长枪落在敌国将军的长枪上,两枪相碰撞发出呲呲的声响,他往下压着长枪一瞬之间他手中的长枪朝着敌国将军挥过去,敌国将军脚尖一挪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 “乐将军好枪法,在下领教了。” 随罢,乐珩忝又举枪冲过来,他脚下步伐悠然而快,脚尖一捻地整个人飞起来手中的长枪最大力度的砍下,敌国将军举枪接住了乐珩忝劈下来的长枪,在接住长枪的时候敌国将军的手瞬间被震麻了。 这一长枪大力度落下的同时也扯到了乐珩忝左肩的箭伤,他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低头一看箭伤的部位已经渗出了黑色的血,他下意识的捂住左肩的箭伤,敌国将军看着乐珩忝捂着左肩,黑色的血顺着乐珩忝的指缝流下来,与此同时乐珩忝的额头也布满了汗珠,敌国将军看着乐珩忝虚弱的样子,得逞一笑,“毒开始发作了。” 乐珩忝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真卑鄙。” “乐将军,方才你用尽大力砍下长枪的时候,毒已经流窜到你全身,这种毒是我東咫国特制的,只要你求我我就把解药给你,乐将军,像你这样拥有天赋的人真的是让人可恨。” 乐珩忝气的发抖,他的嘴角流下几滴黑血,“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求你。” 话落,乐珩忝身子颤抖的跪在地上,额头的冷汗滴在他的手背上,随罢他感觉心脏像被蚂蚁撕咬般疼痛,他疼的发抖疼的在地上打滚,这种折磨真的不如直接给他来一刀痛快。 他额头青筋暴突恶狠狠的看着敌国将军,敌国将军以为他要求饶,身子稍稍一低,“乐将军,这种滋味是不是很难受?求我啊,只要你说我愿意当東咫国卑贱的奴隶,我就把解药给你。” 乐珩忝疼的咬住下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的汗珠止不住的流,他直视着敌国将军,狠狠道:“东吏佞你做梦!就算死我也不会向你屈服。” 东吏佞直起身,“乐将军果真有骨气,那你就在蚂蚁撕咬的感觉中死去吧。” 说罢,东吏佞上了战马带着将士们离开,只剩下乐珩忝一人,在东吏佞走后滕熠楽便撑着身子爬到乐珩忝身旁,他看着乐珩忝额头的冷汗,抬起手给乐珩忝擦汗,乐珩忝身体一怔,抬头便看到滕熠楽满脸是血的看他,他忍受着疼痛推搡着滕熠楽,“熠楽,你…你快走,快带着活着的将士离开,我…我快死了,代我跟邬弦说这一世我无法陪着他了,下一世我…我一定好好的跟他在一起。” 第138章 滕熠楽哭着摇头,“我不,我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珩忝,邬弦神师还等着你呢。” 乐珩忝疼的紧蹙着眉,“邬…弦…” “对,邬弦还在等你呢,所以你不能死,我这就带你回去解毒。” 说罢,滕熠楽强撑着身子起来扶乐珩忝,乐珩忝全身被蚂蚁撕咬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嘴唇发白全身无力的被滕熠楽扶起,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口中一直喊着邬弦的名字。 滕熠楽忍着手臂的疼痛,艰难的将乐珩忝扶起,可他刚将乐珩忝扶起,乐珩忝便支撑不住的倒地不起,他慌了,急忙弯腰再次扶乐珩忝,他刚摸到乐珩忝的手便被烫的缩回去,“珩忝,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烫,珩忝珩忝醒醒,你不要睡珩忝,你的邬弦还在等你啊,别睡啊珩忝,你不是答应了邬弦要活着回去的吗,你不能食言啊珩忝。” 乐珩忝听着耳边滕熠楽的呼唤,意识愈来愈模糊,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嘴巴微微的张了张,“臭乌鸦…” 渐渐的他听不到任何的呼唤,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他眯着眼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天上的云彩在一瞬间幻化成邬弦的模样,他看着云彩的人样嘴巴一张一合:“对不起臭乌鸦,我不能活着回去了。” 滕熠楽紧紧握着乐珩忝的手,方才还握着他手的力度瞬间松开,他下意识的看向乐珩忝,只见乐珩忝眼角落下一滴泪,流进了耳朵里。 他抖颤着声音,轻轻喊道:“珩忝。” 乐珩忝没有一点反应,滕熠楽直直的看着他,仿佛呼吸都要滞住了,他颤抖着的手摸上乐珩忝的脸一遍一遍呼唤着乐珩忝的名字,回答他的只有四处呼啸而来的风以及盘旋而飞的乌鸦。 正与妖兽打斗的邬弦心头突然猛然一疼,他转头看向远处,人界的西南方向烟雾四起,战火连天,他盯着那远处看过去,许久没有回头,就连手中的灵力也受到波动。 刹那间,四方妖力冲破灵力攻进他的身体,四方妖力进入他体内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在他体内循环,他看着眼前的妖兽喷出一口鲜血。 “邬弦神师。” “邬弦神师。” 与邬弦神师并肩作战的柽榆和鹇聱见邬弦受伤,急忙飞过来扶住邬弦的身体,邬弦体内被四方妖力所占据,肉身承受不了多久,他一手推开他身旁的柽榆和鹇聱。 他抚住胸口,转眼用灵力让自己的肉身支撑的久一些,“我被四方妖力所伤,肉身撑不了多久。” 说罢,他挥舞着禅杖将体内的灵力传送到柽榆与鹇聱体内,“我的灵力能助你二人护住三界。” 邬弦嘴角滴落几滴血,他看着柽榆与鹇聱,“这三界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他笑了,他的小忝死了,他又怎能独活于世呢。 希望你我下一世还能再见。 骤间,他的魂魄分散进了地府,穿过阴间路朝着轮回之道飞去。 他的魂魄刚到轮回之道便看到了乐珩忝的魂魄,他颤抖着灵魂喊道,“小忝。” 乐珩忝转头看他,看着邬弦的灵魂他停顿了许久才朝着邬弦飘过去,“你的魂魄…你…” “你死我怎可能独活于世,你若是投了胎忘了我怎么办。”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你快回去,这世间还需要你拯救。” 邬弦苦笑,“已经回不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诛五 往事回番,无言看着眼前的黑无常竟觉得有些熟悉,记忆也随着回到几千年前。 记得当初邬弦随着乐珩忝进入轮回之道时见过黑无常一面,那次也是最后一面,随后邬弦便跟着乐珩忝一同进了轮回之道,而后才知道原来之前也有过几面之缘。 回翻往事最初的一面还是开天辟地天地动乱时邬弦下到人界隐隐的记得见过一面,只是那一面邬弦记得不深,后来还是黑无常提了一嘴邬弦才想起来。 邬弦下到人界之前阎王曾带着地府的鬼差抵御过妖兽数日,其中就有黑白无常,而后几日等邬弦下凡抵御妖兽时便没再见过黑无常,邬弦下凡有使命在身,使命一完成邬弦便立即回了仙界复命。 记得当初如若不是黑无常邬弦也不会遇到乐珩忝,邬弦第二次下凡是在天地安定了几年后,天下大旱百姓受苦,边境战乱更是民不聊生,当年皇帝满城的招壮丁从军,其中就包括乐珩忝。 上阵杀敌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习过武的平民百姓上战场无疑就是送死,火烧眉睫之际无人敢从军,一是怕打仗,二是怕死。 当时第一个报名从军的是乐珩忝,乐府世代习武护镖,更是一方有名的霸主,这也造就了乐珩忝不服输敢拼的性子,当他请求报名从军时,乐镖主未有丝毫犹豫便许了乐珩忝的请求,当时乐镖主只丢下一句话:要时时刻刻记住乐府的家训! 乐珩忝眼神坚定的看着乐镖主,随后跪地行了礼,“儿子一定谨遵父亲所言谨记我们乐府家训!” 乐镖主抓住乐珩忝半空中行礼的手,“出了门代表的便是我们乐府,万事要深思熟虑后再做决定,上战场不仅要有胆量还要有头脑。” 乐珩忝道,“是!” “忝儿,你是我乐府最小的也是最懂事的那个,此次从军我不求你出人头地,但求你能无愧于心。”乐镖主道,“忝儿,将我们乐府的家训背一遍。” 乐珩忝慷锵有力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第139章 乐镖主满意的点了点头,便让乐珩忝上了路,战场路途坎坷万分,两国交战,将士死伤无数血流成河,也是从那场战役中乐珩忝立了大功。 乐珩忝不求功名,只想为国厮杀,两国一旦开战受苦的是百姓和将士,那时他想,若是多国停战和平几年那该多好。 而后几年,以至于后来忘记征战了几年终于迎来了和平的日子,也就是在那时乐珩忝遇到了邬弦。 战死沙场的将士尸横遍野,和平日子来临后几日,他便带着十几个人重返沙场将将士的尸体带回故乡,尸体布满沙场数都数不过来,仅凭乐珩忝带去的十几个人就算十天也不一定能将整个沙场的尸体运回去,当时跟着去的十几个将士看着尸横遍野的沙场瞬间打了退堂鼓,个个放弃打算回营。 看着纷纷打退堂鼓的将士乐珩忝也有些怕他们真的会甩手而去,他转头看了眼尸横遍野的沙场,双眼被风迷了眼,仿佛那些血肉之躯的大男儿就站在他面前,面上笑容开怀,可下一秒再看过去,那些血肉之躯纷纷倒地,鲜血流成了一条河,他抬起手空中的风吹的他手刺痛。 “这些都是与我们浴血奋战的将士,他们同我们一样背井离乡上阵杀敌,一条条鲜活的人就倒在我们面前,谁家没有亲人,谁又不怕死。”乐珩忝转头看着他们,“这些与我们一同上阵杀敌的弟兄们为我们丢了命,这边路远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十几个人看了眼乐珩忝又看了眼身后的沙场,他们仿佛看到将士们就站在身后,笑着在向他们招手,这一幕看过去看的他们心中甚是难受。 而后他们一同走过去,谁都没有打破寂静的气氛,只是将逝去的将士们抬到马车上,一个一个……在抬到第十个的时候,顾恩匀转头看着乐珩忝,“珩忝,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 乐珩忝瞧着顾恩匀的动作,快步跑过去接住将士尸首,他抬头看了眼低头忙碌的十几个将士,心头一阵慰藉。 他抬头看了眼顾恩匀,“你们怎么突然想开了?” 顾恩匀轻声叹了口气,“这些弟兄们还有亲人等他们回去呢,我们又不是死物心终归不会那般冷。” 乐珩忝笑着点头,“对啊,是人心头都是热的,再怎么冷漠也不会真的丢下他人不管。” 顾恩匀只是点了点头,不语。 乐珩忝未听到他言语一句,转头看过去,还未开口,前面的将士便道,“这几辆马车都已经满了,我先带这些弟兄们回去,你们两个就在这等着我们回来。” 乐珩忝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应道,“好。” 随罢,十几个将士赶着马车离开沙场,乐珩忝低头看到一个将士的尸首上面容被血渍覆盖,他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尸首面部的血渍,顾恩匀看着他的动作,依然不语。 少许,顾恩匀才开口,“珩忝,你听过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吗?” 乐珩忝的手猛然一顿,抬头看他,“什么?黑白无常?” 顾恩匀点头,“嗯,你听过吗。” 乐珩忝继续手中的动作,“之前的时候听他们提过,黑白无常是地府的鬼差,当人界有人死去时他们便会来人界将魂魄带去地府,他们都是道听途说,又没人真正的见过。” 顾恩匀走到他身旁,“这里这么多尸首,你说在这里会不会见到黑白无常?” 乐珩忝抬头看了眼沙场,尸首是挺多,这些尸首逝去多时,怕是魂魄早就被勾走了吧。 顾恩匀见乐珩忝不回答他,继续道,“珩忝,你要是见到黑白无常会不会吓昏过去?” 乐珩忝擦完了血渍,将手帕叠放进尸首的怀中,起身站起,“我觉得到时候吓昏过去的会是你。” 顾恩匀一听这话,急忙道,“我?我怎么可能会被吓昏过去。” 乐珩忝一脸不相信的瞧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亦是觉得他这话起的毫无厘头,亦是觉得他在壮胆子,如若真的见了黑白无常到时候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顾恩匀瞧着乐珩忝刚开口说一字,便听到不远处有人窃窃私语,顾恩匀瞬间停止了下话,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珩…珩忝,你听到有人说话吗?” 一听顾恩匀这般说,乐珩忝静静地听了听,这一听乐珩忝也被吓了一跳,“还真有人说话,只是这尸横遍野的沙场就你我两个活人,这声音又会是谁发出的?” 少许,顾恩匀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躲在乐珩忝身后死死的抓着乐珩忝的衣袖,手不住的颤抖着,“珩…珩…珩…珩忝,我…我们不会真的碰到黑白无常了吧。” 顾恩匀这话回荡在乐珩忝耳边,他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两个吊死鬼的模子,“不…不会吧。” 顾恩匀的手抓着乐珩忝的衣袖微微颤抖着,不远处的声音愈来愈近,可就是看不到人影,乐珩忝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一抬头便看着一个身着黑衣之人朝这边走来。 他稍稍松了口气,“恩匀,是人不是黑白无常。” 顾恩匀一听从乐珩忝身后探出头,确定那人身形后才从乐珩忝身后走出来,“这人鬼鬼祟祟的作甚!难道不知道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吗!这人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随罢,他朝着那人走过去,那人瞧着大步流星走过来的人,猛然停下。 顾恩匀见那人停下,快步走过去,“喂,你在这作甚!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却不干正经事,你方才鬼鬼祟祟的莫不是他国派来的奸细?珩忝快过来,你我要是抓住了这人可是立了大功。” 第140章 那人指着自己:“我?我是…” 乐珩忝瞧着顾恩匀步步紧逼那人的步伐,急忙跑过去拉住顾恩匀,“恩匀,不要随意评论他人,不好意思方才我这位朋友冒犯公子了,不知公子来这沙场做什么?”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乐珩忝行了礼,“在下名叫邬弦,来此是为了…为了…” 顾恩匀一手抓住邬弦,“说不出来了吧,你就是奸细,珩忝我们把他抓回去,说不定还能升个官。” 乐珩忝蹙了蹙眉,抬手将顾恩匀的手收回去,“恩匀,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不可以随意评论他人,再者就算想升官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恩匀,快跟这位公子道歉。” 顾恩匀抬头看了眼邬弦,嗤之以鼻道,“对不起。” 乐珩忝转头看着顾恩匀,眉头蹙的更深了,邬弦瞧着乐珩忝,急忙道,“无事,也怪我事先没打声招呼吓到二位了,我此次来是有要事,但绝不是危害卜玺国的事,待我完成使命便会回去。” 说罢,邬弦对着乐珩忝与顾恩匀行了礼,“在下还要赶路,告辞。” 随罢,乐珩忝回了礼,“告辞。” 顾恩匀瞧着乐珩忝目送那人的眼神,嗤笑一声,“人家都走好远了,珩忝,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乐珩忝急忙转过头来,脸颊稍稍微红,“哪,哪有。” 顾恩匀看着乐珩忝难得一见的红了脸,更加肯定了方才的想法,厚脸皮的凑上前来,“要不要我帮你追他?” 乐珩忝抬头看他,脸红更甚,“你…你!我没那意思,我…我就是瞧着那人生的俊俏多看了几眼罢了,你小子可别多嘴,小心我…” 顾恩匀一脸奸笑的往后躲了躲,“我一定帮你保密,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的!绝对不会!” 乐珩忝瞧着顾恩匀奸笑的面容,手握拳头,“顾恩匀!” 第一百三十二章上邪一 回忆到此处,无言猛然回了神,自语道:“原来上一世我跟乐珩忝是这般认识的。” 游浪生听着无言自语,问道:“臭和尚,你说什么?” 无言笑着摇头,“无事。” 游浪生一脸疑惑的瞧他,无言对着他笑了笑,仍是不语。 黑无常上前迈了一步,看着无言的笑容不由得和脑海中邬弦的身影重叠,这般看过去,惹得黑无常双眼泫了泪,“记得当初邬弦神师肉身所损进入轮回之道的时候那段日子我心里太过难受,看着仙界最厉害的神也经受了魂魄轮渡之苦,心里不由得心疼。” 无言瞧着他眼眶中含着泪,双眸微微一颤,随后便笑了,“邬弦神师曾经也是人类,是人总要投胎的,只是比他人早了些罢了。” 经无言一提,黑无常猛然想起邬弦在未成仙之前也是普普通通的人,虽说后来成了仙但依旧是肉身,人都会生老病死只是有些人早些脱离苦海而有些人则晚些脱离苦海。 “我都忘了邬弦神师在成仙之前也是人类,话说回来,你身上真的有几分邬弦神师的影子,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邬弦神师。” 无言眉眼一笑,直勾勾的盯着黑无常看,许久之后都没说一句话。 少许,后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黑白无常急忙转身手握哭丧棒摆出攻击的架势,静静地等待黑暗处的几人出来。 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黑白无常握着哭丧棒的手更紧了几分,黑无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挡在无言面前,无言看着黑无常的动作,心头不由得一暖,看来黑无常真的将邬弦神师当成了心中的神,抵抗世俗也要去保护的神。 另一边的太史煦伏正拉着讼齐暝摸着墙壁一步一步挪着,阿初则跑的飞快,越往前走太史煦伏越觉得冷。 前方吹过来的冷风吹的太史煦伏骨子都疼,他放慢了脚步,呼出几口冷气,“这里怎么这么冷,阿暝,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讼齐暝紧跟了脚步,刚想开口说话便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喷嚏,太史煦伏急忙转身将讼齐暝护在怀里,“早知道这里这么冷就不应该带你进来,你将手揣进我怀里取取暖。” 说着太史煦伏握着讼齐暝的手揣进怀里,刚感受到热气的讼齐暝急忙撤回手,“师父我不冷,我揣在自己怀里就行了。” 太史煦伏蹙着眉没有接话,转身继续摸着墙根走,讼齐暝搓了搓双手,跟在太史煦伏后面一步一步的挪着步子。 不知走了多久,太史煦伏猛然停下,讼齐暝没有意识到太史煦伏会停下,直直的撞上太史煦伏的后背,讼齐暝吃痛的摸了摸额头,他下意识的去摸太史煦伏的后背,连忙道歉:“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突然停下,没撞疼吧。” 太史煦伏转过头冷漠的看讼齐暝,讼齐暝被太史煦伏的眼神吓得惊了一颤,说话也有些磕巴,“师…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给你…给你揉揉。” 说着讼齐暝摸上太史煦伏的后背,像小时候揉背似的给太史煦伏揉了揉,太史煦伏感受着后背的动作,噗嗤一笑,“傻阿暝,为师无事。” 讼齐暝听到太史煦伏笑了,这才将手收回,他看着太史煦伏笑也跟着没脸皮的笑,“师父,你笑起来真好看。” 太史煦伏温柔似水的望着他,过了许久才道,“我们阿暝笑起来更好看。” 说罢太史煦伏拉着讼齐暝继续赶路,刚走出几步便被折返回来的阿初挡住了去路,未等太史煦伏开口阿初便躲在太史煦伏肩后,太史煦伏看着阿初的动作,道:“阿初,你怎么了?” 第141章 阿初哆哆嗦嗦的指着前方,“前…前面有个怪物长得可吓人了,方才我明明感受到小五的气息了谁知道那怪物一出来就将我吹出几米,关键是那怪物的口臭的很!” 阿初话音一落,凉亭阴都跟着颤抖了几下,待太史煦伏稳住身姿后便看到前方有个满身长毛的庞然大物。 那庞然大物有口无目,有个长长的鼻子和大大的耳朵,太史煦伏瞧着这庞然大物只觉得丑陋极了,不仅如此这怪物发出的声音也极其难听。 阿初不敢看那怪物,畏畏缩缩的躲进讼齐暝的怀中,太史煦伏拉着讼齐暝往后退了退,这怪物长得这般丑陋灵术应该不低,能在这凉亭阴生存的也就只有常年跟在黑白无常的妖兽了。 早年太史煦伏在邺都听过说书的提起过这怪物,说这怪物原本是跟在邬弦神师身边,自从邬弦神师的魂魄进了轮回之道后便被阎王收留在了凉亭阴。 他隐隐的听过这怪物的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思考许久后才猛然想起,这怪物叫贡乌是掌控天地的天神,被誉为天神是因为它会随着气候变化心情。 想着,他从腰间掏出剑指着眼前的妖兽,“我们来此并无恶意,我们只是来找无言禅师的,还望您让我们过去。” 贡乌低了低身子,“我不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你们既然是来找无言禅师的,那就拿出能证明你们来此的证据。” “这…”太史煦伏摸了摸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能证明的东西,突然他灵光一现转身将阿初提起,“它能证明。” 阿初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更是不敢说一字,它心中苦笑一声:战神你太不仗义了,仅凭我一个妖怎么能证明?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 贡乌嗅了嗅面前的妖,轻笑:“说吧,你是无言禅师的什么人。” 阿初吞了吞唾液,“我…我是小五的挚交,麻烦大人转告小五就说阿初来了。” 贡乌直起身侧身一转让他们过去,“进去吧。” 阿初稍稍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它一开口这怪物就让开了? 太史煦伏与讼齐暝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还愣在原地盯着贡乌。 “无言禅师在里面等你们。”话落,贡乌转身离开,只留下太史煦伏他们三个还愣在原地。 少许之后,阿初挣脱开太史煦伏的手,快步跑向深处,太史煦伏看着阿初快步跑进去的身影急忙追过去,“阿初,小心有诈。” 太史煦伏刚跑了几步便看到无言和游浪生,身旁还站着两个穿着黑白衣服的人,太史煦伏仔细看过去才发现身边那两个是地府的黑白无常。 阿初跳到无言怀里,嗅着无言的气息阿初觉得格外安心,“小五~一时辰不见我就可想你了。” 无言笑道,“日后你要是遇到了心仪的妖可就不能这般粘着我了。” 阿初听得无言的话,抬起头来看他,“那就不找小妖了,有小五在那些都成了胭脂俗粉不值得眷恋。” 无言被阿初油嘴滑舌的话逗笑了,一旁的游浪生却受不住了,他将阿初从无言怀中抓起丢在地上,“臭和尚是我的,就算臭和尚再好看也只是我的,而你就只配和那些胭脂俗粉在一起。” 阿初被游浪生丢在地上,一脸怨气的怒视着他,“你!你!你!真的是厚颜无耻!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游浪生蔑视了阿初一眼,“嘁,你我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我要是厚颜无耻你就是不知廉耻。” “你!你!”阿初气的直跺脚,“小五,你看他!他就知道欺负我!” 无言看了眼阿初又看了眼游浪生,只是笑了笑,他们两个掐架无言帮哪一边都不是,“你们两个互相道个歉不就成了?” 阿初冷哼的瞧游浪生,“他?他要是跟我道歉我就跟他道歉。” 游浪生冷哼一声,“让我跟你道歉?你想得美,这辈子都不可能!” 无言:“………” 这架是劝不好了。 无言本想着让他们各自冷静一番,谁知阿初突然跳到他怀里,游浪生看到阿初跳到无言怀里他也走过去一把抱住无言。 阿初与游浪生谁也不让谁,阿初做什么游浪生就会跟着做,丝毫不退让。 无言扶额,这两个冤家不开仗还好,一旦开仗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两个僵持了好一会,仍是谁也不让谁,无言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难受得很,他苦笑着往后退了退,刚退出一步他们两个又锲而不舍的黏上去。 无言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吼道,“你们两个把手给我松开!” 游浪生与阿初被无言吼了一声瞬间安静了,他们两个乖巧的站在两旁仿佛方才僵持不下的不是他们似的。 无言无奈的叹口气,“一路相处了这么久你们二人还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得理不饶人,阿初下次不要再随意招惹阿生,阿生也是下次不要再欺负阿初,你们互相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阿初与游浪生互相瞪着对方,异口同声道,“让我道歉这辈子都不可能!” 无言:“………” 太史煦伏看着阿初与游浪生,笑道,“无言禅师他们二人向来如此,等过会他们便会和好如初,无言禅师来这可寻到了魂魄?” 无言摇了摇头,“白无常说那魂魄在上月已经投胎了,至于人界的那些残魂我会调查清楚。” 第142章 太史煦伏点头,“是该好好调查调查,否则不止阴界,人界都要大乱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上邪二 无言点了点头,“是的,那些残魂还在人界等着,若是带不回魂魄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但…既然那魂魄已然投了胎,只能想个万全之策让那些魂魄投胎。”太史煦伏道,“其实可以……” 话未落,远处便起了风,风中还掺杂着丝丝难闻的气味,顺着风的方向飘过来一阵黑雾,与此同时一个空灵而又浓厚的声音响起:“黑白无常你们两个玩忽职守看丢了两个魂魄,阎王已经知道了此事,若想弥补就去将那两个魂魄召回来,若是过了时我都保不住你们!” 黑白无常急忙行了礼,他们知道发出声音的是谁,他们也知道散魂在阴界飘荡许久若是去了人界的后果,到那时就连阎王都保不了他们。 随罢,他们应道,“是,相蠎大人。” 白无常从怀中拿出生死簿,念了句鬼语黑白无常便闪离凉亭阴,待黑白无常走后远处的黑雾也渐渐飘过来,那黑雾闪现的速度太快,一瞬之间便闪到无言面前。 游浪生急忙将无言护在身后,从身上掏出嗜血挡在身前,阿初也站在无言肩头施展妖术,阿初也明显感觉出来自从去了趟禅秦山它的妖术愈加变得强了些,也许是因为禅秦山的灵气也许是因为它体内沙漏之气的力量。 黑雾瞧着他们摆出的姿态轻轻摇曳了下,似是在笑,渐渐的黑雾闪现出本体姿态,无言几人也看清楚了面前的本体。 仅是看了一眼,无言便笑了,“原来是你,自从上次你受伤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你的伤好的如何?” 相蠎看了眼无言,轻笑:“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没想到无言禅师还记得。” 无言笑道:“你我之前见过几面那也算是有缘,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相蠎对着无言点了点头,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阿初,阿初被相蠎看的发毛,挪了挪步子往无言身后躲了躲,相蠎看着阿初动作,不语。 许久之后相蠎才开口,“你身上有禅秦山的灵气,你现在…已是仙?” “我还未成仙,我之前在禅秦山疗过伤,身上难免会有消散不掉的灵气。” 相蠎依旧看着阿初,“不是,你的身上不只有灵气,你身上还有山烛台的沙……” 相蠎话未说完便看到阿初打了个嘘声的手势,他有些不解,刚想问便听到阿初与他心语:相蠎大人,我体内有沙漏之气的事情不要告诉小五,小五不知道我身上有这个,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相蠎更是不解:我知道这个沙漏之气的作用,山神给你设置的期限是多长? 阿初眼神有些黯淡:二十年。 相蠎道:二十年?期限为何如此之长?你既然能上禅秦山也就说你已有了成仙的资格,那为何还要等二十年再成仙? 阿初有些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道:我舍不得小五,在我跟山神说了我的想法后他说我可以回来但是不可逆天改命,凡事都由命,若是我一旦改了命到那时连挽回的余地都没了,正是如此他将沙漏之气打入我体内,说二十年后沙漏之气会带我回禅秦山。 相蠎听着这话看了眼无言,轻声叹了口气:我虽不知山神为何这么做,但山神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体内的沙漏之气会监督你,你一旦做了出格的事沙漏之气便会立刻带你回禅秦山。 阿初也曾想过,经相蠎这般一提它更是不敢做任何在沙漏之气范围之外的事,若是做了它可能就回不来了。 少许阿初道:我知道了,谢谢相蠎大人。 无言听着相蠎还未说完的话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便问:“相蠎大人您方才说的是阿初体内还有山烛台的其他灵气吗?” 相蠎张了张嘴,还未开口便看到阿初对着他摇头,随罢他笑道:“没,方才是我看错了。” 无言狐疑的扭头看了眼阿初,轻声道:“阿初,你体内真的没有其他灵气了吗?我是怕你去了一趟禅秦山所吸收的灵气身体会承受不住被反噬。” 阿初道:“我体内只有禅秦山的灵气没有其他灵气了,小五你的灵气这般高强如果连你都没感知到的话那就是没有危险了。” 无言听着阿初这话跟着点了点头,“也对,阿初你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阿初摸了摸无言的头,笑着应道,“好,小五。” 相蠎看着阿初与无言这般如胶似漆的感情心中有些慰藉,少许他道,“无言禅师,你要找的魂魄还没投胎,只是那魂魄狡猾得很趁着上月其他魂魄投胎的时候混进了投胎队伍趁机逃跑了,等黑白无常将魂魄抓回来你们便可以回人界了。” 无言点头,“好,多谢相蠎大人,对了那些出现在人界的残魂有没有入过阴界?” “那些残魂之前入过阴界,但是没有投胎便合伙逃跑了那时轰动了整个阴界,那些残魂不可能搞得动这么大的动静,我猜是有人在背后帮他们,我不能插手人间事这事还要麻烦无言禅师查清楚了。” 无言道,“相蠎大人客气了,我来阴界之前跟他们交过手他们仅剩的残魂灵力本该不多,我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明显感觉出来灵力要胜过他们现在的灵力,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否则不只人界,阴界都要大乱了。” 第143章 “是,你是人界的渡魂师我是阴界的守魂兽,你我都有责任保护好阴阳交界的媒介点,也有责任保护这世间不受妖兽侵犯。”相蠎道,“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我全力帮你。” 无言对着相蠎行了礼,“那我在这先谢过相蠎大人了。” 相蠎笑道,“不必客气,你的前世与我父亲交好,我也会继我父亲尽全力的帮你。” 无言轻轻点了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道,“您父亲在人界守着那些残魂,我这就回去带他下来。” 无言刚想施法相蠎便道,“我前些日子见过父亲了,他跟阎王打过招呼后便去追随你了,有父亲在你身边阎王也放心了。” 无言道,“这般算来我好久没见过阎王了,之前见过一次便再没见过,阎王近来可好。” “阎王很好,只是这几天阎王去仙界了,需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相蠎道,“阎王上次还说有时间跟你喝壶酒探讨下灵术呢。” 无言轻笑出声,“下次有时间我定于阎王喝个畅快。” 另一边的黑白无常用鬼术将整个阴界都寻了一遍都没寻到丢失的两个魂魄,间隔时间太长他们甚至担心那两个魂魄若是去了人界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白无常心神不宁的又看了眼生死簿,“老黑,要不咱们去人界找找?” 黑无常闭眼用鬼术继续搜寻着,“人界肯定没有,要是那两个魂魄真的在人界的话,无言禅师就不会来阴界寻魂魄了。” 经黑无常一提,白无常才想起来,“也对,那咱们就在阴界找一圈,我就不信找不到那两个魂魄。” 随罢,白无常闭目右手二指立于身前开始搜寻着魂魄,鬼术穿梭在阴界引起阵阵阴风,阴风吹着哭丧棒上的白纸都摇曳,白无常用鬼术寻了半圈仍是寻不到那两个魂魄的踪影。 少倾白无常便有些泄了气,他收起鬼术将生死簿递给黑无常随后悄声在黑无常耳边道,“老黑,这阴界这么大光靠咱们两个要找到什么时候,要不咱们让牛头马面帮下忙?” 黑无常专注用鬼术搜寻魂魄,一时没回答他,白无常又问了一遍后,黑无常才收起鬼术,“你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相蠎大人感知不到吗?” 白无常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凭咱们两个要找到什么时候。” 黑无常将生死簿递给白无常,随后舒展了下身姿,长叹了口气,“咱们自己闯下的祸,哭着也要收拾完,一会咱们两个分工行动,你搜寻南边我搜寻北边,等搜寻完这两边再去寻找其他地方。” 白无常暗了暗心思,点头应道:“目前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开始行动吧。” 黑无常笑着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找,总能找到的。” 白无常点了点头似是同意了黑无常的话,他们二人刚想运行鬼术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听耳北方有鬼,南方有怪,西东有烛东为阳西为阴,株于殓而。” 此话一出四周便没了声音,白无常死死的抓着黑无常的衣裳警惕的环顾了眼四周,见四周无人才松了口气。 黑无常瞧着白无常这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这是千里传音,应该是相蠎大人提醒我们的,你还记得刚才的话吗?” 白无常思索了会,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听耳北方有鬼,南方有怪。” 黑无常道:“西东有烛东为阳西为阴。” 随罢,他们二人思考了许久一同道,“株于殓而!” 白无常疑惑的看着黑无常,“可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无常想着这几句话,边想嘴角边笑,“听耳北方有鬼意思就是向北的方向有鬼出没,因为北方是北台柱,南方有怪的意思就是向南的方向有鬼怪出没,位于南方的位置有南台柱,阴界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放着一个台柱,相蠎大人的意思是那两个魂魄很有可能会藏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台柱的位置。” 经黑无常分析一通,白无常瞬间懂了这意思,“那咱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抓魂魄吧。” 随罢,白无常拉着黑无常瞬间闪现着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上邪三 台柱位于阴界中心并分散在东南西北各处,如果要追溯起它的源头,没人知道它出自哪,自打阎王管理阴界时它就已经存在了,台柱的力量过于强大,每个投胎的魂魄在投胎之前都会经过台柱,台柱的力量会让投胎的魂魄忘记此生,安心的进入下一世。 那些不想投胎的魂魄也会借着台柱的力量躲过阴差的搜捕,好的魂魄经过台柱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而那些冤魂经过台柱时如果怨气太重便会被台柱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 怨气太重的魂魄仅凭台柱的力量不能完全化解掉冤魂的戾气,只能经过十八层酷刑后才能化解。 台柱下面是火山岩浆,若是不小心掉落便会被瞬间吞没,有些胆子大的魂魄也会藏在台柱的某个地方以此来躲避鬼差的搜捕。 黑无常站在台柱上翻着生死簿,时不时的往下看,他低头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魂魄的踪迹,“奇怪,怎么可能没有呢。” 白无常飞起来落在另一边的台柱上,他瞧着黑无常搜寻魂魄的鬼术在台柱周围来回穿梭,转身叹了口气,手指一勾生死簿便落在他的掌心,他一手捧着生死簿另一只手则在身前画着符,不一会台柱周围便出现几个符咒字样,刹那间,半空中的符咒发出亮光围着台柱转了几圈,符咒使得台柱都隐隐发起亮光。 第144章 骤间,不知藏在何处的魂魄被符咒捆住,见此白无常从怀中拿出无灵袋将魂魄吸入扎紧袋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就连以往沉着安稳的黑无常都一时之间看呆了。 少许待黑无常回过神来时,白无常已经降落在地面抬头看着他,他一笑,俯身飞下去安稳的落在地面上,“没想到老白你关键时刻还挺管用。” 白无常翻了他一个白眼,一脸嫌弃道,“我这叫深藏不漏,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白无常独自上前走着,黑无常瞧着他紧迈的步子急忙追上去,“老白你要是深藏不漏那我岂不就是功力深厚?这词是不是这么用的?”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到底是不是这么用的?”黑无常道,“老白,你倒是理理我。” 白无常被他吵的心烦,停下脚步转头道,“您老不仅功力深厚还甚至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如此您还在地府呆了上千年早就成了个不死魂了。” 黑无常听着这话竟觉得有些别扭,但又听不出哪里别扭,“我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你能不能别咬文嚼字的,说的通俗易懂点。” 白无常朝他翻了个白眼,“听不懂就算了。” 说罢,白无常径直往前走去,独留黑无常一人还愣在原地,少许,黑无常回过神来快步追上白无常的步伐。 另一边由峘看守着的魂魄也开始有了些许波动,魂魄的魂体开始慢慢消散,见此亓萧阳用灵力将魂魄包围,本想着用灵力让魂魄的魂体消散的慢些,可这些魂魄周围像是有强大的灵力直接将亓萧阳的灵力反弹回去。 亓萧阳看着朝他反弹回来的灵力,急忙转身躲过了反弹的灵力,不仅唏嘘一声,方才他但凡躲得慢了可能就要被反弹回来的灵力所伤。 魂体周围强大的灵力使得峘瞬间警惕起来,它护着他们隐隐的退了几步,亓萧阳则将方恨离护在身后,转头轻声道,“师父,一会若是有什么波动您就只管躲在我身后,有我在,您不会有事的。” 方恨离瞧着亓萧阳的侧脸,顿了一下道,“阿阳,我没事,我可以……” 方恨离话还未落,亓萧阳便抢先道,“师父,之前都是您护着我,这次我想护着您。” 方恨离见亓萧阳如此坚决便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拧不过亓萧阳,便先答应着。 他之前确实一直护着亓萧阳,他是亓萧阳的师父,不护着自己徒儿难不成还要护着他人吗。 这话方恨离没有说出来,他想,若是他将这话说出来又会惹得亓萧阳不悦,在亓萧阳心里他不只是他的师父,更是知心挚友甚至还有更深的感情在。 而他又何尝不是呢,自从将亓萧阳带回长乐山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做好了将所有剑术都传授给亓萧阳,若不是后来亓萧阳被诬陷逼着离开长乐山或许现在的亓萧阳就不会是阴间忌神而是跟他一样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剑客了。 这般想着,方恨离竟叹息一声,亓萧阳听着这声叹息心头一颤,急忙转头,“师父,怎么了?”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的脸庞,温柔一笑,“无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阿阳,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你是我徒弟我本就该护着你,更何况是我自己想护着你的。” 亓萧阳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头被无名的扎了一下甚是难受,他顿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师父,您是我师父更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我不想看到您受伤也不想看到您为了我而受伤,之前的种种是我不好,今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您的灵力我会帮您恢复,师父,请相信我一次吧。” 听耳,方恨离静静的看着亓萧阳许久都没回话,亓萧阳伸手轻轻握了握方恨离的手,方恨离身子一颤,随后便握紧了亓萧阳的手,笑道,“我们阿阳长大了,可以保护师父了。” 亓萧阳眉眼弯弯,对着方恨离笑了许久才转头看着那些魂魄,无言在阴界还没回来,这里凭着他们可以压制住这些魂魄,要是这些魂魄的魂体消散了等无言回来也不好交代。 想罢,亓萧阳道,“峘大人,您去阴界找无言禅师,我们先在这里顶着。” 峘看了眼魂魄又看了眼亓萧阳,有些犹豫不决,亓萧阳见它犹豫急忙道,“您去找无言禅师快去快回便好,若是等无言禅师回来这些魂魄消散了我们也不好跟无言禅师交代。” 峘听着亓萧阳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便道,“好,那我快去快回。” 说罢,峘身旁涨起层层灵气瞬间闪离人界,它用灵力寻找着无言的位置,仅仅搜寻了一圈便找到了无言的位置。 另一边的黑白无常从台柱方向赶过去,不出一刻钟便将魂魄带到无言面前,无言瞧着两个完好无损的魂魄瞬间安心了些,随后问道,“谁是吴城?” 两个魂魄被黑白无常压着魂体有些颤抖,经这么一问左边的魂魄颤颤巍巍的回答,“我…” 无言上下打量了眼魂魄,“你是横死的?” 魂魄点了点头,“对。” 无言道,“因何而死?何时死的?” 魂魄不敢看无言的眼睛,头低的很低,回道,“被人谋杀,三年前。” 无言隐隐算了算魂魄死去的时间与那位老妇说的时间对了对,前后差别不大,他又道,“你可知你的家人在找你?” 魂魄猛然抬起头来,眸子里有些惊讶,“我娘在等我?我…我娘她…她等了多久。” 第145章 “你娘现在就在人界等着只是她现在也是魂体,你娘何时死的因何而死我无从可知,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回去的。” 魂魄隐隐的颤抖了下,满含泪水道,“我…我在死之后回去过几次,只是我那时已是魂体碰触不到我娘的身体,在我死之后我娘因为思念成疾不久便得病殁了,我在阴界听过你的大名,我也知道你有能力带我回去,可我不能以这幅样子回去,你…能不能帮帮我?” 无言瞧他,“如何帮你?” 魂魄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递给无言,轻声道,“这个是我死之前打算送给我娘的,自我死后簪子也只能我自己摸到了,我想让你把它送给我娘,并告诉她她的儿子是好样的,没有给吴家的人丢脸,至于人界我就不回了,在阴界侥幸的躲过了几次早就躲累了,我希望下辈子能再做我娘的儿子。” 无言接过簪子,抬头看了眼魂魄,“你确定不回去看看?” 魂魄摇了摇头,“死了三年多我的魂魄已成了残魂而且我死状极惨,我怕吓到我娘。” 无言瞧着魂魄没有回话,抬手在魂魄眼前一挥,魂魄身上的衣服瞬间变了样,不再是破破烂烂的样子而是一身像样的粗布衣裳,魂魄低头看着自己魂体的衣物,猛然抬起头来,他强忍着泪水对着无言鞠躬两下,无言抬手制止他,“你不必如此拜我,我本就是来带你回去的。” 魂魄哽咽了几下,郑重道,“您是神,是拯救万物的渡魂师,多谢多谢,麻烦您带我回去吧,我想看看我娘。” 无言点了点头转身带他回去,他在拿起无上准备启动回去的媒介时轻声道,“我不是神,我只是度化万物的渡魂师,我只是在做我的分内事。” 魂魄看着无言的侧脸只觉得心头一阵暖意,他在人世时听过无言的事迹,无言是为渡魂而生的渡魂师,可渡世间万物,在人界关于无言的传闻更是数不胜数。 想罢,他道,“我在人界时听过您的事迹,在人界关于您的传闻数不胜数,他们都说您是救人于水火、渡魂万物的渡魂师。” “甚至还有人说您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界的神,我今日一看觉得人界的传言果真不假,您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人界的神。” 阿初听着魂魄的话,笑道,“小五不是神却胜似神,因为他不仅有极强的灵力还有七情六欲,与其说小五是神倒不如说小五是济世救民、度化万物的渡魂师。” 随罢,它又道,“因为小五不想让别人叫他神,神听起来感觉很无所不能,小五只是为世俗而生的渡魂师罢了,但他也会哭会笑会受伤啊。” 无言笑着摸了摸阿初的脑袋,“还是阿初懂我。” 阿初靠在无言耳边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是小五最亲近的人,是小五在难过时受伤时唯一陪在身边的人,更是最懂小五的人。” 听罢,无言笑的有些开怀,“是的,阿初最懂小五。” 游浪生看着无言开怀的笑竟觉得心中有些难受,自从他听说无言在江湖上的事迹时也觉得无言是神,因为只有神才能做到这么的完美无瑕,后来他才发现他错了,无言不是神他只是个为渡魂而生的渡魂师,阿初跟在无言身边二十几年是最懂无言的,而半路相遇的他本以为懂得无言,可最后才知他懂得的只是无言让他懂得的,而无言最脆弱的内心他还是不懂。 第一百三十五章上邪四 游浪生渐渐放慢了脚步,他瞧着无言前行的背影,只觉得心头生出一阵苦楚,他蹙着眉轻轻的阖了阖眼,嘴唇微微张开轻轻喊了声:“臭和尚。” 无言听到身后轻微的呼唤,转过头来看他,“阿生,怎么了?” 无言依旧那样对他笑着,以往的他看着无言笑也会跟着笑,可这次怎样都笑不出来了。 无言瞧着游浪生略微严肃的脸,转身朝他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问罢,无言上下打量了眼游浪生,确定他没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当他抬起头来时游浪生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瞧着他,他第一次见游浪生露出这样的神色,一时之间竟有些怔住了。 许久之后,他又才对着游浪生笑,“阿生,你怎么了?你说句话,我看你有些不悦,你跟我说说,你这样我有些心慌。” 听到无言说自己心慌,游浪生板着严肃的脸才稍稍缓和了些,他心底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少许之后,他才张了张嘴,“臭和尚,我想当那个懂你知你喜好会在你难过、受伤、欢喜时陪在你身边的人,而不是那个明明我就陪在你身边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的人,那样我真的好难受,臭和尚你是除了我爹娘对我唯一最好的人,是你将跌入深渊的我拉出来,是你让我变得不再杀戮,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也想让你开心,让你放下戒备安心的依靠,我不想让你保护我,我想保护你,臭和尚,我想保护你。” 说罢,他又道,“臭和尚,你可以依靠我,不必逞强的独自去承受那些,今后我可以跟你一起承受,你总说渡魂是你的使命,可保护你也是我的使命,你受伤了我会心疼,你独自承受我也会心疼,你不是至高无上的神,不是拯救全天下的救世主,你只是我的臭和尚,是我想去拼命保护的人。” 无言听着这些话,心头一阵暖意,他笑着看游浪生,一直笑着,游浪生瞧着他笑,也跟着笑了。 第146章 他们二人笑了许久才停止,无言稍稍弯腰牵起游浪生的手,轻声道,“阿生,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又何尝不是这般重要呢,你是我的心尖尖,是我想拼命保护的人,我答应你,今后你我互相保护好不好。” 游浪生笑着对他点头,“好,好,我们互相保护。” 无言抬起手摸了摸游浪生的脑袋,“傻阿生,今后你我阿初我们三个要一直在一起,永不散。” 阿初伸出小爪,“永不散!” 游浪生将手放在阿初小爪之下,“我们永不散!” 无言将手放在游浪生手下,轻轻的用手背拍了拍游浪生的掌心,“你我阿初,只要一直挺胸的向前走,就不会散,永远不会。” 阿初跳到游浪生的肩头,“狗浪生,等回了人界我要吃桃花酥。” 游浪生应道,“好,我买给你。” “我要最甜!最酥!最好吃的桃花酥。”阿初笑着说道,说完不忘舔舔自己的嘴唇,说桃花酥的时候阿初的脑海中已经想起了桃花酥的香甜,忍不住流了口水。 “好好好,你要多少我都给你买,好不好小阿初。” 阿初在游浪生肩头坐下,点了点头,“好的,狗浪生。” 游浪生听着阿初叫自己狗浪生,笑的更加开怀了些,“小阿初也就只有你敢挑战我的底线,若是旁人叫我这称呼怕是早就被剐了。” 阿初不以为然,“我是小五的至亲,你敢剐了我?” “不敢不敢,我要是剐了你臭和尚早就把我咔嚓了,我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跟你说话?” 阿初听着这话,内心舒然,微微抬头高傲道,“我果然是小五心中最爱的人。” 说罢,他朝无言张开手,无言理会将它抱过去放在自己肩头,“是的,你是我最爱的人。” 游浪生瞧着无言这般说,急忙贴过去,“臭和尚,我不是你最爱的人吗?” 无言一转头便看到游浪生委屈的神色,急忙道,“你,你也是我最爱的人。” 听这话,游浪生瞬间心旷神怡,跟在无言身后一步一步的走。 回去的路上,无言碰巧遇上了同时来找他的峘,无言看着峘身后没有跟着其他人,猜到了看守的魂魄出了事,“是不是魂魄出了什么事?” 峘点了点头,“是,方才魂魄开始躁动了,现在亓萧阳他们在人界用灵力控制着。” “好,那我们赶紧回去。”说罢,无言疾步而走,生怕晚去了一步魂魄暴走伤了亓萧阳他们。 这魂魄虽说已经飘荡数年,周围的磁场却极其强大,飘荡数年的魂魄本不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在魂魄背后的力量不可小觑,而他早就隐隐的猜到了是谁在背后推力,背后人的野心勃勃,帮助魂魄肯定有他的理由。 黑白无常怕那些魂魄扰乱了人界,便跟着无言一同回了人界,他们一出阴界便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黑白无常拿着哭丧棒运行鬼术在亓萧阳背后帮了一把,鬼术在亓萧阳体内运行一圈,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大概猜到了是谁在帮他。 加上黑白无常的力量才将躁动的魂魄压制住,压制住魂魄的瞬间黑无常将鬼术收回,亓萧阳转过来便看到黑无常站在他身后,他笑道,“刚才你在我身后运行鬼术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八爷,好久不见。” 黑无常笑着收回哭丧棒,“没想到你小子那么快就觉察出来了,没白疼你。” 亓萧阳笑道,“上次就想请你吃杯酒,奈何你上次有事今日可别再推辞了。” 黑无常点了点头,转头看着白无常,“老白,等办完事咱们陪着阿阳这小子去吃酒吧,话说我也好久没吃酒了,还真有些馋了。” 白无常没理会黑无常,直接对着亓萧阳点了点头,“好,今日陪你吃个够,不醉不归!” 黑无常对着白无常翻了个白眼,“是我问的你,你跟阿阳这小子说什么。” 白无常无奈的瞧他,“不一样?” 黑无常很是无语的摆了摆手,“一样一样。” 亓萧阳瞧着他们二人,笑道,“自我认识你们二人起你们就一直互掐,身为鬼差你们二人要相亲相爱。” 听着亓萧阳的话,白无常和黑无常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仅仅看了一眼他们二人便互相嫌弃,“相亲相爱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有你死我活!!!” 亓萧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二人啊。” 方恨离瞧着他们三人叙旧只觉得有些疑惑,他从未听亓萧阳提过与无常鬼相识,只觉得满脸疑惑,随罢,他道,“阿阳,你与他们……” 亓萧阳看了眼方恨离,道,“师父,我没跟你说过,我与他们相识了许久,差不多是我成为阴间忌神之前的事情了吧,这件事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排斥这件事,毕竟我这名号不好听。” 方恨离听着这话,稍稍蹙了蹙眉,没有回话。 亓萧阳察觉出了方恨离的神色,轻声道,“师父,这事我日后再给你解释。” 方恨离应道,“好。” 黑无常上下打量了眼方恨离,忍不住打趣,“这就是你在长乐山认得师父?” 亓萧阳点头,“是,我师父是不是很俊美。” 黑无常笑着点头,“是,比咱们阴界的好看多了,尤其是你那……” “咳咳咳咳…”亓萧阳急忙咳嗽几声打断了黑无常的话,他抬头看了眼黑无常示意他不要当着方恨离的面说这事,黑无常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147章 方恨离一脸狐疑的瞧他们二人,黑无常看着方恨离狐疑的神色,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比我们那的人好看多了,我们那的人满身鬼气,不像你这般有仙者之风。” 一听这话方恨离蹙的眉愈加深了,白无常碰了碰一旁的黑无常,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黑无常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本想着再说些话挽回一下,可一开口便被白无常捂住口,“老黑,你是不是有点渴了?我带你去喝点酒。” “呜呜呜呜…”黑无常被捂住口想说话却说不出来,难受极致,他刚挣扎了几下便被白无常死死的压制住托着他走出好几米。 亓萧阳笑的脸都僵了也不敢去看方恨离,他瞧着黑白无常的身影,转头对着无言几人道,“我去看看他们。” “阿阳……”随罢,不等方恨离说完亓萧阳便快步跑开。 他本来就没想告诉方恨离他被赶出长乐山的事,当初的事他自己都不想去提起,如今这层纸快被黑无常戳破他只能找个时机全盘托出,他本想着给方恨离留一些好印象的,如今看来是留不住了。 他当初也想过这件事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方恨离迟早会知道的,出乎他意料的这件事来的如此之早。 白无常抬头便看到亓萧阳快步追上来,一手将黑无常撒开,黑无常方才被白无常挟着半躺着,白无常一松手他便失去平衡的跌在地上。 “我靠,老白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黑无常从地上爬起来拍打了下灰尘,刚抬头便看到白无常与亓萧阳在那窃窃私语。 黑无常扶着腰走过去趴在他们旁边听着: “阿阳,你怎么跟方恨离解释这事。” “我…我还没想好,我当初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挺怕我师父接受不了我的,我不仅是阴间忌神还在阴界游荡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身上都带着阴界的阴气,这么一想竟觉得自己不像是个人倒像个鬼。” “阿阳,不要这样想,你是长乐山的弟子是云中剑客方恨离的徒弟,你是人不是鬼。” 这话仿佛触碰到了亓萧阳的内心,他隐隐的后退了几步,“我早就厌烦了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初被赶出长乐山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被世俗抛弃、世人厌弃,只有阴界才敢收留的孤魂野鬼!” 第一百三十六章上邪五 白无常直直的盯着他,吐露不出一句,这么多年了这件事依旧是亓萧阳心中的一根刺,每次触碰到都会钻心的疼,他当初想过帮亓萧阳将心中的这根刺给拔了,试了千万种方法这根刺依旧深深地埋在亓萧阳的内心。 怎么拔都拔不掉。 白无常许久都没开口,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亓萧阳,又或许他也想起了往事。 他抬头看了眼黑无常,眸子里难以掩饰的心疼,黑无常瞧着他眼中的神色,轻轻眨了眨眼,本想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他也想让亓萧阳忘记往事,抛开以往的世俗埋怨抬头挺胸的往前走,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亓萧阳拖住,前方的光离亓萧阳很近,抬手就能触碰到,可亓萧阳却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少许之后,黑无常直起腰拍了拍亓萧阳的肩膀,“阿阳,陪我和老白去酒馆喝壶酒吧,我想同你聊聊往事。” 亓萧阳黯淡无光的瞧了他一眼,点头应道,“好。” 说罢,黑白无常带着亓萧阳离开。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离去的身影,本想着追上去,一想到方才亓萧阳奇怪的反应,他便没了追出去的念头。 方恨离不知道亓萧阳成为阴间忌神之前的事情,他也从未听亓萧阳提起过,看亓萧阳方才的反应怕是也不想提起那一段往事。 他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树影,瞬间回了神,转头匆匆对着无言说了句话,便追了上去。 无言猜到了方恨离会去哪,方才亓萧阳的异常反应不仅是方恨离就连他们都觉察出不对,他虽听说过亓萧阳与黑白无常结识,却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方才的洽谈中能看得出来亓萧阳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方恨离想弄明白亓萧阳与黑白无常的关系也情有可原,虽说亓萧阳是方恨离的徒弟,自从亓萧阳被赶出长乐山后方恨离就没再见过亓萧阳,之前没弄明白的事情趁着这个机会弄明白也不是件坏事。 他看着方恨离远行的背影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转头处理魂魄的事。 吴城看着面前瘦骨嶙峋的残魂,心疼不已,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了几个头,“娘,孩儿不孝。” 面前的魂魄颤抖着蹲下身子去触碰吴城的脸,魂魄的手刚触碰到便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是她寻了好些年的孩儿,今日能重逢她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嘴唇微抖,颤抖着说道,“城儿,我的儿啊…” 吴城磕头的身子一怔,猛然抬起头来一手将面前的魂魄拥入怀中,“娘,当初我死后回来看过您,可我是魂体触碰不到您的身体,娘,孩儿没能给您尽孝,但…但孩儿是好样的,没有丢吴家的脸。” “娘知道。” 吴城的泪水侵蚀了魂魄的衣衫,他抹了把泪水,道:“娘,我在阴界游荡许久,魂魄已成残魂,我快要投胎了,我…我希望下辈子还做您的儿子。” 魂魄哽咽了一下,“那娘下辈子早点找到你,好好保护你。” 吴城摇了摇头,“不,不要娘保护我。我要好好保护娘,把这辈子的遗憾都弥补回来。” 第148章 无言瞧着他们二人叙旧的场面心中甚不是滋味,过了许久他道,“我会向阎王请求让你们下辈子做母子弥补这一世的遗憾。” 魂魄松开吴城,转头对着无言连连磕头,“多谢无言禅师,多谢无言禅师,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回报,还望下一世能报答您的恩情。” 无言弯腰将魂魄扶起,“我是人界的渡魂师,渡魂本就是我的职责不必如此谢我,只要下一世你们都能好好弥补了这一世的遗憾便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魂魄轻轻弯腰对着无言行了礼,“今世未完成的我们下一世一定会好好的,多谢无言禅师,希望下一世你我还能再见面,到那时我定好好感谢。” “好,下一世再见。”无言看了眼那群残魂,“时候不早了,你们该进入轮回之道了,临走之前还有什么嘱托吗?” 魂魄转头看了眼残魂,转头之际魂魄与那群残魂一同跪下,“之前给无言禅师添麻烦了我们深感抱歉,多谢无言禅师帮我们圆了灵愿,下一世定好好答谢无言禅师的恩情,无言禅师,多谢。” 无言看着跪地的魂魄竟觉得心头一暖,他只是在做他职责中的事却被这群残魂这般记着,原来尽心的做自己的事别人是看得到的。 渡魂虽苦,但是人心能暖人心,他这一生足矣了。 答谢完,那群残魂从地上起来,对着无言行了礼,“无言禅师,麻烦您送我们进轮回之道了。” 无言从袖中掏出一指禅杖,轻声念了句咒语无上禅杖便化为半尺,无言将无上禅杖立于眼前低声念着咒语,“魂魄阴体过桥渡,桥上自有留魂处,魂体下冥入轮回,冥界阴差可带带路,渡魂…起!” 咒语一念完,四周瞬间狂风骤起,无上散发出一股灵力将残魂包围,被狂风围住的灵力瞬间原地转动起来,那股风吹的无言身上的衣服来回摇晃,站在无言身后的几个人被风吹的不停后退,霎时,无上弹出一个保护罩将无言身后的几个人围住。 无言二指并拢小声的念了句咒语,渡魂的力量开始启动,无上散发出的白光围在那群残魂身边,不出一刻已有几缕魂魄被成功度化,在准备度化吴城与老妇的魂魄时,无言便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刚想转头便感知到是吴城与老妇魂魄说的话,“无言禅师,您是我们心中的信仰,我们会永远记着您,无言禅师来生再见。” 说罢,最后的几缕残魂也被度化。 无言看着被度化的魂魄,轻声道,“来世再见。” 度化完魂魄无上瞬间收回灵力,狂起的风也瞬间停止,游浪生见无言渡完魂用灵力将无上的保护罩攻破,快步跑到无言身旁,“这次渡魂用了很多灵力吧,等下一个落脚点我给你输送点灵力。” 无言转头一笑,“我没事,这次渡魂没用太多的灵力。” 此话一出,游浪生急忙反驳,“你每次都自己逞强,你倔强得很就算自己受伤了也绝不会说一个字,这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要给你输送点灵力,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阿初怎么办?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活,你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在活,所以你不能出任何事。” 无言被游浪生义正言辞的话逗笑了,“好,都听你的。” 听到无言答应,游浪生这才松了口气,无言瞧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啊,生怕我出点什么事,我有极强的渡魂灵力,除非消耗太多的灵力我才会虚弱,再者无上有疗伤的功效,就算是受伤了我也可以靠无上疗伤,阿生,不必担心。” 游浪生有些不悦的瞧他,“你看,又开始夸大其词了,我在阴界对你说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了?我不要你一个人逞强,我也不需要你一个人逞强。” 无言瞧他有些不悦,道:“那我听你的,好不好。” “好。” 另一边黑白无常拉着亓萧阳喝了四杯千杯醉,刚端起酒的白无常便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了,亓萧阳瞧着白无常趴在桌上,满脸酒气的往白无常身旁挪了挪,因为喝酒的缘由他看不清白无常的脸,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低头凑近看了眼白无常,随后他便笑了,“七…七爷的酒量还是这么差啊……这才喝了几杯啊他就喝趴下了,哈哈哈哈,这酒量还…还不如八爷您呢。” 黑无常听着亓萧阳夸他酒量好,不由得笑出声,他举着酒杯在亓萧阳眼前晃了晃,“我这还有呢,我还没喝完,你小子快喝。” 亓萧阳将酒杯放下,摇了摇头,“不了,师父不…不喜欢我喝醉,我不能再喝了。” “你还挺怕你师父的,你师父有这么可怕吗?我看他长得挺温柔的,难不成他的脾气不好?也不对啊,我听世人说云中剑客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喜着一身青色玄衣,手持一把青透白壳的长剑,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他又道,“世人是这般形容云中剑客的吧?我没记错吧?” 亓萧阳醉醺醺的摇了摇头,“没…没记错,我师父他不仅仅温润如玉还潇洒俊逸、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有时我还想要是我师父再手持一把折扇肯定能迷倒一群人,我…我师父他真的好干净,好温柔,当初他将我带回长乐山的时候就待我很好,我虽然很怀念长乐山的日子,可是我不想回去了,不想回想那段不堪的往事。” 少许,他哭着道,“我…我…我明明将那些事情都忘了,可我为什么还会想起来?我不想去想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怕,很怕,我怕我师父知道后就不要我了。” 第149章 他这话说的极其委屈,说着说着竟哭出声来。 站在门外的方恨离听着亓萧阳的声音心头不由得一惊,那段记忆何止是亓萧阳连他也不愿想起,那段时光虽说是亓萧阳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却也是最不敢回忆的时光。 少许,他又想,亓萧阳说他干净温柔,或许当初的他真的如亓萧阳说的那般,可如今再去看竟觉得当初的一切不堪回首。 当初的他会因云中剑客这个称号引以为傲,而如今的他却因云中剑客这个称呼引以为耻。 良晌,他听到屋内又传来亓萧阳的声音,“当初我师父给我烧饼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是我的神,是我要用一生去守护的人,那个时候我就暗暗下定决心要习得一身武功保护我师父,虽说结局有些不尽人意,但是成为阴间忌神这件事我却从未后悔过,阴间忌神的称号虽说不好听但是它给了我力量,人在绝境中一旦发现那个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便会抓着不放。” 他道,“哪怕那是棵毒草我也会紧抓着不放,因为我知道它会让我变强,我也许会被它反噬会在一念之间走火入魔,但在那种绝境之下的我早就不在乎了,只要它能让我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就足够了,那些后果就让我一个人去承担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下炽一 方恨离单手紧握的靠在门上,刚想推门而入便听到屋内传来黑无常的声音,“哪怕是棵毒草都不在意?我记得你之前刚到阴界的时候胆子小的很。” 少许,他便听到亓萧阳发出几声无奈的叹息,“世道逼迫,无可奈何之举。” 这句话重重地砸在方恨离的心头,他本想踏步而入的脚毫不犹豫的收了回来,他透过缝隙看到了亓萧阳醉醺醺的脸,心想,亓萧阳成为阴间忌神当真是无可奈何之举吗? 猛然间,他脑海中回想起亓萧阳当初对他说的话:师父,我说我是被逼无奈你会信我吗? 当初的他可能还会犹豫几分,如今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当初他信了天下都没有信亓萧阳,如今的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无可奈何吗?我倒觉得非也。”黑无常瞧了眼亓萧阳,转眼抬头闷了一口酒,“虽说成为阴间忌神是偶然,但是你能掌控曼珠沙华却是与生俱来的,也许你本身就该走与方恨离相反的路,只是在此之前你先遇上了方恨离,转念一想,得到这股力量也不是件坏事不是吗?” 他停顿了一会,道,“它至少让你保护了你想保护的人,就像你说的人在绝境中一旦发现那个能让自己变强的东西便会抓着不放,我是看着你从一点一点变强的,虽说当初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是无可奈何之举吗?” 亓萧阳低头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当初的我真的觉得那时是无可奈何之举,如今我却觉得这是我本该成为的,从我被赶出长乐山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我接下来走的路会与我师父相反,只要我心系天下,心存善念哪怕是个孤魂野鬼也能保护这世间。” “你早这样想就好了,只要你心存善念那些想置你于死地的人便会化作尘埃。”黑无常笑眯着眼看他,“当你准备干一件大事的时候只要经过了深思熟虑还要决定去做的时候,你就可以大胆的去做,当你披上铠甲英勇奔向光明时,就连黑暗都会给你让路!” 听到这话,亓萧阳抬起头来看黑无常,他透过黑无常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那个他从来都不敢承认的自己。 少许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八爷,谢谢您。” 黑无常被亓萧阳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你小子谢我干什么。” 亓萧阳直直的看着黑无常,缓缓道,“是您让我打开了心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敢直面内心的自己,这次我不会再逃避了,不会再自欺欺人了。” 黑无常瞧着他,道,“你小子……” “真的,八爷,谢谢您。”亓萧阳道,“当初的我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身份,道南亓家的名声臭名远扬,使我不敢直面去面对这件事情,也是因为自从我被赶出长乐山后就被世人唾弃,如今的我敞开了心扉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继续逃避了,逃避真的解决不了问题。” 黑无常瞧着亓萧阳终于拔掉了心中的那根刺,心中的担忧也就此落了幕,少许,他道,“阿阳,你打算怎么跟方恨离讲这件事情?” 亓萧阳对着黑无常浅浅一笑,“我已经想好了,当初我师父可谓心如潭水眼中容不下半点沙子,虽说他已经不复从前,但在我的心里我师父依旧是那般潇洒。” 方恨离听着亓萧阳的话,心头一惊,迟迟没缓过神来。 他心想,以前的他真的如亓萧阳所说的,心如潭水,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可如今终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想罢,他轻声叹了口气,刚叹完气便听到屋里传来噗通的一声,他急忙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见亓萧阳已经醉倒在地上,而黑无常醉倒在桌上。 方恨离理了理衣袖,推门而入,刚一进门便被一阵浓烈的酒味刺的蹙了蹙眉,他用手挡住口鼻,大步走过去蹲在亓萧阳身旁,他听着亓萧阳浅浅的鼾声竟不觉得的笑出声。 他将地上散落的酒瓶立起,双手将地上的亓萧阳扶起来架在自己身上摇摇晃晃的出了门,方恨离前脚刚迈出门黑无常便清醒过来,双眼一眯门便大力合上。 第150章 他瞧着门外方恨离与亓萧阳的身影,勾唇一笑,“在这世间能撼动阿阳心的也就只有方恨离了。” 说罢,他便醉死过去。 方恨离背着亓萧阳在附近找客栈,一路上亓萧阳嘴里一直小声嘟囔着,“师父,相信阿阳,终有一天我能保护你。” 方恨离听着亓萧阳的话,叹息一声,“傻阿阳,师父还想保护你啊,当初的你还未学成就遭受了世间最残酷的事,这么多年来,当初的事已成我心结,怎么打都打不开啊。” 亓萧阳听到方恨离的话,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看着方恨离的侧脸,轻声唤了声,“师父。” 方恨离猛然停下脚步,扭头道,“阿阳,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无头疼,下次可别这般喝酒了。” 亓萧阳一直瞧着方恨离的侧脸,过了许久才开口,“师父,我没事,我…我想同你讲讲我以前的事。” 听到这话的方恨离心头一颤,“阿阳如果你不想提起往事不讲也罢,为师不想…” “师父,我方才听到了师父的话,我也想把师父的心结打开,当初是我自己要走这条路的,怪不得师父,师父不必再自责了。” 方恨离眉目一颤,却依旧笑着,“我们先去找客栈我给你熬点解酒汤。” 说罢,方恨离刚想抬腿便听到背后的亓萧阳又唤了他一声,“师父。” 亓萧阳这一声声的呼唤,唤的他有些心猿意马,他低下头当初的过往一股脑的全在他脑海中浮现,越去回想越觉得心乱如麻。 亓萧阳仿佛注意到了方恨离的神情,挣扎着从方恨离背上下来,因为吃酒的缘故他还是有些晕乎,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方恨离的面前,一把将他师父拥入怀里。 他的师父本是一朵向阳而生的花,却因为他的出现遭受了风吹雨打,甚至将他的温柔都一并毁了。 他紧紧的搂着方恨离,心疼不已,“师父,当初是不是因为我你才被赶出长乐山的?” 方恨离猛然一惊,抬起头来看他,眸子里满是惊讶,这件事他从未告诉过亓萧阳,亓萧阳又是从何得知? 亓萧阳知道他要问什么,抢先道,“当初的事都是我无意间知道的,我不知道师父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大。” 说着,他往后退了退,“师父,被赶出长乐山的那刻您可曾怨恨过我。” 方恨离瞧着他的眉目,双眸微微一颤,摇了摇头,“人往往在选择一条路的同时放弃另外一条路,人生路漫,何处不能落脚,更何况当初的我是自愿要接受惩罚的,何来怨恨之言,我一天是你的师父,一生都是。”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他的师父越是假装坚强他就越心疼,他多想让方恨离打他几巴掌,骂他几句,那样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方恨离瞧着亓萧阳眉目间难掩的心疼,轻叹了口气,随后抬手摸了摸亓萧阳的脸,“傻阿阳,不要再自责了,你为了我成了人人唾弃的阴间忌神,我为了你弃了人人尊敬的云中剑客,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是为了我所爱的人,不后悔。” “在这江湖之中,世道茫茫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几率为万分之一,而你就是我那万分之一的幸运。”方恨离道,“你成为阴间忌神又如何,在这茫茫江湖之中只要坚持自己的信念就算是个孤魂野鬼也能护住这世间。” 亓萧阳听着这话,强忍住泪水,再次将方恨离拥入怀中,“师父,您是这世间最好的师父。” 方恨离轻柔道,“你也是这世间最好的阿阳。” “我之前一直想您能打我几巴掌,骂我几句出出气我也不想看您那样难受,您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想您为了我而去委屈自己,您是这世间对我最好最温柔的人啊。” 方恨离抬手摸了摸亓萧阳的头,道:“我怎舍得打我的阿阳呢,阿阳也是这世间最值得的人啊,你努力奔向我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现在你不必再在意自己的身份,好好做自己便好,人都是向前走的,当你背着希望满怀信心的向前走时,身后一直跟着你的黑暗也会因为你的强大而变小。” 亓萧阳看着方恨离狠狠地点了点头,少倾,方恨离又道,“江湖偌大,人心易变,更何况你我,只要初心依旧就算这世间变化再大又有何妨,不管过了多少年你依旧是你。” 亓萧阳道,“师父说的对,世道在变你我也在变,只要初心仍在变得也只有这个世界。” 少许,方恨离点了点头,“阿阳,你现在酒醒了吗?” 亓萧阳俯身半趴在方恨离身上,懒洋洋的蹭了蹭他,“没,我想喝师父给我熬的醒酒汤。” 方恨离宠溺的将他搂入怀里,“好,为师这就带你回去。” 亓萧阳直起身来,未等方恨离回过神他眼疾手快的将方恨离打横抱起,“这次换我来抱师父好不好。” 方恨离笑着,“好。” 第一百三十八章下炽二 无言渡走了残魂,为了等亓萧阳与方恨离,他们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客栈昏灯盏盏,那昏光打在门上似是朝阳打在游浪生的身上,他站在门口回头看无言。 无言与阿初笑着往前走,这一幕他仿佛看到了往生,等无言渡完了魂他便带着阿初和无言回山林,过神仙般的日子。 这般想着他竟然笑出声来,无言瞧着他笑也跟着笑了,“阿生,趁这机会喝壶酒吗?” 第151章 游浪生笑道,“可以啊,今晚不醉不归。” 一听到喝酒阿初也来了精神,“我也要喝我也要喝。” 无言表情严肃的瞥了眼阿初,严肃道,“阿初,你不可喝酒。” 一听无言不让它喝酒,阿初瞬间没了方才的神气垂头丧气的耸拉着耳朵,“我知道了,小五。” 游浪生瞧着阿初垂着耳朵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生了怜悯之心,他走过去将阿初抱过去,“没事,就喝一点怕什么,阿初又不会醉。” 阿初听着游浪生让他喝酒,方才还垂着的耳朵瞬间立起来,连连附和的点头,“对啊,求求你了小五,就喝一点。” 游浪生瞧了阿初一眼,跟它一同求无言,“求求你了,臭和尚,” 无言瞧着他们两个一同求他,只好作罢,“说好的就喝一点,不可喝醉。” 他们两个一听无言答应,瞬间点头,“好。” 游浪生和阿初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转头进了客栈,游浪生许久没喝二月红竟有些馋了便多点了几坛酒,阿初也是一时兴起的便跟着游浪生一同点了一坛二月红。 无言见他们两个点了几坛酒刚想开口便看到他们提着酒笑着开怀的上了楼便停止了下话,随罢他也点了坛酒跟着他们上了楼。 记得他们当初刚相识的时候就住过一次客栈,虽说住了不久但一看到客栈游浪生便能想起当初的日子。 想着他转头对着无言道,“臭和尚还记得当初你我刚相识时住的客栈吗?” 无言愣了一下,随后一笑,“记得。” “当初的我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你,幸好你脾气好,但凡你脾气差一点我都不可能活到现在。”游浪生道,“现在我一看到客栈就能想起当初我们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游浪生将酒放在桌上随后便坐下,“臭和尚,你也没传言中的那么死板啊。” 无言随着坐在他旁边,将酒放在桌上,“你也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嗜血成性。” 游浪生没想到无言竟然会回他,也没想到无言竟然会这般回他,一时之间愣了下,随后便笑出声,“臭和尚,你真的是…” 无言柔情的看着游浪生,轻声道,“阿生,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意气风发、无拘无束的样子以及世事看开、恩怨分明的样子。” 随罢,他又道,“之前我是从传言中认识你的,如今我不再需要通过传言认识你,传言未必都是真的,而我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才是真的。” 游浪生听着他发自内心的话,微微笑着,许久之后才道,“我也是,我也是不再需要通过传言认识你,我面前这个鲜衣怒马的人才是真的。” 阿初瞧着他们二人,一脸笑意的打开一坛酒,它沉迷的嗅着酒香长叹一声,“好酒。” 阿初的声音将游浪生的思绪拉回,他转头打开一坛酒递给无言,“小五给。” 无言笑着接过去,“谢谢。” 游浪生轻轻挑了下眉,接着打开另外一坛酒,“来,干。” 阿初将酒倒在酒杯里,举着酒杯与他们二人碰了杯,“干杯,不醉不归。” 说罢,阿初将酒一饮而下,畅快的舒了口气,无言瞧着它喝的有些急,急忙劝阻,“阿初,不可喝的这般急。” 游浪生笑着瞧阿初,“小阿初,酒就要一点一点的品才有味道。” 阿初听得游浪生的话,又倒了杯酒,它刚想举起杯去和游浪生碰杯,还未碰到游浪生便将它的酒杯夺过去一饮而下。 “你!”阿初看着自己的酒被游浪生喝了,气不打一处来。 游浪生笑着将酒杯还回去,凑近了看阿初,“你的酒没有我的香甜。” “胡说!明明是同样的酒怎能不一样?”阿初气鼓鼓道。 游浪生瞧着它气鼓鼓的模样更加笑得开怀,“想知道?” 阿初点了点头。 游浪生挑了下眉,“看好了。” 说罢,他举着酒杯一把抓住无言的手腕,举着酒杯的手绕过无言的手臂随后抬头一饮而下,这个动作看呆了无言也看呆了阿初。 少许之后反应过来的阿初跳起来指着游浪生骂道,“好你个狗浪生,你趁机占小五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罢,阿初就要跳起来打游浪生,游浪生急忙起身,“小阿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哪有占小五便宜,我们二人迟早要成亲的,你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我过分?”阿初因气愤音调都跟着高了,“谁说小五要与你成亲了!就算是那也是将来的事,总之你现在不能占小五便宜!” “你也说了将来,那现在喝杯交杯酒又有何妨?反正迟早都要喝的。”游浪生笑眯眯的道。 这话彻底惹怒了阿初,它跳到无言肩头与游浪生骂道,“狗浪生你不仅狗脸皮还厚的很,简直就是厚颜无耻,你都没经过小五同意就喝了交杯酒,你怎都不问问小五愿不愿意?” 经阿初这般说,游浪生才想到这一点,他急忙蹲下身,“臭和尚,你愿意同我喝交杯酒吗。” 无言直视着他的眼睛脸颊略微有些红,羞得说不出一句话,少许才答道,“我…我愿意,只…只是现在不想,想以后成亲的时候再…再喝。” 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无言声音小到游浪生都快听不清了,游浪生下意识的往前倾了倾身子才听到无言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152章 他笑道,“那我就不强求你了,等成亲的时候再喝!”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分外慷锵有力,仿佛是说给阿初听得。 阿初瞧着他得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它看着无言脸红的模样,轻轻的抚了抚无言的脑袋,“小五,乖乖。” 无言听着阿初的话,噗嗤一笑,“乖阿初。” 游浪生瞧着他们二人又倒了一杯酒,随后抬头闷了一口酒,“真是好酒。” 阿初举起酒杯,游浪生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刚想伸着脖子去看阿初举的酒杯,还未等他动作,只听到他手中的坛子来回晃动,不一会,阿初的酒杯里便满了酒。 游浪生看着这一系列操作,一时竟有些愣神,“你还有如此厉害的妖力?当初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 阿初笑道,“戏法而已了。” 游浪生一听到戏法两眼放光,“戏法?能否教教我。” 阿初对着游浪生摆了摆手,“此发不可外传,否则就会失灵的。” 游浪生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阿初两手一摊,“我从不骗人。” 游浪生还是有些信不过阿初,“真的?” 阿初点点头,“真的。” 无言瞧着阿初笑了,这么简单的小动作游浪生竟然觉察不出来,枉在江湖闯荡了这么久。 游浪生信以为真,“你都会变什么戏法?” 阿初趾高气昂道,“什么都会。” 游浪生道,“当真?” 阿初道,“当真。” 游浪生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少许,他道,“你就给我变出一朵桃花来吧。” 阿初笑道,“小意思。” 说罢,阿初将酒杯放在桌上,双手合十的驱动着妖力,自从禅秦山回来它的妖力也跟着变强了。 它低头小声嘀咕着,片刻之后,一朵桃花便在它的掌心盛开,它将桃花折断递给游浪生,“给。” 游浪生接过桃花转头便送给无言,“送你的,小五,我说过我会种满山桃花来娶你,这只是一朵,等我八年后我会拿着三礼六聘带着满山桃花来娶你,小五,等我。” 无言听着游浪生说着情话,竟觉得心头一暖,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游浪生笑着将桃花插在无言头上,“真好看。” 无言看着他笑了,游浪生看着无言笑,也跟着笑了。 阿初瞧着他们二人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多余的,它往后退了退,一手拍在自己脑门上,它早应该知道游浪生这般狡猾肯定会拿着这朵桃花送给无言的,千算万算还是失算了。 它转过身去又倒了杯酒,随后便坐在酒坛旁边,它躺在桌子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伸出爪子将月光抓住放在胸口处,自语道,“我何时能遇到我那个命定之人呢。” 这话原封不动的进了游浪生的耳朵里,他趴在阿初耳边道,“呦~想找小妖了?” 阿初被游浪生的话一惊,猛然坐起身子,一脸不悦的瞧他。 游浪生被阿初的神色顿时吓住了,他回过神来后,笑着摸了摸阿初的脑袋,“孩子大了,想找小妖了。” 说罢,他转头对着无言道,“臭和尚,阿初开始想小妖了,咱们的孩子大了想找命定之人了。” 阿初越听这话越觉得游浪生是在占它便宜,想罢,它将游浪生的手从它头上拿开狠狠地咬了一口,游浪生吃痛的撤回自己的手,深深吸了口凉气,“小阿初,你公报私仇啊。” 阿初冲他吐吐舌头,“你活该。” 第一百三十九章下炽三 游浪生被咬了一口,转头便找无言哭诉,无言被游浪生假哭的模样逗笑了,“你何必跟阿初计较,你们二人从相识到现在从未停止过打闹,一人一妖倒是给我们增添了兴致。” 一听无言这么说,游浪生急忙反驳,“阿初那是仗势欺人,我才不想与他玩闹,阿初玩闹不起,无趣。” 阿初听罢从桌子上跳起,两手掐腰的指着游浪生道,“我无趣?狗浪生是谁从一开始就欺负我的,我怎就成了仗势欺人,你简直就是满嘴胡言,颠倒是非。” 游浪生瞧着两手掐腰的阿初,反驳道,“我满嘴胡言?颠倒是非?是谁每次先恶人先告状的?是谁先欺负谁的?小阿初争理也要讲求真相,可不能倒打一耙!” “你……你……”阿初被游浪生说的无话可说,气的皮毛竖立,它仅仅瞧了游浪生一眼便转身就往外走。 游浪生看他走了,急忙喊它,“小阿初你要去哪?说不过就开始逃避了?” 阿初不理他,径直往外走,在开门之际它才转头看了一眼游浪生,“我出去透口气不与你这强词夺理之人胡搅蛮缠。” 说罢,阿初起身跳出门,随着门关上游浪生要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嗓子眼,游浪生见吃了闭门羹,委屈巴巴的看着无言,“臭和尚,小阿初欺负人。” 无言被他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逗笑了,“你与阿初啊简直就是两个活宝,一天不闹出点动静你们就浑身难受,阿初刚喝了酒你出去看看它,别让它趁着酒劲走丢了。” 游浪生道,“走丢?阿初还会走丢吗?” 无言点了点头,“会,之前阿初就因为喝了酒本来是出去买点甜食的却走到了郊外,若不是我及时赶上阿初怕是要走到边境了。” 第153章 游浪生一听哈哈大笑,“小阿初还有这等不为人知的事儿呢?这阿初也是好笑,都喝了酒还出去买什么甜食。” 笑归笑,游浪生还是起身往外走,“你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无言点了点头,“好。” 游浪生笑着出了门,外面冷风阵阵,这天已进九月,风也开始有些冷了,游浪生搓了搓身子便借着月光往前摸索着走。 离客栈不远处便是一片竹林,这里距离邺都不足百里,穿过竹林就能到达邺都边境,他看着一大片竹林竟有种回乡的亲切感,邺都与婺源不算远,有几个时辰便能到的路程,记得当初他家在邺都却被迫生活在婺源,一呆便是十年。 十年眨眼便转瞬即逝,殊不知邺都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这般想着他竟有些想回邺都看看了,之前的时候回去过一次还被鬼面人控制了,那次的回乡算是最狼狈的一次了吧。 想罢,他竟不觉的笑出声,时隔十多年却不曾想有天竟然也会想念曾经那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不是想念以往的村民,而是想回去祭拜一下爹娘。 想罢,他低头长叹一声随而穿过竹林去寻找阿初,果然不出无言所料,阿初四仰八叉的躺在两棵竹林相近的树枝上睡着了,游浪生飞起来将阿初抱在怀里转身便落在地面上。 阿初满身的酒味刺了下游浪生的鼻子,他贴近阿初嗅了嗅,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熏的他差点晕过去。 他一脸嫌弃的将阿初用剑挑起距离他远远的,他瞧着阿初满是醉意的脸竟有些弃嫌,“小阿初你这是喝了多少酒?身上的酒味都能熏死人了。” 虽说游浪生满脸嫌弃他也不可能将阿初一人扔在这,随罢他用剑挑着阿初慢悠悠的原路返回。 若不是无言还在等他,他都恨不得让阿初在这好好的醒醒酒。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无言在房中等着都有了些困意,游浪生推门而入的时候惊得他打了个寒颤,游浪生瞧着他微微蹙了眉,“乏了怎么不睡?” 无言起身迎他,“在等你,怎回来的这么慢?是不是阿初又欺负你了?” 游浪生将阿初抓起放在一旁,“并无,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竹林里睡着了,如若我不去阿初也不会被豺狼虎豹叼去,倒是你,既然乏了怎么不睡?” 无言被惊醒之后困意全无,他对着游浪生笑着,“你走之后我有些无聊,便又喝了点酒,喝着喝着竟来了些困意,本想着去榻上睡想着你还未回来我睡不踏实便坐着等你,谁知道竟没出息的睡着了。” 无言笑得开怀,游浪生却心疼万分,他捋了捋无言额前的几缕发,小声道,“如若等不到我你睡就好,不用为了等我强撑着,方才我推门有些急,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无言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反正我也睡不着,倒不如等你,你刚走的时候我在门口站了会,外面的风又大又冷你走的又急忘记在外面再裹上一层。” “我哪有这般矫情,外面的风虽然冷但是也没到冻死人的程度,我皮厚不冷。” 游浪生越是这般逞强无言心中越是难受,方才游浪生回来的时候他触碰了下游浪生的手,冰凉冰凉的,虽是触碰了一下游浪生便躲开了,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凉意。 无言转身去榻上拿起布衾给游浪生裹上,游浪生有些疑惑却还是任由无言给他披上,少许之后他才开口,“你给我披上布衾作甚?” 无言不语,须臾之后才道,“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触碰你手冰凉,外面寒风刺骨你又穿的这般单薄,如果不暖和一下明早肯定会感染风寒的,你在我身边我还能照顾你,如若哪天我不在了你这般不会照顾人的肯定能把自己折腾病了。” 游浪生稍稍一愣,道,“那你一直陪着我不就好了?有你在身边我才能这般毛毛躁躁的照顾不好自己。” 无言抬头看他,“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如若哪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如若让我知道你把自己折腾病了,我一定饶不了你……” 话未落,游浪生便将无言拥入怀中,他紧紧的搂着无言,少许之后才开口,“不会的,你不会不在的,我还要娶你的,今后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好不好,我不想听,听得多了我就会害怕听到这三个字,我比任何人都害怕失去你,之前我想过如若你的宿命终究会因世俗而逝那我就逆天改命,就算是将地府搅个底朝天我也要把你的魂带回去。” 说罢,他哽咽了下,“我知道那种失去至亲的感受,我已经尝过两次了我不想再有第三次了,我甚至都不敢想象如若有天你真的走了我该以什么样的身躯活着,答应我不要离开好不好,答应我好好的活着好不好,我怕了,真的怕了。” 无言的两只手垂在身侧两旁,他感受着游浪生拥抱着他的力度,生怕他下一秒就会离去似的,他慢慢抬起手轻轻回抱着游浪生,他也很想告诉游浪生他不会离开,但是今后的命运谁都不能掌握。 他不会让游浪生为了他而逆天改命,逆天改命是要遭天谴的,他的命已定就算是改了也只是改了,结局还是一样的。 少许,他才动了动嘴,“阿生,我会等着你娶我的那天的,我会等的。” 此话一出,游浪生身子一怔,随后搂着无言的力度又大了几分,“好,好,好。” 