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露水》 (一)/痕迹 黎岁杪的信用卡被盗刷了1500美元。 她用booking订过房,后知后觉意识到容易被盗刷信用卡,然而为时已晚。从洛杉矶回国在温哥华中转,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起飞。她在银行app根据提示操作锁卡,锁完后接起方静瑗的电话。 “岁岁,多久起飞?”方静瑗打了个哈欠。 “两个小时。” 黎岁杪翻开自己的护照本。 她已经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但看到银行卡的余额时饥饿的感觉就会消失。她的BOA卡里仅剩100美元,国内工行卡中还有方静瑗昨晚借给她的八万块。但这些钱是回国以后暂时支撑她生活的费用,不能随便乱动。 方静瑗的手似乎在敲打键盘,手机里清晰传出声响。 “岁岁,你按时吃饭,先不要想还钱的事情。” 方静瑗声音停顿,“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你爸爸了,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 黎岁杪对自己的生父印象不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新闻上看到他的样子。 因为陌生,所以没有悲伤,只有对自己的确要身无分文这件事的不安和恐惧。在任何时候,金钱都是唯一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东西。 她之前的积蓄都用来交国内高中的学费,还好可以住在方静瑗的房子里。 黎岁杪想起律师的话,给了方静瑗一个肯定的答案。 方静瑗的语气格外沉重:“算了,先不说这些。妈咪叫我下周去香港一趟,我到以后回去找你玩。房子我提前叫了保洁去打扫,岁岁,落地给信息。” 黎岁杪第二天下午到达,转高铁到家时已到傍晚。 方静瑗让她暂住的房子是一幢合院别墅,户型在这一带比较稀有。 五月的泥土里有潮湿的芬芳,朝着她的脸轻柔地拂过。 她在大门输入密码,拖着行李箱进入别墅的院内。院子应该有保洁打扫过,她根据方静瑗的描述走上楼打开这间未来几年里将属于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淡香,方静瑗叮嘱保洁阿姨在房间里喷了她喜欢的香水。 “静瑗,我到了。”黎岁杪拉开窗帘,从行李箱中先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 方静瑗好像正在酒吧,她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走到安静的位置,忍不住大肆吐槽:“岁岁,我喝酒碰到斯乔了。她恋爱脑现在上头的不得了,说了好多她那个MIT渣男友的事情,烦人。劝她她又不肯听,每次和我抱怨完又和那个男的复合,怎么办嘛。” 黎岁杪拿着洗漱用品去浴室,因为不熟悉房间的布局,她小心地打开灯。 “静瑗,你还记得我说过那个理论吗?狗要吃屎你可以好言相劝,劝她别吃,但最好不要疾言厉色。否则,狗会以为你准备和它抢屎吃。”黎岁杪低声道。 方静瑗噗嗤笑了一声。 “嘴巴毒死。你先休息,我给你点外卖吃。” 黎岁杪脱掉衣服打开淋浴。沐浴在热水中,长途航班造成的疲惫渐渐消散。 她的生父半年前被控制,养父母也跟着倒了大霉,现在已经无暇顾及她的事情。黎岁杪上一次知道他们的最新消息是一周前,律师打来电话告知了她不幸的事实。 她对这件事暂时无能为力,如果不是方静瑗伸出援手,这半年她早饿死了。 黎岁杪洗完头发关掉淋浴,在热气中将自己的头发盘起。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手指在布满雾气的镜面上画了一个哭泣的脸。她换好睡裙,走到了卧室连接的阳台。 方静瑗的外婆喜欢投资房产,这幢合院别墅只是她国内众多房产之一。 下方绿意无限,黎岁杪倚在阳台上解开自己的长发,让轻风将头发吹干。方静瑗说过这幢别墅一直空着,她回国的时候偶尔会住一次。 所以理论上,这幢别墅不应该再出现任何人。 黎岁杪感受到那道无法让人忽视的视线,它持续而黏烫,正在沿着她的脊背爬行。 她捋着自己湿润的头发转过头。 对面是和这边完全对称的二楼阳台。郁郁葱葱的枝叶掩映间,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异性。 他的手撑在阳台台面,腰以上向外探出,从容而悠闲地看着她的动作。他应该也刚洗完澡,黑发半湿,宽肩平阔,支起的手臂和敞开的黑色衬衫里肌肉饱满清晰。即使黎岁杪已经看过来,他仍然放肆地托着下巴看她的脸和身体,极富侵略性的目光让她下意识后退。 她戒备地看着他。 闻津喻在想她身上这件复杂的睡裙该怎么解开。遥遥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 他向对面懒散地招手,口型变成两个字:你好。 (二)/触电 黎岁杪后退,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她快步回房间拿起手机,给方静瑗打去电话。 现在这个时间方静瑗应该还在酒吧嗨,电话响了几声无人接听。 合院别墅相对的两边楼彼此独立,但院子是一个整体。黎岁杪立刻下楼将一楼的大门锁好,确定从外面无法随意打开后迅速上楼。 她回到卧室,对面的男人已经消失。 再拿起手机,方静瑗回复了她的留言。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长串惊叹号。 “是不是闻津喻过去了?” 方静瑗弹出视频电话:“岁岁,是一个和你同龄的男生对吗?” 黎岁杪用手机照了一下对面的楼体。 方静瑗点头:“对,我刚才打电话问外婆。外婆说闻津喻因为转学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她忘记告诉我了。他是我外婆亲姐姐的孙子,论关系我要叫他一声表哥,他妈咪是我的表舅妈。” 方静瑗把自己逗笑了:“我和他接触不多,只见过几次。总之你睡觉锁好门,我看和外婆再商量,让他住到别的地方去。” 黎岁杪摇了摇头:“没事,我们不在一边住。” 她是寄人篱下,不能再要求方静瑗为她做太多。反正两栋建筑互不连接,唯一能产生接触的地方就是楼下的院子。