第154章 无言安抚了游浪生的情绪,轻轻的推开他,“时候不早了,你我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游浪生笑着点头,“好。” 说罢,游浪生搂着无言上了榻,游浪生前脚刚躺下便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他被惊的坐起身,眉头紧蹙着去开门。 门一开亓萧阳与方恨离便一脸慌张的跑进来,拉着游浪生就要往外走,见状,无言急忙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亓兄,发生什么事了怎如此慌张?” 亓萧阳吸了一口气,道:“这里不能呆了,我们要赶紧离开。” 游浪生一脸疑惑的瞧亓萧阳,“怎么了?为何不能呆了?” 亓萧阳拉着游浪生就要往外走,“来不及多说,赶紧离开这,要是在晚一步咱们就真的走不了了。” 游浪生被无厘头的拉着走,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转头拉着无言一起往外走,没等他们踏出门,一道白光扑面而来,那速度极快以至于他们无处可躲,燃眉之急游浪生掏出嗜血格挡住迎面而来的白光。 亓萧阳知道是走不了了也掏出降世挡在身前,白光消失之际从天而降一人,那人身着雪白的长袍,一尘不染,袖边绣着几朵紫罗兰,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束着长发头上戴着蓝色的发冠,那人用折扇遮着半边脸看不清模样,那人身上散发的气质就知道这人是个来头不小的。 未等无言开口,那人率先起了头,“我知道你们要去哪,就算今夜你们逃了明夜我依旧也能找到你们,识相的就将渡魂册交出来。” 无言眯着眼瞧面前之人,这人也是冲着渡魂册来的,怕又是弥勒佛派来的。 那人见无言几人一声不吭,竟笑出声,“你们誓死守护着渡魂册有什么用?是你们的终究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终究不是你们的。” 亓萧阳瞧不得这人狂妄的样子,“就算不是我们的也绝不会落到你手里。” 那人笑着将折扇拿开,一脸笑意的说道,“素来听闻阴间忌神阴险狠毒,一旦出手必定死伤无数,今日一看这江湖也是夸夸其谈罢了,不过江湖有一传言却是真的,你的容貌属实不假。” 亓萧阳听着这人阴阳怪气的语气,不屑的冷哼一声,“不管传言是真是假,我倒觉得在江湖上关于巫噬祖的传言倒没有一句是真的,除了您这一身白衣。” 巫噬祖笑着摇了摇扇,“确实除了我这一身白衣其他的传言都是假的,但是我这称号却是实打实的真,亓萧阳你曾经也在地府游荡过,见了本噬祖为何不拜?” 亓萧阳冷笑一声,“当初我在地府的时候见到您确实会参拜,而如今这是人界不是地府,在地府我也只参拜阎王一人,而你卜夙卿还没有让我参拜的资格。” 第一百四十章下炽四 卜夙卿瞧着亓萧阳冷哼几声,“想当初在阴间你见了我就像耗子见了猫,还会夹着尾巴做人,如今到了这人界倒猖狂起来了!亓萧阳,你可别忘了,我是阴界的老辈可号令百万小鬼,而被世俗抛弃的你就只能在阴界像人人弃嫌的脏污一样活着!” 亓萧阳被卜夙卿的话激的怒火更甚,他双手紧握着,牙齿被他咬的咯咯直响,站在暗处的黑无常早就参透了卜夙卿的心思,无非是激怒亓萧阳好反咬他一口,然后再名正言顺的去抢夺渡魂册。 黑无常轻眯着眼睛,抬腿从暗处走出。 亓萧阳被他激怒,刚想破口大骂:“你……” 便被身后的黑无常抬手给拦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眼黑无常,心中怒火中烧却还是顾及着黑无常把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他想,若不是当初的卜夙卿在阴界有一席地位,仅凭他现在背叛阴界投靠弥勒佛这一条,阎王都有理由将他诛灭。 他如今还能这般猖狂的活着要不是阴界的老辈保了他一命,凭着阎王的脾气卜夙卿怕是早就灰飞烟灭了。 黑无常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卜夙卿,穿着还是同之前一样,只是现在的他傲气过了头,觉得自己能脱离阴界还能活得这般自如全靠自己的本事,殊不知没有了背后的力量,他卜夙卿算个屁。 仅仅打量了一番黑无常便收回了眼,“您是阴界的老辈?您不说我还忘了,当初您好像确实是阴界的老辈,如今您已背叛阴界还有何脸面说自己是阴界的老辈?我猜阴界的那些老辈们若是听到您方才的一席话是会感到欣慰还是气愤呢?” 因黑无常的话卜夙卿的脸红一块黑一块,自从他被赶出阴界的那天起同他一级的老辈们就有些不待见他,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些老辈们怕是早就将他这个阴界之师巫噬祖抛之脑后了。 甚至觉得他是一种耻辱,与他一同交流更是奇耻大辱。 卜夙卿自嘲了几声,随后便道,“黑无常,如今你还是这般毒舌,你们二人来这人界做甚?莫不是专门来对付我的?” 白无常听着他这话,哈哈大笑几声,“对付你?巫噬祖还是这般自恋啊,我们本是相蟒大人派来帮助无言禅师的,这么多年了,巫噬祖这自恋的秉性还是一点没变。” “切。”卜夙卿哼了一声,“谁知道你们二人会搞出什么明堂,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渡魂册我是势在必得!” 黑白无常站在亓萧阳身前,各自亮出哭丧棒,吓道,“今日你若想得渡魂册,那就先过我们这关。” 无言看了眼卜夙卿,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给弥勒佛办事的人,仅是看他就觉得他的灵力在弥勒佛之上,再怎么说弥勒佛也是人类不可能去号召比他灵力强的人,莫非这个卜夙卿是只纸老虎? 第155章 想罢,他道,“世人都知巫噬祖背叛阴界投奔了弥勒佛,弥勒佛虽是一介人类却有过人的头脑总能将与自己灵力相等且灵力高强的人收入自己门下,你巫噬祖如此,药神亦是如此,如今弥勒佛派你来抢夺渡魂册是想称霸世界还是另有他图?” 卜夙卿瞧了无言一眼,冷嘲几声:“都说渡魂师无言是个知礼数的谦谦君子,如今也同他人一样学会打听人了?莫非这传言也是虚的不成?你虽与弥勒佛同出一个师门但你的能力远不及他,仅是这般我都有些怀疑这大名鼎鼎的活菩萨、救世主的名号是从何而来?难不成也是那听信传言肃然膜拜的无知信徒口中所出的吗!” 无言眯眼瞧他,一时不语,而在一旁的游浪生却被卜夙卿的话气的直握拳头,“臭和尚再怎么不济传言也比你这种背叛师门投靠恶人只会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的小人强,你在阴界威名大在弥勒佛那里你只不过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只认邪恶不分善恶黑白的傻狗!” 卜夙卿被游浪生这长篇大论的声讨说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少许之后卜夙卿低声冷笑着,“好一个嗜血成性的江湖浪子,不愧是乡野村夫说的话也这般粗鲁,远不及你身边这位被无知信徒捧仰着的,世上之人怕你的嗜血剑我可不怕,一个被家族抛弃而嗜血成性的浪子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个只会喵喵叫的纸老虎,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世人都怕到极致的江湖浪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此话一出游浪生也被激起了怒火,他从腰间抽出嗜血脚尖一点地便举着剑朝卜夙卿刺去,卜夙卿侧身一转拿着折扇的手从嗜血剑上划过,折扇之中不知何时亮出两根银针,银针顺着嗜血剑滑落时发出的刺耳声吵的游浪生蹙了蹙眉。 游浪生侧身一转落了地,瞧着卜夙卿戏谑的神色,游浪生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口子,差一点就划破他的肉,卜夙卿悠哉的扇了几下扇子,“这位嗜血成性的浪子,你这称号怕也是那些无知百姓取得吧,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威慑力,但真要动起手来你这功夫还差几年,无力的臂膀瘦弱的身躯还有你连剑都拿不稳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江湖中人?可别说出去丢人现眼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游浪生被卜夙卿调侃一番更是气愤,他紧紧的握了下手中的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看扁,这份气谁都受不了。 他又举着剑朝卜夙卿刺过去,这次卜夙卿就站在原地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在嗜血离他几米远的时候他转了几下扇子,几根银针从扇子中飞出,游浪生看着银针急忙侧身躲避,就在躲避银针的一瞬间他手中的剑被卜夙卿用扇子打飞,转瞬之际他想去接住嗜血却被卜夙卿用扇子指着喉咙使他动弹不得,就在剑尚未落下之时,卜夙卿开口了,“小子,服不服,服就让无言将渡魂册乖乖送到我手上,否则你今天就会被这根银针刺喉而亡。” 游浪生自然是不服的,面对卜夙卿的威胁他咬牙狠狠道,“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老子二十年后还会是一条好汉,你今天要是不杀我迟早有天我会杀了你。” 听罢,卜夙卿将银针死死的抵在游浪生的脖子上,仿佛下一秒无言不将渡魂册给他他就会用这根银针扎破游浪生的喉咙。 听闻卜夙卿心狠手辣折扇银针只要一出手必定见红,看着抵在游浪生脖间的银针无言也害怕卜夙卿真的会下狠手,急忙道:“别伤他,只要你别伤他我就将渡魂册给你。” 卜夙卿转头道,“只要我拿到渡魂册我便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无言看向游浪生的眼神透露着无奈与心疼,他无奈于游浪生的冲动心疼于游浪生的受伤,他将手放于胸口,刚想运行灵力他便听到游浪生冷漠而沙哑的声音,“渡魂册比我重要,好好保护渡魂册,必要之时可以舍我保全世人。” 无言放在胸口的手颤抖不已,他猜想过无数次江湖觊觎渡魂册之人来抢夺渡魂册时他将渡魂册交出的画面,可从未想过某一天会因为渡魂册而舍弃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这比亲手挖掉他的心脏都疼。 游浪生见无言不回话,又道,“渡魂册是师尊留给你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交出,江湖这么大舍我一人又有何妨,只要能保全世人就算将我舍弃一万次我都心甘情愿,只愿后世之人能记住我游浪生今日之举。”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仿佛有拳头在重重的砸向无言的心,撕心裂肺的疼,江湖这么大而游浪生仅此一个,没了他半条命都要没了。 无言仍是不回话,他将手从胸口拿开藏于身后,手掌腾出一股灵力必要之际他可以攻击卜夙卿,卜夙卿老奸巨猾早就已经察觉到无言身后的动作,转身将游浪生死死挟持住,冷声道,“无言禅师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运行灵力怕是真的不在乎游浪生的性命之忧啊,那既然如此我便成全游浪生,让他二十年后再做好汉。” 无言不敢再运行灵力,自行封住灵脉,“我已自封灵脉换我做你的人质,只要你让他们先走我可以将渡魂册给你,只要你不伤害他们。” 卜夙卿知道无言是个识大体顾大局之人,“我只为渡魂册,我只要拿到渡魂册就不会伤害无辜之人,还望无言禅师顾全大局。” 如果无言做了人质卜夙卿拿不到渡魂册一样会杀他们,游浪生看着无言一点一点接近,他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渡魂册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就算今天真的会被卜夙卿杀他也绝不能让无言将渡魂册给卜夙卿,卜夙卿既然能背叛阴界那肯定是个言而无信之人。 第156章 就在无言离游浪生三米远的时候停下了,直勾勾的看着游浪生,看了许久,少许他才缓缓开口,“放了阿生,我便将渡魂册给你。” 卜夙卿微微蹙了眉,他也怕放了游浪生无言会变卦,到时候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有些犹豫着没有放游浪生,无言静静的盯着卜夙卿眉目多了几分怒火,“将阿生放了我自然会将渡魂册给你,我说到做到。” 卜夙卿从无言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怒火,也不敢再犹豫片刻一手将游浪生推开,他举起扇子扇中的银针正对着无言,无言不好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卜夙卿后背受到了猛烈的一击,霎时无言解开灵脉召唤出无上,将卜夙卿紧紧困住,卜夙卿得知上当举起扇子反击,无上加上众人的灵力根本就攻破不了,他只能收回扇子怨恨的看着无言。 他恨自己的大意也恨无言的狡诈。 第一百四十一章 邺都篇卜荆一 峘从卜夙卿后方走出来,浑身散发着红色灵气,粗壮有力的爪子踩着地面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充满了杀气,好似一团火焰从远处滚滚而来。 无言一时也被峘这模样吓了一跳,浑身散发着灵气眼中充满杀气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就算是邬弦也没见过峘这副模样。 他上前几步还没等他走过去,峘便停在卜夙卿面前,冷冷道,“威胁无言禅师者,便是与吾作对,念在你曾是阎王的手下我可以饶你一命,在此之前必须向无言禅师道歉。” 卜夙卿知道峘的能力,自是不敢违抗,随后便朝无言鞠了一躬,“无言禅师,我不该抢夺渡魂册,还望无言禅师大人大量饶一命。” 无言瞧着卜夙卿这模样,微微蹙了下眉,能让卜夙卿这样目中无人之人低头认错的想必有着过强的灵力,峘之前是阎王的手下,自然与卜夙卿有过交集,卜夙卿知道峘的能力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峘曾为天地四方神灵之一,心狠手辣刚正不阿是出了名的。 但凡是犯了错的,就算是天君峘也能讨得几分理。 见卜夙卿认了错,峘这才转过身来,稍稍低下头去,“方才未能保护无言禅师是我的失误,今后绝不会再让无言禅师收到一丁点的威胁与伤害。” 无言看着稍稍低头的峘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他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一句,少许,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将他放了吧,他也是为弥勒佛办事的,而且他也并未真的想伤害你我,放了他从此之后便成陌路,若是日后再见真的就一战胜负了。” 峘抬头看了无言一眼,并未言语转身将束缚卜夙卿的灵力解开,卜夙卿将折扇紧紧握在手中,问道,“你当真放了我?就不怕我回去带人搅了你的老巢吗?” 无言手握禅杖,道:“你若真的想杀我们又何必费口舌?今日就当你我相识一场,今后再见就要刀剑相向了。” 卜夙卿不语,静静地盯着无言看了许久,临走时丢下一句多谢便御剑离开,无言这才转身对着游浪生道,“我记得再往前走就到邺都了,要回去看看吗?” 游浪生一时愣了一下,猛然回过神来,笑道,“之前的时候回去过,就算是回去也只是祭拜下爹娘,至于其他人我不想看见。” 游浪生的心思无言自然是明白,他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亓萧阳继续往前赶路,走了大约几米无言才开口:“前些日子我无意间注意到夫人还未投胎,可能是还有心愿未了,你真的不打算再见见夫人吗?” 游浪生神色微变:“我娘她…为何还未投胎?” “不得而知,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你想见夫人一面我可以帮你。”无言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树木,微微眨了眨眼,“这次我不会受伤。我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当初我知道夫人将你托付给我是因为你体内的邪气,邪气侵身又不是你的错,跟当初的那些村民说开了就不会再有误会了,如果你不想开口我会去说,我不想让你……” 话未说完,游浪生道,“不必了,我不想再见到那些村民,而且那些村民也早就不存在了。” 无言微微蹙了蹙眉,他没理解游浪生话中的意思,他问道,“什么意思?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吗?还是……” 后面的话无言没有说出来,这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游浪生却猜中了七八十,他冷哼一声,“你猜的对,我就是把那些村民都杀了,他们杀了我爹娘我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留活口。” 无言心中升的少许怒火,“阿生,不要置气,我知道你不会……” 游浪生转身吼道,“你知道什么?知道我不会杀他们?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该放下仇恨同他们一起生活,我的爹娘甚至我自己都已经死在了邺都,现在的我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被按在案板上的牲畜,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他们杀了人就可以当做是为民除害心安理得吗?我有什么错!我体内有邪气他们就将我捆上瞭望台用大火活活烧死,要不是当初的我命大,此时的游浪生早就是阴界的一缕孤魂了!” “你说过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坏人,可如今呢,在你心里我依旧嗜血成性,我何尝不想扶贫救世,是那些人把我美好的幻想全都打破的,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都该死。” 无言道,“那些人杀了你母亲你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的后辈,整个邺都都因为当初的事情全部陪葬,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阿生,我不信世人口中嗜血成性的你,我只想你亲口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你没有残暴到这种程度,我可以静下来听你讲以……” 第157章 游浪生嗤笑道,“无言,你还不明白吗?这个世道早就变了,那些人披着羊皮拿着刀子口口声声的说要为民除害,可事实呢,他们只是披着羊皮贪得无厌的狼,只会拿我游府开刀,就算没有我游府还会有其他的人无辜受害,他们一个个胆小怕事可以心狠手辣的除掉一个无辜之人,他们能心狠手辣我为什么就不能?你是一个被师尊保护很好只想拯救世俗的渡魂师,何尝看过被压迫着我们过的日子,担惊受怕如果不变强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们,世人口中人人喊打的嗜血成性的江湖浪子,可谁又知道这个江湖浪子也曾是邺都游府的掌上小公子呢。” 无言看着游浪生双眼含着泪嘴唇微微发抖的样子心脏撕心裂肺的疼,明明他明白游浪生心里的痛可怎都无法完全站在游浪生的角度上去考虑,或许真如游浪生说的那般他是被师尊保护很好的渡魂师不知道人间疾苦也不懂得他们的难。 游浪生见无言一直未开口,冷冷的笑了几声,“打在别人身上的疼痛你们怎么都体会不到,你是渡魂师我不逼你,但是我最低的要求就是让他们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一句话说的那般用力,无言仿佛都能感觉到游浪生说这话时的牙齿用力度,该有多恨就连说话的时候牙齿都被咬的咯咯直响。 无言盯着游浪生的眼睛,不语,阿初也是第一次看到游浪生这副模样,心里也瞬间乱了套。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得乱了,“狗浪生,你知道小五的,他不会做出与你相反的事情,你做什么小五肯定也会跟着你做什么,哪怕是违背天道。” 游浪生听着阿初的话,睫毛微微抖颤,轻声道,“渡魂是他的使命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没必要做违背天道的事,你继续渡你的魂魄,只是在此之前你必须赢过我。” 无言深藏于眼底的泪瞬间滚落下来,他颤抖着下唇哽咽道,“你…你是要同我交手吗?阿生,从相识到现在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同你交手,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游浪生侧身一转举起嗜血指着无言的喉咙,“你是渡魂师,我是江湖浪子,你我不是同谋终有一天会成为敌人,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无言禅师。” 泪滴似断了线的珠子点点滚落下来,滴落在无言的手背上,他心底一颤,手跟着心一同颤抖着,他紧紧的握紧手中的无上禅杖,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阿…阿生。” 仅仅换了句阿生无言便心痛的不能呼吸,他大口的喘了口气,低声呜咽,“早知你我会刀剑相向,当初的我就不应该去婺源,那样你遇到的或许就不是我了,就不会像今日这般抉择不定了。” 游浪生没有回头看无言,他双眼含泪的紧握着拳头,明明可以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可又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呢。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冷笑:“无言禅师真的是说笑了,就算当初你没有去婺源我们也会相遇,你我终究会成为敌人。” 少许,他又道,“今日你若是想渡魂就先赢了我,若是不想渡魂那就请回吧,邺都分内之事与旁人无关。” 阿初听着游浪生这话,心中升起一阵怒火,愤愤道,“什么叫分内之事!什么又叫做与旁人无关!游浪生,你别忘了,要不是小五处处袒护你,你早就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小五想法设法的将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你倒好又自己回去了,不仅如此你还想将小五推进另一个泥潭,我经历百世还从未见过你这般忘恩负义之人,为了你小五被师尊骂,被师门抛弃,被同门师兄弟冤枉,难道小五就没有心就不会难过吗?你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以继续当你的江湖浪子,可小五呢,小五永远都回不去了。” 阿初越说越替无言觉得不值,竟不由得哽咽起来:“你玩够了可以走,可小五呢,因为你他被人们怨恨,被人们唾弃,小五本来可以成为一个满心揣着世俗扶贫救世的渡魂师,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把小五的一切全都毁了,你悲惨?难道小五就活该背锅被世人唾弃吗?你说得对,小五本该就是被师尊保护很好的渡魂师,可如今这一切全部都毁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卜荆二 游浪生握着嗜血的手微微颤抖着,顿时心乱如麻,他的脚下像生了根一步都挪不动,他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阿初的眼睛,阿初说的对无言为了他被师门抛弃,而现在的他所做的彷佛真的成了那忘恩负义人人唾弃的狗。 阿初见游浪生一声不吭,又道,“你明明知道小五不会那样做,你为什么还要逼他,如果你今日必须要找一个人打一场的话,我阿初奉陪到底。” 游浪生低头发出一阵冷笑,少顷,他将剑收回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望着无言,“如果今日我真的和你打一场的话就真的成了人们口中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人唾弃的狗了。” 少许之后他才动了动僵直住的身子,“臭和尚,现在的我或许没有之前那般嗜血成性了,但是我还是希望邺都的事你不要插手,这毕竟是我邺都的自家事,我想自己解决,如果我需要你的话我会提前跟你说。” 无言点了点头,“渡魂的前提就是需要经过魂魄的同意,我听你的,你不让我渡我绝不会渡。” 游浪生看着无言微微一笑,转身对着亓萧阳他们行了礼,“这本是邺都分内事却将各位也牵扯进来,邺都的事我会处理好,邺都残魂过多大家一会保护好自己,身为邺都的一员就算小的时候就被赶出邺都,但这邺都之事我游浪生不得不管,若是有冒犯到各位的地方我在此向各位道歉。” 第158章 亓萧阳弯腰回了礼,“游兄言重了,你我既为道友又谈何麻烦,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将全力以赴。” “那先在此谢过各位,再往前走便是邺都了,前面不知凶险如果若各位想回去的我不会阻挡。” 苏无摇了摇扇,道:“来人杀人,来魂杀魂,来鬼杀鬼,我苏无奉陪到底。” 此话一落,太史煦伏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不成!” 得到肯定游浪生对着他们鞠了一躬,“先在这谢过各位,必要之时各位再出手,其他的我一人应付的来。” 说罢,游浪生转头朝着邺都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算是安全,未遇到魂魄挡路,等他们前脚一迈进邺都后脚便被一阵浓雾包围,浓雾中散发着强烈的戾气,可见这里的魂魄积攒了太多的怨气,若是渡不走他们途径的人们也会遭到他们的袭击。 一进邺都无言便感觉到了有史以来的压迫感,就算是渡过无数魂魄这种压迫感还是第一次,看来这次不只是渡魂这么简单了。 浓雾纷纷围住游浪生他们,浓雾掺杂着戾气使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无言握着无上由于魂魄过多导致无上也开始受到波动,阿初害怕的趴在无言肩头瑟瑟发抖,“这里戾气这么重可想而知当时的杀戮是有多惨,小五,这次的事有点棘手啊,看来光渡魂是解决不了。” 无言看着围绕在身边的戾气,深吸了口气,小声道,“阿初你能看到这里有多少冤魂吗?” 阿初悄悄抬起头来,这一看也把阿初吓了一跳,“这.....这里都...都是,根本看不到边。” 说罢,阿初转头质问游浪生,“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我.....”游浪生道,“这怎么可能呢,当初的人们已经都搬走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 游浪生心想不妙,他跑到前面将嗜血挡在眼前,透过嗜血散发着的红气看到了满邺都的冤魂也被吓了一跳,“这.......” 亓萧阳立起二指在眼前轻轻掠过,“当初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游浪生的注意力都被这些冤魂吸引一时没听到亓萧阳的话,亓萧阳假咳几声,又问了一遍游浪生才听到,“这些啊都是被烧死的。” “烧死的?”亓萧阳看着冤魂疑惑的问道,“确定只是烧死的?” 游浪生转头看着亓萧阳,“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嗯,如果真的按你说的这些村民都是烧死的,那有很多都是其他非正常死亡的,这些冤魂既然都聚集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再想想真的就没有其他非正常死亡的人吗?” 游浪生听着亓萧阳的话,心底暗暗有了些许疑惑,却也不敢贸然问出口,他思考片刻后才回答了亓萧阳的话,“除了烧死的那就是一些病死的和老死的,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亓萧阳眯起眼来看着那些冤魂,如果真的按游浪生所说的当初的村民都是烧死了,而其他的冤魂应该就是被其他人害死之后抛尸于此来嫁祸给游浪生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数量还真的不少,如若是被阎王知道那人早该被黑白无常带入十八层地狱了。 游浪生见亓萧阳一声不吭的盯着前方心中疑惑更甚,他抬起头来问道,“亓兄,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被游浪生这么一问亓萧阳瞬间回过神来,呵呵笑了一声,“好一招借刀杀人,你以为借了别人的手除掉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奈你不通鬼神听不到冤魂诉冤哪,再允你多活几天,几日之后便会有人上门取你性命!” 此话一出周围的冤魂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朝着亓萧阳飘过去,亓萧阳将降世掏出来,挡在身前,仅在一瞬之间一抹红色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身后,他转身用剑挡住来者不善的冤魂,冷笑一声,“你以为嫁祸给游浪生阎王就查不到你了?还真是天真,你既然能杀这么多人可想而知你的能力也不小,你的目的不只是嫁祸给游浪生这么简单吧。” 说罢,亓萧阳轻手一挥血色红袍便着衣上身,游浪生看见亓萧阳换上血色红袍隐隐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了,他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冤魂,除了与亓萧阳对峙的冤魂周围的魂魄好像很怕他们。 不,准确的说是怕亓萧阳。 亓萧阳冷眼看着冤魂,她面前的冤魂穿着一身红衣长发披肩从发白的魂体看这人已经在阴间至少飘荡了上百年,他双眼红眸的瞧了眼周围的魂魄,“在这里你是头,但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你们在这里守着就是在等我们吧,这里可不是什么魂魄聚集之地,你们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守着你们的头看来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魂魄依旧不语,亓萧阳侧脸看了眼黑眸红衣的冤魂,这魂魄要么是个哑巴要么就是已经受人控制。 他转眼看了无言一眼,用意念向无言传达自己的猜测,无言点头示意与他想的并无差别,两人打算里应外合将幕后真凶抓住。 无言往后退了半步还未等举起无上周围的魂魄又开始躁动起来,感受到他们的躁动无言便不敢再动。 无言:这些魂魄太难整,我暂时不能动,你看好你面前的冤魂我有强烈的预感你面前的魂魄是控制这些冤魂的媒介,虽然她不是幕后真凶,但是她能控制这里的冤魂。 亓萧阳:好,这里不是魂魄聚集之地我觉得这些魂魄既然能聚集在这里肯定是有能将他们困住的法器,就像当初在吴庄桃林我用地狱四寡和地狱冥蝶控制住魂魄一样,但是我还感知不到这里的魂魄是因为什么被控制在这里。 第159章 无言:你在阴间呆过能控制魂魄的除了你所知道的还有没有被遗忘或者失传的?我怕幕后真凶用的是失传的法器将这些魂魄困压。 亓萧阳沉思了会,摇了摇头:我目前还未...等等,诏阴筮可以,只是这诏阴筮早就已经被毁了,早年有妖偷拿了镇压在地府的诏阴筮引得天地大乱,百姓死伤无数,诏阴筮顾名思义是招收魂魄的,就是能招收到那些横死拥有强烈戾气的冤魂将此镇压,冤魂的戾气能被诏阴筮吸收从而帮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练就邪术,但是这诏阴筮早年就被阎王毁了,难道是谁又复制了诏阴筮? 无言听着亓萧阳的话,心道:到底是不是诏阴筮需要一探究竟了,如果真的是诏阴筮那这阴界也难逃干系吧。 此话一出,亓萧阳急忙道:诏阴筮早就被阎王毁了至于诏阴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肯定是某个心术不正的人复制的,不关阴界的事情,就算是仙界查下来也不关阴界的事情。 无言:关不关阴界的事情只能天君拿主意,咱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件事情闹大之前找到这灾祸的根源,只要从源头将此掐灭这件事情才算完事。 亓萧阳:那现在该怎么做? 无言:你先控制住你面前的冤魂,我找机会逃出去寻找那镇压冤魂的法器。 亓萧阳:好,我来掩护你。 与无言心语结束后,亓萧阳将降世指着冤魂的喉咙,降世上有他的血,冤魂碰了必定灼伤其魂魄,那冤魂知道阴间忌神的身份也知道阴间忌神的本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幽黑的眸子看了眼周围的魂魄,亓萧阳看着其魂魄手轻轻一挥周围的魂魄便开始往前一点一点移动着,亓萧阳注意到周围魂魄的动作,上前半步将魂魄从身后禁锢住。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的本事,只要我的剑伤了你你必定会被其灼伤,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 说罢,被禁锢的怨魂果真不再轻举妄动,她知道阴间忌神的本事,若是降世将她一剑穿心她便会瞬间魂飞魄散,这里魂魄众多,就算阴间忌神有降世在手也敌不过这么多的魂魄,耗着,等到正主一来这些人便会葬身于此,江湖上也再也不会有阴间忌神等人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卜荆三 亓萧阳似乎看出了这魂魄的想法,他将降世一点一点移到魂魄的胸口,他目前只能猜度到一半,但这一半也不知道精不精准。 想罢,他道,“你的上头是谁?你们死了却不投胎是被人有意困在这里还是你们故意留下的?” 此话一落,那魂魄只是看了亓萧阳一眼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随着亓萧阳的目光落在这魂魄上打量了些许之后,他才又开口道,“你不说我也能猜的到,这里是邺都中心,当初这里死的人众多聚集的魂魄也众多,因此这里早就是隐晦之地了,隐晦之地聚集众魂魄不足为奇,奇怪的就在于魂魄只进不出。” 他暂停了话,又仔细端详了一会眼前的魂魄,在未发现这魂魄的可疑之处之后,他又道,“我之所以被世人称为阴间忌神是有原因的,在我未出江湖之前曾在阴间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只要是这阴间的东西我只要一看一感知便能知晓全貌,我劝你不要再垂死挣扎了,这样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虽说在这江湖都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已然成了魂魄就算是要报恩你这残缺的魂魄也报不了多久。” 此话一出,使得这魂魄魂体一颤,看来是亓萧阳的话戳中了这魂魄心底的想法。 半晌,这魂魄才开了口。 只听得这魂魄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笑声由低渐渐变高,又由高渐渐地低了下去,那笑声循了一圈,才渐渐停了下来。 魂魄道,“死了怎么就不能报滴水之恩了?难道只有活人才能报恩吗?主子对我们的好我们铭刻于心,就算是死也要报恩,江湖中人都懂得知恩图报,莫非还有恩将仇报之人吗!” 亓萧阳冷哼了一声,“你的报恩就要那么多人陪葬?这算哪门子的报恩!” 魂魄道,“他们本就是将死之人我只是让他们提前解脱有什么不好?反倒是你阴间忌神,永远都是一副高高挂起拯救世人的样子,事实呢自己就是个小丑,你别忘了你之前杀死的那些人!你以为你是好人吗!你别在这疯狗似的咬人了!” 亓萧阳握着的剑微微颤抖着,牙齿也被他咬的咯咯直响。 魂魄瞧着亓萧阳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几声,“呵,别以为自己当了几天好人你就真的成了善人了!人们只会记得当初的阴间忌神永远都不会记得为了他们出头的亓萧阳,亓萧阳啊亓萧阳你看看你自己,好好当你的阴间忌神不好吗?你以为跟着这位所谓的救世主一起救世就能让人们忘记你当初的那副模样吗?你别痴心妄想了,他们会记一辈子……记一辈子的,哈哈哈哈哈……” 亓萧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无言见此使出灵力将魂魄禁锢住,转身将亓萧阳手中的剑夺了去,“亓兄,不要被她的话迷惑,你现在不再是……” 话未落,无言便被亓萧阳身旁涨出的灵力弹飞出去,无言在被弹飞出去之际游浪生将无言护住后,才转身安抚亓萧阳。 但是此刻的亓萧阳已然被魂魄的话弄得心神不宁,此刻无论是谁靠近都会被亓萧阳身旁涨出的灵力弹飞,方恨离也不例外。 第160章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越来越不受控制,心急如焚,他站起身抽出静心慢慢的靠近亓萧阳,他一边靠着话安抚亓萧阳一边用静心抵挡灵力慢慢的靠近。 “阿阳,不要被她的话所控制,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阴间忌神了,你现在是亓萧阳,只是亓萧阳而已。” 方恨离的话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亓萧阳结果被他一手挥过来转瞬便将方恨离弹飞出去,方恨离的灵力大不如前在弹飞出去之后手中的静心跌落在地,自己也被重重的摔出去。 “阿离。”太史煦伏转身跑向方恨离。 方恨离被这么一摔伤的可不轻,他看着朝他跑过来的太史煦伏,强撑着身子慢慢的爬起来,无奈胳膊受了伤没使上力气转眼又趴在地上。 太史煦伏瞧了更是心疼不已,他跑过去将方恨离扶起来,“阿离,你的功力大不如前摔得这一下恐怕需要多日才能恢复了,待一会脱身为父为你疗伤。” 方恨离摇了摇头,勉强的露出一个笑容,“父亲,我无大碍,我自己疗养几日便好了。” “可是……”这话还未说完,便看到阿初快步跑过来,“小离,小离,你没事吧。” 方恨离瞧着跑过来的阿初,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的阿初,不要担心。” 阿初跳到太史煦伏肩头,心疼的看着方恨离,“我刚才看着你被亓萧阳甩出去的时候我的心都揪了起来,你那么瘦弱的身板要是被摔坏了怎么办,那个亓萧阳也真是的,怎么会将你伤的那么重啊。” 说着说着阿初又要哭鼻子了,方恨离摸了摸阿初的脑袋,道,“阿初不哭,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下次我注意就好了,不要担心阿初。” 阿初抹了把眼泪,“亓萧阳被那魂魄的话激了性子,你不要靠近他了,省得再伤到你。” 方恨离瞧着亓萧阳在原地发狂的样子心疼不已,他上前走了一步阿初便看穿了他的行动,他从太史煦伏肩上跳下来,拦住方恨离的去路,“你不要过去了,要是再被亓萧阳弹飞你的身子肯定吃不消的,小离我跟战神会保护好你的。” 方恨离抬头看了眼亓萧阳,微微蹙了下眉头,他低眼看着阿初道,“阿阳是我徒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火入魔,他出于长乐,虽说在成为阴间忌神之前阿阳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我相信凭着静心能控制住阿阳的,阿初你也不想看到阿阳走火入魔吧。” 阿初道,“我当然不想看着他走火入魔,可是……” 方恨离撑着太史煦伏的手站直了身子,他微微一张手静心便又回到他手中,“静心之所以叫静心是因为它有能让人静下心来的灵力,目前也只有静心能让阿阳恢复本性,父亲,一会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太史煦伏扶住方恨离,点了点头,“好,我在旁边帮你。” 阿初还想再说什么但他看方恨离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嘴,“一会我也帮你。” 方恨离笑着摸了摸阿初,“谢谢你阿初。” 方恨离摸着静心,抬头看着无言和游浪生围着亓萧阳试图用灵力让亓萧阳恢复本性,只是亓萧阳的根埋的太深,若是不一次性拔掉日后还是会生长出来,可能生长的比前几次还茂盛。 想罢,他将静心立于眼前,低声念了句咒语,静心瞬间沸腾起来,他抬头看了眼逐渐迷失的亓萧阳,举剑冲了过去。 他立起二指将剑身冒着的丝丝青气围绕在亓萧阳身旁,亓萧阳身旁涨出的黑雾将青气吞噬,见状,方恨离用手划过剑身随着静心愈来愈沸腾,他也围着亓萧阳转了一圈。 方恨离被长乐山废去大部分功力后,竟连亓萧阳身旁涨出的黑雾都敌不过了,他看青气降不住黑雾,便直接将静心指向黑雾,可谁知下一秒黑雾便将静心吞噬,方恨离见不妙想撤回静心可为时已晚。 仅在转瞬之间,方恨离便被亓萧阳张开的双手吸走,手指掐住脖子的丝丝痛感传遍全身,他勉强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亓萧阳血红的眼睛,少倾,方恨离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抽痛的厉害。 他感受着脖间渐渐用力的手掌,张口挤出几个字,“阿阳……” 此刻的亓萧阳已经被控制住心智怎么可能听得到方恨离叫他,手中的力度也跟着慢慢变大,方恨离含泪看着他,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周围弥漫过来一阵光芒,下一刻他被人抱了出去。 刚被救出方恨离便晕死过去。 游浪生将方恨离放在安全的地方,并嘱咐阿初好生照顾着方恨离,转眼又参与打斗,为了不伤到亓萧阳他们手中都保存了力度,可这换来的不是觉醒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游浪生举着嗜血挡住眼前的黑雾,转头道,“臭和尚,这样不行啊,亓兄已经被控制心智就算你我怎么让他,他只会变本加厉的对我们。” 无言将二指立于身前,周围散发出的光芒抵挡住进军的黑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游浪生目前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无言道,“要想亓兄恢复神智就能绕到他后方打晕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游浪生认同了无言的想法,点头道,“你掩护我,我将亓兄打晕。” 无言点头,“好,你多加小心。” 第161章 游浪生点头打了个手势,便拿着嗜血绕到亓萧阳后方,亓萧阳注意到游浪生的动作,腾出一手想攻打游浪生,见状,无言收住灵力举着无上冲过去,面对冲过来的无言亓萧阳再无余力对付游浪生。 游浪生找准机会将灵力打入亓萧阳体内,亓萧阳身体一颤,仰头一吼身旁又涨出一层黑雾,转眼便晕在地上。 无言和游浪生见亓萧阳晕倒这才松了一口气。 亓萧阳解决完了,是时候解决这些惹事的魂魄了,那魂魄见亓萧阳晕倒刚想逃跑便被无上禁锢住。 无言道,“想跑?我这就将你们度化。” 那魂魄道,“游浪生,你难道不想见到你父亲吗!” 游浪生一惊,道,“你见过我父亲?我父亲在哪?” 那魂魄轻笑,“将我放了,我便告诉你父亲行踪。” 无言熟知这魂魄的狡猾,将她牢牢禁锢住,“莫要耍心思,你若是动了歹念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无上快,孰轻孰重我想你应该掂量的清。” 第一百四十四章卜荆四 那魂魄看了眼无言,她知道无言的本事,就算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无言面前班门弄斧。 游浪生被这魂魄磨得快没了耐性,道:“快说,我父亲在哪!” 那魂魄看着游浪生身旁涨起的层层灵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少倾,她才道:“我可不能轻易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反悔了杀了我怎么办,那我且不是亏。” 无言紧了紧手中的束缚,道:“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做场交易怎么样?只要你告诉了我们想知道的,我就放过你。” 那魂魄一听,瞬间抬起头来,随后又质疑的看着无言,“你果真能放了我?” 游浪生瞧了那魂魄一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说了骗你有何好处?” 那魂魄看着无言和游浪生不像是骗她的样子,这才犹豫着开口。 阿初瞧着那魂魄的模样,有些担忧,便趴在无言耳边小声道,“小五,这魂魄狡诈的很,还是小心为好。” 无言点头,“好。” 那魂魄小心谨慎的瞧了游浪生一眼,并不打算将实情告知他们,只要能拖到主上来,他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无言眯起眼来看了魂魄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那魂魄刚想开口说话,觉得魂体一晃,下一秒那魂魄便在无言眼前魂飞湮灭。 无言警惕的看着四周,既然能在他们将这魂魄魂飞湮灭那人的灵力并不输他。 未等他转过身后方便响起一声轻笑,“呵,这渡魂师和江湖浪子也能被小人欺骗了心智,今日我还真是开了眼了。” 听着如此熟悉的声音,无言急忙转过身,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他瞬间警惕起来,“药神来这邺都就是为了杀一个魂魄的吗!” 游浪生看着那魂魄被杀死,心生怒火,他用嗜血指着面前之人,“你来这作甚!” 如今魂魄已死他父亲的下落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知道他父亲下落的魂魄,未等问出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口气游浪生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死死的咬着牙,握着嗜血的手被气的微微颤抖,无言见此,上前安抚他,“阿生,莫要心急,这魂魄狡诈万一被她骗了我们或许离你父亲更远了一步,药神来此肯定是有目的,我们问清缘由再做打算,你先把剑收起来吧。” 游浪生恶狠狠的看着锃峄嵬,咬牙切齿的将剑收起来。 无言上前一步将游浪生护在身后,问道,“不知药神来此所为何事?方才将那魂魄打死又是为何?” 他顿了顿,道:“还是说你是弥勒佛派来杀我们的。” 锃峄嵬勾唇低笑一声,“无言禅师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你更想让我回答哪个?” 面对着锃峄嵬的戏谑,无言只是看着他未言语,他不知道锃峄嵬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再者弥勒佛每时每刻恨不得让他死,他又何必跟一个敌人多费口舌。 锃峄嵬像是看出了无言内心所想,笑道,“我来此确实是有事要做,但绝对不是坏事,我虽为弥勒佛手下是非黑白我还是分得清的,无言禅师不必如此警惕,如果我真的是为了杀你们而来又何必跟你们扯这么多直接杀了你们岂不是更快。” 锃峄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渐渐的无言稍稍放松了警惕性,他握着游浪生的手挪了下步子。 锃峄嵬长叹一口气,抬头吹了声口哨,在天空中盘旋的斗什听到锃峄嵬的口哨声瞬间冲下来,硕大的翅膀煽动着地面狂风四起,锃峄嵬立起二指低声念了句咒语身上散发出的灵力将天地间笼罩住,一瞬之间斗什俯身冲下来的速度也减少了不少,些许待斗什落在地面锃峄嵬才收回灵力。 无言看着锃峄嵬心道,如果锃峄嵬真的想杀他们完全可以秒杀,锃峄嵬的灵力不可估计,毕竟是在江湖待了那么多年的人。 锃峄嵬道,“那个女鬼在骗你们,她根本就不知道游安在哪,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拖住你们等到弥勒佛来,弥勒佛一来你们可就插翅难逃了。” 游浪生还是有些不相信他,“你是弥勒佛的人你告诉我们这个不怕弥勒佛杀了你?” 锃峄嵬呵呵笑了一声,“他还没有能力杀我,我向来处于中立,要不是弥勒佛有恩与我我也不可能为他做事,江湖规矩我想江湖浪子应该比我更清楚。” 第162章 无言半信半疑,道,“那你可知道游安在哪?” 锃峄嵬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 无言和游浪生面面相觑,锃峄嵬看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骗你们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你们不必猜疑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向来洒脱,我不想做的事别人再强迫我也不会做,相同的只要是我想做的别人再怎么阻拦我也能做得成!” 这般洒脱是无言和游浪生喜欢甚至向往的。 人一旦有了使命便不再洒脱,这一点从当上渡魂师的那一刻起无言就明白了。 无言看着被困住的魂魄,道:“你既然能找到魂魄那你也帮这些魂魄找到回家的路吧?” 锃峄嵬道,“我是人不是救世主的菩萨,这些魂魄都是被招来的,邺都这么大给他们找回家的路可谓大海捞针,唯一最好的办法便是渡魂。” 无言道,“渡魂……” 锃峄嵬道,“对,唯有渡魂,这些魂魄来自各处,渡魂之术不仅能让他们投胎更是让他们解脱,何乐而不为呢。” 无言道,“渡魂需要经过魂魄的同意,若是魂魄都不想被渡,就算我渡了他们也不会开心的。” 锃峄嵬听后,呵呵笑了几声,“这世间还有不想解脱投胎的吗?真是可笑。” 无言抬头看他,“若是那些执念过深的魂魄呢,他们不想投胎又有何错?” 锃峄嵬看着无言错综复杂的神色,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少许,他突然笑了,“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会被晚辈上了一课,难得难得。” 无言弯腰行了礼,“小生冒犯还望药神不要怪罪。” 锃峄嵬笑道,“无事无事,这里的魂魄较多若是一一度化需要极强的灵力以及体力,今日你能否将这些魂魄都一一度化?” 无言看了一眼魂魄,这里的魂魄虽然多,能度化一半倒是绰绰有余。 无言道:“我可以试试。” 游浪生这次没有上前制止,他知道凭着无言的能力能将这些魂魄度化,他只是上前拍了拍无言的肩膀,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眼神交接的瞬间无言看到了游浪生眼中的担心,但两个人的内心都有了羁绊,内心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道还从何说起。 无言从游浪生拍他肩膀的动作中感受到了游浪生的内心,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渡魂。 游浪生往后退了退,他看着无言的后背,内心一阵酸楚,无言这么为他着想这么好的人他是怎么舍得冲他撒火的啊。 一想到方才自己所做的种种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阿初瞧见游浪生面露难色,转身跳上游浪生的肩头,它摸了摸游浪生的脑袋,安慰道,“狗浪生,不要难过,其实小五很担心你的,小五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怪你,他想怪的是自己,他没有照顾好你,他宁愿自责也不舍得责备你,狗浪生,小五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游浪生颤抖着下唇,想开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也想告诉无言,他比任何人都爱他。 他低声呜咽着,因为哭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无言结实的后背挡在他面前像是为他挡住了所有风霜,那么多的事都是无言在扛,他之所以能活的像个孩子只因有一个人为他承担了所有。 无言渡了一小部分魂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游浪生擦干眼泪,一步一步走过去拿着手绢为无言擦汗。 无言看着游浪生微红的眼睛,微蹙了下眉,“你哭过了,谁欺负你了?” 听着无言的话游浪生又破防了,他哽咽着摇了摇头,“没,没人欺负我。” 无言道,“那你哭什么,脸都哭花了,都不好看了。” 一句话便让哭泣的游浪生笑了,他擦了擦泪水,“要是哭花了不好看了,你还喜欢我吗。” 无言噗嗤一笑,“就算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游浪生猛的抬起头来,瞬间笑的开怀了,“这么说你想嫁给我了?” 无言道,“想得美,我要你带着满山的桃花八抬大轿的把我娶回去。” 游浪生摸着无言的脸,点了点头,“等我种满了满山桃花就带着桃花八抬大轿的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去。” 阿初笑着跳上游浪生的肩头,“我,我当见证人!我要当见证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舍离一 尚未渡完魂,那些本该被度化的魂魄却从地府纷纷跑出来,开始暴走的攻击无言,锃峄嵬见状急忙使出灵力将那些魂魄困住,转身问道,“这些魂魄你刚才不是都度化了吗?怎么又都跑回来了了!” 无言也疑惑不已,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就在无言思虑之际,还停留在原地的魂魄也开始暴走,他们像是选定目标似的直冲冲的朝着无言攻击。 游浪生转身将无言护在怀中,一手抽出嗜血抵抗冲过来的魂魄,魂魄太过于壮大他竟一时没支撑住,在他节节败退时无上散发出的一束光将魂魄弹飞出去。 游浪生瞧着无上自卫的攻击,笑道,“没想到一件兵器也开始保护臭和尚了。” 无言握紧了无上,低声念了句咒语,无上又散发出一阵强烈的灵力将一部分魂魄束缚住。 无言道,“兵器一旦有了名字就会为你所用,兵器在获得名字的那一瞬间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可别小瞧了兵器,关键时刻它真的能护你性命。” 第163章 游浪生道,“那我给我兵器起的名字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如果我给它取个正义点的名字它是不是就会帮助我匡扶正义了?” 无言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兵器就算有了名字也是件冷兵器,能不能加以利用还要看使用者的心性,如若你是想锄强扶弱那兵器便会如你所愿,如若你的心性不正那兵器也会随着你的心性,你现在明白为什么你的剑跟其他人不同了吧。” 游浪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的嗜血跟亓兄的降世又有何不同之处呢,我们两人的兵器如此相似而且心性也相同,不同于他的我的嗜血似乎比降世的戾气更加重一些。” 话落,那些魂魄冲破束缚又冲着无言杀过来,这次游浪生接住了魂魄的攻击,嗜血的戾气正好与魂魄相抵,两方交战却平了一局。 眼看着那些魂魄再次冲过来,讼齐暝用邪心困住魂魄,无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讼齐暝在他们面前使用邪心,邪心的灵力以及作用只从传言中听过,还从未见识过,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是开了眼。 无言瞧了眼游浪生,回话道,“你跟亓兄看似命运相同,有件事你或许忘了,你的体内还有亓兄没有的东西,就是那东西使你与众不同的,那东西能助你也能害了你。还是今早除了好。” 游浪生心下想,竟然把这东西给忘了,就是这东西害得他不能与常人一样,害得他家破人亡,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游浪生道,“那臭和尚你有办法将这东西去了吗。” 无言道,“正在琢磨。” 游浪生又沉默了一会,无言瞧见了他这模样,急忙补了一句,“只要你不再动用那股力量,凭我的能力能控制得住的。” 游浪生忽然笑了,“这股力量跟了我二十多年,竟有些不忍将它舍去了,臭和尚,如若我不把这股力量舍去会怎样?” 无言道,“不知,结局应该不会很好,最好去掉。” 游浪生问道,“去掉这股力量是不是需要动用你体内的渡魂册?如果必须要动用的话那我宁愿带着也不想你冒这个险。” 无言柔情一笑,“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我有分寸的。” 游浪生停止了下话,他知道无言是个倔脾气,就算没有他这世间的磕磕绊绊也能把无言折腾的够呛。 想到这,他紧蹙着眉,不说一句话,一边用嗜血抵御魂魄一边又心乱如麻。 无言看着游浪生奋勇杀敌的样子有些心疼,他盯着游浪生的后背看了许久,自从来了邺都发生了一些事情之后他和游浪生之间仿佛多了很多羁绊。 虽然他们都不说各自的心里却清楚得很,无言的心里怀揣着天下,而游浪生的心里却装的都是无言。 一回到邺都游浪生总免不了伤感,他一看到无言就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柔弱不堪连自己爹娘都救不了的废物。 因为他怕,怕这世间又将无言从他的身边夺走。 想着,游浪生微微启唇,却又不知如何跟无言接着聊下一个话题,索性又紧闭了。 眼看着魂魄快消除的差不多了,游浪生跳到无言身旁,伸手去牵无言的手,无言被游浪生触碰到的那一刻脑海一片空白,都瞬间忘了要御杀怨魂。 游浪生见无言没有挣脱开手下便又紧了几分。 就这样他们二人一直牵着手消灭完魂魄,讼齐暝一转头便看到无言和游浪生手牵着手,转头轻咳一声,无言心下领会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见他们二人分开,讼齐暝才开口道,“魂魄已经清除干净,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无言面红耳赤,转头问游浪生,“那就要看阿生了。” 游浪生瞧着阴霾散去渐渐现出破烂不堪的房屋,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想找到我父亲的魂魄后再回游府看看。” 无言点了点头,“好。” 看着眼前这片破烂不堪的房屋,游浪生淡然一笑,如今再次回到旧故他的心底好似安静的湖面没有一点涟漪。 又或许是因为时隔太久,心底那股子思乡之情也早就在风尘中飘散了。 记得小时候这片房屋后面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每当四月槐树开了花那香味就能飘荡整个邺都城,那时他经常缠着母亲给他做槐花饼吃,再后来游府变故他便再也没有吃过槐花饼。 这般想着,他的眼中竟然噙了泪水,忽然间他笑了,望着房屋后面枯死的大树思绪飘散,悠悠的回不过神来。 少许,在无言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后,他才猛然惊醒。 “从前在这片房屋后面有一棵老槐树,每年四月份槐树一开花,那香味便能弥漫整个邺都,甚至整个四月都能被槐花的香味围绕。” 说着,他突然间笑了,“小时我经常缠着母亲给我做槐花饼吃,每当母亲不许我,我都会大闹一场,母亲拿我没办法只好作罢,那时候我还得意跟母亲吵架我永远都是赢的那一方,后来我明白,那是母亲让着我。” 说罢,他抬头看着枯树枝,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长叹,“如若这邺都还风景秀丽,想必这槐花早就落满屋檐了。” 此话一出,游浪生心下一惊,邺都早已不负从前了,又何来风景秀丽的那一天。 无言满眼心疼的瞧着游浪生,曾经生活过的故乡如今再次归来却已经变了模样,而那些曾经愤恨过游浪生的人也早已不复存在,曾经的一切像是翻篇了,他们所处的这片土地更像是翻新过后的,没有一点生机。 第164章 随着戾气阴霾散去,刺眼的光穿透层层云层照射在破砖瓦砾上折射出一道光芒直射在游浪生的白色玄衣上。 游浪生低头看着那道光芒,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它,像是握住了时针穿梭的纽带仿佛身边的一切都静止了。 无言随着他手握着的方向瞧过去,时刻注意着游浪生的神色,不免有些担心他,看他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无言才轻言唤了声:“阿生。” 游浪生抖颤了下握着光芒的手,他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的抓住那道光芒,像心爱之物一样用心保护着。 半晌,他才道,“臭和尚,你知道光芒象征着什么吗?” 无言静静地看着他,此刻的他完全猜不透游浪生心中所想的,问道:“象征着什么?” 游浪生抬起头来,双眼噙着泪的一字一句道,“象征着希望,我不知道我父亲是否已经投胎,但是我相信他会回来看我一眼的,我等他,哪怕等一辈子我也要等。” 他心痛难捱的跪在地上,自语道,“就怕……我等不到他。” 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抚慰游浪生,他傻傻的怵在原地,表面镇定的他此刻早已心乱如麻。 峘看着游浪生这副模样甩了甩身子,懒洋洋道,“或许你父亲还没有投胎,投胎一事你需要找阎王求证,说不定你父亲就在某处等着你。” 峘的话让游浪生身子一怔,恍惚间他仿佛理清了思绪,猛然的,他站起身来转过身子看着峘,“除了阎王谁还会知道投胎之事的,麻烦告知。” 峘道,“江湖浪子也会糊涂一时吗,你们当中谁知道投胎之事的想必你比我清楚,只是目前阴间忌神因气火攻心昏迷了,暂时醒不过来,不过你可以找黑白无常帮忙。” 游浪生道,“这……” 游浪生思虑了一下,他贸然让黑白无常帮助他们寻找投胎一事怕是他们不肯,看来需要想个万全之策了。 峘道,“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游浪生道,“谁?” 峘道,“无言禅师。” 游浪生看向无言,未等他开口,无言便道,“之前黑无常把我当成过邬弦,我请他帮这个忙还是能请得动的。” 游浪生看着无言,神色中都添了几分柔情,“从相识到如今我仿佛都在麻烦你,我还真的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无言笑道,“有我在你永远都不需要长大,之前的苦楚都已经过去了,雾霾散去终见光芒,阿生,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第一百四十六章舍离二 游浪生满眼柔情的看着无言笑,就算不说话游浪生内心想表达的无言也能感受得到,这或许就是心有灵犀吧。 上次黑白无常来过人界一趟后,便匆忙的回去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无言想,他这次贸然去的话虽说凭着往日的交情阎王会给他这个面子,但这次面子上是要过得去的。 想罢,他对游浪生道,“阿生,我这就去地府一趟,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去买两壶酒。” “买酒?”游浪生疑惑地问道。 随后一想,便道,“有事相求确实该买两壶酒的,总不能空着手去,我之前藏了两壶上好的红月禾,你拿着去地府也有面子。” 无言瞧他,“红月禾?” “对,红月禾是十大酒品之一,酒香浓郁,让人回味无穷,甚至比二月红还让人流连忘返呢,要不是有要事相求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无言听着他的说辞,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有你那么喜爱喝酒,知道名字的也少之又少,听你这般赞赏想必红月禾一定非常好喝。” 听耳,游浪生来了兴致,继续说道,“红月禾可谓是整个邺都最好喝的酒,我小的时候常常见父亲喝,虽说婺源城也有卖的,但始终没有邺都的正宗,那酒酒香醇厚,远远的就能闻到那股香味,只是现在不多见了。” “不多见了?可是那手艺失传了?”无言追问道。 游浪生道,“并未,只是这红月禾虽酒香浓郁,但是这价钱也是极高的,就算这酒再过于好喝,这价钱或多或少的阻挡了些销路。” 这话引起了苏无的兴致,他歪着头思考了一阵,才道,“那这红月禾多少钱一斤?” 游浪生打趣道,“这红月禾不用斤来称量,而是用盅来计量,一小盅为十两,一大盅为三十两,而大大盅则为六十两。” “盅?”讼齐暝道,“这以盅来计量的也太过于欺负老百姓了,要是按照这价钱普通老百姓就连这一小盅都买不起啊。” 游浪生道,“正是因为如此这红月禾的销路才受此影响,也不能光怪商家的不良收价,我倒觉得这红月禾称得上这个价钱。” 讼齐暝道,“何意?” 游浪生道,“讼前辈是不是想不通这红月禾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收的了这个价钱,若是讼前辈知道了这红月禾的储藏时间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讼齐暝道,“可略说一二。” 游浪生笑道,“红月禾的制作过程与其他酒类并无差异,最大的差异便在于储藏,我们都知道酒储藏时间越长味道便会越好,但是酒也不能储藏时间太长,储藏的时间长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正正好好的时候才能酒香醇厚。” 游浪生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去,“红月禾的储藏时间与其他酒类有较大的差异,这么浓郁的酒是储存了十年才得以升华,若是没有储藏到十年口感就不那么饱满了,相同的,若是储藏了十年之多口感也不会那么好了。” 第165章 听到游浪生这般说辞,讼齐暝瞬间明白了,他暗了暗眼眸,“十年……确实称得上这个价钱,毕竟人的寿命有限,好在这红月禾的口感没有辜负等候十年的人们。” 游浪生点了点头,刚想接着往下说便被苏无打断,“按游兄所说的价钱,那游兄收藏的那两壶红月禾价格不菲啊,果然是有钱人啊。” 游浪生哈哈大笑一声,“可不,家底都赔进去了。” 此话一出,惹得在场的人都笑了。 众人笑完,无言便开始推辞了,说随便买两壶二月红送给阎王,这红月禾太过于贵重更何况是游浪生花了巨款买来收藏的,这份礼贵重的使无言有些不知所措了。 游浪生不肯,说是为了邺都的事难免会麻烦到阎王,这点礼数还是要做足的。 到了后面无言难以推脱,便提着两壶极为贵重的红月禾下了地府。 阿初听完红月禾的价格,瞬间倒戈了游浪生,以前阿初瞧他不像是个有钱的主,谁曾想游浪生都把钱花在了刀刃上。 游浪生知道阿初贪吃贪酒的性子,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阿初吹捧他,他坚信等到阿初吹捧腻了便又会嫌弃他的,毕竟阿初向来为所欲为不听人话的。 无言刚下地府便遇到了几个抓逃魂的鬼差,不同于黑白无常,地府也有很多各行各业的鬼差,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地府,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有魂魄逃到人界闹出轩然大波。 几个鬼差见到无言纷纷行了礼,“无言禅师,好久不见了,这次来地府是所为何事。” 无言弯腰回了礼,“好久没见阎王了,想着来此一聚。” 站在最前面的鬼差莫一殇瞧着无言手中提着名为红月禾的两壶酒,想必是有要事要找阎王协商。 想着,他道,“阎王现在正在阁内饮茶,无言禅师直接去找他便好。” 无言稍稍一愣,随后便笑了,“多谢一殇将军,等改日你我再叙叙旧。” 莫一殇笑道,“好,那我就在地府等无言禅师。” 说罢,无言笑着跟莫一殇道了别。 莫一殇原本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后来因剿灭敌方一战中丢了性命,之前无言同莫一殇有过一面之缘,想着莫一殇生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落入地府也不能受了屈。 当初是他恳求阎王封莫一殇为鬼差的,主要也是因为莫一殇生前是将军武功略高,用来守护地府再合适不过了。 无言走在地府里,观察着黑漆漆一片中隐隐闪现红光的地方,走在这样能使人感觉到压抑的地方无言竟突然觉得有些释怀,一想到自己将来也会来地府走一趟心中又有些难过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便到了阎王的阎冥阁,只是停留在门口无言就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应该是阎王故意设在阁外的,为的就是避免那些不知好歹的鬼魂闯进阎冥阁。 那些鬼魂戾气不重只要感受到比自己还要强的戾气便会落荒而逃。 无言只是在阁外呆了那么一会便觉得浑身发冷有些支撑不住,可想而知阎王设的戾气有多重。 他腾出一只手来推开门,门刚开了一个缝隙里面便传来强大的戾气,无言躲闪不开只好用身体挡住这股戾气。 随着门越开越大,无言这才看清楚原来是阎王在练功,怪不得方才散发出的戾气那般强。 无言踏着脚步进了阎冥阁,阎王一看有人进来了瞬间闪现到桌前继续饮茶,刚坐下一会,阎王便闻到了一股酒香味,他腾的一下从位子上站起来,直冲冲的朝无言走过去,那强大的气场连无言都有些招架不住,不愧是抵御过万妖降服过峘的。 无言看着愈走愈近的阎王,突然笑出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啊。” 阎王本来绷住的脸也在此刻笑了,他转身抢过无言手中的两壶酒,“你不也没变吗,还是那么多管闲事。” 无言稍稍一愣,道,“你已经知道我为何事来了?” 阎王打开酒坛轻轻嗅了一下,随后不由得感叹,“好酒!” 阎王没有回复无言的话,直接举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坛,阎王喝的畅快,舒坦的呼出一口气,“这么好的酒你是从哪得来的?” 无言走到一个位子前坐下,“是阿生收藏的,这酒贵得很,你方才喝的那小半坛酒就要六十两银呢。” 阎王一听,瞬间将酒坛放下,“六十两银???就这酒??” 无言瞧着阎王那满脸疑惑的样子,低声笑着,“不骗你,真的六十两银。” 听罢,阎王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将酒坛再次拿起来,痛痛快快的喝了几口,“真是好酒,没想到那姓游的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无言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为何事而来?” 阎王走回自己位子上坐下,他将酒坛放在自己面前,先是瞥了一眼另外一坛酒,有些舍不得的丢给了无言。 少许之后,阎王才道,“邺都就这屁大点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本王能不知道?你以为本王派峘去就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你的。” 无言有些疑惑了,他看了眼酒坛,只是倒了一小盅便又丢给了阎王,“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阎王接住了无言丢过来的酒坛,这次他倒了一小盅细细的品了下,随后舒坦的长叹一声,“邬弦生前与我交好,那个时候邬弦跟峘的关系也非同小可,自打邬弦进入轮回之道后峘就颓废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将它收服的,要不然你以为凭着峘的本事我怎么可能收服的了它。” 第166章 无言明白了阎王所表达的,却还是也有疑惑的地方,“那你派峘跟着我有何用意呢。” 阎王道,“你是邬弦的转世身上也还有曾经的味道,本来我是想派相蠎跟着你的,结果峘毛遂自荐非要跟随你,没办法,我只好允它了,派它跟着你只是更好的保护你,出于私心的我更想弥补我上一世对邬弦的遗憾,所以这一世你绝对不能再出事。” 他又道,“我知道你的使命我也了解你的脾气,但是你要知道人为天道,虽说天命如此若是你想改也是能改了的,生老病死我已经看淡了,但我还是怕你会生老病死。” 阎王满眼心疼的看着无言,心道:我更害怕邬弦再次离开这世间。 这句话阎王没有说出口,他把无言视为邬弦本就不对,这句话更是不能说出口,无论是前世的邬弦还是今生的无言都难逃生死轮回。 第一百四十七章舍离三 无言端起酒盅的手微微一颤,他没有吭声,仰头喝下了酒盅中的酒,许久之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都想我逆天改命吗?” 他抬起头来盯着阎王,继续道,“你是阎王,你知道逆天改命的后果,万一期中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承担不起,我不能自私到赔上那些无辜百姓的命。” 阎王面色阴沉的瞧着无言,听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后,才道,“那你就想因渡魂而死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无言微蹙的眉间稍稍一怔,思虑许久之后才道,“宁愿因渡魂而死我也不想赔上那些百姓的命,那样比杀了我还难受,阎王,你明明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为何还要问这种问题。” 阎王低下头躲闪着无言的眼神,正因为他了解无言的脾气,所以才分外心疼他。 无言生性善良,他见不得百姓受苦,如若有一天那些百姓啃食他的骨头饮食他的血液,他都不会反抗一下。 阎王的眼神落寞了一些,而后他又突然间笑了,他早该知道是这个结果的,又何必再问一遍那些无用功的问题。 或许是想给内心找一下慰藉吧。 无言见阎王不理他,便轻轻唤了声,“阎王。” 阎王猛然回过神来,笑着对上无言错综复杂的神色,就在眼神对焦的那一刻他又在一瞬间慌了神,就像当初得知邬弦入轮回之道时一样无助。 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 想着,他看着无言仿佛出了神,无言身上有邬弦的影子,邬弦曾经那份隐晦柔情在无言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看到了无言就像是看到了邬弦。 他轻启薄唇,刚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又闭上了。 无言瞧着阎王欲言又止的样子,道,“阎王是想说什么吗?” 阎王瞬间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没,没想说什么。” 无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觉察出什么,继续道,“我这次来地府的目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想知道游安在哪,是否已经投胎。” “因为太史芙箬和游安是在不同时间被杀害的,非正常死亡的魂魄需要在阴间游荡一百年后才能投胎,在这期间他们无法见面,就像是生活在两个空间的人,他们能互相感知却见不到面,唯有投胎时才能见上一面。”阎王道,“一旦投胎他们便不会记得对方,一切又会重新开始。” 无言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见面?” 阎王道,“有是有,就是需要付出代价。” 无言道,“什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此话一出,阎王直勾勾的盯着无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你那么在意游安的魂魄,是因为游浪生吧。” 无言一惊,下意识的去躲开阎王的视线,“并未。” 虽矢口否认,但无言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阎王道,“你这是打算为了游浪生耗费自己的灵力吗。” 无言没有说话,他一直低着头,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怎么狡辩,阎王早就看透他了,就算狡辩阎王也会当做看一场戏笑笑便过去了。 如果他大大方方承认了他对游浪生的感情,或许能让阎王吃上几分惊吧。 想罢,他道,“我生为渡魂,遇见受此磨难的魂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还是阿生的父亲,我之前让阿生与他母亲见过一面,如若不让他再见他父亲一面我心里也过意不去的。” 阎王突然笑出声来,无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瞧他,眉目中满是疑惑,在他刚想开口询问阎王便抬手打断他。 阎王清了清嗓子,道:“你对游浪生的偏向我早就看出来了,从招他母亲魂魄的时候,你让他事后给你买串糖葫芦,我当时还疑惑你向来是不吃甜食的,为何会主动向游浪生讨要甜食,后来我明白了。” 无言道,“这事你也知道?” 阎王轻哼笑着,“在这世间哪还有我不知道的,我说过你在人界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甚至连……” 后面的话阎王没有说出口,他低声的笑着,笑声从低到高,到最后直接开怀大笑起来。 无言疑惑的瞧他,“你笑什么?” 阎王笑着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只是想起了往事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无言有些不信他,道:“什么事值得你这般笑的,说出来让我听听。” 阎王一听这话,瞬间止住了笑声,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第167章 无言“嘁“了一声,“我还不想知道呢。” 这话又惹得阎王放声大笑起来。 笑到最后阎王都直不起腰了,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抚平胸口,争取让自己缓和一下。 无言瞧他这样子,不由得撇了一下嘴,“你这样子哪还有阎王的风范,哈哈大笑的样子成何体统呢,你这样子要是被外面的小鬼瞧见,指不定怎么笑你呢,到时候你这阎王严厉的面孔从此就变喽。” 阎王不以为然的回道,“非也,那些小鬼要是瞧着我笑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的。” 无言道,“为何?” 阎王道,“你何时见我在阴界露过笑脸,我平时板着脸的样子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觉得没什么,若是我哪天对着他们笑,他们肯定会觉得我疯了,甚至觉得小鬼们的末日该到了吧。” 无言听后,轻声一笑,“好像还真是这样。” 少许,阎王吹了声口哨,不出一刻,相蠎便托着懒洋洋的身子进了阎冥阁,它甩了甩疲惫的身子,抖了抖耳朵,张开大嘴呼吸了一口气,这才低头向阎王问好,“阎王大人,唤小的来所为何事?” 阎王一手摊开指向无言,道,“无言禅师在人界遇到了点麻烦事,你代本王去处理一下。” 相蠎点了点头,“是,阎王大人。” 无言瞧了眼相蠎,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黑白无常呢?” 阎王嗤了一声,“黑白无常玩忽职守看丢了一个魂魄,引得阴界其他魂魄开始躁动,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两个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无言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他站起身跟着相蠎离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转身对着阎王道,“黑白无常之前也帮过我们,还望阎王手下留情。” 阎王道,“本王自有分寸。”少许,他愣了愣,又道,“关于邬弦的记忆你都记起来了?” 无言道,“之前只是无意间想起了点什么,或许是我投胎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吧。” 阎王寞了寞眼神,他没有直视无言,对于无言他有愧,而对于邬弦他无愧于心,唯独遗憾。 半晌,他才动了动下唇,“关于邬弦我有私心,对于你能想起邬弦的记忆,这事是我做的。” 本想离开的无言止住了步子,吃惊的回头看无言,有那么一瞬间他看不懂面前之人了。 无言一向聪明,阎王对他这么好,除了以前的交情还有前世的旧情,如若他的前世不是邬弦,阎王也不会对他这般好。 想着,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不只是阎王,还有黑白无常,峘,以及更多的人都将他视为邬弦,而不是无言。 他盯着阎王,心凉了半截,他只觉得内心委屈的很,想着想着竟湿了眼眶,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隐匿的动作还是被阎王看在了眼里,阎王见不得他这样子,轻轻唤了声:“小五。” 这一声小五叫的无言心里瞬间乱了套,他大脑极速转动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滴近了嘴里。 他抿了一下嘴巴,原来眼泪也有苦的。 阎王刚想继续说下去,无言便转身离去,不给阎王任何解释的机会,阎王有些慌了,他快步追上去,只是捉住了无言的一个衣角,一瞬间无言便离开了阎冥阁。 阎王攥着半空中的手,隔空与相蠎对话:“替我照顾好他。” 相蠎道:“是,阎王大人,事后还用将无言禅师再请回地府吗?” 阎王收回略为僵硬的手,慢慢合了眼,“不用了。” 说罢,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仿佛将往昔的无奈都叹了出去。 无言内心难受的紧,心脏仿佛被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血淋淋的血就这样一滴一滴的滴在他脆弱不堪的残躯上。 相蠎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无言的心头上,哭声已经开始抑制不住,他怎么都想不到他视为好友的人竟能做出这样令他伤心的事。 他边走眼泪边滚落下来,顺着他的玄衣滚落在他的鞋尖上,泪珠被地府周围的红光照的格外晶莹,可这么美的一幕无言没有注意到,脚下步伐依旧紧促。 在出阴界时迎面而来的刺眼光芒照的无言睁不开眼睛,他紧闭着双眼,站的笔直的他耳边一阵轰鸣,少许,未等他反应过来,游浪生已经走到他面前。 熟悉的气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无言面前,又一次的无言没能绷住情绪,他低声哭泣着。 无言这一哭吓坏了游浪生,他低头轻声询问,“臭和尚,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那人是谁,我一定将他揍得满地找牙替你出出这口恶气。” 无言没有说话,他张开手扑到游浪生怀中,死死的抱着他。 游浪生一愣,反应过来后轻轻拍打着无言的肩头,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无言,“臭和尚,别哭,你这一哭我这心就乱套了,乖,不哭。” 第一百四十八章舍离四 看到紧跟着出来的相蠎,游浪生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他紧蹙着眉,眉目间有些不悦,尽管他有许多怨言因为无言的关系他只能将这些话又都咽了下去,无言跟阎王之前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也无从插手。 他目前只能安抚住无言问清缘由,才能替无言解忧,他从未见过无言哭的这般伤心,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无言在他怀中颤抖着厉害。 第168章 身后的一些人被无言的哭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一致的看向游浪生像是询问无言出了何事,怎么去了趟地府就成了这样,莫不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才会让无言哭的这般伤心。 阿初急匆匆的跑过去,跳到游浪生的肩头摸着无言的脑袋,不用说阿初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阿初最懂无言,无言的一个动作他都能知道无言接下来想干什么,无言此次去地府定是同阎王发生了争执,又或者因为无言的前世之事。 阿初猜到了这事,却没有说出口,它怕一旦说出口被游浪生听了去会使他更生气,关于无言前世之事游浪生知道的少之又少,而阿初则是了解了所有的。 这也是从蛏榆那听来的。 游浪生紧紧抱着无言,想着等他稳定了情绪再问他这事,思来想去后他转头看向阿初,道,“阿初,你应该知道臭和尚为什么哭吧。” 阿初心中一惊,连忙否认,“不,我不知。” 游浪生眯起眼睛看它,“你真的不知?” 阿初还是连连否认,游浪生看阿初一直摇头也没有再强求,阿初又没有跟着无言下地府又怎么会知道无言因何事悲伤呢。 游浪生自自的嗤笑了一声,待无言慢慢的稳定了性子他才开口问道,“臭和尚,你方才怎么了,可吓坏我了,你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如此伤心?” 无言擦干了眼泪,摇了摇头,“无事。” 游浪生紧蹙着眉眉宇间尽显不悦,“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我是瞎子?” 无言抬头看他,重复的依旧是那两个字,“无事。” 游浪生见无言的态度如此坚定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因此也止住了下话,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丝尴尬的气息。 阿初笑着打破了这一丝尴尬的气息,道,“小五,咱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未等无言回应游浪生便满眼冷漠的看着阿初,阿初被他的眼神吓住了,迟迟的没有回过神来,少许之后它便听到了极其冷漠的声音,“好笑吗,阿初。” “我……”阿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身后站着的一些人感觉到了阿初的窘迫,便试图打破这僵持住的气氛。 苏无刚开口还未说完一个字,便被游浪生扫过来的目光吓得将接下来的话全都吞了回去。 游浪生严肃的表情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无言都愣了几分。 半晌,无言道,“阿生,我无事,你不要吓到阿初了。” 游浪生转头满脸严肃却又有些心疼的看着无言,“连你也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无言刚想解释便被游浪生抬手打断,“罢了,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说辞,我累了,允我一人静静。” 无言猜不透游浪生为何生气,又不敢上前询问便默许了游浪生的话。 待游浪生走开,阿初才抬起头来,它松了口气扭头对无言道,“小五,狗浪生生气是因为你和我。” “我和你?此话怎讲?”无言道。 阿初转头看着游浪生的背影,一道白色的孤影在阿初的视线下显得那么的令人心痛,它静静地看过去,越看越心疼。 少许,阿初才道,“我懂你,可狗浪生不懂,他隐隐的感觉到了我不敢说出口的事情,在他心里你是挚友更是他心爱之人,如果连心爱之人都不了解又谈何心爱呢。” 阿初恰时止住了话,它转头看向游浪生,“小五,狗浪生比你想象中还爱你,那种感觉我能感受得到,他在很努力的去了解你,可越是了解就越是办糊涂事,他生气的点在于你并未说什么我便已经了知了此事,而他却还要等你亲口告诉他,我想他心里比谁都难受。” 无言没有回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游浪生的背影,那道白色孤寂的背影仿佛使他看到了小时候的游浪生,明明只身一人却也能因为这江湖变了性子。 他轻叹一声,“我知道了,阿初。” 阿初看了看无言又看了看游浪生,便停止了下话默默地走开了,他想是时候给他们二人一点私人空间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否则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多,到最后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游浪生坐在河边看着河中自己的倒影,看着看着竟出了神,忽然的他笑了,抬起胳膊来看着自己的衣袖,竟又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他自顾的笑了一会眼眶竟含了泪,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他逼着自己不让泪水掉下来,些许后,他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透过余光他看到无言站在他身后,他一愣身子也紧跟着坐正了。 “从前那边有一片芦苇荡,每到夏天那片芦苇就会开花,白茫茫的可漂亮了。”游浪生指着前面一块空地说道,“小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喜欢折芦苇玩,一起玩过家家,忘记是谁跟我说芦苇是有花语的。” “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我就问他芦苇的花语是什么啊,他告诉我芦苇象征着不畏艰难的勇气,在爱情中却是最自卑的爱,那个时候我不懂,我还傻傻的笑,直到现在我懂了。” 游浪生转头看着无言,眼眶中闪着些许泪花,“臭和尚,我不想当芦苇花,我想当铃铛花,用我这一生去爱你,如若你想飞我便化作风陪伴你,如若你想平凡我便化作蝴蝶陪着你,只愿你不要抛下我。” 说罢,他看着无言有些发愣,他观察着无言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什么,他观察了一会,并为看出什么,随后他有些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小五。” 第169章 无言瞧着游浪生直直的看着他,隐隐地也猜到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径直的朝着游浪生走过去,弯腰坐在游浪生旁边,他知道此刻的游浪生敏感多性,他就这样坐在游浪生的旁边什么都不说,指着远处隐隐闪现的树林给他看。 虽然无言什么都不说他也能感受到无言有很多话想同他讲,可就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呆了许久,在这寂静的同时他们的灵魂仿佛碰撞到了一起产生了共鸣,不用过多的解释两个人便知道了对方想说出口的话。 游浪生看着无言突然间笑了,笑的是那般开怀,阿初看着他们二人和好如初高兴的在苏无肩头蹦蹦跳跳。 无言转头看着众人,连忙赔礼:“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锃峄嵬笑着打趣:“你们二人方才情意深重的样子真是叫人嫉妒。” 无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游浪生猛的站起身来,道,“刚才我们有那么……” 话未说完,锃峄嵬连忙道,“有啊,怎么没有,无言禅师抱着你的时候难道不是情深意重吗?” 这话刚落,无言腾的一下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游浪生倒是没脸没皮的笑,“情深意重怎么了,我就喜欢那种情深意重的感觉,羡煞旁人呢。” 游浪生此话一落未等锃峄嵬反驳,阿初先跳了脚,“狗浪生,你平时这么说我也就算了,如今怎么这么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说起药神来了,我看你真是青楼女子上街,浪出圈了你。” 游浪生道,“嘿,小阿初,多些日子不整治你,你是不是要上天?我同药神讲话有你何事?” 阿初在苏无肩头跳来跳去,骂道,“狗浪生,人非贱类,你排第一,以前我骂你蠢如猪狗我还真是口下留情了,你还不如猪狗呢,你不仅不如猪狗还形似妖兽,其心极其污秽,你跟小五在一块我还怕你带坏小五呢。” 说着,阿初跳到无言肩头小声道。“小五,咱们不跟狗浪生一同了,他满心污秽省的带坏你,你可是咱们嵩山最好的渡魂师,咱们同小离太史战神一起,我从禅秦山回来之后我的灵力大增,以我的能力可以保护你的,或者咱们可以雇佣狗浪生,让他给咱们买酒喝,这样多划算。” 无言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眼游浪生,游浪生接受到无言的眼神瞬间理会了,他迈着步伐朝无言这边走过来一手将阿初提起,“听说你想雇佣我给你买酒喝?” 阿初挣扎了一下,“你的耳朵怎么这般好使,离得这么远你都能听得到?” 游浪生笑道,“你都说我坏话了我还能听不到?我告诉你小阿初,我的耳朵可尖的很,别以为你能背着我说我的坏话。” 阿初哈哈笑道,“你的耳朵确实尖的很,毕竟你是狗浪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游浪生眯起眼睛,一手捏住阿初肉肉的脸颊,刚轻轻用力阿初便疼的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有人要杀妖了,小五救命,有人要杀妖了。” 游浪生轻生笑着,“你别求助臭和尚了,方才就是他告知我你说我坏话的,臭和尚是我的,而你就只适合那些胭脂俗粉!” 此话一落,阿初竟小声哭泣起来,游浪生拿他没办法只好递给无言,“臭和尚,你这只小阿初我是没办法了,每次一放狠话它就这样,好生无趣。” 无言刚接过阿初,阿初便趴在无言肩头,口中还骂骂咧咧的,“哼,小五方才都不帮我,还向狗浪生出买我,害得我被他捏的脸好疼,狗浪生等我好了一定将你痛打一顿解解气。” 在阿初骂骂咧咧的时候游浪生已经站在无言身旁了,阿初趴在无言肩头骂骂咧咧的话他也都听见了,他趴在阿初耳边小声道,“刚才我都听到了,小阿初你还真的是死心不改啊,这次可不怪臭和尚,这次是我自己听到的。” 阿初把脸扭过去不看他,故作生气的小声哼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舍离五 锃峄嵬看着阿初这小妖也喜欢的很,他笑着上前张开手就要去抓,游浪生眼疾手快的挡在锃峄嵬面前,“药神这是作甚?” 锃峄嵬被这么一挡失了面子,眉目间尽显不悦,他没有看游浪生转手推开他,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阿初时,游浪生一把抓住了锃峄嵬的手腕。 锃峄嵬眉目间的不悦转为愤怒,他一手甩开游浪生,拔出剑来架在游浪生脖子上,这架势无言看了都不仅唏嘘了一声。 “我看这小妖喜爱的紧,想带它去玩两天,而你却三番两次的阻拦我,若不是看在无言禅师面子上我早就将你斩于此了!” 阿初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这一看可吓坏了它,方才还打趣的两人竟在此刻刀剑相向,仿佛下一秒双方的剑就要刺穿对方的喉咙。 见此阿初跳下无言的肩头,连忙劝阻争持不下的二人,“你们二人莫要生气,药神大人只是想带我出去玩两天而已,狗浪生你把剑收一收,莫要跟药神大人置气了。” 游浪生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杀气,同样的,锃峄嵬眼中也尽是鄙夷,他们像是没有听到阿初说的话似的,自顾的问着对方。 “为何不让我带阿初走?” “阿初从小就跟着臭和尚,它跟着别人会不习惯,甚至放不开性子,反倒会委屈了自己。” “哦?何以见得?我瞧着这小阿初性情豪爽,可不像你说的那样。” 第170章 “那是你不了解阿初,我说它会它就是会,你不用跟我讲别的,你若是非要带阿初那就今天,玩一天便好。” 这句话像是成了防火线,锃峄嵬拿着剑的手微微用力便将游浪生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阿初看到那红色的血迹更是慌了神,它慌张的说道,“药神,药神大人我跟您走,还望您不要伤害狗浪生。” 锃峄嵬转头看了眼阿初,方才用力的手开始放松下来,他狠狠地低吼道,“游浪生,这就是你对前辈说话的态度?” “哦?药神莫不是在倚老卖老?” “你!” 锃峄嵬被气得满脸通红,拿着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游浪生瞧着锃峄嵬这有些慌乱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锃峄嵬看着游浪生嘴角勾起来的弧度,也忍不住笑起来,两人一同笑着竟渐渐的放声大笑。 听着二人爽朗的笑声阿初有些发懵,它看了看无言,在看到无言没有任何警惕性的表情后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你们二人是在耍我玩吗?” 游浪生笑着说道,“我们是为了缓和一下方才的气氛,吓坏了吧?我向你赔礼道歉。” 阿初摆了摆小手,“可别,我怕折寿,您游浪生是谁啊大名鼎鼎的江湖浪子我可不敢接受您的道歉,万一哪天您不开心了指不定怎么折腾我呢。” 游浪生道:“嘿,臭和尚看到你这个小阿初了吧,拥有两副面孔在我这神气的很,在你那就装柔弱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 阿初道:“扮猪吃老虎怎么了?小五就是喜欢我,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你都无法撼动我在小五心里的地位。” 游浪生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你计较,话说亓兄和兄长该醒了吧?” 无言点头道:“按理说该醒了的,难不成是你下手太重使得他们一直都醒不了啊?” 游浪生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应该啊,我下手也没那么重啊,要不我拿盆手浇在他们脸上?” 阿初道:“一盆怎么够应该拿两盆!” 话落,亓萧阳慢慢苏醒过来,用略微沙哑的声音道:“小阿初你怎能这么狠心,还想用两盆水浇我们。” 阿初见亓萧阳醒了瞬间甩锅,“是…是狗浪生让我这么说的。” 游浪生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道:“我?你觉得亓兄会信吗?” 阿初道:“为何不信?” 亓萧阳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时方恨离也醒了,亓萧阳晃了晃脑袋转身去扶方恨离,“小阿初你不用再狡辩了,这事就你能做得出来。” 亓萧阳摸着自己仍有些发痛的后脖颈,道:“游兄,你下手是真的狠啊,我现在还觉得后脖颈疼呢。” 游浪生道:“那个时候没办法啊,你将近走火入魔谁靠近你你就杀谁我也害怕会被波及到,就稍稍用力了一些。” 后面的话亓萧阳没有听进去,他现在只关心他师父有没有事,“师父,您没事吧,我有没有伤到您。” 阿初不嫌事大的跑过来,在旁边煽风点火,“哎呀~何止是伤到小离啊,你都把小离甩出去了,小离这么瘦弱这身板万一摔坏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这话一落,亓萧阳果真开始自责起来了,“师父我真不是东西明明知道您灵力渐少还将您伤的这般重,师父您捶我几拳出出气吧,要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方恨离摸着亓萧阳的脑袋,轻声道:“我怎么舍得打阿阳呢,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的你被魂魄激的失了性子为师不怪你。” 听方恨离这般说亓萧阳直接低下了头,“师父,是我自己心性不定害了大家,接下来我会去加强自己的心性不会再让自己失了性子了。” 方恨离眼中尽是柔情,他低声笑道,“你确实该定一下性子的,若是哪天再像今日这般怕是会伤了自己啊。” 亓萧阳低下头去,一声不吭的,方恨离揉了揉亓萧阳的脑袋,小声道:“傻阿阳。” 亓萧阳轻轻的靠在方恨离的胸口,那感觉就像以前在长乐山他同师兄们擅自闯进宁衣阁时掉进阵中他师父将他抱着救出来的感觉是一样的,这般想着他竟有些想念以前在长乐山的日子了。 他抿了下下唇,小声呢喃道:“师父,我有些想念长乐山了。” 方恨离看着远处白茫茫中闪现的山峰,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也想念长乐山了。” “那,那我们回去看看好不好,师父我好想回去看看师兄。” 尽管方恨离百般不愿再回去为了回应亓萧阳他还是点了点头,“好,都听阿阳的。” 亓萧阳笑得开怀,他抬起头来看方恨离,尽管已经饱受风霜他的师父依旧是那么英俊潇洒,仿佛上一秒他师父还是长乐山引以为傲的云中剑客。 他想,时过境迁长乐山是否已经变了样子,过了这么多年曾经最好的玩伴却站在了他们的对立边,但他始终不相信云天会投靠弥勒佛改头换面的成为一个坏人。 想着,他道,“师父,直到现在我也还是不相信云天会真的变成坏人,想当初我们二人是长乐山最要好的朋友。” “我也不相信,云天小时候是那么乖巧,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呢。” 阿初道,“人是会变的,更何况你们同他已经好久不见了,变了性子已是常态,惶惶人心,皆不可测啊,尽管你们再怎么不相信,他已然成了这样子,你们就算再怎么不相信又有何用。” 第171章 “万一………” 相蟒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句的搭讪着心急如焚,他是有要事才来到这人间的,若是被人类看到那还得了。 众所周知相蟒是阴间的守魂兽,人间的人们若是瞧见了定是觉得阴间出了什么乱子,定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到时候回阴间他也不好向阎王解释。 相蟒道,“本不想打扰你们,我出来时间不短了,若是回去晚了定会被阎王惩罚的,还望无言禅师先解决眼下之事吧。” 无言连忙赔礼道歉,“抱歉,相蟒大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相蟒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他脚下轻微用力,身旁便涨起一层灵气,这运用灵气的招式跟峘是一样的,阿初上下打量着相蟒只觉得他不管是身型还是模子都挺像峘的,这一看便是亲生的。 看着看着阿初竟笑出声来,它跳到峘面前,笑道,“峘大人,您瞧这相蟒大人与您还真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峘只觉得这话有些可笑,便道:“相蟒乃吾所生,怎可能不像吾。” 阿初道,“非也,我也是我爹娘所生,为何我长得不是很像呢?” 峘道,“你之前是在哪座山洞修炼的?” 阿初道,“向西的浮华洞。” 峘思考了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浮华啊,想当初我还去浮华做过客呢,那也是几千万年之前的事情了,我好像见过你父亲一面,那个时候你父亲跟现在的你差不多也是刚修炼一百多年的小妖,当时你父亲在浮华洞是最弱的常常被同族欺负,我记得当时你父亲化作人形来着,你为何不化作人形?” 阿初低下头去,像是想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它深深的吸了口气转眼又叹了出去,“我之前被那些人类伤了根基,化作不了人形,尽管我多么努力的去修炼也还是逃不过那些贪婪的人们,他们将我的灵力吸走大半,还毁坏我的根基,若不是我命大或许我早就命飞西天了。” “所以你后来遇到了无言禅师是吗?” 阿初吸了吸鼻子,“我那个时候用尽了所有力气逃出来的,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小五救了我,甚至为了救我小五差点遭遇不测,那些人们说我们妖挖人心,吃人肠肚,可他们不看看他们都做了什么,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我们活生生的剥皮抽筋只为满足他们内心那些恶心的欲望。” 阿初抬头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隐隐的将泪水给咽了下去,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直上云霄,遮住了半边天。 半晌,它轻轻擦去泪痕,轻声细语道,“江湖之大能容得下万物,人心弱小却容不下他人。” 这话触动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峘闭眼倾听着四周寂静时才能听得到的鸟叫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进入下一个尘世,心中那些尘埃在这一秒似乎都已落定。 第一百五十章不由一 在人与人的较量当中,善良便成了失败者的代名词,善良与邪恶本应该是相等的,却因为那些不满足于现状利益熏心的人们将邪恶当成胜利的标杆而将善良踩于脚下。 阿初看着空中不断盘旋着的大雁,它想它若成为了无忧无虑只顾盘旋的大雁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些令人伤痛的世事了。 它又想,这大雁有大雁的好,人有人的好,妖也有妖的好,每件事物都有正反两面,最重要的还是在于如何利用。 如若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如若身旁连个倾吐心思的挚友都没有那要这江湖排名又有何用,到底也还是一人。 安慰好自己,阿初便转头看向无言,在这世上有一个倾心好友足以,不求荣华只求安逸。 无言感觉到阿初在看他,便转头对着阿初笑,那笑容似如一缕光芒闯进阿初的胸膛将它的心都照亮了,阿初想,这么多年它能活的这般潇洒全是无言在为它遮风挡雨,让它无忧无虑的开绽在屋檐之下。 无言温柔且善良,温柔到像是一缕暖阳照亮了每个人的心,明明暖了所有人却始终暖不了自己。 从出生起无言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出生于嵩山,长于嵩山,咿呀学语是师父教的,灵力与阵法是师父教的,甚至连渡魂的路子也是师父选的,他的一生中出现的唯一导师与亲人便是师父。 他视师如父,谨记师父萧炤年的话专心渡魂帮助世人,却仍得不到任何肯定,每当他走过一个地方便会传出两道不同的声音,好与坏都从他人口中说出,身为旁人的你除了被迫倾听又能做什么。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为什么得不到他人的肯定,世俗质疑的目光足以杀死一个人。” 这是无言常常说的话,无论做什么都得不到他人的支持,这种日子过得久了便也不再乎了。 无言是人界的渡魂师,本就是为渡魂而生的,尽管此路多么艰险他都要走完,因为他身上不仅有他师父的期望也有整个世间的期望。 越想阿初越心疼他,明明他也是人却做着神一般的事。 渡魂需要极强的灵力,若有不慎便会被万恶鬼魂侵蚀,当初在选择这条路时萧炤年告知过他,也问过他是否愿意。 无言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我愿意。” 一旁的相蟒在召唤游安的魂魄,游安的魂魄虽说也在邺都却因为众多魂魄的原因导致他的魂魄分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就好似明明都在一起却触摸不到。 第172章 有这么多人帮助无言阿初也放心了些,只要不是他一人扛它便心安了。 相蟒召唤魂魄引起一阵狂风,四周雾霾渐起,不出一刻便将整个邺都都弥漫了,阿初在第一时间跑到无言身边去保护他,生怕无言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邺都好久没人住过了,尘土纷纷被卷入空中像是沙尘暴似的朝着他们这边移过来,见此,斗什飞到空中煽动着硕大的翅膀将沙尘暴挡住。 这也给了相蟒召唤魂魄的时间,他闭上眼睛脚下四蹄微微用力飞到半空中,口中不断念着咒语,渐渐的那些沙尘暴便停止在半空,不远处一缕黑烟快速的飘过来,相蟒慢慢睁开眼睛,转头对游浪生道,“你父亲来了。” 游浪生身型一怔,看着飘过来的一缕黑烟竟许久没有回过神来,那缕黑烟就停在半空中似是在等他开口,他微微张口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愣了许久,在无言轻声唤了遍他的名字后,他才回过神来,对着半空中的那缕黑烟颤抖着开口道,“父亲。” 他很明显的感觉到黑烟恍惚了一下,少许,那缕黑烟渐渐闪现出一个人形的模子,从空中落下来停在游浪生面前看着他。 在看到那个身影后游浪生再也绷不住的放声大哭,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人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游浪生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他迈着艰难的步伐一步一步挪过去,颤抖着双手去摸面前魂魄的脸,面前的魂魄像是不认识游浪生似的在游浪生快要触碰到他时竟往后躲了一下。 游浪生感受到面前魂魄的动作,心如刀割,他那双手就停在半空不敢去触碰魂魄,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只知道哭。 无言拍了拍游浪生的肩膀,道,“阿生,那是你心心念念的父亲啊,快上前去抱住他啊。” 无言所说的他也想可他的身体就是动不了,在无言催促了几遍后,游浪生的身体才开始往前走了几步,他看着面前容貌依旧却不负年华的游安时,忍不住的扑到游安的怀里。 游安的魂体晃了一下,并没有推开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任由游浪生抱着。 游浪生哽咽道,“父亲,我找了你好久,母亲也一直在找你,这些年你都在哪啊,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一面。” 魂魄像是没有任何神识似的,只在半空不停的飘忽着,不回答一句。 相蟒道,“你父亲当初死于非命那些人们也没有想让他转世便将你父亲扔进了乱葬岗,乱葬岗死魂众多,厉鬼也是数不胜数的,你父亲在其难免会被波及到的,这就是为什么他明明没有投胎却不能与你母亲见面的原因。” 他又道,“好在你父亲生前也是平定一方的侠士死后才没有化作厉鬼。” 游浪生轻轻松开紧紧抱着魂体的手,直直的看着游安:“父亲,这些年您受苦了,孩儿不孝未能保护好您。” 游安的魂体有了些许意识,他抖颤着去握住游浪生的手:“阿...生。” 游浪生感受着游安冰冷的魂体,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了,游安抹去游浪生脸上的泪水,道:“我在人间见过你娘,只是我已是残魂,你娘感受不到我,在这人界飘荡许久就只是为了看你一眼,如今已得偿所愿我也该走了,阿生,不要愤恨这个世间,曾经的人们都已生老病死往事已过便不要再追究了。” 游浪生点点头,“好,都听父亲的,不追究了。” 游安似是想起了曾经的往事,停顿了许久才道,“以前我和你娘对不起那些村民,我们也有错,错抵错也算抵过了。” “那你不见母亲一面吗?” 游安思考几分,摇了摇头,“如今我这样子怎见她,原本她是太史府的千金小姐跟着我吃了太多的苦,是我对不起你娘,此次一别我们父子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阿生你要谨记父亲的话,莫要仇恨。” 太史煦伏瞧着游安,道:“就算你对芙箬有愧也该见她一面的,当初我战死太史落败,芙箬失踪若不是你救了芙箬或许她早就遭遇不测了,你们夫妻二十几年若是真的有愧早就抵消了,我想在芙箬心里从未怪过你。” 游安透过游浪生看着身后的太史煦伏,曾经的一代战神站在游安面前他竟有几分不敢认,他朝太史煦伏飘过去,上下打量着他,时隔多年太史煦伏身上早就没了往日的影子,他弯腰行礼道,“战神。” 太史煦伏将他扶起,“战神早就战死疆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太史煦伏。” 游安感受着太史煦伏手心温热的温度,有些疑惑的问道,“战神不是早已战死疆场吗,如今怎么......” 太史煦伏转头看着讼齐暝莞尔一笑,道:“是我徒儿求阎王的,我本已是阴界的一缕孤魂,若不是阿暝或许我早就投胎了。” 游安道:“这样也好,当初我还听人们说,说战神打仗时带回来一个小娃娃视如己出,我当时也还有些不信如今我便相信了。” 笑着,游安转头对游浪生道,“阿生,我该走了。” 游浪生快步跑过去,道:“父亲当真不见母亲吗?” 游安沉默了没有回话,相蟒看着游安犹豫不决的神色,道:“你若是此时不见,投胎之时便只能见一面投胎后你们二人便会失去所有记忆,你当真不会后悔吗?” 游安思虑万分重复的还是那一句话,“不悔。” 第173章 二字落幕,游浪生也不好说什么,他往后退了退,“父亲,孩儿恭送父亲。” 说罢,游浪生跪地磕了几个头,“父亲,孩儿未能尽孝下辈子孩儿定将此世未尽的孝道全部都补回来,孩儿恭送父亲,父亲,一路走好。” 说这话时游浪生便已经泣不成声,他因哭泣颤抖着的身躯无言看了甚是心疼,随罢,他随着游浪生一同跪地磕了头。 游安魂体不断恍惚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似的,“我的孩儿啊。” 这世间最痛心的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游浪生深深的将头埋于臂膀之中,他不想直面游安投胎,他怕他会忍不住的破坏阴界人界的规矩,少许,他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这边飘过来,他擦干眼泪看过去,随着那身影慢慢接近他也看清楚了来者。 “母亲。” 太史芙箬站在游安身后,看着游安的身影再次映入自己的眼帘,突然间她笑了,“安郎,真的是你吗?” 游安的魂体微微一怔,未等他转过身太史芙箬便将他死死抱住,太史芙箬靠在他的背上,紧紧的抱着面前之人,十几年了,她找了他十几年,若不是他主动现身或许直至投胎她都不一定能找到他。 “你好狠的心,十几年了,我在人界找了你十几年,若是你不主动现身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游安,我恨死你了。” 游安倾听着太史芙箬满是埋怨的话,他没有反驳一句,或许是出于对太史芙箬的愧疚,他没有话可反驳。 他觉得他对不住太史芙箬,从恩爱到成亲五年,从成亲到有了游浪生三年,在这八年之中他们生活的潇潇洒洒,安逸快乐,可这一切却在而后一年破灭了,他想若是游浪生体内没有邪气,他们本应该活得潇洒恣意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由二 唤了一遍又一遍的安郎也难掩内心的伤痛,在这十几年里,她仿佛一副已经魂飞魄散只剩下一缕残魂的魂体,孤独的飘荡在这世间,听不到任何心上人的呼唤也听不到任何人世间的声音,一缕残魂飘荡在黑暗中,唯一能照亮前方路的只有隐隐散发红光的曼珠沙华。 那种无助的感觉她不想再感受第二遍了。 她紧紧的抱着游安,“如若无人唤你出来你有想过在投胎之前来见我一面吗?” 游安张了张嘴,在缓和了一下后,才开口道:“我会去见你的,只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太史芙箬有些气愤的推开他,“你所说的时候未到指的是多久?难道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想见我吗?若真如此那你当初为何还是娶我?” 游安眼中尽是伤感,他一边放不下内心的执念一边又放不下太史芙箬,两者使他有些难以抉择,少许,他也只是回答了太史芙箬前面的话,“我想过要去找你,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你面前合适,我内心有太多的顾虑,我放不下。” 太史芙箬只觉得可笑至极,“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夫妻之间不就是要坦诚相待吗,你现在对我还是有戒备吗?二十年的夫妻感情还是无法抵过你内心的执念吗?” 这话直戳游安心窝,他低头沉默了会,似是在思考什么,太史芙箬看他这样子只是低头呵呵笑了几声,“看你现在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这十几年里来为什么要等你,等来等去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太史芙箬自嘲几声,边笑泪水边顺着她的脸颊滴落下来。 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游安抱住了她,他在最后一瞬间放下了心中执念,“这么多年我对于你的愧疚就只是我内心觉得的,我只在乎那些愧疚于心的,完完全全的忽略了你所期盼的,我错了,芙箬我错了。” 两行泪水顺着泪痕流下来滴进嘴角,尝过咸味的泪太史芙箬内心五味杂陈,“你为何对我有愧。” “你本是太史府内最娇贵的小姐,本是我遥不可及的,因为一场变故你来到我身边,我以为是老天开眼,可后来我发现你本就应该是温室内娇艳的花朵啊,跟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后来你死于我守护着的村民手中我内心几近崩溃,我对不起你,芙箬,是我将你拉进深渊的,现在战神回来了,你可以跟在他身边,而我则老老实实的去投胎,争取再在你身边守护你。” 太史芙箬哭的有些断了气,她缓了缓,道:“你是我的救赎啊,没有你我或许早就命丧他乡了,我的死怪不得你,安郎,我本以为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是我错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我就要跟随你一辈子的,下一世我们还要做夫妻。” 游安点了点头,“好,你我下一世还要做夫妻。” 相蟒看着他们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你们就要去投胎了,走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太史芙箬轻轻推开游安,转身看着游浪生,“阿生,娘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听无言禅师的话,莫要再动你体内那股力量了,是娘不好娘保护不了你,如若娘有灵力就不会让我儿遭受这般痛苦了。” 游浪生摇了摇头,“不怪娘,娘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娘我会听臭和尚的话,不会让娘担心的,娘孩儿给您磕头了。” 说着,游浪生伏身磕了几个头,“爹娘,孩儿不孝。” 太史芙箬飘到太史煦伏面前,低身行了礼,“从太史落败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几年,哥哥,你还好吗,芙箬当初去战场上找过你,战场上尸横遍野我找了几天都没找到你的尸首,如今你已还世还望哥哥振兴太史啊。” 第174章 太史煦伏道,“振兴太史吗?” 太史芙箬点了点头,“哥哥从未想过要振兴太史吗?” 太史煦伏叹了口气,“从未。” “太史是由太祖父一手振兴的,当初哥哥战死疆场太史落败父亲的遗愿便是希望有生之年再次振兴太史,哥哥如今已经还世,虽说太史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但至少有哥哥在太史才是真正的回归。”太史芙箬又道,“如今我也要投胎了,太史只剩下哥哥了,还望哥哥能遵从父亲遗愿。” 太史煦伏没有回话,沉默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好,我遵从父亲遗愿。” 交代完太史芙箬又飘到游浪生面前,轻轻抚摸着游浪生的脸颊,“阿生,照顾好舅舅,娘走了。” 话落,太史芙箬的魂魄开始有点飘忽,似是要进入轮回之道的兆头,游浪生紧紧的抱着魂魄,好不容易等到一家团圆却又要分离,这一天他等了十几年,日日夜夜的盼,如今真的盼到了却又同他们阴阳相隔。 感受到怀中的魂魄开始流失游浪生慌了,他只想再看父母一眼,怎就这么难,人终有生老病死,难免会有阴阳相隔的一天,人的寿命有限除去意外人的寿命也只有六七十年,修仙之人可以靠着灵力续命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只能靠着自己苟活于世。 待魂魄消散在空中,游浪生也渐渐的缓住性子,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想他又是幸运的,至少可以在十几年后再见父母一眼,而有些人一旦失去这辈子也见不到了。 无言不忍见他这样子,走到他身边单手轻轻抚上他肩膀,本想着抚慰下游浪生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这般思量过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待游浪生整顿好情绪,无言才拿开放于游浪生肩上的手,游浪生知道他想说什么,未等无言开口,他便道,“如今在这世上你是我第二个最亲的人了,今后你去哪我便去哪。” 少许,他站起身对视着太史煦伏,“舅舅,今后您要振兴太史阿生就不跟您回去了,阿生要跟着臭和尚一起济世救民,游走于江湖了,若是舅舅有需要到阿生的地方尽管吩咐阿生,阿生定不负众望。” 太史煦伏道,“好阿生,你就好好游走于江湖,邺都有我在,放心。” 游浪生道,“好,当初那些村民都已老弱病残,我并没有伤害他们,他们就在邺都境外一片竹林里,还望舅舅好生安顿他们,我要听父亲的话放下仇恨,不再找他们麻烦,当初的我确实恨他们,时间过去这么久仇恨也随着时间流逝了,而我也该放下嗜血的性子继承父亲的衣钵了。” “看你成长了许多芙箬也会很开心的,今日就在此分别吧,你们继续前行而我则在太史府等你回来。”太史煦伏转头问道,“阿暝,你是要跟着师父回太史还是跟着阿生一起游走于江湖?” 讼齐瞑转头道,“我早已厌倦江湖,师父去哪阿暝就去哪,有师父的地方便是家。” 决定好去处,太史煦伏便带着讼齐瞑回太史,而无言等人依旧向前走,无言身上带着解药只为能快点赶回郑州城为顾尽生解毒。 他们刚想离开周围便传过来一阵刺鼻的香味,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冲出一群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人,他们像是专门冲着无言来的,领头的黑衣人扔出一把弯刀直直的朝无言飞过来,游浪生搂着无言躲开一个后旋踢便将弯刀踢开。 游浪生抽出嗜血,将无言护在身后,“这些人是冲着臭和尚来的,想必也是为了渡魂册吧。” 一听到渡魂册那些人便开始发起进攻,游浪生侧身一转嗜血的刀刃便抹了黑衣人的脖子,“果然是为了渡魂册。” 无言拿出无上禅杖与之抗衡,就算无上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刀剑来得实在,对抗了一会无上散发出的光芒也只是将他们弹飞并没有伤其性命,无奈,无言只要抽出之前萧炤年给他的消念,背了消念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无言将无上化作手指大小放于衣袖中,只身拿着消念对抗横劈下来的刀,这些人像是一群亡命之徒,下的手也极其狠毒,招招致命,太史煦伏前脚刚走他们就杀出来,看来是有些恐惧太史煦伏,或许是太史煦伏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招式没见过,他们之所以不敢出来应该是怕太史煦伏认出他们吧,更何况秫皇讼齐瞑也是在江湖闯荡许久的,灵力极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打斗半晌,无言和游浪生体力都消耗了许多,加上之前放出的气味被他们吸进了体内,阻碍了出手的力度,因为亓萧阳从小就在长乐山长大又在阴间呆过几年,同时也擅用曼珠沙华做药引,这些毒气对他来说毫无影响。 而无言他们却没那么幸运,激烈的打斗使毒气在他们体内流窜更快,虽说无上能解百毒,但无上解毒需要时间,如今这形势无法靠着无上解毒了,那群黑衣人看着略微疲惫的无言等人,得意万分,“无言禅师,事到如今赶紧将橧花和渡魂册交出来,我姑且绕你们一命。” 游浪生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还想杀我们?一群蝼蚁。” 令首人也不生气,呵呵笑了几声,“想必无言禅师知道螈闱吧,螈闱的毒性如何想必无言禅师比我清楚。” “螈闱?你给我们使得是螈闱?”无言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又摸了摸游浪生的脉搏,“真卑鄙!你是怎么得到螈闱的?” 螈闱他们所知道的就只有顾尽生自己种的,其余的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第175章 “螈闱性水,潜之入海,毒乃所致,致入人心,又名螈舍。”为首人道,“螈闱至情,乃至入心,心之所向,源之于殇。” “这句话是民间流传的,这螈闱的出处就在这两句话中,无言禅师觉得我是从哪得到的螈闱?”为首人呵呵一笑,“噢~我忘了,药神那里有解药,呵,那药神就猜猜我用了多少螈闱吧。” 说着,为首人轻盈的飞到身后的大树上,背靠着树坐在树枝上,手中还把玩着螈闱花。 锃峄嵬眯眼瞧着树枝上的人,先是皱了皱眉头,随罢他闭眼嗅着空气中的螈闱,猛地,他睁开眼睛吓道,“要说卑鄙你还真是当之无愧,螈闱用量超过5克就可致人死亡,而你则用了15克,你是有多恨他们,竟然这么想置他们于死地。” 无言听后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游浪生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体内有渡魂册能替他挡着,而游浪生体内本就有置他于死地的邪气,如今再加上能致人死亡的螈闱他真的很怕游浪生会因此丧命。 第一百五十二章不由三 一听到会致死,苏无瞬间慌了神,“啊~死?我不想死啊,我还没见到先生,我不想死啊。” 锃峄嵬紧蹙着眉,低声吼道,“喊什么!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为首人转头看着锃峄嵬,手中不停的把玩着螈闱花,“药神是想用橧花救他们吗?这么多的人药神要用多少橧花才能为他们解毒,我猜应该能用上一筐橧花吧,可惜啊,橧花极为稀少,采到一朵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橧花在悬崖峭壁上,想要寻来需要极强的灵力,噢对了,我忘了你还有灵兽呢。” 锃峄嵬看着树上的为首人,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为首人像是看到了锃峄嵬眼中的怒火,不紧不慢道,“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弥勒佛那边的人吧,一介反派怎么还帮助这大名鼎鼎济世救民的无言禅师?莫不是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来我这边我给你三倍,只要你替我杀了他们,我定给你这全天下最高的身份名利,这笔买卖划算吧?” 锃峄嵬道,“不为名利者方得始终。” 为首人哈哈大笑几声,“药神还真是不为名利我行我素,在这江湖之中还没有钱财办不到的事,你权利再大又有何用,若是没有钱财傍身就算你是皇帝老儿我也能将你踢下台。” 无言瞧着树上的为首人,他已打量这人许久,方才他还直呼弥勒佛的大名看来不是弥勒佛那边的人,在这江湖之中与他为敌的除了弥勒佛找不到第二人了,这次又是谁想害他。 难不成又是哪个不知死的无名小派? 不,看这些人的架势不像是小名小派的,更像是大户人家才能有的,他思虑万分却还是想不出是谁。 在他思考之际为首人唤了几声他的名字,未听到无言回应为首人又唤了几声无言的名讳,无言猛然回过神来,直视着为首人。 “无言禅师是害怕了吗?只要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渡魂册和橧花我便会饶你们一命。” 无言冷哼一声,“你会这么好心的放过我们?” 为首人道,“我就是为了得到渡魂册和橧花而来,无言禅师我的耐心有限,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交出来免受毒气侵体之罪。” 无言将消念收起来,从袖中掏出手指大小的无上禅杖,他低声念了句咒语无上禅杖便化成半尺被无言握在手中,“呵,就算是交出渡魂册和橧花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如此这般还不如真真切切的打一场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说着,无上散发出白色光芒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人知道无言是在用无上解毒,他从树上翻身下来举着刀杀过去。 亓萧阳站在最前面一手拿着降世一手拿着曼珠沙华,“你的毒气对我没用,比起螈闱敢不敢跟我曼珠沙华比比毒性?” 为首人知道亓萧阳的本事,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渡魂册,要是和亓萧阳打上一场不仅会消耗其体力也会给无言足够的时间解毒。 想着,他往后一躲十几个黑衣人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亓萧阳,见状,亓萧阳扔出曼珠沙华抵抗着十几个人,孤身去对抗为首人。 曼珠沙华放出一阵迷雾,那群人在迷雾中摸不清方向自相残杀,亓萧阳穿过迷雾也没找到为首人,猛然,他转头去看,不出意料为首人果然是去攻击无言等人了。 亓萧阳再快也赶不上为首人的速度,就在弯刀快要碰到无言胸口的时候一阵火光从天而降将为首人弹飞,亓萧阳看到来者瞬间松了一口气。 为首人被弹落在地,他看着满身火光从天而降的火神習什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剩余的几个人落荒而逃。 看到火神習什来了亓萧阳笑脸相迎,“师伯,你怎么来了。” 火神習什听到亓萧阳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我是路过此地,听到有人在打斗就想着前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竟被我昔日的手下败将整的这般惨。” “手下败将?”亓萧阳疑惑问道。 “对,他叫温儒,是前些日子潜入长乐山偷宝物之人,被我抓个正着,当时他就是穿的一身黑衣被我伤的不轻。”火神習什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头对着方恨离道,“恨离你过来下。” 方恨离从无言身后走出来,脚步悠然的走到火神習什面前,“师…..不知火神唤我何事。” 第176章 火神習什有些尴尬的轻咳一下,“我还是觉得你叫我师兄顺口。” 方恨离眼睛一亮,瞬间笑口颜开,“不知师兄唤我所为何事?” 火神習什郑重道,“前些日子长乐山已经查明当年宝物丢失一事,此事并非亓萧阳所做,而是那个温儒所偷嫁祸给亓萧阳的,本来想着过几天亲自去找你们将这件事情告知你们,正好赶在今天就先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下,省的你再挂念。” 听到这个消息,方恨离多年的顾虑算是落了地,他看着亓萧阳喜极而泣,“我..我就知道我的阿阳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如今已经查明阿阳再也不用背负偷盗之罪名了,真好,真好。” 亓萧阳心疼的看着方恨离,“师父,这些年你跟着我受苦了,一直背负着偷盗者师父的辱名,如今终于真相大白我的师父又可以是长乐山引以为傲的云中剑客了。” 方恨离点点头,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他不再被称之为云中剑客,现在终于真相大白这云中剑客的称号认不认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只要世人还尊称他为云中剑客那才是真的存在,有些时候人们心中所想的可以胜过所有称号。 火神習什看着高兴的二人,也跟着笑了,“过些时日需要你们上一次长乐山,师尊亲自向长乐山众弟子卸去亓萧阳这些年身上背负的耻辱。” 方恨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亓萧阳像是在等他的答案,亓萧阳点了点头,方恨离便道,“好,谢谢师兄。” 火神習什道:“恨离,这么多年你对我却是这般客气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真有些怀念当初在长乐山的日子。” 方恨离看着蔚蓝一望无际的天空,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许久都没有接话,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是啊,真怀念啊,长乐山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好久不见天咛了,他还好吧。” 火神習什没有回话,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子,郢天咛从身后慢慢走出来,看着面前已经不复从前的人郢天咛心疼的红了眼眶,“听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们唤你云中剑客了,我记得从前你可是最喜欢他们称你为云中剑客的,因为你觉得这称号似是霸气却又不失温柔,你从小就向往成为一个平定一方的侠客,明明你已经成为好久了,却从未想过有天会堕落,我也没有想到,我每天都在长乐山想念你我以前在长乐山的日子。”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你是什么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你我从小就在长乐山长大,你说你喜欢长乐山的一切,以后收个徒弟就让他成为长乐山最厉害的剑客,以往的种种都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就算你现在灵力尽失,你也依旧是我的挚友,最亲的挚友。”郢天咛道,“恨离,如今亓萧阳不再背负偷盗者的辱名我知道你比谁都高兴,我也真心为你高兴,恨离,我还是希望你能回长乐山继续做你的云中剑客,完成自己当初那份炙热的初心。” 说了这么多方恨离只觉得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当初的他确实如郢天咛说的那样初心依旧的做一个平定四方的侠客,可现在跟当初不一样了,他早就摆脱了云中剑客这种神似仙者的称号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平民百姓,经历了所有人都经历过的一切,哪怕最后的结局不是很理想,但这是他经历过的,他不想舍去。 少许,他道,“天咛,我知道你想让我回长乐山继续当那个神似仙者的云中剑客,可是我已经在人世间经历了那么多,不可能再回到当初那个什么事都可以扛得下的云中剑客方恨离了。” 郢天咛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的,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方恨离一惊,道:“是师尊让你来的是吗?” 郢天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还是那么聪明,师尊他老人家觉得对不起你,当初把你赶出长乐山也是无奈之举,如今亓萧阳这件事情已经落下帷幕,他希望你能再回归长乐山。” “为他所用?”游浪生冷笑道,“他老人家还真是会使唤人,用不着的时候将人踢一边,用到人家的时候再把人招回去,论脸皮厚还真是赶不上你师尊。” 方恨离扭头对着游浪生使了个眼色,“阿生,不要这么说,师尊也是有难处的。” 游浪生听不得方恨离这般没有脾气,道:“有何难处?当初可是他将你赶出长乐山的,如今又假惺惺的想把你招回去为他所用,那癞蛤蟆的脸皮都没有这么厚,我看啊他就是因长乐山没有人可以掌控了,才会想着把你招回去的。” 就算如此,身为曾经长乐山的一员方恨离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长乐山是养他的地方,人在江湖不能忘了恩情。 方恨离道,“当初是我先触犯规矩在先,师尊是长乐山的掌门人,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失了长乐山的脸面。” 游浪生听着方恨离的说辞,反驳道,“我说你们这些什么派的人啊,一座山的脸面真的看得比个人名誉还要重要,要我看当初就是你师尊做错了,当初就算是亓萧阳偷宝物在先,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亓萧阳品行如何你们还会不了解吗?要我看你师尊是因为亓萧阳是道南亓家的人才会连查都没查就将他逐出长乐山,若当时你们师尊查一下真相就不会上演后面的惨剧,或许现在亓萧阳就是长乐山最厉害的剑客了。”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每一个长乐山弟子的心窝,游浪生说的对,但凡当初师尊查一下真相就不会上演后面的惨剧了。 第177章 郢天咛瞥了眼游浪生,“不许你这般诋毁师尊,师尊是长乐山最好的领头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 游浪生呵呵一笑,“理由?理由就可以让一个身心干净的人承担偷盗者这般污蔑的辱名,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由四 这话戳中了郢天咛的心窝,亓萧阳在长乐山呆的这十几年,他什么脾气秉性郢天咛心中是有数的,因为碍于师尊他们无人敢反驳,如今这心里话让游浪生说了出来,曾经的人再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了。 无言瞧着郢天咛面露难色,便使眼色让游浪生不要再多嘴了,游浪生意会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无言担心游浪生这些口无遮拦的话会使他与长乐山结下梁子,便对火神習什和郢天咛屈身行了礼,“阿生方才有得罪长乐山的地方我代他向二位道歉,还望二位不要同阿生计较。” 之前在吴庄桃林他们就因为地狱之火同火神習什发生过摩擦,虽知道火神習什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为了保险起见无言还是选择同火神習什道了歉。 无言没有同郢天咛交流过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秉性,但这长乐山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不好惹的,长乐山是仙门世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欺负外派也绝不会让外派欺负了长乐山。 长乐山的师尊是整个仙门世家中最要面子的,有的时候一座山的脸面真的比个人名誉还要重要。 火神習什没有想到无言会突然道歉,一时竟有些发懵,“无言禅师言重了,长乐山为仙门世家自然不会私结个人恩怨。” 听火神習什这般说无言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游浪生自闯荡江湖以来我行我素惯了,也不会在意什么各派规矩,因此也会引火上身。 当初的道南亓家不就如此吗。 “无言禅师接下来打算去哪?”火神習什看了眼无言,问道。 无言隐隐的猜到了火神習什问这话的缘由,无疑是想让他们当长乐山的见证人,为的就是不让外界再留下闲话。 无言道,“火神是想邀我们上长乐山吗。” 火神習什笑着点头,“无言禅师果真聪慧,不知无言禅师方不方便。” 邀请的话已经说出口便不能收回去了,如果无言不答应下来便会使火神習什的话掉在地上,长乐山的弟子都爱重面子,一场无端的仇恨又会结下。 想着,无言道,“既然火神都亲自邀请了,我们若是不去便是不给火神面子。” 火神習什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随我一同上长乐山吧。” 无言连忙陪笑,“好,那便请火神带路吧。” 游浪生没想到无言答应的如此痛快,他有些不放心的快步跟上无言的脚步,轻声道,“臭和尚,真的没关系吗?只要上了山便是长乐的地盘了,到时候你我想逃也逃不了了。” 无言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的火神習什,低声道,“就算你我今日不去也逃不了,长乐是仙门世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们请我们上山无非是想让我们当个见证,毕竟亓萧阳白白受屈这么多年,一时之间让人们再认识一个全新的阴间忌神需要时间去适应,更有甚者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正好你我在此做个见证到时候人们就算是不相信也不敢说什么。” 游浪生恍然大悟,低声骂道,“这丁耀啸还真踏马贼,那活了几百年的老乌贼都没他心肠黑!” 无言轻轻掐了下游浪生的手臂,示意道,“一会上了长乐山可不能再这般妄言了,更不能直呼长乐山师尊的名讳。” 游浪生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我倒是想看看那老乌贼想搞什么鬼。” 无言叹了口气,“无论有多少坏心肠都无法再掀起当年那样的风波了,人生在世,还是多些善意的好。” 听罢,游浪生哈哈大笑几声,“原来臭和尚你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啊,确实,他那样的确实不算什么好人。” 无言无奈的笑笑,“你呀,还是这么的随心所欲。” “臭和尚你刚才就不应该向长乐山道歉,我还怕长乐山不成!”游浪生撇了撇嘴,“整得我有多弱似的。” 无言无奈的摇摇头,“你最厉害了,我之所以向长乐山道歉还不是想让你少结点仇家,多条朋友多条路啊,我知道你不想向长乐山低头,但是为了今后的道路能走得顺畅些不得不向他们低头。” 游浪生知道无言的用意,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能有人向他低头,他绝对不可能向他人低头。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江湖浪子这样的称号吧。 邺都离长乐山不是很远,他们差不多赶了几个时辰的路程便到了,一上山游浪生便觉得有些压抑,比上次来的感觉变了,至于哪里变了游浪生也说不出来。 游浪生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他便向无言那边靠了靠,“臭和尚,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无言一直观察着上山时的一草一木,越看他越感觉有些别扭,他本以为是他自己感觉错了,当游浪生问他时他才觉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无言道,“感觉到了,刚进山我就感觉到了,这里似乎同上次来时不一样了。” 游浪生附和道,“我也感觉出不一样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原来不止我一个,或许大家都感觉出来了。” 第178章 想着,他走到苏无面前,苏无手中拿着在邺都境内捡的螈闱花丝毫没感觉到游浪生靠过来,游浪生好奇的看着他手中拿着的螈闱花,笑道,“苏兄对螈闱感兴趣?” 苏无心中一惊急忙将螈闱花藏起来,那动作有些滑稽惹的游浪生哈哈大笑,“苏兄,你不要藏了我都看见了。” 无言听到 螈闱花也靠过来,“螈闱?苏镖主从哪里弄来的螈闱?” 苏无有些心慌的磕磕巴巴道,“是...是方才那歹人留下的,我瞧着好看便留下了。” 无言蹙了蹙眉,“苏镖主可知道螈闱花的寓意以及毒性?” 苏无点头道,“知道。” 无言冷漠的走过去便想动手抢,“既然知道那便将这螈闱扔了吧。” 苏无眼疾手快的藏在身后,“这螈闱已经没有汁液失去毒性了,我只是想留在身边当个念想还望无言禅师不要强人所难。” 无言听这话有些生气,便道:“什么强人......” 话未说完便被游浪生打断,“既然这螈闱已经没了毒性你就让苏兄带着吧,他又不吃了他没事的没事的哈。” 说着他就要推着无言离开,无言还想反驳,“这不能......” 反驳的话刚说出口便被游浪生搂在怀里硬生生的将话给堵了回去,无言虽有些生气也不忍心对着游浪生发火,任由着游浪生将他拉开他才缓缓开口,“你不知道螈闱的毒性,你让苏无拿着就会害了他,不行,我要让他扔了。” 无言还想回去游浪生便故作生气的推开他,“关于螈闱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要螈闱没了汁液它的毒性就会减弱,只要不食用就不会中毒的,你啊,能不能歇息一刻,不要老围着世俗转啊。” 无言有些无奈的笑出声,“我就是为世俗而生的,怎么可能不围着世俗转。” 游浪生用手指着自己,“那你怎么不围着我转?我也是世俗的一部分啊。” 无言牵起游浪生的手轻轻握住,“你的手我一直都握着,我是为世俗而生的也是为你而生的。” 游浪生被他气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这就叫做...”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无言和阿初同时说道,“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游浪生笑着看他们两个,“你们什么时候也这般欺负人了,都怪阿初带坏臭和尚。” 阿初直直喊冤,“真是冤枉啊,也不知道是谁整天狗的不行,狗浪生你莫要冤枉我。” 游浪生撇了撇嘴,“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你跟了臭和尚十几年而我跟着臭和尚才不到一年,你说谁会带坏臭和尚?” 阿初万分骄傲道,“这只能说明我和小五情同手足,不离不弃。” 游浪生满脸嫌弃的看着阿初,“还情同手足,不离不弃呢,我看啊就是你没脸没皮的非要跟在臭和尚身边,臭和尚没办法才会让你跟着。” 一听这话,阿初瞬间不乐意了,它站在无言肩上叫骂道,“我没脸没皮?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没脸没皮,从你跟着小五到现在吃小五的喝小五的,把所以的钱拿来买酒然后跟着小五吃香的喝辣的,论起没脸没皮我还真是赶不上你,依我看那几十年的老陈皮都赶不上您老人家脸皮厚!” 游浪生也不生气,不紧不慢的反驳道,“我这叫金钱难买我乐意。” 阿初瞧着游浪生啧啧两声,“还金钱难买你乐意,我看是金钱难买你脸皮。” 游浪生故作生气的伸手捏住阿初的脸颊,“怎么?阿初你是不服吗?” 阿初连连叫痛,“狗浪生快放开我的脸,我就是不服怎么了?我看你还真是老鼠光皮上街不要脸也不要皮的。” “呦~阿初你还真是长能耐了啊,我看你这脸不想要了是吧?” 阿初两只短小的爪子拍打着游浪生的手,“你快放开我狗浪生,有本事单挑啊!” 游浪生死死的捏着阿初的脸,“我就不,我就爱欺负你。” 阿初生气的鼓着嘴巴撅起小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狗浪生论狗我还真是赶不上你,有本事别欺负妖啊,有本事去欺负别人去,别欺负我。” 游浪生笑着放开阿初的脸揉了揉它肉乎乎的腮帮子,“那些人没有你可爱啊,我就喜欢你。” 阿初欲哭无泪,“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游浪生道,“我喜欢你可爱。” 阿初一脚踹开游浪生的手转身跳到无言头顶,“算你还有点良心,狗浪生本大爷饿了,去给我弄点吃的。” 游浪生邪笑道,“你管谁叫大爷?” 阿初瞬间认怂,“你,你大爷,你是大爷。” 第一百五十四章御邪一 阿初向来胆小却又到处惹是生非,一起同行了这么久,无言几人早就习惯了阿初与游浪生之间的互相打闹了。 游浪生瞧着阿初这贪生怕死的性子,鄙视了它一眼,“瞧瞧你这贪生怕死的性子,在江湖之中就是挨欺负的主,你该学的强势一些。” 阿初道,“像你这样的?” 游浪生抬头挺胸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胸膛,笑道,“你认我当师傅怎么样,我教你学功夫一定会让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打遍天下无敌手?就凭你?”阿初有些半信半疑,撇嘴道,“还是算了吧,跟着你学定学不出什么好功夫,我好好跟着小五比什么都强。” 第179章 游浪生被阿初看扁过无数次,心中甚至不快,他一手掠过无言头顶的阿初,向前快走几步,“不信?那我便给你露几手。” 阿初害怕游浪生将它扔出去死死的扒着游浪生的手指头,便道,“你...你不要将我扔出去啊,我这么弱小的小妖肯定会被摔死的。” 游浪生一脸不信的看着阿初,不由得啧啧两声,“就你还弱小?我觉得你就是扮猪吃老虎。” 阿初推搡着他的手指,开始挣脱开他的手掌,“扮猪吃老虎怎么了,我才不要拜你为师,你快些放开我,” “那你之前是在谁门下修行的?”游浪生不信阿初没有门派,无论妖还是人都会有门派,哪怕是无比强大的仙也是有仙派之分的。 “我之前是......”阿初刚想说便止了话,凭什么游浪生问他它就要说啊,它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妖。 游浪生见它不说了,便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阿初一副傲娇的样子瞧游浪生,摊手跟他要东西,“问别人之前不应该先表示表示吗?先拿出几两碎银来我便告知于你。” 游浪生挑了挑眉,“银两?给你?想的美,给你还不如给别人。” 阿初见游浪生没有要掏出银两的意思,便继续道,“你不可这般想,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把钱给了我到最后也还是你的啊。” 听着阿初的话,游浪生有些动摇,思绪过后他猛然回过神来,“好你个阿初开始套路人了?你这坏招都是跟谁学的?” 阿初指了指游浪生,“你啊,跟你学能学什么好招数吗,你要教的招数不就是坑蒙拐骗吗?” 游浪生语重心长道,“小阿初,你这就格局小了吧,跟着我学肯定能学出好的招数,比如御邪这一招。” 阿初一听到御邪瞬间来了兴致,“御邪?你能给我展示御邪招数?” “当然,只是这银两嘛...” “只要你能让我看御邪的招式你要多少银两我都给你。” 游浪生见阿初突然开窍,有些怀疑的瞧它,“你为何突然间想开了?” 阿初两眼放光,连忙道,“御邪啊,传言说御邪可是江湖浪子游浪生的绝招啊,一般人是见不到的,如若今日瞧见了就可以......” 话未说完,游浪生便接了话茬,“吹牛逼?” 阿初被说中心里话,有些害羞的摆了摆手,“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很正经的想看你的绝招的。” 游浪生一脸不相信的回答,“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要相信,你要相信的,说吧,你要多少钱?只要我能拿的出肯定会给你。” 游浪生嘴角微笑,“我要大大盅的红月禾。” “六十两?”阿初道,“狮子都不待这么大张口的!姓游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游浪生佯装的看向一旁,说的话也阴阳怪气,“ 哎,也不知道谁还想看着御邪招数,旁人瞧见了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这六十两银的,不像某妖连区区六十两银都拿不出来。” 阿初咬了咬牙,“好,你要六十两银我给便是,在此之前你先展示御邪招式。” “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悔,可惜我这招式一般人是瞧不见了。” 阿初忍住要将游浪生大卸八块的冲动,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不就是六十两银吗,我给便是。” 说着,阿初从身后变出一块玉佩,再犹豫了许久之后狠了狠心递给了游浪生,“这块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价值连城,若是当了可换得一百两,这个先在你那放着等我某天弄到那六十两银就将这玉佩赎回来,在这期间千万千万不用弄掉了,这可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游浪生道,“你舍得把这宝物给我?用这块玉佩换御邪值当?” 阿初恋恋不舍的看着玉佩,“值当,御邪可是江湖浪子的绝招,一般是不会使出来,几乎是很少的人见到过,我好奇想看看,这块玉佩又不给你,只是让你拿几天而已。” 游浪生看着阿初微妙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你就不怕我将这宝物丢了?” “我......”阿初有些犹豫,刚想抬手将玉佩收回便被游浪生放进怀中,看着游浪生的动作阿初气不打一出来,“你!你为何将这玉佩收起来了!” 游浪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我觉得这玉佩分外好看,我喜欢先带两天不行吗。” “你,你不是有玉佩吗?”阿初指着游浪生腰间的玉佩。 游浪生笑道,“这个啊是我娘给我的,这样吧,你先跟我说你属于哪方门派我就将这玉佩还给你怎么样。” 阿初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游浪生点了点头,“真的。” 话刚落,长乐山上便传来一阵轰鸣声,游浪生装好玉佩快步轻功上前跟上火神習什的步伐。 阿初看着游浪生这轻功踱步生怕将玉佩颠出来,“狗浪生收好玉佩不要弄掉了。” 游浪生没有听到阿初的话,转头看着身旁的火神習什,方才他问了句话未听到火神習什回答便又问了一遍。 火神習什掐指一算,“完了,出大事了。” 说着,火神習什使用轻功快步的冲上长乐山,游浪生等人还愣在原地,郢天咛见火神習什匆忙的赶赴长乐山猜到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便也跟上火神習什的步伐。 无言瞧着他们都赶赴长乐山,便走到游浪生的身边,看着前方烟雾弥漫的长乐山,道,“你我也一同上去吧。” 第180章 游浪生点头,“好,方才那阵势像是长乐山出了什么大事,你我一来便赶上这一出是该庆幸还是自认倒霉。” 无言看着前方弥漫的烟雾不语,或许是心中早就有了底,他向前迈了几步,似是踏入了绝境,内心有些不安,不知一会上了长乐山面对的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来一个便杀一个。 游浪生沉默的跟在无言身后踏着步伐上了长乐山,山上的烟雾慢慢飘下来围绕在他们身边,无言嗅着烟雾中的味道内心更加沉重了。 刚进山门他们便被一阵打斗声吸引了去,抬头望去只见长乐山弟子对战一家老小,他们穿着朴素似是平民百姓,这要是被外界瞧见怕是会落下话柄吧。 两方打得不可开交,很明显的长乐山弟子是占上风的,在他们赶来长乐山的途中发生了此事无疑是在给他们出难题,无言是渡魂师心系百姓不可能看着他们白白受屈肯定会忍不住出手,一旦出手得罪的可是整个山门,又或者是整个仙门世家。 看着这僵持不下的局面,游浪生朝无言方向靠了靠,低声在无言耳边道,“臭和尚,这下怎么办?” 无言内心有些杂乱无章,他看着身着素衣的一行人,领头的那人应该是当家人,此时的他早已是伤痕累累,若是再打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 若是阻止了这场战争该以什么身份? 渡魂师还是长乐山客卿的身份?两者都不可行。 或许局外人最大的特点便是只观战不言语,无论生死如何都与他无关,可是身为渡魂师的他早就将生死牵制 于世俗,目前的还是先问清缘由吧。 方才还僵持不下的双方,由长乐山弟子率先进攻又拉开了帷幕,在那素衣男人挡下一剑后无言便忍不住了,站在素衣男人身后的孩子吓的躲在母亲怀里,若是素衣男人受伤死去的不只是一个家主还是一个父亲。 就在长乐山弟子准备出第二招的时候嗜血拔剑而出直朝着长乐山弟子冲过去,长乐山弟子侧身一转躲过嗜血的进攻,嗜血在远处转了个弯又朝着长乐山弟子飞过去,这次最前面的弟子一脚踢开,嗜血在飞了一会后便被游浪生召回鞘中。 这一下的挑衅使得长乐山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游浪生与无言等人的身上,站在大殿前的丁耀啸看着无言等人,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无言打量了一遍这里聚集的所有人,共有长乐山一百零八位弟子和素衣男子带着的一行家眷而后便只剩下他们了。 这小小的长乐山山门瞬间变得热闹起来,烟雾依旧在弥漫,空中还散发着烟硝味,远处悄悄飘过来一阵凉风吹动着游浪生额前的几缕发,那股凉风吹进无言的衣袖中,使得衣袖中的无上都有些动摇。 感受着无上的躁动无言稳了稳心神,这场无声的战争是时候打破了,长乐山虽说是仙门世家自从方恨离被赶出长乐山起长乐山便就变了味道,再也不像从前那般象征正义,倒是有几分阴霾之气了。 方恨离同火神習什对视了眼,他没能看懂火神習什眼中的神色,在他离开长乐山后长乐山的一切仿佛变了,或许是跟换了掌门人有关系吧。 长乐山弟子看着无言个个眼中藏着杀气,在僵持了一会后,火神習什打破了僵局,“不知方才江湖浪子使出的那一剑为何意?” 游浪生握了握手中的剑柄,“只为正义不为他人。” 火神習什双手合十的站在山门最中央,居高临下的看着游浪生,“何为正义?江湖浪子口中的伸张正义就是在他人地盘上大打出手吗?” 这话使得在场的气氛又僵持下去,游浪生没有回话,他看了眼无言,无言直直的看着火神習什,本想着不搭腔的,但是实在看不惯长乐山这般的做派,便反驳道,“只为正义不为他人,殊不知他们几人犯了何罪?” 火神習什道,“擅闯长乐山触犯禁制,按律诛杀。” 无言眉目间尽显不悦,“诛杀?便是要杀人全家吗,这长乐山一介仙门世家也是这等做派了吗!不将他人性命放尊重者也应当按律诛杀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御邪二 此话一出,长乐山众弟子纷纷转身直视着无言,仿佛眼中藏着利刃下一秒就要将无言千刀万剐似的,游浪生瞧着长乐山这阵仗他向前一步将无言护在身后,无言护了他这么久这次也该他护着无言了。 无言并不想招惹事端,只是这长乐山实在是欺人太甚让人咽不下这口气,游浪生自然明白无言的心思,并未问他便想一人揽下这所有的事端。 无言是渡魂师身份在这边摆着,他无妨他的称号天下人皆知性子也是如此就算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落下话柄,这么多年关于外界的传言他早就听惯了,他轻轻握着无言的手,低声道,“有我在,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就算是处理不好大不了打上一架我游浪生还怕他长乐山不成。” 无言不想让游浪生因他招惹事端,这世俗冷漠,人亦如是。 游浪生早就打算好了,他对着无言微微一笑,一手握着嗜血向前走了几步,既然长乐山想搅起是非那他便奉陪到底。 站在山门前面的长乐山弟子率先发起进攻,就在刚刚游浪生用嗜血进攻时他们便忍不住想将游浪生痛扁一顿了,一介浪子在长乐山仙门挑衅那就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游浪生拿着嗜血放于眼前低声念着咒语,不一会游浪生额间便隐隐闪现出曼珠沙华的印记,与此同时他身旁也涨起层层红光,无言看着游浪生想驱动体内的那股力量,便上前去阻止他,未等他碰到游浪生便被游浪生身旁涨起的红光弹回去,游浪生体内的那股力量若是使用不当足以要了游浪生的命,长乐山应当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般做的。 第181章 无言低声骂了句卑鄙从衣袖中掏出无上,无上感受到邪气瞬间化作半尺,还未驱动灵力游浪生便开始迎战,因为邪气的原因使得游浪生功力大增,因为要使用御邪这一招就必须驱动体内的那股力量,跟长乐山一战只能使用御邪这一招才能有胜出的可能。 游浪生跳到半空中手中挥舞着嗜血,他身旁涨起的红光使得他在半空中像是一颗流星极速的落下,在快落地的时候他喊道,“御邪第一招,脚踏行云!” 长乐山弟子没想到游浪生会使出绝招,想躲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御邪落地瞬间将长乐山几百号的弟子弹飞,御邪一出非死即伤,在长乐山几百号弟子被弹飞时,御邪也将地面炸出一个洞,灵力极强的使得长乐山都跟着颤了颤。 站在长乐山大殿的丁耀啸邪笑一声,“没想到他会使出御邪这一招,看来是将命都压在了长乐山。” 在长乐山颤抖时一阵灰尘纷纷的扑向无言等人,无言下意识的用手臂格挡,在感受到御邪威力的阿初惊呆在原地,扑过来的尘土打在阿初脸上,将它呛的直咳嗽。 站在无言身后的亓萧阳看着面前尘土飞扬的山门,嘴角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御邪绝招威力这么大,之前还真是小看游兄了。” 火神習什用火焰包围才没有被灰尘沾了身,在灰尘慢慢消散时他浑身是火的从尘土中走出来,“江湖浪子还真是下狠手,想必这御邪你也只用过几次吧,这次长乐山领教到江湖浪子的绝招还真是幸运。” 游浪生站在远处抬起眼皮看着火神習什,使用完御邪他额间的曼珠沙华印记更加清晰了,他拿着嗜血的手微微颤抖着举起来指着火神習什,“该你了。” 火神習什丝毫不畏惧的笑道,“第一次领教到御邪绝招,传言说御邪半招便可灭了一座山门,如今你已用完一招,这剩下的三招我来接。” 话落,火神習什手拿火歼刀冲过去,游浪生侧身一转躲过火神習什劈下来的火歼刀,他抬起右腿一脚踢开火神習什的手腕,将火神習什踢出几米,用了御邪后游浪生的力量也跟着加强了。 江湖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一把刀就能将人劈成两半,行走之处都伴随火光的火神習什竟第一次将自己的一成功力败给了游浪生,他恶狠狠的看着游浪生,脚下变了方向,这次他用了四成功力进攻在火歼刀就要砍在游浪生头上时,游浪生身上涨起的红光将火歼刀挡住,火神習什没想到游浪生竟强到这种地步,四成功力都伤不了他。 游浪生拿着嗜血的手轻轻一转,嗜血散发出的灵力将火神習什弹出去,火神習什常年练习武功,身上都是扎实的肌肉,仅是被弹出去都能使火神習什倒退了十几步,这般突飞猛进的功力让火神習什有些难以置信,就在他愣在原地时游浪生又使出御邪第二招。 只见游浪生高举嗜血灵力直冲云霄,下一秒他身上散发着的红光被嗜血吸走一半,开始运行出御邪第二招,猛地,游浪生直上云霄瞬间又以最快的速度直冲地面,那速度使得地上的人们躲闪不及,突然,游浪生吓的一声,“御邪第二招,舜入星移。” 火神習什本想躲开,游浪生落下的速度极快使他逃离不开,只好接下御邪第二招,这第二招便让火神習什有些吃不消,游浪生的绝招又快又猛,使得他运行不了太多的灵力相抵抗,第二招落下游浪生便飞到一旁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火神習什。 火神習什抬头看着游浪生,只见游浪生眼中满是蔑视,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方才与御邪相抵抗他的灵力运行稍低御邪竟将他脚下空地弹出一个洞,他想若是再来一招他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忽然,游浪生又开始运行第三招,此刻的游浪生仿佛失了心智,火神習什将火歼刀收起,双手合十身上瞬间燃起一阵火光,火光起到了保护作用也用来抵抗御邪第三招。 游浪生立起二指低声念着咒语,他身上渐渐泛起的红光愈渐扩大,随着咒语嗜血也开始变的沸腾,骤间,嗜血飞到空中竟从中分散出数万个剑身团团的在半空中转着圈,每把剑身上都泛着红光,猛地游浪生睁开眼睛,吓道,“御邪第三招,万剑归宗!” 数万把嗜血直直的朝着火神習什飞过去,似是半个天空都染满了红光,面对着御邪第三招火神習什竟不知该如何抵抗,他只能将身上的火光变大来抵御这万剑归宗,怎料这万剑归宗灵力太强,他一时抵挡不住数万剑穿透火光划破了他的肌肤,见状,丁耀啸从大殿飞出操控着隗汕剑挡在火神習什头顶,数万把嗜血在遇到隗汕剑时瞬间分散开,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团团围住火神習什。 丁耀啸用灵力将火神習什包围住,一手从火神習什体内召唤出火焰对抗着四个方向蜂拥而上的剑,在抵抗了一会后,丁耀啸用灵力将万剑团团围住打回游浪生身旁,游浪生伸出手收回灵力嗜血也回归一剑落于游浪生手中。 无言见丁耀啸出了手,便让游浪生停止攻击,游浪生一个翻身落在无言身前挡在他面前,因为体内那股力量的作用游浪生整个眼睛都是通红的,在听到无言呼喊他的名字时游浪生渐渐恢复神智,转头对着无言笑了笑,“臭和尚,我已经恢复神智了,不必担心。” 无言瞧着游浪生已经恢复神智也因此安了心,丁耀啸的目光穿透游浪生直视着无言,“无言禅师的做派也是这般不知礼数吗,在我长乐山大打出手,若是传到外界肯定会落下话柄吧。” 第182章 无言冷哼一声,“这不是长乐山师尊逼我出手的吗,如今何必反咬一口,我既然能上的了这长乐山自然也能下得去,你觉得就凭你还能掀的起当年那样的风波吗?” 方恨离心中一惊,“当年的风波?什么风波?” 游浪生冷笑,“那还是要问你师尊啊,当年他办的好事当然要他亲自告诉你。” 方恨离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师尊,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他低头思虑了几分,刚想开口道,便被丁耀啸抬手打断,“呵,当年的事你不都知道吗,恨离,如今又想让我告诉你什么?” 无言这觉得丁耀啸狡猾极了,一句话便将矛头指向他们,果然方恨离转头问他,“无言禅师,当年的事你指的是阿阳被赶出长乐山之事吗?” 无言点了点头:“是。” “当年的事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不知无言禅师话中之意指的又是什么。” 方恨离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自小在长乐山长大。对师尊就像父亲一样尊敬,如今不能仅靠无言一面之词便怀疑这个养他如父亲之人。 游浪生知道方恨离不信,便也没有强求他相信,随罢,他指着丁耀啸说道,“当年你带着举目无亲的亓萧阳回了长乐山,虽然你师尊心中有些不愿也还是让你留下了他,道南亓家刚刚接受灭门之灾你便将他带回长乐山免得会使人在背后议论,但是你看中了他的资质想将他培养成长乐山最优秀的剑客,就在那时你师尊才开始实行他的计划,派人上山抢夺宝物并嫁祸给亓萧阳,当时你知道亓萧阳的性子就算是长乐山其他弟子偷盗宝物你绝对不相信亓萧阳会偷,就在你找师尊求情的时候你还记得你师尊当时说的什么吗?” 方恨离沉默着,思绪也跟着回到十几年前。 丁耀啸:亓萧阳本就是外来人者能收他在长乐山这么久已是仁慈,恨离,你一向听话,为何在这件事情上执迷不悟。 方恨离:弟子不相信阿阳会是偷盗长乐山宝物者,阿阳自上长乐山起就安分守己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还望师尊能彻查此事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坏人。 丁耀啸:你觉得师尊是在冤枉他?以往偷长乐山宝物者都已诛杀现在本尊只是将他赶出长乐山已是仁慈,恨离,莫要让师尊失望。 曾经的种种都在方恨离脑海中浮现,他一字一句道,“阿阳偷宝物时师尊说将他赶出长乐山已是仁慈,以往偷盗者都已诛杀,在当时那种局面我保不住阿阳,才会使他经历了后来之事。” 游浪生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如若真的是赶出长乐山这么简单亓萧阳便不会走一回鬼门关,你以为是什么逼迫的他成为了人人憎恨的阴间忌神。” 方恨离难以置信的看着游浪生,“难道......” 游浪生继续道,“如若不是你师尊赶尽杀绝亓萧阳根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在人界活不下去只能去阴界苟且偷生,兄长,你什么都不知道便一味的向着师尊,殊不知你徒弟遭受多么非人的待遇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御邪三 方恨离看着他曾经视如父亲的丁耀啸,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他,是他亲手将亓萧阳送进地狱的。 游浪生只觉得丁耀啸恶心极了,明明他自己也是人却比鬼神还可怕,人心是不可估量的东西,惶惶人心,皆不可测。 “你们满嘴的仁义道德,实则就是个奸诈小人,让人们以为你们是拯救世俗的正义者,却不曾想竟是将他们打入深渊的恶魔。”游浪生朝着丁耀啸啐了一口唾沫,他似乎是怕丁耀啸脏了他的眼,将身子转过去不再看他。 丁耀啸觉得自己并没有错,他看着所谓正义之师的无言等人,只觉得可笑至极,“你们所谓的正义就可以拯救这个世俗吗?别痴心妄想了,如今的人们早就不再是之前那个随便糊弄糊弄便可以对你俯首称臣的人们了,现在的人们贪得无厌,恶心至极。” 丁耀啸指着长乐山的一切,“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感动的自始至终都是你们自己,那些人们才不会管你们是不是在救他们,若是你们伤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会立即将你处死,没有任何迟疑,哪怕你们曾经救过他们,在利益面前没有恩仇,只有敌人。” 无言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看他一眼无言便觉得浑身难受,或许是因为他本就不与他们是一路人,如今他们已经捅破了最后那层纸,便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 游浪生用剑指着丁耀啸,“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丁耀啸狂笑着,“报应是什么?历经这么久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报应,无言你觉得凭你就能扶贫救世吗?这世俗这么大,世间的苦难多了去了,你觉得你能救的过来吗?” 丁耀啸的话使得游浪生心中有了些许顾虑,丁耀啸说的对世俗这么大,苦难这么多仅凭无言一人怎么可能救的完。 他转头看着无言,无言眼中散发出神色是他许久未见过的,那么坚定的神色使得游浪生都愣了几分,正是因为无言这般正义坚定的精神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世俗。 未等无言回答,游浪生便抢先道,“世俗虽大但一人足以,臭和尚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还有我们,臭和尚一人确实拯救不了世俗,只要加上我们哪怕世俗再大也能拯救的过来。” 第183章 无言备受感动,相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游浪生发自肺腑的话,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游浪生,就像游浪生说的那样,一人确实拯救不了世俗但是加上他人哪怕世俗再大也不在话下。 丁耀啸没想到江湖浪子游浪生也是这般坚定不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方恨离眼中多有不舍最后也狠心站在无言这边,丁耀啸看着方恨离的动作,微微蹙了眉,“恨离,你是长乐山的弟子,你要有自己的立场。” “立场?”游浪生冷笑一声,“是再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任你摆布吗?我兄长不是你的傀儡,他的去留由他自己决定,长乐山这种阴霾之地早就该远离了。” 丁耀啸狠狠的咬着牙,一面又满脸愧疚的看着方恨离,方恨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方恨离是什么性格他比谁都清楚,只要他稍稍示弱一点方恨离便会再回到长乐山,到那时方恨离又会任他摆布。 他还未高兴,方恨离便跪在丁耀啸的面前,“师尊,您是我的师父亦是我的父亲,我从小就在长乐山长大是您教会我道理,您说人要心存善念不可任人唯亲,我的名字是您起的,您说我从小便被丢弃在长乐山,是上天让我选择了这条路子,人要活的有志气,不可怨恨离弃这世间,这便是我名字的由来,师尊,这些您都忘了吗?” 丁耀啸听着方恨离的话,思绪也跟着回到二十年前......... 冬雪降至之时,长乐山被昨夜的漫天大雪盖满了屋檐,白皑皑的一片好看极了,长乐山位于幽都长山地界,长山冬季风雪最多,也被称为长乐雪山。 那日是冬季中最冷的一日,厚厚的白雪盖满了整个长乐山,将那台阶也给掩埋了,一位弟子出门扫雪时被一阵哭啼声吸引,那婴儿便是方恨离。 本来想给这婴儿取名为邕长乐,却因为太过于俗气便被众弟子否了,后来还是长乐山师尊为那婴儿取名为方恨离,寓意为:要心存善念,莫要怨恨离弃这世间。 随着方恨离一天一天的长大,方恨离身上的气质也越来越像仙者,后来在方恨离出山的时候也得了一个神似仙者的称号:云中剑客。 丁耀啸回想着过往长叹一声,道:“当初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恨离你是想表达什么?” 方恨离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地上坑坑洼洼的石子将方恨离膝盖硌的生疼,“师尊,曾经的一切都是您教给我的,我不相信师尊会变成一个十足的坏人,师尊您是不是被逼无奈才会走上这条路的?” 丁耀啸听着方恨离的说辞耐心也被磨没了,他狠狠的甩了下衣袖,“够了,我是看你还有几分悔改之意才同你这般心平气和的讲话,恨离,莫要得寸进尺。” 方恨离本以为他的师尊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看来他的师尊是心甘情愿走这条路的。 今日他将会和长乐山决裂,从之前被赶住长乐山时方恨离没有一天是不记挂着长乐山的,如今回到长乐山却是令他失望至极,这个曾经养他的人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他所陌生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柔和善的长乐山师尊了。 丁耀啸轻轻踮着脚尖飞到大殿中央,再次问着方恨离,“恨离,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再回到长乐山了吗?” 方恨离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退回到无言身旁用实际行动告知丁耀啸自己的选择。 丁耀啸冷哼一声,随后下令,“给我杀了他们,今日谁都别想离开长乐山。” 无言没想到丁耀啸竟然这般大胆竟然在长乐山大打出手真的是不将山神和阎王放在眼里,丁耀啸明明知道无言禅师是拯救世间的渡魂师却还是想将他置于死地,仅凭这一点山神便可以处死他。 在人界与仙界的条律中明确的标注着无言禅师是天上的邬弦神师转世是这世间的守护神,各路仙派不可阻拦,若是违规便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无言看着周围的长乐山弟子,使出无上禅杖将他们团团困住,就算是在这一刻无言也还是想给丁耀啸一个机会,“丁耀啸你当真要违反人界和天界的规定要杀我吗?” 丁耀啸此刻已经杀红了眼,“我管你是谁,只要挡我者必死无疑。” 听着丁耀啸的回答无言也不想给他任何机会了,他低头在阿初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随后便将阿初扔出长乐山。 丁耀啸看着有妖闯出长乐山立即喊人将它抓住,游浪生拿着嗜血挡在那人面前,用剑指着那人,“你觉得你能出得去这个长乐山山门吗?” 丁耀啸双手一挥,“上。” 话落,长乐山众弟子举剑蜂拥而上,游浪生双手紧握身旁涨起层层红气,“就凭你们也想杀我?” 说罢,他便开始使用御邪第三招,他张开双手停在他身前的嗜血便化为千万把剑像铁莲花似的团团围在空中,这次的剑似乎比方才的那招还要狠。 游浪生吓的一声,千万把剑朝着长乐山弟子飞过去,长乐山弟子纷纷摆阵迎战,尽管长乐山的剑阵多么强大也难敌御邪第三招,千万把剑穿透剑阵纷纷落在长乐山弟子身上,不一会长乐山弟子便死伤无数。 在将长乐山弟子打败之后嗜血回归一剑落于游浪生手中,他指着丁耀啸,“你当真要赔上长乐山一百零八位弟子的性命吗?” 丁耀啸看着死伤无数的长乐山弟子,心中怒火中烧,反正今日就算他不杀无言也难逃天界的律法,不如真刀实枪的打一场,看看最后谁才是赢家。 第184章 想着,丁耀啸拿着隗汕剑飞过去,在空中与游浪生厮打起来,游浪生用的御邪招式又猛又快,丁耀啸也开始使用绝招,两人的绝招相碰互相抵消散发出的余力将他们二人弹开。 游浪生握紧嗜血,看着面前的丁耀啸呵呵一笑,“你还真是下死手啊,看来不赢了你还真是说不过去。” 丁耀啸冷笑一声,“就凭你也想赢我。” 说着,丁耀啸举着剑飞过去,游浪生看着横劈下来的剑用嗜血格挡,两件兵器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使得游浪生眯眼躲开。 就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从远处飞过来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仅是一秒便将他们二人分开,黑影的灵力较强游浪生被弹飞出去,落地时被无言扶了一下才没有跌在地上,游浪生擦掉嘴角的血渍,抬头看着来者。 丁耀啸一身轻松的直起身,“不知鹇聱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鹇聱拍打着翅膀落在地上,巨大的翅膀将地面扑打的尘土飞扬,游浪生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却还是被呛了一下。 鹇聱居高临下的看着丁耀啸,将一则手谕丢在丁耀啸面前,“我所为何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还真是不知好歹,你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真以为山神不知道吗,山神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你做的不是很过分便没管,你还真当山神是好糊弄的!” 丁耀啸连忙行礼,鹇聱挥舞着翅膀,“不必行礼了,我受不起你这如此大礼。” 丁耀啸面露难色,连忙赔笑,“鹇聱大人教训的是,只是今日是长乐山的家事,鹇聱大人是山神大人身边的人,这人界的家事不应插手吧。” 鹇聱冷哼一声,翅膀轻轻一挥丁耀啸便被吹出几米远,“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家事?何为家事?无言禅师是你长乐山之人吗!那你告诉本神何为家事!” 丁耀啸道,“方恨离是我长乐山的弟子,小的真的只是处理家事。” 鹇聱眯起眼睛来看着丁耀啸,“处理家事还动用灵力?你以为本神是眼瞎吗!丁耀啸你已违反天条律法,随我上禅秦山接受惩罚。” 丁耀啸直起身来,手下悄悄团起一团灵力,“我不服。” 鹇聱感受到丁耀啸要对他动手,他身子一转煽动着翅膀落在丁耀啸面前,看着似山高的鹇聱丁耀啸瞬间没了神气,乖乖的收起灵力跪地磕头,“鹇聱大人莫生气,小的跟随您上禅秦山,还望大人绕我一命。” 鹇聱是上古神兽,翅膀轻轻一挥就能将他扇出几里地,如今他已是犯了天条律法若是再惹怒了鹇聱,后半生或许真的要在地狱十八层度过了。 鹇聱低眼看他,“若是不服便上天去找天君说理,莫要将怨恨发泄于他人。” 丁耀啸道,“是,鹇聱大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御邪四 长乐山是幽都一带最位高权重的仙派,除此之外没有一家仙派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长乐山之所以被世人尊敬不只是它存在历史已久,最主要的还是长乐山常出仙者之风之人,说起拥有仙者之风的长乐山弟子方恨离就是其中一个。 当初方恨离未出江湖之时长乐山便已经出过几位世人尊敬并拥有仙者之风、拯救世间的弟子,仙者只是一个称谓,世人都可以成为那个受人尊敬并温柔万千的仙者,数以千计的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这仙者之风的称呼,一声仙者一生仙者,在踏入长乐山山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着你与他人不同。 人一旦被带上光环这一世便摘不掉了,无论你将来是否后悔,这个光环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逝去,这便也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 光环固然重要,却怎都摘不掉,除非你跌落神坛再东山再起,万千个人中极为少数的人是可以摆脱捆绑一世的光环,光环似阴霾会将你毫不犹豫的吞噬,光环又似朝阳会为你照亮一生。 一介仙派也是出过一位神迹的,火神習什便是其中一个,他是守护火种的神被誉为火神,火神不用拘泥于天界,他本就是天界派下来守护人界的,人界安生天界便会安宁。 如今长乐山的掌门人被鹇聱带去禅秦山,面临的不仅仅是撤销掌门人职责严重的性命都堪忧,长乐山不可一日无主,鹇聱在离去之时便让火神習什暂且接任长乐山掌门人一职。 长乐山一经变故之事不久便传遍整个江湖,长乐山不仅仅是幽都最德高望重的仙派也是拥有宝物最多的仙派。 一时之间山下各个门派纷纷前来邀和,所谓邀和便是与长乐山结为联盟,从此在一条绳上过渡,和这么强大的仙派联盟是各个门派可望而不可及的。 此次带头前来的是幽都境外的四字门派,所谓的“四字”门派正是浮昇塍昱门派,在这江湖门派众多大多都以二字或一字为自己门派取立字号,而幽都境外的浮昇门派却取为四字当自己的字号,亦或者想与众不同吧。 浮昇塍昱门派生来傲娇,分外张扬跋扈但家财万贯江湖上虽有人看不惯此做派也不敢对以反驳,浮昇家主脾气向来古怪,得罪人的方式也千奇百怪。 例如有人不小心踏入浮昇山门便会被浮昇家主以擅闯山门之罪将那人论处,无论是故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都会被浮昇家主以罪论处,不管哪方哪派只要有人违反规定就算是山门之人也会被以罪论处,虽听上去刚正不阿可这一切却都是假象,于江湖上与之相反的不是浮昇门派家风如何而是浮昇门派专出风习不正之辈。 第185章 实在是难以看出这傲娇一世张扬跋扈的“四字”门派能前来邀和。 各个门派在山门前聚集的时候长乐山弟子便已经进去禀报,在听到浮昇塍昱门派的时候火神習什稍稍一愣,“浮昇门派?你没看错?” 长乐山弟子道,“弟子并未看错,确实是浮昇门派,不仅如此山门前还聚集了各多门派,说是前来邀和的,掌门,是否让弟子拒了?” 火神習什思虑几分,“来者便是客,请他们进来吧。” 长乐山弟子行礼道,“是,掌门。” 话落,长乐山弟子走出大殿直奔山门,看着疾步而走的弟子无言收回视线,“火神,让他们进来是否妥当?若他们来此之意并非是邀和而是抢夺宝物...” 后面的话无言没有说出口,而火神習什早已想到这一点了,“他们既然来此必定是想好了后果,若是没有万全把握想必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我长乐山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无言见火神習什有万全把握便不再多言,他们几人随着火神習什出去迎接众门派。 一出大殿练武场便被各大门派均已占满,各大门派前面都站着一个门主,火神習什一眼望过去,今日来此的确实不少,足足有十个门派。 众门派见火神習什出来纷纷行礼,在看到无言等人也在时他们心中不由一惊,各大门派面面相觑像是没想到无言几人也会在场。 火神習什站在中央扫视了眼各大门派,行礼道,“长乐山暂任掌门人火神習什见过各位。” 各大门派也纷纷行礼,“浮昇塍昱门派门主浮昇荇见过长乐山掌门。” “玄真山门派门主玄凌天见过长乐山掌门。” “无崖山门派门主沈浮百见过长乐山掌门。” “天衍山门派门主邬慎为见过长乐山掌门。” “龙玉门门派门主夙颜都见过长乐山掌门。” “万辰观门派门主温昭行见过长乐山掌门。” “天宝阁门派门主陆远见过长乐山掌门。” “伏衡山门派掌门伏承凡见过长乐山掌门。” “逾钭山门派掌门玉圣欢见过长乐山掌门。” “清溯山门派掌门卿汉寒见过长乐山掌门。” 