而且方静瑗正因为父亲在尔湾包养的情妇生下一个私生子而烦躁,这个时候她应该少给她添麻烦。 她打算先忘记这件事,准备下楼拿外卖。 黎岁杪打开一楼的门,发现原本应该被小区管家放在别墅外面的外卖被拿到了门口。她弯腰将外卖拿起,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人。方静瑗说闻津喻是她外婆的亲戚,那从亲缘关系来说,他才更像房子的主人。 她看着他走过来,准备关门。 闻津喻的手轻轻在门上敲了一下,在她快要将门完全关闭时侧头。 “你好,我可以到冰箱里拿点东西吗?” 低冷,略带沙哑的声音。 黎岁杪回头看向厨房。 她打开门,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明天要不要换锁。 闻津喻似乎说了一声谢谢。 黎岁杪这才完全看清他的样子。 他们的身高和体型有着明显差距,这让她感到不安。 像身高和这种一眼就能得出对比结论的力量差距会让她本能地产生防备心态。而闻津喻道谢的语气却礼貌平和,他从她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厨房。 黎岁杪等待他出来以后关门,他在她背后停下来。 闻津喻冷静又痴迷地看着她的脖颈和脊背。 她颈后细白的皮肤上还有未干的水滴,侧脸时唇瓣似乎很柔软。黎岁杪的长相不具备攻击性却又漂亮,冷而素净。他在她看不到的身后,放肆又有些迷恋地看着她睡裙下纤细的小腿,逐渐向上,直到看到被少女裙摆遮住,无法窥探的隐秘之地。 黎岁杪知道他在看自己,却又无从确定那目光的具体情绪。 他从她身边走过,没有说任何和冒犯相近的字眼。黎岁杪在他出门以后马上将门关紧,抬手摸着自己的手腕。 他们一家现在都身陷囹圄,方静瑗已经为她做了太多。她总不能再因为这种小事麻烦对方再找房子,或者命令闻津喻搬出去。 如果任何人知道三年前她还曾在洛杉矶被指控过二级谋杀罪,都不会将房子租给她。 黎岁杪将外卖拿进来,给方静瑗拍了一张照片。 方静瑗回了一个比心手势。 黎岁杪将行李箱中剩余的东西搬出来,她没有带任何所谓的纪念品,只有一张养母给她写过的明信片。 碧蓝的海和高大的棕榈树,晚霞渲染到她的指尖。反面是养母写下的文字:Wee to California。 黎岁杪戴上耳机躺了下来,第二天她要去学校报道。 她厨艺的最高水平就是做一个糊弄版的三明治,所以准备早饭时她干脆放弃带饭去学校的念头。 黎岁杪下楼之前观察过,对面还没有动静。 她用两片吐司夹了点生菜和西红柿片,扯一张保鲜膜裹起,拧开牛奶走到院子里。 收到的校服尺寸合适,但现在的温度还需要穿打底丝袜。她坐在凳子上喝着牛奶,身后的阴影慢慢靠拢。 她敏锐地转过头,只见闻津喻正站在她的身后。 同样的校服款式和学校标识让她忘记表情管理,被对方一眼捕捉到。 闻津喻摘掉红樱桃的蒂,将饱满的果肉送进自己口中。 他的咀嚼没有发出任何不雅的声音,黎岁杪却仍然选择后退。他因她的戒备挑眉,宽肩挡住了身后矮生紫薇的花影。 “你没接电话,静瑗让我把樱桃交给你。” 闻津喻的手中拿着保鲜盒,展示给她看。 带着水珠的樱桃红润饱满。她伸出手,手掌却不经意与他的手重迭相撞。一颗樱桃倾斜着滚到她的手腕,奇迹般地站在了她白皙的腕上。绿色的蒂像是忽然连通血管,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层绿膜。 黎岁杪和他保持距离,她不喜欢这种压迫感。 尤其是一个只见过一面,长相和身高都具有攻击性的男人给她造成的压迫感。 闻津喻看着她的脸,抬手拿起她手腕上的这粒樱桃。 黎岁杪尝试阻止,但他已经将它拿了起来。 闻津喻将从她腕上滚过的樱桃拿到嘴边,薄唇内的牙齿轻轻咬着它,最后含住。他似乎不舍得随便吃这颗果子,在她皱着眉看向他时才咬下去。 脆甜的果肉立刻在他唇间四分五裂,他看着她,目光平和,将果肉慢慢吞进咽喉。 完蛋,她遇到变态狂了。 黎岁杪平时很难分清孔雀开屏的男人和变态狂的区别,但她作为被洛杉矶地检指控过二级谋杀罪的人,更擅长对付后者。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只迷你小电棍,用友好的表情看着他:“你再过来,我要电你了。” (三)/欲望 这句话说完,黎岁杪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至少寄人篱下的她不应该随便和屋主的亲戚发生冲突。 关于人情世故,黎岁杪在失去优渥生活以后才略懂一二。 她手中的小电棍尴尬地收了回去,这个举动让站在她身前的人轻轻挑眉。她下意识暴露的性格好像让他更加感兴趣。 “我没有恶意。” 闻津喻声音冷淡,手指从装着樱桃的保鲜盒上收回来,向后退了一步和她保持距离。但他似乎也不打算解释刚才的行为,后退一步后就转过身。 黎岁杪看着他的背影,压紧保鲜盒的盖子。 在失去金钱以后她变得更加敏感,而想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她需要收起那些给她带来麻烦的习惯。她将保鲜盒装进书包,快步走向大门。 黎岁杪很快就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 下午五点钟放学,黎岁杪接到了方静瑗的电话。对她来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她的父亲现在有了一个私生子,这种会影响她得到遗产份额的意外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黎岁杪回国以前,方静瑗甚至在想办法干掉那个孩子,被她劝阻。 方静瑗的声音像幽灵从大洋彼岸飘过来:“岁岁,你在新学校怎么样?有碰到我表哥吗?你们相处的怎么样?” 黎岁杪的手机吊坠是方静瑗送给她的京都限定版chiikawa小八,她关上柜子,背着书包向外走。 “还不错。你表哥话挺少的,你们差一岁吗?” “他就比我大一个月啦,”方静瑗叹气道,“我要干掉那个小杂种,顺便把闻津喻也干掉算了!外婆很喜欢他,万一哪天一高兴分几栋房子给他呢?” 黎岁杪没有开免提,她确定方静瑗的声音还没大到会被路过的人听到。可她话音落下的后一秒,站在她身后的人向前打开她头顶的柜子,将自己书包取出:“方静瑗,你可以回国试试看。” 柜门被轻轻关上,黎岁杪抬头,撞上闻津喻漆黑的眸光。 黎岁杪连忙转过头。 