游浪生扫了眼伏衡山和逾钭山门派,他扯了扯无言的衣角,道:“这伏衡山和逾钭山怎么也来邀和?” 无言扫了眼殿下的各个门派并未发现弥勒佛的身影,道:“伏衡山和逾钭山本就与长乐山相隔不远,此次来邀和不足为奇,倒是......” 游浪生道:“倒是?” 无言用眼神示意游浪生看向玄真山和无崖山门派,“玄真山和无崖山早在几年前便已经消失在江湖之中,此次来长乐山怕是凶多吉少。” 游浪生看过去,并为看出什么,“何意?” 无言道,“玄真山和无崖山相隔不远,但是离着长乐山可是相隔很远,前几年因为江湖之乱他们便消失匿迹,可是最近江湖之中并没有关于两个门派重出江湖的传言传出,看来今日免不了一场恶战。” 亓萧阳看着不远处的玄真山,小声呢喃着,“玄凌天怎么会在这?不对啊,他应该在......” 无言隐隐的听到了亓萧阳提到玄凌天,他转头看去,“亓兄,听你方才说起玄凌天,你认得他?” 亓萧阳笑道,“见过几面不是很熟,今天能在长乐山见到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意外?”无言道,“亓兄此话何意?” 亓萧阳又看了几眼玄凌天,才收回视线,“在我未被赶出长乐山之前曾下山过一次,我当时是跟着云天一同下山的,我们二人刚下山便遇到了强盗貌似是在抢夺什么宝物,只因那时我和云天还未成年灵力尚低不敢上前,便偷偷的跟上去,在途中还差点被发现,我时至今日也还记得那群强盗手腕上纹着茶蘼花,对,就是茶蘼花。” 茶蘼...无言低声呢喃着,猛然的他抬起头来看着亓萧阳,“当初上长乐山抢夺宝物的是不是就是玄真山?” 亓萧阳低头思考了会,努力的去回想当年的场景,忽然,他惊叫出声,“是,是他们,就是手腕上纹着茶蘼花的人。” 经亓萧阳确认,无言恍然大悟,仿佛是知道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脸色微变转头看着正与火神習什笑口相谈的玄真山门主,觉得内心一阵恶寒。 亓萧阳也瞬间明白过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玄凌天,他颤颤巍巍的看向方恨离,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之物似的脸色微白,霎时,他轻启薄唇,“师...师父。” 他不敢告诉他师父真相,若是当初的事情一旦揭发方恨离肯定接受不了,到那时方恨离曾经视为父亲的丁耀啸便会如小人一样使方恨离憎恨。 方恨离向来聪明在亓萧阳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当年的事就像幻影一样在他脑海中闪播了一遍,他看着亓萧阳支支吾吾的模子,轻叹一声,“阿阳,我已经知道了全委,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这件事情后接受不了,我也不是没有质疑过,只是我一直视他如父亲,不敢反驳他而已,如今他大势已去,曾经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也终究会有沉冤昭雪的那一天,从他做这件事情开始我便已经想好了后果。” 他师父越是假装坚强他心里就越难受,世事难料,人在选择做一个坏人的时候仅剩的那一丁点良知会为你再另开一条路,可是人内心的恶则会将唯一的后路都给堵死。 第186章 他想他师父是后悔的,后悔没有在之前就阻止师尊,使丁耀啸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往往人性的恶是个人无法掌控的,是恶是善仅在一念之间,恶也好善也罢,总该有它该有的归宿,可就是因为那一丝恶将自己唯一的后路也堵的死死的不得不铤而走险。 方恨离一直以为丁耀啸是因为被逼无奈才会选择这一条路的,他恶狠狠的看着玄真山,曾经玄真山砍在亓萧阳身上的刀疤他要一道道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另一边火神習什从玄真山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贪婪,加上方才无言他们的言谈他也早就在心里将整件事情给捋了一遍,他转头看着方恨离轻声道,“恨离,师尊欠你的师兄给你讨回来。” 话落,火神習什启动灵力将玄真山门派包围,玄凌天看着周围的火焰心下一惊,假装淡定的掏出剑看着飞过来的火神習什,问道,“这就是长乐山的待客之道吗?” 火神習什直视着他,仿佛眼中已经藏满了怒火,“玄凌天,你还真是有脸来我长乐山,曾经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长乐山不知道吗?上一任师尊被你蒙了心,我不是师尊不会被你这种奸诈小人蒙了心。” 玄凌天知道当初的事遮不住了,道:“当初是你师尊先找的我,是他让我在长乐山插上一脚事后给我补偿,呵,丁耀啸那个老狐狸,事成之后不但没有给我应得的银两反过来咬我一口,害得我玄真山门派只能退隐江湖,如今丁耀啸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长乐山是不是该应允给我宝物啊。” 亓萧阳问道,“什么宝物?” 玄凌天呵呵一笑,“当然是长乐山当初允我的报酬,毕竟将你赶出长乐山确实是费了不少功夫。” 方恨离看着玄凌天贪婪的嘴脸,只觉得恶心至极,“玄凌天,我长乐山宝物是尔等说拿就拿的?!” 听着这话,玄凌天看向方恨离,嗤笑,“我没记错的话,云中剑客早就跟着你那窝囊徒弟被赶出长乐山了吧,还是被废去全部功力,云中剑客还真是大公无私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就可以舍去本属于你的一切,云中剑客就是与常人不一样,你才是那个凡事强出头令长乐山蒙羞的恶心人吧。” 听着玄凌天的辱骂,未等亓萧阳出手,玄凌天便被火神習什的火焰烧灼,烈火烧心使得玄凌天不住的求饶,看着玄凌天如此狼狈火神習什在折磨了一会后才收回火焰。 第一百五十八章归苏一 方恨离看着大打出手的火神習什急忙劝阻,且不说火神習什现在是暂任长乐山掌门人,若是真的将此事闹大了传到山神那边也不好解释,再者就算玄凌天万恶滔天也罪不至死,就算是处于死刑也要先汇报给山神,让他老人家定夺,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仙派还做不了随意索取他人性命的主。 方恨离现在灵力渐低刚接近他们便被灵力弹飞出去,亓萧阳急忙去接住方恨离,火神習什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也在此时收回了灵力,停止了战斗。 “恨离,你没事吧。”火神習什跑过去观察着方恨离的情况,现在的方恨离不比从前,他现在灵力渐低就连接近灵力都会被弹飞,此时的状态真的同手无寸铁的百姓没什么两样。 方恨离稳了稳身子,“师兄我无事,莫要再动怒了,你现在是长乐山代任掌门人身居要职要是让外界知道我们长乐山趁机公报私仇的话定会引来闲话的,现在的长乐山不能再经受波折了。” 方恨离所说的火神習什都明白,只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因为丁耀啸和玄凌天串通一气才会害的方恨离直至今日都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长乐山,当时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没有无条件的信任方恨离,他觉得他对不起方恨离,但凡当初他站出来为方恨离说一两句话或许事情就不会演变到今天这种局面了。 火神習什心中所想方恨离都知道,时隔多年曾经的一切方恨离也早就释怀了,他道,“师兄,当初的事我早就已经释怀了,师兄不必再自责了。” 火神習什满怀愧疚的沉默了会,才道,“恨离,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到今天你这种地步的,我.....” “不,不怪师兄,当初的师尊是被坏人蒙蔽了眼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不怪你师兄,也不怪师尊更不怪长乐山,长乐山是养我的地方我对这里只有感激没有半点愤恨。”方恨离道,“你我天咛从小便在长乐山长大,我们三个情同手足又何来对不起,师兄,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 听着方恨离的话郢天咛双眼含泪的轻声唤道:“恨离。” 记得当时刚上长乐山的时候方恨离就特别照顾他,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却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郢天咛,来长乐山的弟子不是被遗弃的便是被家族送到这里的,为的就是学得一身武功从此行走江湖,当时方恨离与他年龄相仿,性格也是类同的,来长乐山学习的很多都是富家子弟,张扬跋扈惯了也难免会被欺负,每当他被欺负时都是方恨离护着他,甚至有的时候为了保护他方恨离会被他们打个半死。 以前的长乐山就像是半个江湖,在江湖行走难免会受点伤,这是方恨离从小便知道的道理,后来火神習什来到长乐山后,他们便从未受过欺负,火神習什常年练习武术身上都是扎实的肌肉而且还会火术没有人敢欺负他,加上他还是秫皇讼齐暝的徒弟,更是没人敢欺负他们。 第187章 回想着郢天咛竟落下一滴泪,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方恨离身旁,伸手拍了拍方恨离的肩膀,“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说罢,他转头对着亓萧阳道,“你要照顾好恨离,莫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若是让我知道他受了伤,我定饶不了你。” 亓萧阳打趣道,“是师叔,我一定会保护好师父的,一定不会让您老人家操心。” 郢天咛笑道,“你小子还跟小时候一样调皮,我现在还记得我那几棵石榴树,话说你小子什么时候赔我石榴树啊?” 亓萧阳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冤枉啊师叔,当初是纪陵纪临两位师兄带头去的,我顶多算是参与者。” 听罢,纪陵纪临走过来一把搂住亓萧阳的脖颈,“好啊你小子学会告状了,把我们师父拐跑也就算了现在还出卖我们,你小子当初怎么在长乐山学的,说好的不出卖师兄们呢,如今出了长乐山就忘了?” “没忘没忘。”亓萧阳道,“哎,有句话你们说错了,当初是师父跟随我的怎么能叫拐跑呢。” 纪陵笑道,“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你拐跑师父,师父怎么能轻易的离开长乐山?定你是小子使了什么妖术,是不是啊,阴间忌神。” “那可真是冤枉,我可没有使什么妖术。”说着,亓萧阳转头看向方恨离,“对不对啊,师父。” 方恨离笑而不语,纪临看了眼方恨离,转眼问亓萧阳,“话说你这外号是谁给你取得?怎取得这般难听?你好歹也是从长乐山出去的,怎么也待有个比较仙者一点的名字吧。” 亓萧阳一手按在纪陵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掐着腰,“我觉得挺好听的啊,纪临师兄,你要跟自己的外号和解才行,就比如....” 说着,亓萧阳竟低声笑起来,纪临瞧着亓萧阳不怀好意的笑,假装严肃道,“比如什么?” 亓萧阳往纪陵身后躲了躲,才敢说出口,“比如你小时候尿床这件事情,不知纪临师兄有没有和自己和解啊?” 纪陵一听到尿床二字一脸疑惑的看向纪临,笑道,“小临,你小时候还尿床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纪临羞红着脸走到方恨离面前,像小时候一样跟方恨离告状,“师父,你瞧瞧他,就知道欺负我。” 方恨离笑着拍了拍纪临的手背,笑道:“阿临还是那么容易害羞,一会师父帮你教训阿阳好不好。” 纪临这才扬上笑容,连连点头,“好。” 纪陵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快步走到纪临身边小声道,“小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连亓萧阳那臭小子都知道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纪临扭扭捏捏的不肯说话,在纪陵哄了好久之后纪临才小声道,“是...是在你回家探亲的那晚,我...我也不是...都怪亓萧阳非要跟我玩什么游戏,害得我晚上做噩梦才会尿床的。” 纪陵哈哈大笑几声,纪临捏了一下纪陵的腰,咬牙切齿道,“不许笑。” 纪陵还是止不住的笑,他捏了捏纪临肉嘟嘟的小脸,笑道,“不笑就不笑,一会我领你下山去吃桃花酥好不好。” 一听到桃花酥纪临瞬间笑了,“好。” 阿初也独爱桃花酥,它跳到纪临怀中两只爪子抓着纪临的胸口,还未爬到纪临肩头便被提起,“你这小妖我小临的胸口也是你能趴的?” 说罢,他小声恶狠狠地警告阿初,“那地方是我的!” 阿初啊呜一声哭出声,纪陵听到阿初哭一时竟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松开阿初,本来抓着阿初后脖颈的手突然松开使得阿初从半空掉下来,摔得屁股都开了花。 这一下子阿初哭的更惨了,众人听到哭声转过头去看,只见阿初坐在地上两只小爪子擦着双眼那嘤嘤哭泣的样子谁见了都要爱怜几分,一听到阿初哭,游浪生急忙走过去将阿初抱起来放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纪陵,“为何欺负我家小崽崽?” 纪陵连忙解释,“不,不是我,是它....” 阿初揉着双眼指着纪陵,哽咽道:“是他,他吼我还..还我扔下来,狗浪生...他欺负我。” 游浪生冷冽的看着纪陵,“恩?你有何话说?” 确实如阿初所说他吼它还不小心把阿初丢开,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向阿初道歉。” 阿初吸了吸鼻子,“我不要你道歉,我要吃桃花酥。” 游浪生附和道,“对,不要道...”刚说出口游浪生便感觉到不对劲,他道,“为什么要他请你吃桃花酥?” 阿初趴在游浪生耳边道,“道歉哪有桃花酥来的实在,既不用花钱还能饱餐一顿,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他是真的摔我了,这样也不算是碰瓷。” 听着阿初的说辞,游浪生连连点头,“两斤...不,三斤桃花酥。” 纪陵道,“三斤桃花酥!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呢?!” 阿初和游浪生一同看向他,阿初用眼神示意游浪生开口,游浪生清了清嗓子,道:“你先摔了我家小崽崽,要你请一顿桃花酥很过分吗?还是说长乐山就是这般欺负外界之人的?” 纪陵被游浪生的说辞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附和的点头,“你说的对,稍后便跟着我一同下山去买桃花酥吧。” 阿初和游浪生瞬间笑口眼开,异口同声道:“这还差不多。” 无言知道游浪生和阿初是在趁火打劫上前一把将游浪生拉开,面色不悦的看着游浪生,“为何要趁火打劫?” 第188章 游浪生有些心虚的看着无言,说出来的话还是那般坚定不移仿佛纪陵得罪的人是他似的,“我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他先摔我们家阿初的,咱们跟他要点桃花酥怎么了,咱不能让阿初白白受屈啊?就算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你不心疼阿初我心疼。” 听着游浪生的这通说辞无言竟无力反驳,他点了点头,“下次不能再这般讹人了,长乐山是一介仙派家风极正不能让外界说长乐山欺负我们,也不能让外界嚼咱们舌根呐。” 游浪生道,“嚼舌根是他们的事,我如何做是我的事,我游浪生还怕他们用唾沫星子淹死我吗?!” 少许,他又道,“这世间会有很多很多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人,我们不可能为了不听那些话而去一个一个的堵住他们的嘴,世间那么大我们只是十万分之一,我们终归是要跟这个世间和解的,只要和解了哪怕是不中听的话我们也都不会去在乎了,因为我知道在这世间不只是那么多是非不分的人,也有很多我爱的以及爱我的,例如你。”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话,莞尔一笑,“阿生说的对,是非都是他们论的,只要我们无怨无悔,无愧于心,其他的一概不论。” 阿初擦干了眼泪,扑到无言怀中,“小五,我的生命中会出现很多很多的人,但小五是我生命中最最最重要的人,没有之一。” 一听这话,游浪生有些不悦,便指着自己问阿初,“那我呢?” 阿初瞥了眼游浪生,胡乱摆了摆小手,“我就勉强把你放在我心里那一丁点的位置吧。” 游浪生虽有些不悦也没有反驳什么,他知道阿初的性子也是同它玩闹才会问出这类的话,随罢,他看向无言仔细端详着无言的侧颜,无言的容貌是无可挑剔的,甚至说是貌若潘安的,这般看过去,游浪生便挪不开眼了。 无言的貌美是天下人皆知的,就连江湖传言中说起无言容貌时世人都会啧啧称奇,并称其为是不可多得百年一遇的美男子,更有甚者说无言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世间的神,一人一说法,却又不知孰真孰假,时间已久假的也都变成真的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归苏二 经长乐山筛选之后最后只留下几家门派,剩余的门派便被以长乐山元气尚未恢复之由给拒了,其背后的真正原因各大门派都已猜出了一二,只是看透不说透罢了。 被选中的几家门派心中高兴的紧,能被长乐山选中说明还是比较有实力,加上长乐山在幽都的威望此后这几家门派便可以挺直腰板了,目前长乐山是火神習什掌权,若是火神習什能管理好长乐山今后这长乐山的掌门人真的成了火神習什也说不定,几家门派面面相觑,目前除了联盟便就是与火神習什搞好关系,世人都知道火神習什是长乐山最刚正不阿的,若是跟他搞好关系这今后的道路那便畅通无阻了。 想着,未等几家门派开口,火神習什便道,“能与各方门派结盟乃是我长乐山之荣幸,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我长乐山刚刚撤销了前任掌门人,身为长乐山的掌门弟子长乐山出了事我们必定会身先士卒,之前长乐山丢失的宝物还尚未找回,如今长乐山已与各方门派结为联盟还望在此事上各家门派能上点心。” 话落,邬慎为抱拳行礼道,“掌门言重了,如今天衍山与长乐山结为联盟,长乐山的事便是我天衍山的事,宝物师尊不必操心我邬慎为必定会将长乐山宝物找回来。” 听此,火神習什抱拳回了礼,“那便麻烦天衍山了。” 邬慎为笑着摆了摆手,“不必谢,如今天衍山已与长乐山联盟便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夙颜都瞧着邬慎为那狗腿样,嗤之以鼻道,“呵,狗腿子。” 这话原封不动的全进了邬慎为的耳朵,邬慎为转过身子来怒视着夙颜都,冷哼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龙玉门门主啊,不知龙玉门前些年丢失的宝藏有没有找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宝藏早就被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收入囊中了吧,不知龙玉门丢失的宝藏要不要我天衍山一起帮着寻找?仅靠龙玉门的人脉怕是还未到幽都城边境便就断了人脉吧。” 夙颜都瞧着邬慎为这得意洋洋的嘴脸,心中甚是不爽,“不必劳烦天衍山了,天衍山门主眼睛不好我龙玉门的宝藏还是不麻烦天衍山了,靠着我们自己人也比看不清路的夜盲子找得快。” “你!”邬慎为愤愤的甩了下衣袖,刚想反驳便被火神習什插了话,“两位门主都消消气,何必动怒,今日能与各位门派联盟乃是我山的荣幸,鄙人已经在山内设好宴席,还望各位赏脸一同进后山吧。” 看在火神習什的面子上邬慎为便没有与夙颜都斤斤计较,在长乐山弟子的带领下纷纷进了后山,待这些门派都进入后山后,火神習什这才松了口气。 郢天咛瞧着火神習什略为疲惫的样子,道:“师兄要不要休息休息?” 火神習什摆了摆手,“无事。” 见火神習什强硬的态度郢天咛便没有强求,少许,他道,“师兄,那些不知名的门派甚至已经大不如前的门派与我们长乐山结盟真的没什么吗?万一他们真的是为了宝物而来,那岂不是引狼入室?师兄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火神習什直起身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看着远处朦胧中闪现着的山丘,长长的叹息一声,“除此之外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现在师尊被带去禅秦山生死未卜,长乐山不能没有带头人,外界门派与我们长乐山联盟我们除了能接受又能做什么?我长乐山虽说是幽都最位高权重的门派但是那些称号也都是世人论的,而且他们都已上门来邀和,无论是敌是友只要来到长乐山便是客人,这不是师尊教我们的吗。” 第189章 郢天咛没有回话像是肯定了火神習什的话,少许,火神習什转过身来拍了拍郢天咛的肩膀,“身为长乐山掌门弟子我会保护好长乐山的,我会用命保长乐山安宁。” “我也会同师兄并肩作战保护好长乐山。”郢天咛笑道,“时辰差不多到了,师兄该去后山了。” 火神習什点了点头,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转头看了眼方恨离,“恨离,一起吧。” 方恨离稍稍一愣,随后便摆了摆手,“不了师兄,我已经不是长乐山之人了,也没有资格再在长乐山用膳了,师兄,谢谢你。” 火神習什看向方恨离的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你可以用长乐山客卿的身份...只要有我在别人休想欺负你。” 方恨离不想给火神習什平添没必要的麻烦,还是狠心拒绝了他,“师兄,真的不用了,我跟阿阳一会就下山去,今后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师兄尽管开口,无论我身在何处只要师兄开口我便会立刻赶回长乐山。” 火神習什眼中闪着泪花,他点了点头,“好。” 听着方恨离道别游浪生也与无言对着火神習什行了礼,“之前给火神添麻烦了,我们二人深感抱歉,我也同兄长一同下山了,若是哪天有需要我们的地方火神尽管开口,我们将在所不辞。” 听着游浪生的话,火神習什弯腰回了礼,“先在这谢过二位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能否答应。” 游浪生与无言面面相觑,随后无言便道,“火神请讲。” 火神習什看了眼方恨离,转头对着无言道:“恨离还在长乐山的时候我不担心,如今恨离已被逐出长乐山也被废去了大半的功力,目前长乐山正在恢复中难免会被几个仇家盯上还望二位能保护好恨离,我跟恨离是一同长大的,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他再受伤了,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听着火神習什的话,游浪生急忙道,“火神言重了,我会保护好兄长的,火神请放心。” 为了让火神習什放心,无言也道,“火神放心,我定会保护好方兄的。” 阿初也道,“我也会的,我也会保护好小离的,绝对不会让他收到一点伤害,请火神放心。” 看着这么多人护着方恨离火神習什也放心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对着无言等人行了大礼,“多谢。” 无言从未见过火神習什行过如此大礼,他急忙上前扶住火神習什,“火神言重了,一起同行了这么久我早就将方兄当成道友了,只要道友有难我必定会护他,请火神放心我们定会保护好方兄的。” 方恨离看着火神習什为了自己竟行了如此大礼,连忙走过去扶起火神習什,在他的印象中火神習什是一个伟岸的形象,更是长乐山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只有别人求他,他从不求别人,永远都是一副妄自尊大的样子。 像如今这般放下尊严去对他人行此大礼的火神習什他还是第一次见,在各弟子面前火神習什摆出的一直都是师兄威严的一面,像今日这般的他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怜惜,哪怕是再威严的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变得异常软弱,无一例外。 他突然恍惚了一下,原来在这世上也有一个能为了他而放弃自尊的人,他本以为在这世间已无羁绊,而火神習什则用行动告诉他,他是他的羁绊。 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涌上心头,他颤抖着声音轻轻唤了声,“师兄。” 只是轻轻的唤了句火神習什,方恨离便忍不住的泪如泉涌,他笑着把眼泪憋回去,紧紧的握着火神習什的手,“师兄,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兄,长乐山是我的家,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火神習什道,“好,我在长乐山等你。” 说罢,方恨离同火神習什道了别便跟着无言一同下了山,看着渐行渐远的长乐山,方恨离便再也忍不住的潸然泪下,亓萧阳听到方恨离哭,立马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方恨离,看着方恨离渐渐控制住情绪后亓萧阳才道,“师父,他日若是您想回长乐山了我便陪您回来。” 方恨离转头看着若隐若现的长乐山,渐渐止住了哭声,“长乐山是我的第一个家,我从小便被丢弃在长乐山门前,正如师尊所说的我或许本就属于长乐山,世事无常,哪怕世道再不公我也不会去怪师尊也不会去怪养我的长乐山,更不会怨天尤人,” 少许,他停顿了下,又道,“或许我命中本就该有这么一劫的,谁都不可能永远站在高处,是人总会堕落的,阿阳,如果让你放弃你曾经所拥有的一切你会后悔吗?” 亓萧阳直视着方恨离,“师父都不后悔那我也不会后悔的,就像师父之前说的那样人在选择一条路的同时往往都会放弃另外一条路,世界那么大何处不能落脚,只要是跟师父在一块哪怕是流浪我也愿意。” 方恨离欣慰一笑,摸了摸亓萧阳的头,“曾经的我没有救错人,你是我的阿阳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阿阳,等以后你我一同归隐山林吧,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亓萧阳笑着点头,“好,师父。” 游浪生一听到归隐山林瞬间来了兴致,他对着无言道,“臭和尚,若是有天你不想渡魂了那便跟着我回山林吧,我们也一起远离世俗,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以前的时候每当游浪生说这话时无言都只是听一听不会当真,这次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有朝一日我跟你一起回山林,你我阿初要永远在一起。” 第190章 游浪生笑着点头,“好的,臭和尚,我等你。” 阿初看着无言的笑容,心脏仿佛抽痛了一下,它想若是无言将来也能像现在这般信誓旦旦的同游浪生说着誓言,到那时游浪生或许就会当真而不是为了弥补心中遗憾而不得不去听的话了。 无言觉察到阿初有些心情不悦便伸手摸了摸阿初毛茸茸的脑袋,“阿初怎么了,怎么不开心?” 阿初摇了摇头,随后道,“小五,一会我们去吃桃花酥吧,我饿了。” 一听到桃花酥游浪生瞬间想起来长乐山的纪陵还欠他三斤桃花酥,这般想着也不由得抬高了音量,“纪陵还欠我三斤桃花酥呢!真是的,光顾着道别了忘了跟纪陵要桃花酥了。” 话落,阿初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他可是不小心摔了我,我到现在屁股还疼呢。” 游浪生道,“那咱们现在就去跟他要。” 说着,游浪生就要往回走,无言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还是小孩子吗,这么惦记桃花酥。” 游浪生抱过阿初,道:“咱们家的小崽崽想吃,是不是啊,阿初。” 阿初连忙点头,“我想吃,想吃好久了,狗浪生快步冲刺上长乐山去跟纪陵要桃花酥!” 说罢,他们刚想跑便被无言拉住衣衫,“阿生,你买得起红月禾买不起桃花酥吗?” 游浪生尴尬一笑,“那...那不一样,红月禾是不得不买的,这桃花酥是真的没钱。” 听着游浪生的说辞无言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反驳什么,游浪生轻轻的拉回自己的衣衫便使着轻功上了长乐山。 第一百六十章归苏三(天雷降世,会见天君) 游浪生刚跑到半山腰,天空便变得乌云密布,在层层乌云中还隐隐闪着雷光,无言看着乌云密布的天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道雷便朝着游浪生劈下来,那道雷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游浪生脚边,看着被雷劈出的土坑还丝丝冒着黑烟,游浪生瞬间警惕起来往后闪退了几步。 雷声一直持续着在响到第二声的时候第二道雷朝着无言直直的劈下来,无言还没感觉到危险来临,在雷电快要劈在无言身上时,峘跑过去将无言推开,那道雷便劈在无言的脚边。 看着轰隆隆的天空无言打量着四周有没有可以遮蔽的地方,巡视了一周也就长乐山可以避雷,他们的位置离着长乐山还有一半的距离,不想被雷劈到就只能快步跑上长乐山,若是使用轻功或许可以在第三道雷劈下来的时候赶到长乐山。 这般想着无言看着四处分散的几人,道:“大家使用轻功快点上长乐山。” 众人听着无言的话纷纷点头,“好。” 无言从地上爬起来,长乐山是一介仙派就算天雷再强大也不可能对仙派动手,现在长乐山是他们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 想着,无言带着游浪生使用轻功上山,那道雷似乎意识到无言的举动竟将无言前方的路劈开,看着前方被劈开的大坑无言紧蹙着眉,凭着他们的能力可以跨过大坑,只是方恨离现在灵力不强若是没有人带着根本就飞不过去。 少许,他飞到方恨离面前一手架住方恨离的臂膀,刚想运行功力第三道雷便直直的朝着无言劈下来,无言看着劈下来的雷电面无表情的用灵力徒手接住雷电。 看到无言徒手接住雷电,游浪生等人都愣在了原地,雷电的力量远远超出了无言的预算,只是用手接住没一会便感觉到雷电将整个手臂都给震麻了,此时无言想撤回手已经晚了,雷电瞬间蔓延他全身,将他电的痉挛,甚至将他的灵力都私吞了一半。 游浪生从背后抽出嗜血举着剑冲过去,在触碰到雷电的瞬间嗜血的灵力也受到了阻碍,仅在一刻,雷电也蔓延至游浪生的全身。 感受到雷电在身上流窜,无言的意识也有些模糊,隐约的他仿佛在乌云中见到了一张脸,霎时,那张脸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灼烈的疼痛。 在无言快被雷电电晕时鹇聱从天而降,鹇聱拍打着翅膀口中团出一团灵力打在无言身上,有了鹇聱的庇护无言也渐渐恢复意识,雷电感受到有神兽的气息瞬间收回雷电去攻击鹇聱,鹇聱看着横劈下来的雷电矫健的躲过去,在与雷电大战了几个回合之后鹇聱便化作人形,“还望雷神网开一面,无言禅师并未违反条约还望雷神能绕过无言禅师。” 听着鹇聱的话雷神收回雷电,道:“我也是奉命行事,无论他有没有违反条约命中注定会有天劫,你我都是为天君办事的还望不要为难。” 鹇聱知道雷神的脾气,见说不动雷神便只好将山神搬出来,“雷神,我也是奉山神大人之命来保护无言禅师的,还望雷神网开一面不要为难在下。” 雷神在听到山神时犹豫了几分,鹇聱见此话起了作用,便又道:“雷神,您与山神都是为天君办事的,同听从一主又何必为难他人。” 雷神渐渐闪现出本身,低眼看着鹇聱,“你是在威胁本神吗?” 鹇聱道,“小神不敢,我知道您跟山神的关系我又在山神手底下办事,怎敢威胁您呢,您也知道无言禅师的前世,您之前也曾与邬弦神师交好,想必雷神也不想看到无言禅师遭受苦难吧。” 这话戳中了雷神的心坎,恍然,他脑海中浮现着曾经与邬弦在天界时的往事....... 记得以前雷神是天界最骄傲自大的,狂妄的性子使他得罪了不少神仙,雷神虽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却也一时改不了,直到遇到了邬弦雷神的一切才得以改变,邬弦的脾气秉性是整个天界最好的,当初的他还调侃过邬弦将来若是能投胎还想当神仙吗? 第191章 雷神记得很清楚当时邬弦很认真的回答他:不想了,当神仙太累下辈子想当人,经历生老病死,也算是来过此生吧。 这话雷神记到了现在,有时耳边还会回响着邬弦的话,那般激励人心,后来邬弦肉身毁坏步入轮回之道也算是圆了他的愿望成了一个会生老病死的人类。 曾经的一切像是一幅画在雷神的脑海中一帧帧的浮现,邬弦的容貌邬弦的声音都回荡在他耳边,他想他这一世能结识邬弦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他低头看着无言,无论是容貌还是声音都像极了前世的邬弦,看着无言雷神竟有些出了神,少许,他猛然回过神来,不仅讪讪自嘲了几声,就算无言再怎么像邬弦也只是像,他不会再回到天界继续当他的邬弦神师,邬弦神师已经成为了一个过客,一个让人不忍提起每次想起都会落泪的过客。 看着与邬弦相似的脸雷神实在是下不去手,他收起雷锤似是在自言自语,“本神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邬弦老弟不要怪罪与我,我并不想与你交手但君命难违。” 说罢,他便消失在空中,无言看着渐渐放晴的天转头问鹇聱,“鹇聱大人,方才的是...” 鹇聱知道无言指的是什么,“天雷降世,你也是时候该去会见天君了。” 无言稍稍一愣,道:“天君?” 鹇聱点了点头,有些于心不忍,他很想告知无言真相但是君命难违,他还是将话给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少许,他才道:“天君是管理神仙的君主,你的前世就是在天君手下办事的,如今天雷降世,不得不去见天君了。” 无言有些疑惑,便问道,“天雷降世跟见天君有什么冲突吗?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牵扯?” 鹇聱欲言又止,“这其中缘由我不能告知你,君命难违还望无言禅师能谅解。” 无言明白鹇聱的难处便没有再强求什么,“我要什么时候见天君?” 鹇聱转过头看向天边隐隐闪现的白光,“会有人来接你的,或许他们现在就已经来了。” 说罢,天边隐隐闪着白光正快速的向这边移动着,少顷,那几个白光闪现出人形的模样停在半空中,无言上下打量着来此的几人,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衫飘飘毅然,似是踩着明月降临世间,无言抬头看着这几人,未等开口,站在最前面的仙童道,“跟我们一同上罱君殿吧。” 未等无言回应那几位仙童便抓着无言的手将他拉起来,游浪生看着他们这般粗暴刚想上前阻止便被鹇聱拦下,鹇聱看着游浪生着急的样子,道:“这边是罱君殿的一贯做派,他们只是来请无言禅师的,不必担心无言禅师不会有事的。” 游浪生就看不惯这等做派,便道:“这是什么做派,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几位仙童听着游浪生的话,有些不悦,“大胆,一介凡人竟敢蔑视君威,该当何罪?!” 鹇聱知道罱君殿的做派生怕游浪生会因此被罚,便为游浪生开脱,“仙童息怒,我们不敢蔑视君威,不知无言禅师此去何时能归来。” 仙童瞥了眼鹇聱,冷哼道,“等消息吧,罱君殿找无言禅师自然是要紧事,还望鹇聱大人不要插手此事,否则山神那边也不好交代。” 鹇聱听出了仙童的言下之意,便道,“多谢仙童提醒,恭送仙童。” 说罢,无言便被几位仙童带着上了天界,游浪生心系无言刚想跟上去便被鹇聱拦住,鹇聱有些气愤的低声吼道:“你不要命了吗?!罱君殿也是你能闯的吗!你若是进了仙界被打是小丢了性命是大,无言禅师的前世是邬弦神师天君再怎么过分也绝不会对无言禅师动手,你我便在长乐山等待无言禅师归来吧。” 无言看着浩瀚无垠的天空,两道白茫茫的尽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无言知道前面便是罱君殿了,不知怎的越往前走心中的压力便就越大,甚至紧张到有些无法呼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顶着压力进了罱君殿。 罱君殿内坐满了神仙,每个神仙的职位不同头上的光环也就不同,他一进入罱君殿便感受到一阵炙热的目光,似是对他这个外来人者极为不满似的,有的甚至在低头谈论着什么。 无言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神仙,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兴奋以及愤怒都被无言捕捉入眼,忽然的他看到第三排中间的位置是空的,在密密人群中甚至扎眼。 一时之间无言竟看走了神,丝毫没注意到天君的神色,在感受到十分灼热的目光后他转过头去正好与天君对视了一眼,吓得他立马低下头去。 天君扫视了眼众仙指着第三排中间的位置,道:“菩伺去哪了?有谁看到过他?” 众仙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天君暗了暗眼眸,心中极为不悦,“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还不准时出场真是不把本君放在眼里。” 重要?无言心道,他上罱君殿还算不上什么大事,看来还有更大的事等着他,只是不知是福还是祸。 天君刚说完菩伺便推门而进,无言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只见来者身着一身白衣,头上梳着简洁的发髻别在他发髻上闪闪发光的簪子有些引人注目,往下打量着这位神仙腰上带着一块用木头雕琢而成的枭鸟,无言看着那块木雕竟觉得有些眼熟,看着看着竟有些出了神。 菩伺大步踏过来,在无言身旁停下,他弯腰行礼道,“见过天君。” 第192章 天君冷哼一声,“这么重要的场合你都能迟到,菩伺你到底有没有将本君放在眼里?” 菩伺笑道,“小神不敢冒犯天君,这次是真的因事耽搁,若是天君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天君熟知菩伺喜爱玩闹的性子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菩伺坐到自己位子上。 菩伺直起身来笑道,“多谢天君。” 在转过身时菩伺看了眼无言,不由得调侃道,“你这模样还真的有几分像邬弦,呵,你再怎么像也终究不是他。” 听着面前人的话无言竟有些恍惚,在他提到邬弦时无言的眼眸微微抖颤了下,似是觉得很早便跟这人认识似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在菩伺从他身边走过时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死死咬着下唇,在酝酿了许久后他才喊出一个名字:顾卿泫。 第一百六十一章归苏四 顾卿泫听到无言叫他,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看着面前这个同邬弦相似的脸他竟泪溢出眼眶,曾经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眼前,邬弦的笑声以及他风度翩翩的身影都在顾卿泫的眼前掠过,若是邬弦现在还安在的话他们会是天界最安逸的神。 神过于强大拥有极强的灵力,就算再怎么厉害在自己陷入绝境时也无法拯救自己,当初他与邬弦还有山神忪黍是天界关系最好的,在邬弦步入轮回之道时他不知道那段日子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浑浑噩噩的,昔日的好友消失在眼前就算是神也承受不住这般痛心彻骨的痛。 回过神来的他直视着无言,眼中藏满了欢喜,他无比激动的抓住无言的臂膀,询问道:“邬弦,你认出我了?” 仅是打量了几眼顾卿泫便有些恍惚了,他轻轻松开无言,似是在自言自语,“不,你不是邬弦,邬弦已经投胎了,你是他的转世不是邬弦。” 无言不知为何心底有些落寞,他在心中组织了百般的语言,在思量几分后终于脱口而出,他努力的去寻找邬弦的声音,道:“无论我是无言还是邬弦,我就是我,哪怕我只是邬弦的转世关于你们的回忆我也能一点一点想起来,卿泫,你要振作起来不能再一蹶不振了,在这仙界除了我你还能遇到更好的朋友。” 像,太像了,顾卿泫听着无言的话只觉得像极了邬弦,看着看着他竟小声哭泣起来。 无言没想到顾卿泫会哭,竟有些不知所措,在自顾的哭了一会后顾卿泫擦干眼泪,“真是没用竟然在你面前哭,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娘们唧唧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语道:“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顾卿泫你给我像个男人。” 无言看着顾卿泫竟有些出神,原来他的前世也有这么多好友,他本以为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现在看来并不是,他还是有很多强大的后盾的。 想罢,他拍了拍顾卿泫的肩膀,“振作一点,你要记住无论我是无言还是邬弦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友。” 在听到这段话时顾卿泫仿佛看到了邬弦就站在他面前像以往一样激励他,少许,他点了点头,“好。” 看着顾卿泫稳定了情绪,仙童才敢上前,“菩伺神君,请落座吧。” 顾卿泫跟无言简单道了别,转身走到自己位子上。 天君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皱着的眉头,他还是小看无言了,本以为无言上仙界后会对他求饶,可他还是失算了。 无言弯腰对着天君行了礼,“见过天君。” 天君也甚是没有想到转世后的无言也会这般的不卑不亢,哪怕是转世他还是带着以往的气息,就算他再怎么不喜邬弦却怎么也无法对无言发火,或者是时隔已久曾经的怨恨早就消失殆尽了吧。 天君摆手示意无言起身,“邬...渡魂师无言护卫世间功德无量,深受百姓爱戴,几千万年前本君与凡间签订了人神协议,如今你违反了协议条约可知罪?” 无言对这份协议多少知道一些,在天地一战邬弦被四大妖力攻击肉身毁坏步入轮回之道后天君便与人世间签订了人神协议,至于为何会签订世人也不知其中缘由。 被无名安上违反条约的罪名无言忍不住反驳道,“人界小儿不知罪,敢问天君小儿何罪之有?” 此话一落,罱君殿内喧闹声一片,无言垂下头去睨视着周围的神官,观察着他们的口型,想在他们的唇齿间窥探出话的内容,未等他窥探出一句话便听到一声怒不可遏的吼声,“大胆,竟敢蔑视君威!真是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拉出去行天界律法。” 无言猛然抬起头来,只见说话的正是天君身边的仙童,此话一出罱君殿门被打开走进来几个穿着铠甲的天兵,二话不说将无言架起来就要拖出罱君殿。 顾卿泫站起身来,制止道:“慢着。” 听到顾卿泫的话神官纷纷看向他,仙童见顾卿泫有意护着无言,冷声道:“菩伺神君是要同天君作对吗?!” 顾卿泫观察着天君的神色,在方才仙童开口之时天君便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似是认同了仙童的做法,天君向来心狠手辣他若是不护着无言,无言怕是真的会被处以极刑。 想罢,顾卿泫道,“我可没这么说,不知仙童为何要反咬我一口。” “你!”仙童愤愤道,“这人界小儿方才蔑视君威菩伺神君是没看见吗,还是说菩伺神君想反了天不成!” 顾卿泫被仙童的话激了性子,说话也有些冲,“处刑之事天君都还未开口你一个仙童竟做得了主?若论反天我看你更有此心吧。” 第193章 仙童因顾卿泫的话气的浑身颤抖,天君看着僵持住的场面开口打破了僵局,“不要再吵了,我并未说要惩罚渡魂师,小苋向菩伺道歉。” 常年侍奉天君罱君殿的仙童也不由得变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现在要他低声下气的跟菩伺道歉他一时竟做不来,不由得僵在了原地。 未听到小苋开口,天君有些动怒,“小苋,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快向菩伺道歉。” 感觉到天君动怒仙童才低下身子,“菩伺神君方才是我以下犯上顶撞神君,还望神君不要同小的一般见识。” 顾卿泫冷哼一声,“哦?若是我偏要一般见识呢?不整治整治天界往后是不是要我堂堂菩伺神君对着仙童低声下气!天君他是您座下的仙童如何处置全权听您的,您若是非要当做没看见那我便只当是被狗咬了。” 仙童咬牙切齿的看着顾卿泫,却也不敢反驳什么,他知道菩伺的一句话便可以让天君处死他。 听罢他跪下对着顾卿泫磕了几个头,顾卿泫不接受他的认罪,“别,我受不起您这如此大礼,说不定这日后便是我见到您对您低声下气了,甚至连给您拿扫帚都不配。” 仙童强颜欢笑道,“菩伺神君真是会说笑,小的....” 顾卿泫从位子上走下来,停在无言身旁,跟在顾卿泫身边的童子用方才仙童的语气回道,“大胆,竟然敢这么跟菩伺神君说话我看你还真是活够了,来人给我拖下去。” 说着,童子就要带人上前去拉仙童,刚上前几步便被天君呵斥住,“够了!菩伺今日便看在本君的面上饶了他,莫让这小小的仙童脏了你的眼。” 终于等到天君开口,顾卿泫笑道,“既然天君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斤斤计较便是我的不是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天君能否答应。” 天君道,“何事?” 顾卿泫指着无言,“我要他!” 天君面露难色,迟迟不回话,少许,他才道,“既然菩伺神君想要渡魂师本君便给了,只是条约一事还未处理,改日再议吧。” 顾卿泫抱拳行礼,“那便谢过天君了。” 天君站起身看着众位神官道,“各位神官今日会议到此,散了吧。” 众神官弯腰行礼,“恭送天君。” 待天君走后,顾卿泫便带着无言离开罱君殿,刚出罱君殿便听到几位神官在讨论着什么。 “这菩伺还真是大胆,竟然当众顶撞天君,天君也是脾气好,若是换了其他神君早就将菩伺以罪论处了。” “谁说不是呢,菩伺神君能这般狂妄还不是因为邬弦的关系,他生前是跟邬弦最要好的,现在人界的渡魂师无言又是邬弦的转世他肯定要护着无言,看来啊菩伺神君跟天君的梁子是结下了,唉,今后渃菩殿是不好过了。” “方才菩伺神君护着人界渡魂师的架势还真跟当年邬弦神师护着人界那位将军的场面一样,在这天界谁不知道邬弦神师喜欢人界的将军,当时天君不允神官与人相爱,为了破戒邬弦神师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 “我知道,当时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邬弦神师非要与人界的将军结亲,天君不让因为此事还震动三界呢。”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天君还是妥协了,只是好景不长,邬弦神师与人界的将军刚成亲不久便被召回应战,我听说邬弦神师入轮回好像是跟人界的将军有关系。” “是吗,我也听说了,当初的邬弦神师还真是大胆,就算天君再怎么不肯最后也是破了戒,从那之后邬弦神师便是我的偶像。” “呵,你偶像还真是多,你不是还说菩伺神君是你的偶像吗” “都是,都是,我当时还以为菩伺神君能和邬弦神师在一块呢,谁知道后来邬弦神师竟然跟人类结了亲,不过也好两人都已有了最好的结局。” 听着神官的讨论无言大致了解了当年的情况,如今看来他确实没有邬弦神师勇敢,同样的也没有他那么厉害。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渃菩殿的童子紧紧蹙着眉,冲着那些神官喊道,“你们说什么呢!若是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小心你们的嘴巴。” 顾卿泫瞥了一眼无言,看到他并无不悦才松了一口气,当年邬弦是最不喜欢被那些神官捆绑cp的,他喜欢的是乐珩天,除此之外的人他都是当成是好友,顾卿泫永远都记得这一点便从未在邬弦面前提起过那些流言蜚语。 少顷,他道,“不必在意,他们都是说着玩的,你现在跟乐珩天还好吧。” 话到此处顾卿泫竟讪讪自笑几声,连忙道,“瞧我这记性,你现在不是邬弦了,不好意思啊,无..无言。” 无言笑着摆了摆手,“无事,现在乐珩天也已经投胎了,我们二人也同前世那般在一起了,我们还商量着哪天便成亲呢。” 话落,顾卿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半晌,他才开口,“真好,这一世你不用再在意他人的目光可以堂堂正正的跟心爱之人在一起了,真好,真好。” 无言欲言又止了,他觉察到顾卿泫眼中的落寞,若是昔日好友听到邬弦可以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应该开心才对,可他为何在顾卿泫的眼睛中看到了些许伤悲,还是说顾卿泫对邬弦.... 后面的话无言没有再想,曾经的一切在他这也只是回忆,无论是何种感情顾卿泫永远都是邬弦的好友,他想邬弦也是这般认为的吧。 第194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归苏五 未等无言回话顾卿泫便继续道,“那人是谁?我想见见他。”此话一出,他便看到无言有些不悦,他急忙改口,“不是,我就是想见见,没别的意思。” 无言瞧着他这样子忍俊不禁,“看你吓得,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在人界等我,等会可以跟我一同下去。” 顾卿泫笑着,“方才还以为你有些不悦,那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无言笑了笑,无比自豪的道,“他现在是侠客,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侠客。” 顾卿泫听着无言这般称赞那人的样子跟当初的邬弦称赞乐珩天一模一样,想着,他竟笑出声,“你这样子倒是跟你的前世有几分相似。” 无言笑着没有回话,片刻后,他才道,“菩伺神君,不知天君说的条约是什么?我未曾记得我违反什么条约?”顾卿泫思考了几分才道,“这其中的缘由还是等你自己问天君吧,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简单的来说就是跟你的前世有关系。” 无言暗了暗眼眸,“我的前世...邬弦神师吗?” 顾卿泫点了点头,“对,你的前世之所以会步入轮回之道跟乐珩天有一点关系,邬弦本是天君派下凡间去视察的,结果在人间遇到了乐珩天也算是一见钟情吧,他们之间的联姻是由姻缘老一手牵线而成的,他们本该就是一对,姻缘老只是搭个线,就算是没有姻缘老他们也会相遇相爱,这是命中注定的。” 无言继续问道,“那在邬弦神师投胎之后天君没有追究其责任吗?” 顾卿泫叹了口气,“天君知道此事之后十分震怒,但邬弦已经投胎当事人都已不在了惩罚又有何用,其实...与其当一颗棋子倒不如去选择一下自己的人生,万一真的如自己所愿呢。” 无言没有回话,他想无论是天界还是人界只要是帝王都会掌控棋子,棋子或大或小,身为臣民除了服从又做什么。 在正义的角度来说所有人都没错,但是在道德的角度来说所有人又都错了,本不该用邬弦神师的命换的这天下太平,可这棋盘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了。 半晌,无言才道,“身为臣民天君的话不能不听,邬弦神师真的很聪明,我想正是因为舍不得乐珩天他才会义无反顾的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同乐珩天一起步入轮回,神仙也好人类也罢,都是一种选择,每件事物都有它的正反面,有些事情会如你所愿朝着你所想的方向发展,而有些事情却往往的不尽人意。” 顾卿泫看着无言,他的话同邬弦曾经说过的话一样激励人心,少顷,他道,“世间变化多端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目前能做的便是珍惜眼前人。” 无言点头回应着他,“你什么时候同我去人界?” “现在吧,我想看看那个你曾经放弃所有去投胎的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像当初的乐珩天将军一样让你牵肠挂肚。” 无言笑道,“相信我,你会眼前一亮的。” “是吗。”顾卿泫道,“我都有些期待了。” 无言回头看了眼罱君殿,“我这样走不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我怕....” 顾卿泫笑道,“你现在怎这般胆小了,你当初可是能轰炸整个仙界的,现在一个天君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无言自嘲了几声,“我确实没有以前勇敢了,甚至变得懦弱了。” “没有。”顾卿泫看向远处,“我知道在你选择成为人界渡魂师时还像从前那样勇敢,我知道渡魂师的命运,如果让你一命换这世间安定,你会后悔吗?” 无言笑着摇头,“在我成为渡魂师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我要守护着这世间哪怕是一棵草一株花我都会爱惜,哪怕是要我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后悔。” 无言的回答在顾卿泫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按邬弦的性子是不会后悔的,哪怕是他已经投了胎身上也带着以往的气息,那份勇气使他自愧不如。 想着,顾卿泫的眼中竟噙着泪水,“你还是我认识的他,没有变,一直都没变。” 尽管现在已经不同往日,无言的一举一动中也能看到邬弦的影子,只要是他哪怕只是个影子顾卿泫便也心满意足了。 说罢,顾卿泫笑着将泪憋回去跟着无言下了仙界,在下界的路上遇到了前来的蛏榆和鹇聱,见到他们顾卿泫瞬间滞住了脚步,向他们打着招呼,“你们二人是要去哪?” 蛏榆和鹇聱这才瞧见了顾卿泫,纷纷行礼道,“参见菩伺神君,我是听鹇聱说无言禅师被天君召去,我怕出事便跟着鹇聱上仙界。”说罢,蛏榆看向无言,关切的问道,“无言禅师,天君没为难您吧。” 无言摇了摇头,顾卿泫道,“有我在您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鹇聱道,“我们知道菩伺神君的能力,只是您常年不在仙界这次也怕您不在,便想着向天君求求情。” 顾卿泫冷哼一声,“你以为冷酷无情的天君会听你们的求情吗?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将无言禅师害的处以极刑。” 蛏榆与鹇聱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见此,顾卿泫道,“还好没出什么事,就算天君想找无言禅师的麻烦有我在天君总会给我几分面子,更何况无言禅师的前世是邬弦神师,天君再怎么过分也绝不会在仙界惩罚无言禅师。” 顾卿泫说的不无道理,想罢,鹇聱道,“无言禅师,他们都在长乐山等着你。” 第195章 “好,那我们便去长乐山。”说罢,无言几人朝着长乐山的方向飞去。 远远的游浪生便看到无言的身影,他抬起胳膊来朝着无言挥手,无言低声笑着从天而降,游浪生急忙迎上去检查着无言有没有受伤,“臭和尚,你没受伤吧?” 无言摇了摇头,“我没有受伤,还好有菩伺神君帮我。” 顾卿泫上下打量着游浪生,看来他便是乐珩天的转世了,想着,他问道,“你就是乐珩天的转世?” 游浪生看着面前身着一身白衣之人,那人相貌俊朗,气质非凡一看便知是仙界之人,这般看着游浪生疑惑问道,“你知道乐珩天?” 一眼看过去游浪生的身上确实是有乐珩天的影子,只是那影子太过于模糊,不仅如此他还感觉到游浪生身上有邪气,很重的邪气,他微微蹙着眉,道:“邬弦,这便是那个让你放弃所有要寻找的人吗?!好重的邪气,一股浪子气息完全不及当年乐珩天将军的万分之一。” 听着这般狂妄的口气,游浪生上前揪住顾卿泫的衣领,“有种你再把话说一遍!还有我是游浪生不是乐珩天,你若是再将我称之为乐珩天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卿泫冷哼一声,“你现在不仅不及乐珩天的万分之一,就连他一丁点的性子都赶不上,除了气息你哪点比得上他。” “你!”游浪生愤愤的咬牙切齿,“臭和尚,这便是救你的神吗?我看倒像个地痞流氓!” “流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顾卿泫扯回自己的衣领,一手将游浪生推开,“丝毫不知礼数的样子真是让人厌恶,邬弦,我讨厌他。” 一听这话游浪生瞬间火冒三丈,“你讨厌我?!我讨厌你还来不及,就你这样也算是神?我看你还不如那些地痞流氓!” 无言看着掐架的两个人头都要大了,只好一边一边的劝说着,本以为经过他的劝说他们两个人能缓和一点谁曾想更加变本加厉。 顾卿泫道,“你这满身邪气的样子让我实属放心不下,邬弦还是需要我保护,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说杀敌了连只妖都杀不死。” 游浪生不甘示弱的怼回去,“就你厉害!你长得面目可憎,奇丑无比,獐头鼠目的那妖兽看了你都会被你吓跑,不仅如此你还花见花败,人见人躲,天见了都要哭泣,我体内有邪气怎么了,你还比不上我这个有邪气的厉害!” 顾卿泫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那尖嘴猴腮的模子地府的小鬼见了都跑,你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姻缘老见了都要给你牵头猪搭线,邬弦跟着你可真是委屈他了,你不仅鼠目寸光还贱人兮兮,跟着你这种人我都替邬弦感到不值。” 听着顾卿泫的话无言总感觉被骂了,他上前一步制止住极为幼稚的两个人,顾卿泫之所以会这般说游浪生无疑是心中有怨,虽刀子嘴但确实是豆腐心。 游浪生气的七窍生烟转头找阿初哭诉,“阿初,我骂不过他,你帮我。” 阿初认得他,它曾听蛏榆讲过,跟邬弦关系最好的神官中就有菩伺神君,就算是给阿初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骂菩伺神君。 阿初低声在游浪生耳边道,“狗浪生,他是神仙啊,我不敢。” 游浪生转头怒视着顾卿泫,转头对着阿初道,“你看他这样子哪里像是一个神仙,活脱脱的一个流氓。” 阿初汗颜,道:“我听他们讲过菩伺神君的性子可是很坏的,他都敢跟天君对着干,现在能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主要的还是因为你是乐珩天的转世,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游浪生道,“敢情我还要谢谢他了?” 阿初道,“谢字谈不上,仅凭当初他与邬弦的关系你该叫他一声大哥。” 游浪生突然提高了嗓门,“大哥?你让我叫他大哥?!” 阿初点了点头,“对啊,小五是邬弦的转世你又是乐珩天的转世按理说的话你就该叫他一声大哥,我知道这是在为难你,但是你想啊你要是认了一个神仙当大哥那以后谁还敢欺负你啊。” 阿初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又转头看了眼顾卿泫却还是做不到对着一个骂他的人称大哥,但是为了今后的生活他转过身对着顾卿泫鞠了一躬,大喊一声,“大哥!” 顾卿泫被游浪生这一声大哥喊蒙了,一时没回过神来,少许之后,他才渐渐回了神,“嗯?你叫我大哥?为何?” 游浪生直起身来,“臭和尚是邬弦的转世我是乐珩天的转世,你之前跟邬弦是结拜兄弟之前邬弦叫你大哥那我既然是乐珩天的转世也该叫你大哥。” 听着游浪生的话,顾卿泫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如果论关系的话好像确实是这样,曾经的乐珩天便一直叫他大哥,他也一直把乐珩天当成亲弟弟毕恭毕敬的,如今乐珩天转世成了现在的游浪生,按理来说的话游浪生确实是他的弟弟。 顾卿泫想突然多出来个弟弟也挺好的,想着,他对游浪生道,“再叫声大哥来听听。” 游浪生没脸没皮的大喊一声,“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第一百六十三章荼茶一 无言看着游浪生瞬间倒戈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经游浪生这般提起他才回想起前世在仙界的日子,当时刚结识顾卿泫和山神的时候他们三人还谈论过各自的年龄,顾卿泫是最大的,其次是山神,最小的便是邬弦。 第196章 自从他们结拜成兄弟起顾卿泫和山神便处处袒护他,无论是在各神官面前还是天君面前,邬弦一直都是顾卿泫和山神共同保护的弟弟。 可保护了一世却也没能在邬弦最绝望的生命关头救下他,顾卿泫心中有愧邬弦便也从此成了他心中的禁忌,自始至终旁人都不敢在顾卿泫面前提起邬弦的名字,哪怕只是神师二字便也会让顾卿泫想起邬弦,久而久之旁人便连神师二字都不敢提及了。 直到顾卿泫听说邬弦的转世出现时曾偷偷下界去看过,可世道茫茫在这世间找这么一个人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后来顾卿泫便就放弃了,可他仍心心念念着,直到今日真的见到了邬弦的转世顾卿泫才放下了心中遗憾。 无论是人还是神仙都有割舍不掉的,哪怕是已经逝去又换了人生重新来过的人也能使顾卿泫心系许久,或许是对于前世的愧疚这一世的顾卿泫才会这般无厘头的倒向无言这边,无论是非对错只要是无言想做的他便会一直陪着他,哪怕只是一个菩伺神君的身份。 一声大哥一生大哥,在邬弦叫他大哥的那刻起顾卿泫便将他当成了此生的弟弟,用性命去呵护的弟弟,当知道无言在山神地盘出世的时候他曾去找过山神,找他并不是去谈论什么而是去询问无言此生的命运。 山神是一方神灵,没有天君允许是不能将某个人的一生告知他人,哪怕是最亲的人都不行,当初顾卿泫求了他好久才得知了无言这一世的荆棘,坎坷万分,比前世的邬弦还要令人心疼,那份不平等的条约就这般将邬弦束缚住,就算他投胎之后也难摆脱天君的掌控,虽有些不满但天君终究是天君,身为臣民的他们除了臣服又能做什么? 为了世间安定而去牺牲一个人的性命这般残忍的事情顾卿泫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但是那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天君能做的出来,本以为这一世的无言能掌控自己的命运终究还是他想多了,天君那般自私自利的人怎么可能让邬弦这么大的棋子脱离他的掌控,邬弦上一世为了世间安定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一世的无言却被逼着也要为了这所谓的天下苍生再次献出自己的性命,就算最后真的如天君所愿无言牺牲一人换得了天下太平又有没有想过无言还会不会再次投胎,若是无言不能再投胎这颗硕大的棋子便彻底报废了,截止于世间的安定彻底沉眠了。 顾卿泫不信天命他想凭着一己之力将无言的命给改了,当他萌生这种想法时山神便将他的这种想法扼杀在了摇篮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君的主意,若是想改命只能先说服天君,天君是那般的冷酷无情怎么可能会为了一颗棋子而去将整个轨道都给改变,这不现实,仅凭神仙的一己之力也是不可能完成的。 顾卿泫看着面前的游浪生,脑海中也浮现着前世关于乐珩天的一幕幕,记得当时邬弦将乐珩天带到他面前时,顾卿泫并不喜欢乐珩天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是乐珩天一点一点将自己在顾卿泫心中的形象给变了的,以前顾卿泫觉得乐珩天配不上邬弦,后来他便慢慢的改变了这种想法,乐珩天配得上邬弦,在这三界之中也只有乐珩天能配得上邬弦。 乐珩天出自习武世家武功极强拥有不卑不亢的性子,不仅如此乐氏的家训也是极为严格的,家风也是极为严谨的,若是在仙界也应当是排行最前的神官,记得当初邬弦跟乐珩天成亲的时候三界都传遍了,甚至连深居山林的妖都前来参加,邬弦是极为随和的性子,成亲那天邀请了三界之内的人妖仙都前来参加,邬弦说世上本就人人平等没有不公平之分。 顾卿泫看着阿初只觉得它眼熟极了,“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阿初有些畏畏缩缩的摇了摇头,“没,您见过的应该是我父亲。” 阿初这么一说顾卿泫好似有点记忆,“我记得当时好像是有一群自称是浮华洞的妖参加过邬弦的结亲礼,那里面便是有你父亲吗?” 阿初点了点头,“是的,那时我父亲跟我差不多也是刚修炼了一百年的小妖。” 经阿初这般提醒顾卿泫猛然想起当时确实有那么一只小灵鼬惹人喜爱,那时候那小妖的性子跟阿初极为相似,都是那种“贪生怕死”“临阵倒戈”的性子,这般想着顾卿泫竟笑出声,“记得当时我跟山神还谈论过那只小妖,说将来也要收一只这么可爱的小妖。” 听此,蛏榆打趣道,“菩伺神君现在我可是在你前面收了一只小妖了,我当时也瞧那小妖可爱便将阿初收在了身边,正是因为无言禅师是邬弦的转世所以才让阿初来保护无言禅师的。” 阿初跳到无言肩头,“是的,蛏榆大人说的对。” 蛏榆看着无言道,“无言禅师您要记得您的身后还有我们,想做什么事情便去做吧,我们将会是您最坚强的后盾!” 无言深受感动的看着顾卿泫三人,忽然的他笑了,“多谢各位,此生有各位相伴足以。” 他想就算是天君无情只要有仙能倒向他这边他便无所畏惧了,哪怕这世间无情人亦无心。 游浪生将阿初抱过去,笑道:“阿初还想吃桃花酥吗?” 阿初高兴的蹦高,“想想想,我想那桃花酥想了好久了。” 游浪生看向顾卿泫几人,“大哥你们要不要也来尝尝那桃花酥,一起品尝下这人间烟火。” “几千万年前乐珩天曾带我吃过桃花酥,同我说这桃花酥是这世间最好吃的美食,我那时候还不信直到尝到了才信了他。”乐珩天笑着,“光吃桃花酥多乏味啊,要不要喝点小酒?比如那红月禾。” 第197章 顾卿泫话落,游浪生就哈哈大笑起来,顾卿泫满脸疑惑的瞧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一听顾卿泫这般说游浪生笑的更大声了,到后面直接笑的直不起腰了,无言无奈的扶住他,问道:“你在笑什么?” 游浪生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就是一时憋不住了,可能...可能是想起前世的往事了吧。” 一听到游浪生提起前世顾卿泫有些难得的红了脸,“你...你是不是想到以前我喝酒的往事了? 游浪生本来是想套路套路他,谁知道还真的套路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什么喝酒的事?” 顾卿泫疑惑的看着他,“你不是想起来了吗?怎还问我?” 游浪生怕露了馅急忙道,“我对前世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回忆,至于那些真真切切的往事我倒有些记不清了。” 顾卿泫半信半疑,“真的?” 游浪生忍俊不禁道,“真的,不骗你,大哥看把你吓得,我能有什么坏主意?” 顾卿泫小声嘀咕着,“你确实没有什么好心眼,前世的时候别提把我整的多惨了。” 游浪生听着顾卿泫小声嘀咕着但又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便道,“大哥你在说什么?说出来大家都听听。” 顾卿泫撇了一下嘴,“还不是你前世的时候老是整治我,还...还嘲笑我不会喝酒,就因为这事你笑了我好几天。” 听耳,游浪生又大笑几声,怪不得刚才他的脑海中浮现着一个看似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人是顾卿泫。 游浪生笑道,“大哥这次我绝对不笑你。” 顾卿泫冷哼一声,“我才不信你之前就骗过我好几次,我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游浪生瞧着他这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他脑海中隐隐的浮现着一幅画面,之前的时候因为顾卿泫不会喝酒乐珩天笑了他好久,每每想起来都要嘲讽一番,他记得当初顾卿泫身为天界神官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除了喝点露水之外他就没尝过除此之外的东西,后来还是乐珩天带他去过之后他才知道人界的酒是什么滋味的。 在没喝到酒之前顾卿泫一直以为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天界时常听到有神官赞赏酒如何如何醇香,后来乐珩天带着他去酒馆时他带着丝丝期待尝了点,也就是从那之后顾卿泫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碰酒。 可这约束却还是在乐珩天和邬弦进入轮回之后破了戒,记得当初在乐珩天头七的那天顾卿泫喝的酩酊大醉,抱着乐珩天生前最爱的酒坛醉倒在乐珩天的棺木前,口中不停的呢喃着。 后来世人提及此事时也是一句带过并未将顾卿泫在乐珩天棺木前的狼狈模样讲的多细致,像是给顾卿泫留了点面子似的,世人一句简单略过便将顾卿泫藏在心底的那份思念之情也都一一可略过了。 游浪生走到顾卿泫身边一把搂过他的脖颈,“你要信我的,大哥,我又不是那该死的乐珩天绝对不会那般缺德。” 此话一出,便惹得顾卿泫有些不悦,他轻咳一声,道:“注意言辞!还有不要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游浪生松开顾卿泫往后退了一步,故作伤心的跑到无言身边哭诉着,“臭和尚,你看他欺负我。” 无言看了眼顾卿泫又看了眼游浪生,无奈的笑了笑,“你呀不要去招惹他便好了,卿泫虽说是天界脾气最不好的,但他对于你来说脾气算是好的了。” 游浪生装作一幅柔弱不堪的样子,转头看着顾卿泫,“他好吗?他方才还凶我。” 无言笑着拍了拍游浪生的后背算是安慰了下,“你方才若是不那般说乐珩天卿泫也不会凶你,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待着吧。” 一听这话游浪生有些不悦,他撇着嘴将头扭过去,“我说我自己怎么了,还不让说了吗。” 无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明知道乐珩天对卿泫来说意义非凡你还这般招惹他,我看啊你就是不长记性,非要作死。” 游浪生就这般趴在无言肩头不说话,因游浪生比无言高一点的缘故他只趴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舒服,扭扭捏捏的换了个姿势后却也丝毫没有要从无言怀里出来的意思。 阿初瞧着游浪生这般没脸没皮气的脾气都快没了,“狗浪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别腻腻歪歪了,快点松开小五,你这样子旁人看了该笑你了。” 游浪生死活不起来,“我伤心,我难过,他们看便看罢,我还怕人看吗?!像我这么柔弱的美男子需要人安慰,我不起来。” “你!”阿初紧紧的攥着拳头,道,“你还真是没脸没皮,你柔弱?说出来大家信吗!你恨不得一只手能拍死一头妖兽,就你还柔弱?!鬼都不信!” 游浪生也像阿初以前那般撒起了泼,“我不管,我说柔弱就是柔弱!” 第一百六十四章荼茶二 阿初最后实在拿游浪生没办法,只好跳到无言肩头哭诉着,“小五,你快看他真是没脸没皮的,丢人都丢到家了。” 无言看着这两位小祖宗实在是没招了,便道,“阿初,阿生你们不是还一起去吃桃花酥吗?现在快去吧,等晚了就没了。” 听此,游浪生瞬间从无言怀中起来,一手抓过阿初就往山下走,阿初一时没回过神来,被游浪生抓着走出一半的路程后才开始大喊大叫,“你放开我,我告你绑架!” 第198章 “绑架?你看他们会信吗?你见过哪个绑匪会给你买桃花酥吃。”一听到桃花酥阿初瞬间放弃挣扎,一脸欢喜的看着游浪生,“你要带我去吃桃花酥?” 游浪生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对啊,也不知道谁刚才说我没脸没皮的。” 阿初笑道,“怪我怪我,狗浪生我要吃两斤桃花酥。” “只要你有钱买三斤都没问题。” 阿初听着游浪生的言下之意是没钱,瞬间炸了锅,“你没钱啊?!” 游浪生耸了耸肩,“我什么时候说我有钱了,我不一直都说我没钱吗?” 阿初气的长舒一口气,“你没钱抓我干什么?你不会想把我卖了换钱吧?” 游浪生没想到阿初会这般想他,便想着将计就计吓吓它,“对啊,你说你这样的灵鼬在山下能卖多少钱?会不会值五十两?” 阿初气的不行,没好气道,“我看你早就想这么做了!想把我卖了带着小五私奔是不是?!” 游浪生笑道,“你这注意倒是不错,可以采纳等把你卖了我就带着臭和尚私奔。” 阿初知道游浪生不敢卖它,呵呵笑了一声,“你也就能在我这耀武扬威,在小五那你敢这样吗?” “小阿初你怎么还看不起人啊,在臭和尚那我怎么就不敢这样耀武扬威了?!我跟你说在臭和尚那我照样能耀武扬威!” 阿初听着游浪生这大言不惭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你敢?!我才不信!” “你!”游浪生道,“你怎么样才信?” 阿初奸笑一声,“除非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对小五说我不怕你,你才会信你的鬼话。” 游浪生冷哼一声,“小阿初你这是出的什么损招?!你要是想让我死直白一点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听着让人膈应。” 阿初笑道,“你刚才那狂妄的性子呢?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碰上小五你就厉害不起来了?!” 游浪生只觉得阿初站着说话不腰疼,道:“你敢?你说。” 阿初回头看了眼无言,胆怯的回过头去,趴在游浪生耳边道,“这....这样不好吧,毕竟大家都在这。” 游浪生嘁了一声,“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这不是你嘲笑我的时候了?” 阿初咽了咽口水,笑着,“这..这不是给你壮胆子吗,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游浪生不领它的好意,“可别,我怕折寿,你方才还不是趾高气昂的,说白了你跟我一样也怕臭和尚。” 阿初依旧死鸭子嘴硬,还是不承认自己害怕无言,“谁说我害怕了,我这不是害怕我这是让着小五,谁跟你一样没脸没皮的。” 游浪生撇了撇嘴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呦~你还知道没脸没皮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阿初气的小脸通红,“狗浪生,你别笑话我,说的就跟你有脸有皮似的,你方才还不是赖在小五怀里不起来?说起来你比我没脸没皮多了。” 游浪生说不过阿初便摆了摆手,“我说不过你。” 阿初洋洋得意的看着落败的游浪生,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没高兴几下他们二人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游浪生喜欢凑热闹便轻功上前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阿初知道游浪生喜欢凑热闹的性子,有些不放心道,“狗浪生我们还是等等小五他们吧,你别闯了什么祸事。” 游浪生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能出什么事,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说罢,游浪生已经来到了跟前,只见人群中央躺着一具尸体,尸首像是中了毒似的浑身乌黑四肢干瘪的不像样子,只看了一眼阿初就将头扭过去。 这具尸体的模样也差点吓到游浪生,游浪生蹙着眉头将阿初放在肩头挤过人群走到尸体旁边,看到来了一个外乡人周围的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阿初听着周围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趴在游浪生耳边道,“狗浪生你当什么好人呢!这具尸体一看就是他们认识的,他们都不管你为什么管这烂摊子。” 游浪生蹙了蹙眉,“别人可以不管但是我既然看到了就必须要管管,就算我不管你觉得臭和尚能袖手旁观吗?” “那也不能...” 阿初还未说完游浪生便已经开始上手了,这样干瘪的尸体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这浑身乌黑骨瘦如柴的尸体更为少见,现在只能推断出两个原因,一这人是中毒死的,二是饥饿而死加上天天暴晒便成了这副模样,这两种可能都是游浪生猜测的,若是想知道这具尸体是怎么死的还是需要仵作验过尸之后才能出最后结果。 这般想着,游浪生转头对着人群喊道,“仵作,有仵作吗?” 游浪生的喊声将无言几人吸引过去,顾卿泫一看到尸体瞬间皱起眉头,他转头在无言耳边低语,“你是不是也看出什么了?” 无言点了点头,“是,这事貌似没有这么简单。” 顾卿泫观察着周围人的神色,并未觉察出什么才道,“小五,尸体暴毙日下必定是有人安排好的,现在你们要处处提防着万一碰到什么仇人若是不防范很容易会被别人在背后捅上一刀。” 顾卿泫此话一落才看到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游浪生,他不由得抬高了音量,“游浪生,你在干什么?!” 说罢,周围人的目光都向他们这边聚过来,游浪生被顾卿泫的高嗓门吓了一跳,有些不悦的转头瞧他,“你没看到我在这验尸吗?!喊我作甚。” 第199章 顾卿泫对着无言使了个眼色,无言领会他们二人一同上前拉起游浪生就要往外走,游浪生被他们二人拉扯着更为不悦,“你们二人拉我作甚!” 顾卿泫敲了敲游浪生的脑袋,“你是不是傻?” 游浪生一时没明白顾卿泫的意思,便道:“你骂我作甚!” 无言低头在游浪生耳边低语着,“阿生,莫要管这事了。” 游浪生只觉得无言有些不对劲,便往后退了一步,“臭和尚,你不是常常将拯救世俗挂在嘴边吗?如今遇到事了怎么怯懦了?” 无言道,“此举并非怯懦。” 游浪生有些不悦,“你之前的时候怪我嗜血成性,如今我在关心世间你却不让我管,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臣服的理由。” 无言不是该如何回答他,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顾卿泫开口道,“小天,不是不让你管,只是这世间险恶还是提防一点为好,在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只想着维护世间,在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图谋不轨之人啊。” 游浪生没听懂顾卿泫的话,反驳道:“那什么是正经世道什么又是险恶世道?你们总说这世道险恶若是不尝试一下怎知道这世道险恶?!臭和尚,你去了趟仙界后怎变得这般无情了?这世间的所有事你今后都不想管了吗?” 无言低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游浪生,游浪生说的对世人都说这世间险恶可是不试试看怎知道这世间险恶,若是有那么一丝真情在,他们这般不管不问怕是会伤了那些心善人的心。 游浪生没有听到无言的回答,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对不起臭和尚,我方才的话有些说重了,你们若是不想管此事那便不必插手了,我一人也能处理好这件事。” 无言道,“我觉得阿生说的对,人不能妄下定论,也不能道听途说要亲身去尝试过后才能下定论。” 游浪生听着无言的话,瞬间笑口颜开,“这才是臭和尚嘛,大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你要是想走我不会怪你,你是神仙不能插手人间事这道理我是明白的。” 顾卿泫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被游浪生教育一番,不由得笑道,“你小子行啊,没想到我还能被你教育一番,你说的对,是我多虑了,你若是想做什么我陪你。” 游浪生道,“需要找个仵作来验验尸。” 话落,顾卿泫道,“还需要什么仵作啊,我来,就算是仵作也不一定有我验得好。” 一听这话无言低声笑着,“卿泫在人界的时候当过仵作,还是那种大仵作,只要是在这世间死去的人他都能验的出来,由此也被世人称之为仵作之师。” 游浪生笑道,“原来大哥以前这么厉害?那你为何后来不当仵作了?” 顾卿泫敲了下游浪生的脑袋,“仙界的事都能够我忙一阵子的了哪还有空当什么仵作,若是有人能花重金请我的话我还是能勉强再当回我的仵作。” 游浪生撇了撇嘴,“嘁,你以为谁都这么好骗啊。” 顾卿泫转头拍了下游浪生的脑袋,“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别愣着了给我打下手。” 游浪生一脸不情愿的撇撇嘴,在无言耳边道,“他就知道指使我,嘁,找我帮忙还打我头。” 这话原封不动的全都进了顾卿泫的耳朵,他刚想抬腿走便听到游浪生在后面说他坏话,转头又敲了游浪生脑袋一下,“这就是你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惩罚,让你干点活还不情不愿的,就你这样子怎么跟在小五身边帮他做事?” 游浪生不情不愿的小声哼了一声,“你要是再打我头我就真的被你打傻了。” 阿初笑道,“你本来也就不聪明。” 听耳,游浪生将阿初从他肩头揪下来捏着阿初小脸,“你说什么阿初?!” 阿初连连叫痛,“疼疼疼,小五救我。” 无言看着他们二人轻声笑着,也不阻拦,阿初被揪的疼了一脚踹开游浪生的手,一个翻身站在无言的肩头,游浪生刚想上前抓它便被顾卿泫揪住耳朵,“我的话是不是不管用?” 游浪生吃痛的摇摇头,“不不不,管用管用,大哥你快放开我我这就帮你打下手。” 顾卿泫将他揪到尸体旁才松开他的耳朵,游浪生吃痛的揉了揉耳朵,小声嘀咕着:“再揪耳朵就真的要掉下来了。” 顾卿泫没心思去听游浪生那些自言自语的话,他蹲下身子打量着尸体,暴晒在光天化日之下尸体都有些发臭了,他轻掩着鼻慢慢靠近尸体,黝黑的尸体上还丝丝散发着黑气不像是中毒而亡的,像这样骨瘦如柴的尸体如若不是乞丐那便是被人吸走精气导致的,在这三界之中吸人精气的妖术早就被禁了,就算是被禁也还是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练习此妖术。 如今此术再次重现三界看来又少不了一场风波,人手无寸铁难敌妖术便是妖的最佳人选,只是妖吸食精气只是为了练功,可是这具尸首上呈现的伤口不像是妖所为倒像人所为。 第一百六十五章荼茶三 顾卿泫摸了摸尸首,尸首上还温存着点热气看来刚死不久,他立起二指在尸首上掠过看到了流淌在尸体内的螈闱,按理说的话螈闱在人体死之后活动的轨迹便会受到限制,可是现在看来螈闱的速度不慢反快,甚至循回的轨迹越来越快,他猛然抬起头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具尸首还并未真正的死,亦或者会诈尸。 第200章 刹那,那尸首猛然直起身来,转过身子正对着顾卿泫,顾卿泫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张开臂膀护住身后围观的百姓,“阿生,快把这些百姓支开。” 游浪生点了点头,转身将百姓有序的支开,百姓一见到诈尸纷纷落荒而逃,游浪生怕那些百姓逃跑之时发生摩擦便将一个孩子抱在怀里,带着这些百姓离开。 那尸首左右打量着他们,像是再找什么人,霎时,尸首上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只是转瞬之间他们便被一群尸体包围,顾卿泫下意识的站在无言身边保护他,“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尸体?” 无言左右看了看,“看来这是人为的。” 顾卿泫点头,“在刚才看到尸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来是有人想让这世间不安宁啊。” 阿初站在无言肩头问顾卿泫,“那这些人为什么又是冲着我们来的?” “这些东西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是我们先发现他们了,像他们这种被螈闱控制的尸体只要是发现了目击者便会杀之。”顾卿泫道,“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将他们除了。” 阿初道,“刚才包括我们在内的那些百姓也都看到了,他们会不会也杀了那些百姓?” 顾卿泫点了点头,“会的,他们会先解决掉我们之后再去杀那些百姓。” 无言将无上立在身前,双手并拢低声念着咒语,少许,无言才开口,“能用这么卑鄙手段杀人的真是令人憎恨,那些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这些东西宰割,今日我便要将这些东西都给除了莫让他们危害这世间。” 顾卿泫瞧了眼无言,忽然间笑了,“你还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热爱这世间。” 无言转头对上顾卿泫的视线,“我为渡魂而生,为这世间而生,此后我会将这世间看的比我自己还重要,纯洁无瑕的只为保护这世间万物。” 顾卿泫稍稍一愣,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直直的看着无言的侧颜仅是看了一眼顾卿泫便泪湿眼眶,他看着无言仿佛与存在他心中的邬弦重了影,时隔了几千万年的重影,仿佛邬弦曾经征战沙场的身影就在顾卿泫眼前。 邬弦的笑容,邬弦的声音都在顾卿泫的耳边回响着,甚至连邬弦最后步入轮回之道的身影都在顾卿泫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无言出了神。 在无言喊了几遍他的名字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笑着回答他,“无事,我无事,只是...回想起了往事。” 无言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顾卿泫心中所想的他也猜出了大概,他知道邬弦在顾卿泫心中的位置,他是邬弦的转世身上也带着邬弦的身影,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被他们称之邬弦作为转世的他又无法反驳什么,按照前世来说他确实也是邬弦,只是今世的他只是一个渡魂师罢了。 看着冲过来的尸体,无言将顾卿泫推开,“卿泫,小心。” 顾卿泫瞬间回过神来,使用神力将尸体格挡住,在与尸体打斗一会后游浪生才回来,气喘吁吁的指着后方,“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很多尸体在慢慢的朝着这边过来了,数量太多了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怕是敌不过。” 阿初听着游浪生的话,反驳道,“狗浪生,你是害怕了吗?” 游浪生道,“我不是害怕只是他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怎么也要有几百个了吧。” 阿初大骇,站在无言肩头踮起脚来朝着远处看去,“这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游浪生摇了摇头,“不知,臭和尚现在怎么办啊?” 无言转过身子正对着街道站着,“挡!用我们的身体挡着,决不能让他们伤害百姓。” 游浪生欲言又止,只好转眼看着顾卿泫,想着向顾卿泫求助问问该怎么办。 顾卿泫耸了耸肩意思像是在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游浪生转头看着渐渐接近的尸体,“若是挡不住怎么办?” 无言没有说话似是在想主意,游浪生不敢打乱无言的思路只好站在顾卿泫身边等无言开口。 少顷,无言才开口,“我们挡着阿初去长乐山报信,这边应该是离长乐山最近的村子应该很快援军便会到,现在除了此法已经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了。” 游浪生点了点头,“目前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说着,游浪生走到阿初身边将它从无言肩头抱起,细心叮嘱着:“此次一去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了尸体就返回来不要逞强与他们打斗听到了吗?” 阿初道,“那我要是返回来了还怎么去报信啊?” 游浪生长叹一声摸了摸阿初的脑袋,“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我们还没弱到被一群尸体打败的地步,千万要记住,不可逞强!阿初,听到了吗?” 阿初摸了摸游浪生的脸,使劲点了点头,“我记住了,狗浪生我记住了。” 游浪生这才放下心来,“那你现在就去吧,若是长乐山的弟子刁难你了回来一定要告诉我,我定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 阿初点头笑道,“好的。” 说着,阿初转头对着无言招了招手,“小五,我去了。” 无言一手放在胸口积攒住一团灵力打入阿初的体内,“我给你运输些灵力,一定要记住阿生的话若是遇到危险了一定要回来。” 阿初只觉得一阵汹涌澎湃的灵力在体内流窜,随罢,它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小五。” 第201章 阿初从游浪生怀中跳下来,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临走不忘嘱咐游浪生,“好好照顾小五,我很快就会带着长乐山的人回来的。” 说罢,阿初便朝着长乐山的方向跑去。 无言一行人看着站在半空中朝着他们飘过来的尸体纷纷站直了身子,摆出战斗的姿势,锃峄嵬也掏出武器准备应战,亓萧阳怕一会锃峄嵬敌不过,便小声在他耳边道,“药神,一会要是尸体太强的话你就站在我们身后,我们保护你。” 锃峄嵬看了他一眼,“你是看不起我?” 亓萧阳连连摆手,“没,没有。” 锃峄嵬冷哼一声,“那便是觉得我很弱喽?” 亓萧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便没有说话,锃峄嵬没有听到亓萧阳回话抬起手来给了他一巴掌,“你小子看不起谁呢?你可别忘了我还有我的宠物呢,斗什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锃峄嵬用眼神指着站在无言身边的峘,“他一爪子就能拍死一个人,你觉得凭我们还打不赢那些东西吗?” 亓萧阳知道锃峄嵬和峘的能力,“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小看那些东西,若是幕后主使趁我们打斗对我们使阴招那岂不是防不胜防。” 锃峄嵬沉默了一会,忽然的他笑了,“你要是因为这个就把我们看扁的话我觉得峘第一个不答应,不信你去问问他。” 亓萧阳上下打量着峘,害怕的咽了咽唾液,“还是算了吧,我还不想死呢。” 锃峄嵬道,“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峘是上古神兽厉害的很,你就算是看扁我们也不能看扁他啊。” 亓萧阳连忙解释,“我没,我可没有看扁峘大人,药神可不要冤枉我。” 锃峄嵬笑着敲了敲亓萧阳的脑袋,“那你就可以看扁我了?你小子就是欠打是不是。” 亓萧阳故作受伤的样子靠在方恨离怀里,“师父,药神欺负我。” 方恨离看着亓萧阳难受的样子转头对着锃峄嵬道,“药神,我家阿阳柔弱经不起打你莫要欺负他。” 锃峄嵬指着亓萧阳,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他还柔弱?他可是阴间忌神?!他柔弱?谁信啊?” 方恨离笑道,“无论阿阳什么样子我都信他,他就是那般柔弱,他要是不柔弱你打他他怎会受伤?” “他那是装的,他碰瓷这你也信?” 方恨离点了点头,看的锃峄嵬直接语塞,胡乱的摆了摆手,“我不跟你们师徒玩了,真是不讲理,果然啊爱情使人眼瞎。” 亓萧阳心满意足的在方恨离怀中呆着,锃峄嵬往旁边站了站,直接站在了苏无的旁边,苏无感觉旁边有人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 无言几人静静的呆了好一会也没看到那群东西过来,无言低头思考着,猛然,他抬起头来,“那群东西不会是去袭击村民了吧?” 顾卿泫道,“应该不会吧。” 无言踮起脚来看着远处,那群在半空中飘着的尸体好似是不见了,又好似是转进去一个街口总之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游浪生也有些不放心,“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无言点头,“还是过去看看吧。” 未等他们抬腿走,峘便挡在他们面前,“那些东西一直都在你们面前。” 游浪生揉了揉眼睛,面前也还是空旷一片,转头问道,“这前面什么都没有啊。” 峘走到游浪生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屏住呼吸揪一根我的毛发放在眼前就可以看见了。” 游浪生半信半疑的看着峘,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看了眼无言,无言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做,他才揪了一根峘的皮毛屏住呼吸放在眉间,霎时,方才还空旷的地方站满了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尸体,一个个的直勾勾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仅是看了一眼游浪生便将皮毛拿开,他看着峘道,“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峘看着这些停留在原地的尸体,“他们应该是看到了令他们害怕的东西。” 游浪生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镇压尸体的法器,随罢,他道,“难道他们是怕你和大哥?” 峘摇了摇头,“并不是。” “那他们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 峘看了眼无言又看了看那些魂魄,才道,“准确的来说他们害怕的是无言禅师。” 游浪生惊讶的道,“臭和尚?” 说罢,游浪生看着无言,又看了看那些尸体,“难不成是渡魂册使他们害怕的?” “并不是。”峘道,“无言禅师上一世的邬弦神师斩杀妖怪无数导致他的身上跟随的都是妖怪的冤魂,因为邬弦神师是神仙的缘故那些冤魂不敢攻击邬弦神师,在邬弦神师进入轮回之道后那些冤魂也跟着投了胎,如今的无言禅师也渡了不少魂魄,只是这渡魂的代价您已经知道了是吗?”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问无言,无言低头沉默了一会,随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从我成为渡魂师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下场了,只是...每次渡完魂我总感觉有魂魄在跟着我,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有的时候那种感觉很真实,有的时候又不是很真实。” 顾卿泫透过无言看着他身后那些若隐若现的丝丝魂体,道:“那不是你的错觉,你身后确实跟着一些魂魄,只是你看不到他们。” 此话一出,无言的身躯忽然一震,竟不由得颤抖了几下,随后颤颤巍巍的转头看着自己身后,果真像顾卿泫说的那样他看不到那些魂魄,可是为什么他能感知到? 第202章 他带着疑惑问道,“我既然看不到他们为什么又能感知到他们?若是我已经渡走了他们那些魂魄又怎么会回来?” 无言心中有太多的疑虑,他直直的看着顾卿泫,不知在想什么眼珠子乱转,少许,他竟不由得颤抖起来,低声哭泣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荼茶四 当泪水划过脸颊的时候无言稍稍一愣,他猛然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眼泪在那刻再也忍不住了,他静静的看着顾卿泫,待情绪稳定些之后他才道,“卿泫,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顾卿泫欲言又止着,内心百感交集,脑海中组织了无数遍的话语却还是不敢说出口,他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来自哪也知道无言身后冤魂的事,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可不知为何他有些不敢说出口,亦或者是害怕什么亦或者是.... 是什么呢,连顾卿泫自己都不知道。 在纠结了无数遍之后顾卿泫才轻启薄唇,“小五,你还记得前世之事吗?” 无言没想到顾卿泫会这般问,一时竟没回过神来,少许之后,他才开口道,“关于前世我的记忆有些模糊,有些情景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晰了,怎么了卿泫,这一切是与我的前世有关系吗?” 顾卿泫下意识的看了眼峘,峘的眼神错综复杂,使顾卿泫看不透峘内心所想的,须臾,他听到有一个声音正在与自己的内心对话,他知道是谁为了不露馅他只能看向远处:“你当真想好要同无言禅师讲前世之事了?若是天君知道了此事你觉得他会饶过你吗?” “之前小五上仙界的时候天君已经差不多将此事快说透了,如今我只是提醒小五一下又没有触犯天条,哪怕是触犯天条你觉得我顾卿泫还怕天君不成。” “我知道你不会怕他,但是你要知道天君始终是天君无论你有多么强大的神力也绝斗不过一个天君,卿泫,我知道你同邬弦神师一样不拘于束缚可是你要记住一点的是无言禅师是无言禅师,邬弦神师是邬弦神师,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人。” “小五既然是邬弦的转世那身上也会带着邬弦的影子,我实在是看不惯天君那样的做派,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一枚棋子的做派,人不是棋子,也不会再受天君的摆布,若是天君想惩罚那让他惩罚我一人便好了,不要再打着惩罚的借口去迁怒于他人。” “你是想反了天君吗?” 顾卿泫没有回话似是默认了峘的话,峘看着顾卿泫的态度,微微蹙了眉,“你要是想反的话至少也要同无言禅师说一声,你一个人平反又有什么意义。” 听着峘的话顾卿泫看了眼无言,他的眼中满是心疼,他实在不想让无言再次成为天君的棋子,上一世的邬弦为了脱离天君的摆布不顾一切的去选择投胎,如今的无言也应该为了不受摆布去反抗天君。 想着,顾卿泫道:“小五,若是一个人随意的将另外一个人的命定下那他该不该反?” 这话是疑问,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无言一点头他便会帮着无言反了天君。 无言道:“一个人怎么可能随意给另外一个人定生死?人各有命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要靠自己把握,谁都没有权利去掌控另外一个人的命。” 顾卿泫急忙道:“那你是同意反?” 听着顾卿泫的话无言有些犹豫,道:“这还要看当局者的态度,若是他想反那必定能反,若是...他有所牵挂的人不想反的话那也没办法,毕竟身为局外人,不能过多的参与。” 顾卿泫沉思了会,道:“那若是他身边的好友让他反呢?那他是反还是不反?” 无言疑惑的看他,“卿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人是谁?是谁想反谁?” 顾卿泫道,“没谁,就是问问。” 无言暗了暗眼眸,“你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问这种问题,卿泫,到底是谁要反谁?亦或者你说的那人是不是与我有关?” 顾卿泫知道论无言的聪明才智这件事情终究是瞒不住他的,但是为了不让天君再次迁怒于无言,他还是硬生生的将此事给忍了下来,在无言再次问他的时候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无事,没谁。” 无言见顾卿泫这般执着也没再多问,他心中明白顾卿泫想说的是什么,为了让顾卿泫自己说出口他只是看了一眼顾卿泫便停止了下话,无言隐隐的猜到了顾卿泫想说出口的事情与他的前世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关于前世的事情他只模糊的记得,至于前世的全委还是需要顾卿泫亲口告知他。 想着,无言刚想开口便听到天上响起一阵雷声,无言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瞬间变得乌云密布,在雷电闪过的地方他隐隐的见到了一个人形的模样,“天雷又来了。” 无言知道天雷再次降世那便是又要去会见天君了,在下仙界之时天君说协议的事日后再议,他们刚下界没多久天君便开始传唤他了,看来此事重大,不容拖延。 顾卿泫看着天雷冷哼一声,“呵,天君连这一点的时间都等不了了吗?!” 峘稳了稳心神,踩着硕大的四爪挡在无言面前,无言瞧着峘紧张的样子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脊背,“峘,不必如此紧张,天君可能就只是传唤我说一下那个协议的事,不必担心,会没事的。” 虽口中说着没事,无言心中也是没谱的,因为他也不能确定此次一去还能不能平安归来,想着,他转头看着游浪生,道:“阿生,我走后你要照顾好阿初,莫让它再喝很多酒了。” 第203章 游浪生听着这话只觉得心中难受极了,他直视着无言,道:“你要平安回来,你要是回不来的话我就上天界去找你,哪怕将天捅个窟窿我也要将你找回来。” 无言笑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还没娶我,我怎么会先走,等我,阿生。” 游浪生狠狠的点了点头,无言的这番话又惹得阿初开始哭哭啼啼的,“小五,你要平安的回来啊,我还没跟你去吃桃花酥呢,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食言的。” 无言点头,“好。” 渐渐的雷声停止,乌云密布的天上闪现出一个人形的模样,那模样越来越清晰,霎时,一道空洞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无言禅师,天君有事传唤,望速速赶去仙界会见天君。” 此话一落,惹得顾卿泫冷哼一声,“天君为何如此着急见无言禅师?” 雷神这才注意到顾卿泫,“参见菩伺神君,我也是遵从天君的命令至于为何如此着急召见无言禅师我也不知,还望无言禅师不要为难在下,我也是奉命行事。” 无言点了点头,“我知道您也是奉命行事,我不怪雷神,我这就随着您去见天君。” 无言刚想抬腿走便被顾卿泫扯住衣袖,“我陪你一起。” 无言刚想说不用,顾卿泫便道:“你要是不想让我陪着的话你也别想上仙界,有我在天君不敢把你怎么样,要是我不在的话我不放心。” 峘连连点头附和着,“对啊无言禅师,有菩伺神君跟着您我们也好放心。” 无言见顾卿泫和峘执意如此也不好反驳什么,便默许了顾卿泫的话,“好,那便听卿泫的。” 顾卿泫这才笑口颜开,在顾卿泫准备走的时候游浪生走过来,他对着顾卿泫深深的鞠了一躬,“大哥,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臭和尚,我在人界等你们回来,若是天君为难你们的话我就算是顺着天梯爬上去我也要给你们讨个公道。” 顾卿泫打了一下游浪生的胸膛,“你小子放宽心吧,有我在天君是不会为难小五的,若是天君敢为难小五,那我便反了这天。” 无言知道顾卿泫的本事也知道顾卿泫什么都不怕的性子,就算是他现在投了胎顾卿泫也还是会像前世保护邬弦神师那样保护着他,至于这背后的缘由无言是知道的,每个人都怀念着前世的邬弦神师,唯有顾卿泫不管现在的他是无言还是邬弦都一如既往的对他。 他静静的看着顾卿泫有些发了楞,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邬弦与顾卿泫勾肩搭背感情极深的走在仙界的影子,那时候的他们是那般的无忧无虑,若是邬弦没有投胎的话他们现在会是整个仙界最逍遥自在的神。 他就这样看着顾卿泫看了许久,在顾卿泫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后他才回过神来,他傻傻的对着顾卿泫笑,看着无言笑顾卿泫也忍不住笑了。 两声爽朗的笑声从无言和顾卿泫口中传出,须臾之后,他们才停止了笑声,无言面带笑容的走到顾卿泫的身边,轻声细语道:“大哥,我们走吧。” 顾卿泫一愣瞬间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好,我们走。” 说罢,顾卿泫带着无言上了仙界,刚进入云层便看到了罱君殿前聚集了不少神官,不仅如此在罱君殿前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镜子,镜子旁站着无数个天兵,看着这架势顾卿泫停止了步伐,小声对着无言道,“小五,一会不管天君说什么你只管摇头,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无言不傻,看着这阵仗也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道:“一个人的事情就要一个人去承担,我不想你卷入这件事情中。” 听到无言这般说,顾卿泫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冲着无言吼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活,阿生和阿初还在等你回去,小五你绝对不能出事,一会无论天君怎么质问你只管摇头剩下的事我来,好不好,我求求你,小五,我实在不想再让你承受一次当初的痛楚了,小五,我害怕,怕你再次离我而去,一会千万千万不要点头,好不好。” 无言从未见过顾卿泫这般,他静静的看了一眼顾卿泫,狠狠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卿泫,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也不要你一个人承受这所有,若是天君必须要惩罚一个人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第一百六十七章云上一 整件事情的初始都是源自于他,准确的还说应该是邬弦神师,历经了一世又一世却没能摆脱这份束缚,若是邬弦神师还尚在定恨透了那天君老儿了吧。 无言想,这份束缚既然能算到他的头上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是邬弦神师转世的缘故,若是他冲破这份束缚会怎样? 之前顾卿泫问过他的问题又重现在无言脑海中,若是对于别人而言天君掌控他人的命运那人应该反了他,若是他反的话后果会是什么样的?生灵涂炭还是民不聊生?亦或者死伤无数只为了他这摆脱束缚的执着。 如若只是为了他的执着便要牺牲无数人的话无言宁愿承受着这份束缚,人界实在经不起折腾了,若是再来一次大战受苦的依旧是百姓,他是守护人界的渡魂师,那般的场面他是见不得的,想罢,他轻轻合了眼,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画面,猛然的,一句话惹得他心中一惊。 “那股邪气虽说能让你一瞬间灵力变强但也能消耗你的寿命,日后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这股力量,若使用的次数多了,你的寿命也会受到牵连。” 第204章 这话是鹇聱之前告知游浪生的,他怎把这话给忘了,若是他发起战争游浪生就不得不启动体内的邪气,邪气能使游浪生变强也能要了游浪生的命,他不能拿世间做赌注更不能拿游浪生的性命做赌注。 冥想之际,顾卿泫唤了无数遍无言的名字,少许,无言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他,注视着无言的神色顾卿泫竟滞住了,本想脱口而出的话也在一时之间堵在了嗓子眼,面对着无言略显伤感的神情顾卿泫的心竟错乱了。 蓦然,无言才眨了下眼睛,“阿生...” 听到无言唤着游浪生的名字顾卿泫才开口道,“小五,你若是后悔了我可以掩护你离开,我是这仙界的神哪怕是违反天条也顶多会被贬下凡间,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我这神的位置早就坐腻了。” 顾卿泫的话全都入了无言的耳朵里,他并没有立刻回答顾卿泫的话,而是在思考片刻后才道,“若是我走了后果会怎样?” 面对无言的问题顾卿泫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少许,他才缓缓开口,“后果如何我一人承担,哪怕是损其神力我也要让你摆脱天君的控制,我实在不想看你再被束缚住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牵线木偶。” 无言抬起眼皮来瞧了一眼顾卿泫,“这件事情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天君的性子想必你比我清楚,若是我摆脱了他的束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卿泫,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有的时候我们就必须低下头去对这世间臣服,不是屈服而是为了心中所爱之人去臣服。” 顾卿泫道,“我能摆平的,就算是拼尽全力我也要将你从泥潭中拉出来,你身后还有阿生他们,你绝对不可以出事。” 无言沉默了,他看了眼顾卿泫身后的神武百官,道:“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简单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话使得顾卿泫也跟着沉默了许久,就在顾卿泫恍惚之际,几位仙童上前来,“无言禅师,天君在前方等候,请随我们一同上前会见天君吧。” 顾卿泫猛然转过身去挡在无言面前,未等顾卿泫开口无言便抓住他的臂膀,“卿泫,让开吧。” 此话一落,顾卿泫依旧挡在无言面前。 无言长长叹息一声,“在这人世间谁不想过安稳日子,可这残酷的世间总是逼迫的我们不得不奋勇孤身的拿起武器抵抗,卿泫,想必你跟我一样都不想看着世间就这样毁在我们眼前,若是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我肯定会跟随你的意愿奋勇一战,可这残酷的事实使我不得不屈服,卿泫,原谅我不能像邬弦神师那样勇敢,我有我的苦衷,对不起。” 此话一出口便惹得顾卿泫泪涌眼眶,他直视着无言的眼神中透满了心疼,本想着凭他的一己之力能让无言不再被天君掌控,现在看来都只是他的一时冥想罢了,他的能力有限就像峘说的那般,一个神能力再大又怎么抵抗的过一介天君? 在无言撞着他的肩膀走过去的时候他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下意识的去抓无言的手腕,当手伸过去的时候也只抓住了空气,看着无言一步一步走向罱君殿时,他的身形都跟着恍惚了一下,无言一旦踏进仙界想回头都难了,看来无言真的是怀着必死的心。 无论结局如何无言都已经释怀了,在成为渡魂师的那一刻他的命就已经定下了,唯一对不起的便是游浪生,他不该在成为渡魂师后还要遇到游浪生,前世的他们相爱一生可这一世他注定是要负了游浪生。 每走一步就像一把钟锤撞击着他的心,将他的心撞得生疼,在离铜魔镜几米之距的时候他停下脚步,直视着坐在龙椅上的天君,那个一挥手便可指挥千军万马的高高在上的神就那样自私的将他的命运锁死,越看无言心中越难受,若是没有顾虑他或许早就反了天君了。 天君似笑非笑的看着铜魔镜后的无言,心中爽快极了,他掌控不了前世的邬弦只要能掌控今世的无言便也是继了前世的后路,他上下打量着无言的穿着,正如传言所说的无言喜穿黑色玄衣,这一点倒是挺像前世的邬弦。 他直视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无言禅师,本君此次召你前来可知所为何事?” 无言俯身行礼道,“参见天君,天君所指之事小儿不知。” 对于协议而言无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还是从人们口中得知的,听说仙界之所以和人界签订协议也只是打着正义的噱头却不干正经事,对于这种传言无言也只是听一听便罢了,不会往心里去。 可如今再次回想却觉得人界的传言有那么几分真实,想罢,他抬起头来瞟了一眼天君,只是看了一眼无言便低下头去。 天君瞧着无言的动作,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因下台阶的起伏动作使得天君身上金黄色仙袍都跟着随风飘舞着,天君腰间带着的腰饰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仔细听去竟觉得有些刺耳。 随着天君的步伐落下无言的心也跟着起伏着,少许,他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天君的靴子落在他身前,仅仅看了一眼无言便合了眼。 当天君停在无言身前时,顾卿泫快步跑过去,连忙对着天君行礼,“小神参见天君。” 天君这才注意到顾卿泫,仅是瞧了他一眼天君便扭过头去,“菩伺神君,本君可没召你前来,不知菩伺神君前来所为何事?” 顾卿泫苦笑着,“听说天君召无言禅师前来,小神是上来旁听的。” 第205章 天君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龙椅,“呵呵,你的耳朵还真是灵。”而后,天君扭头斜看了他一眼,“菩伺神君当真只是来旁听的?” 天君的言下之意顾卿泫清楚的很,他直起腰来,“是,只是旁听的。” 天君瞧着顾卿泫的神情,指着一旁的位置,“那你便入座吧。” 顾卿泫本想随着无言一同站着,又怕天君质问便在犹豫片刻后转身走向一旁空着的神官位置,那空位像特意为他准备的,在踏上第一个台阶时,周围的神官纷纷起身对他行礼,“见过菩伺神君。” 顾卿泫也拱手回了礼,“见过各位神官。” 话落,他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无言,只见无言依旧躬身在原地,而天君也丝毫没有让无言起来的意思,这般看过去,顾卿泫眉间染上几分怒气,虽说是召来顾卿泫心中明白天君无非是借此惩罚无言,以慰他前世未能惩罚邬弦神师的心中不快。 他刚想开口便被一旁的神官扯住衣袖,他转过头去看,只听得那神官道,“菩伺神君莫要冲撞天君。” 顾卿泫一脸疑惑的瞧他,“曻焱神君此话何意?” 万俟焱瞟了一眼天君,刚想起身便被顾卿泫识破,“就这样说,不必起身。” 仙界众神都知顾卿泫的脾气秉性,万俟焱见他这样便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小声道:“菩伺神君,说句不中听的,你这般跟天君冲撞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自己,我知道你与邬弦神师交好,如今邬弦神师已经转世投胎曾经的一切你也应该放下了,莫要.......” 话未说完,万俟焱便被顾卿泫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听着这般难听的话顾卿泫能听到一半不打他一顿已经是宽容了,谁知这不怕死的万俟焱还在喋喋不休。 “按你说的,我就要放下过往同以前那样效忠天君?死的不是你好友你当然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若是哪天你身边的至亲也被天君处死的时候再来这般同我讲话!” 说罢,顾卿泫不给万俟焱讲话的机会,转身便坐在位子上,万俟焱看着周围的神官目光都纷纷朝他这边看过来,他面露难色略显尴尬的坐下。 这场无声的闹剧刚刚散场,天君便对着一旁的仙童摆了摆手,仙童领会其意拿着一封谕旨高声道,“祭天神者,天君诏曰:人界渡魂师无言骄纵无礼,多次蔑视君威,出言不逊无视条规,此乃大不敬之罪,今日惩渡魂师无言,望尔今后诚心悔过。” 话到此处,无言猛然抬起头来,这些条条罪证足以让他受到惩罚,骄纵无礼?蔑视君威?无视条规?这些罪证他都不记得违反过,如今天君给他定下这几条罪证无非是想将他困于仙界。 想罢,他跪地磕头道:“天君,我未曾记得有违法条规,还望天君彻查。” 天君没有直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让一旁的仙童接着读下一条谕旨,“人界渡魂师无言违反《遵天纪法》第一条,第十一条,第十二条,第十四条,第十五条。” “《遵天纪法》律法条规如下,第一条:仙界中人要遵守天规律法,不可违背天意之成邪。第十一条:仙界中人不可对人界宗亲施舍恩惠。第十二条:仙界中人不可袒护罪孽深重之恶徒,第十四条:仙界中人不可扰乱凡尘转世之轮回。第十五条:仙界中人不可结交忤逆之奸邪。” 听着仙童念出的条条律法,无言猛然抬起头来,怒视着天君,“这是天界律法与我何干!” 翘腿而坐的天君听着此话瞬间直起腰来,“你是人界的无言禅师亦是仙界的邬弦神师,邬弦,你不要以为你投了胎就可以安然无恙的享受人界的一切,别忘了还有天界律法在,只要你的魂魄在你就要承受仙界的律法。” 无言反驳道,“用仙界律法去惩罚一个正义之人这便是天君的一贯做派吗!之前您说我违反人仙协议我可以接受惩罚,但是这仙界律法我不接受,我是人不是神,凭什么要受到仙界的惩罚!” 第一百六十八章云上二 天君拂袖起身,他冷冽的看了一眼无言,冷冰冰道:“无言,对于本君的惩罚你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你也想反了本君?!” 有那么一刻,他确实想反了天君,那种念头也只是出现了一瞬便消失不见,确切的说是在想到游浪生的那一刻,那种疯狂的念头便被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无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天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天君注视着无言,轻笑:“邬弦,到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话仿佛是对着无言身后那缕轻薄的魂体说的,那魂魄恍惚的出现了那么一瞬便消失不见,仅在一时之间的那缕微薄的魂体也被顾卿泫捕捉入眼,他注视着无言身后已经消失不见的魂体,意识仍在飘散着...... 记得当初邬弦刚上仙界的时候顾卿泫同他讲过仙界的天规,那时的邬弦还吐槽过仙界的天规太过于束缚,邬弦生来自由,他的性子注定他不可能一直束缚在仙界之中。 这般想着,顾卿泫眨了一下眼睛,那缕轻飘飘的魂体仿佛又渐渐闪现,像是想与天君继续算前世的账似的,忽然之间,他看到那个魂体嘴巴一张一合。 与此同时,无言也感觉自己的嘴巴在动,“天君老儿,好久不见了。” 此话一出,惹得众位神官纷纷看向无言,无论是语气还是声调都像极了邬弦神师,天君直视无言的神色微微有了些许变化,少许,他道:“邬弦,你终究还是出现了。” 第206章 无言感觉自己上前走了几步,停留在铜魔镜旁,一字一句道:“如今你是想借此前世之事来惩罚无言禅师吗?!天君老儿,你心狠的这一点几千万年了还是没变啊。” 恍惚间,天君仿佛看到了邬弦就站在台下注视着他,同前世那般质问他,如从前那般铿锵有力。 “邬弦,曾经你恨过我吗?”此话一问出口天君便讪笑出声,曾经的他想用邬弦一人的命换这天下太平,这般的作为邬弦怎么可能不恨他。 无言眼中满是厌恶,道:“恨!怎么可能不恨!我恨死你了。” 听着这话天君的身形都跟着往后倾了倾,若不是身后的仙童扶住他,他或许就要摊在地上了。 看着以往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顾卿泫本想踏步而出的脚停在了原地,泪水挂在眼眶上微微颤抖着,他本想唤一下邬弦的名字,可是无论他怎么张口都发不出一个音,他低手在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话语也在此时脱口而出,不仅如此原本挂在眼眶上的泪滴也随着话语滚落下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无言转头看向顾卿泫,眼神交汇之时顾卿泫夺眶而出的泪瞬间被憋了回去,他也在心中自语道,邬弦是最厌烦别人哭泣的,他也绝对不能在邬弦面前掉眼泪。 邬弦看着顾卿泫眼中的泪水渐渐消失,轻声叹了一口气,“卿泫,时隔多年你竟变得这般爱哭了,而我也不同于以前那般,你若是想哭便哭罢。” 此话一出,本来控制好的泪水在此刻像决堤的洪水般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顾卿泫抹了把泪水,笑着看着无言,“邬弦,这几千万年来我真的好想你,每个夜晚我都会梦见你,如今你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无言嫣然一笑,“卿泫,见到你很高兴,但是我非走不可了,这个世间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卿泫,我会一直记得你。” 话落,无言又看向天君,道:“天君老儿这是你与我之间的仇恨,莫要迁怒于他人,当初的我就是不想被你束缚才会选择投胎,你以为我一介神怎会弃身去投胎转世,几千万年了,始终放不下的也只有你自己心中的那份执念罢了。” 话到此处,天君看向无言的眼神似乎变了,具体变成了什么样众位神官也没看清楚,只觉得比平时多了点耐性。 无言又道,“当初的我没反你是念你是仙界之君,如今你若是执意如此的话我可以帮着无言禅师反了你,不信,你可以等着瞧。” 说罢,无言的身形闪了一下,下一秒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现在他还好吧?” 无言知道邬弦指的是谁,他点了点头道,“他很好,你要走了吗?” 邬弦没有回话,似是默认了无言的话,少许,邬弦的魂体才又在无言眼前恍惚了一下,“是的,我该走了,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对于他现在的转世而言确实是需要顾虑一些,像是对前世的惩罚今世的他才会满身邪气。” 说着,邬弦的眼神落寞了,“都怪那天君老儿,若是我现在还尚在早就反了他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听着邬弦的话,无言想,他若是同邬弦神师那般勇敢就好了,可人与人之间始终是不同的,哪怕是性格略微类同的两个人身上也一定有不同之处。 猛然间,无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那隐隐闪现的魂体道,“他...他们都很想念你,你不去见他们一眼吗?” 邬弦看了顾卿泫一眼,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已经是过往的人了,就算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只是这副魂体的样子,我现在这样子怎去见他们。” 听罢,无言急忙道,“你可以附在我的身上,我可以....” 话未说完,便被邬弦抬手打断,“不必了,我此次出来也只是为了替你出口气,如今我也该走了,今后就需要你去保护这世间了,希望你也能保护好他。” 有那么一刻,无言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他看着邬弦的脸,道:“我这一世终究是要负了他的,又何必...” 无言想脱口而出的话邬弦已经猜到了,他道:“你若是不与他成亲的话才是真的负了他,关于你俩的事我都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像极了我和小忝,像也只是像罢了,你不会成为我,他也不会成为小忝,无言禅师,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若是某天小忝的灵魂出来的时候请帮我转达,就说我依旧爱着他,从未变过,哪怕是转世我也依旧会爱他。” 听着邬弦的话,无言一时间竟滞住了,他看着邬弦干净的眼神,心道,邬弦神师纯洁无上的灵魂是谁都不可能与之媲美的,他的勇敢,他的智慧,是无言一直都向往的,明明是他的转世却一点都不像他,这或许就是前世与转世的不同之处吧。 在无言冥想之际,邬弦的魂体已经飘到了半空中,邬弦看了眼顾卿泫,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同顾卿泫说再见,顾卿泫看到邬弦的魂体在慢慢飘散,猛然从位子上站起来飞到罱君殿中央,本想用手去抓邬弦的手臂,却只抓住了丝丝魂体,还是不完整的魂体。 在那刻顾卿泫是真的慌了,他看着不断消散的魂体,心急如焚,他飞到半空中,想着去拥抱那残缺的魂体,当他触碰到魂体时,魂体仅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顾卿泫抱着自己的臂膀,停留在半空中,他轻轻的张开臂膀去瞧怀中的魂体,可瞧见的只有自己的仙袍,此刻的他知道邬弦已经消散不见了,霎时,罱君殿内一阵嘈杂。 第207章 “方才的真的是邬弦神师吗?他不是已经进入轮回之道了吗?怎么会有魂魄在?” “谁知道呢,或者邬弦神师的魂体一直都藏在无言禅师体内吧,亦或者...他本来就没消散完。” 万俟焱看着顾卿泫的动作,只觉得心中堵得慌,他微微眨了眨眼,“这或许是邬弦神师对于这仙界最后的留恋吧。” 听着众位神官的话,无言也瞬间明白顾卿泫之前所说他身后跟随着的魂体之事,看来那魂体就是邬弦神师。 这或许真的是邬弦神师对于仙界最后的留恋吧。 在感受到怀中仅存的温度消散的时候顾卿泫也渐渐回了神,他从半空中落地,直视着天君,“无言禅师是人界的渡魂师,怎能用天界律法,您是天君我本不该反驳您,方才邬弦所说的想必您也听进去了吧,还望天君莫要将前世之事牵扯到后世。” 听着顾卿泫的话,天君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少许,天君缓缓起身往后殿走去,临走之时仙童道,“天君困乏,各位神官散了吧。” 顾卿泫知道天君为何躲避,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或许是对于邬弦的愧疚亦或者是对于无言的抱歉,种种原因堆积在一起,便能将一个人压得喘不过气。 在天君进入后殿的时候顾卿泫便带着无言离开了罱君殿,如若不是邬弦出现想必结局并不会这般顺利,想罢,他紧紧的握着无言的臂膀,他真的不想再感受一次失去挚友的痛楚了。 无言随着顾卿泫走到仙界出口时才缓缓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罱君殿,“说实话我也很崇拜邬弦神师,我喜欢他的勇敢喜欢他的智谋,就算是再喜欢也不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邬弦神师像一颗耀眼的星星饱受风霜之后从此凋零了,或者这世间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邬弦神师了。” 话落,顾卿泫转头看了无言一眼,“是的,这世间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邬弦了。” 后面陆陆续续走过来的是方才在罱君殿喧哗的几位神官,在看到无言的时候那几位神官纷纷行了礼,可刚刚弯腰他们竟不知该如何称呼无言,纠结之际,无言率先开了口,“无言见过各位神官。” 说罢,几位神官才纷纷行了礼,“见过无言禅师。” 面对着几位神官无言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纠结片刻,万俟焱开口道,“方才有冒犯菩伺神君的地方,小神在此赔罪,还望菩伺神君莫要生气。” 顾卿泫瞥了一眼万俟焱,冷漠道:“嗯。” 无言侧头看他,听得他嗯了一声后就没了下话,无言悄悄凑过来,道:“只是嗯?!不再说什么了?” 顾卿泫满脸疑惑的看他,“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无言无奈的摆了摆手,“你若是不想说就罢了,莫惹得自己心中不快。” 见此,顾卿泫竟笑出声,“你这样子倒是挺像邬弦的,都爱多管闲事。” 无言,“.......” 第一百六十九章云上三 同几位神官闲聊几句后,无言与顾卿泫同他们道了别便下了仙界,在赶往人界的时候阿初也带着长乐山的人赶了过来,看到阿初的身影无言笑着冲它招手,“阿初。” 阿初听到有人叫它,抬起头来看向半空,“小五,是小五回来了。” 在听到阿初叫无言的时候游浪生也快步跑过来,看着无言跟顾卿泫一同回来心也稍稍安了些,在无言落地时,阿初冲到无言怀中,“小五,你去哪了。” 无言摸着阿初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天君传唤我,我便去了趟仙界。” 阿初猛然抬起头来,“那天君有没有为难你啊?” 无言笑着摇了摇头,顾卿泫从无言身后走出来,道:“是邬弦出来帮了小五。” “邬弦神师?”众人大骇,纷纷看向无言,按理说邬弦转世投胎成了无言,身上的残魂本该消散,如今怎会出现在仙界? 峘心中有太多的疑虑,他道:“邬弦神师不是已经投胎转世了吗?魂魄怎会出现在仙界?” 顾卿泫摇了摇头,“他此次出来是为了帮无言禅师,天君想用天界律法处罚无言,我想正是因为如此邬弦才会出来帮助无言禅师吧,时隔多年,邬弦这次是真的从这世间消失了。” 峘眼神有了些许落寞,他看着无言喉咙处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至极,少许,他才收回目光,“那...邬弦神师有说什么吗?” “并未。”话到此处,顾卿泫哽咽了下,“不止你,我们都想念邬弦,可是...邬弦简单的跟我道了别便走了,本以为他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如今看来也只是我自己的遐想罢了,邬弦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 一句话便惹得在场人都沉默了,蓦然,游浪生的身形恍惚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身后缓缓飘出一个魂体,那魂体的模样有些模糊,根据他的身形也能知道这人是谁。 魂体看了一眼顾卿泫,缓缓飘过去停在顾卿泫面前,“大哥...” 顾卿泫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魂体,刹那,他愣住了。 丝丝魂体摸上他的手腕,仅是触碰了一下那魂体便变得虚无了几分,在看了几眼后顾卿泫才缓过神来,他张了张嘴巴,极力的去呼唤魂体的名字,此刻的他像是被人定在原地一样,四肢僵硬舌头都跟着麻木了。 见状,魂体绕到他后方,轻轻吹着顾卿泫的头发,感受着微凉的风顾卿泫瞬间回过神来,轻声呼唤道:“小忝,真的是你吗。” 第208章 那魂体慢慢飘到顾卿泫眼前,“是我,大哥。” 顾卿泫上下打量着魂体,只见这魂体只有上半身,腿部已经接近虚无,仅仅看了一眼顾卿泫便不忍再看下去,“你的魂体.....” 魂体向后飘了飘,“当初我战死沙场魂魄进入轮回之道的时候,邬弦的魂魄也跟随我进了轮回之道,我知道他是神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弃身投胎,当时我央求了他许久他才将我与他的一缕魂魄留在了人世间,为的就是等到我们二人的转世出现时跟随在他们身边,说实话,我们是真的舍不得你们,可是生死有命,本来以为我的转世同我之前那般威风凛凛,可我还是低估了天君。” 说着,魂体开始变得有些虚无,顾卿泫下意识的上前想抓住魂体,还没触碰到魂体顾卿泫便滞住了,他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苦笑着:“你现在是魂体,我怎么可能触碰到你。” 魂体向前飘了飘,在离顾卿泫半米之距的时候停下来,直视着顾卿泫,“大哥,我已经感受到臭乌鸦的魂魄消散了,我也要随他而去,大哥,再见了。” 说着,魂体开始慢慢的向上飘去,无言猛然想起邬弦对他说过的话,“乐珩忝,邬弦神师让我转达你,邬弦神师依旧爱着你,从未变过,哪怕是转世他也依旧爱你。” 听到无言的话,魂体稍稍一愣,随后便笑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爱他,几千万年来从未变过。” 说罢,他对着无言和游浪生摆了摆手,“再见了,无言禅师以及...今世的游浪生。” 看着魂体一点点的消散,顾卿泫也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并未做出任何动作,他知道这是乐珩忝对这世间最后的留恋,想着,他转头看向游浪生,越看越觉得心疼。 他缓缓的朝着游浪生走过去,看着游浪生额间隐隐闪现的曼珠沙华印记,他抬起手来团出一小团灵力打在游浪生的额间,在灵力与印记触碰的一瞬间顾卿泫的灵力便被瞬间吞噬,他直视着那印记,许久没回过神来。 游浪生看着顾卿泫的动作,不语。 少顷,顾卿泫看了一眼无言又看了看游浪生,小声呢喃着:“邪气竟这般重....” 前世的乐珩忝英勇一世,护卫四方是大名鼎鼎的乐大将军,可如今......顾卿泫看着游浪生额间隐隐闪现着的印记,只觉得可笑至极,想罢,他竟低声笑起来。 游浪生看着顾卿泫在低笑,有些疑惑,“大哥,你笑什么?” 同样的称呼类同的声音这般看过去却不是同一个人,恍惚间,游浪生与乐珩忝的身影似乎重叠了,他这般看过去,竟泪湿眼眶。 他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只是游浪生在看他,猛然间,游浪生的身后冲过来一阵戾气,顾卿泫一把将游浪生拉到他身后,徒手挡住冲过来的戾气,两股力量相抵竟平了一局。 顾卿泫收回手,“戾气竟然这般重。” 与此同时,无言也拿着禅杖挡在顾卿泫面前,当另外一股戾气冲过来的时候无上散发出的灵力将戾气全然挡住,霎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冲出来几股戾气直直的朝着无言冲过去。 无上收回灵力在原地打着圈,猛地,无上朝着东南西北冲过来的方向各弹出灵力相抵抗,无上的灵力极强那几股戾气不久便在空中消散。 忽然之间,从西边又冲过来一股弱小的妖力,与此同时他们也听到一声稚嫩的喊声,“啊啊啊啊啊啊,杀啊。” 迷雾掩护着小妖冲向无言,还未接近无言便被无上散发出的灵力弹飞出去,在那小妖落地时他们也听到一句哀怨之声,“哎呦,痛死我了。” 这声线像极了阿初,无言与游浪生纷纷看向阿初,阿初接收这两人的眼神,道:“这小妖的声音虽说像我,仅凭他这么弱的妖力就绝不可能是我的族人。” 话落,游浪生一脸嫌弃的瞧阿初,“你?你难道很强吗?” 阿初将头扭过去不看他,游浪生刚想再逗逗阿初便又听到了那只小妖稚嫩的声线,“哼,敢欺负本姑娘,真是活腻了。” 说罢,前方不远处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少许,前方迷雾中便隐隐闪现出一个庞然大物,那庞然大物每走一步便将地面震的尘土飞扬,无上感受到强大的妖力,刚想反击前方出现的庞然大物便消失不见伴随着的竟是一声刺耳的哭闹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欺负妖了~啊啊啊啊~阿娘,阿爹。” 听着这样熟悉的声线,游浪生竟笑出声来,“阿初,这妖跟你有几分相似之处,都那样的贪生怕死。” 阿初跳到游浪生肩头二话不说直接在他肩头上咬了一口,游浪生吃痛的将阿初推开,“死阿初,你怎么还咬人啊。” 游浪生揉了揉被咬痛的肩膀,一脸哀怨的看向无言,“臭和尚,你快管管阿初,看把我咬的,肩膀都红了。” 阿初站在无言肩头朝着游浪生吐了吐舌头,“谁让你先说我的,你活该。” “你!”游浪生刚撸起衣袖想将阿初修理一顿的时候,便看到眼前的迷雾渐渐消散,一只同阿初大小的小妖也出现在他们眼前,那小妖似灵鼬也似银鼠,浑身的皮毛呈现成白银色,好看极了。 只见那小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指着无言等人,“你,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我阿娘和我阿爹。” 第209章 阿初只觉得这只小妖搞笑的很,便道:“谁先欺负谁的?!做妖要讲理知道吗!” 那小妖抬起头来看着无言肩上的阿初,气的从地上弹跳起来,骂道:“我不讲理?!你们才是不讲理,不由分说的将我打了一顿,你个死小妖,在胡说我就把你的嘴给你撕烂。” 阿初瞧着那小妖嚣张的气焰,气的皮毛竖立,“你来啊,看看谁先把谁的嘴撕烂!” 阿初的话彻底将那小妖惹怒,那小妖跳起来就要抓阿初,游浪生眼疾手快的将那小妖抓住,阿初也不是好惹的主,看到那小妖挑衅它,不由分说的就要跳起来打那小妖,无言怕阿初吃亏急忙将阿初拉出。 就这样,无言拉住阿初,游浪生拉住那小妖,它们只距离几米也还是开了骂。 “你个死灵鼬,看我不把你的皮剥下来。” “你来啊,死银鼠,长得像个老鼠也就罢了,行为也像个偷鸡摸狗的臭老鼠,像你这种的臭老鼠免费卖给人类,人类都不会收。” “死灵鼬,你竟这般侮辱我,今日不将你的皮剥下来真是难解我心头之恨。” “死银鼠,这身后可都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就凭他就可以将你大卸八块。” 阿初指着游浪生给那小妖看,那小妖看这架势竟将两只前爪遮住眼睛哭了起来,听着刺耳的哭声,游浪生只好将那小妖举得高了点,那小妖恐高,哭的更是凄惨。 无言一听到那小妖哭便心软了,他上前将那小妖接过来,轻声细语问道,“你叫什么?为何出现在这?” 那小妖听着温柔的声音,瞬间止住了哭声,小声哽咽着,游浪生怕阿初再与那小妖打起来便将它提起放在自己肩头,那小妖看阿初走了,才小声道,“我名唤阿尧,是...是前方不远处山林里修炼的一只银狐鼠,前些日子山林总飘过去一阵迷雾我受不了那迷雾便逃了出来,刚来到街上便被那迷雾追上,我...我以为你们是坏人才会出手的。” 听着阿尧的诉说无言点了点头,道:“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阿尧不言语,下一秒又低声哭泣起来,“我...我阿爹阿娘都死了,我...我..我....” 无言看了看阿尧又看了看阿初,只觉得阿初与阿尧的命运极其相似,都是逃命至此才会遇到他,这般想着,无言竟心生不忍,将阿尧放在自己肩头,“那你日后便跟着我们吧。” 一听这话阿初瞬间炸了锅,“小五,还没摸清楚她的来路怎么可能就这般收留她,万一....” “曾经你也是这般来到我身边的,阿初,你不记得了吗?” 阿初沉默了,他看了眼阿尧,“好吧,那就暂且收下她吧。” 第一百七十章云上四 游浪生盯着无言看,总感觉能盯出一朵花来,记得当初刚听到无言称号的时候他还特意去打探了一下这位比他强且受人尊敬的渡魂师,他出自哪,常年住在哪,那时游浪生几乎将无言的行踪打听了个遍,那个时候的游浪生桀骜不驯,忍不得一个比他强那么多还深受百姓爱戴的人,那样优秀的人只会让他憎恨。 他想,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妙,若不是当初他让人冒充无言,惹得无言前去寻人,或许他遇到的就不是无言而是别的人了,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在得知他们前世的时候游浪生更加确信他和无言本就是天作之合。 一路同行了这么久游浪生从未听过无言讲起过他的住处,虽说他早就知道可他还是想让无言亲口说出,从别人口中得知和无言亲口告知的感觉始终是不同的。 早年他就想去无言生活过的临安瞧瞧了,奈何闯荡于江湖,一直都得不出空,他想,若是有天能和无言行走在临安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想罢,他道:“臭和尚,有时间带我去临安祖棺看看吧。” 无言似乎有些惊讶,他从未告知过游浪生自己的住处,虽不知游浪生是从哪得知的,可当游浪生说出临安祖棺这四个字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这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坠入爱河的感觉吧。 随罢,他笑道,“好啊,你若是想回去有时间我便带你回去。” 游浪生笑的更加开怀了,他静静的盯着无言看,无言的一颦一笑都刻在了游浪生的脑海里,每当闭上眼睛游浪生的眼前便会浮现出无言笑脸,无言的笑容像是有种魔力,让人看一遍便能融入其中。 想着,他笑的更加深了。 听到临安祖棺的阿初也来了劲,兴奋的在游浪生肩头跳了几下,“狗浪生,我们生活过的祖棺很美的,山前种着一棵又大又粗的桃树,听他们说那棵桃树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每年七八月份的时候树上的桃子便会自己掉落下来,我跟你说我们那里的桃子可是又大又甜呢。” 说着,阿初竟来了馋意,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你若是能七八月份去临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到那时桃子成熟我们就可以坐在一起吃桃子了。” “山前?祖棺不应该是义庄吗?怎么会有山?” 阿初敲了敲游浪生的脑袋,“你是听谁说祖棺是义庄的?” 游浪生问道,“难道不是吗?” 游浪生一直坚信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是极为可靠的,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不曾想,阿初竟又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祖棺可不是义庄,而是建在山上的房子,我不知道你是在哪听来的,要记住哦,祖棺不是义庄。” 第210章 听着阿初的说辞,游浪生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那些可恶的村民,当时明明说过祖棺是义庄,白收了我那么多的钱,简直就是坑人。” 阿初听着游浪生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出声,“狗浪生你也不能全怪那些村民,有些地方祖棺确实是义庄,唯有我们那是不同的。” 游浪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是嘛,早知道就去临安打听一下了。” “打听?”阿初道,“你曾经还打听过我们的住处啊,难不成是为了小五打听的?” 无言听着阿初的话,眼神控制不住的朝游浪生那边看过去,“阿生,你.....” 游浪生难得的红了脸,他愤愤的在阿初屁股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本来不想告知无言这件事情的,谁知阿初这次竟变得聪明了。 “我...”游浪生扭扭捏捏道,“当初你刚出江湖的时候闹得声势那么大,我平时对这种传言不感兴趣,那次不知为何竟好奇的打听了几下。” 阿初知道此事不会这般简单,便追问道:“就打听了几下?” 游浪生不敢抬头看无言,他犹豫了几分后,抬起头来大大方方的道,“当初假装无言的人是我派去的,为的就是引你去我所处的山林,当初谁让你的名声比我高,我就忍不住想前去挑衅,但我江湖浪子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出山林的,就只能引你去找我了。” 说完这话,游浪生恨不得将头埋进地底下去,无言听了这些话后,竟浅笑出声。 “你啊...” 游浪生听到无言笑,瞬间抬起头来,“谁都有好奇心,又不单单是我。” 笑了几声后无言便止住了笑声,上前几步停在游浪生面前,“原来你之前便对我产生兴趣了。” 游浪生道,“这怎么能叫产生兴趣呢,这就是简单的好奇心啊?!” 无言追问道,“只是好奇?” 好吧,他承认当初在看到无言的一瞬间确实是产生过其他的想法,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这话游浪生没有说出口,无言看着他的眼睛不再言语,像是在游浪生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似的,少许,他突然间笑了,“我也能明白你为什么想去临安祖棺看看了,是想看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吗?” 游浪生点了点头。 “好,等我将来不渡魂了,便跟着你回山林。” 听了这话,游浪生急忙追问,“真的吗?真的会跟我回山林吗?” 无言笑着点头,“会的。” 游浪生笑了,笑的是那般开怀,曾经刚结识无言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会和无言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如今回头看去只要能得到无言的这一句答案,以前的种种都不算什么了。 在与无言相视一笑后,他们便默契的一同转向东方,刚想准备继续前行,侧方不远处便又飘过来一阵迷雾,这次的迷雾中还掺杂着过于厉害的戾气。 看着急速冲过来的戾气游浪生拿出嗜血去格挡,在触碰到戾气的一瞬间嗜血便开始变得躁动,游浪生握着嗜血的手都被嗜血的波动震的止不住的颤抖,就在嗜血要脱离游浪生双手时无言单手握住游浪生的手腕。 在感受到无言灵气的时候嗜血才缓缓停止躁动,霎时,那股戾气便朝着无言冲过来,游浪生也知道戾气为什么会冲着无言去,方才戾气想控制嗜血来攻击他们,是无言用灵力平息了戾气。 在戾气距离无言半米之距的时候无上弹出的灵力将无言团团围住,戾气在与灵力触碰的时候便被无上吞噬,见此,那戾气便不敢再上前了。 无言知道在侧方不远处肯定有冤魂在此,只是他们的人数众多那冤魂不敢上前,想着,无言便上前几步,刚想过去的时候便被游浪生扯住,“臭和尚,你想做什么?” 无言将手轻轻放在游浪生握着他手臂的左手上,“这戾气肯定是冤魂散发出的,我想上前看看。” 听无言这般说,游浪生竟松开了无言的手臂,“那你小心行事,若是那冤魂攻击便唤我。” “好。”说完,无言慢步上前,在快接近迷雾的时候戾气瞬间冲过来,那戾气的速度极快,无言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戾气已经包围在他身边了。 游浪生刚想上前帮无言,便被无言大声呵斥住,“不要上前,我一人能应付的过来。” 说罢,无上将那戾气消散,与其同时无上散发出的白光也将无言包围住,灵气围成了保护圈,那冤魂无从下手,刚想退回迷雾中便被无上赶在前面将迷雾吞噬。 没了迷雾遮挡那冤魂便像断了腿的蚂蚱,渐渐的,那冤魂便显出真身来,看到那冤魂的模样,锃峄嵬惊在了原地。 冤魂往后退了退,双手腾出一团戾气,刚想发起攻击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发出,“不要,穆熹。” 听着熟悉的声音,穆熹收起戾气,找寻着发出此声音的人,寻了一圈后才发现站在无言身后的锃峄嵬,看着自己千辛万苦寻找的人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穆熹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想说的话有很多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也不知该如何同锃峄嵬讲话。 “你怎变成这样了?”锃峄嵬看着面前残缺的冤魂,感觉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似的直抽疼。 “恩...恩人。”在纠结了许久后,穆熹才喊出这两个字。 第211章 “当初我离开百氏村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如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到底是谁害你变成这样子的啊。” 当初锃峄嵬因为某些原因在百氏村呆过一阵子,当时有一位清秀的姑娘令他印象深刻,那姑娘的笑容,温柔的声音都使他念念不忘,那时也是他第一次对一位女子产生情愫。 因为他常年闯荡江湖属于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便将自己这份爱意藏于心底,在离开百氏村后的每晚他都想念着那位清秀的姑娘,之前他也有想过向那位清秀的姑娘表达自己的情意,可江湖之事太多,一些琐碎之事便将他曾经产生的想法硬生生又压在了心底。 待他得空去找那位清秀姑娘时百氏村便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到处打听百氏村的消息,得到的便是百氏村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无人生还。 看着面前曾经心心念念的人锃峄嵬竟落了泪,看到锃峄嵬流泪,穆熹觉得心像是被重重锤了一拳,令她喘不过气。 “当年您离开百氏村后,曾经找过您的门派又上门来向我们问您的行踪,我们受过您的恩惠便没有将行踪说出,他们一时恼怒便屠了村,当时的我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便都死在他们刀下。” 穆熹继续道,“或许是我内心还有执念吧,死后便化作了冤魂,恩人,能再见您一面我已心满意足,今后穆熹不能再陪着恩人了,恩人,对不起。” 说罢,穆熹的魂体开始消散,锃峄嵬快步跑过去想拥抱魂体,在抓到魂魄的一瞬间穆熹的魂体便消散在空中,锃峄嵬跪地痛哭,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臂膀,像是要将穆熹的魂魄融进自己的身体似的。 少许,他便听到了一声虚弱的声音,“曾经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恩人,若有来生,我定与您一同闯荡江湖,这一世,对不起了。” 无言看着锃峄嵬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甚是难受,他看着飘散在空中的丝丝魂体,道:“人的执念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小看执念,执念能使一个人的魂魄久而不散,就比如已经逝去的穆熹,她的魂魄不知道在人世间飘荡了多久,就只是为了再见药神一面。” 是啊,执念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会有,取决于它的便是人本身,人活着的时候有执念死了依旧有执念,只是这执念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 无言沉默了,他看了一眼游浪生,心想,若是哪天他逝去,内心的执念会不会也使他化作一缕魂魄跟随在游浪生身旁呢? 第一百七十一章降来一 人死之后真的会化作魂魄吗? 亦或者,人内心的执念真的会使一个人在死之后化作冤魂飘散在这人世间吗? 无言似乎沉默了许久,他看着半空渐渐飘散的丝丝魂体脑海中一片空白,本来想同游浪生讲的话也在此刻消失不见,或许是随着穆熹的魂体一块飘散了,他静静的看了许久,连阿初落在他肩头时都毫无察觉。 阿初轻轻呼唤着无言的名字,无言已无闲暇之心去顾忌阿初了,少许,他慢慢的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锃峄嵬的肩膀。 锃峄嵬先是一惊,而后又开始低声哭泣着。 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锃峄嵬,便只是站在他身旁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呆了好一会后锃峄嵬才缓缓开口,“世事难料,本以为我能与她相守一生的,如今看来都是我的一场梦罢了。” 说这话时,锃峄嵬的心中甚是难受,说出的话也字字珠心,那几个字重重的砸在无言的心头,将无言的心砸的生疼,良久,无言才动了动唇,“有些事情是我们无法预料的....” 话未说完,无言便不知该如何往下接这句话了,他停顿了许久,生怕自己的话牵扯到锃峄嵬的伤感之事,思前想后,他还是选择沉默了。 锃峄嵬等待着无言启唇后还未讲完的话,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下一句,他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无言,在与无言对视一眼后他瞬间又低下了头。 “几年前我因上山采药不慎掉下悬崖,那个时候我驾驭不了斗什,斗什也怕伤害到我便也没跟着,在我以为我要死掉的时候,穆熹出现了,她救下了伤痕累累的我,不久,百筮村便发生了瘟疫....” 话到此处,锃峄嵬突然间笑了,“百氏村之前叫百筮村,是后来才改的名字。” 无言静心的听着他的话,点头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瘟疫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人传人,那时百筮村因瘟疫死的人已经数不清了,身为药神的我,见百姓有难不可能撒手不管,更何况是对我有救命恩情的百筮村,我几天几夜研制瘟疫的解药,终于在四天后被我研制出了对抗瘟疫的解药,从那之后百筮村便视我如恩人。” “其实...”锃峄嵬苦笑一声,“其实那个时候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世人知道我是药神,便对我毕恭毕敬,可是也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认为我是害人命的药师,每走到一个地方都会被人人喊打,那个时候还是穆熹出来保护了我。” 说罢,他的意识也渐渐飘向几年前..... 那个时候他还是受万人追捧、拯救人世的药神,当时的人们都尊称他为药神大人,因为他手持药材便可救人性命,如天神一般一挥手便能将世人脱离水深火热之中,可当人站在高处时总有几个妒忌人心的小人,好景不长,他被人诬陷害了人从那个受万人追捧、拯救人世的药神大人变成了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害人药师,妒忌人心之人像是一堵结实的墙,将他的条条生路都给堵死了。 第212章 他一朝跌落曾经被他拯救过的人们也纷纷倒向另一方,这世间比妖兽还可怕的便是人心,有些时候比妖兽更能剖人心、吃人肉的是人本身,在受世人谴责时也只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他说话,一人的力量始终敌不过大众,没过多久那道充满正义的声音便被贪婪之心吞噬,也是从那时他变成了后来人们口中是非不分,善恶不明的恶人。 也是在那时他投靠了世人都痛恨的弥勒佛。 世人从来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这个世间仿佛就是这样,随心的倒向大众,渐渐地存在他们心底的唯一的善也被邪恶吞没。 “我何曾没有向善,是那些万恶的人们将我的源头掐灭的,但凡这世间还存在着一丁点的善我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这是后来药神重出江湖时长长挂在嘴边的话,就算再被世人谴责之时他也保持着一颗初心,曾经的仇恨都随着往事渐渐消散了,曾经的药神已经从过去之事中被世人万箭穿心而死了,现在重生归来的是不理世事、善恶不明黑白不分的锃峄嵬。 到现在他还依稀记得穆熹一人舌战众人的场景。 “听说那害人药师投靠了那万恶的弥勒佛,果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品行都一样。” “就是,我还听说那害人药师曾经对一介女子动过心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被一个害人药师喜欢上,终有一日也会被害的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相信已经投靠了那个万人恶弥勒佛的害人药师锃峄嵬会为了一介女子就浪子回头吗?” “我不信....” 话未落,便被穆熹插话道:“我信!因为他本身就没有那么坏。” “哎?!你为何信他?就算他没有那么坏,但是他毕竟是万人恶的弥勒佛的手下,这种人既然能投靠弥勒佛那就说明他不是什么好种!” 穆熹气的浑身发抖,“怎么不是好种!他明辨是非分得清善恶,帮的了理救得了情,像他这样正义之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他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明辨是非?分得清善恶?穆熹,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的锃峄嵬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拯救人世的药神了,他现在已经是个十足的坏人了!众人都看在眼里,事到如今你还要信那个万恶的药神也不信世人吗?” “世人?”穆熹呵呵冷笑几声,“若不是世人他怎会变成现在这样,说到底还是世人的错,你们不分善恶还未搞清楚事情真相便纷纷倒向另一方,摸摸你们的良心,恩人曾经救过你们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对你们的恩情已经大到湖都快装不下了,你们胆小怕事便欺负软弱,这样的世人若是在曾经恩人就不该救你们!就该让那可怕的瘟疫夺走你们是非不分之人的性命!” 穆熹的一席话,使得在场的人们都无话可说,在对视几眼后,人们便纷纷散了场。 穆熹瞧着周围人渐渐散去,眼眶通红的死死咬着下唇,她眼含泪水的瞧向远处,“他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少许,她缓了缓情绪,抖颤着嘴唇道:“他是个好人,是好人啊。” …………………… 往事回番,他泪眼朦胧的看向远处,小声呢喃着,“好人吗...” 他想,他曾经确实是个好人,是个将世俗全都揣在怀里的好人。 可是,在什么时候他从一介好人变成坏人的? 恍惚间,他回想起往事,他想起来了,是在世人诬陷他时,是嫉妒人心之人将他一步一步逼近火坑时,是世人都指责他唯有一人肯站在他这方说话时,是在穆熹死去之时。 他从未对一个姑娘产生过情愫,穆熹是第一个,是他至今都怀念的人,穆熹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眼眸,她的笑容,她的声音,都是锃峄嵬至高无上的财富。 仿佛拥有她就像拥有了整个世间。 可这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还未等他吐露心声向那位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这残酷的世间便将他那份挚爱之情又埋藏于心底,他想,从今到余生他不会再对另外一位女子产生爱意。 就让他此生的爱都跟着穆熹一同埋葬于坟墓吧。 忽然,他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扫了扫衣衫上的尘土,一步一步的朝着北方走去,他要去找穆熹的坟墓,此刻的他有很多的话要同穆熹讲。 看着锃峄嵬一人前行无言上前拉住锃峄嵬的衣袖,“药神,你是要去哪?需要我等陪同吗?” 锃峄嵬不语,将衣袖从无言手中拽出,颤颤巍巍的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五步,他才缓缓回过头来对着无言笑了笑,“不必了,我想一人静静,无言禅师,谢谢你。” 话落,锃峄嵬转过身去,独留下孤独的背影。 凝重的气息使得在场的人都跟着心情沉重了,看着锃峄嵬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之间无言才缓缓回过神来,穆熹牵动着锃峄嵬的心,如今穆熹死去锃峄嵬的心也跟着死了,如同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独自行走于人世。 这人世情薄,人亦险恶。 无言转头注视着游浪生的侧颜,伸出手主动的去握游浪生的手,“有你相伴,这世间再残酷也不怕了,等到世间安定我便穿着一身红衣嫁与你,可好。” 游浪生转头对上无言炙热的眼神,“好,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带着满山桃花前来娶你,世亦爱君,似如我心。” 第213章 无言笑着回应他,“只愿君心似我心,我定不负相思意。” 游浪生笑而不语,紧紧的握着无言的手,一同随着无言看向远处,看了许久,游浪生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阿初瞧着他们情深意重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它转身跳到亓萧阳的肩头,把玩着自己的耳朵。 亓萧阳看着无言与游浪生的背影,甚是欢喜,他低头在方恨离耳边道,“师父,快看无言禅师和阿生的情意多深啊,真是羡煞我也。” 方恨离笑出声,“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亓萧阳没脸没皮的朝方恨离这边靠了靠,“我想与师父缠绵,不,不只是缠绵,还有...激烈的干柴烈火甚为不错,师父觉得呢?” 此话一出,便惹得方恨离脸颊红晕的垂下头去,亓萧阳见状,甚为欢喜,继续道:“若是师父愿意的话,我可以同师父缠绵一整夜,不,几整夜,若是师父还不满足的话我也可以为师父吹|箫,师父可以相信我的技术,为徒的技术可谓高上,定让师父销魂。” 方恨离脸红更甚,一把将亓萧阳推开,“越说越离谱,我...我才不要同你那般,阿阳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要脸皮了?” 亓萧阳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师父难道是第一次知道我吗?若是师父不信,那为徒改天便让师父感受下徒儿的技术可好?师父也不必害羞,这不都是两个心爱之人必做之事吗,反正迟早都要经历此事的,莫不如先让徒儿感受下师父的温|度。” 亓萧阳越说越离谱,也是越说越来劲了,这般说着他便已经悄悄上手了。 方恨离感觉到亓萧阳不安分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瞬间呻|吟出声。 此声刚出,便使得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二人,方恨离脸皮薄的很,一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便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似的,一头扎进亓萧阳的怀中。 见状,亓萧阳急忙安慰着方恨离,同时也与他们说道,“方才是有个虫子跑进我师父的衣服里了,不好意思惊到各位了。” 游浪生连忙摆手笑道,“无事,无事,是哪个虫子这么没眼力见敢钻进我兄长的衣服里?可抓出来了?” 亓萧阳脸白一块红一块的,依旧笑着回应游浪生,“已经弄出来了。” 游浪生看了眼亓萧阳又看了看方恨离,仿佛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浅笑着转过头去,无言注意到游浪生在笑,急忙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 游浪生依旧笑意颇深,“你想知道?” 无言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游浪生弯腰在无言耳边道,“之前鸳鸯戏水之事可还记得?” 无言瞬间明白游浪生是在耍他,气呼呼的道:“你!!!” 游浪生没脸没皮的继续道,“你不是问我笑什么吗?我便告诉你了,怎么?害羞了?你若是还怀念当时的滋味我们可以再去一趟温泉重温一下。” 话落,无言用力踩在游浪生的脚上,游浪生吃痛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你!臭和尚,你怎么还踩人啊,你!你!” 无言冲他吐了吐舌头,“你活该,谁让你调戏我。” 游浪生咬牙切齿,心里暗暗自想,若是哪天再让他找到机会,他定干他个天昏地暗,叫痛连连!不,不把他做晕他就不姓游! 第一百七十二章降来二 “听说那雾凇二椋师的徒弟又出来作恶了,果然是万恶的性子一时是改不掉的。” “这次的阵势闹得比之前还大,我听说之前阎王交于雾凇手中的阴界铁锌也不知踪迹,近期江湖上传出阴界铁锌已经被销毁的消息,不知此消息孰真孰假。” “是嘛,我倒觉得阴界铁锌跟雾凇二椋师的徒弟有一定的关系,他那徒弟可是大盗,更何况像阴界铁锌这样厉害的宝物那鬼面人肯定会占为己有。” 真相如何不得而知,不过近期在江湖上有关阴界铁锌的传言倒成了世人茶余饭后的话题,每走到一个地方便能听到阴界铁锌这四个字样,哪怕是听不到这四个字也能听到关于这四个字的传言。 当初阎王将阴界铁锌交于雾凇手中时不知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阴界铁锌威力极大,可震动天地,据说只要有阴界铁锌在手哪怕是个普通人也能上天入地,关于阴界铁锌的威力也只是传说,至于它真正的威力还未曾有人见过。 世人哄抢的原因不只是因为它的威力,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阴界铁锌是阎王的宝物,仅凭这一点便成了世间炙手可热的宝物,也是世人哄抢的最大原因之一。 三界之中也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世间有三法宝:渡魂册,阴界铁锌,血色红烛。拥有这三法宝者便可呼风唤雨,震天动地,统治三界。 目前江湖上只出现了渡魂册和阴界铁锌,而最后一个至关重要的法宝还尚未出现;而拥有前两位法宝的人也是极为厉害的,渡魂师无言拥有毁天灭地的渡魂册,阎王拥有吸收人阴两界怨气便可使天地毁灭的阴界铁锌,目前除了渡魂册后两者都不见踪迹。 而那个可使天地一分为二,能汇聚天地灵气助得到者修炼成仙的血色红烛却从始至今都未出现。 无言等人刚出百筮村觉得有些乏累,便在附近找了家客栈歇歇脚。 “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一见到无言几人进客栈掌柜的便快步迎上去。 游浪生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于掌柜手中,“把你们店内上好的饭菜都给我端上来,还有你们这上好的酒。” 第214章 掌柜看着掌心沉甸甸的银子两眼直冒光,“好嘞,好嘞,您几位请坐,我这就让小二把店内上好的饭菜都端上来。” 说罢,掌柜刚想转身走便被游浪生叫住,“掌柜,你们店内有没有上好的红月禾啊?” “红月禾....?”掌柜仰起头来想了想,“真是抱歉,这位公子是这样的本店本来是有红月禾的,只是在前些日子被一家富贵人家都给买走了,目前本店还没有进新货,不过本店还有上好的女儿红,您看您中意吗?” 游浪生只觉得有些好奇,后面的话便没听进去,“红月禾这般贵是哪家这么阔气都给买走了?我倒还真有些好奇。” 掌柜看了下四周,才将游浪生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这位公子您有所不知,本县叫庆明县,是邺都出了名的经商之地,话说在我们庆明县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富家公子,他家财万贯是庆明县有名的富豪,只是他爹的性子可谓暴躁的很,三番两头就出来发一次疯,扰的街坊邻里的都不安生,这不,近日唐公子请了道士为他家老爷做法,所以才将本店的红月禾都给买走了。” 游浪生心下疑惑,“做法?他爹发疯是冤魂所致?” 掌柜又四下看了看,才道:“我听说他爹发疯是因为他家常年不干净,听说他家死过人。” 游浪生不由轻哼笑着,“谁家没死过人,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掌柜打了个噤声,“公子不可这般狂言,我告诉公子一个秘密,唐家老爷发疯是在百氏村灭门之后,有人说是唐家害的百氏村被一夜屠了村,听说当时男女老少都没能躲过那杀人屠刀,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百氏村?唐家跟百氏村有何关系?为何要将此灭门?掌柜....”游浪生话还未说完,小二便将掌柜的拉到一旁说事去了,游浪生轻叹一口气简单的跟小二说了句两坛二月红,便朝着无言那桌走去。 刚走到饭桌还没坐下小二便将两坛二月红放在无言面前,游浪生简单道了谢便找位子坐下,阿初将酒坛盖子打开先给无言倒了一杯,随后直接举起酒坛就要往下灌,游浪生急忙将酒坛拿过去,“小阿初,不可这般饮酒,这般容易喝醉,酒要一小杯一小杯的喝才好。” 阿初懒得听,却也没有反驳只好等着游浪生给它倒酒,刚给阿初倒好酒游浪生便小声道,“我刚才从掌柜那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阿初饮完了酒,舒坦的哈了一声,随后道:“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 游浪生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一饮而下,“唐家跟百氏村一案有关系。” “唐家?哪个唐家?”亓萧阳道,“如果说唐家与百氏村有关的话,那这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就仅仅是为了询问药神的下落?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游浪生同意亓萧阳的说法,“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百氏村一村人的性命不能就此作罢,一定要问清楚情况。” 无言一直低头看着酒杯也不言语,游浪生觉察到无言的情绪不对,便道:“臭和尚,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无言摇了摇头,“无事,就是想起了药神同我说的话。” 游浪生刚想再说什么,还未开口便听到旁桌几个人在闲聊。 “话说这阴界铁锌是真的在这世间消失了吗?那般厉害的宝物说消失就消失了,还真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这阴界铁锌消失与雾凇二椋师的徒弟有关系,那样厉害的宝物谁不觊觎?要我说肯定是雾凇二椋师的徒弟将此宝物收入囊中了。” “若真是这样那雾凇二椋师也不管管?” “管什么?!说不定那雾凇二椋师早就跟他徒弟一条心了,说不定早就带着宝物远走高飞了,亦或者隐居山林修炼仙术也说不定。” 游浪生听着他们谈论,只觉得有些可笑,这江湖上还未求证的消息到他们这就妄下定论了,虽说这阴界铁锌在江湖上消失了并不代表已经被他人收入囊中了,现在妄下定论还为时尚早,若是阴界铁锌真的落入他人之手阎王也不会坐视不管。 想罢,游浪生道:“你们说的雾凇二椋师的徒弟可是项正齐?” 那几人听到游浪生的话,纷纷转头直视着他,“是又怎么样?你认识?” 游浪生浅笑一声,“是,之前的时候有过交集,那项正齐之前不是已经弃暗投明、改邪归正了吗?” 坐着离游浪生比较近的一个人上下打量着他,在看到他腰间的嗜血时瞳孔放大,害怕的抬起头来,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你....你..你是江湖浪子?” 游浪生没想到这个人会认得他,便点了点头,“是,我就是江湖浪子。” 一听到游浪生承认,那几个人纷纷害怕的摔到地上,唯有认出游浪生那人胆子还算大一些,眼神从游浪生的身上移开去看游浪生身旁的几个人。 那人将游浪生身边的人都纷纷打量了遍,在与亓萧阳对视一眼后那人被吓破了胆,腿止不住的哆嗦,身体也因为害怕僵硬的动不了,最后竟吓得尿了裤子。 游浪生轻笑的看那人,“我们几个有那么吓人吗?” 那人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随后又害怕的摇了摇头。 无言怕游浪生将那人吓晕过去,便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你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那人抬起头来看着无言,只见无言长得俊俏,身着黑色玄衣,与传言中渡魂师无言的描述有几分相似,在看了几眼后,那人开了口,“你...你是渡魂师无言?” 第215章 无言有些愣了神,随后便点头,“正是,你认得我们?” 那人道,“我是见你与传言中有几分相似便问了问,没想到还真是。” 游浪生笑道,“哦?那传言都是怎么说的?” “传言道渡魂师无言喜穿一身黑色玄衣,手持半尺禅杖,长相俊美。” 听得那人的话,游浪生又道,“哦?那关于我的传言呢?” 那人又不敢说话了,无言笑道,“但说无妨。” 有无言站在他身边,那人的胆量渐渐的大了一些,“关于江湖浪子的传言并不是很多,在传言中江湖浪子生性嗜血,见人就杀,是...是...” 话到此处,那人不敢继续往下说了,他也害怕游浪生会一时生气剐了他。 听着那人的话游浪生咬牙切齿道,“是什么?继续说啊?!” 游浪生突然抬高的嗓门吓得那人浑身一哆嗦,干脆低下头不敢直视游浪生的眼睛,无言见那人害怕的浑身颤抖微蹙着眉对上游浪生的视线。 “阿生,不可这般。” 游浪生耸了耸肩像是不关他的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使得无言无话可说。 无言低头在那人耳边轻声道,“不要害怕,但说无妨,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游浪生撇了撇嘴直接将头扭到一旁,无言注意到游浪生的动作,无奈的笑了笑,转身走到游浪生旁边坐下。 亓萧阳想着方才游浪生对他们说的话,便问那人,“你可知唐家?” 一听到唐家那人瞬间落荒而逃,亓萧阳刚想叫住那人,那人便已经跑出客栈,“真是的,还没问出什么就被吓跑了。” 无言给游浪生倒了一杯酒,一边将酒杯递给他一边哄他,“生气了?阿生莫要生气,我们家阿生最乖了,对不对。” 游浪生轻哼一声,“你不是要护着那人吗?还来关心我作甚。” 无言轻声笑道,“你啊,连个路人的醋都吃,方才不是你吓到那人了吗,我才会说出那话。” 游浪生将酒杯接过去,小声抱怨着,“你今日帮着外人不帮着我,我记下了。” 无言被游浪生逗笑了,“你记下了又怎样?还想他日还回去啊?” 游浪生浅笑,转头在无言耳边小声道,“对啊,这笔账等日后在榻上同你一起算。” 无言脸红的将游浪生推开,“越说越不正经,流氓。” 游浪生心中欢喜的在无言脸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第一百七十三章降来三 无言几人闲聊了会,饭菜便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在上完最后一道菜时游浪生眼疾手快的拉住端菜的小二,“这位小二哥,跟你打听件事,你可知唐家?” 小二四下看了几眼,一听到唐家像是听到了什么犯忌之事,胆小如鼠,生怕被人抓住了尾巴。 游浪生瞧着小二这副胆小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小二哥?” 小二猛然回过神来将身子低了低,先是打了个噤声,才敢低声细语的说话,“各位公子哥,您们是不知这里面的门道,这唐家可是忌讳之地啊,常年闹鬼不说连那唐家老爷都跟着疯了,自从唐家出了事可谓闹得是满城风雨啊,这十里八乡的一提到唐家谁不知道他家那点破事啊,咱们呐也是怕沾染了晦气,谁都不敢提起这唐家。” 游浪生有些纳闷,问道:“闹鬼?怎么个闹法?你们见过那鬼魂?” 小二一听这话直摇头,“没人见过,我们要是见了那鬼魂还有命活着吗?” 亓萧阳看了眼游浪生,也是满脸疑惑,“那你们怎么知道唐家闹鬼的?” 那小二哎呦一声,“这位爷,您是有所不知啊,之前刚传出唐家闹鬼的时候我们也不信啊,这唐家毕竟是庆明县的大富豪,若是说错了话得罪了人那我们的后半生不就毁了吗,是后来听说一个打更的寅时时分在唐家附近听到的,那鬼魂叫声老惨喽。” “寅时?”无言道,“鬼魂属阴一般的活动范围是亥时到子时,那时阴气最重也是鬼魂出来最频繁的时候,寅时天微微亮鸡也开始打鸣那个时候鬼魂不可能出没,小二,你再仔细想想,确定是寅时不是亥时或者子时吗?” 小二抬起头来思考了几分,“时隔已久我有些记不得了,但是前面有个綵香阁各位爷可以去那问,那里的消息不管时隔多久只要给钱都能问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綵香阁?” 说罢,小二笑道:“各位爷吃好。” 游浪生拿起酒杯畅快的饮下,随后用筷子夹了几口菜,“我们快吃,吃完去綵香阁问消息。” 众人应道,“好。” 众人埋头吃菜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心中都揣着心事,游浪生饮了一杯酒后斜眼看着无言,瞧着无言的侧颜游浪生心中有太多的话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起,他张了张嘴,刚想脱口而出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听着激烈的打斗声客栈内的所有人都纷纷跑出去观战,游浪生心中按耐不住起身看着门外,客栈窗户被粘着一层厚厚的纸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他先是瞧了眼倒酒的无言,随后笑道,“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阿初和游浪生都是好事的性子,游浪生刚迈出步子阿初便跳上他肩头,“我也去看看。” 无言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游浪生和阿初都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便也没说什么。 第216章 还没等游浪生走到门外便看到一个人被踹进来,直直的落在游浪生的脚边,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吓了游浪生一跳,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看到几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的走进来,领头满脸胡茬的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将地上那人提起来举过头顶,看这形势这彪形大汉是要将人打死的节奏。 游浪生真怕这彪形大汉将人打死,便制止那人,“且慢。” 那彪形大汉脸上有道很深的疤痕,面露凶相,双眼透露出一股杀气让人看一眼便能吓得瘫软在地,只见那彪形大汉身着深色布衣,浑身都是扎实的肌肉将人举过头顶的手臂粗壮有力,一看就是行走于江湖属于在刀尖上舔血的人。 游浪生吞咽了口口水,笑脸相迎,“各位大哥都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何必跟一个道士过不去,您看您今要是将人打死了若是官兵前来您几位怕是逃不过牢狱之灾,殊不知这人犯了什么罪?” 那彪形大汉上下打量着游浪生,冷哼一声,“你是这道士的什么人?” 游浪生笑道:“在下与这道士素不相识,只是行侠仗义的侠士,您几位莫不是以多欺少?” 彪形大汉将那道士扔到一旁,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好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士,今日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江湖险恶。” 说罢,那彪形大汉拿着短刀冲过去,游浪生嘴角一笑用脚将一旁的桌子勾过来朝着彪形大汉踹过去,挡住了彪形大汉的道路,那彪形大汉冲的急脚下已经刹不住,整个人被桌子打中腹部,疼的直不起腰来。 那几人见自己的大哥吃了瘪,也纷纷从腰间抽出兵器冲着游浪生杀过去,游浪生往后一仰躺在身后的桌子上借着桌子的助力整个人翻过身,一落地游浪生便将面前的桌子踹过去挡在几个人的面前,那几人用手握住桌子的一脚,因为惯性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那几个人怒视着游浪生,脚下的步子变了方向在接受到对方的眼神后那几个人纷纷包抄游浪生,见此,游浪生原地跳起一手抓住房梁将挨着他最近的两个人踹飞出去,方才被桌子打中疼的直不起腰来的领头大哥也慢慢的恢复体力从旁边抄起一旁的板凳冲着游浪生挥舞过去,领头大哥怕伤到小弟便高喊一声,“闪开。” 这话也提醒了游浪生,游浪生从房梁上下来一个翻身躲在一个人身后,那板凳便结结实实的落在那人身上,疼的那人龇牙咧嘴,领头大哥见打错了人连忙将板凳放下急忙道歉,“二弟,大哥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歹人竟狡猾的躲在你身后,大哥向你道歉。” 二弟疼的直吸气,连连摆手,“不怪大哥,你先别管我了,先将这歹人抓住。” 趴在游浪生肩头的阿初哈哈大笑,“就你们也配和他打?真是不自量力。” 领头大哥瞧着游浪生肩头的阿初,气的牙根痒痒,“小妖,等本大爷将这歹人收拾了就将你的皮给扒了,做...” 话还没说完,游浪生便挥舞着拳头打中领头大哥的鼻子,将那领头大哥打的两眼冒金星,一转身游浪生便将想偷袭他的人踹出客栈,动静大的将客栈的门都震的颤了颤,客栈老板看着散落一地的板凳和破碎的桌子心疼不已,急忙让游浪生等人停手,“各位大侠,各位大侠别打了,再打下去我这小店就毁了。” 领头大哥将客栈老板推到一旁,掀起衣角从大腿处掏出一把金色的利刃斩,那利刃斩浑身散发着光芒却仅仅只有手掌大小,被领头大哥拿在手中的利刃斩快速的转动着,站在领头大哥身后的几人也纷纷掏出利刃斩,只是那几人的利刃斩与领头大哥的利刃斩有几分不同,不只是在颜色上连外观上都有些不同。 看到利刃斩的客栈老板吓得瘫软在地,惊慌失措的指着那几人,“是...是恶神刹的人。” “恶神刹?”游浪生疑惑的看着前面几人,“什么是恶神刹?” 无言警惕的看着领头大哥,早年无言就听过恶神刹这个邪恶的组织,早在几千万年前这支邪恶组织便从江湖上消失了,到如今他还依稀的记得江湖上关于恶神刹的传言。 传言道,恶神刹中人身披一身黑色暗花之衣,每个恶神刹组织的人手腕上都刻着一朵黑色的花,听世人说那是开在黑暗中的花,是邪恶的象征,不仅如此每个恶神刹组织的人都身怀绝技,个顶个的强,恶神刹组织杀人绝技还属那能分分钟夺人性命的利刃斩。 盘旋在领头大哥手掌上的利刃斩越转越快,随着快速的转动那利刃斩散发着丝丝火光,无言快速走到游浪生身前护着他,只要利刃斩一出手必定死伤无数,看来这恶神刹已经起了杀心。 领头大哥侧身一转,眼中暗藏杀机,他看着无言的动作嗜笑一声,“渡魂师是怕我将这江湖浪子杀了吗?” 无言死死地盯着领头大哥手掌之上的利刃斩,轻笑:“恶神刹的规矩我知道,只要利刃斩一出手必定死伤无数,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哦?无言禅师想与恶神刹聊什么?聊你几千万年前怎么将我万年累之的恶神刹毁于一旦的吗?”领头之人轻笑一声,“我忘记了,邬弦已经死了,而身为邬弦转世的你也该为几千万年前毁我恶神刹一事付出代价了吧!” 顾卿泫一步一步走过来,听着领头之人的话只觉得有些可笑,领头之人见顾卿泫笑,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笑什么!” 第217章 “我笑的是邬弦没有将你们的根全都斩断,让你们邪恶的火焰又烧的那么望,几千万年了,你们更会在这世间生存了,怎么,几千万年前的苦头还没吃够?”说着,顾卿泫张开手腾出一团仙气扼住领头大哥的喉咙,从顾卿泫出手的那刻他便认出了顾卿泫就是几千万年前与邬弦一同将恶神刹剿灭的人。 “是你!”领头大哥眼底藏满怒气,在他手掌上不停转动的利刃斩朝着顾卿泫的手腕飞过去,顾卿泫邪笑一声仅用一根手指头便将利刃斩控制住。 扼制住领头大哥的手也在慢慢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领头大哥的脖子便被生生拧断,“这副身体很好?还不出来!” 随着领头大哥的身体渐渐软下去也从那身体里飞出一个魂魄,顾卿泫用仙术将那魂魄控制住,无论这人的戾气有多重也始终敌不过仙术,在僵持许久后就在那魂魄即将灰飞烟灭时身后几人的体内也纷纷飞出几缕魂魄全都进入被顾卿泫控制住的魂魄体内。 多个魂魄聚在一起戾气变得更重了,那冤魂冲破仙术朝着无言飘过去,无言从袖中掏出无上抵抗,还未启动灵力那冤魂便已经飘到无言面前,之前被顾卿泫控制住的利刃斩也在此时冲破束缚朝着无言飞过去,看着五六个飞过来的利刃斩游浪生徒手抵抗着,站在游浪生肩头的阿初也用妖术将一个利刃斩控制住。 霎时,无上散发出一阵光芒将那冤魂控制在原地,隐约间那冤魂似是在无上禅杖散发出的白光中看到了邬弦的身影,“邬弦,别以为你投了胎我们就会善罢甘休,日后还会有恶神刹中的其他冤魂前来报仇,你以为你还能拯救世间吗!真是可笑至极,被你灭掉的恶神刹冤魂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冤魂在消散之时散发出的戾气将客栈都震的晃动了几下,顾卿泫使用仙术才将客栈稳住,无言看着消散的冤魂深吸了一口气,问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卿泫,“卿泫,这是怎么回事?” 