她不喜欢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尽管闻津喻这张脸实在长得不错。方静瑗的声音古怪地一停,开始说起他date到的奇葩男。 黎岁杪安慰她,在国内帅哥更少见。她今天粗略扫了一圈,有几个频繁试图引起她注意并且用目光骚扰她的男生长得像被拍扁了的冬瓜。他们即使想要整容,唯一的方案也只有斩首。 她说完这句话,方静瑗在那边爆笑出声。 意识到闻津喻还在看自己,她抬头解释道:“我不是说你。” 闻津喻对她的解释似乎不感兴趣,他先一步走远。 黎岁杪耸肩,谁让她一大早就得罪了他。她走出教学楼,穿过被低调豪车包围的学校门口,走路回到了家。 方静瑗雇佣的保姆已经上任,正在做饭。 黎岁杪原先以为两栋楼的主体互不连接,但看到保姆从对面楼体西边的小门走过来才发现,两栋楼其实在最西边有一条相连的通道。昨天天色昏暗,再加上那条通道被一簇簇的矮生蔷薇挡住,所以她没有发现。 她走进门,闻津喻在背对着她制作沙拉。 他身上的校服换成了宽松的浅灰色家居服,肌肉和青筋线条相得益彰的小臂挡在玻璃柜前,显得干净清爽。黎岁杪从他身旁经过,嗅到了潮湿的青草香气。他在沙拉上均匀地洒落沙拉汁,没有回头看她:“果汁还是水?” 这是和平相处的信号吗? 黎岁杪注意到他手上突起的漂亮腕骨,动作停顿:“——果汁,谢谢。” 白葡萄汁注入玻璃杯中,他将杯子放到她眼前。 黎岁杪心想,未来的日子恐怕和闻津喻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能将关系搞得太僵。 她喝了一口果汁,餐桌上方的吊灯光线变得柔和。 闻津喻手中拿着餐叉,他在黎岁杪仰头喝果汁时看向她的脖颈。 细腻的皮肤白得柔润,是一颗圆硕珍珠才会有的光泽。 他在这一秒,肆意又专注地注视她的身体。 黎岁杪喜欢吃甜食,不知道她尝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 就像那两团白润的鼓起,和双腿间的穴。 他用刀叉切割牛肉,缓慢优雅,送到嘴里时像咀嚼自己的猎物。 “你生母留给你的那套在香港西环的房子,你想买回来吗?” (四)/条件 刀叉碰到餐盘发出响声,黎岁杪抬起头。 仅凭这一句话她就可以确定,闻津喻应该将她的身世背景查了个底朝天。方静瑗不会随意告诉别人她的信息,而且她也不清楚那套房子具体在哪个位置。而闻津喻只用了一天就将她调查得清清楚楚。 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因为从他的角度看,他有必要调查一个与他同住的陌生女孩。 生母留给她的那套房子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并不算豪宅,起码和方静瑗的家族在浅水湾的房子相比是这样。 那套房子是加多近山的高层海景房,不到八百呎,可以清楚地远望维多利亚港。半年之前,它被卖掉周转,即使多番打点,还是没能免去她生父的牢狱之灾。 黎岁杪点头,淡淡道:“谁会嫌房子多?” 她用叉子叉起一块牛肉,味同嚼蜡。 提问是一种暗示,她对闻津喻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一二分预感。 他却什么也没说,用新的刀叉将牛肉一块块分割好,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待会儿要一起看电影吗?” 他们白天的相处并不愉快,尤其是他刚才还提出一个涉及她隐私的问题,所以黎岁杪怎么看都觉得他的邀请别有用心。她只犹豫一秒,不动声色地在他给出的条件上增加要求:“楼下有监控,我们在楼下看吧。哦,不行,晚上我约了静瑗视频通话。” 她放下刀叉,没有吃他仔细分割的牛肉。 “我吃好了,你慢吃。” 黎岁杪拉上窗帘,呼呼的风声吹动庭院的枝叶摩擦摇晃,发出一阵瘆人声响。 她戴上耳机,看着镜头里的方静瑗:“想和你表哥好好相处有什么诀窍?” 她是真的想知道。 “诀窍?我和他不熟啊岁岁。”方静瑗正在外面,不知路过的谁重重踩了她一脚,她疼得甩上车门,“son of b——” 话音未落,她想到车上还有奶奶,硬生生将说了一半的脏话咽下去,恢复淑女的模样。 “你们当普通朋友相处就好了,他其实还蛮大方的,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很大方嘛。你还记得我十六岁生日,有人送了我一辆1966年的福特野马吗?”方静瑗嘘声,“就是他送给我的。反正当朋友应该没什么问题啦,你们好好相处。” 黎岁杪沉重地叹息,和她又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方静瑗系统地和她讲述了闻津喻的背景,和黎岁杪预料的相差无几。他父亲从商,是方静瑗外婆最得意的孩子。母亲从政,名字不会随便出现在大众视野下,大多数时候出现都是在新闻联播。 思索间,外面的狂风掀动树叶,吹出巨大的噪音。 她走到卧室的阳台向外望去,天空中团卷的乌云积聚,像是要下雨。 黎岁杪要再一次确认自己有没有关紧楼下的门,否则狂风可能把屋内的东西吹倒。她披着外套下楼,一楼没有开灯,餐桌旁的吧台对面镶嵌着一块100寸的大屏电视。 电影已经在播放片尾曲,音乐声逐渐消失,归于寂静。 她看向沙发上的人,他的轮廓被电视暗下去的光影模糊。 她听到压抑又低沉的喘息。 黎岁杪僵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闻津喻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薄而宽松的长裤抽绳解开。他握住那根硬挺上翘,顶到掌心的野蛮物体。他单手套住,上下滑动,修长有力的脖颈微微仰起。液体和掌心摩擦的声音十分细微,被风声忽远忽近盖住。 黎岁杪像被雷从头劈到脚,她愣了愣,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 她应该觉得被冒犯,但是这幢房子并不属于她。只要闻津喻想,那他随时能做到把她赶出去,而不需要和方静瑗报备。 她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让沙发上的人闻声抬头。 闻津喻展开手臂,宽肩压向沙发,懒懒地撸动着自己。 “岁岁,我听静瑗这么叫你。过来聊会儿吗?”他声音微冷,混着一点酒后的沙哑。 黎岁杪抬脚向后退,踩上身后的一级楼梯。 他看着她后退的动作,暗灰色的眼眸多了几分笑意,喉咙闷喘。 “那套房子会再次属于你,条件是和我聊一会儿。” 他手中的性器涨到极致,手指包住狰狞鼓动的青筋。 “岁岁,要过来吗?” (五)/荒谬 如果是一年以前,黎岁杪会直接让对面的人滚蛋。 但这句话语气听起来像威胁,实则更像是蛊惑。 这是生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作为一个曾经的知名主持人,她宁愿以情妇的身份生下她然后逐渐消失在电视屏幕上。她从没有怨恨过她,这套房子对她来说更加意义非凡。 黎岁杪走了过去。 对——不就是旁观他自慰吗?她听说过这种性癖。 闻津喻看到她走过来,仰起头,另一只手搭到了沙发上。 桌上放着一支打开的红酒,高脚杯中残留着淡淡的红色液体。 黎岁杪在他身旁坐下来,完全没看他的动作,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聊什么?”她语气平静。 “你想聊什么都可以。”闻津喻侧头,看向她柔顺的长发。 但这个动作不夸张,她没有察觉到。 他手旁的抱枕挡在两人之间,黎岁杪只能听到他用手指撸动时皮肉和液体摩擦出的响声,而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动作。 狂风呼啸,声音让人胆寒。 黎岁杪没有拒绝的理由还有一个,闻津喻明明可以用钱来诱惑她,但他并没有这样做,说明他知道钱不是唯一能诱惑她的东西。她不会穷到吃不起饭,因为有方静瑗在。大学的学费也可以慢慢攒。 他提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这证明他对她的调查全面而彻底,可能也包括她在洛杉矶曾做过的事。 拇指刮动皮肉的声音,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喘。 他的喘息和风声交汇,如同一根根松针扎向她的耳朵。她终于皱起眉头,不和闻津喻闹僵的确是她住在这里的生存原则,但不代表她要听他自慰的声音。尤其是,只在这里坐一坐就能拿回自己的房子很可笑。 黎岁杪也觉得自己可笑,她居然下意识相信他的话,甚至还走了过来。 但她起身的动作还没完成,手机短信就发出提示音。 黎岁杪看着手机,她的汇丰借记卡已经一个月没有任何进账,现在短信提示账户里被汇入九十六万港币。 黎岁杪回头看向他。 闻津喻靠在沙发上,手中的性器依旧坚挺灼热,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撸动,眼眸低垂:“钱你先留着,房子办好手续还要一段时间。方静瑗借给你的钱你也可以不用还,我已经替你还了。陪我再看一遍电影,明天周日。” 这是什么?霸道校霸爱上我? 黎岁杪瞬间觉得荒谬,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闻津喻在学校很低调,她今天不主动和他说话是因为早上的事情闹得不太愉快。结果他现在好像对她装作不认识他这件事耿耿于怀。 电影是《罗马假日》,黑白画面中的安妮却神采奕奕。 黎岁杪想,闻津喻是不是有一些精神上的隐疾没有被家里人知道。 即使方静瑗是标准的富家女,也没法在不经过家长同意的情况下转九十六万港币给她。但闻津喻不仅这么做了,还提出要把房子买回来给她。 难道他是ATM奴? 下一秒,这个念头消失。 闻津喻的左手轻轻地碰到了她的手指。 触碰很轻,没有任何强迫的意味,拉住她指尖的动作却像充满占有欲。 “我们握着手看电影好吗?” (六)/柔软 这是个问句,黎岁杪却没有时间拒绝。 闻津喻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手掌轻轻地包裹起她的手指。 黎岁杪的额头涨痛,呼吸微微颤栗,他的身体不知不觉地在她身后将她笼罩。她向前,手掌被握着压住脉搏。他的手指从她的腕上缓慢滑过,带动着向他的方向移动——在他即将握着她的左手带过去时,她猛然侧过头。 狂风盖住了清脆的巴掌声,黎岁杪这一掌用尽所有力气。 闻津喻自然没有防备,他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向后靠,脸颊上多出五个边缘清晰的指印。他舌尖微动,脸颊着火一般的疼痛竟没有让他产生一点怒意。 他的身体倚靠着沙发,向小腹顶翘的性器瞬间又涨大了一倍。黏液被指腹刮过,声响顺着皮肉摩擦的动作剥出来。 他反扣住她的手指,一手撸动自己,一手将她身体圈在自己身前。 “力气好大,”闻津喻的指腹抵住她的掌心,微笑道,“岁岁。” “喜欢的话可以再来一巴掌。” 黎岁杪想到了那九十六万港币。 诚然,这些钱对她来说还不至于具备致命的吸引力,但加多近山那套高层房产却是她始终放不下的东西。如果以后念港大,她不必再花钱租房,而是住在母亲留给自己的海景房里。虽比不上豪宅,但至少有不必求人的栖身之处。 它的卖出价是一千多万港元,以她现在的能力和香港房价的走势,她十年内都无法将这套房子再买回来。 黎岁杪看向他红肿的左脸。 闻津喻暗灰色的眼眸中没有愤怒的情绪,只有难以被她理解的欲望。他依旧保持着询问她的姿势,但动作却强势不容人拒绝。黎岁杪太明白这些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尤其是男人都是什么性格。 表面上看她有选择的机会,实际上她已经没有退路。 闻津喻的手指刮着她的掌心,单臂揽过她的腰身。 黎岁杪的声音抖了抖,因为那东西就抵在她臀后。尺寸和硬度都忍不住令她产生想逃的意图,她的手挪动一分,他的动作就更近一分。 他看透了她预备逃跑的路线,手臂环着她的腰身箍住。 蓦然撞入鼻尖的清冽气息让黎岁杪眼睫微颤,下意识格挡的手被他一把抓住。他充满力量的身体抱住她,坚硬的性器抵在她的裙下,隔着轻薄的真丝睡裙缓缓摩擦。 黎岁杪咬住唇瓣,臀后竟生出一阵烫伤感。 闻津喻不紧不慢地提条件。 “方静瑗会去哥大,如果没出事,你原本也打算读哥大的对吗?”他的呼吸停在她耳边,“或者你有其他的选择也可以,无论是什么选择,我都有办法帮你。岁岁,你身上很冷,需要披一件衣服吗?” 黎岁杪在颤栗,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她坐在了他的腿上,臀后被粗涨的性器抵住。它磨蹭缓慢,燎烫她的肌肤。闻津喻的手扶在她的腰上,缓缓感受柔软。沉迷着,他的目光落至她睡裙间的缝隙。 “岁岁,你想我射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闷,手臂环着她收紧。 “射在外面会弄脏你的裙子,”他轻轻亲吻她的耳垂,“射在你手上怎么样?” 黎岁杪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镇定。 她想要起身,换一个姿势和他谈所谓的条件。但闻津喻的态度看似散漫,实则将她的身体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她动一动,她的臀就蹭着他的性器擦过去。他的闷喘顿时占据了整个空间,比狂风的声音更让人头皮发麻。 她侧头,冷眼看他:“有没有听起来更有人性的建议?” 闻津喻单手圈着腰身抬胯,让性器向前。原本抵在臀后的东西因为姿势的微妙改变,忽然就整个抵在了她的腿间。黎岁杪被磨得一抖,确认那根东西已经隔着睡裙和内裤抵在了柔软的腿心。她忍无可忍,想要站起,被更紧地勒住。 这种柔软让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黎岁杪动作停滞几秒,回手反击的手掌被瞬间握住。 闻津喻的手臂向下环,灼烫而硬涨的性器贴着向内凹陷的两瓣抵去。布料和性器的摩擦让她喉咙中的轻哼声以一种不太体面的姿势从口中逸处。 他低头,目光从她的胸前掠过。 微鼓的奶尖就在她的睡裙下,他只要撩开,便什么都可以看到。 还有,这里未免太软,湿润而黏腻,内裤里凹陷的蚌肉像吞着他吸吮似的。他低声喘息,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腹向上,在她小腹上方的位置停下来。 “岁岁,在洛杉矶被你开枪打中的人最后选择从二楼跳下去,”闻津喻的声音缓慢低哑,“我也可以从二楼跳下去。你猜一猜,我跳下去以后还会活着吗?” (七)/兴趣 梅雨季节来临,学校还有二十天放暑假。 黎岁杪坐在窗边,顺势看向教学楼外高大的香樟树。 沉音琦转过头,两只手在iPad上玩音游游戏,她约了两个女生一起去明天某个动漫人物的only展,本想邀请黎岁杪,但她明天似乎有事。 这个班级里存在不同形式的小团体,以父母的阶级为基础进行了微妙且沉默的划分。不过倒没有霸凌现象出现,表面上每个人都和和气气。 沉音琦的父亲是当地某家互联网大厂的高管,她是主动和黎岁杪接触的女生之一。 黎岁杪挤着果汁,微微抬头,闻津喻从她身侧走过。 她捏着果汁袋的手不禁用力,狠狠揉压。 那晚最后以她再甩了他一个耳光结束。而闻津喻第二天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她打招呼,再也没有出格的举动。他们维持着良好的同居和同学关系,一个月过去,黎岁杪甚至要放松警惕了。 闻津喻的脸皮好像厚得出奇。 黎岁杪侧头看他一眼,才发现闻津喻坐在他的位置上,目光在她的脸上跳跃。校服很普通,男生是西装衬衫和长裤。他的领带随意地打了一个结,倚在椅子靠背上看她。 沉音琦拉她一把:“走啦岁岁,好困。我们今晚去吃日料怎么样?” 黎岁杪无视他的目光,从他身边走过去。 下一秒,她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她从柜子里拿出书包,点开短信。 “今晚几点钟回来?” 就当作同居室友的关心吧。黎岁杪回复:十点钟以前。 今晚沉音琦请客,黎岁杪打算下周请她吃饭将人情还回去。 她去了包间的洗手间,正好方便黎岁杪接起方静瑗的电话。她现在被自己私生子弟弟气得头昏脑胀,每天都要打电话来吐槽。她在视频镜头中看到黎岁杪身后的环境,猛然道:“岁岁,你在和谁吃饭?你有新的闺蜜了。” “同学,”黎岁杪小声道,“停止莫名其妙的吃醋。” 方静瑗叹气:“闻津喻最近有给你脸色看吗?” 黎岁杪没和方静瑗说那晚的事,因为一旦说出去,方静瑗必定会陷入两难之地。所以她当没发生过,不会和方静瑗提起。 “没有,他人还不错。”黎岁杪心想,白天在学校里的时候他确实人模人样。 “那就好啦,我还担心你们相处不来。” 方静瑗挥挥手:“那你先和你同学吃饭吧,岁岁,不准有新的闺蜜哦。” 黎岁杪哭笑不得,挂断电话以后发了一个亲亲表情。 沉音琦进来后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见黎岁杪收起手机,她挑了挑眉:“是闻津喻吗?” 黎岁杪刚喝了一口果汁:“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她在学校明明和闻津喻装得不熟,一天话都不说几句。 沉音琦一笑:“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 黎岁杪用筷子夹起一片金枪鱼,在短短的数秒内意识到沉音琦的试探。 这种试探和男女关系无关,沉音琦对二次元的男人关注更多,而对现实中的男人兴趣不大。她应该是想确认她和闻津喻的真正关系,从而决定以后在这个小团体里如何对待她。这也是社交中常出现的情况,黎岁杪没有特别反感。 “他是我朋友的哥哥,我们暂时合住,”黎岁杪不过多解释,“偶尔一起上学。” “哦。”沉音琦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这样。” 黎岁杪忽然觉得有些乏味。 吃了四十分钟,她打开手机,发现闻津喻又给她发了一张天气预报的截图。梅雨季节,雨总是来得突然。她公事公办地回复一条收到,抬头看向沉音琦:“今晚好像要打雷,我们早点回去吧。” 她赶在大雨落下之前回到了家。 闻津喻在一楼大厅的沙发前坐着,桌面上铺着一张大富翁的地图。看样子他已经自己玩骰子玩了很久,绿色的钞票散落在地图旁边。黎岁杪上一次玩这个游戏还是在方静瑗的party上,她改良了一个恶俗版恋爱大富翁游戏。 挑战卡上有一个要求是一边亲吻对方一边抽对方的屁股。 黎岁杪最后选择亲吻方静瑗的布偶猫Micky,而且很轻松地做到了一边亲她的脸一边揉她的屁股。 黎岁杪倒水,目不斜视。 闻津喻用指尖摩挲骰子,抬眼看她:“玩玩吗?” 黎岁杪不用想都知道那张地图上会有多少恶俗内容。她瞥他一眼,手指握住玻璃杯:“不感兴趣,你玩吧。” 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 闻津喻抛起骰子,轻轻一笑:“我再转给你一百万港元,陪我玩玩吗?” 这真是一个很具有诱惑力的条件。 黎岁杪微微一怔,抬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是不感兴趣。” (八)/津液 黎岁杪并非富贵不能淫,但闻津喻肯定不会只想玩大富翁那么简单。 