顾卿泫轻叹口气,“本以为这件事情会随着邬弦一起成为了往事,谁知那万恶的恶神刹竟化作冤魂前来找你的麻烦,几千万年前在开天辟地之后人世间便成立了一个名为恶神刹的邪恶组织,他们蛊惑人心,搅得人世间乌烟瘴气,甚至有不少世人都纷纷进了恶神刹成了他们的舌下魂,那个邪恶组织吃人肉,饮人血比妖兽还要残忍,他们不仅将活人祭祀还将活人剥皮抽筋,做法极其残忍。” “在人世间被搅得乌烟瘴气的时候邬弦下凡拯救了世间,那时邬弦与我以及山神一同将恶神刹灭了,也就是在那时邬弦成了家喻户晓的拯救人世间的神,本以为将他们都给诛灭了,谁知道他们竟化作冤魂,还真是不知好歹!” 第一百七十四章降来四 从刚才的话中游浪生抓住了几个重要的字眼,他看了眼顾卿泫又看了眼无言,道:“既然那些恶神刹在几千万年前就已经被灭了,那他们怎么会化作冤魂前来报仇?按理说死了几千万年的人早就应该投胎了,我不信他们能隐忍苟且偷生几千万年就只是为了报仇,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看看他们那样,算君子吗?!” 听着游浪生的话,顾卿泫点了点头,“这么一想确实有问题,几千万年前我亲眼看着恶神刹毁了,更何况他们生前杀了那么多的人,就算是死被他们杀的那些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过他们。” “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江湖高手在帮他们?”亓萧阳道,“既然这恶神刹的人已经化作冤魂那这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安生了。” 游浪生笑着走到桌前,拿起未喝完的酒一饮而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不成!” 说着,他又倒了一杯酒,“就算他恶神刹的鬼魂全都上,我也不会怕他们,只是个虚幻的组织,有什么好怕的。” 顾卿泫瞧着他这样子,竟不由的笑出声来,“你这样子还真有点英雄气概,越来越像个侠士了。” 游浪生也只是笑并未反驳他,在喝完酒杯里的酒后,他才道,“各位吃好了吧?” 无言几人对着他点点头,“吃好了。” 游浪生笑着抓了一把花生米,边走边将两粒花生米扔进嘴里,“那咱们就去綵香阁吧。” 刚走出几步,阿初便倒挂在游浪生肩头趁他不注意抢走了几粒花生米,尝过花生米的美味之后阿初笑着朝游浪生张开两只小爪,“狗浪生,再给我几粒花生吧。” 游浪生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将手张开让阿初抓了一把,阿初吃了一粒花生米后转身跳下游浪生肩头直奔无言,瞧着阿初的动作,游浪生冷哼两声,“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花生是我给你的,你转眼就去给臭和尚,果然啊,不论是妖还是人都是善变的性子。” 无言听着这番话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阿尧跑过去跳到游浪生的肩头,小脸羞红的张开手向游浪生要花生米,“大侠,行行好可以给我几粒花生米吗?我也想尝尝这花生米的味道。” 游浪生本来是不情愿的,在听到大侠二字的时候心中分外爽快,笑着张开手让阿尧自己抓,阿尧欢喜的很,在吃到花生米的时候她转头在游浪生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这个吻吻的莫名,也让游浪生愣在了原地。 “你....”游浪生一脸难以置信的瞧着阿尧,阿尧被瞧的脸羞红,转眼笑道,“我阿娘说只要是给我好吃的人,就是我的恩人,我阿娘还说在这世间生存不容易,但凡有人对我好一点我便要还他百倍。” 第218章 听着这话,游浪生转头注视着无言,“按你所说的,那他对我的好我这一辈都还不清。” 说罢,他笑了,随后又道,“我这一世本就是他的人,又谈何还清。” 他笑着走到无言身旁,轻轻握住了无言的手,他看向无言的眼神中满是柔情,在这世间无言是第三个对他这么好的人,而他也是第一次对他人这般温柔。 他直勾勾的看了无言许久,才轻启薄唇,“臭和尚,你对我的好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你带我离开孤身一人的深渊,我从未想过一个人能救赎我,可他就是出现了,我又有何理由拒绝他呢。” 说这话时,游浪生用了毕生最温柔的声音,那声线穿过耳膜直击无言的心房,那几个字阵阵敲击着无言的心,将他的心弄得狂跳不止,面红耳赤。 “人生在世,何以其乐,唯有伯乐知我心,臭和尚,我心悦你,很心悦,很心悦。” 这般赤裸裸的表白手法也只有游浪生能做得出来,游浪生的话在无言脑海中循环播放,越想无言的脸越羞红,恨不得将头埋进石头缝里。 说完心里话,游浪生没有就此作罢,而是让无言也将心里话说出来,无言脸皮薄的很,一直摇头不答应,见此,游浪生也不强求,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 看着游浪生和无言情深意重的样子,亓萧阳坏笑的吹了几声口哨,那口哨声将无言的思绪拉回来,哨声已过,无言的脸依旧红通着。 亓萧阳阴阳怪气的调侃道,“哎呀~你们二人还真是羡煞旁人啊,我说你们二位还能不能行了,咱们还要去綵香阁呢,要是再耽误下去这天就要黑了。” 话落,方恨离戳了戳亓萧阳的大腿,示意他少言。 游浪生哈哈大笑几声,走到亓萧阳身边搂着他的脖颈走出客栈,无言与方恨离尾随其后。 游浪生笑着趴在亓萧阳耳边道,“亓萧阳,你有没有同你师父那个?嗯?” 亓萧阳满脸疑惑的看他,“哪个?”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就是那个啊?”瞧着亓萧阳不开窍的样子游浪生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亓萧阳依旧不明白游浪生说的是什么,问道,“你能不能说的简单通俗易懂一点?你这样说我不懂啊。” 游浪生气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就是床笫之事,男女欢爱之事,有没有过?” 一听这几个字,亓萧阳瞬间红透了脸,摇了摇头,“并无。” 游浪生笑意不断的松开亓萧阳的脖颈,对着亓萧阳打了个手势,“老弟,你不行啊。” 亓萧阳笑着看他,“怎么?你和无言禅师已经...那个了?” 游浪生回头看了无言一眼,回答道,“对啊,作为一个已经吃过肉的前辈给你这个晚辈点经验吧,我跟你说,事后温存的感觉可好了,虽说我们那次并没有做完,但是那感觉是真的不错。” 亓萧阳隐隐的与游浪生隔开了几米,“你跟无言禅师什么时候...??咱们一直同行并未见过你们二人...” 游浪生哈哈大笑几声,又凑到亓萧阳耳边道,“还记得之前泡温泉那次吗?” 亓萧阳指着游浪生道,“你!你还真是个禽兽啊,不对啊,那次鹇聱大人不是在你们附近泡药池呢吗?” 游浪生转头对着无言眨了眨眼,那眼神像是能勾人一样,看的无言神魂颠倒的,他摇了摇头,别开头去不再看游浪生。 游浪生瞧着无言的动作,笑着收回眼神,“对啊,只要声音小一点不就听不见了吗,要不是那次阿初搅了我的好事我也不可能提前缴械,因为那次可气的我不轻,亓萧阳啊,作为前辈给你一个忠告,下次若是行那事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要不然容易伤身啊。” 亓萧阳转头看了眼方恨离,他若是对他师父行那事的话,他师父虽说不会拒绝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男子来说的话始终是会害羞的,他平时虽说会对着方恨离说些骚话,若是真到那地步的时候他肯定会羞的不行。 游浪生没听到亓萧阳回话,又道:“亓萧阳,那滋味很爽的,下次若是尝到了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亓萧阳听着游浪生这波骚话,羞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未等游浪生接着说下一句,他便转身扑到方恨离怀中,游浪生只觉得他是在害羞,只是笑了几声便停止了下话。 方恨离感受着亓萧阳脸颊的热度,低声问道,“阿阳,怎么了?” 亓萧阳轻轻搂了下方恨离的细腰,他师父瘦瘦高高的,若是...行床笫之事真的会舒爽吗? 这个念头在亓萧阳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抬起头来看着方恨离,随后又低下头去。 无言瞧着亓萧阳这样子猜到定是游浪生说了什么骚话,他快步走到游浪生身旁,“你方才与亓兄说什么了?” 游浪生一脸无辜的瞧他,“没说什么啊,臭和尚,你要相信我。” 游浪生无辜耍萌的表情直击无言内心,方才还想训斥游浪生的心思也瞬间消失,他摸了摸游浪生的头,小声道,“好,我相信你。” 等方恨离安抚好亓萧阳后,他们也到了小二口中说的綵香阁,游浪生瞧了一眼牌匾便领头进了綵香阁,一进阁门几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就纷纷迎上来,“各位公子....” 未等姑娘们说完话,游浪生便闪到一旁,开口道,“把你们这管事的叫来。” 第219章 领头的姑娘瞧着这几位公子哥无论是穿着还是身上佩戴的剑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一边让几位姑娘好好招待这几位公子哥,一边上阁楼去叫老鸨。 不出一刻,老鸨便随着那领头的姑娘从阁楼上下来,一看到游浪生他们,老鸨的嘴都高兴的合不拢了,依照老鸨的经验来看这几位公子哥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在这江湖上更是惹不得的。 “几位公子,可是相中了我綵香阁的哪位姑娘?” 游浪生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丢给老鸨,“跟你打听点事。” 老鸨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笑的合不拢嘴,摊开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各位公子哥,楼上请。” “小恋,上一壶茶。”老鸨边说边扭着粗腰上了楼。 游浪生打量着綵香阁的阁楼,无论是内部结构还是整体造型,这綵香阁应算是邺都最大也是最繁华的青楼之一了。 到了房门前老鸨让出一条路先让游浪生几人进去,待他们坐好后,老鸨才让小恋给游浪生几人上茶,“不知,各位公子哥想问的是什么?” 游浪生直接开门见山,“我们来这有两个问题,一是关于恶神刹的事,另一个是百氏村的事。” 话落,老鸨拿起手帕掩嘴一笑,“各位公子哥还真是找对地方了,我们綵香阁可谓是整个邺都知道事情最清楚的,要说这恶神刹啊,几千万年前就被大名鼎鼎的邬弦神师给灭了,那时,恶神刹这个邪恶的组织将人世搅得是乌烟瘴气,甚至还有一些人跟着了魔似的说什么都要跟随恶神刹,我现在还记得关于恶神刹的传言。” “恶神刹,天虔罡,入魂巫,风云煞,雷云劫,虔罗殿,阴阳道,弥勒涯,断魂阁,销魂塔,六幺会,幽灵坊,天地煞,下阴刀,利刃斩,嗣祭天,断魂头,坟来间,人头祭天,血红之山。” 那老鸨继续说道,“这段传言中啊包含着恶神刹的出处、左右护法、鬼士以及各种招数。” 游浪生道,“何意?” 老鸨道,“在这恶神刹中,上有天虔罡,下有入魂巫,左有护法风云煞,右有护法雷云劫;鬼士中包含虔罗殿、阴阳道、断魂阁、销魂塔、六幺会、幽灵坊、天地煞;招数中包含下阴刀、利刃斩、嗣祭天、断魂头、坟来间。” 无言道,“那弥勒涯呢?又是什么?” 老鸨道,“那便是恶神刹的出处,而后面的人头祭天、血红之山则是恶神刹残忍的祭祀之礼。” “弥勒....”无言自言自语道,“弥勒佛?!” 无言恍然大悟,那恶神刹的人之所以会化作冤魂是不是弥勒佛在背后帮他们。 第一百七十五章半逾一 他忘记下山后第一次遇见弥勒佛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时候的弥勒佛早就没了往日的影子,他仔细端详了许久才认出了他。那时的弥勒佛野心勃勃甚至想试图一统三界,他的音容相貌有了很大的变化,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认识甚至不敢去认的人。 弥勒佛虽说没有背叛师门但自他下山后所行之事已与背叛师门没什么不同了,甚至所用灵术也早与嵩山没半点关系了,他甚至都怀疑弥勒佛是什么时候学的邪术。 弥勒佛从小就天资聪颖,无论学什么都是最快的,同时也是嵩山最出众的弟子,没有之一。他们在萧炤年门下学艺时,最初学的也只是简单的灵术,那个时候还与渡魂不挂钩,是后来弥勒佛第一次产生下山想法时,萧炤年才找到无言,问他愿不愿意学渡魂。 当时的无言对渡魂一事尚且不知,在萧炤年与他讲解一番后他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从入师门到学渡魂无言都是嵩山最小以及学灵术最慢的弟子,学什么都要学上两三天,完全不及弥勒佛的万分之一。在初学渡魂之术时无言曾经问过萧炤年,为何要将渡魂之术教于他而不是弥勒佛,在能力上弥勒佛要比他厉害得多。那个时候他百思不得其解,而他的师父当时也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直至到下山之日时他师父才说起当初他问过的那个问题,“你现在知道这渡魂之术你为什么能学,而你的师兄不能学的原因了吧?” 无言还是不知,便摇了摇头,“弟子愚昧,还望师父指点。” 萧炤年依旧什么都不说,而是摆了摆手让无言下了山。直至今日他师父的一片苦心他才略懂了一些,虽说在能力上他不及弥勒佛,但是在品行上弥勒佛却不及他,他生性善良,心系百姓,心中装的都是世俗。而弥勒佛则不同,不知他从哪学来的邪术,自他产生下山的想法时萧炤年便看出了他的野心,也就是在那时他才会教无言渡魂之术。 原本他是想将渡魂之术教于他们二人的,谁知半路弥勒佛竟改了心性,无言生性善良,涉足世事甚少,到了江湖上容易挨欺负,所以在无言过完成人礼之后萧炤年才允无言下山。无言从小便跟在萧炤年身边,他品行如何萧炤年自然是清楚的,而对于弥勒佛而言,他倒是从未看透过他。 或者是弥勒佛掩藏至深,亦或者本就注定着弥勒佛要与无言走相反的路。 记得在嵩山时弥勒佛对他极好,弥勒佛是师兄要时时刻刻照顾着师弟们,虽说萧炤年只收了两个徒弟,但是每年也还是有很多被富贵人家塞进去学艺的,对于这种的萧炤年也是从不拒绝,都是在这世间生存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第220章 无言的脾气秉性与萧炤年是极为相似的,同样的萧炤年也是格外疼爱无言,虽说平时严厉但在私下萧炤年便将无言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无言从小便被丢弃,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在嵩山萧炤年便是他的父亲。 若是没有萧炤年他这一生的命运或者会过得分外跌宕,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他出生就注定着与旁人不同。他出生时天降福星,无数白光照亮了半个世间,当他降临在这个世间时手中还死死攥着化作手指大小的禅杖。 萧炤年在看到无上禅杖的那刻微微一愣,仅凭禅杖上面的花纹以及可变化大小的形态便认出了这就是曾经拯救过世间的邬弦神师的兵器。不仅如此,无言身上还散发着丝丝白光,萧炤年便更加确信他就是邬弦神师的转世。 也就是在萧炤年正式教他渡魂之术时才将无上禅杖还给无言,这把禅杖本就是邬弦神师的贴身法器,加上无言又是邬弦神师的转世,这般算起来,无上禅杖本就是无言的法器。 只是关于转世之事萧炤年从未告知过他,一方面是顾忌山神的面子,另一方面他也想让无言像其他人一样快活的过完这一生。人来到这世间可以做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也可以做一个大有作为的圣人。这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责任,一旦成为了那个将生命都牵制与世俗的圣者,就连退路都要想的全面。 而至于渡魂之术为何会教于无言,一方面是碍于山神,另一面则是因为前世之事。 ----------------- 往事回番,无言渐渐回过神来,他瞧了眼身旁的游浪生,低声在他耳边道,“等处理完手中事,我想回山林看看了,我想我师父他老人家了。” 确实,自从萧炤年进入婺源之后无言便没再见过他,如今如此想念他也是情有可原。 这般想着,游浪生点了点头,“好,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我便随你一起。” “好,现在正值八九月,话说你山林的果子树差不多该结果了吧?”无言道,“等回了婺源我想尝尝你山林的果子。” 游浪生笑得开怀,“好啊,我在山林种的果子可谓是最甜的,你要是吃上一口定会流连忘返,恨不得一口气吃上三个!” 无言只觉得游浪生是在夸夸其谈,大笑了几声,“你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游浪生一听这话将凳子往前挪了挪,与无言紧挨了几分,“我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说的可是真的,虽说我将果树种在山上也还是挡不住有很多人上山去偷果子,害得我每年都要折耗一大半的果子,幸好这山林就我一个人住,但凡再多几个人我这山林的果子树怕是不保了。” 无言依旧笑着,并未再言语一句。 他直勾勾的盯着游浪生看,初次见面他便觉得游浪生这双眼睛生的好看。那对明目如同群星点缀,似有星星闪烁着,哪怕是历经世事游浪生的眼中也还是拥有光芒的,不止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也很好看。瞧着他这好看的容颜便能想象的出他母亲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高挺的鼻梁处于那双柔情似水的眸目之下,唇红齿白,相貌俊朗。但凡是见过游浪生的人都会不由得感叹几句,甚至有人说若是这样的男子走的是正道,肯定会被官宦之家抢疯了吧。 这般瞧着,他竟不由得看走了神,直到游浪生轻轻呼唤了遍他的名字,他才渐渐回过神来,对着游浪生笑。 游浪生这样的样貌若是放在朝廷定会被那些公主抢疯了,这般想来,他还算是幸运的,但凡游浪生喜欢的是女子,他都没有机会同他一起行走江湖。 在他走神之际亓萧阳便继续问着方才没问完的问题,“那百氏村呢?与唐家又有何干系?” 听到唐家和百氏村时,老鸨的神色微变,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不知各位公子问这唐家和百氏村有何贵干呢?” 游浪生紧蹙了下眉,说话也冷冰冰的,“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废什么话!” 老鸨略显尴尬,“各位公子我们綵香阁有规矩,但凡是来这问事儿的,我们都要问清楚缘由这日后若是牵扯到什么官司我这小小的綵香阁可负担不起。” 游浪生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老鸨面前,“这次够了吧?” 那老鸨浅笑着将银子推到无言面前,对着游浪生道,“这位公子,您还真是折煞我了,方才的银子能问出好多问题呢,只是我们这綵香阁有规矩,但凡是来这问事儿的,我们都要先问清楚缘由,我们这綵香阁的规矩可不能在我这破了啊。” 无言点了点头,将银子收回,“那冯妈妈知道穆熹吗?” 当无言说出她的姓氏时,那老鸨先是一愣,随后拿起手帕甩了甩,似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般,做的十分自然。 “穆熹啊,这位人美心善的姑娘谁人不知啊,当初百氏村还是百筮村的时候,曾经爆发过一场瘟疫,那瘟疫吓人得很,不仅人传人,死亡率也是极高的。后来听说药神路过此地救了百氏村一村人的性命,可谓是神人啊,从那时候起药神便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可惜好景不长,我听说后来这药神害死了人,一朝跌落从那个受万人追捧的药神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害人药师。当时的人们两边倒,穆熹则是唯一一个站在药神这边的人,那个时候人们才发现那姑娘竟这般的能言善辩,后来之事想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第221章 话落此处,无言等人点了点头,“那关唐家什么事?” “这唐家啊。”老鸨摇了摇扇道,“唐家是庆明县有名的富商,前几年唐家和余家为了一家粮铺争的是不可开交,谁也不让谁,原本这余家在城北,唐家在城南,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天有不测风云,世间多有定数,谁知这两家富商竟会为了一家粮铺撕破脸皮,当时药神害死的就是城北余家老爷,这余家老爷一死那块粮铺便被唐家收了去,打那之后这唐家便成了庆明县唯一的富商。” “后来听闻,曾在唐家做过工的长工说这余家老爷之死与唐家脱不了干系,我们可以假设一下,或许是这唐家为了一家粮铺才暗地里使阴招将那余家老爷害死的。” 此话一落,游浪生反驳道,“这不符合实际吧,为了一块粮铺害死人,那这唐家也未免太小气了吧,这说辞不怎么可信。” 那老鸨急忙道,“我有证据,自那余家老爷死后余家少爷便将家业全都给败光了,而且收购人正是唐家,若这唐家不是杀人凶手怎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收购余家,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揽祸事吗。” 无言点头,“确实是有几分可疑。” 方恨离心下疑虑了会,“余家老爷死后这余家没报官?” 老鸨道,“余家少爷是个败家子,巴不得他爹早点死继承家业,可惜啊他没有这富贵命,自他爹死后他就开始吃喝嫖赌,将万家家业全都给赔了进去,殊不知这正是那唐家的圈套。” “其实。”那老鸨继续道,“我觉得吧,这余家落败是迟早的事,唐家少爷智谋双全,还是位俊美的少年郎,在这场唐余争斗中就注定着唐家赢。” 想必这老鸨的关注点便是那貌美的唐家公子,所以才会将此事打听的水落石出,但凡对方是个丑八怪这老鸨都不会这般上心。 悄然间,亓萧阳问道,“那这唐家老爷发疯是余家鬼魂作祟吗?” 老鸨笑了几声,“这位公子您还真是天真,若真是鬼魂作祟的话便不会觉得此事蹊跷了,其实这唐家老爷发疯是他儿子做的。” 此话一出,无言便追问道,“此话怎讲?” 老鸨道,“现在唐家当家做主的是他的二儿子,单名一个善字,虽说名中带善,可此人却一点都不善。这唐家本应该是唐家大儿子唐舫来继承的,只是前几年唐舫死在了江湖中,这唐家家业就由唐善名正言顺的继承了,听闻他这二儿子原本是不成器的主,谁知道这几年像是换了个人,不仅有了头脑就连这长相都突飞猛进了。” 阿初轻叹了口气,“都说这世事无常,可这世间一旦变化了,世人都跟不上这变化的脚步了。如今这世间不再是从前那个充满正义之风、世人怜亲的人世了,而今已变的乌烟瘴气,任人唯亲、使人着魔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半逾二 游浪生道,“那唐家请道士又是为何?” 那老鸨呵呵笑了几声,“障眼法呗,想让街坊邻里的认为他爹是真的被冤魂附身才会发的疯,若不这样的话他这罪名可就逃脱不开了。” 说罢,无言点了点头,心下暗想,这唐家大少爷的死看来跟唐善也脱不了干系,只是这百氏村一村子人的性命不能就此作罢,就算他们可以放手不管,药神也会将唐家二儿子就地正法的,若是一旦牵扯到人命药神便不能全身而退了。 想罢,他起身就要往外走,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唯有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是相同的,在无言站起身的那刻,亓萧阳也跟着站起身来,随着无言一同往外走。 游浪生对着老鸨说了句谢谢,便出了门。 老鸨瞧着走出门去的几个人,将怀中的银子拿出来,放在嘴里咬了咬,“想不到这人人恨之的江湖浪子竟也这般的柔情,似乎跟传言中的不太一样,传言中的江湖浪子残暴成性,如今见到真人便觉得在这江湖上对于江湖浪子的传言还真是莫须有,不过他这相貌俊朗的容颜倒是与传言中极为相似。” 但这传言也始终是传言,不能全部当真。 前脚刚踏出綵香阁无言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綵香阁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在里面呆的这一会差点没闷死我。” 听着无言的自言自语,游浪生笑出声来,“臭和尚,我以后都不会担心你会背着我来这种地方了,话说,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无言瞧了游浪生一眼,“你心里不也是这般打算的吗,如今为何还要问我?” 游浪生心中所想被无言戳中,随后大笑几声,“之前的时候我从未与你这般有默契过,这次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一块去了,你说这叫不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无言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道,“当然,如果这都不叫心有灵犀的话,那这世间还有会默契之言吗?” 听着这般勾人魂魄的话,游浪生竟一时没回过神来,少许,他才笑了笑,“臭和尚,你还真会勾人魂魄啊,在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我的魂魄都要被你勾走了。” 边说着游浪生边弯腰在无言的耳边吹了口气,耳朵是无言全身最敏感的部位,被这么一吹,他的身体一酥差点瘫软在地,好在有游浪生及时架住他。 他略为严肃的瞪了游浪生一眼,似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游浪生明明知道他的敏感点在哪却还是这般做了,这游浪生明摆着就是故意的。 第222章 游浪生瞧着无言满脸愤恨的看着他,他先是一笑,随后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似是在说:我又没干什么,为何要瞪着我。 无言知道游浪生是在装委屈博他同情,他咬了咬牙低手在游浪生腰上狠狠的掐了一下,惹得游浪生大叫一声,“嘶啊!” 这声喊声使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甚至连过往的行人都朝他这边看过来,注视着这么多双眼睛,游浪生脸红的躲进无言的怀中,无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游浪生的后背。 瞧着无言与游浪生互相拥抱着,行人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在相互谈论中渐渐的远离了他们,在对上他们的眼神时无言的心中有些难受,虽说表达爱意是每个人应有的权利,可当看到他们露出的眼神时,无言还是做不到不去在意,那些人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利刃一刀一刀扎进他的心窝,难以形容的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 这种难捱的痛使他的眼眶湿润了,他鼻尖一酸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他强行憋着泪水不让游浪生察觉,因为忍耐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和呼吸都有些急促的细微动作还是惊动了无言怀中的游浪生,他抬起头来便瞧见无言眼眶通红着,惹人爱怜。 他抬起手来轻柔的抚上无言的脸颊,在感受到温热的手掌时无言先是一愣,随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顺着嘴角流进嘴巴里,无言抿了下嘴唇尝着咸味的泪,心中更为难受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些村民的眼神后心中会莫名的委屈,那种委屈感直冲鼻尖,将鼻子弄得酸酸的,脑袋也像是要轰炸般难受。 游浪生站直身子将无言拥入怀中,他最见不得无言哭,无言的哭泣来的莫名其妙,使他一时琢磨不透,但无言不会平白无故的哭,除非是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无言才会这般没命的哭。 在这个世间,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欢爱甚为少见,虽说在几千万年之前邬弦神师与乐珩忝打破了这一如既往的规律,可打破规律的也只有他们二人,其他的人还是无法接受除去男女之外的爱意。 那种带着意见甚至仇恨的看法有时真的能杀死一个人。在这世间能不顾一切后果与心爱之人相爱的又有几人,自古以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自己。 对于那些的,爱意深浓的人们来说是分外残忍的,既然有古往今来也会出现几则例外。在这世间有好有坏,爱情如此,友情如此,亲情亦是如此。 若是这世间能一视同仁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古往今来,这般的期盼在这世间或许不会实现了。 在看到那些人的目光时,游浪生似乎明白了全委,他眼睛微眯,方才还笑着与旁边人说笑的几人便爆裂身亡,听着刺耳的尖叫游浪生捂住无言的耳朵,双眼通红的看向方才用鄙夷目光打量他们的几个人。在众多人群中游浪生似是有扫描能力似的,一个一个的筛选出来,不是隔空将他们的腿打断就是将胳膊打折。 不仅如此,他还利用灵术与那些人心间对话,“这是对你们的惩罚,若是日后再让我怕听到或者看到任何掺杂鄙夷的话语或者眼神,你们便不会这般幸运了,若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做自己的事,还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惹急了我!我灭你们全家!!!” 听着这话,那些人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离开,甚至还有几个人被吓尿,还有甚者被直接吓疯的也不计其数,游浪生充满怒气的声音又从他们心间响起,“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我照样灭你们全家!” 看到他们纷纷落荒而逃,游浪生才将手拿开,在无言耳边轻声道,“他们今后不会再嚼舌根了,今后都不会了。” 无言一脸诧异的抬头看游浪生,“你怎么知道的?我...并没有...” 游浪生笑着捏了捏无言的脸颊,温柔道,“今后不用你说我便能知道你心中所想的了,今后,莫要什么事都瞒着我了。” 无言点了点头,再回头看的时候路边便没有半个人影了。无言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游浪生做了什么,却什么话都没说,则是乖乖的跟在游浪生的身后,朝着唐府的方向走去。 游浪生温柔的话语再次在无言脑海中响起,回想着游浪生温柔的声音,无言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好,很好很好。 虽说在嵩山的时候他师尊一直都在保护他,可这种被心爱之人保护的感觉始终是不同的。这种感觉来源自内心,他这时也才发现他是游浪生的底线,不可触碰的底线。 他想。若是哪天他受到威胁或者性命之忧时哪怕是天君游浪生也能将他平安护在怀中,哪怕是被惩罚的鲜血淋漓他也不会松手。 这般想着,无言嘴角扬上一个弧度,他回握着游浪生的手,游浪生的手宽大而温热,被这样一双手保护着哪怕是寒冬腊月也不会觉得冷。 有那么一刻他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他想好好活着,想与游浪生行走江湖,执手天涯。 他跟着游浪生脚下行走的步伐,踩着每一个被游浪生踩过的地面,踩着他的脚印走心中也甚为欢喜。他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一眼游浪生的后背,随后便又低头去踩游浪生的脚印,若是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冤魂可渡的话,他都想就这样走下去,同游浪生的脚印走下去。 走了大约几步,他看着脚下的步伐自言自语道,“或许这世间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吧。” 第223章 这般细微的声音也还是被游浪生听了进去,他笑着回答着无言的话,“非也,这世间的相遇不都是久别重逢。” 说罢,他停下步子转身道,“也有可能是相见恨晚。” 无言没猜到游浪生会停下,脚下已经刹不住了,随后便直直的摔进游浪生的怀中,感受到游浪生结实的胸膛,他脸红的想起来却发现身体被游浪生死死地抱着。这般紧致的拥抱似乎还是第一次,无言的一只手攀上游浪生的肩膀,听着游浪生细微的呼吸声,听着听着,无言竟不由得静下心来。 “我从未羡慕过任何人,因为我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 游浪生说这话时轻言细语的,导致无言没有听清楚这话的内容。 他从游浪生怀中退出去,抬起头来直视着游浪生,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游浪生笑着又重复了遍方才的话。 无言笑意盈眉,缓缓道,“这世上之物本就是相等的,而你的幸福来源于各处,而我的心,始终如一。” 无言的话重重的砸在游浪生的心头,他望着无言的脸,笑道:“始终如一是你,十里春风是你,满山桃林是你,此后与我一同度过余生的也是你。” 这次,无言被逗笑了,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盈盈一笑,而是开怀大笑。 无言知道这是游浪生发自肺腑之言,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半逾三(前尘往事) 记得当初邬弦与乐珩忝相爱的时候可谓是轰轰烈烈,甚至都震动了三界。那个时候神不能与人相爱,天君也是极力反对的,邬弦是天君最大的一枚棋子不能就此毁于一旦。当时只要邬弦一提起成亲之事,天君的反应便极为强硬,无论邬弦说什么天君都不动摇。 后来邬弦实在没办法了,便撂下一句话: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要与他成亲!若是你执意不肯那我便剔去仙骨下界成为凡人。 神仙与人不能相爱,这是历来不变的规律。最初的时候无论邬弦怎么拿话要挟天君,天君都不松口,邬弦对乐珩忝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就算天君不同意他也会娶乐珩忝。因为他想让三界都知道他要与乐珩忝成亲,所以就必须要经过天君同意。 最开始天君死活都不同意,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间想开了,给邬弦下了诏书。邬弦得偿所愿的拿着诏书下界去找乐珩忝,并昭告三界他要娶人界将军乐珩忝了。 在他们成亲那天,三界之内的所有人以及妖、神都前来参加了,就连隐居于深山的妖邬弦都想办法请出来了。在邬弦与乐珩忝拜堂的时候,天君当时就站在半空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虽说心中百般不情愿,可天君也还是允了邬弦的请求。 邬弦是整个仙界最厉害的神,同时也是人界最德高望重的神。他是天君最大的棋子,无论如何天君都不可能失去这颗重要的棋子,哪怕是再过分的要求天君也都答应了。他不怕邬弦恨他,也不怕邬弦触犯天条,他怕的是邬弦弃了神的职位,甘愿去做一个平凡的人,那他这么多年的计划就毁于一旦了。 所以,在邬弦成亲没多久天君便将他召回天界,继续让他当那个高高在上的邬弦神师。 邬弦之所以能与乐珩忝成亲不只始于他的心动,最重要的还是姻缘神一手牵线而成的,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的,注定他这一生爱上的是一位男子。 记得刚上天界时,他第一个见到的神便是姻缘神,当时姻缘神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一边啧啧称奇一边道,“瞧瞧你这身线、气质、相貌,啧,绝非俗人!从你出生那刻起就注定着你会成为神仙。” 邬弦一脸嫌弃的瞧着姻缘神,冷哼一声,“你是谁?” 姻缘神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无比骄傲的道,“我乃天界姻缘神,我是瞧你仙骨极正,是块好料子,他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会是这仙界最厉害的......神。” 未等姻缘神说完,邬弦便绕过他朝着罱君殿的方向走去。 姻缘神见自己吃了瘪,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转身去追邬弦,“这位小神仙,我可是仙界大名鼎鼎的姻缘神,掌管神仙姻缘的,你还不赶紧讨好我,若是讨我开心了,我定给你牵一个好姻缘。” 邬弦抬起眼皮看了姻缘神一眼,噢了一声后,继续盯着姻缘神看。 姻缘神瞧着邬弦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继续道,“你别不信啊,我真的是姻缘神。” 邬弦道,“我知道你是姻缘神,然后呢?” 姻缘神攥着拳头,忍着要打人的冲动,笑脸相迎的道,“我看你仙缘极好,就是人缘太差,你若是不去人界走一走就不会遇到有缘之人,你听我一句劝......” 邬弦懒得听他讲话,插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姻缘神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笑了笑,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高昂着头,道,“我乃仙界姻缘神,姓玉名随安,就是那个随遇而安的随安。” 说罢,玉随安凑到邬弦耳边,小声道,“我跟你说,我姻缘的那一头是位绝世的美男子,漂亮得很呢。” 邬弦诧异的瞧了玉随安一眼,“男子?这世间怎会有男子喜欢男子的,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玉随安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别不信,你姻缘的那一头也是男子,还是位玉树临风、骁勇善战的将军,这样貌嘛...还是蛮好看的,就是太过于厉害,怕你驾驭不了他。” 第224章 此话一出,邬弦一手拎起玉随安的衣领,狠狠道,“我的姻缘还用不着你做主!你说你是姻缘神?呵,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莫要去管别人的闲事!再者,我不会爱上男子,永远不会!” 说罢,邬弦一手推开玉随安,愤愤离去。 玉随安瞧着他脚下急促的步伐,嘴角勾笑,“有些事是你掌控不了的,比如姻缘,你可能会遇到很多过客,但是!与你共度一生的那个人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除非...你杀了那个人。” 邬弦一脸嫌弃的擦了擦手,刚进仙界便遇见一个疯子,还真是让人不爽。 打那之后,邬弦几乎每天都能遇到玉随安,玉随安一见到邬弦便跟他讲他姻缘之事,导致后来邬弦一听到玉随安的名字就打怵,害怕再被玉随安拉着讲那些虚无之事。时间一长,他连姻缘神三个字都听不得了。 玉随安是仙界最话痨的神,讲事时若是无人打断他,他能一口气讲上几个小时,甚至能滔滔不绝一整天。在仙界一旦有神瞧见玉随安的身影便都躲得远远的。 直至后来,邬弦在遇到乐珩忝之后,他还是第一次主动踏入姻缘阁。 玉随安算姻缘真的是准的可怕,有时准到就连样貌甚至是头发丝都能算得精准。以致后来,邬弦都不敢找玉随安算任何事了,生怕他将私密之事都算出来。 在他成亲之时,还特意邀请玉随安入了上座。算起来,他能与乐珩忝相爱成亲都是玉随安一手牵线而成的。在邬弦因为成亲之事与天君对抗时,玉随安也将他下一世的姻缘也一同牵了线。虽说他们之前相爱十分顺利,可在成亲一事上还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玉随安被邬弦与乐珩忝之间的爱意感动了,所以才会这般义无反顾的将他们的下一世牵了线。 按理说,姻缘神私自将缘主的下一世牵线是违规的,但是看到邬弦与乐珩忝都很努力的奔向对方时,玉随安便不忍心看他们下一世分开,便私自牵了线。这件事情邬弦之前是不知道的,是成亲那天姻缘神因为喝多了酒,不小心透露出来的,从那之后,邬弦便将玉随安视为自己的兄弟,好生对待着。 之前玉随安给自己算过姻缘,明明自己是有姻缘线的,可是因为私自给邬弦与乐珩忝下一世牵了线,导致玉随安自己的姻缘线断了。从此,便都是他一个人在那姻缘阁度过此生。后来,渐渐的玉随安便习惯了一个人。 在邬弦进入轮回之道后,顾卿泫曾找过玉随安,问他要不要再重新给自己牵一条线,玉随安摇了摇头,说:“算了吧,这么长时间我自己都习惯了,若是再多一个人反而不习惯了。” 在做一件违规之事时,总会受到惩罚的,这是玉随安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没有姻缘线一事,除了顾卿泫以及邬弦知道此事外,旁人一概不知。 顾卿泫还记得邬弦刚上仙界时,得知了天界律法后还一度吐槽过天界律法太过于束缚与枯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每个国家甚至区域都会定规矩,这是历来不变的规律。规矩可以用来拘束一个人,同样的也会成为捆绑一个人的筹码。 顾卿泫从来都没想过,天君会用天界律法束缚住邬弦继续为他所用,若是邬弦不主动投胎的话或许真的会被天君利用一生。人不是傀儡,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做的事,谁都没有权利将他的自由剥夺,天君也不行。 就算是邬弦投胎了,顾卿泫的耳边也还是会回想着邬弦曾经说过的话,邬弦活的很通透,也知道分寸,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这世间没什么难的,无非就两件事,能做和不想做。” 这是邬弦在仙界经常挂在嘴边的话,顾卿泫一直谨记于心,常常念叨。 他有时想,若是他能像邬弦一样勇敢,一样有智谋就好了。就算再怎么向往他也不会成为邬弦那样的人,邬弦似是一个曾经站在高处的神,现在他死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位便空出来了,没有人能赶得上邬弦,也不可能像邬弦那样清透而明亮,邬弦逝去,仙界便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邬弦了。 曾经的往事如今提起像是隔了一个世纪,是啊,确实是一个世纪,一个只属于邬弦的世纪。从此便没落了,在如今的世间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邬弦了,哪怕是邬弦的转世无言也不会成为邬弦那样的人。 已经几千万年了,曾经叱咤过风云,拯救过人世的大名鼎鼎的邬弦神师,似是在人们脑海中被抹去了,如今真正记得邬弦的又有几人,除去邬弦以前的好友,在这人世间记得邬弦的或许真的少之又少。 在世人知道无言是邬弦转世之时,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是怀念过他,可下一秒之后邬弦还是被人们抛之脑后。这世间本就是这般残酷,也是这般无情。比起那些无情的人们来说,那些妖却被展显的那般的有情有义。 邬弦在世的时候像是一缕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胸膛,将心中阴霾之处全都吞噬。在邬弦还没来到天界之前,顾卿泫原本是西方修炼的妖,修炼几千年后才渡劫成功得以成仙,刚成为神仙那会儿,天界众神都瞧不起他,因为他曾经是妖,虽说天界律法中有不可互攀修为,不欺软弱这一条,却也还是挡不住那些神力强大的神,在这天界谁的神力强大谁便是这天界最厉害的神,就算是欺负软弱天君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多的插手,有些时候顾卿泫都觉得这天界律法像是摆设一样,就算有律法在那些神也还是为非作歹。 第225章 自从邬弦来到这仙界后,不出二年便站在了最高之位上,也就是在那时天君利用邬弦的脾气秉性将他掌控在自己手中。邬弦虽知道自己成为了天君的棋子却也没有反抗,那时他敬他是天君,加上他也是孤身一人,没什么可牵挂的,在这天界太过于乏味,就算是被天君掌控着有些事他不想做天君也无可奈何。 天君知道邬弦的性子,他知道适可而止,便不会过多的强求于邬弦。 在天地一战中邬弦拯救了人世后,天君才慢慢的露出真面目。在乐珩忝出现的时候,天君便知道只要有乐珩忝在邬弦便不会听命于他,曾经他曾派神去杀过乐珩忝,结果都被邬弦给杀了回来,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邬弦愤怒起来的样子有多可怕。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邬弦那么生气,竟然还是为了一介凡人。曾经天君拿出天界律法来想逼着邬弦放弃乐珩忝,却被顾卿泫拿话给怼了回去。 “天界律法?呵,天界律法不就是摆设吗,我初到仙界时因妖的身份被众仙瞧不起,众仙无视天界律法胡作非为欺负他神,当初的天君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怎么?如今邬弦只是爱上一个人类你就要搬出天界律法?若是天界律法真的有用的话,那曾经欺负过神的众仙也该受此惩罚吧!我记得很清楚,当初若不是随安处处袒护我,我早就死在那些神仙手中了,仙界,呵,只不过是一个如狼似虎、互相残杀的战场罢了。” 因为当时乐珩忝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来反驳天君,天君无话可说,此法便就此作罢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半逾四 他们几人还未到唐府便看到前街围着一群人,熙熙攘攘的,嘈杂的声音游荡了整条街。无言瞧了眼这群人,刚想抬腿继续走时,便听到了有关血色红烛的话题,本来前行的脚步猛然停下,无言先是踮起脚来探了探头,无奈,那在地盘腿而坐的人被人们团团围住,无言就算踮起脚来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游浪生,游浪生意会他眼中的意思,稍稍弯腰两只手抱住无言的细腰,用力一举,便将无言举过头顶。 无言这才瞧见了那被人们围住的人,只是那人过于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想罢,他低头道,“阿生,被围在中间的那个人有点眼熟,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说罢,亓萧阳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将他的师父举过头顶,方恨离没想到亓萧阳会将他举起,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没稳住跌落下来,亓萧阳同游浪生站着,一边跟方恨离说着话,“师父,你瞧瞧那人,看看认得吗。” 话落,亓萧阳无比骄傲的对游浪生道,“我师父厉害得很,只要是见过的人无论过了多久,我师父都记得,这叫做过目不忘的本事。” 游浪生一脸无语的白了亓萧阳一眼,他胳膊一用力让无言坐在他脖子上,随罢冷哼一声,“切,就算厉害也是你师父厉害,比起厉害,我家臭和尚更厉害!” 亓萧阳也不甘示弱,连忙反驳,“无言禅师自然是厉害的。想当年我师父可是横行四方、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游浪生嗤之以鼻,直接将头扭过去不搭理亓萧阳了。 亓萧阳瞧游浪生不吱声了,心中无比爽快的笑了笑,未等他笑完,游浪生便与他间隔一米,生生的空出一条路子来。听到动静的方恨离低头看了眼游浪生的动作,有些不悦的低头问道,“阿阳,你是不是欺负阿生了?” 亓萧阳笑容瞬间凝固,连连摇头,“我没欺负他,是他...” 他话还未落,便被游浪生抢了先,“兄长,亓萧阳欺负我,他不仅嘲笑我,还嘲笑臭和尚。” “我哪有嘲笑你们...你简直...”这话仍未说完,方恨离便挣扎着下来,亓萧阳拧不过他,只好将他放下来。 方恨离的脚刚落地,便开始数落亓萧阳,“阿阳,你不可欺负阿生,阿生是我表弟,是我姑母唯一的血脉,日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欺负阿生,我定不饶你!” 亓萧阳百口莫辩,只好闭嘴不言。 他确实是为了逞一时之快说了些让游浪生不悦的话,这事他确实做的不对,便老老实实的听着方恨离的数落,不言语一句。 说罢,方恨离便继续问道,“你日后还敢吗?” 亓萧阳连连摆手,“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师父我错了。” 因亓萧阳认错认得及时方恨离在说教几句后,便不再说什么了。他抬头便瞧见无言坐在游浪生的脖子上,无论是姿势还是气氛都暧昧极了。他先是小声咳嗽了声,才开口道,“阿生,将来等世间平定你是继续随着无言禅师游历还是回太史?” 游浪生低头思考了会,“到那时再说罢,也可能隐居山林,也可能继续闯荡江湖,兄长,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了?” 方恨离笑道,“无事,就是问问。” 无言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实为不雅,便挣扎着要下来,游浪生在他大腿上轻轻掐了一下,“你不是看不到吗,继续看!” 无言脸颊甚红,“我看完了,你快放我下来。” 游浪生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便问道,“当真看完了?” 无言点头,嗯了一声。 “好,那你跟我说说那人说的什么。” 无言没想到游浪生竟然会这般问,方才光顾着看那人的面容了,没仔细听那人说的什么,在游浪生问他时,便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第226章 游浪生猜到无言没有好好听,便道:“那等你听完再下来。” 无言扭扭捏捏的死活不肯,说什么都要下来听。游浪生比无言高出半个头,便由此当借口使得无言无话可说,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游浪生脖子上继续听。 一提到那人,亓萧阳便问方恨离,“师父,你认得那人吗?” 方恨离想了想,“认得,他就是在怀南茶馆说书的。” “说书的?”游浪生道,“这边是幽都,他一个怀南的来这幽都作甚,莫不是为了血色红烛?” 亓萧阳道,“血色红烛还未出世,应该不是为了血色红烛来的吧。” 方恨离道,“但是这人在说血色红烛的事,难不成他真的知道血色红烛?” 游浪生心下想了想,道:“知不知道的,问问不就行了。” 说罢,游浪生便问无言,“臭和尚,那人说什么?” 无言道,“那人在说血色红烛,什么出世什么的,还有极强的威力,我听到的就这些。” 游浪生两只手握住无言的腰,上臂一用力便将无言放下来,“那咱们就去问问那人。” 无言道,“那唐家呢?不去了吗?” 游浪生笑道,“先问,问完再去也不迟。” 话落,游浪生便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了一声,“走水了,快跑啊。” 此话一落,围在原地的人便纷纷落荒而逃,生怕被走水殃及到。说书的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卷着包袱逃跑便被亓萧阳一手抓住,“这位小哥,别走啊,一起聊聊?” 说书的回头一看,可吓坏了他,之前他坑了亓萧阳的钱,如今莫不是来报仇的? 他吓得噗通一声跪地,连连磕头,“几位大爷饶了我吧,我之前不该坑骗您们的钱,小的这就把钱还给几位大爷,恳求几位大爷饶了小的吧,小的就是个在江湖上骗吃骗吃的,不值几个钱,若是杀了小的怕脏了几位大爷的手。” 游浪生冷笑一声,走到说书的面前蹲下瞧着他,“谁说要杀你了。” 说书的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因害怕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不知,几位大爷有何贵干?” “刚才听你说起血色红烛,你当真知道这血色红烛已出世?” 说书的一听,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那...那那那是小..小的胡乱说的,不..不不能当真,小...小的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为了生计才说出这血色红烛,小的不知啊。” 游浪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说书的,“哦?那你是在骗人了?呵,既然如此那我便将你送进官府,让官府定夺。” 说着,游浪生就要将那说书的从地上揪起来,说书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连忙求饶,“小的,小的知道错了,几位大爷想知道什么?小的定全部告知。” 游浪生冷哼一声,“方才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你莫不是在骗我?!” 说书的低下头,“小的哪敢骗您啊,我就是个胆小怕事的,怕那官府将我处死,几位大爷想知道什么小的定全部告知。” 游浪生道,“好。” 说罢,游浪生将说书的从地上揪起来,拽着他往前走,那说书的不敢说什么,任由游浪生拽着他。 他身后跟着的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就算他现在想逃走也逃不了,或许他前脚刚挣脱游浪生的手,后脚就会被乱刀砍死。 游浪生将他拉进离唐家较近的茶馆里,一进茶馆说书的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在这茶馆里游浪生是不会杀他的,就算是杀也会杀得悄无声息,不会这么大张旗鼓。 游浪生将说书的甩到桌子上,随后便坐下。 说书的肚子撞在桌子上,疼的他直咧嘴,在被游浪生冷冽的眼神扫了一眼后,他吓得立马收起疼痛的表情,规规矩矩的坐下。 小二端上来一壶茶,放在游浪生面前,游浪生瞧了眼茶壶,冷哼一声,吓得小二急忙退下,说书的哆哆嗦嗦的端起茶壶给游浪生等人倒茶水,因手抖颤的厉害,水有一大半都撒在了桌子上,游浪生瞧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一手拍在桌子上,吓得说书的差点将茶壶扔出去。 这动静惹得茶馆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边,游浪生冰冷的眼神扫过茶馆里的所有人,那些人被游浪生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顾低头喝自己的茶。 游浪生喝了一口茶,道,“说吧。” 说书的将茶壶放下,咧嘴笑了笑,还未笑完便被游浪生的眼神吓得瞬间凝固了,说书的不敢再挑战游浪生的耐性,便道,“我原本在怀南茶馆里呆的好好的,不知道是谁把我告到官府去了,害的我为了逃脱官兵的追赶才来到幽都的,我....” 游浪生抬起头来看他,“我并不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我只想听血色红烛之事。” 说书的点头,畏畏缩缩道,“那血色红烛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听他们说血色红烛威力极大,只是这血色红烛还未出世不知道是谁造谣说这血色红烛已经出世。” 亓萧阳道,“不是你造谣的吗?” 说书的连连摆手,“冤枉啊,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听当时的人们说这事是从一个邪恶的组织那听来的,说血色红烛是否已经出世也与那个邪恶的组织有关,我也是为了生计才说起这血色红烛之事的,若是有冒犯各位大爷的,小的在这给几位大爷赔礼,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227章 无言听着说书的这套说辞不像是假的,便道:“那个邪恶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无言心中有底,说书的说的是谁他心中都明白,只是还搞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说血色红烛已经出世,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吗,还是想制造恐慌? 说书的想了想,“好像是叫恶什么刹,具体的名字我忘记了。” 无言等人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的应道,“恶神刹?!” 说书的道,“几位大爷知道?我听那些人说恶神刹的人在找血色红烛,不仅如此还在找另外的两个宝贝,貌似是想一统三界。” 无言这才捋清了此事的来龙去脉,恶神刹的人之所以散播谣言就是想借他人之手寻找血色红烛罢了,他们的人手有限,只要散播到江湖中定会有歹人想得到此宝贝,一旦有人抢先一步得到了宝贝他们便能收入囊中了,到时再立个好人标杆,呵,这算盘打的真是精细。 第一百七十九章雾霰一 无言瞧着说书人,不语,只是上下打量着他,说书的依旧在滔滔不绝,丝毫没有注意到无言的神色,无言听着门外嘈杂的声音,侧了侧身子。 “我听说这恶神刹的人与弥勒佛貌似有点关系,甚至还有人见到过弥勒佛与恶神刹的人有过来往,还差点打起来。” 听到这话,一直看向门口的无言瞬间回过神来,问道:“差点打起来?为何?” 说书的低头思考了一会,才道,“还不是因为那几件宝物,弥勒佛想将那几件宝物收入囊中,恶神刹的人怎么可能同意,因为此事那两方差点打起来,弥勒佛那一方自然是不怕的,他本事高强身边又是一些江湖高手,那恶神刹的人自然是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后来听闻双方吵闹不休,就在要动手的时候,恶神刹的人打了退堂鼓,跑掉了。” “至于恶神刹的人跑到哪里这就不知了,这件事前段时间在江湖中传的是沸沸扬扬,几位大侠不知?” 游浪生略显尴尬,摇了摇头,“不知。” 说书的又道,“在弥勒佛跟恶神刹的这场对决中,我觉得恶神刹的胜算貌似要大一些。” 游浪生心生疑虑,虽说恶神刹在几千万年前确实将这三界搅得乌烟瘴气,人神共愤。但恶神刹毕竟已经消退了几千万年,就算是那些残缺的小喽啰也闹不出当年那动静了。 游浪生只觉得说书的有些太高看恶神刹这个邪恶的组织了,毕竟已经过了几千万年,恶神刹的能力早就不复当年了,便道,“你为何觉得恶神刹的人胜算要大一些?” 说书的看着游浪生,“这位大侠您怕是忘了恶神刹的名号吧,当年他们可是仅凭这名号就可将敌方吓跑的。” 游浪生低头思索几分,“你说的可是恶神刹,天虔罡,入魂巫,风云煞。。。。。。” 话落此处游浪生便不再往下接话了,说书的瞧游浪生起了头,以为他们都知道,笑的也略微放肆了些,“既然几位公子哥都知道,那为何还要找在下呢?” 此话一出,无言几人便不答话了,面面相觑,“方才那话都是在綵香阁问来的,我们要问的綵香阁的老鸨已经不知道了,所以才另寻他人。” 说书的听着此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因为此事变得猖狂,而是开始慢慢的娓娓道来,“几千万年前,天地大乱隐藏在深山一小妖借此动乱带动不少妖族开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发起攻击,也就是在这,那小妖制出了可使人类变成妖的毒雾,一旦有人嗅了这毒雾便可走火入魔,也就是在那时,人界大乱,那小妖将人界搅得乌烟瘴气,从那时起恶神刹就此成立。天君得知此事,大怒,派邬弦神师下界消灭此妖。” “一开始邬弦神师本不想将那小妖杀死的,可惜他早没了悔过之心。无奈,最后连个尸首都没留下。那小妖的能力不可小觑,就算是化作灰烬也还是在危害人间,邬弦神师便将他的魂魄镇压在血红之山上。我记得现在那地方应该是长了一棵红似血月的红魂晔。这般算起来现在那棵红魂晔相当于是恶神刹的祖先了,现在那些自称是恶神刹的人应该是当年恶神刹首领死时跟随他而去的那些手下,过了那么多年,他们倒是借着那棵红魂晔东山再起了!” 听到红魂晔三个字时,亓萧阳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神色,仅在一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少许,他才小声道:“红魂晔之前救过我的命。” 亓萧阳说这话时的声音虽小,却不偏不倚进了所有人的耳朵,无言几人错愕的看着他,亓萧阳知道自己之前的身世瞒不住了。他知道陈年往事始终是藏不住的,他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方恨离全盘脱出的,等来等去却等到了现在这个机会,眼下虽不是最佳时候,但还是合时宜的。 亓萧阳刚想开口,便被说书人率先打断了,“阴间忌神,阴界之祖,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还是没变。阴间忌神,在下江墨炽幸会阴间忌神亓萧阳。” 亓萧阳听到说书人说出江墨炽三个字时微微一愣,表情有些错愕,随后又变得淡然。” “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你还活着呢。”说这话时,亓萧阳冷笑几声,“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隐姓埋名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江墨炽呵呵笑了几声,“虽说过了那么多年,想当初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可惜,我早就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第228章 无言几人看着亓萧阳与说书人你一言我一句,搞得他们一头雾水,虽不知道说书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从亓萧阳与说书人说话的口吻中就可以看出,他们两个好像是昔日好友。 想罢,游浪生道,“你们二人认识?” 亓萧阳先是笑了笑,随后道,“他就是曾经名震四方将人阴两界契连人称弑帝鼻祖的江淮之君江墨炽。” 虽说江墨炽三个字众人不知,但是一提到江淮之君的名号,在这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江墨炽低声笑了几声,“这江淮之君的称号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听人叫过了,如今再听起来,倒有些陌生了。当年的江淮之君在江湖中是多么的威风,现在想来却觉得有些可笑。” 这话似乎也戳中了方恨离的心,往事几何,如今再次提起也只是当年事。当年的他何曾不是那样的威风凛凛,到如今不也还是可笑至极,哪怕再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这么选择的,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中途后悔过,又有何用。 那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怕这世道再残酷,只要人还在,仍可以再创一片天地。 方恨离瞧着江墨炽,“非也,就算是现在不复从前,如今的样子不正是我们之前最想要的吗,怎么到了这一步,反而唾弃了呢,我们曾经都向往自由,当自由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又怀念被拘束的日子。若是如今的样子连自己都觉得可笑,那便是真的可笑了。” 江墨炽听着此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方恨离说的这话,不知是说给江墨炽听得,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这般想着,方恨离竟冷笑出声,本来只是想讲给自己听的,却不知不觉的话出了口,回过神来的他急忙道歉,“在下此话并非指给江淮之君的,而是讲给在下自己的,还望江淮之君莫要怪罪。” 江淮之君笑着摆了摆手,“这般算来你我的身世还算是相同的,不妨事的,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被小辈教育,实属难得。” 方恨离听出了话中意思,连忙道歉,“在下并非话中此意,无疑冒犯江淮之君,在下深感抱歉,还望江淮之君。。。。。” 话未说完,只听到江墨炽哈哈大笑起来,亓萧阳也跟着笑着,“师父,莫要担心,方才江淮之君是在逗您呢。” 方恨离这才松了一口气,“阿阳,你之前为何会和红魂晔扯上关系?你不是道南亓家之人吗,难不成是师尊赶尽杀绝的那段时间?” 后面的话方恨离没有再问,就算不问,方恨离也晓得个大概,只是他不敢再往下猜,那段时间何尝不是亓萧阳不愿提起的,也是他不愿提起的。但人这一辈子始终是要面对自己曾经不敢面对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忘记过去重新生活,人不可能一直在逃避中度过此生。这个道理方恨离跟亓萧阳都是明白的。 亓萧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启唇,“我被赶出长乐山后,曾在地府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以阴间忌神的称号冲出江湖。那年,长乐山师尊以我是道南亓家的身份对我赶尽杀绝,我无路可走,被逼到悬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里,却被红魂晔救了一命。” 说到这亓萧阳呵呵笑了几声,“你们知道为什么当年长乐山师尊从血红之山回去之后就闭关修炼了吗?那是因为他为了将我斩杀使用最强功力将我的魂魄拉出来丢入了地府,若不是当时有红魂晔护着我的肉身,我怕是早就被长乐山师尊杀死了。” 方恨离心疼的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指甲陷进肉里将手掌心划出一道道血痕,若是当初他出手阻拦师尊,亓萧阳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当年的他不敢反驳师尊,让亓萧阳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但凡当年他硬气一点,他的徒弟也不会被逼到连人界都待不下去。 “从那之后我便一直生活在地府,一呆就是十几年,那个时候我都认为我已经不是人,而是阴界的一缕孤魂了,一个被人界唾弃,只有阴界才敢收的孤魂。”亓萧阳苦笑了几声,“在这乱世之中何来的道德可言,就算是有,也只是人本身仅存的一点点善意吧。我在阴界学得了好多东西,我的本领,还有我那双可以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人在绝境中一旦发现可以让自己变强的东西时便会紧抓着不放,我又何尝不是呢,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是我学会的这些本领可以保护我的师父了,那我的本领就没有白学。那些痛,那些苦都没有被辜负。” 听到一半的时候方恨离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指甲陷进肉里将手掌心划出一道道血痕他才渐渐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的人儿,将头埋进他怀里,轻声哭泣着,那些他所不为人知的时光亓萧阳受过的难和痛都是他无法体会的,哪怕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承受这些苦难也只能感受到一点皮毛,那本该鲜衣怒马的年纪却承受着不敢去想的痛苦,若是他曾经并未救过亓萧阳或许他的命运要比现在好得多。 第一百八十章雾霰二(九棺开路,死者既还) 这件事在方恨离心中已然成为了一根倒刺,每次提起都会钻心的痛,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每每拨弄心中的这根刺方恨离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撕扯,撕心裂肺的痛遍布全身,使得方恨离无法呼吸。 方恨离抹了把泪水,颤颤巍巍的直起身,他知道,他心中的这根刺这辈子都不可能拔掉。 第229章 亓萧阳知道方恨离心中所想,每每看到方恨离这般自责,亓萧阳心中甚为难受,明明这件事不是他师父的错,但他师父一直都在怪自己当初没有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他有时想,若是当初他师父坚定的站在他身边,以长乐山师尊的性格绝不可能饶了方恨离的,到那时可就不是逐出师门这般简单了。 亓萧阳有时甚至还庆幸,他师父当初没有跟他站在一起,要不然当初那个被长乐山捧在手心的掌门大弟子就会成为第一个有辱仙门,背叛师门的罪人。长乐山师尊向来将长乐山的脸面看的比谁都重,若是出现一个有辱仙风之人,哪怕那人是自己最喜欢的大弟子也要将其处死,这般心狠手辣是长乐山师尊一贯的做派,也正因如此,长乐山才会这般次次在仙门出类拔萃。 亓萧阳轻轻的握了握方恨离的手,他虽什么都没说,却又都什么都说了,方恨离感受着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他手背时,那颗不安定的心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未等亓萧阳再说什么,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随着一声吆喝,茶馆里的人都纷纷站起来,朝着门口聚过去。只见外面是一对热闹的出殡队伍,之所以说热闹,还要从唐家的九副棺材说起。 这唐家可是庆明县有名的富商,他爹死了他出九副棺材也不过分,只是这九副棺材乍一看觉得没什么,若是仔细看去,便会知道这其中有多少忌讳之处。 先不说这中间的棺材有多大,相反的这周围的几副小棺材却像是要将中间的金色棺材贡起来似的,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像是在唱大戏。 无言几人不懂棺材的门路,刚想转身,无言便听到旁边有人在说道,“这唐家怕是不要命了,九副棺材啊,民间有一传说,九棺开路,死者既还啊!” 一听到后面几个字,无言急忙凑上前,心中万般焦急,未招呼便开了口,“请问这九棺开路是什么意思?是唐家要做什么大事吗?” 两位妇人诧异的瞧着无言,眼中满是疑惑,加上无言又是陌生面孔,便不想回话,刚想转身走便被游浪生拿着刀架在脖子上,“问什么便答什么,莫要谈条件,否则别怪我的刀不长眼。” 被刀架在脖子上,那妇人吓都要吓死了,哆哆嗦嗦的指着身后的棺材道:“唐家老爷前段时间殁了,唐家老爷的二儿子唐善为他爹出殡,只是不。。。不知为何会请九副棺材,庆明县有一民间传说,人死后若是后人为自己请九副棺材傍身,那便是要将这棺材里的人还世,亦。。亦或者。。。” 后面的一句那妇人没敢往下说,这便惹得游浪生心中愈加不快,他手微微一用力便将那妇人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那妇人差点被吓晕过去,颤颤巍巍的开口,“亦或者将棺材里的人炼成走尸,为自家效力。” 一听这话,无言便让游浪生将那妇人放了,临走时还给了那妇人一锭银子作为补偿,游浪生瞧着那一锭银子就这样进了那妇人的怀中,游浪生便更加不悦了,“你为何要将那银子给她。” 无言无奈的笑笑,“大白日的不可欺凌她人,这条你可忘了?” 游浪生翻了个白眼,心道:欺都欺负了,还害怕惩罚不成! 无言知道游浪生向来都是这般放荡不羁的性子,便不再讲话了。 要是论平时无言定会喋喋不休的讲个没完,不是要守这个江湖规矩就是要守那条宗门家训,今日无言没有讲他,游浪生却不由得慌了神。 他悄悄的绕到无言的侧面,轻声道:“今日你为何不讲我了?” 无言淡定道,“你不喜我讲你,那我便不讲了,毕竟这江湖规矩实属太多,对于你的性子来说也是不会服从的,那般,我也不用再浪费什么口舌了。” 话落,游浪生便更慌了神,“这怎么能是浪费口舌呢,臭和尚,我今后会好好的听你的话,你莫要不管我了,你要是不管我,我便会觉得你要弃我而去了。” 无言无奈的笑笑,“我为何要弃你而去?之前我总是唠叨你,后来我思量许久,也确实是我欠缺了点,你比我出江湖的时间要多得多,这江湖中的规矩你比我清楚得很,我所讲的你怕是在小的时候便听腻了吧。” “虽是小的时候便听过,但是你讲的这些我总会记在心上,我之前总是鲁莽行事,你说得对,我确实该改一下我这个臭脾气。臭和尚,你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我爹娘你是我最亲近也是最信任的人。”游浪生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你今后所讲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上,哪怕是一句叮咛,一句关心,我都会铭记于心。臭和尚,这一世老天若是想让我栽在一个人身上,我想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般直白的话虽不是第一次听,无言也还是红了脸,他低下头许久不回话。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对着游浪生笑,“我也想此生只是你,若是可以续后世,那人也一定是你。” 游浪生听着无言的话很是受用,他咧嘴笑着,完全忘了眼前事,在亓萧阳叫了他好几遍后,他才慢慢地缓过神来,眼睛却还是一直盯着无言。 亓萧阳看着远处飘过来的白色纸钱,伸手将其托住放于掌中,低头思索了许久。 刹那,他才猛然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无言几人,“我貌似知道唐家要搞什么了!” 游浪生被亓萧阳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你猜到什么了?” 第230章 “我在阴间的时候听过一个可怕的祭祀之礼,人死之后若是有九副棺材下葬,便是在下注引千万冤魂重回人间为这家主人做事,只是这祭祀之礼是所有祭祀中最难整的一个,若是整不好,自己家人的性命都要赔进去。”亓萧阳道,“虽不知道唐家人搞得是不是这可怕的祭祀之礼,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要紧跟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可以顶一顶,若这唐家真的是在搞这可怕的祭祀之礼我便可以通知阴差将那些冤魂收回,那这唐家人的下场可能就不是下十八层地狱这般简单了。” 无言瞧着这周围围观的百姓,道:“我想唐家的真正目的不是找这些冤魂为自己家办事,而是将这庆明县的所有人都炼化成走尸,为的就是重振恶神刹。” 这想法虽在一念之间,却得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肯定,自从恶神刹的人搅乱人间的时候,他们就该猜到这一点的,只是恶神刹的人在暗处,根本察觉不到他们有什么大动作。 邬弦神师与恶神刹上一世结下的仇,这一世是该有个了结了,若是等恶神刹东山再起以无言的能力是完全搞不定的。几千万年了,恶神刹的私心已经不是这三界可以满足的了的了,被压了几千万年了,恶神刹心中的那团火早就遏制不住了,若不是有天君在中间挡着,恶神刹或许早就将人界夷为平地了。 无言想,有恶神刹这般凶神恶煞的组织在,哪怕是天君都不敢轻易动恶神刹,且不说恶神刹的人还在不在,以恶神刹组织的邪术,一旦开战人阴两界是最先遭殃的,到那时走尸冤魂一同攻击天界,天界也是顶不住的。 若是邬弦神师还在的话肯定有一线生机,如今身为邬弦神师转世的他,除了一身渡魂的本领,似乎也是一无是处。他低头看着从袖中滑落的一指长的禅杖,心中甚是难受,身为渡魂师的他,若是到那时连人界都护不住,又谈何转世,又谈何渡魂。 渡魂渡的是人,也是魂。他有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身为天界上官被人们尊称为邬弦神师的邬弦,经过一个轮回转世却变成了一个除了渡魂便一无是处的渡魂师。这个问题他想了许久都未想通,上一世的邬弦神师为了摆脱天君的控制投胎转世,转世归来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一个就连无言都不知该如何做的原点,他似乎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周围的事甚至人他都想不通,也看不明白。 有时甚至觉得若是没有轮回转世邬弦神师死了就是死了,这世间便不会再出现第二个邬弦,一切仿佛停止了,这世间的所有事所有人都不会再牵扯到邬弦,邬弦来过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没人会记得,也没人会想念。 想到这,无言的心颤了一下,他看着掌心的禅杖,渐渐的合了掌,抬起头来看着在他眼前走过的人们。少许,他才动了动嘴唇,“人来这世间的意义是什么?单纯是为了看一眼这人间繁华吗?” 这话似乎是对他讲的,又似乎是讲给身旁的游浪生听得。 游浪生听到了此话,思量了许久,“人来这世间的意义有很多,主要是看你如何去看待,你也可以只看这世间繁华,江湖潇洒。也可以只看这世道残忍,人性冷漠,只是这世间之事瞧的多了便也觉得麻木了,与其看那些世道,不如多看看这繁华。人来这一趟不只是为了单纯的走一趟,人被分为三六九等,各司其职,有人看惯冷漠,有人只看世间喜乐。你怎看世间,世间便会怎样呈现在你眼前,世道有很多无奈之举,包括你我。” 少许,他又道,“有些人一生下来便被定格了,我们决定不了出身,但今生的命运我想自己掌握,单枪匹马也想独闯这天下!”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他感受着迎面吹过来的风,以往的种种似乎在他眼前呼啸而过,与其想那些无用之事,不如多看看世间繁华,这世间很好,他很喜欢。这世间是邬弦神师拼死护下的,如今到他了,他也会尽力的护住这世间。 良久,游浪生才道,“臭和尚,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虽然我有私心,但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依旧会支持你,我会与你并肩作战,和你一起守护这世间。 第一百八十一章雾霰三 未等无言回话,不远处便传来一阵炸裂声,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随着下葬的那几副小棺材瞬间炸裂开来,巨大的炸裂将周围围观的百姓全部弹开,无一幸免,随着炸裂声停止木屑也随即散落各处。 无言几人急忙跑过去,刚扶起几人便又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及到,无言几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震得纷纷后退了好几步,无言刚稳住脚跟,便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起身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将众人吓傻。 只见那已经死去的唐家老爷此刻正直立的站在棺材中央,俯眼蔑视众人。霎时,那唐家老爷像是发疯了一样,朝着无言俯身冲过来,无言眼疾手快的躲到一旁,他向后退一步,那唐家老爷便追一步,就这般,他们二人围着丧葬的这条街绕了一圈,在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情况下,无言并没有出手伤唐家老爷,而是一直都在躲避攻击。 一直站在旁边的游浪生心急如焚,上前拦住那唐家老爷,无言在半空中停下,一个转身落地,抬起头来看着被扼住喉咙的唐家老爷依旧在挣扎,游浪生的手微微用力,那唐家老爷便翻了白眼,无言怕游浪生真的将唐家老爷弄得魂飞魄散便让游浪生将唐家老爷放了。 第231章 游浪生虽不知道无言的想法,但还是照做了。 他刚松手那唐家老爷便又没命似的朝着无言冲过去,游浪生无奈,只好用灵术将他捆住。 无言摸着自己的胸膛,心道,那唐家老爷突然攻击他无疑是为了他体内的渡魂册,渡魂册的威力天下人皆知,甚至还有人讲得渡魂册者得天下,这渡魂册的威力虽大,却也无几人见识过它的真正威力,世人都想一眼瞧真伪,便争先恐后的抢。 恶神刹的人才是真的恶毒,就连死人都不放过。这般恶毒的组织,无言想,无论如何这上一世的仇恨,这一世一定要有个了结,要不然这人界就永无安宁之日! 想罢,他朝着那唐家老爷走过去,从袖中滑落的无上瞬间化作半尺,无言拿着无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地面,刹那间,无言脚下出现一个个光圈,那光圈渐渐的朝着唐家老爷移过去,无言也在此时伸出手轻轻的按在唐家老爷的头上,轻声念着咒语。 游浪生几人知道这是无言在超度此人,便十分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无言现在用的是渡魂中最高级别的渡魂之术,是先将此人身上的戾气全都慢慢消磨掉再将此人送入轮回之道,那种满身戾气游荡在人界的鬼,阴界是不收的,若是戾气一天不除,那便将永生永世留在人界,永世不得超生。 这也是为何这世间有渡魂师的存在了,不仅仅是为了维护人界平衡,也是为了维持人阴两界的和平,更是为了维护他们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 在成为渡魂师的那一刻,无言便明白了渡魂师的职责和意义,虽然有无数人不理解甚至得不到他人的认可和尊重。一开始的时候无言还在意世人的眼光,渐渐的,无言便不在意了,在这世间存活着的,哪怕是一株草一朵花,一旦有人不喜欢你,那你的存在便是错的。 世事凉薄,人亦险恶。若是靠着他人的眼光而活,那便是没有感情的傀儡,一个连牵线木偶都算不上的卑贱傀儡。 无言想,就算得不到世人的尊重又如何。世间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无愧于心便好,他人的目光不看也罢,远处阴霾散去终现彩虹。 少许,那唐家老爷的魂魄在一道道光圈中渐渐消失了,灵魂一去,那唐家老爷的尸首便向前倒去,唐家人跑过来将唐家老爷抬进了棺材,方才的闹剧一收场,唐善也不敢再多言,便让唐家人抬着棺材离开了这条街。 渡魂用了无言不少灵力,随着唐家人的身影渐渐离去,无言再也撑不住的倒在地上,阿初和游浪生吓坏了,急忙跑过去,游浪生心急如焚,担心的摸着无言的脸庞,眉心紧蹙,两手将无言抱起。 无言瞧着周围人的目光,脸羞得通红,左手握拳轻轻的捶打着游浪生的胸膛,“阿生,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让人瞧见多不好。” 游浪生没有回话,抱着无言径直走向茶馆,在无言倒地的瞬间,游浪生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渡魂本就耗费灵力,更何况是这么复杂的渡魂之术。游浪生默默的记下了,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 若是下次再需要渡魂,游浪生一定会输送灵力给无言,绝对不会让无言再次犯险。 进了茶馆,游浪生找了个偏角落的位子坐下,无言刚被放下手就被游浪生抓住,“我现在就为你输送灵力。” 说罢,游浪生便要运行灵力,无言眼疾手快的将游浪生的手抓住,“阿生,我无事的,我只是渡魂消耗灵力,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听着此话,游浪生眉头紧蹙,却又舍不得凶无言,便轻声道,“你之前答应我的可还记得?” 无言知道游浪生指的是哪件事,点了点头,“记得。” 游浪生继续道,“那你还记得你当时答应我什么了?” 无言点了点头,“记得。” “那现在为何拒绝我,还是说你想一人承担,不要我了。”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话,无奈的笑笑,游浪生不知道,无上可以为他疗伤帮他恢复灵力,他本想靠着无上疗伤的,结果被游浪生这般问,不敢再用无上了。 游浪生见无言不回话,继续问道,“为何不语?” 无言轻笑,“等你给我疗伤。” 游浪生听着此话,心中甚是喜悦,便运行灵力为无言疗伤。 阿初瞧着游浪生这幅面孔,气得牙根痒痒,只能趴在亓萧阳肩上骂骂咧咧,“这个狗浪生,明明小五的无上可以为他疗伤,还非要凑上前,我看他就是对小五图谋不轨!” 尽管这般讲,阿初也不敢上前打扰,它虽埋怨游浪生但心疼无言,便委屈的趴在亓萧阳肩上,小声哭诉着,“啊啊啊啊我也好想为小五疗伤,呜呜呜呜呜,凭什么,狗浪生!” 亓萧阳听着阿初在他肩上骂骂咧咧,轻笑出声,“阿初,你也是可以为无言禅师疗伤的吧?你这般厉害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听着夸奖的话,阿初却开心不起来,“我原本是可以的,可惜在我修炼的时候那些可恶的人类将我根基打坏,害我修炼了几百年的妖力功亏一篑,后来,我也想法子找回我以前丢失的妖力,可惜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虽然上次去禅秦山我的妖力变强了许多,可是为他人传送灵力的法术我还是做不到。” 感受到阿初情绪低落,亓萧阳的心中也甚是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少许,方恨离摸了摸阿初的脑袋,“尽管如此我们小阿初还是很厉害哦。” 第232章 阿初被夸奖的翘起尾巴来摇了摇,“还是小离好,不像狗浪生总是找我茬,之前竟然说我找不到适合的妖,等哪天我定出去给他找个小妖瞧瞧,再让他瞧不起我。” “呦,小阿初,你现在出息了,都开始往外跑找小妖了。”刚为无言运行完灵力的游浪生便听到了阿初这话,笑着反驳道。 阿初听着游浪生的话,气的毛发竖立,凶狠的呲着牙,“狗浪生,我为何不能找小妖?你之前讲我那事我到现在还记得,等我找个适合的机会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游浪生被气笑了,“小阿初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 说罢,游浪生走过去将阿初一手提起来,笑道,“像你这般记仇的小妖,那些漂亮的女妖可不喜欢你哦,阿初,你得大度一点哦。” 阿初气不打一处来,呲牙咧嘴道,“那又如何,总比你这样好。” 游浪生一边笑一边看着无言,它知道阿初愤怒点的在哪,便笑嘻嘻的道,“可小五就是喜欢我这样子。” 说罢,游浪生碰了碰一旁的无言,“是吧,小五。” 无言笑了笑,并未反驳什么。 这句话让阿初更气了,它气的在半空中踢腿,却怎都踢不到游浪生的胸膛,“狗浪生,你要是个男子你就将我放下,我们二人单挑,要是没本事那你就是个女子!” 游浪生知道阿初的花花肠子,他要是将阿初放下阿初定会去找无言哭诉,让无言教训他,这是他与阿初之间的玩闹,并不想将无言扯进去,便没有回话。 阿初没有听到游浪生回话,笑道:“你怕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怕了狗浪生。” 游浪生并不想回答它,便将阿初举到无言面前,“臭和尚,你这只小阿初真的是小气的很呢,我不愿与它玩闹,给。” 说罢,游浪生便将阿初松开了,谁料阿初一个翻身落在亓萧阳的肩头,指着游浪生破口大骂,“狗浪生,你蠢如猪狗,形似妖兽,其心污秽,相如地蟒!人非贱类,无可厚非也!” 游浪生听着熟悉的骂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理会阿初,这可把阿初气坏了,它扭过头去不看游浪生,刚想再次开口骂,便听到百米之外有一个庞然大物正朝这边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 它朝着众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东西过来了,那速度很快,灵力在你我之上。” 无言朝着阿初张开手,“阿初,来。” 阿初听话的顺着无言的手臂跳到他肩上,无言听着周围风声的律动,确实有一个东西朝着这边过来了,速度极快。 那东西所到之处草木皆枯,百鸟皆飞,似是都很怕这庞然大物,未出一刻,那庞然大物便到了无言几人的眼前。只见那庞然大物形似虎却长有翅膀,头上还有犄角,面似鹿似马不似虎,叫声似鹿,声音甚是刺耳却响彻云霄。 第一百八十二章雾霰四 未等无言几人反应过来,那庞然大物便围着庆明县绕了一圈,那东西的庞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庆明县,这庞然大物的声音似是有魔力般,将周围的灵兽全都吸引了过去,等无言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千只灵兽已将庆明县团团围住。 虽不知这只灵兽的来历,但它未攻击人无言几人便静观其变,他瞧着眼前的这只庞然大物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他静静的观察着,脑海中的模糊身影渐渐的与眼前这只灵兽慢慢重叠。刹那,他从回忆中醒来,瞧着眼前的灵兽不知为何竟觉得有种熟悉感,那种感觉与生俱来,似乎与这只灵兽相识已久。 越看无言心头的这种感觉便越强烈,那只灵兽似是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无言不断向前,无言在向前几步后,手腕猛然被一股力量抓住,无言瞬间回过神来,眼前似乎有一双手在朝他招手,灵魂也在此时被一股力量扼住,使他喘不过气来。 “邬弦神师,杀了他!” “杀了他!” 与此同时无言听到了一个声音,他抬头望去,他不知道这个声音来自哪里,可他听得无比清晰。少许,当无言以为那个声音彻底消失时,心脏似是被人生剐一般撕心裂肺的痛。 那种痛感传遍全身,直达心脏。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持续了好久,那个声音也一直断断续续的在他脑海中回荡,“邬弦神师,杀了他!你是人界的守护神,杀了他!杀了他啊!” “杀了他!替我杀了他!” 最后那声嘶吼似是无数人发出的,震得无言耳边一阵轰鸣,他想逃离这可怕的梦魇,可怎么都逃不出去,此刻的他似是被人控制般,连动一下手指都难。 当他以为他逃不出这可怕的梦魇时,一双温热的大手将他从梦魇中拉出去,与此同时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听着起伏的心跳声,无言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他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深渊,而是那个他随时都可以依靠的肩膀。 他大口的喘了口气,他不知道方才的梦魇空洞是谁弄出的,但他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唤醒隐藏在他灵魂深处的邬弦神师。 为的就是报几千万年之前恶神刹在人世间造的孽,那些当初被扼杀的百姓回来了,带着仇恨成群结队的涌入无言的心底,促使他唤醒那个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拯救人世的邬弦神师。 邬弦神师早在几千万年前就死了,现在在人世存活的是为渡魂而生的无言,命运虽同,可这两者之间却截然不同,无言是无言,也只是无言。 第233章 仿佛在这世间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将他视为邬弦,天君是,顾卿泫是,就连他昔日的好友也将他视为邬弦,而不是无言。 邬弦虽死,却活在了无数人的心中。 无言虽在人世,却活不在任何人的心中。 何其悲哀,何其悲哀。 无言轻轻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脑海中关于这只灵兽的记忆全都涌了出来,确切地说应该是邬弦生前的记忆使他看到了当年所发生的的一切。 ---------------- 几千万年前,恶神刹一族在人界猖狂万分,甚至叫嚣的要冲上三界挑衅天君,天君大怒,派邬弦神师下界降妖除魔,邬弦神师领旨,当即下界,在恶神刹壮大组织时将其斩断根基,恶神刹的头目虽是一介妖神,却有起死回生的本领,邬弦神师一人灵力有限,便找来同为人界的守护灵神吾竜一同将恶神刹组织斩杀。 在神魔大战中,天界战胜,威望三界,天君大喜,封邬弦神师为降魔天神。邬弦神师不喜这称号,却奈何天君的面子便接了,自那之后却无人唤这称号,天界都知邬弦神师不喜这称号,便无人唤之。 