方静瑗喜欢玩酒桌游戏,而黎岁杪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以前玩酒桌游戏时,黎岁杪通常只会玩相对轻松的部分。她粗略地瞥一眼桌上的地图,准确无误地——一眼看到那行“put one article of clothing back on”。 和方静瑗的游戏比起来,两者的恶俗程度旗鼓相当。 黎岁杪转身欲走,直到手机再次震动。闻津喻这两天的转账差点害得她的银行卡被风控,毕竟她那张汇丰卡已经很久没有大额进账了。 黎岁杪回头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我知道你钱多的没地方花,但也不要随便转给我好吗?因为我不会转回给你,我真的会用来交第二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闻津喻手臂撑着自己的脸,骰子在掌心中晃来晃去。 他手指一顶,骰子飞出去的抛物线异常优美。它滚了滚,然后精准地掉到“脱下一件衣服”的选项。黎岁杪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履行“惩罚”,他解开衬衫的纽扣脱下来,里面只剩一件黑色的短袖。 “你只管摇骰子,惩罚我来做。” 闻津喻再次诚挚邀请,将桌面的绿色卡牌收起。 黎岁杪想起要和他和平相处的生存原则,拖动脚步坐到他的对面。 刚才看得不仔细,现在贴近看,这张地图上的“惩罚”指令一项比一项令人无语。反正也是闻津喻自娱自乐,她往气泡酒里加了一小杯芭乐果汁,插上吸管:“骰子给我。” 闻津喻将手中的骰子放过去,指尖暧昧地刮过她的掌心和指腹。 黎岁杪抽回手,随手抛起骰子,咬着吸管看骰子滚到地图上。结合点数和骰子的位置,这次的惩罚指令是“戴上眼罩将口中的冰块喂给对方”。 图穷匕见。 黎岁杪揉了揉眉心:“不玩了。” 闻津喻的手指按在骰子上,似乎觉得这个惩罚指令很不错。 他提醒她看手机短信,黎岁杪便点开看过去。她饭前已经将那九十六万港元如数转回,现在,它以三倍的数字再次转入她的账户,一分不少。 难缠,难缠。她的后退会被他看作示弱,她需要主动进攻。 黎岁杪抱起手臂:“只能用牙咬。” 闻津喻挑眉笑笑,将早就准备好的真丝眼罩戴到脸上。黎岁杪这才发现他已经准备好了冰块,看样子刚从冰箱拿出来不久。 真丝眼罩是全灰色,盖住了他的眼睛,因此显得他鼻梁和薄唇的线条格外流畅。他故意展示自己有优点的器官,用夹子夹起一颗冰块咬住。 黎岁杪的手臂撑着桌面,犹豫探身。 闻津喻虽然蒙着眼睛,但对她在哪个具体的方位非常了解。 他也探身,微微低头,逐渐接近她的下巴。黎岁杪感受到冰块淡淡的寒意,她注视着眼前的这张脸,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感觉到轻微不适。她停下来,等他慢慢靠近。 她的唇瓣先碰到了冰块的表面。 黎岁杪微微张嘴,想要从他口中小心地将冰块咬出来。但这个惩罚指令的主体是闻津喻,他很遵守游戏规则,不会让出主动权。他咬住冰块,让黎岁杪无法主动从他口中将冰块咬走。在她的耐心告罄前,他用舌尖将冰块向她的口腔中推去。 冰凉的物体进入口中,唇瓣产生一瞬间的摩擦。 黎岁杪立刻向后撤去,然而他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按住了她撑在桌面上的手掌。他的舌头跟着冰块进入黎岁杪的唇中,在她反抗的上一秒抬手捏住她的下颌。 刺冷的冰块和火热的舌尖同时进入她的口腔。 黎岁杪右手打向他的肩膀,被他一只手轻松反扣住。闻津喻捏着她的下颌吞下她唇中甜美的汁液,舌尖与她的舌尖相触搅弄。隔着一张桌子,他扣紧她的腰,唇瓣蹭吻着吸吮,慢慢地吞噬她的呼吸。 黎岁杪的呼吸被堵住,胸口像塞入一团膨胀的棉花。 闻津喻的唇瓣很凉,舌头却滚烫,推着冰块在她口中反复吮吸。比起接吻更像进食。这个形容不太对,但她暂时没找到更合适的词汇。 真丝眼罩蹭到了她的睫毛。他缓慢吻着她的唇。 “岁岁,你好甜。”他将冰块勾回自己口中,充满眷恋地用舌头滑动冰块。 黎岁杪的脚尖抵住桌脚,呼吸微颤:“你有病吗?” 这不是一个嘲讽,充满攻击力的质问。 黎岁杪是从病理学的角度,询问他是不是真的有病。闻津喻一定是大脑的某个地方出现了病变,虽然她认识的富二代中什么奇葩都有,集齐傲慢、自大、躁狂症、疑似超雄、色魔等诸多特征的男人也不在少数。 但没有一个人和闻津喻一样奇怪。 她平复自己的呼吸,准备扇出去的巴掌停在身边。 闻津喻的长裤很宽松,但依旧掩盖不住他下身的反应。 他握着黎岁杪的手,强迫她再次把骰子扔出去。这次骰子在地图上滚了一圈,落到了最显眼的红色方格内。 “Use your teeth to take off her underpants”——用你的牙齿脱掉她的内裤。 (九)/胜负 黎岁杪如果看不出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她和傻子没什么区别。 但闻津喻难搞主要体现在即使她发现了他的意图,也无法在此刻做出更有效的反抗。她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但他抓得很紧,右手慢慢从她的手腕上滑过,握住冰凉的气泡酒。 指尖的凉意不断扩散,他在她耳边的声音显得轻松悠然:“不敢?” 真丝眼罩挂在他的耳边,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行字。 黎岁杪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适可而止。 她侧脸看向他,抬起的手在他颊边悬空——在他即将再次吻下来时,没有犹豫地甩下一巴掌。 “对,不敢。” 闻津喻并未闪躲,却在她转身时蓦然扣住她的手指。 如果不是有这张桌子挡着,她肯定会向后跌进他的怀里。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将刚刚从她手中拿到的气泡酒,悄无声息地塞回她的掌心。 她的手指被一根根拨开,握住酒杯的杯壁。 “晚安。” 黎岁杪自认是个修养不错的人,但在打开房门以后,她还是忍不住爆了两声粗口。方静瑗打来两个未接电话,黎岁杪想回复时想到现在应该是她的sex时间,于是只回了信息。她没有对她提起刚刚的事情,因为方静瑗也一定拿他没办法。 