整个天界都知邬弦的性子,天君似是不知般,一直挑衅邬弦的底线,邬弦虽看不惯,但奈何天君是天界之主,从头至尾都是处于中立,从未反驳过。 一颗棋子能做什么呢,除了迎合下棋者的步步控局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在邬弦消灭掉恶神刹之后,他曾想过要摆脱掉天君的控制,按照他的性子来说本就不适合做一枚棋子,他本是天空中自由飞翔的鸟儿,怎愿做这笼中的金丝雀。 邬弦有时想,人强大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为人所用,除非你坐在最强之位,否则,只要你有一点强大,便会被人收入囊中。 从他成为神仙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便不再受自己掌控,当你变强大的时候身后便会出现许多虎视眈眈的人,这世间就是这样,要么强大,要么弱小。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间,你若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便会被野心强大之人将其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剩! 天界如此,人界亦是如此! 从世道伦理看说,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世道自有定论,世间亦有轮回,无论选择什么,终有一天你选择的便会再次回到你的身上。 自恶神刹被剿灭后,人间得以安定,邬弦也再次成为了人人口中至高无上的神,甚至有人为邬弦搭了一座庙,常年供奉着,邬弦在成仙之前也是人,便知道人间为神搭庙宇的寓意,他虽不喜,却也没有反驳,就当是人们心中的一丝慰藉吧。 ------------ 未等无言对眼前这只神兽有所了解时,脑海中的画面便断断续续的没了下文,显然这是邬弦神师对这只神兽的记忆并没有多少,可以说是少之又少,除了几千万年之前他们一同剿灭恶神刹,此后便再无交集。 记忆虽少但他知道这只灵兽是来续几千万年之前恶神刹之事的,历经几千万年恶神刹的私心已经不是这区区三界可以满足得了的了。当灵兽看向他时,他竟觉得有些压抑,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只灵兽的强大使他感觉到了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他心中压抑的难受,想转头避开这可怕的压迫感。 待他刚转头,心间便听到了一个声音,“无言禅师,几千万年了,你怎变了样子。” 无言愕然的转头看它,当无言与它眼神对视时,一幅幅隐藏在他脑海深处的画面也在此时绽开,只见一个身穿蓝白色长袍之人正慢慢的朝他走来,那人每走一步脚下便会绽开一股灵力,似是踩着祥云而来,停在他眼前。 那人笑着瞧他,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讲话,可无言却听不见那人在讲什么,只见那人眼中满是柔情,就这般静静的瞧着他。少许,在他可以听到这人讲话时,画面一转,一妖一神便停在半空中,相互对峙着,谁都不让谁。 他看到邬弦神师站在一旁静静的观察着战况,嘴角扬上一抹邪笑,“萧璃,本神念你也曾是一方妖神,只要你乖乖投诚,本神便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是执迷不悟,那便别怪本神心狠了。” 萧璃冷笑几声,“邬弦神师,天君的性子你怕是比我清楚,但凡是阻碍到他的人就算是神他也会斩草除根,你从一开始便是天君的一颗棋子,想必您已与人界的将军成亲了吧,若是。。。。天君觉得您的那位将军阻碍了他的计划,他也会斩草除根的,只怕到那时。。。。” 后面的话萧璃并没有讲出来,但邬弦知道萧璃讲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为了挑起内讧,邬弦虽不像其它神仙那般冲动但他也不傻,天君的性子的确如此,一旦有人妨碍到他的计划,哪怕是神他也会斩草除根。 他是天君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也是哪怕天君被逼迫到走投无路的最后一条路。 天君将他设为一步棋他不会有任何反抗之心,若是天君敢动乐珩忝,哪怕是拼尽所有神力他也要与天君较个高低。 萧璃看着沉默的邬弦,邪笑一声,“邬弦神师,你我可以合作,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可以不再插手人间事,我恶神刹在人世间也是在造福百姓,并没有危害这世间。。。。。。” 未等萧璃讲完,邬弦便用灵力将他束缚住,“并未危害世间?这人世间被你祸害的还不够吗?正是因为恶神刹的所作所为,天君才派我下界将你绞杀!” 第234章 说罢,邬弦从袖中掏出无上,未等萧璃再讲什么,邬弦便合力将萧璃镇压在血红之山上。 现在恶神刹组织之所以能在人世间这般猖狂,那便说明当时镇压恶神刹头目萧璃的人界守护灵兽吾竜出了事情。 回忆到这便又没了下文,他瞧着眼前的神兽,道:“在剿灭恶神刹的时候你不是随着恶神刹头目一起封印在血红之山上了吗,现在为何下山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吾竜没有讲话,只是低眼瞧了一眼无言,少许,他才道,“邬弦神师。。。。何时转世投胎的?” “天地一战后。”无言道。 说罢,无言便不再讲话了,似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又或许是无话可说,他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吾竜,他不知道此时的吾竜下山是为了前世与邬弦之事,还是为了恶神刹的事,在邬弦的记忆中,关于吾竜的记忆并不多,此时的他也猜不透吾竜此次的目的。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吾竜觉察到无言的动作,便轻声叹息一声,“我此次下山是为了续几千万年前恶神刹之事,也是为了想再见邬弦神师一面,我知道邬弦神师早已投胎转世,我也知道你就是邬弦神师的转世,可惜你对前世之事的记忆少之又少,那我便不再强求了,”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无言禅师,历经了几千万年恶神刹的仇恨比以往更强,单凭你们是打不赢他们的,前世我用尽全部神力才将恶神刹的头目勉强封印住,现在恶神刹的头目在蠢蠢欲动,我怕是也快要撑不住了,我现在的一缕残魂已经不足以保护这世间了,看来到头来还是要麻烦邬弦神师了。” 最后的一句似是讲给他灵魂深处的邬弦神师的,他身边的人都知道邬弦神师的一缕残魂就隐藏在无言的灵魂深处,若是不用点灵力邬弦神师是觉醒不过来的,只是到那时邬弦神师与无言的命运便会捆绑在一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不渡一 无言知道上次在天界邬弦神师的魂魄并未消散,他之所以让顾卿泫看着他的魂魄消散也只是为了打消天君以及各位众神的顾虑。若是天界知道邬弦神师的魂魄还在,当年置身事外之人定是欢喜,若是局中之人呢,定还会将他视为救世主,重蹈当年的覆辙。 邬弦神师苦心计划这么多年,为的是世间安定,而不是再次成为那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未等无言回过神,吾竜便带着上千只灵兽离开了庆明县,朝着山林深处跑去。他瞧着吾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底竟莫名的生出一阵伤感,吾竜渐渐消失的身影与几千万年前那英姿飒爽的身影重叠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几千万年前在天界吾竜也是数一数二的神兽,虽与鹇聱几人生于不同的洞穴,却也不输于其它神兽。 以吾竜的神力,足以在天界论个神位,潇洒过一生。奈何,吾竜生于人界,不肯在天界论神位,便自告奋勇的下了天界,自此便一直守着人界,直至如今。 无言明白吾竜的心思,吾竜生于人界,现在的它虽只剩下一缕魂魄,却也想好好的守护这世间。 邬弦神师因为这人世已然投胎,当年之事就只剩下吾竜一人,如今恶神刹组织要东山再起,除了它那仅剩的一缕残魂外,别无他人。 无言想,他身为邬弦神师的转世,绝不会眼睁睁的瞧着这世间就这般毁在他眼前,到时候就算是拼死也要护住这世间,这世间不只是邬弦神师所期盼的世间,也是身为渡魂师的他所喜爱且向往的世间。 就算天君再厉害,若是违背天道,哪怕是天君,也会被惩戒。邬弦神师早就看清楚了天君丑陋的嘴脸,他让邬弦神师赴死只是为了完成他成为最强之神的阴谋,而不是真的为了守护这世间。 思绪万分,无言也只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可他依旧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少许,无言转身想走,刚踏出一步,便感受到脚下有一股极强的戾气,他不知道这股戾气来自哪,但他能感觉到这股戾气正朝着这边袭来,速度越来越快。 未等他示意众人离开,千万只冤魂破土而出,直冲半空,而后又钻入地下。如此反复了几次,那群冤魂才停在无言几人面前。 亓萧阳瞧着那群冒着黑烟的冤魂,隐隐的看到那些冤魂体内有一团红色的东西,那些冤魂离他有些距离,他并没有看清楚那团红色是什么,但他能肯定这绝不是地府里的。 这般瞧着,亓萧阳便看向无言,道:“无言禅师,那些冤魂体内有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麻烦您用无上看一下,我瞧着那东西不像是地府的,这么多的冤魂体内都有,怕是人为的。” 听罢,无言应了一声,便掏出无上轻声念了声咒语,无言便透过无上散发出的白光看到了那些人身上的东西,他没见过这东西,便喊亓萧阳过来看。 亓萧阳透过无上看到了那些冤魂体内长有绒毛的类似于花蕊的东西,他又凑过去看的真切了些,这些不是花蕊,而是红魂晔的花瓣。 他往后退了一步,嘴里还不听的喃喃着,无言离着亓萧阳有半步的距离,却听不清亓萧阳嘴里在讲什么,他转头看着亓萧阳,问道:“亓兄,这些是什么东西?” 亓萧阳一时出了神,并未听到无言的话,无言瞧着亓萧阳这样子,也隐隐的猜出了什么,这东西定是比曼珠沙华,甚至比嫄闱还可怕的东西。目前在这人世出现的有毒的花并不多,将知道的一一排除便可以得知了。 第235章 无言在心中思量了几分,才缓缓开口,“这些是红魂晔吧。” 亓萧阳眉间一颤,转头愕然的看着无言,他张了张嘴巴,既然无言已经知道了,那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少许,亓萧阳才侃侃而谈,“红魂晔生于血红之山,早在几千万年之前便出现了,红魂晔早于嫄闱,且毒性是嫄闱的百倍不止,因红魂晔常年长于血红之山,也是很难得到的,这血红之山也是极少数人才能上的去的,就算是有人到了血红之山,除了会仙术之人,但凡是肉体凡胎,还未接触到红魂晔便被血红之山的岩浆灼伤而死,这也是为什么世人不知道红魂晔的原因。” 无言嗯了一声,示意亓萧阳继续往下讲,“红魂晔性烈,极爱怨气极重之人,若是有心之人得到此物,红魂晔便会使此人练就极高的邪术,红魂晔虽可以提高邪术,但也不是白给的,它需用人血来饲养,这一点倒是有点像嫄闱,当初恶神刹就是这般成就的,人被榨干后,便练成了走尸,为人所用,极为听话,那些走尸没有意识,但是却听命于血色红烛,如今这些冤魂聚在一起,八成是因为血色红烛就在这附近。” 一听到血色红烛,众人瞬间来了精神,且不说这血色红烛长什么样子,就凭它这可怕的威力便想让人瞧上一眼。 无言瞧着眼前的冤魂,沉默许久,刚想开口那些冤魂便冲破了束缚朝着无言几人冲过来,无言急速的转身躲开冤魂的攻击,那些冤魂像是一阵风流窜在他们之中,无言有无上护身,冤魂不敢接近他,除去他之外的人却遭了殃,待他转过头去看,只见游浪生身上附满了冤魂,见此,无言用无上将游浪生死死罩住,与此同时他快速的闪到游浪生身边,将游浪生护在身后。 有了无言的保护,那些冤魂也不敢再靠近游浪生,游浪生向前倾了倾身子靠在无言身上,无言侧头瞧了眼游浪生,一脸担忧道,“阿生,可有受伤。” 游浪生摇了摇头,“并未。” 无言这才放下心来,他蹙眉瞧着眼前的众多冤魂,心底一阵烦躁,他拿着无上在地上轻轻一敲,无上便散发出白色光芒将那些冤魂罩住,未等他启动渡魂之术,耳边便传来一个声音:“清风来,飞凌渡,过阳关,渡阴桥,孟婆汤,无常鬼,引阴路,走黄泉,不回头。” 刹那间,那个声音戛然而止,未等众人松口气,那个声音又在众人耳边响起。那声音由远渐近,又渐渐的向外扩去,直到消失在山林间。 那个声音停止,众人才敢出声,无言听着熟悉的渡魂咒语,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山林,霎时,山林深处飘过来一阵迷雾,迷雾中若隐若现一个人形,转眼间又消失不见,无言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过去,这次他看的无比真切,那迷雾中确实有一个女子。 他心中团起一阵怒火,愤愤的向前几步,怒吼道,“谁在装神弄鬼!出来!” 随着他的一阵怒吼,在浓浓迷雾中走出一位妙龄女子,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无言低头看了眼那女子的脚下,眉头蹙的更紧了。 他用无上指着那女子,“你怎知渡魂咒语的!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你是一介残魂却久留不散!是为何!” 那女子慢慢的抬起头来,眸中染上一层水雾,看上去楚楚可怜。无言却不吃这一套,他步步紧逼,道,“讲话!为何不讲!” 无言知道这女鬼不是个善茬,他虽感知到这是一缕残魂,但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女鬼是为隐藏她的真实实力,或许,这千万只冤魂就是她搞过来的。 游浪生瞧着眼前的女鬼迟迟不开口,性子也被磨没了,他举起嗜血未等落在那女鬼身上,嗜血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浑身散发出红光。游浪生知道这是嗜血发狂的前兆,他举起嗜血用二指轻轻略过剑身,在感受到主人的气息后,嗜血才渐渐的稳定下来。 游浪生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鬼,无奈,他只好将嗜血收起,这女鬼身上满是戾气,再这样对峙下去,就连他都要失控。 方才的一幕尽收无言眼帘,他更加确信眼前的女鬼有问题,他先是往后退了几步,才运行功力,未等他发功,那女鬼身上便开出一朵朵红似如血的花,只瞧了一眼,亓萧阳便从身后抽出降世,“大家小心,这是红魂晔的主心,她此刻出现怕是我们触犯了什么规矩,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她便不会攻击我们的。” 游浪生难以置信的瞧着眼前的女鬼,“这是红魂晔的本体?你是在逗我吗?这是鬼!难不成红魂晔不是花而是鬼?” 亓萧阳知道他们不信,现在也没时间解释了,便道:“目前没时间解释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红魂晔的本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会跟你们详细讲的,这红魂晔毒性极强,且最擅长迷惑人心,尤其是我与游兄这种满身邪气之人,游兄,你要小心啊。” 一听这话,游浪生反驳道,“什么叫我小心,你小子才要小心吧,你之前可是被红魂晔救过的,要是被红魂晔知道你小子现在走了正路,怕是要把你撕碎不可!” 亓萧阳懒得跟游浪生解释,便转头对无言道,“无言禅师,请务必看好游浪生,他邪气最重,也是最容易被红魂晔侵身的。” 无言知道亓萧阳所讲之事是真的,便点了点头,“好,多谢提醒。” 第236章 游浪生一听无言竟然信亓萧阳,便更加不悦了,“臭和尚,你信他,不信我。” 无言一脸无奈的笑笑,“我信你,但我更担忧你,等会你好好的呆在我身后,有我护着你,哪怕是再强的红魂晔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四章不渡二 在这世间的一切似乎是那般渺小,人界如此,人亦如此。人们是那般的脆弱不堪,几千万年前是,如今也是。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界显得是那般的渺小,即使已经过了几千万年人界依旧是无比脆弱,就算没有恶神刹的存在,仅凭一场神魔大战便也能将人界夷为平地。 虽已过了几千万年,可恶神刹的势力却不减反增,恶神刹是地狱般的存在,人们避之不及,却也无可奈何。 仅凭这几首歌谣便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练就成一具走尸,听命于他人,恶神刹的实力早已超过了无言几人的预想。 无言听着这几首再熟悉不过的歌谣,内心痛苦万分,他不明白为何曾经拯救于人世的渡魂咒语却成了如今杀人如麻的鬼歌谣。他更不明白这世间的变化,明明也曾是这人间的一份子,如今却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这一切究竟是无可奈何,还是有意为之。 无言不得而知。 这世间以不再是从前的世间,这一切的一切也不再是从前的一切。 如今今非昔比,已不复从前。 在无言出神之际,女鬼首先发出攻击,无上感受到面前的鬼气,霎时发出一股灵力将无言几人紧紧包围住。两股力量相互碰撞发出巨大波动也使无言瞬间回过神来,他瞧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心躁难安。 那女鬼的身上腾起一阵阵红气,似是一团火焰,燃烧的愈来愈烈。那女鬼一出手那群冤魂也朝着无言几人冲过来,那群冤魂身上的戾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罩从半空中压下来,无言眼看不妙,举起无上用灵力顶住魔罩。 巨大的戾气使得游浪生体内的邪气蠢蠢欲动,游浪生用灵力将体内的邪气压制,奈何,邪气直逼胸膛,似是下一刻便要冲破胸膛而出。强大的邪气使得游浪生攥破手掌也无法抵挡。 骤然间,一股强烈的邪气将无言几人震飞出去,感受到这般强烈的邪气无言不用回头看便知道是游浪生体内的邪气已经不受控制了,怕是这群冤魂的戾气使得游浪生体内的邪气觉醒了。 此刻的游浪生满眼通红,嗜血早已立在他眼前,他渐渐的抬起头来,手微微用力嗜血便朝着女鬼冲过去,女鬼急速的转身躲避,一鬼一邪便就此开战。 无言怕游浪生被邪气控制,急忙上前配合游浪生对付女鬼,未等无言出手那群冤魂便挡在无言面前,无上感受到戾气,瞬间弹出一阵光圈将那群冤魂弹飞出去,与此同时黑白无常也从地下破土而出,那群冤魂见来了鬼差吓得四处逃窜。 黑白无常才不会给这群冤魂逃跑的机会,只见黑无常从长袍中掏出一个禁魂袋,低声念了句咒语便将这群冤魂收入囊中。 女鬼身上虽有红魂晔的花蕊在,但也只是一缕残魂,在她看到黑白无常的那一刻,便知晓自己逃不掉了。刹那,原本在她体内的红魂晔也在此时弃她而去。没有红魂晔的支撑,那缕残魂便在众人眼前烟消云散。 黑无常将禁魂袋揣进怀中,笑道,“瞧见本小爷来竟吓得魂飞魄散了,胆子真是小,也罢了。老白,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可以回地府了。” 白无常应了一声,未等转身便被无言喊住,“两位等一下,上次您二位帮助我们,我没来得及谢谢两位阴差大人,两位大人赏脸可允在下请阴差大人吃一次酒。” 黑无常刚想接话,便被白无常给怼了回去,“上次我们也是奉阎王之命来的,您上次也去地府谢过阎王了,那也算是谢过我们了,若是无言禅师想搭个人情那便算在邬弦神师的面子上吧。” 此话一落,黑无常先是看了一眼无言,这才低头掐了一下白无常,“老白,你在讲些什么?!你我帮助无言禅师是因为这个吗!” 白无常瞧着黑无常这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老黑,你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在帮助无言禅师的时候放了水吗!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上次也是因为你,你我才会被阎王惩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黑无常有些许气愤,“那是我的私心,关无言禅师何事!” 白无常轻笑一声,“我知道不关无言禅师的事,但与邬弦神师有关!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言禅师被白白蒙在鼓里!” 此话使黑无常唏嘘一声,扯了扯白无常的衣袖,“老白,这件事阎王出门的时候交代过,不能参与世间轮回之事,更何况是几千万年之前的事,神仙都不能摆平的事情,你以为凭着我们两个就能扭转几千万年前的事吗?神仙都不能逆天改命,更何况是我们。” “那便要眼睁睁的看着几千万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吗?!上一次是我们无法避免的,这一次我们明明可以避免的,为什么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拯救世间的好人再次毁在眼前吗!老黑,你说过邬弦神师是你的榜样,可如今你怎么退缩了呢!” 白无常转头直视着黑无常,尝试着在黑无常的眼睛里看到他想看到的神色。奈何,从始至终,黑无常都没有露出他想看到的神色。 少许,他才道,“也罢了,我就当你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全都是糊弄鬼吧。” 第237章 未等黑无常回话,白无常便指着无言,道:“那个本已经转世投胎的邬弦神师的魂魄就在无言禅师的体内,并且早已与无言禅师的命锁在了一起,也就是说,他死,无言禅师死。他活,无言禅师便活。”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无言,阿初和游浪生也第一时间跑到无言身旁,询问着此事是真是假。 无言暗着眼眸,没有回话。 瞧着无言的神情,阿初猜到了结果。它瞧了眼不断询问无言的游浪生,轻声道,“狗浪生,别问了,此事是真的。” 游浪生眼中满是愕然,他看了看无言又看了看阿初,尽管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是假的,可眼前的一幕却结结实实的扎在他心里。 他之前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哪怕是已经过了几千万年的事他也有办法解决的。可如今就好似有一瓢水把他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全都浇灭。 他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茫然的看着黑白无常,就仿佛看到了两个陌生人,一直止不住的后退。 阿初看着游浪生这样子,满眼心疼,“狗浪生,你别这样。这件事情是我们都不想看到了,可山神也告诉过我,不得插手轮回之事,更不能逆天改命,我。。。。” 游浪生强忍着内心的伤痛,吼道:“那便要眼睁睁的看着臭和尚死在我们面前吗!我做不到,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臭和尚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无言慢慢地抬起头来,他满含泪水的看着游浪生,“阿生,这就是我的宿命,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宿命啊。我本就与邬弦神师绑在一起,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 听着无言的话,游浪生苦笑两声,“你早就知道了是吗?是天君做的,是吗?之前你上天界那次你便知道了,是吗?这么久了你一直都在瞒着我们,是吗?” 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游浪生,只能点头。 游浪生紧闭双眼,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本以为仅凭他的一己之力可以拯救无言于水火,如今看来都是无用功。一介人类怎可能敌得过一个神仙,哪怕你的灵力再强,在那些神仙的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介蝼蚁。 若是黑暗笼罩光明,那将永不见天日! “你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活着,对吗!”游浪生轻声道,“那你之前所说的嫁与我可还当真?” 说这话时,游浪生死死的盯着无言的眼睛,他试图在无言的眼中看到一丝生的希望。 他静静的等着无言开口,等了许久,无言才缓缓动了动唇,“阿生,我得保你。只要你平安无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阿生,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弃你自己保我?不,你保的不单单是我,还有整个人世间,你觉得就算是你保护了人世间,那些被你救的人会感激你吗?不,不会的,他们不会记得那个保全世人只身赴死的无言禅师,他们只会记得那个拯救人世的邬弦神师,何必呢,无言,为了一个人世间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 无言没有回话,只是死死的盯着游浪生的眼睛,他心中所想的,游浪生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他所做的游浪生也永远不会感同身受,因为游浪生心中想的一直都是希望他平安无事,不被世俗所牵扯。 可事实呢,无言做不到游浪生期盼的那样,他的前生就已经决定了今生的命运,这似乎是一个死循环,哪怕重生多少次,到头来终究是个死。 这两者之间早就牵扯不清了,无论是前世的邬弦神师还是今生的无言禅师,他们早以融为一体,命运也被捆绑在一起。 游浪生没有听到无言回话,刚想上前便被方恨离拉住,“阿生,你冷静一点。” 游浪生早已深处崩溃边缘,他看着方恨离那双清澈的眼睛,眼泪早已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泪水不掉落,就连呼吸都跟着静止了。他缓缓的低下头去,思绪紊乱的他此刻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问无言了,便转身躲在方恨离的身后,他死死的捏着方恨离的衣角,泪水也在此刻决堤,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 那种将痛苦全都埋于心里的感受似是有一把锋利的利刃在一下一下刮着他的心,一边流着血一边忍着痛。他控制自己不去看无言,可心底慢慢升起的情愫迫使他抬起头来去观察无言的神色,在未觉察到任何异样时,又将头埋下去,不再作声。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渡三 无言知道邬弦灵魂存在之事是在吾竜出现在庆明县之时,见到吾竜的那一刻,邬弦生前的记忆充斥在无言的脑海,记忆虽少但无言知道,这是邬弦想让他看到甚至知晓的。他不知道邬弦存在他体内究竟是为了什么,身为转世的他明白,前世的灵魂犹在,并不是一件好事。 前尘之事已是过往,本就不该牵扯到后世。可事态已定,有些事情是一辈子都改不掉的了。无言猜想,邬弦之所以迟迟不离去,不仅仅是为了前世之事,更是想看着天君受到应有的惩罚,毕竟他身为天君最大的棋子在最关键之时,弃他而去,天君虽百般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看着邬弦前世的好友一个个的朝他奔来,无言竟没半点喜悦,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复活邬弦而来,还是为了这个邬弦的转世而来。前尘之事无言本不想掺与,可是邬弦却一次次的将他拉入深渊之中。 第238章 他挣扎的想出来,可身上的束缚却将他紧紧捆住。他不止一次的想将邬弦的魂魄赶出他身体,可他越是排斥,邬弦的身影就越深刻。每当看到前世那个身影时,无言都想与那满身阴霾之人与自己隔开,在这个梦中,他似乎失去了灵力,他越是不敢直面前世,邬弦的身影便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他不知道邬弦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邬弦虽为魂魄可心里的那份魄力还在,并时时刻刻的展现在无言的心中,无言摸着那颗炙热的心,在那一刻,他竟分不清这颗炙热的心脏究竟是他的,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邬弦神师的。 虽说渡魂是他的使命,但在遇到游浪生后,面对这份使命无言竟有些退缩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无论结局是好是坏,对他而言,无疑都是死。 死亡对他而言,不值一提。在他选择渡魂的那刻起,他便知晓自己的命运,他虽不怕死,可他怕游浪生受一点伤,哪怕是破点皮在他这里都不行。 越是这样,他便越不敢告诉游浪生邬弦魂魄一事,一提邬弦游浪生便会觉得这是天君的阴谋,便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天界向天君质问。人类终究是人类,无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肉体凡胎。 无言又想过哪天游浪生知道此事后,他该怎么去向游浪生解释,当时的话总结的有多顺畅,现在便有多迟钝。无言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却没想过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他看着游浪生随风起舞的白色玄衣,有些看愣了神。游浪生的身板虽说有些瘦弱,臂膀却十分有力,随着一阵风吹过去,便能看到游浪生肩宽瘦腰的身材。他就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却也拨乱了无言的心。 无言的心不受控制的乱跳了几下,就像第一次在婺源见他那时一样,当初的游浪生虽说浪荡不羁,但是样貌是真的貌美,尤其是那双能勾人魂儿的丹凤眼,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其中。 就算时隔多年,再见游浪生时,无言依旧会对那双眼睛心动。那双眼睛似是在无言心中扎了根,无人能撼动,初见时无言便对这双眼睛爱意至深,现如今爱意渐长不曾跌落。 这般想着,无言看向游浪生的神色都柔情了几分,他一步一步的朝着游浪生走去,方恨离见无言走来,便识相的让开了位置。 无言停在游浪生身后,单手轻轻抚上游浪生结实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在游浪生后背画着圈圈。 游浪生感受到无言的动作低笑出声,“都多大人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无言满眼柔情的笑着,“无论阿生多大,在我这里依旧是个孩子。” 游浪生转过身来看着无言,他轻轻抚上无言的脸颊,虽说心中气愤手上却还是稍稍软了力,他捏了捏无言的脸颊,道:“臭和尚,我是你的夫君,你的事情不告诉我,你还想告诉谁。” 无言听到夫君二字,瞬间羞红了脸,低下脑袋不回话。 游浪生没有听到无言回话,便单指勾起无言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嗯?想告诉谁?莫不是胆子肥了,在外藏了男人?” 无言听着游浪生的浑话,撇了撇嘴,“哪有藏什么男人,你莫要胡说。” “那为何要瞒着我?怕我失控冲上天界去找那天君老儿算账?”游浪生继续道,“臭和尚,没有你允许,我是不会做出傻事的,虽说方才我十分生气,但后念一想。你不告诉我,就是怕我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无言点了点头,“是,我是怕你冲上天界找天君算账,你再厉害也只是肉体凡胎,你敌不过天君的。” 游浪生听到这话蹙了蹙眉,虽说心中有无数句话反驳,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他揉了揉无言的头发,眼中满是柔情。 在众人羡煞之时,无言低声在游浪生耳边道,“对不起阿生,以后不会再有事情瞒着你了。” 游浪生捏了捏无言的脸颊,“傻瓜,你可真是个傻瓜。” 无言笑着也并不回话,这一幕羡煞了众人,亓萧阳几人开始起哄的笑着,无言满脸羞红的低下了头,游浪生便死死的将他搂在怀中。 看着这般幸福的一幕,阿初都跟着笑了,他知道无言和游浪生这一路走来的太不容易了,如今邬弦神师的灵魂又在无言体内,是好是坏还不知,还不能掉以轻心。 阿初眯起眼来看着无言,不知是邬弦的魂魄在作怪还是它的灵力渐长。它竟能看到无言体内有一缕魂魄在无言心口的位置,小小的一个,却也能看到样貌,那人的长相简直与无言如出一辙。阿初猜想,那便是大名鼎鼎的邬弦神师了。 阿初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缕魂魄,那缕魂魄的灵力似乎很低,只能看到细微的魂体。阿初怕惊扰到那缕魂魄便试图转移视线,可那缕魂魄似是在控制它一般,使它移不开眼睛。霎时,那缕魂体竟睁开了眼睛,没错,是在无言的心口处睁开了眼睛,并一脸邪笑的看着阿初,阿初被看的毛骨悚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一动作惊到了亓萧阳,他摸了摸站在肩头的阿初,道:“阿初,怎么了?” 阿初好久才回过神,指着无言心口处,惊道,“小五体内的不是真正的邬弦神师,是冒充的!他是冒充的!” 亓萧阳被阿初的话弄得一头雾水,“阿初,你在讲什么?什么冒充的?” 阿初向后退了退,害怕的趴在亓萧阳肩头,“我看到了小五体内的邬弦神师的魂魄,但是那个魂魄并不是邬弦神师,而是假的,他人冒充的,好可怕。” 第239章 此话一出,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惊,无言更是吓得捂住自己的胸口,阿初不会骗人的,邬弦神师是在他的体内,可他不知这人竟是冒充的。 无言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怪不得他有时掌控不了自己的思想,原来是这人在他体内作祟。无言有些慌了神,抬起头来寻求黑白无常的帮忙,白无常用鬼眼看了一眼,道:“无言禅师体内的魂魄是真的,不是冒充的,人分为三魂七魄,现在存于无言禅师体内的是邬弦神师的一魂一魄。所以看上去魂体十分虚弱,也更为邪气一些。” 听到这话的无言才稍稍放下心来,阿初急忙道,“那我为何看着似是假的呢?你莫不是在骗小五?!” 白无常急忙解释,“我没有欺骗无言禅师,存在无言禅师体内的的确是邬弦神师魂魄,只是一魂一魄而已,魂体不完整也正常,看上去确实像是假的,但我并未欺骗无言禅师,更何况我欺骗无言禅师有何好处吗?” 阿初不太信白无常的说辞,道:“那既然邬弦神师的一魂一魄在小五的体内,那小五不是邬弦神师转世嘛,那人都投胎了为何还会存在前世的魂魄?你还说没有欺骗小五!” 说着,阿初跳到无言肩头,朝着白无常露出自己的爪牙。无言眯起眼睛来盯着白无常,虽不讲话却还是让白无常觉得浑身汗毛竖立,极不舒服。 白无常怕无言误会,急忙解释道,“无言禅师莫要生气,是这样的,邬弦神师身为天界最厉害的神,体内比他人多出一个灵魂,那是邬弦神师还未上仙界时凡人所化,也就是说邬弦神师体内有四魂七魄。你是邬弦神师三魂六魄转世而成,因为少了一魄容易招鬼魂,幸好有无上傍身,才不会被鬼魂侵体。无言禅师,我想忠告你一句话,凡事不可逆天而行,若是那天你身体里面的三魂六魄全部散开,你将被万鬼侵蚀而死。” 白无常继续道,“到那时,我会尽我所能护你,但是能不能活下来全靠你自己,你为渡魂而生,自然也会因渡魂而逝,你体内没有一魄便注定你此生注定要与鬼魂打交道。我不知道邬弦神师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但身为转世的你,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护你。在这世间或许有无数人会害你,但我黑白无常绝不会害你!” “无言禅师,不管你信不信,我黑无常奉陪到底!护你一生,哪怕是让我魂飞魄散我也会护你,就当。。。。。是弥补前世的遗憾吧。”黑无常坚定的眼神使得无言不得不信他们所说的,无言点了点头,确实,无论是前世的邬弦神师也好,今世的无言禅师也罢,黑白无常绝不会做违背之事,定会弑死效力,这一点,毋庸置疑。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云篇风荇一 尽管黑白无常已经摆明立场,但阿初依旧警惕的看着他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尽管如此,那邬弦神师的魂魄为何还要寄存在小五体内,尽管你们二人已经摆明立场,但就事论事,我们想搞清楚邬弦神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白无常道,“邬弦神师这般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阿初呵呵笑了两声,“理由?便是要占据他人的躯体做前世之事,不顾后世之人的死活,这般的做法便是一代神师的做派吗!” 黑无常听阿初这般评价自己的“偶像”,瞬间坐不住了,“一介小妖也配评判一代神师!” “你。。。。。。!”阿初咬牙切齿的盯着黑无常,刚想反驳,便见游浪生挡在他身前,他知道游浪生是为了他出气的,便识相的闭上了嘴,趴在无言肩头看游浪生如何为他出气。 “无常兄,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想知道的你们无可奉告那我们便也不再多舌了,今日多谢你们二位前来相助,今日我游浪生记下了,此恩情来日再报。”游浪生道,“在下奉劝二位今后胳膊莫要伸太长,管好你们自己的分内事。你们家阎王与邬弦神师交好,我们可与他无半毛钱关系!你们二人今后要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打着邬弦神师的名号,若是再让我听到你们用邬弦神师的名号来约束臭和尚,别怪我不留往日情面。” “还有,阿初再不对,也轮不到你们说教。我们各听各主,各行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要是执意打破这层关系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给二位留情面了!”游浪生拱手行了礼,不再说什么了。 这话讲的白无常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恨不得找个石头缝钻进去。黑无常气愤的刚想反驳便被白无常扯住衣袖,低声吼道,“还不够丢人吗!赶紧回去,再吵下去,你我又要被阎王责罚了。” 黑无常一脸不服气的怒视了游浪生一眼,愤愤转身离去。 白无常刚想转身走,便被亓萧阳叫住,“七爷,身为好友我本不该讲什么,但身为一个人不该对另外一个人加以束缚,无论是什么原因,这是最基本的不是嘛?我知道邬弦神师对你们而言有重大的意义,但对于我们来说,无言禅师也有不一样的意义,他与阿生曾经帮助过我,人在江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不是您教我的吗?” 亓萧阳继续道,“我身份特殊,我谁都不帮,但是谁违背了原则便是以我为敌,七爷,我不希望将来我与你站在对立面。” 白无常听着亓萧阳的说辞,愣了愣神,忽然的,他笑了,“你小子,竟然教训起我来了,胆子不小。你说的我都知道,就像游浪生说的,我们各听各主,各行各事,今后我们会做好分内事,不会让你小子为难的。” 第240章 亓萧阳笑道,“七爷可要说话算数。” 白无常笑着锤了亓萧阳一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罢,白无常随着黑无常消失的踪迹追去,亓萧阳站在原地看着渐渐消失的黑烟,心道:“您从未骗过我,希望您这次也不是在骗我。” 待黑白无常一走,阿初便跳到游浪生肩头,一阵吹捧,“狗浪生,你刚才真的帅爆了,那一套输出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你这人是什么都好,特别讲义气,唯独就是贱了点,要是收一收你那贱兮兮的样子,我都要爱上你了。” 游浪生翻了个白眼,“跟你比我还是收敛了许多,你不瞧瞧你之前都是怎么骂我的,论贱我还是比不上你。话说,这次我帮你出头,你要怎么感谢我?” 阿初没想到游浪生来这出,直接暴跳如雷,“狗浪生,你这人就是欺诈!为我出头那是你的荣幸懂不懂,还要什么奖励,我之前骂的话还轻,狗浪生你连猪狗都不如!甚是可恨!” 游浪生瞧着阿初一副“赖账”的样子,也不生气,直接将阿初提起丢给无言,“也罢,也罢,你的那点东西我一点都不稀罕,我的一瓶酒都能抵你这样的两只妖,把你卖了都不够我买酒钱。” 阿初听游浪生这般“侮辱”自己,瞬间炸了毛,他站在无言的肩头破口大骂,“狗浪生,人非贱类,无可厚非也!论无耻还没人比得上你!狗。。。。。” 阿初还没骂完,便被一阵“咕咕”声打断,游浪生一脸狐疑的看着他,被游浪生这般盯着阿初竟有些不自在,害羞的往无言耳边挪了挪,小声在无言耳边道,“小五,我饿了。” 无言宠溺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烧饼递给阿初,未等阿初接过去,烧饼便被游浪生用灵术吸走了,阿初瞧着到嘴的肉飞了,气的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我的烧饼。。。。。。” 无言最听不得阿初哭,便摆着脸朝游浪生摊开手,游浪生瞧见无言摆着脸,乖乖的将手中的烧饼递了出去,虽心中百般不情愿,却还是递过去了。 无言无奈的笑了笑,“阿初饿了,等他吃饱你俩再玩闹也不迟。” 游浪生瞧无言这般宠溺阿初,傲娇的转身就走,无言急忙追上去,像哄孩子似的小声叫着游浪生的名字,“阿生,阿生~” 游浪生撇了撇嘴,故作生气的不理他。无言以为游浪生是因为烧饼才与他闹情绪,便从怀中也掏出一个烧饼递给游浪生,“阿生,给。” 游浪生转头便看到无言一脸憨笑的递给他烧饼,再正经的人见到这张憨笑的脸都会笑出声,更何况是装正经的他了。 无言瞧着游浪生笑,更坚信游浪生是因为烧饼才故意不理他,便将烧饼递的更上前了。 游浪生瞧着这烧饼都到他嘴边了,不咬上一口都是对烧饼的不尊重,这般想着便咬了一大口,“好吃!” 无言满脸柔情的看着游浪生,“原来阿生也饿了。” 听罢,游浪生吃烧饼的动作顿了顿,道:“重点不是烧饼,只要你递过来的,哪怕是毒药我都会吃。” 无言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又贫嘴,我怎会为你吃毒药,傻瓜,真是个傻瓜。” 游浪生轻轻握住无言的手,“我知道你不会的,你就算自己吃毒药也不会让我吃。我亦是如此。” 无言听着游浪生贫嘴的话,急忙撤回手。转身离去,故作害羞的走的快了些,未走出几步,脚下一阵晃动,地缝随之裂开透出一道道白光,将无言紧紧围在里面。 见状,游浪生急忙冲上前,刚一触碰到边缘便被弹的后退了好几步。亓萧阳急忙上前扶住游浪生的后背,“这道白光好像是某种阵法,无言禅师不小心触碰到了什么机关,这些白光便被召唤出来了。” “那臭和尚怎么办,我们进不去,臭和尚也出不来。” 亓萧阳围着白光转了一圈,试图找到机关的漏洞,这圈白光看似密集却满是漏洞,亓萧阳刚转了一圈便发现了问题来源,他高估了设计这个机关的人,他蓄出一团灵力打中最靠近无言的地面,那圈白光便消失不见了。 未等亓萧阳松口气,众人脚下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随之地面凹陷出一个大洞,地下伸出一双双触手将众人拖了下去。亓萧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手搞得晕头转向,手中刚蓄出一团灵力,那触手便撤了回去,使得亓萧阳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 亓萧阳吃痛的揉着自己被摔痛的胳膊,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去看方恨离,见方恨离并无大碍才转眼看向众人。游浪生揉了揉被摔痛的脑袋,顺手将一旁的无言扶起来,才开始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身处一个漆黑一片的空间里,游浪生打了个响指腾空变出一团火焰,那一小团火焰照亮了地下,这也让众人略微的看到了这个空间的环境。 这个地下的墙壁有点像是一个山洞,坑坑洼洼的,除了一些石头外,角落里面还摆放着两对奇形怪状的石头,游浪生拿着火焰朝着石头走近了一些,才看清楚这些是镇压地府的魂兽。 相传在几千万年之前,地府曾经出过四只魂兽,美其名曰。当时天下大乱,阴界不稳,众多孤魂破土而出,危害人间,也就是在这时阎王派四大魂兽守护世间,分明是:北亭阴主箁聿,南亭阴主巳嗥,西亭阴主梃狎,东亭阴主亾喣。 后来,听闻天地一战后,这四只魂兽便随着血色红烛一同消失了,人们也不知道这四只魂兽到底去了哪里,有人说这四只魂兽背主求荣投靠了恶神刹,后来成为了恶神刹组织大名鼎鼎的四大护法。也有人说这四只魂兽并未背主求荣,而是在天地一战中,为了对抗恶神刹,战死了。一人一说法,讲的人多了,便也没人信了。 第241章 游浪生被这四只魂兽的样貌吸引了过去,右手也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再快触碰到石头的时候无言及时抓住了游浪生的手,“阿生,莫要被它所迷惑。” 游浪生晃了晃头,这才从幻觉中出来,“我刚才看到四只长相奇怪的神兽盯着我,鬼使神差的我就把手伸过去了,在你拉住我手的那一刻,那四只神兽就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臭和尚,这四只神兽又是什么?” 无言拉着游浪生往后退了退,“这不是神兽,而是阴界四大妖兽,他们诞生于开天辟地之时,这四大妖兽生来邪恶,扰的三界不得安宁。后来这四只妖兽被山烛台驯化,成了看守阴界的四大魂兽,我们都知道阴界有凉亭阴,这四只魂兽就是看守亭阴的,为的就是不让那些孤魂野鬼逃出去。” “那后来呢?这些魂兽到哪里去了?”亓萧阳几人追问道。 无言看着这几只魂兽的样貌,道,“后来,天地一战,这几只魂兽为了保护阴界身受重伤,不知所踪,这也只是人们的猜测而已。但这四只魂兽的的确确在天地一战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都未发现其踪迹,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摆放着这四只魂兽的雕像,看来引我们前来的人,不可小觑啊。” 第一百八十七章风荇二 开天辟地时,天地间诞生出无数生灵。妖兽降世,生灵涂炭,更是将三界搅了个天翻地覆。妖兽生来邪恶,无神治之,后被山烛台驯化。有些归服于天界,有些归服于地府,从此各为各主,各行各事。 山烛台虽处于禅秦山,却维护着三界妖兽的平衡。天地一战时,三界动荡妖兽横行,不服于管束的妖兽也趁此机会攻打禅秦山,导致禅秦山妖兽死伤惨重。山神大怒,派鹇聱平息此事,却被众妖打成重伤。 自此,山烛台所能维护的地方缩小到方圆百里。 也就是在那次天地一战中,有不少的妖兽死于他手,包括那个受万人敬重的邬弦神师也死在了那次大战中。 自邬弦死后,那些妖兽便凭空消失了,像是从未来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禅秦山的山头冒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证明着这场大战曾经降临过。 那场大战从挑起事端到大战结束都不知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不知是谁搅乱了三界妖兽的平衡,不知是谁扰的人界民不聊生,不知是谁害得本来幸福的一对新人死在了最爱对方之时,更不知是谁开启了这场不知输赢的棋盘。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有迹可循,又似乎无半点蛛丝马迹。 --------- 须臾,“无言”才从回忆中慢慢退出来,他抬起头来直视着这四只雕像,似是心中有了底气般,向前走了好几步,在那四只雕像脚边停下,愤怒的指着雕像,道:“几千万年了,你们还回来做什么!你以为打着阎王的旗号我就不知道你们当初是听谁指使吗!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 说罢,“无言”又在雕像脚上狠狠的踹了几脚,“亏我早些年对你们还算不错,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你们恩人的?!” 众人被“无言”的举动惊了半晌,率先反应过来的游浪生急忙上前拉开“无言”,“臭和尚,你疯了,你被妖邪附体了?!” 出乎意料的,“无言”竟甩开了游浪生的手,“莫要拿你的脏手碰本尊,本尊岂是尔等能触碰的!” 游浪生刚想再说什么,便被亓萧阳拉开了,没有了游浪生的阻挠,“无言”更是放肆了,转身夺过游浪生腰间的佩剑,一剑劈下去砍在了雕像的尾巴处,这一剑使得地下剧烈晃动起来。 众人见地下马上就要塌陷,纷纷往后退去,游浪生上前即将触碰到无言手指时,身体被猛力一扯,整个人往后退去,他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无言”被山洞一点点的吞噬。 待游浪生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地面上,看着面前塌陷的地面他才意识到方才发生的都是真切的。他急忙跑过去寻找无言,还未到塌陷边缘,地面又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无言”从地下飞出,停在游浪生面前。 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游浪生此时愣住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无言”便紧跟上来,站在他面前认真打量着他,“这位翩翩少年郎,你好生英俊,你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让本尊听听。” 游浪生直勾勾的盯着“无言”,不讲话。 “无言”被看着有些发毛,开始转移目光,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方恨离的身上,他笑着走向方恨离。 脚下刚迈出一步,在与游浪生擦肩而过时,便被游浪生扯住右臂,“无言”一脸狐疑的看着游浪生,刚想开口便被手臂下的刺痛感将话全都堵了回去,他吃痛的撤回了手臂,抬头便对上游浪生湿润的眼眶。 此时,他的心慌了一下,未等游浪生开口,他便转过身去。 在转身时,“无言”身后冒出一缕白光,那缕白光幻化成一个人形,在转瞬即逝时,那缕白光便被灵术捆住。 游浪生冷眼看着这缕白光,单手一用力那缕白光便叫痛连连,“你是谁!为何要附在臭和尚的身上!” 那缕白光倒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都被灵术束缚到身子扭曲的不成样子,也不吭一声。 游浪生也有足够的耐心与它耗下去,刚想再加一层束缚时,便被无言拦住。 “阿生,这人似乎与这四只魂兽有关联,应该也是几千万年之前的一只妖兽,我们不妨先打听一下对方的底细再处置它也不迟。”无言道。 第242章 游浪生觉得无言说的有道理,便收回了蓄力的灵力。 无言瞧着这缕白光渐渐显现的真身,先是向前朝着那缕白光打躬作揖,“前辈,晚辈无言有礼了。” 那缕白光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架子,惊的身子虚晃了一下,“无。。。。。无事,起来吧。” 无言直起腰来看着那缕白光的身形,轻声笑道,“前辈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但说无妨,何必要捉弄晚辈呢。” 以前在嵩山时,他听他的师父讲起过在几千万年之前,有一位掌管人阴两界平衡的人神,也正是阎王的正头上司。 这位人神喜爱独来独往,与天界的神都保持着中立,但独爱来人世,尤其是阴界。也是在那时他在阴界立了不少规矩,也给不少鬼安排了职位。 为何唤他人神是因为他生前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一生都在镇守边疆,在他死后被天君誉为阴神,又名:赫炽将军。 听闻百年之后,赫炽将军收了个关门弟子,自此便退隐了,没人知道这位赫炽将军去了哪里,只知自此这人阴两界便由这位关门弟子代劳,在赫炽将军隐退的几百年间,无人见过这位关门弟子,哪怕是见,那人也带着面具亦或是以一团白光现身,无人见过真容。 无言见那缕白光不讲话,便又道:“前辈若是不讲话,那便由晚辈来讲吧。在下虽不知前辈来此是为何,但看这架势,前辈定是为了这血色红烛而来吧,莫不是前辈也对这天下局势感兴趣?” 此话果真激怒了那缕白光,霎时,那缕白光闪现真身,在白光消失的瞬间出现了一个穿着紫黑色印着兰花瓣长袍之人,那人腰间别着一面镜子,侧腰上还系着一个暗蓝色中透着一丝真气的玉佩。往上看去那人的门襟处还镶着一圈金色蕾边,显得分外富贵。 只是那人脸上戴着半边黑蓝色带有花纹的面具,只能瞧见那一双死寂般的双眼,众人被这双眼睛盯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人由内而外散发出寒气逼人的气息,使得众人纷纷往后退去,无人敢凑上前。 那人嗤之以鼻,“如今这天下也就你们这群小屁孩感兴趣,竟然说我对这血色红烛感兴趣。呵,这种垃圾,也就你们会当个宝贝一样疯抢。” “你!!”游浪生刚想上前理论,便被那人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在酥麻感流窜在全身时,游浪生看着眼前这人竟生出了一股恐惧。 无言见这人动了真格,便亮出了无上禅杖,随后躬身作揖,“晚辈无言见过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 讲这话时,无言体内的邬弦神师也跟着闪现了出来,那人在见到邬弦神师时,无半点惊讶,嘴角勾笑道,“怎么?这所谓的人界救世主大名鼎鼎的邬弦神师还向我屈身行礼,这我可受不起。” 邬弦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何必摆架子!” 说罢,无言身上弹出一股强大的灵力,震得众人身躯一阵发颤。在看到邬弦现身后,众人也渐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在那道光圈中只留下邬弦与那人对峙。 那人似乎一点都不怕邬弦,眼神中满是蔑视,从未正眼看过邬弦,就在无言觉得邬弦对眼前这人毫无威慑之时。那人竟躬身朝着邬弦鞠了一躬,这番举动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邬弦轻笑一声,并未理会那人,而是挥手解开游浪生身上的束缚,游浪生看着眼前的邬弦愣了一下,随后便退到了一旁。 邬弦没有讲话,那人也没有直起身,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像是在等邬弦的命令。邬弦冷哼一声,道:“自你师父隐退后,你这架子摆的可不小啊!你虽是他的关门弟子,但也不代表着你就可以取代他的地位!做好你的分内事,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是得寸进尺,我不介意把你的师父请回来!” 那人苦笑几声,“邬弦伯伯真是说笑了,我师父他老人家还不如您老人家地位高,怎么能用请字呢,身为我师父的关门弟子,我不得替他老人家管束管束这人阴两界啊,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四大魂兽之事,并无他意,我师父他老人家还在云游,倒也不知到了何处,何必去惊扰他老人家。” 邬弦挥手让那人起身,“也罢,你师父最疼爱你这徒弟,这几年更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 那人赔笑道,“您老人家说的对,我今后会注意自己的身份。” 邬弦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道:“你小子是不是刚才就认出我来了,故意捉弄我呢。” “邬弦伯伯这么聪明,方才是小侄儿玩闹,不小心入错了身。” 邬弦知道这人的脾气秉性,便也不再追问了,“锦泽,你可知道这四只魂兽为何会被困在此地?” 墨锦泽摇了摇头,“不知,我只是在前几月感知这附近有异常波动才来此瞧一瞧,怕是我之前设的阵法被人动了,我前段时间还看到小茶嘟了,我还以为是箁伺神君来了呢。” 邬弦道,“卿泫也来了?看来这幕后主使的本事在我们的意料之外啊。” “莫不是天君?”墨锦泽道。 邬弦摇了摇头,“天君的招数还没到这种低级的程度,我猜应该是有人引我们前来,是想将这四大魂兽的出现嫁祸在我们身上。几千万年之前这四只魂兽跟着血色红烛一起消失了,这次他们的出现定会带来一场腥风血雨,锦泽,这人阴两界的平衡就要靠你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风荇三 第243章 墨锦泽躬身行礼,“晚辈定恪尽职守,严查此事。敢来我的地盘撒野!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我猜想,这次的事情定与前几日破坏结界的是同谋,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瞧得这四大魂兽了。” 邬弦点了点头,“你与我的猜想差不多,严查倒是可以先放放,那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倒是可以引蛇出洞,既然那人想让我们看到这四大魂兽必定是要将我们与这地府的关系搞得微妙,世人都知江湖高手都在找寻那几样宝物,其中便包括我身后的这些人,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去那阴界走上一遭。一来,找寻一些蛛丝马迹,二来也算是找阎王叙叙旧,何乐而不为呢。” 墨锦泽应声附和,“倒也是可以,只是小侄儿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陪邬弦伯伯前往了,此次一行分外注意,这四大魂兽不可小觑,要分外小心,尤其是您附身的这位,他身上少了几缕魂魄容易被鬼魂侵身,要注意。” 邬弦对无言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之所以附身在无言身上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尽管如此,他也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锦泽,我会保护好他的。有我在,放心。” 说罢,墨锦泽便转身离去。游浪生听着邬弦的话,蹙了蹙眉,心中一阵酸楚,他直勾勾的盯着无言的后背,在那一刹那,他竟觉得眼前之人分外陌生,无论是气息还是身影似乎都跟着邬弦的出现有了些许变化,游浪生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若是邬弦重现世间那无言定会必死无疑。” 这个想法瞬间在游浪生的脑海中炸开,他不敢去猜想这背后的事情,无言死都不肯告诉他缘由,也许就是怕他知道后会殊死一搏。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不知,以后也会知道。 只怕到那时,早已晚了。 邬弦觉察到游浪生的动作,他侧脸瞧了眼身后的游浪生,尽管游浪生装的多么真,可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邬弦轻声一笑,身旁扩散出一道灵力将他与游浪生团团包围住,“我与他本就是一个灵魂,又怎么害他。不管你信不信,我此次出现仅仅只是为了了却前尘之事,若说是为了救他,倒不如说是为了救前世的自己。” 游浪生松了松眉头,眼神依旧犀利,“你这般说,可有证据。” 邬弦知道哪怕是说破了天,游浪生也是不信的。想罢,邬弦便不再与他浪费口舌了,渐渐的虚入了无言体内。 无言霎时睁开眼,一转身便对上游浪生那双犀利的双眼,他大口喘了口气,瞧着众人面色凝重,便知道方才的不是在做梦。 他稳了稳心神,大步朝着游浪生走去,他不知邬弦与游浪生讲了什么,他瞧着游浪生煞白的脸,一阵心疼,他伸出手来抚摸游浪生的脸,轻声低语,“阿生,不要怕,你的小五在这呢,哪也不会去。” 游浪生渐渐的从梦魇中苏醒过来,他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心底无比翻涌一阵委屈上头,一把将无言拥入怀中,“我不知道邬弦说的是真是假,我会护你,小五,我会永远护着你。” 无言轻轻抚摸着游浪生的后背,小声哄着,“阿生,莫怕,我这人啊什么都差就是运气不差,哪怕是真的到那一步了,我也不会有事的。” 游浪生紧紧的抱着无言,将头埋入他脖颈处,感受着无言身上的温度,这一刻,游浪生竟觉得有些安定,原本紧张的情绪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阿初瞧着他们二人的样子心中也甚是难受,对于游浪生而言,只要无言能好好的存活于世,就算身为平民游浪生也是喜悦的。 但就现在而言,一切都是游浪生的痴心妄想罢了,这世间不可能围着无言转,这世间也不会如游浪生所愿。这世上之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冥冥之中的事情,皆有定数。 阿初知道游浪生不止一次的想劝无言放弃这世间,跟他回山林一同生活,不管这世间有什么变化都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但对于无言来说,这简直太难了。 山林虽好,却始终抵不过执念。 阿初叹了口气,低下头去不再看无言二人了。 半晌后,众人才踏上阴界之路,在去阴界的路上游浪生一直拉着无言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无言心里明白游浪生在害怕什么,便乖乖的任由游浪生拉着他。 众人刚到鬼市的入口,便又被四大魂兽的雕像给吸引了过去,亓萧阳停在入口前,直勾勾的盯着雕像,嘴角勾笑,“我记得之前还没有这几个雕像,看来还真是有人在背后作怪,只是这鬼市本有四个,为何只摆在南市,按理说应该摆在东市才对啊。” 亓萧阳捉摸不透之际,游浪生开口问道,“这鬼市有四个?” “是的,在阴界鬼市一共分为四个,东西南北各四个,这四个鬼市卖的东西也是不同的,我喜欢去北市,北市是卖一些稀奇玩意的,像人间没有的小玩意,鬼市就有。” 听到鬼市阿初来了兴致,“那剩下三个鬼市都是买什么的?” “南鬼市是卖小鬼的,像人界有人遇到灾难想找个小鬼挡灾便可以到南市。西鬼市是赌坊,人间有赌坊,阴界自然也有,西市不仅有赌坊,还有当铺,就是那些赌鬼没钱赌,就拿眼珠子,胳膊去赌债。”亓萧阳道,“所以西市也是孤魂野鬼的常驻地。而东鬼市就不同了,东鬼市是各路阴差汇集的地方,那个地方有美食、舞娘、妓院。” 第244章 阿初问道,“鬼市怎么还有妓院啊?” “许人间有妓院鬼市就没有妓院吗?在鬼市多的是孤魂野鬼,那些孤魂野鬼在阴界飘荡了几百年,可不得消消火吗,要是不在鬼市建妓院的话,那些鬼魂便会上人间来找美人,人属阳,鬼属阴,人长时间被鬼侵蚀,身子会着不住的。” 听到亓萧阳这般讲,阿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鬼差也去妓院吗?” 亓萧阳道,“自然也会去,只是鬼差有规定,每个月只能去三次。不同于其他的鬼,鬼差是受管制的,是可以拿到月钱的,所以要受管制的多,也属正常。” 一听到月钱,游浪生便好奇了,“那鬼差一个月多少银两?” “阴界是冥钱,跟人界的钱财差不多,但还是有区别的,比如人界的一枚铜钱在阴界便是十枚,只是阴界是冥币,在人界不作数。这般算下来,阴差一个月的月钱下来便是一两银子。”亓萧阳道,“这只是基础的,阴差管辖的区域不同,月钱也就不同,比如黑白无常的月钱可就多了,是普通阴差的五倍。” 游浪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不再问了,他瞧着眼前的入口,刚想踏步进去,亓萧阳便将他拦下,“这是南市,我们该去的是东市,我想这边既然有雕像,那东市自然也有。” 说罢,亓萧阳用鬼术在眼前开辟出一条路来,“这便是通往东市最近的路了。” 阿初瞧着眼前的鬼术,瞪得眼睛都大了,一脸崇拜的看着亓萧阳,“阿阳,你简直太厉害了。” 说着,阿初便跳到亓萧阳肩膀上,一阵吹嘘。 游浪生瞧着阿初这般模样,翻了个白眼,“这个小阿初啊,又开始各种吹嘘了,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无言宠溺的看着阿初,“阿初啊,就是这般的性子,顽皮的很,喜欢对着他喜欢的人各种“吹嘘”,之前我记得阿初也对你崇拜过吧,阿生。” 游浪生点了点头,跟着亓萧阳的步伐进了鬼路,“是的,在长乐山上我展示绝招的时候,阿初确实对我崇拜过,也只是一小会儿而已,这个小阿初啊,可是个很善变的人呢。” 这话让阿初听了去,直嚷道:“狗浪生,你莫要诋毁我,我这般纯善之人,怎会是那善变之人呢。” 游浪生听了这话笑出声来,“小阿初,你这可真是撒谎不脸红啊,以后莫要与臭和尚讲这般话,我怕臭和尚被你带坏了。” 此话一出,惹得阿初直掐腰,“狗浪生,在没遇到之前我可是跟了小五十余年,这十余年里我一直都是如此,也不见得将小五带坏了,你这人心思不纯,我应让小五提防你才是。” 游浪生低声笑了笑,不再讲话了。不出半刻他们便到了东鬼市,一出鬼路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狰狞的四大雕像,亓萧阳收起鬼术,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游浪生几人刚踏进鬼市一步,便惹得众鬼魂纷纷投来目光,被众多鬼魂注视着,众人竟觉得浑身冰冷,打了个寒颤。亓萧阳现出血色红袍来,伸出手臂将游浪生几人挡在身后,众多孤魂瞧见那一身血色红袍怯怯的将目光散去。 待众多鬼魂散去亓萧阳才收起手臂,同时也换上了一身红衣。在这人阴两界,若不是遇到事情,亓萧阳不会搬出血色红袍,这血色红袍彰显着他的地位,亦彰显着他地位的名号:阴间忌神。 他虽不喜这称号,但大多时候也会因为这称号多了些便利,时间一久,亓萧阳便也不在乎了。 游浪生瞧着亓萧阳的动作,有些疑惑,“既然都到了地府,何不直接穿上血色红袍,为何还要换上一身红衣。” “在其他地方穿血色红袍兴许有用,都知道我是阴间忌神。但是在东市,除了阎王,谁来这都不管用,这边阴差居多,不分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个孤魂野鬼也能得到阴差般的待遇。”亓萧阳道,“这边虽平等,但是规矩甚多,我们既然来了这鬼市,便是要入乡随俗,况且我觉得这样更舒服些。” 众人听闻点了点头,径直向前走去。不出百米便被一旁的瑃湘阁吸引了过去,游浪生喜爱凑热闹,拉着无言便挤过人群走到最前面,一抬头便瞧见台上有一位翩翩起舞的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墨绿色印花露腰玄衣,肤白凝脂的肌肤让人看的心里直痒痒,只见那女子脖颈及手上都戴着金灿灿的首饰,随着舞姿舞动着,那金灿灿的光芒便闯入了众鬼的眸子中。 台下的众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女子,无言仅仅只看了一眼便撇开了眼,这一举动惊扰了台上的女子,那女子瞧着无言的侧脸,扭着腰走到无言身前,那女子妩媚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下的无言与游浪生,被人这般看着,无言竟觉得有些不自在,便想着要转身离开。 刚转过身便被众鬼挤到台前,无言下意识的转过身对上那女子的视线,无言愣了下神,瞧着那女子的容貌惊的半张着口,半晌,才挤出两个字:“穆熹。” 第一百八十九章归罔一 游浪生诧异的瞧了眼台上,随后又观察着无言的神色,他瞧着无言震惊的眼神,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子非同寻常,他顺着无言的目光看去,他看了许久也未从这美娇娘身上看出什么。 他往无言身旁靠了靠,小声道:“臭和尚,你认识这女子?” 此话一问出口,就连亓萧阳也凑上前来,小声倾听着,“这位就是我们前些日子见过的。在我们眼前投了胎的穆熹姑娘。” 第245章 亓萧阳诧异的转头看向台上,“这就是那药神的老相好?可这人与那日我们瞧见的并不是同一人啊,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好像都差了些许分毫。” 方恨离瞧了眼穆熹,道,“虽说样貌上有所不同,却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初见这位姑娘我便觉得这姑娘的眼神是那般干净,你们看她的眼睛,尽管用胭脂盖过,依旧是那般清澈。” 亓萧阳听方恨离夸眼前的女子,心中有些不悦,“不就是一双眼睛吗,有何大惊小怪的。” 方恨离拍了拍亓萧阳的肩膀,“一双眼睛不足为奇,只是在这阴暗的地府中,有这般纯净的眼神才显得格外出奇。” 无言连连点头,“恨离兄说的没错,如若这穆熹姑娘没有投胎,也只是一缕残魂,更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这鬼市的头牌,看来背后应是有人在帮她。” “药神?”游浪生道,“我记得之前药神的斗什就是靠着弥勒的能力起死回生的,既然能让斗什复活,那区区一个残魂,岂不是更容易。” 此话一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你的意思是,穆熹早已不是残魂,而是还生了?” 这也只是猜测,游浪生不敢笃定,便道,“我也是猜想,我觉得还生的几率要大一些。” 方恨离道,“阿生说的颇有几分道理,若是真的心爱一人,便不会让他孤苦伶仃的飘荡在这世间,若是我也会将此人还阳,哪怕是付出代价,又有何妨。” 无言沉默不语,心中已悄然盘算事情。见大家都各自发表意见,唯独无言不语,众人也朝着无言望去。 尽管感受着大家的目光,无言依旧一句话不讲,这可憋坏了一旁的亓萧阳,他几步凑上前,先是瞧了眼台上的穆熹,随后便小声询问无言,“无言禅师,大家心中早已想好对策,不知无言禅师作何打算?” 面对亓萧阳的质问,无言只是摇了摇头,并未给出准确答案,这可把亓萧阳急坏了,他刚想再问,便被方恨离扯到一旁,“阿阳,莫要为难无言禅师,无言禅师心中自有打算。” 听此,亓萧阳便不再讲话了。 直到台上散了场,无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游浪生明白无言心中所想,便道,“你不讲话,是不是因为药神?” 半晌,无言才抬眼看了游浪生,“是。若真的是药神做的,便是触犯了阴界律法,按律。。。。。。。” 后面的话无言没有讲出口,但游浪生也猜出了大半,“虽说药神为人仗义,处事圆滑,是个难得的君子,可终究是触犯了阴界的律法,就算他对你我有恩情,我们也无法真的做到包庇他,任由此事蔓延下去。” 游浪生讲的无言都明白,可事情摆在面前时,无言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做的毫无缝隙又不落下任何口舌与把柄,他不想亲手去解决这件事情,若是此事被阎王得知,以阎王的性子必定会让他平息此事。 “我听说自从穆熹投胎那天,药神勇闯地府从阴差手中将穆熹的魂魄给夺了过来,因此他也与弥勒那边闹得不太愉快,弥勒不肯出手帮他,那日他被打成重伤,差点交代在阴界,后来是斗什拼命将他带出去的。”亓萧阳道,“若是无言禅师因为此事将他捉拿,那他在这世间便没有容身之所了。” 说罢,游浪生反驳道,“就算如此,那便要容忍这般的做法吗?药神做这件事情前应该早已想好了退路,他既然能将穆熹再塞回地府,便是真的有本事,又何惧阴界律法,又何惧这世间。” 一听游浪生这般讲,亓萧阳应声反驳,“难道游兄是不识这世间的凉薄?还是太高看这人性的险恶?若是将药神推出去便是置他于死地!这与杀人又有何异。” 游浪生道,“那亓兄觉得与药神站在同一战线上便是对的嘛?这与罔顾人伦又有何异?!若是真的要站那你与兄长去站便罢,我们就不奉陪了。” 眼看着二人争吵不休,无言便插手将游浪生拉到一旁。游浪生瞧见亓萧阳气愤,便转过身去。 无言瞧着游浪生气愤的小表情,低声笑道,“阿生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与亓兄置气呢,你们二人都是对的,都是为了药神着想,你知晓药神的脾气秉性,他这般要强的一个人,要打要杀要惩罚药神一人也是应付的过来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人一旦有所牵挂便会身不由己。” 游浪生抬头诧异的看着无言,“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身不由己便会任人宰割,就连退路都要想的全面。” 无言点了点头,“人不到那一步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亓兄真真切切的感受过这种痛苦,才要尽力保全药神,你与亓兄虽说有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之时,就拿经历来说,亓兄早已感受过这种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滋味,他感受过便不想让他人再感受一遍,我们虽不能理解,但也要尊重他人的想法,不是吗?” 无言看了眼不远处的亓萧阳二人,又道,“我们意见不同有分歧再正常不过了,但也不能伤了感情,现在弥勒不肯帮药神,仅凭药神一人的能力难以敌众,关键时刻我们还是要出手帮他一把,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插手这阴界之事,可我们既然来了这阴界便要按规矩办事,若是阎王找我,我便走个形式阻止一下药神,若是阎王权当此事没有发生过,那我们也可以在暗地里帮药神一把。” 第246章 听此,游浪生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无言的做法。 无言见台下的鬼魂都纷纷散去,便拉着游浪生朝着后台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被小厮拦了下来,“二位可有邀约?” 游浪生与无言面面相觑,不知小厮说的是什么,便小声呢喃道,“这地方还需要通行证?” 无言从怀中摸索了一阵,慢慢的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小册子,一瞧见册子,小厮赶忙行礼,“小的不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快快请进,姑娘正在后院等着呢。” 无言见小厮弯下腰去,急忙拉着游浪生进了后院,对于刚才的操作游浪生还是一脸懵,他转头看向无言,“臭和尚,你的那个册子是从哪弄来的?” 无言低声笑道,“方才看戏时,在隔壁鬼魂身上顺来的,不知竟这般有用途,还真是方便了许多呢。” 游浪生将那小册子拿来仔细端详了好一会,低声笑道,“我们的臭和尚也学会顺东西了?你这本领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就知道打趣我,快些去见穆熹姑娘,好把事情弄清楚。” 说罢,两人快步疾走,没几步便到了后院门口,无言敲了敲门,只听里面有人应道,“谁啊?” 无言回道,“穆熹姑娘,在下无言,此次前来是想向姑娘打听一些事情。” 话落,便听到屋内走路的声音,不一会门便开了,“二位请进,斗什先前与我讲过了,我也知二位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只要是我所知道的,我必定告知。” 无言没想到消息传的竟然如此之快,不愧是神兽,未卜先知的本事确实实打实的强。如此一来也不用多费口舌了,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穆熹请无言二人看了座,转身为二位沏了一壶茶,“二位想问什么问就好了,我会如实回答。” 无言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开口问道,“在下想知道姑娘如今可还世?” 游浪生没想到无言这般直接,瞧见对面是个娇弱的女子,便小声在无言耳边道,“臭和尚,你问的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无言斜眼瞥了眼游浪生,不语。 穆熹听到了游浪生窃窃私语,温柔道,“这位公子,无妨。回无言禅师的话,我确实已还世。” 说罢,穆熹撸起衣袖给无言看,无言瞧见穆熹小臂上有火翕的印记,早些的猜想如今也应了真,如今看到这真真切切的印记,却又祈祷这是一场假象。 “那日我答谢过恩人后,便进了轮回之道,本想着来世再报答恩人的恩情,不曾想恩人竟将我的魂魄招了回去,在阴界丢了即将投胎的魂魄这般的动荡不用我说无言禅师也是知晓的。自我魂魄出了阴界之后,整个阴界的阴差都被派出去找我的魂魄,可恩人将我保护的很好,躲避了阴差的搜寻,不久后,我便在斗什的灵力加持下,还世了。” “我是人,并不如灵兽那般可以适应火翕,自那日之后我整个身体就好像火烧一般,整个人的面貌都开始有了些许变化,除了我的那双眼睛,整张脸早已认不出当日的模样,恩人怕我受不住火翕的能力,便将我塞到了东鬼市,成为了瑃湘阁的美娇娘。” 无言听了穆熹的话,轻叹口气,“早些年便听闻火翕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是这世间从未有人尝试过,这药神也真的是够大胆的,但他也算是幸运,先后复活了你和斗什。” 穆熹扑通一声跪在无言跟前,“无言禅师,恩人只是一时糊涂,并无心要害这世间,还望无言禅师能看在以往的面子上,轻饶与他,若真的要受罚,我愿替恩人代过。” 无言单手扶起穆熹,“我何曾说过要惩罚与他,药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与其说是惩罚我倒是想将他招入我们这小小队伍中。” 第一百九十章归罔二 江湖之大能承载世间万物,江湖之小却又能使我们相遇。 无言第一次听闻穆熹的事迹时,便大为震撼。明明只是一介女子却能舌战群儒,只为保下心仪之人的名声。药神一身傲骨,不屈不挠,宁愿身死也绝不允许他人蹂躏,就这般凛然之人,却被自己所救之人亲手拉下神坛,跌入深渊。他不知那些人何曾有过后悔,他只知这世间皆是无情无义,妒忌之人。 他想,药神似乎也后悔于这世间罢,若是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救这世间又有何意义。 强者,注定要孤傲于这世间。 他看着穆熹泪水蓄满整个眼眶,心下无底,便又轻声问道:“不知。。。。。药神可愿与我等为友?同进同出,游于天涯,只为初心。” 穆熹傻傻的呆愣在原地,她许久未缓过神来,她一直期盼着能遇上同频之人能将药神拉出深渊,踏上正途。当这人出现在眼前时,穆熹竟觉得有几分不真。她稍稍的深吸一口气,转眼重重的朝着无言磕了几个头,略带哭腔道:“无言禅师,多谢,多谢,真的多谢,我代恩人向您磕头了,恩人真的受了极大的冤屈,这么多年来,无人能理解恩人所做之事,世人皆说他是丧心病狂,得了失心疯,只有我知道恩人的不易,恩人只是想把身边之人留住,何错之有啊。因我生前枉死之事也一直困其着恩人,每次梦到此事恩人都差些愤愤走火入魔,我试过多种办法也无济于事,还望无言禅师能将恩人拉回正道,不要再为之前之事烦忧其身心了。恩人是多么好的人啊,为何会沦落至如此境地。” 第247章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翡翠玉石双手递到无言眼前,“无言禅师,拿着这块翡翠玉石去城南三百里外的一处山庄便能找到恩人了,我的表哥也在那,他或许也能帮到你们。” 无言看着眼前精雕玉琢的玉石,缓缓接过并将穆熹扶起来,轻声道:“多谢穆熹姑娘的信任,我等定不负嘱托。若是药神与我们一同游迹,穆熹姑娘要一直在这鬼市长居吗?” 穆熹深知无言所言之意,她微微一笑,道:“我知无言禅师的意思,我被恩人复活已是不易,我体内的火翕不允许我长居于世,便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市度过此生。多谢无言禅师的邀约,谅我不能与之同行。” 无言将玉石揣入怀中,心下思量许久,道:“阿生在婺源深处有一座山林,满山桃林中布满灵力可保下你体内的火翕之气,再者我的师尊也在那,也可压制你体内的火翕,偏远避静之地,也可修行。我可将妖兽留下与你作伴,不知穆熹姑娘可愿意?” 听此,穆熹心中欢喜,转眼又心生忧虑,“会不会有所叨扰。” 游浪生笑道:“何来叨扰之说,能与穆熹姑娘和药神作伴,是我等之荣幸,待我和小五与药神汇合,询问其可愿同行后再将穆熹姑娘安排去山林,你看意下如何?” 穆熹往后退了一步,作揖道:“多谢无言禅师,多谢游公子,我在此**。” 此事一落定,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穆熹起身透过门缝看到有几只小鬼正朝这边赶来,行色匆匆,似是在找什么人。她转身让无言与游浪生从后院悄悄溜走后,才将门打开引小鬼前来,“小哥,来后院所为何事?” 那几个小鬼见穆熹房门打开,便纷纷上前来回话,“回娇娘的话,是有两个人冒充是贵客悄悄溜进了后院,阴差大人命我们查找,不知娇娘可看见?” 穆熹朝着西边指了指,“一刻前还真看到了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从西边院子跑过去,不似善茬,小哥可快快抓住为好。” 领头的小鬼命身后的几只小鬼往西边追,自己则向穆熹行礼道:“多谢娇娘。” 穆熹见身后没有阴差跟来便松了一口气,问道:“为何是你们几个来,阴差和鬼差怎不来找人?” 领头的小鬼轻叹一口气,道:“人间的那位忌神大人来了,鬼差大人和阴差大人都去喝酒了,独留我们几个小鬼在此看管。多谢娇娘指路,您快些歇息吧,一会儿还要您给几位爷儿跳一曲呢。” 穆熹笑着点了点头,并未答话。 站在不远处的小鬼冲着这边喊了一声,领头的小鬼便急忙跑过去,循着一些凌乱的脚步向西追了过去。穆熹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关上了门。 瑃湘阁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个个身着深黑色华丽长袍,看过去就好似一座座黑色迷雾的山丘,在山丘的那一端站着一位身着红衣,腰系玉佩之人,双手环胸的朝着瑃湘阁方向看去。 无言拉着游浪生刚从东边后院跑出来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亓萧阳,亓萧阳似笑非笑的望着无言与游浪生,在看到无言将身上金灿灿的小册子归还回瑃湘阁后,亓萧阳才抬起手来摆了摆。 亓萧阳从台上走下来,笑意颇深的看着无言两人,打趣道:“你们二人还真在这,我到处找你们呢。” 游浪生瞧着亓萧阳不怀好意的眼神,道:“你小子这什么眼神啊。” 亓萧阳装作无辜的样子摊摊手,“没什么意思喽,莫不是你们二人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吧,嗯?阿生?” 无言轻咳几声,道:“我们是去办正经事了。” 说着,无言将怀中的翡翠玉石拿出,在亓萧阳眼前晃了晃,“我们去瑃湘阁后院见到了穆熹姑娘,并与她讲明了我们此次来的目的,她同意并答应去婺源山林长居,并将这块翡翠玉石交于我,她说拿着这块玉石去城南三百里外的山庄便能找到药神,至于药神肯不肯加入我们,那便要看我们与他有无缘分了。” “我猜药神会他同意的,如今他是孤军奋战,就算是看在穆熹的面子上他都会答应与我们同行,现在也只有我们能帮助他,现在弥渊正在找他,正在商量着怎么除掉药神呢。”亓萧阳道,“哦,对了,你的师兄弥勒改名字了,他或许是不想与你牵扯,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弥渊,这名字颇有一番深意啊。” 游浪生嗤之以鼻,“什么深意!不就是想摆脱与嵩山的关系吗,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萧师父将他培育成人,我看他就是给嵩山丢人!给萧师父丢人!” 游浪生忿忿不平着,恨不得将他此生所知的脏话都讲出来。他转头看了眼身旁的无言,只见无言一直低下头,不言语,游浪生也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少许,无言道:“弥渊虽是我师兄但他要危害世间的话,我们自然不肯,不管弥渊藏在何处,我们都要在他之前将药神招揽入我们其中,我们不能失去一位挚友,弥渊心狠手辣,他能招揽贤士便也能将其毁掉,一旦有人不入他心时,那人则有很大概率会被灭掉,像那些被弥渊踢出去的人有可能会加入我们其中,到时我们要辨识此人会不会是弥渊那边派来的细作,今日过后我们不能有任何的松懈,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不能让弥渊有可乘之机!在这江湖若是只能容下一支强者,那便是我们!” 游浪生道:“时刻准备大战一场,只要弥渊敢来,我们便杀他个遍甲不留!” 第248章 话落,亓萧阳道:“我来找你们是一起去喝酒的,阴差在殿内摆了宴席,宴请与你们一同饮酒。” 一听到有酒游浪生便来了兴致,问道:“有无桃花酿?” 亓萧阳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笑归笑,游浪生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无言身后同亓萧阳朝着殿内走去,此路昏暗无比似是一眼无际,能照亮前方的只有两旁发着微弱红光的曼珠沙华,游浪生小跑过去用灵术摘下一朵递到无言眼前,“小五,此花可美?” 无言右手腾出一股灵力接住此花,他用意念让此花在手掌上转了一圈,寥寥花瓣便随风而去,只留下淡黄色的花心,他将花小心翼翼的递到游浪生眼前,问道:“这般也美吗?” 此话看似是在指花,实则是在指他本人。这般隐晦的话,游浪生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他轻笑一声,凑到无言耳边,吹出许许凉气,“不管是身着衣裳还是脱掉,都很美。” 无言脸颊羞红的将游浪生推开,“贫嘴。” 游浪生装作无辜的模样,耸了耸肩,道:“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若不然你再脱一次让我看看,便能知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无言只觉得游浪生又在说些骚话,稍稍使出灵力便将曼珠沙华的花心丢出,快些走了几步,仿佛方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般痒的难受,他伸出手来揉了揉耳朵,直直得搓的发烫。一阵阴风吹过不由得使他打了个寒颤,待他抬头看去已到了城门前,这座城门他路过数回,今日还是头一次这般细致的看它。 那是一座昏暗且有些斑驳的城墙,上面满是镶嵌着无数石子的墙壁,随着年月之久墙壁上多了几道裂缝,裂缝中生出一种草,名:莞曰草,生人吃了能在阴间像鬼魂一样存活三天,但伤其元气,食一次莞曰草需在床榻歇息三月才可下地,如若不然,必损其寿命。 若是鬼魂吃了便能暴晒在日光下长达三日,若是捣成粉末吃下,便能使其鬼气大增,进阶为鬼仙,这也是为何不少鬼争先恐后抢夺莞曰草的目的。但其也有弊端,若是食用过量,不但不会增强,还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所食之人需按照鬼医所出剂量服用。 第一百九十一章归罔三 他入世十几载对于莞曰草的传言倒少之甚少,几乎是从未听闻过,直至在这阴界见了他才忽然想起在这阴间也有此草。但其神乎其神的传言也是虚假罢了,倒也没有传言般那样神奇,只是一株平平无奇的草罢了。 他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座破旧斑驳的城墙,旧到已经存在百年之久,因戾气胜多导致这城墙也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倒塌。好在这城墙两边镶嵌着两座如人般大的雕像,青面獠牙的面孔以及张牙舞爪的姿势也能令无数冤魂见之胆寒。 说起这两座雕像倒也是年份久远。相传是在几千年之前,天界有两位神官因在宴会时喝醉了酒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便被天君贬至凡间流离百年又将其关至阴间成了鬼市城门的守护神了。但现在他们已经称不上是神了,倒像鬼神了。 天界天君向来听不得任何神官讲他的任何不是之处,哪怕只是在叙述实情也难免会被惩戒,久而久之在这天界便都成了违心之神,说的话也都是些违心之话罢了。 要说谁敢违抗天君还得是邬弦神师,往日在天界的时候他碍于神官的身份不敢与之抗衡,如今他都身死了岂还在乎那些凡俗缛节,他现在是一旦不如他的愿便能开口骂,好不舒坦,毫不在乎任何礼节可言,他先心头舒服了再说。 这般的畅所欲言也让无数神官羡慕不已却又不敢与之效仿,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天君这千年的神官职位便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无言竟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一出便引得游浪生转头看他,问道:“臭和尚,你在笑什么?” 无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些陈年往事罢了。” 这般说,游浪生倒也来了兴致,急忙追问道:“是何事?可与我讲一讲。” 无言先是笑了笑,随后指着城墙上镶嵌着的两座雕像,道:“这两座雕像原本是天界的神官,因在宴会上不小心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被天君听了去便将其贬下凡间,在饱尝世间疾苦的几百年后,又被天君弄到这阴界成了这城门的守护神了。我上天界时便也无意间瞧见过这两位的神位还在天界,只是神像却早已在这阴界存在几百年了。” 游浪生点了点头,“那既然神位还在天界那也就说明他们也还属于神官?” “那是自然,只是犯了错事被贬下凡间而已,等到时限一到天君便会让他们重归天界。”无言道,“只是到那时可能就会成为众神官闲暇时的笑柄。” 游浪生道:“那这天君做的还真不太人道,你说这贬至凡间也就算了,还让这两位神官镇守在这阴气森森的阴界,这不是明摆着侮辱神吗。” 听到两人谈话的亓萧阳也凑上前来打量着雕像,道:“可不就是侮辱吗,这天君忒不道德。” 无言伸出手来摸了摸墙壁,道:“在天界天君便是神,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在位的神官尽管心生不满谁又敢乱言。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谁都不愿当这靶子,一旦有了枪刃,谁都想当枪柄,若真这样这天界便无神官了。” 游浪生怎么听都觉得无言字里行间都在偏向于天界,便心生不满,“臭和尚,我看你怎么句句都在偏袒天界呢?虽说你是邬弦的转世,倒也不用这般偏袒吧,我这心中可不舒坦。” 第249章 听了此话,无言不免笑出声来,轻轻的拍了拍游浪生的肩头,道:“阿生啊,你怎还连这都吃醋啊。” 游浪生“哼”了一声,故作生气的继续往前走。反应过来的无言急忙追上去,连忙哄道:“好阿生,乖阿生,不要生气吗,方才不是在探讨各自的看法吗,我也只是说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喽,莫要气愤嘛。” 听罢,游浪生停下步伐,转头看了眼紧跟身后的亓萧阳,不好在这发作性子,便撇了撇嘴,“那你这意思是我不讲人理,污蔑天君了?” 无言瞧着游浪生傲娇的性子,也只笑不语,只觉得游浪生是在耍耍小孩子性子罢了,便拉起游浪生的手与他一同向前走着。在离殿门两米远的地方无言停下了,他转头对着亓萧阳道,“亓兄,你先进吧,我们紧跟其后。” 亓萧阳一眼便理会了无言的意思,便道:“好,我先进。” 他们二人似是在打哑谜,这也使游浪生琢磨不透,他稍稍弯下腰小声在无言耳边道:“你们俩是在打什么哑谜呢?” 无言趴在游浪生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游浪生疑惑的看了看他们二人,便也不再言语了。 待亓萧阳推殿门而进之时,无言便拉着游浪生紧随其后。亓萧阳刚迈进殿门在座的众位鬼差便纷纷起身,作揖道:“忌神大人,安好。” 亓萧阳也回礼道:“各位阴差大人、鬼差大人,安好。” 说罢,亓萧阳瞬时侧过身子让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无言与游浪生映入众鬼差的视线中,他稍稍弯腰恰时伸出左手来摆出一个“请”的姿势,这般丝滑的出场也让众鬼来了兴致,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似是不认识无言两人。 