她太了解闻津喻这种人,他们什么都不怕。 黎岁杪打算臭骂他一顿的想法在想到加多近山那套房子时骤然打消,现在她不仅惹不起闻津喻,还惹不起任何比她拥有更多资源的人。 黎岁杪对所谓的维港景色没有半分兴趣,她只是想,这是生母留给她唯一的财产。 打开手机,方静瑗发来一张照片。洛杉矶现在凌晨三点,照片摄于两小时前的party上。 她微微一怔,照片上的人她很熟悉。 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去年从哈佛大学法学院毕业。 她们在美国时仅仅打过一次照面。没有电视剧里原配的孩子手撕情人孩子的狗血戏码出现,她在烈日炎炎下和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递给她一杯抹茶拿铁。 方静瑗等她走后这样说:“岁岁,虽然我们很好。但是说实话,我做不到这么大度。我只会在给我爸私生子的咖啡里下毒。” 黎岁杪喝了那杯拿铁,没毒。 屏幕上,方静瑗发了一个托腮表情包。 “她问我你是不是回国了,我说是。岁岁,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呢?” 风吹着树枝在窗前摇晃,估计很快就要下雨。 黎岁杪回复一句猜不到,喝着已经没什么味道的气泡酒。冰箱里的芭乐汁明明是她买的,但她现在却觉得口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鉴于闻津喻之前的所作所为,她有理由怀疑他动了冰箱里的果汁。 她思考到底是要兴师问罪还是偷偷报复,闻津喻的微信提示出现在屏幕上方。 问话居然很正常:“阳台的窗关了吗?” 黎岁杪挑眉,走到阳台上。 她的房间正对着闻津喻的房间,所以她每次出现在阳台上都会裹得严严实实。窗户居然真的没关,她顶着风准备将窗子关起,身后突然出现一声响动。 黎岁杪下意识回头,紧接着手臂被按紧。 闻津喻进入房间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站在她的身后,伸展的手臂先于她碰到了窗户的边缘。房间内的灯光流水一样淌过来,他用极具掌控感的姿势站在她身后关窗,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上落下点点雨珠。 清新的香气钻入鼻尖,他在她耳边低头。 “岁岁,下次关窗之前,记得先锁好房间的门。” 黎岁杪深吸一口气。 她的睡裙同样宽松,吊带勒在纤细的锁骨,光洁的脖颈一览无余。他在说话的同时,目光在她纤白的颈上缓慢爬行。这股目光太过灼热,黎岁杪不敢轻举妄动。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很近,以至于她能感受到抵住自己的硬物。 滚烫的,顶在她的臀后。 她站立不动,想要侧头,被他捉住一只手臂。 闻津喻比她高一个头还要多,她在他怀里像一只躲雨的小鸟。 他捉着她的手臂按到窗台上,低头,缓慢地张开嘴——吻向她锁骨上飘落的雨珠。露水一般,圆润的雨珠从她的肩头滑到锁骨。 他手掌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含着这颗雨珠,顺着它滚落的痕迹吻下去。 黎岁杪的身体微微颤栗,他的吻滚烫得像岩浆,唇齿在她的肌肤上轻轻噬咬。呼吸,唇瓣,亲吻,每一次接触都让她止不住颤抖。仅仅过去几秒,她有种被野兽啃伤的错觉,想要回头,却被捏得更紧。 灼热的抵住她,缓缓下顶。 闻津喻的动作像是在让她主动回忆他提出的交易条件。他不紧不慢地吻着她的脖颈,似乎知道黎岁杪绝对不会逃开。这种从肆意的动作中泄露的目的性让她无可避免地产生愤怒,却又马上被他连续不断的亲吻堵死。 他抬起头,让她看窗上的倒影。 他的身影遮在她的身后,两人的影子重合。 “岁岁,明晚我们接着玩那个游戏吧。你总是想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 (十)/亲吻 黎岁杪在iPad上画了一个气球,笔尖一转。 沉音琦托腮,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另一只手朝着她身后的男生比了一个圈:“你们要踢足球请去室外,还有,莫礼非为什么要穿着泳裤在教室晃悠?” 邵峥鸣弯腰,在黎岁杪身旁转着篮球:“可能是在发情吧,春天明明已经过去了。” 黎岁杪微微侧头。 邵峥鸣是闻津喻的朋友之一。 闻津喻在学校很低调,邵峥鸣则稍微高调一些。这里的高调指的是他经常收到表白,但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黎岁杪认识他是因为来这所学校的第五天就意外撞见邵峥鸣的表哥在女洗手间和他的女朋友颠鸾倒凤。 邵峥鸣拜托她不要说出去。 黎岁杪不仅答应,而且没有借机威胁,现在想想,略有几丝后悔。 “那你去劝他把裤子穿好。”沉音琦扔了一块纸团过去,被他精准躲过。 “今晚去津喻家喝酒吗?晚上有雷雨,气氛不错。” 邵峥鸣不知是在对沉音琦说,还是在对黎岁杪说。 因为沉音琦对三次元的男人根本没有兴趣,所以她可能不会在乎这个邀请。而黎岁杪本来就和闻津喻“住在一起”,所以对这个邀请保持沉默的态度。 不想让他尴尬,黎岁杪抬头:“几点?” 想起那天晚上闻津喻在自己身后的魔鬼之语,她轻吸一口气。 “八点?九点?”邵峥鸣揽过莫礼非的肩,“今晚去津喻家喝酒。音琦,你也去吧。” 莫礼非刚换完泳裤,他的手臂撑在黎岁杪的课桌上,不禁挑眉。 “好啊,好久没喝酒了。” 黎岁杪认为自己既然回国,适当的人际交往是有必要的。 而且这么多人在,闻津喻总不能把她怎么样吧?她也点了点头,给画布上的气球上色。再一转头,她瞥到后方的人影。 闻津喻对她笑了笑。 黎岁杪寒毛直竖,飞快转过头。 今天果然有暴雨,几个人刚坐下来,别墅外的雨噼里啪啦地落下。 莫礼非坐在地毯上,给每个人的酒杯里都倒了一杯酒。因为要照顾女生的口味,桌子上的酒都是很好入口的果汁气泡酒。邵峥鸣给闻津喻用果汁兑了伏特加,将酒杯推给他:“礼非,你把灯关了,开氛围灯。” 大厅内的光亮在“啪”一声后消失。 沙发旁的氛围灯亮起,光线暗淡暧昧。 邵峥鸣将两根香薰蜡烛放在桌上,将火机扔给闻津喻:“点蜡烛。” 闻津喻坐在她的对面,抬手接过火机。 黎岁杪有意避免和他产生直接的视线接触,但现在却无法不看向他手中的动作。 他没有完全按动火机,而是将火机靠近自己的虎口轻轻按下一半,虎口充满气的瞬间,他才完全按下。