亓萧阳浅笑着垂下眼帘,随后直起身来大声道:“这两位是我在人世的好友,无言禅师与游浪生公子,日后不管在何时何地只要见了我身旁任何一人都如见我。” 此话一落,方才刚落座的众鬼差便又纷纷起身,作揖道:“无言禅师、游公子,安好。” 无言二人也随之行礼,“鬼差大人、阴差大人,安好。” 此举虽是恭维却也算是认了认门路与人脉,这殿内所坐的鬼差中包含东南西北四个鬼市的鬼差,今日这一拜也算是给自己铺了一条后路。 无言十分感激的看了亓萧阳一眼,“多谢亓兄了。” 亓萧阳招呼着无言二人入座,并轻轻地在无言肩头拍了拍,道:“你我同为好友,何来谢字,快快入座吃酒。” 无言刚坐下身旁便陆陆续续凑过来几位鬼差与他敬酒,离他最近的鬼差似是个圆润之鬼,举杯之际连连恭维:“原来是人界的无言大师啊,早就听说过您,没想到是这般的丰神俊朗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可谓是神人啊,此杯我代南市鬼差敬您。” 说罢,未等无言回话,南市鬼差便一饮而下。 此番之语听来似是恭维,细细品之便觉有几分酸涩,众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他深知在此场景下若是对鬼差起疑心无疑不是在打亓萧阳的脸,但他仍心有芥蒂。 他微微一笑,饮下此酒。 少顷,一直坐在原处饮酒的黑白无常也凑上前来,之前因一些琐事争执过一番,但在这殿内黑白无常需有些礼数,尽管之前争执多么激烈,无言二人既然来到他们的地盘便也应尽尽地主之谊。 黑无常举杯道,“无言禅师,前几日是我言语冒犯了,还望无言禅师莫要怪罪。” 若不是黑无常今日提起此事,他便抛之脑后了,“无碍,我知你对邬弦心怀敬佩之意。但他是他,我是我,还望无常兄能分得清楚。” 黑无常抿嘴一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属冒犯,道:“无言禅师所言极是。我知你二位来阴界是所为何事,我可以暗中助你。” 无言瞧着四下无鬼注意到这边,才轻轻松了口气,小声道:“此话可不能言,你可知你若是暗中帮助了我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之前你与白无常玩忽职守被阎王惩罚一事可还记得?如今你若是再助我会得到怎样的惩罚想必你比我清楚。” 黑无常身子一怔,道:“穆熹本就是被人塞到阴界的,也算是违法,若是我将其赶出也算是名正言顺,到时你们在阳间接手便也不算是犯法。” 此话虽对,但也有风险。无言心下思量片刻,才道:“若是邬弦在世定不想你们在阴界律法边缘所探,帮助他人的前提是要先保护好自己,你若自身都难保又何谈助我,就算侥幸成功你就肯定此事不会被阎王所知吗?” 黑无常道:“可我只是想。。。。。” 无言知道他是想报恩,但他不是邬弦又谈何报恩,又道:“此事不要在想了,就算是成功了将来若你自身难保你是想我悔恨终生还是为你祭奠一世?” 黑无常连忙赔罪:“无言禅师你知我不是此意,我只是想。。。。。算了,都听无言禅师的。” 无言拍了拍黑无常的肩头,道:“我知你想报恩,但我不是邬弦,你也不必觉得有愧于我,与你结识也算是老天眷顾,日后莫要再提及邬弦之事了,否则我家阿生又该埋怨你了。” 黑无常顺着无言的头顶望去,只见游浪生正穿梭在鬼差之间,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气质,端量间游浪生的额间竟隐隐的印出了曼珠沙华的印记。黑无常愕然的眨了眨眼再次瞧去那印记又消失不见了,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下一秒便又瞧见了那抹红色的印记。 第250章 他疑惑的站起身来,随后又坐下。这般奇怪的举动惹得无言不由问道:“无常兄,你看到什么了?” 黑无常指着游浪生额间若隐若现的印记给无言看,“这小子额间的曼珠沙华的印记愈加深了,时间一久未必是好事,但这小子邪气侵身怕是不好消去,如若他不动体内的那股力量的话倒也能活个几十年,若是频繁动用邪气,寿命也会缩短。” 说罢,他又瞧了瞧无言,道:“你可知你体内的灵力能消磨掉游浪生的邪气,直至彻底消失。” 无言一听,急忙转头问他,“当真?怎样才能完全驱除?” 黑无常饮了一口酒,“啧啧”两声,手托下巴思索了许久,才缓缓道:“能驱除倒是可是,就是此法不可行。” 无言急切问道:“什么法?” “你天生便能渡魂是因你体内灵力可御邪,但你还未悟透,还使不出那么大的灵力,若真的想驱除掉游浪生身上的邪气,唯有将你身上全部的灵力都用上才能驱离。”黑无常道,“要真全部用上你不也就死了吗,所以此法不行。” 第一百九十二章归罔四 无言转头看了眼穿梭在鬼差之间的游浪生,心下也细细琢磨着黑无常的话,人世虽有大爱却也极少有人会愿意丢弃自己性命救赎他人,在濒临死亡之时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他生来就为渡魂日后也会因渡魂而死,不管人性多么难琢磨,紧要关头他都会舍弃自己救这世间。他也怕死,却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人界毁在自己眼前。 他轻轻抚上胸膛,在这人世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游浪生体内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邪气,邪气一天不除他就算死也不能瞑目。少顷,他问道:“我当真能救阿生?” 黑无常着实没想到无言会这样问他,一时语塞,只顾喝酒,也不搭话。 无言瞧着黑无常只喝酒不搭话的举动,不由笑了一声,“无常兄我在问你呢。” 黑无常假装惊呼一声,“你在问我啊?” 无言点了点头,“我是说我的灵力当真能驱除阿生体内的邪气吗?” 听了此话,黑无常差些被酒呛到,重咳几声,“我所言不实,都是些玩笑话,无言禅师莫要当真。” “我知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阿生的邪气也是我一直担忧的,假如哪天人仙大战了,我就把我仅存的灵力全部都给阿生。”说到这,无言微微一笑,“更何况我这灵力生时方来,死亦而去,若是能物尽其用我这一生才算没有白活。” 兴许是此话过于震撼,黑无常竟呆呆的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反驳道:“不行,就算你是这样想,游浪生未必允你这样做,生死关头你将灵力都给众人或许你觉得是大爱,可在我们看来只有活着才能救更多的人,就像你说的若真的到了那种局面,你体内的邬弦神师也会摇神前来助你,你不是孤军奋战,你身后还有很多为你着想的人。” 无言一怔,瞬时转头看黑无常,“你。。。。。。” 上次黑无常便不止一次的表明过他的立场,对于黑无常这种舍生忘死的精神无言很是感激,可黑无常终究是透过他看着邬弦的影子,尽管黑无常所做之事是对的,无言内心还是不痛快。他不想活在邬弦的影子下被人赞赏一辈子,若是能顶替掉这个影子哪怕只活在世上一天,无言也死而无憾了。 先前他还因是邬弦的转世自豪过,可每当所到之处都被镶嵌上邬弦的影子时,他便觉得作为邬弦的转世似乎也是一种负担,见过他的每个人甚至连之前好友都仿佛是透过他看着他体内的那个人,这样的感觉如猫挠心般难受。 思索许久他才渐渐地将视线从黑无常脸上移开。 黑无常心下也越来越心虚,干脆直接转到旁边去,他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直怪自己不该讲些题外话。 少顷,他转过头来本想再说些婉转的话,却又不知该怎么插话,便又将头扭了回去。 这般的举动也引起了游浪生的注意,他手举着酒杯一个箭步向前冲到无言眼前,一见无言脸上少了些喜悦,便怒视了眼黑无常,随后道:“臭和尚,这鬼市的酒也是分外好喝呢。” 听了此话无言才稍稍露出了些笑容,回道:“是嘛,看来你喝了不少啊,等会儿还能与我们一同去山庄吗。” 游浪生挥舞了下手臂,大言不惭道:“我还能御剑飞行呢,别小瞧人啊臭和尚,你若不信我等会就给你表演一下。” 无言生怕他做出些糗事来,便安抚道:“我知道你厉害,快些坐下吧,等你喝的差不多了我们便也启程了,可不能在此耽误太久。” 一听到无言即将离开,坐在一旁的黑无常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无言禅师,方才是我多嘴了。其实。。。。驱除游浪生身上的邪气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使用渡魂册汇聚天地灵气便也可将其抽离,只是此法成功率稍低,还望无言禅师三思而行。” 无言抬起眼皮来看了黑无常一眼,“无常兄之所言我谨记于心,你所表明的态度我也知晓,谢谢你这般奋不顾身的精神,但我暂时不需要无常兄这般为我舍身,我一人也足矣。” “可。。。。。。。”后面之言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讲了,黑无常愣愣的看着无言,眼中满是惊愕与悔意,他本就应该知道有些话不由他去说,无言心中自有定论,何必搅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 第251章 少许,黑无常便作揖道:“对不起无言禅师,是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份说了些让你烦心的话,还望无言禅师不要往心里去,在下所言都是些浑话,不能当真。” 他本想问“日后还能不能成之为友”的话,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实在不该问出口,便又将此话咽了回去,他侧过身子让出路来,拱手作揖准备恭送无言,却又因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无言瞧着黑无常这幅模样也大概猜出黑无常接下来要讲的话,他站起身来理了理门襟,一直坐在隔桌的白无常也上前来与黑无常并排站着,稍低下身子来。 在众位鬼差都陆陆续续的起身时,他才向前走了一步停留在黑无常身旁,小声道:“无常兄莫要自责,你所言及所做之事皆为我好,今后我们各司其职,仍为好友,待中元节时两位无常兄可去人间找我吃酒,我无言会一直恭候二位。” 此话句句为真,也听得黑无常心头一酸热泪夺眶。本想续下一句话,哽咽许久也未吐露出半言,黑无常嘴唇抖颤,一直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半晌也未收回。 无言心中也知晓黑无常心里所想,尽管他之前极力想让周围之人不将他视为邬弦,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得到的也只是别人眼中的他,时间一久,他便也不在乎了。 少顷,他才挤出一个笑容,随后与亓萧阳等人一同出了城门。 兴许是黑白无常的眼神过于灼热,他刚出城门便不由的转头看去,只瞧黑白无常站在高处目送着他,看着那两道孤零零的身影无言心中竟生出一阵苦楚,抛开此事不谈黑白无常的衷心日月可鉴,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一直关注着无言神情的阿初跳到无言肩头,小声道:“小五,其实在这阴暗无比满是酷刑的阴界里,黑白无常算是有情有义的鬼差了,他们一开始是因为邬弦才与你有交集的,通过这次宴席我能明显感知到他们两个的真心,不是因为邬弦而是因为你,假如有天我们真的与弥渊决一死战了,说不定黑白无常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听了此话,无言点了点头,“这次我也是明显感知到黑白无常的真挚,可身为好友不应该为其着想吗,假如哪天真的与弥渊厮杀,我也不想黑白无常为了我的事情触犯阴界律法。” 阿初有些不解,道:“为何要拒绝他们的好意呢?难不成小五还介意之前的事情吗。” 无言道:“阴界不能插手人间事,这是规矩。上次黑白无常因玩忽职守弄丢了几个魂魄就被阎王罚的不清,若是他们插手了人间事,轻则送至炼狱,重则魂飞魄散,将他们视为好友的我又怎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我的事而受到牵连。” 阿初道,“仙也不能插手人间事,若是我帮小五,小五也要赶我走吗?” 无言摊出手来放于肩前示意阿初到他手上,阿初领会一步跳到无言掌心,他摸了摸阿初的头,轻声道:“你修炼不易已然成仙便要把握住机会,山神有意将你留在身边,我希望你能为了自己考虑,莫要一时冲动废了自己的前程。我虽不舍,可大战不知何时便会一触即发,我一人能应付,便不会拖累你,你与阿生都是我至亲之人,我绝不会让你们有任何闪失。不管你觉得我这种做法是自私也好,无私也罢,我已决定一人承担的绝不会允许你们插手。” “可。。。。。”阿初还想说什么,刚开口便被无言捂住嘴巴。 阿初生气的将无言的手挪开,一个起身便跳到游浪生的肩上,游浪生低声询问着,阿初也只哭泣不搭话。游浪生转头与无言对视了一眼,为了不让游浪生看出破绽他便走快了几步。 游浪生无奈的叹息一声,轻轻的摸了摸阿初的后背,轻声哄道:“小阿初,你与小五闹别扭了?别生气吗,与我说说我好为你出气啊。” 阿初蜷缩成一团爬到游浪生的头上,依旧只生气不言语。这可把游浪生着急坏了,他快步上前与无言并行,询问道:“臭和尚,你方才与阿初讲什么了?” 无言冷哼一声,不理他。 游浪生无奈的摊了摊手,“得,两祖宗谁都得罪不起。” 一刻后他们便到了人界,游浪生从腰间将嗜血拿出御剑飞到半空中,俯视着无言,打趣道:“臭和尚,要不要我拦腰抱着你啊。” 无言撇了撇嘴,低声讲了句“贫嘴”,随后从袖中掏出禅杖使出灵力来使他站立在禅杖上,这还是他第一次御杖而上,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他立起两指周身便徐徐泛出些灵力来随后御杖飞到半空,俯视着刚将降世掏出来的亓萧阳,只见亓萧阳只手一挥便换上了那件血色红袍,此袍一现降世便凑上前来,用剑柄蹭着他身着的红袍。 此景也惹笑了游浪生:“亓兄,你这剑可以啊,只认衣服不认人啊。” 亓萧阳无奈的笑了笑,道:“唉,此剑比较憨,除了红色其他颜色瞧不着,没少叫人操心。” 无言笑道:“应该是只有穿着这件血色红袍时降世才能发挥出它的全部灵力吧。” 亓萧阳将有些硌人的饰品取下放入怀中随后将方恨离拦腰抱起,嘴角含笑的御剑而上,此举也让游浪生看的两眼直发光,“亓兄你这姿势真帅啊,看来撩人这方面我还得跟你学。” 方恨离羞的将头埋进亓萧阳的怀中,只当没听到游浪生讲的话。 亓萧阳低头看了眼害羞的方恨离,笑道:“你小子别打趣我了,我们即刻出发吧,日落前兴许能到城南。” 第252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觅循一 城南三百里外有一座巍峨耸立、僻静幽远、竹林环绕的娑觅山庄,从空中俯瞰庄内百余人,建筑阔大非凡庄内种着一片花圃和不少草药直令人眼花缭乱,心之向往。庄内放养着三只狗和四只猫还有不少的鸡鸭鹅,似是一座世外桃源。 山庄脚下有几人陆陆续续爬上山坡,每人身后背着一个竹篓,竹篓内插满刺玫花,香气扑鼻,绕山而来。只瞧山的左旁暮霭沧沧,山的右旁云蒸雾蔚,直教人心旷神怡,潇洒恣意。 须臾,游浪生等人落在山庄脚下,嗅着四周弥漫香味的梅花,瞧着郁郁葱葱的竹林,顺着台阶越往上走香味愈浓,在瞧见几个人背着竹篓爬山时,游浪生一个箭步上前对着落入后面的一人,作揖道:“这位少侠,此处可是娑觅山庄?” 那人停下步子上下打量着游浪生,“此处就是娑觅山庄,你们又是何人?” 一听此处就是他们要找的山庄,游浪生喜笑颜开,道:“庄内可有一位叫锃峄嵬的?” 听了此话的前方三人也陆续转身往下走,在离游浪生两个台阶时停住,道:“你找我们锃庄主何事?” 无言上前道:“我们之前与你们锃庄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来此是找他有要事商讨,几位少侠可方便带我们前去?” 娑觅山庄向来是以礼待人,从不会与任何擅自闯入者发生冲突,此山庄虽看上去极为恬静,其内部却机关重重,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不轨之人随意破坏山庄而设的机关,叫歹人有来无回。再者若是没任何恶意,此山庄也会将人平安无事的送到山下来。 最前面的一人束了束肩上的背带,道:“你们随我来吧。” 话落,山脚下的几人也踩着台阶而上,这条从山脚通往山上的台阶足足有两千多个,看着两旁有些破旧斑驳镶嵌着石子的扶手由此推断这座山在此存在已有百年之久,在走到第一千个台阶时,无言侧身往下俯视着,只瞧半山腰起了一层浓浓的迷雾,将山下的竹林遮的严严实实,只闻鸟声不见其影。 在这种僻静偏远的山林中阿初甚为欢喜,它顺着扶手往上跑一个起跳落在一棵竹子上,它在摸到一片竹叶时吓得瞬时松开手,转头就朝着无言飞奔而来,无言张开手臂时阿初也恰时跌落在他怀中打了个滚,道:“小五,这些竹子里面有机关,可不是普通的竹子,里面有很多暗器,我方才摸了摸竹叶便觉得有些划手。” 无言也转头瞧去,安抚道:“这些都是为了防御坏人的,我们又没有敌意,他们不会对我们使用暗器的。” 他们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山顶。无言他们本可以御剑而上的,但作为山外之人他们不能擅自御剑飞行,只能随着那几个背着竹篓逆风而上的人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上山顶。他们在迈上最后一节台阶时明晃晃的四个大字便呈现在无言等人的面前。 娑觅山庄,终于是到了。 游浪生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们这座山庄还真是比登天还难,登天还能御剑,你们这山庄却要一步一个台阶的爬上来,真的是累人。” 领头的人道:“在我们这座山庄你也妄想御剑飞行,我们庄主在这片山上设了结界,只能徒步爬不能飞行,要的就是一个诚心诚意。” 游浪生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呢喃道:“诚心诚意~~切。” 领头之人注意到了游浪生的小动作,但也没说什么,慢条斯理的带着他们进了山庄。 山庄**着两个身着蓝红色衣袍,前额挂着两串饰品,胸前裸露着两旁挂了几个铃铛,腰间各自别了一块腰牌,双脚岔开双手背于身后威风凛凛之人,隔着衣服都能清晰的看到那健硕的肌肉线条,若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怕是能被这两个人一拳打死。 一迈进山庄随处可见的便是红色的踯躅花与一亩亩的药草,香气扑鼻仿佛置身在一片花海。有几支显眼的刺玫花被种在了一个角落里,埋没在了一片踯躅花中。那几个背着竹篓的人把竹篓放在地上,将里面的刺玫花有顺序的埋在土里。 少顷,从房内走出一人,英姿飒爽的身影从几米开外潇洒走来,手中还拿了一把银铲子,待那人走进无言等人才认出来此人正是锃峄嵬。无言几人喜出望外,连忙作揖道:“药神好。” 锃峄嵬见到几人也甚是欢喜,连忙将银铲子递给庄仆,作揖道:“无言禅师,游兄,亓兄,方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前段时间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又能与此相见,今日却在这撞见几位,此乃幸也啊。不知几位今日到此所为何事啊?” 无言从怀中掏出翡翠玉石,递到锃峄嵬眼前道:“今日前来是受穆熹姑娘之托。” 锃峄嵬盯着翡翠玉石看了许久,才渐渐缓过神来接过翡翠玉石,道:“你们见到熹儿了。” 无言点了点头,“是,我们在阴界见到了穆熹姑娘,她很好,你放心。” 锃峄嵬将翡翠玉石放在胸口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不知几位来此是受了熹儿的什么嘱托。。。。。。。” 无言道:“我们知你将穆熹姑娘塞进阴界后被弥渊追杀,我们此次前来是想问问药神是否愿意加入我们,与我们一同浪迹天涯,你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话还未说完,锃峄嵬便插话道:“我愿意,上次与你们一同历经过一事后便想与你们一起同行,后来因熹儿的事便被耽搁了,不知此时说这话还晚不晚。” 第253章 无言喜笑颜开,连连摇头,“不晚,不晚,只要是你何时说都不晚,我们很期待药神的加入。对了,我们还想与你商议一件事情,我与穆熹姑娘已经商量过了,阿生在婺源有处山林,我的师尊也在那里,山林周遭汇聚了不少灵气能压制住穆熹姑娘体内的火翕之气,不知药神愿不愿意。” 听了此话的锃峄嵬许久未回过神来,在无言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后,他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作揖道:“多谢无言禅师,多谢游公子,多谢你们从未嫌弃从未抛弃过我们。” 游浪生急忙上前扶起锃峄嵬,“药神此言便是见外了,当初刚见面之时你便不曾嫌弃过我们,我们又怎能嫌弃药神呢,能与你同行是我们之荣幸。” 锃峄嵬备受感动,连忙招呼他们进屋,并令人大摆宴席上壶好茶。 少顷,一壶好茶便被摆上桌,锃峄嵬连忙倒了几杯茶递到无言等人的面前,道:“此茶是我娑觅山庄最好的茶,快些尝尝。” 无言端起茶杯来小小抿了一口,啧啧称赞。见他们都称赞此茶锃峄嵬脸上也洋溢着不少笑容,道:“不瞒你们说,其实我特别想将熹儿接到山庄来,奈何熹儿体内的火翕实在太厉害了,出于无奈我才将熹儿放于阴界,对于此事我是睡不好吃不好啊,每每想起此事都烦躁的很,如今无言禅师与游兄为我解决了此事,我真的,内心真的很开心,多谢,真的多谢,不枉此生了,真的。” 听着这段发自肺腑的话,无言心中也甚是喜悦,“我们早就视你为好友,谈谢字那可就见外了啊。” 游浪生也打趣道:“你这小子要是这么讲,我都不敢摘你院子里的花了。” 锃峄嵬哈哈大笑,道:“摘,随便摘,今日我这花圃随你们摘。” 此言真挚又纯情,直教人心中豁达。 游浪生此时也起身往屋外走去,锃峄嵬知道他是去摘花,便也笑着跟着他一同出去。 当锃峄嵬出房门时庄内的庄仆便纷纷作揖道:“庄主好。” 锃峄嵬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无言瞧着陆陆续续退至后院的庄仆,不由问道:“这座山庄是药神的吗?你何时建了这座山庄?” 锃峄嵬道:“把熹儿复活后我便与熹儿的表哥一同建了这座山庄,这里是最接近天地灵气的地方,一来呢是为了做些生意,二来呢便也是为了熹儿祈福,希望熹儿能早日回到我身边。” 听了此话的游浪生不由打趣道:“没想到药神还是痴情之人呢,这般说来你在这山庄内种这么多刺玫花,也是为了穆熹姑娘吧。” 锃峄嵬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见到锃峄嵬害羞的模样,游浪生来了兴致,调侃道:“等到这些花圃全部开了花,就收集无数枝花做一个特别大的花篮送给穆熹姑娘,然后再将这些散落的花瓣铺在地上甚是好看,再在这山庄内成亲,别提穆熹姑娘多开心了,这此生都难以忘怀啊。” 讲这话时的游浪生是头头是道,像是他自己成过亲似的那般有经验。 亓萧阳听着游浪生的这些说辞,问道:“游兄怎知道的这般详细,好像你自己成过似的。” 游浪生下意识的看向无言,在看到无言也在笑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道:“我是看别人成过,我之前在山林时,每次有成亲的队伍路过我那里时我便都会跑出来瞧一瞧,那声势浩荡的可谓壮观,待我成亲之时我也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的将那人抬回家。” 说这话时游浪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无言,在场的人也都笑着看着他们二人,止不住的打趣道,“那你何时娶你那位良人回家啊。” 游浪生摘了一朵刺玫花走到无言眼前,将此花递给他,道:“待他真心想嫁于我时,待他爱我入骨,爱到第一时间想到我时,爱到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丢下我时,爱到。。。。。。。” 众人听着游浪生的话,便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将这片花圃让给游浪生二人,随即转身进了屋内。 话未讲完无言便用手将游浪生的嘴巴堵住,“你何必拿此事来讲我。” 游浪生才甚是委屈,道:“为何不能,只许你讲我,不许我讲你吗?其实在来的途中我便知道你与阿初讲了什么,臭和尚我不期望你何事都能想起我,但赴死之事你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做,要不然我不许。” 无言只当游浪生又在耍小孩子脾气,道:“你不懂我。。。。。。” “我是不懂,我不懂你为何每次都要将我丢下,不懂你心中明明在意却又假装不在意,不懂你每次的口是心非,不懂你每次的肆意妄为,不懂你为何非要袒护这个世间,不懂你为何每次赴死都要将我丢弃。你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走还是说我死皮赖脸的非要赖着你,还是。。。。。” 话未说完无言便再次用手将游浪生嘴堵住,他双眼含泪的直视着游浪生的双眼,游浪生动情的将他的手移开,下一秒湿热的唇便盖在他的唇上,熟悉的触感袭来直勾的无言站不住脚,游浪生瞬时搂住他的腰,恨不得将他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游浪生爱无言爱的无法自拔,恨不得将命都可以豁出去,可无言呢每次就当没事人一样擦擦嘴就可以走人。他游浪生看不惯,他非要缠着无言一生一世,不,要缠他好几世!! 第一百九十四章觅循二 游浪生从未后悔遇见过无言,他生来孤独,祈望温暖,在这江湖独自闯荡二十几载才遇上了无言,对于他而言此乃幸也。他就像是跌落在深渊里的一根枯草,从未祈求过能逃出深渊,可当无言闯入他的世界时,就仿佛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中照射进来了一束光,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束光。 第254章 那束光过于灼热,他一开始不敢去触碰,直到那束光打在他的身上时他才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是他这二十几载不止一次祈求过的甚至无比渴望的温暖。 这话虽听起来分外矫情,但对于孤独了半生的游浪生来说却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人生在世,何以其乐?唯有伯乐只我心。 这句话似乎是对无言说的,又仿佛是对他自己说的。 ———— 唇齿香吻,身心相融,相伴一生。 距离宴席还有一刻的时候游浪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无言,他双手轻轻地抚过无言的脸,目光灼热且神情的盯着无言看了许久。继而,他用擘指在无言的唇上轻轻划过,软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的触动着游浪的心。仿佛无言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他也深切的明白他这一生注定会栽在无言的身上。 蓦然,一阵微风吹过将几朵刺玫花吹起围着他与无言转了几圈后落在他们脚边,随着一道金色的光芒映下他们才转身进了屋内。锃峄嵬已然摆好了宴席,每人按位而坐似是就等他们二人了。见他们走过来亓萧阳也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们二人只月下赏花,不用晚膳了呢。” 游浪生面带笑容的与无言落座后,举起一杯酒来,道:“我自罚一杯。” 说罢,他一饮而下。 这般的畅饮也惹得亓萧阳来了兴致,“俗话说好事成双,你得罚两杯才好。” 游浪生瞧着亓萧阳不怀好意的笑容,道:“好好好,我再倒一杯,好事成双。” 方恨离怕亓萧阳会将游浪生灌醉,误了大事,便道:“阿生,莫要喝了,快些吃口菜压一压,莫要喝醉了。 此话一出亓萧阳便撇了撇嘴,小声在方恨离耳边道:“师父,不把阿生灌醉了怎么为他俩再次制造机会啊,在这僻静的山庄里最适合跟所爱之人花前月下、相互依偎了,等离了这山庄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方恨离宠溺的点了点亓萧阳的脑袋,“就你点子多。” 亓萧阳也毫无掩饰的笑了笑,“我要是点子不多,怎能把这么容颜如玉、风流倜傥的师父拐跑了呢,这可是长乐山的云中剑客啊,我八成是上辈子造福了人世才能遇上师父,才能与师父相守一生呢。” 说此话时,亓萧阳眼中满是真情流露,让人只看双眼不听此话也能知晓他句句是真。 兴许是许久未听到亓萧阳说这般的骚话了,方恨离竟一时没缓过神来。在听到亓萧阳叫游浪生再饮一杯时,他才瞬时回过神来。 只瞧游浪生已然喝下了三杯酒,脸上却无任何红晕,看来他对于游浪生的酒量怕是一无所知。阿初也生性喜爱喝酒,尤其是果酒,它一沾上果酒就停不下来了,直至喝的醉倒了才罢休,这也没少让无言操心。 原本无言只需担忧阿初的酒量就好,现下还要担忧游浪生的身体,这样不省心的两个人可有的让无言烦心的。 在饮下一杯酒后,游浪生才将酒杯放下,大口吃着蔬菜压着顺着喉咙而下的一杯浊酒。兴许是还未过瘾游浪生便提议大家可以拿起酒坛喝,毕竟好久没有这般畅饮了,直把游浪生的酒虫都勾起来了。 无言不太喜喝酒,便只吃蔬菜不搭话,对于身旁洒脱的游浪生而言无言倒显得格外拘谨。锃峄嵬怕无言会因来到陌生的地方有些拘束,便道:“无言禅师莫要拘束放开吃,把我这山庄当成是闲云野鹤的地方就好。” 无言将箸放于桌上,笑道:“我并非拘束,只是在阿生这般洒脱的面前显得拘谨罢了,我不爱饮酒,偏爱些甜品,若是能有甜品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罢,锃峄嵬立马将一旁的整盘酥花糕放于无言面前,“糕点早已准备好了,怕各位吃不惯甜食,便也没拿出来。” 无言拿起一块酥花糕尝了尝,“好吃,药神费心了。” 锃峄嵬瞧着桌前的几人,道:“我这山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只要你们吃的开心,我也就开心。” 无言笑了笑又拿起一块酥花糕递到阿初面前,道:“阿初,不许贪酒,吃些酥花糕吧。” 阿初将酒杯放下接过酥花糕,并指着一旁的游浪生,道:“小五偏心,那个狗浪生都可以畅饮我为何不能?我不管,小五就是偏心。” 说着,阿初一边吃酥花糕一边故作生气的转过身去,肉嘟嘟的小脸因吃着糕点一鼓一收的,看上去好玩极了。无言伸出手来摸了摸阿初的小脸,哄道:“阿初,你身躯娇小不能狂吃酒,吃多了酒会坏了身子,阿生长年酗酒已成常态,你不同,你是妖可以多吃些糕点倒也无碍,可酒不能多喝。” 说此话时,无言板起脸来,明明是在关心听起来却像是在训它,听得阿初心里不痛快却又不敢反驳,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酥花糕,憨态可掬的样子直令人发笑。一旁的游浪生注意到阿初的神情便将一杯浅浅甚至侧眼就能看到底的酒杯放在阿初面前,示意它喝下。 阿初生气的扭到一旁,似是不想喝。见此,游浪生耸了耸肩:“这酒我是给你了,你若是不喝那我可就没办法了。” 半烛香后,宴席一散几人便陆陆续续的爬上房梁,听着竹林中虚虚传出的虫鸣,看着那轮璀璨无暇的圆月,嗅着满庄的花香,这般的潇洒恣意便是游浪生心之所向的山林生活。他想与无言过这样的日子,在静谧的小院摆上他爱喝的酒与无言爱吃的糕点,谈谈人世繁华,聊聊世间琐事,好不潇洒。 第255章 可就是这样的生活对于游浪生来说可望而不可即,他多么想与无言过闲云野鹤、休闲自在的日子啊。可无言的心中只有世间而他的位置在无言的心中怕是只有一瓢水那般少吧,甚至还没一瓢水多。他不怪无言,从一开始他与无言就不同路,又怎能祈求他所向往的一切。尽管无言多么爱他,都不及游浪生所爱无言的万分之一。 这一生看似很长一眨眼却也已经过了两年之久了,他也从那个嗜血成性、浪荡不羁的江湖浪子变成了一个可以持剑拯救江湖的翩翩少年郎了。当初无言答应过他等了结了这些事情就随他隐居山林,可近日以来他这心就一直提心吊胆,总觉得有事发生,却又不知会发生何事。 想着,他转头看着无言的侧脸,温柔道:“小五,你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吗?” 无言瞬时回过头来看着游浪生,他那双棕黑色的瞳孔里映照出游浪生那张俊俏的脸庞,他在第一次见到游浪生时便觉得此人生的十分俊俏,不止脸庞好似他整个人只要站在那里便是一道绚丽的风景。第一次见到游浪生时他从未想过会与此人有任何交集,一开始的江湖浪子早已蜕变成了行侠仗义的侠客,仿佛游浪生穿过无数风阻踏着祥云只为与他相遇,不管是历经世事的游浪生还是到如今似孩童般欢乐的游浪生都是他想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游浪生,道:“当然记得,我曾说过等渡完魂就与你隐居山林,过自在的生活。阿生,我一直都记得。” 游浪生攥着无言的手放于他的胸口,道:“小五,等把穆熹姑娘接到山林我们就隐居好不好,这些天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安宁,我怕。。。。我怕你会出什么事情。若是弥渊想要这三界给他就好了,就算是没有弥渊还有其他人想一统三界,仅凭你一人是除不掉的。你是人,不是神啊,你所做的也只能保全人世。我们是人我们会生老病死,拯救世界的任务就让那些神官去就好了,我好怕,好怕会失去你。” 说此话时,游浪生止不住的哽咽,他强忍着眼泪可在说完最后一字时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胡乱抹了一下泪水,道:“臭和尚,我真的。。。我真的不能承受我生命中再失去一个人了。” 这滴泪划过无言的衣衫落在瓦片上同时也落在无言的心头上,将他本就有些波澜的心敲的更起涟漪。无言抬手擦去游浪生不断滴落的泪水,他心痛的将游浪生拥入怀中,轻轻抚了下游浪生的后背。自打他遇上游浪生时就不止一次的后悔过自己曾经选择的渡魂这一条路,可当看到世人坎坷、魂魄乱世时他又做不到真的撒手不管,他无比懊悔自己的抉择不断,懊悔自己一次又一次将游浪生推开时的无奈,懊悔自己不能像个潇洒之人拥有说走就走的魄力。 因前世的纠葛使他一生下来就被迫成为了一个救世主,就算他百般不愿也无法拒绝的恶心感使他越来越讨厌渡魂,一方是面对心爱之人时的抉择不断,一方是不被世人理解甚至被世人愤恨时的无可奈何。 他怨恨天界,怨恨这世间甚至怨恨他自己。。。。。。。。 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不伤所爱之人的心,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阻止不轨之人祸乱人世,他更不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摆脱掉自己这一身的枷锁。他累了,很累很累,不想再活的像个傀儡,不想再活的那么窝囊。 他心痛难捱,心中似是有一块巨石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他尝试挣扎过无数次,可周围的枷锁将他牢牢困住怎么都摆脱不掉。他不想让游浪生为了他冒险运用体内的那股邪气,更不想为了他让这么多好友赔上性命。 可若是让他自己一命抵万世,他也百般不愿。可为了保护身边之人不得不做出此举,无可奈何之举。或许游浪生会记恨他一辈子,会用半生来谴责他,他想若是能使人世就此安宁,能驱除掉游浪生身上所带之邪气,一条命而已不足以珍惜。 第一百九十五章觅循三 云霄霭霭,幕色而至。在这座僻静的娑觅山庄内微风徐徐,甚是凉爽。戌时时分,庄内盏灯几许一只宵行恰时飞来落在脊瓦上,翅膀震动时徐徐发出亮光,亓萧阳左手一挥,那只宵行便如猫犬般顺着气味而来落在他的指尖上,他轻轻挥动二指宵行便又落在方恨离的身上。 “师父,你瞧这只宵行,在这夜色中独行,就如同你我一样,在这江湖闯荡多年才拼出了一片天地,到如今,也算是与自己年少时如愿了吧。” 方恨离低眼看着那只宵行用手轻轻抖了抖衣衫轰走了它,道:“这才算是与年少时一样。” 亓萧阳顺着宵行飞走的轨迹看去,是了,他的师父本就应是翱翔在九霄之上的一只孤鹰,一生桀骜,享受着人世间的崇拜与敬仰,如今的这只孤雁虽被折去了些傲气,但仍可以凌至云霄俯瞰人世繁华。 “是啊,师父依旧与年少时一样。”亓萧阳含情脉脉的看着方恨离,眼中尽是藏匿不住的崇敬之意。仿佛他小时崇拜着的那个云中剑客仍坐在他身旁,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的他也可以陪着他的师父谈笑风生了。 了却半生,仍为年少。 “阿阳也与小时一样,从未变过。” “是吗?我倒觉得我变了很多。” 微风徐来,蝉鸣轰耳,吵得方恨离甚是烦忧,他还未抬起手来,双耳便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盖住,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少年郎正笑靥如花的看着他,曾经那张稚嫩的脸庞历经岁月早已褪去稚气变至俊逸,可一颦一笑间仍与小时一样。 第256章 他抬起手来拨了拨亓萧阳额前的碎发,道:“阿阳还与小时一样,那般乖巧。” “乖巧?”亓萧阳笑道:“我可从未觉得我乖巧过。” 当年道南亓家家道中落后在江湖上可谓是臭名昭著,而他自小就被迫逼着学会顺从,哪怕是遇上仙风道骨的方恨离也从未松懈过半分。他这一生跌宕起伏,隐忍半生,只为修得一方灵力为保护所爱之人。 他一个在江湖上被称之为阴间忌神的人,在方恨离眼里却是乖巧,也确实有些倒反天罡了。 —————— 听风来兮,遥望云间,佳人在侧这应是无言此生最幸福的事了,他紧握游浪生的双手轻声道:“阿生,我还未嫁与你不会离你而去的,我的这条命要留着同你回山林成亲呢。” 听此,游浪生瞬时从无言怀中退出,“此话句句为真?” 无言轻柔的抚上游浪生的脸庞,道:“句句为真。” 似是许久未听到无言这般坚决的回答,他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接连不断的滚落下来,使他擦也擦不断。他抬起头来望着无言那双清澈且坚定的眸子时,瞬时又破涕而笑,这般的“又哭又笑”的也差些将无言的泪也引下来。 无言仰起头来眨了眨眼,继而低下头去将游浪生的泪水抹去,道:“莫哭阿生。” 游浪生忍了许久的委屈在此刻似乎都宣泄出来,其泪落个不断,他抽噎着磕磕巴巴道:“好。。。好。” 尽管无言再怎么强忍泪水,可心中甚为难受。近日以来,不止游浪生心中不安,就连他都觉心生忐忑,直觉告知他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不知何日便会与弥渊拼个你死我活,这世间只能容下一个霸主,尽管多者争夺一位,最后踏上最高之位的也绝不可能是弥渊! 这几年来弥渊到处招揽江湖能士,而他身边早已纳入不少贤士,同弥渊相比更上一层,虽说弥渊的歪门邪道在他之上,但邪恶永远敌不过正义,终究还是他赢。 冷风袭来灌进他的衣衫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扶起游浪生一同下了房梁,锃峄嵬为他与游浪生的卧房安排在了并排。夜半,他久久不能入眠便起身来了屋外,门一推开便瞧见游浪生也坐在竹林下迎着凉风不知在冥想什么,他轻轻的走过去在离游浪生半步之距的时候,轻声道:“阿生,怎还不睡?” 游浪生转过头来看着无言,轻叹口气:“睡不着。” 无言顺着游浪生身旁而坐,听着有些聒噪的虫鸣迎着徐徐吹来的凉风,不由的感叹道:“九霄盏起几繁星,云拨浓雾见月明,风溯听来呦虫鸣,遥望竹林思浪生。” “思浪生。。。”游浪生笑道:“你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吗?” 无言瞧着立于竹林处的鸟,道:“是啊,想你想的无法入眠。” 听此,游浪生握起无言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含情脉脉道:“我也是。” 似是情丝缠绕指尖,微醺之下游浪生竟鬼使神差的将无言抱起直奔卧房,但今日的他却格外老实,只是将无言轻放于榻上,便起身准备走,走时还不忘在房内点上一支安神香。 香烛气飘飘然,一缕缕烟气直上在半空中炸开,丝丝清香破散在房内。嗅着阵阵香气的无言竟觉得十分安心,便问道:“此香倒是安神,闻了之后便觉得清爽许多。你是何时买的此香?” 游浪生将火折子吹熄放入怀中,道:“很久之前便买了,我知你夜里翻来覆去总是睡不好便自主买了这安神香,用过一次后觉得甚好便一直揣在身上了。” 无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怪不得每次与游浪生环抱时觉得分外安心,倒是安神香的神效了。 “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可能要去阴界接穆熹姑娘,此处算是隐秘,山庄外围早已被药神设下结界,估计就算过个一年半载弥渊也发现不了药神的踪迹,总之够我们这次去个来回的。”游浪生道。 无言附和着应了一声,身子稍稍往坐塌处靠了靠,道:“虽说此山庄隐秘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日天一亮我们便动身吧,以免夜长梦多。” 游浪生将香炉往床榻旁靠了靠,同时挥舞着右手扇出些风来好让安神香沾满整个床榻,这般无言才能睡个安稳觉。 无言瞧着游浪生弯腰右手不断挥舞的动作,忍俊不禁,道:“阿生,你在作甚?” 游浪生抬起头来看着无言,“我在扇风啊,好让这安神香快些飘过去,你也好安生的睡个好觉。” 无言听后立马坐直了身子,道:“不用那般费力,这安神香不出一刻便能飘满整个屋子,你今日可喝了不少酒,小心明日起不来。” 一听此话游浪生边掐腰边直起身子来,道:“臭和尚,你别小瞧人,我这就回去睡觉,看看咱俩明早谁起的更早!” 说罢,游浪生转身疾走,走时还不忘将门掩上。 这般如孩童般的脾气也惹得无言狂笑不止,对付游浪生就只能用激将法,似是闯荡江湖惯了,不管过了多久都改不掉一些习性。而他的脾气秉性却与游浪生恰恰相反,似是因他长年待在嵩山跟随在萧昭年的身边,潜移默化间也决定了他的性子,但与叱咤江湖的翩翩少年郎相比少了许多野性。 丑时,他依旧无法入眠,瞧着头顶上光滑的印着“娑觅山庄”字样的房梁,久久挪不开眼,一道透白的冒着许许尘气的月光顺着窗户打在那只香炉上,他偏过头去顺着月光看去,凉风徐来直吹得香火蜿蜒着飘荡。窗外微弱的虫鸣声伴随着几声脆亮的鸟叫声一同入了他的耳。 第257章 眼皮微沉,脑袋却格外清醒,他干脆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在脑子里面捋了一遍。蓦然,他猛然坐起身,细细琢磨着在阴界发生的一些事情,随而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乍现。 弥渊身边高手如云,若是他真的如传言所说要将药神诛杀就不可能不知道穆熹就在阴界,更何况他们昨日刚入了阴界,还在鬼市大摆宴席吃了酒,这通消息小鬼肯定早已将消息传至人界了。弥渊若是得知此消息不可能没有行动,除非弥渊早已设下圈套就等着他们钻进去。 弥渊向来狡诈,更喜欢使用奸计使对手自相残杀。若真的如无言想的那样,恐怕穆熹与斗什已经处于危险之中了。他也希望这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但愿事情没有那般糟糕。 越想无言越睡不着。。。。。 直至翌日清晨无言一夜未睡,他晕乎乎的走到窗前看着日轮悬挂至半空,才懒懒的伸了伸腰。游浪生恰时推门而入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桂花糕,清香扑鼻,也勾的无言快步走到桌前,拿起箸来加了一块放入口中,竟与他之前吃的一样。 他不禁转头问道:“这山庄的糕点怎与我之前吃的一样?这。。。。”他看着游浪生身上有些凌乱的白衣,惊讶的停顿了许久才又道:“这是你今早出山庄去买的?” 游浪生点了点,“对啊,我起来时正巧日出东升,我便御剑去你之前经常吃的那家买了你爱吃的桂花糕。” 无言低头整理着游浪生身上凌乱着的玄衣,心疼道:“傻瓜,以后不用非要去买我爱吃的,我是住在哪便能吃啥,没那么讲究的。” 一听此话游浪生来了性子,反驳道:“不行,就算是远在天边也不能委屈了我家小五,哪怕是夜半只要是你想吃的我都能给你找来。你遇上我之前是啥样遇上我之后依旧是啥样,总不能遇上我便委屈了你,更何况若是连这最基本的朝食都不能满足,怎能许诺一生?!” 此话句句真挚,听得无言心头一酸,直感动。 他用箸夹起一块桂花糕放于游浪生嘴边,游浪生却鬼使神差的躲开了,他不明所以的盯着游浪生,眉头深皱,未等他开口问,游浪生便抢先道:“我去的时候这桂花糕都快卖完了,便只买了这么一点,只要你将这些全部吃完我便高兴,比吃了这块桂花糕还高兴。” 第一百九十六章觅循四 吃完了桂花糕游浪生便与无言去了前殿,刚迈进殿门便见两旁放着数把铜金色案头椅子,那案头椅子上坐满了人,每人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之样,身旁也都立着各自的一把佩剑。坐在最前头的是锃峄嵬,对面之人应该就是穆熹的表哥,他身着一件金色纹样长袍,甚是贵气。 顺着案头椅子看去,亓萧阳与方恨离对立而坐,而下的便是几位面生且身着华贵之人,虽已都是不惑之年但看上去个个能以一当十、所向披靡。无言又将在座之人瞧了两遍后才收回视线,上前几步作揖:“晚辈无言,有礼了。” 亓萧阳此时见不得无言这般慢条斯理,即起身道:“无言禅师,昨夜七爷八爷给了我通消息,说昨夜弥渊夜闯东市将穆熹姑娘与斗什抓走了,还打散了不少小鬼,将阴界搅得天翻地覆。” 随罢,锃峄嵬也站起身来,强装镇定的他其内心早已心乱如麻、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飞出庄外与那弥渊大战三百回合,抢回穆熹与斗什。但他知道眼下不能慌,也不能乱。 “如此卑鄙的行径实在令人不齿,现下这弥渊在何处我们还不知晓,该如何营救啊。”一位稍稍年长些的人开口道,“按照弥渊的性子接下来会如何。。。。。。” 无言顺着那位年长些男人的话接着往下道:“按照弥渊的性子他去阴界拿了穆熹姑娘便会朝着山庄而来,现下八成快到了。” 果真不出无言所料,他这话音刚落,便有一位身着布衣身姿矫健之人直奔前殿而来,一边跑一边道:“报。。。。。三里外发现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正朝这边而来,而且。。。。而且。。。。” 锃峄嵬心急如焚,喝道:“而且什么!” 那人道:“而且领头之人身骑斗什而来。” 一听此话的他身子一颤险些倒下,身旁之人连忙将他扶住这才没有碰到案头椅子上,“斗什。。。。如今真验证了无言禅师的话,弥渊当初救斗什就是没安好心!竟骑着我的妖兽前来降我!简直卑鄙无耻!” 说话间他就要冲出殿外去,与弥渊一较高下! 未走出几步便被无言拦下,“斗什既被弥渊骑于身下那便说明他已然驯服了斗什,就算你与弥渊大战数个回合也未必能将斗什唤醒。若是你身上能有与斗什结契之物,说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话落,锃峄嵬摸上自己胸膛,“斗什第一次死之前我便与他结契了,但自它被火翕救活之后我便与它结契不了了。”说罢,他似是恍然大悟,“难不成那个时候弥渊便将我与斗什之间的结契给抹去了?” “如今看来应该是的,妖兽只能与一人结契,我们当时初遇你时你便被斗什体内的灵力折腾的够呛,八成是你与它解契后他自身灵力便不承认你的存在,好在斗什重情重义知晓你是它的主人才没有将其舍弃。”无言道,“若是想再次将斗什召回,颇有难度啊。” 听无言这般讲,锃峄嵬瞬时感觉仿佛跌落谷底脸上也无半分血色,原本只将穆熹救出便好,现下还要将斗什唤醒,这波怕是难上加难啊。若是迟迟唤不醒斗什,这山庄内的所有人皆会成为斗什的脚下魂了。 第258章 连续打击下的锃峄嵬也开始说些胡话,“那。。。。那我该怎么救出熹儿,以我之命能换下熹儿吗?” 听了此话的游浪生恨不得两巴掌将锃峄嵬扇醒,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便深吸了一口气,道:“就算是把在场的所有人的命都赔上,他弥渊也不可能将穆熹姑娘给放了。弥渊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此事不在于我们,只怪那弥渊太过卑鄙,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些馊主意,倒不如大家一起探讨出个万全之策。” 说罢,游浪生转头问方才前来报信的人,“所来之人大约有多少?” 那人道:“大概有几百人,不。。。也可能是几千人,浩浩荡荡的我也没怎么看清。” 虽说队伍壮大但这里面真正能打的无非就那几个,就算弥渊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千八百个江湖高手,这般声势浩大的前来无非就是装装样子,让无言几人看看他弥渊近几年的成就。虽说弥渊现在能力已经位居江湖排名之首,但他们也是能跟江湖排名之人比个高下,只是近几年来无言几人长居与世,操心世事胜多,早与江湖排名与之挥手了。 但真要论个名就,他们几个仅凭早年杀人不眨眼的名头便能位居江湖之首,但这些也都是些后话了,也没必要真的非要比出个一二三,自己几斤几两各自都有数,没必要将成绩长年挂在嘴边,令人耻笑。 此话多为牢骚,也不计较那些陈年往事。想来这弥渊也算是个可怜人,非要与同龄之人比出个高下来彰显他自身的能力,这些年来招揽贤士也算不易。 这般想来,游浪生继续道:“他弥渊就算是带了几百甚至几千人也都是些无名小卒罢了,真正能打头阵的就是他先前招揽的那些高手,我还听闻也有不少人离他而去,如今这般声势浩大而来也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他弥渊无论在哪方面都比他这个师弟强,无非就是个爱面子之人。” “等会我与臭和尚还有亓兄以及各位先辈先去探探路,药神便在这山庄内等候,若是一刻后我们还未进来,你便悄摸着从后山溜出去看看能不能将斗什唤醒,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妖兽在我们实在难以施展灵术,就算是峘也会与斗什打个两败俱伤。”说罢,他看向几位面生的五位长辈,在得到他们的认可后,又道:“那便这么决定了。” 计划完,游浪生便先行出了殿门,在离锃峄嵬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转头对着锃峄嵬打了个手势后,才快步朝着山门外走去。此山易守难攻,想必弥渊一时半会也打不到山顶来。 待他们到了山庄外,俯瞰之下此山外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打头阵的一人御剑而来停滞半空,在看到山庄外设有结界后打算一举攻破,无言见状唤出无上禅杖来使出一道灵力直奔那人而去,在灵力即将触碰到那人时,那人一个转身躲避随即召出另外一把剑来,横劈结界。 此结界乃锃峄嵬所创,也不是那般容易就能攻下的,在剑身触碰到结界时横扫出来一道白光将那人的剑弹飞数米远,再加上无上的加持攻击那人便有些吃不消了,转身御剑离开,落于地面与弥渊汇报,“阁主,刚才在下探了下虚实,这山庄内果真有你要找的人。” 弥渊眯起眼来瞧着山顶处的一两个人影,道:“我的师弟果真在这里。继续围而不攻,将那女的带过来推上台阶让她自己爬上去,等爬到第一千个台阶时你再将她拽下来,如此反复,我就不信这锃峄嵬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心爱的女人受此灼热之苦。” 那人作揖道:“是。”随后便将穆熹从身后的囚笼中拽回来一把将其推上台阶,“爬上去!” 穆熹怒视着眼前身骑斗什之人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丢入阴界炼狱,就算是被冤魂吞噬殆尽都不解心头之恨。怒视之间她身后之人将她推上台阶,双手被束缚的她脚下一个趔趄差些跌倒在地。她扭头看去,眼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般气愤不已,她垂死挣扎着,恶狠狠地盯着身后数以千计的人,本想挣脱开束缚的她却被身后之人死死攥住,“我劝你识时务些,莫要受些皮肉之苦。” “我呸,就你们这群恶徒妄想用我来挟持恩人,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怕再死一次吗?!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穆熹愤愤道:“弥渊,亏恩人之前还在你麾下俯首过,你枉为阁主,小鸡肚肠之人难成大事!你也别妄想统治三界,我穆熹就算是化成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弥渊似是没想到穆熹会有如此气魄,听了此话的他也未有半分怒意,而是轻飘飘道:“我之大业岂是你这种妇人之仁能懂的?穆熹要不是你这般刚烈的性子我甚为欣赏外你以为就凭锃峄嵬将你塞进阴界之事我能不知?之前我只觉时候未到不将其拿下,如今我大业将至也该是他归西之时了,多亏他先前找我救活斗什,要没有他我还掌握不了那么多妖兽呢。” 说话间丛林深处冒出不少似人般大小的妖兽,纷纷汇聚在斗什身后并站于三排。弥渊朝着那人打了个手势,下一秒穆熹便被带上台阶,在那人的催促下穆熹不得不一步一步地爬上台阶,随着日出三竿穆熹也被迫爬至第615个台阶,未等她喘息身后那人便御剑将她带至山脚下,故技重施的让她继续往上爬。 穆熹不停挣扎着,捆绑双手的绳子也有了些许松动,但她不敢打草惊蛇便在那人的推搡下再次爬至第831个台阶时,困住穆熹双手的绳子已然松于一截,她企图动用火翕的灵力,屏气凝神间绳子脱落火翕也随着血脉蹿至她身体各处,感受到汹涌澎湃的火翕之力时她挣扎着转身将那人用力推出去,被这般毫无防备的一推那人也随即滚落石阶,摔死了。 第259章 见状,山顶处的无言便用灵力将穆熹包围,一个俯身冲下一把将穆熹拽起登上山顶。此事发生仅在一瞬之间,反应过来的弥渊气急败坏发起攻击,数百只妖兽便冲至山顶。妖兽速度极快,无言将穆熹推至身后连忙用无上反击,穆熹知晓自身灵力低微便转身跑进前殿。 “恩人。。。。恩人。”听到穆熹的声音锃峄嵬急忙出了殿门,迎面撞上奔跑而来的穆熹。失而复得的他一把将穆熹拥入怀中,“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穆熹喜极而泣,抽泣道:“我动用了我体内的火翕之力,恩人,斗什它被弥渊控制了召来了不少妖兽攻打娑觅山庄,无言禅师正在御敌,你要想办法将斗什唤醒,要不然我们寡不敌众啊。” “我知道。在这殿内有一密道,你躲到里面我不找你你就不要出来,听到了吗。” “听到了。”随罢,锃峄嵬急忙将穆熹带到密道外,启动暗门将穆熹推到密道后即刻关闭。转身出殿应敌。 妖兽极其凶猛似火星般迅猛而来,势不可挡,他看着斗什原本的红色翅膀变成了黑色,瞳孔也变至血红,就连兽身也变成了血红色,已然被驯化成魔。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尝试着用灵术与斗什相通,不管他试了多少次都无济于事,面对此景他几乎没有任何把握能将已然成魔的斗什唤醒。 第一百九十七章归往一 数以千计的妖兽从山下奔来,速度之快更是将山中央的一块巨石撞成碎块散落各处。见此,山顶的无言与游浪生召出兵器来反击,两股力量相撞弹出一股气风来,将周围的竹林震的四处摇晃。这股气风也将睡在竹林深处的阿初吵醒了,它睡眼惺忪的瞧着周边的竹林,在听到远处兵器与兵器相撞而产生的摩擦声时它瞬间弹坐而起,顿感不妙。 在不停摇曳的竹林缝隙中,阿初瞧见上百只妖兽汹涌而上直冲山庄,而锃峄嵬则衔着一片竹叶放于嘴边吹出响声来。见此情景,就如同当初锃峄嵬召唤斗什那般,它一个翻身跃起站在竹林上看着山下乌乌泱泱的人瞬间明白了一切。 若是他猜的没错应是弥渊攻打山庄了。 它悉知仅凭山庄上的几人是抵抗不了那么多妖兽的,便想着去禅秦山上去摇人,若是能将鹇聱大人也一同摇来那便有几成获胜把握了。想着,它便一个翻身跃至地面后从后山逃出直奔禅秦山而去。 它先前受伤曾在禅秦山受过山烛台的灵气,现下灵力大增,不出一刻便到了禅秦山下。它跌跌撞撞的爬上石阶,在看到殿门之时心头一酸,眼眶瞬间湿润脚下一不小心被石子一绊叽里咕噜的滚进殿内。 在殿中打坐的鹇聱听到动静睁眼一看,便瞧见阿初四仰八叉的躺在殿内,他起身一跃便从蒲团上下来朝着殿门而去。他稍稍弯腰将阿初捧起,轻声唤道:“阿初。。。阿初。。。醒醒。”在一阵轻轻摇晃中阿初渐渐睁开眼睛,在瞧见硕大的脸庞时它惊呼一声,从鹇聱手掌中站起稳了稳心神,道:“鹇聱大人,不好了,弥渊攻打娑觅山庄了,小五他们正在御敌我前来报信,求您帮帮小五吧。” 此话一落,一直居于后院的山神也腾云前来:“柘鸷,你随阿初前去吧,那人曾是当年偷拿宝物之人,若是能将其带回便一同带回,若是占下风一定要保全自己不可恋战。” 鹇聱将阿初放于地面,作揖道:“是,山神大人。” 山神又道:“半个时辰后我会去娑觅山庄。此战关系到天下局势,一定要告诫无言禅师不可逞强,若是敌不过便将三界先归于弥渊,此后天界神官自会前来相助。一定要告诫邬弦与无言不可逞强,不可执着于世俗。” 此言一出,阿初瞬间顿悟,它上前跪到山神面前:“山神大人,小五会死吗。。。。。” 山神不忍告知阿初真相,但也明白此时也已经瞒不住了,便道:“自邬弦转世之时,我看过无言的命格,生而渡魂也死于渡魂,原本可以逆天改命保住他性命,可他曾动用过体内渡魂册之力所以也导致他与渡魂册绑在了一起,原本他是不用死的,只是。。。。”说着,山神掐指一算,“其中太过混杂,有些事是真的无济于事,终究是逃不过命运。” 此言如同数把利剑直刺阿初心头,它傻傻的愣在原地,好久未缓过神来。 在鹇聱叫了好几遍它的名字后它才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转身即走,在走到殿外之时回头看着山神,道:“山神大人,若是将我的命移给小五,可移得?” 山神眉头一蹙,眼中尽是疼惜。若说这世间的人妖亲友之情,无言与阿初此情乃居首位。他看着阿初矮小的身影,如鲠在喉。 他本可以说些假话来糊弄糊弄阿初,可他又不忍心瞒阿初一辈子。就算他此时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待无言逝去之时也终究瞒不住。 看着阿初真挚的双眼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安抚阿初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心。思来想去他还选择闭目不语,示意鹇聱将它带离禅秦山。阿初明白这种没有任何把握之事也不该强压在别人的身上,想罢,它转身对着山神鞠了一躬:“山神大人,此言仅是小妖胡话,还望山神大人莫要当真。” 说此话时,阿初心痛难捱,它强忍着泪水鞠完躬后转身离去。看着禅秦山上的一草一木它多么希望无言也能像这些花草般生生不息,永不逝去。当它迈出禅秦山时回头看着随之而来的鹇聱,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若是。。。。。小五也能活着该有多好,哪怕是让我付出全部性命我也愿意。” 第260章 讲完此言它便翻身落于鹇聱背上为鹇聱指路。 身处阴界的黑白无常也前来助力,就连阎王也带领数名小鬼前来,弥渊昨夜私闯阴界打散了数名小鬼,身为阴界之主的阎王也该来报报此仇。无言瞧见不少好友来助他一臂之力深感欣慰,不一会儿便将那些无名小卒和与人同高的妖兽杀个片甲不留。 弥渊眼看自己召来的妖兽死伤无数,心急如焚的他身骑斗什一跃至山门停在与无言三米远的地方,单手拿着行义剑,身披一件黑色戴帽衣袍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也足够威慑众人。无言看着他手中的行义剑嗤笑一声:“师兄,不知可还记得师父为何将你的剑取名“行义”吗?” 弥渊低眼看着自己手中的行义剑,讪讪笑了笑:“你是师父最爱的徒弟,他所取之意你比我懂,对我而言这只是一把剑,无关何意。” 无言蹙了蹙眉:“你就不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身在何处,过的可好?” 弥渊冷笑一声,眼中皆是讥讽:“自我离开嵩山的那一天起我弥渊就没有任何亲人了!何来的师父!无言你如今说这些无非是想拖延时间想让更多的人来救你吧,别费力气了,我早已看过你的命格,不管有没有我你都会死。” 说此话时的弥渊面无表情,似乎曾经在嵩山学艺的不是他,似乎以前与无言同为师兄弟的不是他。 游浪生满眼怒气的骂道:“天杀的弥渊!看招!”说罢,游浪生举着嗜血直冲弥渊而去,他脚下轻点地面飞于半空,挥舞着嗜血剑剑砍在弥渊左侧。弥渊急忙用行义剑格挡,两剑相抵擦出一阵火花来,使得弥渊身下的斗什突然暴走,一个起身便将弥渊摔下来,而后直冲游浪生而去,见此游浪生急忙飞起站于斗什背上。 被这么一踩斗什瞬时围着山庄外的石头转了数圈,游浪生将剑插于地面本想以此固定,没想到斗什力气之大竟拉着他直走将插于地面的嗜血带动的“哧哧”直响,游浪生担心斗什会将嗜血折坏便一个翻身跳到地面上。 见此,锃峄嵬起身跃到斗什身上,他召出些幻术来打入斗什体内,被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帧帧画面刺激的斗什将锃峄嵬用力的甩出去。锃峄嵬没想到斗什的反应会如此剧烈,便毫不防备的被甩到一颗巨石上,将他摔的喷出一口血来。 亓萧阳急忙跑过去将受伤的锃峄嵬扶起,关切道:“药神,你还好吧?若是此法不行我们就换另一种方法。” 锃峄嵬擦去嘴角的血渍,单手薅下一片竹叶来。他不死心的依旧吹响竹哨,吹起他曾经同斗什哼过的一首曲子,他不信这样还唤不醒斗什。似是弥渊将斗什改造的太过彻底无论试哪种曲子斗什依旧不为所动,怒气冲冲的死死盯着无言几人。 少顷,在弥渊的眼神示意中斗什煽动起硕大的翅膀,斗什的翅膀能煽动一座大山更别提这座用石头建筑的山庄了。随着一阵狂风袭来无言几人被吹得瞬间腾起,无上禅杖感受到肆虐的风瞬时弹出来释放出一道白光来挡在无言面前,这道白光起到了作用将狂风挡在了前方。弥渊眼看目的未达成便举剑而来,无言侧身躲避挥出一道灵力来与弥渊相抵抗,似是用灵力太多无言体内的渡魂册有多触动,发出徐徐亮光似是要破体而出。 弥渊眼尖的发现了转瞬即逝的光,他眼前一亮,道:“我就说这渡魂册怎么会凭空消失,原来是萧昭年那个老狐狸将渡魂册给你了。” 一听弥渊这般讲萧昭年无言怒气万分,他只手一挥体内的渡魂册之力便转化成他的灵力直奔弥渊而去。弥渊下意识的用行义剑格挡但此灵力来势凶猛竟将毫无防备的弥渊弹飞出去。弥渊自知大意从竹林中爬出来,他紧握行义剑周身腾出股股灵力,双眼也渗出无数灵力来,似是一团火球般直奔无言而来。 无言双手握拳挡于面前,在他体内的渡魂册瞬间涌出将满身灵力的弥渊紧紧包裹住。一瞬之间弥渊身上的灵力便被禁锢着的渡魂册之力生生的压制了下去。见状,他一个转身双手腾出灵力用力一开便从那道白光中脱身而出。 他看着眼前如同失去意识的无言讥笑道:“师弟啊,你若是承受不住这股灵力就不要瞎逞强,小心丢了性命啊。” 此话一出,无言只觉汹涌澎湃的灵力在他身体各处来回游走直达心脏,他紧握双拳大喝一声将隐藏在他体内许久的灵力倾身而出。刹那间,这道白光荡平了三里外的一切妖兽。山下的几位高手看着这股强大的灵力心知敌不过便纷纷落荒而逃,而不知情的弥渊还在傻傻的等着山下之人前来增援,可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便知道定是那几人看到这山上扩出的灵力吓得逃了。 此灵力一出无言便觉得轻松许多,他慢慢抬起头来,怒视着弥渊道:“不准你这么说师父!” 弥渊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斗什便朝他奔来落于他身旁,他一手抓住斗什的皮毛一个起身跃起稳稳的落在斗什背上,冷笑道:“师弟,我的傻师弟啊,就你还傻傻的护着萧昭年,若不是他你早已回归天界了。” 此话一落,无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弥渊,追问道:“此话什么意思?!” 弥渊笑着将行义剑指向无言,一字一句道:“师弟你大限将至,等你死后我便能成就霸业一统这三界!我的好师弟到时你就只能在天上看着我了。” “你休想!”游浪生一跃而起手握嗜血与弥渊厮打起来,游浪生每砍一下都十分用力恨不得将弥渊一剑毙命。他听不得弥渊的这番话,什么叫大限将至,就算是死也是这个妄想一统三界的痴人说梦之人死! 第261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归往二 历来资质尚成的众位仙者都想荣登仙殿,成为掌管三界的主。无论是肉体凡胎还是妖魔之主都想尝尝站在三界之上是何感受,这仙界之王位就如同那长生不老药容万人疯抢。可神之所以被称之为神,便是拥有不毁不灭之身躯。弥渊已然有了心魔掌管三界已成了他此生必做之事,哪怕只是肉体凡胎的他仍想踩着无数人的身躯荣登仙界。 可怜他疯癫一生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仍痴心妄想。 无言看着游浪生剑剑砍在弥渊的行义剑上,他便知游浪生已经起了杀心。他急忙上前用无上阻挡游浪生的进攻,一手便将差些疯魔的游浪生拉了回来。他手持无上死死的盯着弥渊,道:“师兄,你乃肉体凡胎仅凭你也想称霸三界吗?!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想天君也决不肯许你。” 听着此话的弥渊也不愤怒,他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无言,道:“我当初是想要这三界,可我知道仅凭我这些妖兽绝不可能杀到天界,所以。。。。我不想称霸三界了,如今我只想要你的命。”说完,他狂笑不止。 “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的命已经被天君开出了巨大的酬金,只要将你杀了交给天界便能掌管整个人世。比起天界之神位我更想要的是无尽的财富。”弥渊嗤笑道。 亓萧阳上前一步将无言与游浪生护在身后,道:“天君竟想要无言禅师的命?呵,痴人说梦!有我们在你休想动无言禅师一根汗毛。” 弥渊毫无慌张的盯着无言,道:“无言,天君何意怕是只有你知道吧,我知你是邬弦的转世,那又如何。不管你是谁的转世,只要天君出高价买你的命我弥渊便会送他去见天君!得不到这三界我还掌管不了这人世与妖族吗。” 无言难以置信的看着弥渊,这天君终究是坐不住了,前世不能掌控邬弦,今世却想掌控他。呵,妄想!他就算是为黎民百姓而死也绝不可能被天君处死。他冷笑出声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天君老儿想要我的命?呵,痴心妄想!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人世绝不会死在卑鄙的天君手中。” “好。。好好。”弥渊冷笑着拍了拍手。 话落,众人便默契的站在了各自的一方,未等开战,鹇聱便展翅落入山庄外,阿初从鹇聱背上跳下直奔无言,道:“小五,这弥渊是假的,并不是真的弥渊!” 此话一出,众人便警惕的盯着眼前的弥渊,就连鹇聱都摆出战斗姿态来怒视着眼前的弥渊。“呵”弥渊冷笑一声,他耸了耸肩,道:“孰真孰假重要吗?我前来取你的性命还需在乎我是何身份吗?” 无言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弥渊,似乎有种莫名的疏离感。他从未告知过弥渊他就是邬弦的转世,就算弥渊真的知晓也应惊讶不该这般从容,这般淡漠的说出这话的人怕真的不是弥渊。 弥渊瞧着眼前的几人死死的盯着他,轻笑一声,道:“邬弦,想必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知晓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天地一战中你违抗天君旨意私入轮回之道让天君脸面尽失。如今我奉天君之命前来便是亲手送你西去,永生永世不得重生。” “你!”游浪生怒不可遏的握紧拳头,若不是无言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他早已与面前这个所谓的假弥渊大战数个回合了。 无言不知所措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面前之人究竟是何神君,但听此话怕是这人与邬弦有深仇大恨,不看邬弦身死绝不罢休。他集中精力来回在体内探寻着邬弦的踪迹,尽管他不想承认自己是邬弦的转世,可如今这局面不得不请邬弦出面了,毕竟对面是神君,不管动不动手都会被天君惩罚,死也要死个明白! 一刻后,邬弦才被无言唤出,他用灵识与邬弦在体内对话:“邬弦神师,此人自称是天君排遣下来取我性命的,你可认得此人?” 无言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弥渊而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潇洒俊逸的站在面前死死的盯着他。邬弦冷笑一声:“认得,曾经在柽榆手下当过几天差。当初天地一战时我与他们四个一同抵御四方妖力,但此妖力极强天界不久便战败,我也神力受损进了轮回之道。此神觉得是我害的柽榆跌落人界而死,便对我仇恨至极,如今喊打喊杀的无非是想杀了我为柽榆报仇罢了。原本天界无神知你是我转世,可就是天君老儿搞的那次动荡将仇敌全部卷了进来,该死的天君老儿,我恨不得灭了他!” 无言不知该如何做,便继续问道:“我该如何?” 邬弦未懂无言的意思,随口道:“灭了他!” 无言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是天君知晓我们杀了神君,该当如何?” 邬弦回道:“那又如何!他天君老儿当初做的就对?我未见得!这人就是天君老儿的棋子罢了,借他人之手灭掉你我当真是老奸巨猾!莫要管他是神直接开打,再者他都要杀你了你还要把他当神供着?是你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一旁的亓萧阳几人见无言迟迟未动还以为无言被此人吓住了,便凑上前去。只见无言好似神游般眼神迷离的盯着前方,如灵魂脱壳般魂不守舍。游浪生轻轻的晃了晃无言,道:“臭和尚,你在想什么呢!打还是不打!” 邬弦见无言犹犹豫豫,不是怕得罪天界就是怕得罪这得罪那的,干脆直接占据了无言的身躯,一声令下:“打!” 第262章 此话一落,众人便纷纷手持兵器而上,弥渊一见开打手一挥斗什便一个扫尾想将众人挡下,怎料锃峄嵬早已看穿了它的攻击,一跃而起将弥渊一脚踹开落于斗什背上,他死死的抓着斗什的脖颈,生怕被成魔的斗什甩飞出去。有了之前的教训每当斗什想发起攻击之时锃峄嵬总能预判它的出击,这也使斗什更加气愤。 锃峄嵬顺手摘下一片竹叶塞进斗什左耳朵里,一阵瘙痒传来直让斗什跳脚,锃峄嵬趁机将斗什额前的火翕印记抹去后一个翻身落到地面,随后伸出手来让斗什上前,斗什怕锃峄嵬再耍什么花招便不敢再上前畏畏缩缩的来回扭动着脖子,好让耳朵里的竹叶自己飘落下来。可蹭了半天也还是不见成效,便慢慢上前将额头抵在锃峄嵬的手心。 锃峄嵬急忙将先前的药丸塞进斗什右耳里,这一举动也使斗什瞬间跳脚连连后退了数步。堵住了耳朵就好似将它的灵识全都关闭了,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来回晃荡,没多久便跌倒在地。 果然只有主人才知自己嗜宠的弱点。 解决完斗什锃峄嵬便加入了战斗,数十道灵术直冲弥渊而来将他紧紧围住,他双手合十大喝一声便冲破数十道灵术冲出重围,他在看到斗什倒下之后怒视了锃峄嵬一眼,满眼的杀气恨不得将锃峄嵬凌迟而死。弥渊知晓斗什靠不住了,便一个闪现到离众人五米远的地方,杀气腾腾的变化出武器来指着众人。 而鹇聱从始至终一直杵在原地丝毫未动。 邬弦转头看了一眼鹇聱,道:“鹇聱,我知你知晓柽榆所在之地,将他请来阻止这一场战争,晚一步无言都有可能身死,要快!” 鹇聱领命瞬间展翅高飞朝着西秦禹的方向飞去。 邬弦紧握禅杖好久未经历斗争的他在施法之时仍不习惯,毕竟此时的他已经不是神仙了,而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人,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无言在这世上多活一秒。他看着眼前的弥渊,道:“我知你是为了柽榆报仇,你可知柽榆根本就没死只是隐姓埋名而已,你对他忠心耿耿我心甚慰,可不该牵扯无辜之人。” 弥渊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我凭什么要信你?你说是便是?邬弦,你在三千万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出现不就是想重现于世吗?在这充什么好人!呵,在这天界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人,我若不能苟活你们也别想安然于世!” 眼看弥渊破罐破摔邬弦顿感不妙便阻拦道:“柽榆真的没死,你难道要为了一己私欲赔上这世间吗!若是柽榆知晓你这样做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裎至,我劝你三思而行。” 裎至似乎铁了心要将这世间摧毁,便毫无动摇之心。他看了看山下死伤无数的妖兽,潸然泪下:“我计划数百年只为报今日之仇,我招之妖兽乃是我精心养之却被你们一个个全都杀了,就算不牵扯柽榆之事我也要报此仇!” 邬弦被这般荒谬的言论气笑了,这般作风与强盗何异?这人世甚至无言都与裎至无冤无仇就因他自生怨恨便要将其摧毁,还说这么颠倒是非的话,着实可笑。邬弦虽见过不少厚颜无耻之人,可今日这个不仅颠倒是非还厚颜无耻之徒着实让他这个死了几千万年的神开了眼界。 游浪生更是被气的直掐腰,愤愤道:“你私下凡间找无缘无故之人寻仇还颠倒是非你是觉得你很占理吗?那个叫什么柽榆的此生真是无比可悲啊,有你这么一个邪恶之徒当手下,就算不死也要被那些枉死之人追究其则!你是如何信誓旦旦说出那句“报此仇的?”该报仇的应该是我们才对!恶人不知自己为恶却妄想将责任推于他人之身,你妄为神!” “你!”裎至恶狠狠的盯着游浪生,恨不得下一秒便要将其千刀万剐似的。 在这人世之中皆为混淆是非之人,可邬弦万万没想到就连天界也有如此邪恶之徒!恨不得将其除之,以示正法。可如今他早已脱离了天界,就算想将其除之也只能用渡魂师的身份,可他也能知晓无言此时的想法。若是能将此人杀之便也算是为民除害,若是不能那便直奔天界化身利刃与那天君老儿理论一番! 第一百九十九章妄生一 刹那间,裎至的周遭泛起层层神力,神力之大将这座山脉震的地动山摇,数颗巨石从山坡上滚下,直冲娑觅山庄而来。邬弦见状挥起无上在娑觅山庄上空设下了一道结界,俯冲落下的巨石纷纷被挡在结界外,又全数落入了山后。裎至一见立刻又挥舞着手臂,瞬时狂风不止,电闪雷鸣。 邬弦抬头便看见一团黑云滚滚而来,直至娑觅山庄上空,雷电蓄势待发好似下一秒便要劈下来似的。他看着已经疯魔的裎至,本以为真的是天君要置他于死地,可转念一想,若裎至真的是领旨下界前来取他性命又何必乔装打扮。若是天君既然想让他魂飞烟灭自是知晓他的本事,早就应该派天界最厉害的神君前来捉拿他回天,不可能让裎至这么一个小辈前来,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定有蹊跷。 邬弦在天界当了几千年的神君自是了解天君的秉性,若天君真的想要他的命便会亲自前来,他与天君之间的仇恨不可能由一个下属来做决断。想罢,邬弦道:“裎至。弥渊想必已经在天界替你糊弄天君吧,如今你乔装打扮前来无非是为了了却前尘往事。自是如此为何不现出真身来,何必故弄玄虚呢。” 此话一出,明显的能看出裎至身体一怔,这也表明邬弦的话应验了。 第263章 “呵。”裎至冷笑一声,“邬弦神师当真不愧为天界最厉害的神。你说的对我是暗自下界,但我知道天君对你恨之入骨,就算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活的过今朝吗?”裎至并没有要现出真身的意思,目似利刃般死死的盯着邬弦。 感受到面前之人的愤恨邬弦心中了然,既然裎至敢私下凡间便也没想过要活着回天。可他始终想不明白,裎至身为神自然有识得歹人的能力,为何还要将企图称霸三界的弥渊放于天界。 难道只是为了报前世之仇? 用天界神位换这一己私仇当真值得吗? 这般想着此话也脱口而出。不曾想裎至竟破口大骂:“尔无情无义!不了是非!妄为上神!尔知义怎写?情怎叹?无友论非怎了本质?岂出此言!呵。了是了是,尔怜兮也。” “你!”听得这番辱言,游浪生便要上前与裎至较量一番。他刚迈出一步便被邬弦拦住,他手握嗜血不甘的后退到原地。 邬弦不恼不怒就这般静静地盯着裎至看。少顷,他才动了动唇:“你说我无情无义可有证据?此言好似把你比拟成了什么可塑之才,将我这个上神比的是一无是处。你觉得你就可了是非谈情字叹言?我未见得!你原本只是夙华宫殿内的一株盆栽罢了,还真以为自己得柽榆喜爱?呵,可笑之至。就算柽榆发现了你,你也只是个善于偷窥他人之神!还真以为自己品洁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柽榆与我情同手足,你以为在柽榆面前搬弄是非就可以撼动我们之间的情义?该说你单纯至极还是该说你机关算尽却也未能算到自己。” 此言一出便将裎至彻底惹怒,他不允许任何人说他半分不是,就算是柽榆也不行。他自认为品洁高尚,实则都是他自己虚化而出的形象罢了。他本人在天界早已被众位神官厌弃,因此也结下了不少梁子。 裎至手握行义剑周身泛出层层神力,他杀气腾腾的朝着邬弦冲过去,邬弦也不躲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裎至上前。游浪生怕邬弦做出什么危险之事伤了无言便一把将邬弦推开,随后用嗜血接住横劈下来的行义剑,两股剑灵碰撞间弹出一阵气风,转而裎至另一只手蓄出一团神力来打向游浪生。见状,游浪生侧身躲避一脚便将行义剑踹开,顿时行义剑开始来回抖动,下一秒便鬼使神差的飞插|到旁边的一棵竹林上,强大的气风也将竹林吹得四处摇晃,皆不停息。 游浪生瞧着这“不听话”的行义剑,道:“果然从别人手中换来的剑终究是不认主,你自己的兵器呢!何必要用他人的剑。” 裎至不理睬游浪生,转身将行义剑从竹林上召唤下来。剑认主且一生只认一个,就算是它的主人允许它跟从另一个人,也绝不会心甘情愿的为那人卖命,这也是为何裎至手中的行义剑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然而,裎至偏偏不信邪,他觉得既然跟弥渊互换了身份那便就要换个彻底,不能令人抓住把柄。就算行义剑无用,他自身的神力也能将这座山瞬间崩裂,他若不能苟活就拿这世间陪葬! 须臾,裎至立起二指在行义剑上轻轻略过,试图将它归为天界之剑,奈何这把剑极为倔强,宁死不屈,频频将裎至划过的神力逼出。见状,裎至恼怒的将此剑扔于一旁,随后便赤手空拳的与面前几人决斗。 裎至生性冷漠,用他的话来说便是身为天界神官岂能长带笑意。尽管柽榆长年告诫他与神相处要缓和些,不要剑拔弩张、生性冷淡,就算神力再强之神也难免会被众神厌之。此话似乎也在天界中验证了,自柽榆跌落凡间后,裎至便长年不与神官相往,就连以往与柽榆同为好友的几位神官也常常不受裎至待见。渐渐地众神官便与之疏离了。 他似乎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一味地指责他人,从不检讨自己。 在大战第三个回合的时候,众人皆有些疲惫了。裎至手臂被剑划伤鲜血直流,他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布条来捆在伤口处,刚想再投身战斗先前外出去请柽榆的鹇聱便从远处飞来,随后跟随着的是红似烈火的神兽丘凰,也就是神兽柽榆。 柽榆在靠近娑觅山庄之时仰天长啸,所行之处皆留下一道长长的红印,他如一团红火球滚滚而来。在离娑觅山庄几米远距离时,柽榆挥手换上了那身他私藏许久的仙服。本以为今世无缘再着这身曾在天界才穿的仙袍,如今再次披身却是为了解决私事也着实令他恼怒。 一落地柽榆便上前给了裎至一巴掌,将裎至打得头晕目眩、直冒金花。 看着如此局势柽榆只觉自己未管教好下属,才闯下这等祸事。他转头看向无言,满带歉意道:“邬弦神师,给您添麻烦了。” 无言“嗯”了一声,道:“你这下属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将这人界搅得是天翻地覆,若是让天君知晓,怕是难逃其责吧。” 柽榆知晓自己的下属闯下了天大的祸事,就算是他出面都摆平不了,倒不如将其舍弃。想罢,他又抬手给了裎至几巴掌:“为我报仇?你说的倒坦然!我与邬弦神师情同手足你找他报仇何来缘由?天地一战是我不敌四方妖力被打落凡间饱受换容之苦你却混淆是非,不怪妖倒怪起邬弦神师了!你是想我被天君责骂再剔除神籍吗?!” 裎至屈膝下跪悔恨万分,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不知您还在世。” 柽榆怒气正盛,恨不得将裎至千刀万剐! 第264章 “就算我真的被妖所杀你也不应因个人私仇祸及人世!你是我夙华宫内出去的神官你做了错事都会全数记在我的头上。你是想我死后也不安生,遭世人唾骂吗!你当真是在为我报仇不是在害我吗!”柽榆越想越气,恨不得将其诛之,“你已起了杀心按照遵纪律法应剔除神籍,跌入万劫深渊,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此言一出,裎至心如死灰,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柽榆,一字一句道:“神君,你当真要舍弃我?我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天君惩罚!” 柽榆嗤之以鼻:“我如今活的也算比在天界时潇洒,我何必要为了你去对抗天君,明知敌不过还要去违抗天界的那才是傻子!你既已私下凡间便也没想过要活着回去,如今你死与不死也毫无影响了,毕竟在那天界已经有替你之人了。” 频频之语直扎裎至心头,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神也逐渐变得冰冷,他本以为柽榆前来能理解他,怜惜他,到头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裎至头埋的很低,以至于柽榆看不到他的神情,本以为裎至打算改过自新柽榆便稍稍松了一口气。谁料下一瞬裎至体内的神力便将柽榆弹飞出去,这股强大的神力将这方圆百里内的鸟群震的瞬间飞起,群山抖颤,似要塌陷。裎至双眼猩红的看着躺在鹇聱怀中的柽榆,道:“本以为在这三界有懂我之人,殊不知都是些目光短浅之徒!你不理解我那便别妨碍我,如若我不能苟活,我就要这三界给我陪葬!” 眼见裎至就要疯魔,一旁的无言与游浪生便拿起武器来侧面夹击,好灭灭裎至嚣张之气焰。然而裎至似乎是要用自己为引点将这世间毁灭,他将全部神力汇聚在一起,使得嗜血还未触碰到裎至便被弹飞,无上更是被波及到差些失了控制。 这般巨大的转变也使得无言束手无策。 蓦然,地面开始剧烈晃动,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地动山摇间地面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数万条冤魂瞬时飞出,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些许残影。这些冤魂太多了,多到无法计量,无言一瞬间愣了神,竟有些不知所措,冤魂之多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将其降伏。 裎至瞧着众人愕然的神色,狂笑不止:“来年今朝便是你们的忌日!邬弦神师,这些冤魂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还记得他们吗。” “这。。。。。”绝不可能!邬弦有些慌了,他从未记得他伤害过人,更别说那么多人。 第二百章妄生二 邬弦将自己此生所做之事都回想了一遍,纵观他杀伐果断,但从未伤害过人。他抬起头来在看到裎至脸上显露出一抹狞笑时,他才发觉差些上了裎至的当。裎至要做的便是攻其内心让那人自己陷入癫狂之中,无法自拔。 “呵”邬弦冷笑一声,“若说杀人怕是你造的孽更多吧?天地一战后你敢说没有下界残害黎民百姓吗?!” 听了此言裎至收起阴险之笑,转而凶神恶煞的盯着邬弦。继而他又嗤之以鼻,道:“邬弦事到如今耍嘴皮还有何用?不管这些冤魂是谁杀的,今日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这娑觅山庄。我知你如今投胎的这位缺了一魂一魄易招邪灵,若是我让这群冤魂一哄而上你觉得你会被撕个粉碎还是会被这群嗜血邪灵吞其血肉?” 话落,那群冤魂便纷纷停滞半空,剑拔弩张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给他们致命一击。邬弦稳了稳心神,道:“裎至,你身为天界神官不能将怒气发泄在这些无辜之人身上。冤有仇债有主你只冲我一人便罢,莫要屠杀生灵!” 裎至是有仇必报之人,原本的他是打算让邬弦血债血偿,可柽榆一来这一切都变了,柽榆不理解他还要将他交与天君处置,他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在这三界中无一真心之友那便就毁了他! 裎至的感情是极为疯癫的,尽管柽榆是他的主人,是夙华宫内出来的一株盆栽但他仍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其杀害。身为一株盆景的他永远都比不上耀眼之物,金鱼也好,仙草也罢都能将他比下去,在这些耀眼的万物中他永远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也许正是因为从未被人关注过,他才会渴望被所有人认可。久而久之,他便早已迷失认知,成为了一个丧失良知、不了是非的糊涂之神。 “呵呵呵”裎至癫狂狞笑着,他眼含泪水的用手指着柽榆,泪水滑落脸颊之时他的眼中满是愤恨,“你。。。。为何不袒护我,为何要将我弃之。在那夙华宫内我永远都是那株不起眼的盆栽,从未见你对我呵护之至,既然不得以珍惜为何还要将我养在你夙华宫内吸收灵气?!你若后悔养我何不将我丢弃,为何还要让我幻成人形得以飞升为神!你告诉我!为何!我频频想得到你的关注,可你从未正眼看我一眼,我有何错?你若曾经将我细心养之如今的我兴许就是你最得力的臂膀了。” 此话将柽榆质问的无力回击、哑口无言,时光久远以至于他早已忘却是何时将那株盆栽养在夙华宫内的了,以至此当鹇聱来寻他之时他都未能从回忆中缓息过来,早已忘却原来在他身边也有过这么一个神。 “说啊!你今日若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便不会大开杀戒,说啊!”裎至双眼猩红的问道。 他迫切的想从柽榆口中得到他等待几千万年的满意答复。 他甚至祈祷柽榆所说之语能与他期待无异,可他最终还是落空了。 第265章 “对不起。” 等了几千万年等来的却是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似乎都将他对夙华宫的感情以及对柽榆的敬佩之情都如那秋风落叶吹至远方。 他似乎也如天界神官所说的那般是个不折不扣的恶神。 眼看裎至体内的神力不受控制,邬弦急忙用无上挥出一道灵力来挡在身前,可他还是低估了神力,一阵强烈的风迎面扑来也将他们几个弹飞出去,一瞬间使他们摔落各处差些吐出血来。 而一直处于裎至身后的众多邪灵也在蠢蠢欲动,嘶声怒吼着。 邬弦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尽管他是神仙,可如今的身躯终究还是血肉之躯,会受伤,会死亡。他抹去嘴角的血渍打算启动体内的渡魂册未等他抚上胸膛,手腕便被游浪生抓住,游浪生摇着头眼中皆是绝望,“不要,臭和尚,你会死的。” 此言一落,裎至一挥手身后的那群邪灵便奔至山下朝着无辜百姓而去。刹那间,无助的嘶吼声,痛苦挣扎的叫喊声在山下传来,他双手紧握无上低声念着咒语,周身也泛起徐徐灵力,一瞬之间山下的那群邪灵便被无上释放而出的灵力困住。奈何邪灵戾气太重无法渡化更无法将其送至阴界,阎王一见急忙上前为无言输送灵力,两股力量交错勉强将邪灵束缚。 邪灵数量之多仅凭他们几人无法将其彻底消灭,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真的因救世间而死只希望能在最后关头将游浪生体内的邪气消除,这也是唯一使他死而无憾的了。 鹇聱拍动着翅膀与裎至撕打在一起,无言几人便去对付那群邪灵,虽然不能全部渡化好在还能将其消灭,就这般战斗了一刻才将邪灵消灭了一小半。无言看着混乱的场面以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娑觅山心中难捱,原本多么美丽的景色啊,却被歹人将其变成了战场,可悲,可叹。 鹇聱灵力极强在于裎至打斗中频频将裎至打至口吐鲜血,本以为在这场战争中他们会是赢家,殊不知裎至竟吹起一声口哨,众多邪灵便一股脑的朝着无言而去,见状,无言召出体内渡魂册的灵力,邪灵与之相撞之时乍现一道白光,数百只邪灵瞬时魂飞烟灭,化作一缕白烟而散。 渡魂册灵力之强大也使得无言内力受损,喷出一口鲜血来,众人见此使出灵力来与之抗衡,可这些邪灵似乎无穷无尽、不死不灭。只有将其打散三次才能彻底使其魂飞魄散,这也使得众人筋疲力尽之时才将全部邪灵消灭。 刹那间,地动山摇、山崩地裂深渊内又有数万条冤魂从裂缝中飞出团团将无言围住,无言双目紧闭、双手合十渡魂册之力将无言裹住飞出重重包围之中,裎至拖着破烂残躯跌跌撞撞的走向无言,手还未触碰到无言衣袍便被数万冤魂扑倒,一瞬之间裎至便被万鬼撕扯拖入深渊。刹那间嘶吼声响彻云霄,众人唏嘘。 眼看万鬼不受控制的开始冲至山下,无言便唤出无上挥出灵力来,将欲想伤害百姓的鬼魂打至魂飞魄散,这些冤魂比起那些邪灵来却有极大的灵识,而且生前都是横死之人,怨气极大,数万冤魂一看自己的弟兄被无言纷纷打至魂飞魄散,便纷纷朝着无言而来。 无言侧身躲开一个起跳便飞至半空,他运行渡魂册之力将数万冤魂困住本想渡化却不想这群冤魂怨气极重,死活不肯入轮回,就连阎王也未能撼动分毫。众人束手无策刚想一举歼灭这群残害世间之魂,却不曾想数万冤魂突然暴走,朝着无言冲来,无言急忙使出灵力反击,奈何冤魂数量之多以至于无法抵抗。 一霎间,数万冤魂穿躯而过,鲜血崩流,撕心裂肺的痛席卷无言全身,被万鬼侵蚀的恐怖感使他眼珠爆裂,痛苦万分。喉咙像是被扼住般叫喊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数万冤魂撕扯他的皮囊,饮食他的血肉。刹那间,心脏似乎被生生扼住似是要活活撕扯下来,他痛苦哀嚎着:“啊-啊!” 他试图挣扎着可身体被死死定住。这群万恶冤魂被压制了数百年,现下尝到了鲜血的滋味瞬间暴走,穿梭在众人之间将其困倒,撕扯血肉。 一瞬间人界大乱,嘶吼声、哀嚎声响彻天地间。无言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却又什么都做不了,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血肉里,疼痛感使他瞬间意识清醒悲痛嘶吼间他体内的渡魂册呼啸而出,将数万冤魂震飞,他也瞬间从半空中跌落。 他身躯抖颤、鲜血直流,身躯已被万鬼撕扯的不成样子,但他还是仅凭最后的一丝神智将无上丢掷到游浪生脚下,渡魂册汹涌澎湃的灵力破体而出后不受控制的释放灵力,将娑觅山震的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塌陷一样。 无言转头看着与冤魂抗衡的游浪生强撑着将自己体内的最后一点灵力灌入游浪生体内后,才含笑而死。 渡魂册在天地间乱窜,将数万冤魂全部打散后才又回归到无言体内,这或许就是无言生前的最后一点愿望罢。 此战一停,游浪生便跌跌撞撞的跑到无言跟前,他看着无言安静的躺在地上,破裂残躯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他双手颤抖的跪在无言面前,失声痛哭。他不知所措的一遍一遍呼喊着无言的名字,可无言却像睡着了一样,只听不应。 阿初痛哭流涕的趴在无言身边,一次一次的为无言输送灵力,但都无济于事。 阿初慌了它转头对着鹇聱不停的磕头:“鹇聱大人,鹇聱大人我求求您,救救小五吧,我宁愿不要这仙缘了,只求您能救活小五。” 第266章 鹇聱万分悲痛的不敢直视阿初的双眼,他也很想救无言,可是命运如此,他也束手无策。 游浪生不甘心的将无言背在身上,跌跌撞撞的朝着禅秦山而去,鹇聱知晓他此去用意但也无法阻止游浪生,便任由游浪生一步一步的走到禅秦山。为表虔诚,他一步一叩首的叩到禅秦山山顶,他跪倒在前殿外,不停的磕头。 “山神大人,求您,求您救救小五吧。” “山神大人,求求您了。” 一遍又一遍的虔诚祈愿却依旧换不回无言的命。 后来,游浪生一步一步的又将无言背回了婺源山林,在一块满是果子的地方将无言葬在了那里,后来连续数夜他都坐在无言坟前喝酒畅言,在无言死后邬弦的魂魄也跟着在这世间消散了,随着可毁天灭地的渡魂册一块消失在这世间。 一代渡魂师无言,便就此陨落了。 天君得知邬弦死后查明了缘由赐死了冒名顶替的弥渊,天君虽然恨邬弦脱离了他的掌控,却绝不容忍外人插手此事,他的一代贤臣陨落他比谁都惋惜。 这似乎就是迟来的愧疚吧。 自无言死后这世间一如既往的平静,好似从未有过一场大战,依旧四季如春。 ———— 无言死后五年,游浪生在外游历,独闯江湖时常年带着无上。在那江湖中也常常流传出无言并未身死,而是隐姓埋名,行侠仗义。 至于真相如何,无从论证。 同年,游浪生途径吴崦城时在土匪手中救下了两个孩子,自此那两个孩子便一直跟着他,那两个孩子无名无姓,游浪生便为他们取名为:阿无,阿言。 那两个小孩一跟便是八年,随着时光流逝游浪生也频频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的情义越来越像他与无言。 兜兜转转回来,身边之人终究越发像他。 又仿佛是冥冥之中的,那些没有历经完的就由那两个小鬼去吧,或许又会成为风雨之年。 ——正文完—— 小贴士:看好看得小说,就来海棠书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