手指一晃,他的掌心中立刻燃起黄色火焰。停顿一秒,他的手掌从蜡烛上盖过,将蜡烛点燃。 莫礼非吹了一声口哨:“玩这个啊?” 他如法炮制,点燃了另一根蜡烛。邵峥鸣看着他们的动作,不禁笑了笑,把洗好的卡牌放到桌上:“抽牌吧,每个人每轮只有一次能用喝酒代替惩罚的机会,不能耍赖哦。” 沉音琦哼笑一声:“你总是耍赖好不好?” 烛火摇晃,黎岁杪察觉到那股穿透蜡烛落到她身上的目光。 闻津喻第一个抽牌。 他刚抽出一张,莫礼非迫不及待地将黑色的卡牌翻过来——上面的字让他拍起大腿。 “指定两个人,嘴对嘴接牌。” 莫礼非指了指自己:“津喻,我不想和邵峥鸣嘴对嘴接牌,你要选我,我宁愿喝酒。” 闻津喻的目光却从黎岁杪身上扫过。 她也明显感受到了这股注视的目光,于是沉默地端起酒杯,自己先行喝了一杯酒。莫礼非撑着脸看她,语气悠闲:“岁岁,你怕津喻指我们俩啊?放心吧,他不会的,这种好事他只会留给自己。” 邵峥鸣在一旁稀奇古怪地笑一声。 闻津喻果然伸手,指了指莫礼非和邵峥鸣,邵峥鸣选择直接喝酒。因为是双人任务,两人每人需要喝两杯酒。 黎岁杪不禁开始担忧——她现在很怀疑这个游戏接下来的尺度。 不过不想玩的可以直接喝酒,起码不会像那天一样没有选择。第二个抽牌的是邵峥鸣,他的手指在一堆牌上抹过去,夹住一张红色的卡牌。 翻过来看清字,莫礼非吹了一声口哨。 “指定一个人在在场的异性的锁骨中倒酒,并且完全喝掉它。” 邵峥鸣眯眼,夹着卡牌指向闻津喻:“津喻,你打算喝酒吗?” 黎岁杪用脚趾想都知道闻津喻会选择什么,她的掌心紧张地贴着腿,另一只手抓着酒杯转了一圈。然而闻津喻只是淡淡抬眼,直接喝掉一杯酒——超乎她的意料。 邵峥鸣蓦然一笑,指着卡牌下方不明显的“加牌”标记。 “我抽到这张牌,就有资格再抽一次,我看看——” 他随手摸起一张牌,在烛火下念出上面的字。 “你指定的人可指定一个人蒙住他的眼睛,让他指其他人问他‘这里亲不亲’,最少指到一次‘亲’为止。” 邵峥鸣指向闻津喻:“津喻,这次你没有拒绝的机会了,选人吧——” 黎岁杪的眼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倒影,她捏着酒杯,荔枝气泡酒的甜香进入鼻尖。 闻津喻手中的眼罩——那天曾经蒙在他眼睛上的眼罩,此刻在莫礼非的口哨声中被放在了她的眼前。 窗外的暴雨倾泻,她在心里友好地问候了闻津喻的十八代长辈。 她拿起眼罩,一言不发地戴好。眼前的光线变得朦胧而不可知,她只能闻到他在靠近,清新的香水味像一阵凛冽的风刮过来。 闻津喻坐到她身侧,但半边身体靠着沙发,身体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 这让黎岁杪在视觉上像坐在了他的怀里。 他看着她压在地毯上的纤白脚踝,喉结微动,修长有力的手臂撑到她的腰后。 邵峥鸣喝了一杯酒:“开始吧?” 黎岁杪听到自己的呼吸在颤抖。 蒙着眼睛,她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靠近的,不容拒绝的力量。 闻津喻的手指先指向她的唇瓣,有意似的,声音适当停顿:“这里亲不亲?” 黎岁杪听到两人兴奋喊亲的声音,只有沉音琦对这个游戏的规则产生了怀疑。据她所知,这卡牌的牌面原先不是这样的。 他先压住了她的手指,指节扣住她的手指,压向柔软的地毯。 耳边除了暴雨的声音,还有耳膜的震动声。心脏的血液流向四肢,带来一阵可怕的心悸感。黎岁杪觉得自己在节节败退,闻津喻是一只每一步都在筹谋猎物的野兽,他让她放松警惕走进他的包围圈。 她听到他压近的声音,缓慢低沉,与暴雨的声音重迭。 “我要吻你了,岁岁。” (十一)/捕猎 她不应该因为人多就放松警惕。 邵峥鸣,莫礼非,无论他们伪装出的性格如何,能和闻津喻玩到一起,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种冰冷又傲慢的人。而她和沉音琦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所以在这个暴雨天和他们同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借着玩游戏的名头,他们可以做尽自己想做的事。 毕竟他们是一群无论做错什么都有人负责收场的人。 黎岁杪准备扯下眼罩,她要结束这个游戏。 然而在他的气息即将接近时,他却倏忽停住动作。那股气息忽远忽近,在邵峥鸣的口哨声中,他的唇意外地印到她的眼罩上。 一个落在眼睛上的吻,她猜他一定感受到了她眼睫的颤抖。 闻津喻的手地毯上扣住她的手指,声音很轻:“好热。” 黎岁杪很快就看清了他的真实意图,他并不是突然想放过她,而是在享受她因失去视力,像待宰的羔羊似的产生的惊慌。 她猛地站起来,将眼罩一把扯下:“可以了吧?” 邵峥鸣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浮现一丝笑意,他洗着牌,语调慵懒:“可以了。津喻,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惹岁岁生气?” 雨点猛烈打在玻璃窗上,闻津喻喝掉那杯度数不低的酒。 视线交汇,他一言不发,目光黏在她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这种注视被灯光掩盖了大部分锋芒,很难被发现。黎岁杪坐下来,冷静地喝了一大口气泡酒。 沉音琦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她好像也明白了这场聚会的意义。 在莫礼非抽牌时,她先举起手:“不准选我。莫礼非,你选什么我都会选喝酒,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 莫礼非咬着烟,懒散地甩出一张牌:“呦,这张牌好没意思,指定一男一女去室内待十分钟。这有什么意思嘛——津喻,你和岁杪去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我计时了哦。” 黎岁杪正巧在等待离开的机会。 她现在需要一个和闻津喻单独相处的契机来向他下达最后的警告。在听到这句话后,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站起来,直接走向了一楼的房间。 暴雨如注,闻津喻跟在她的身后,影子晃动。 落地窗外的雨来势汹汹,脆弱的叶片被风吹雨打贴上玻璃窗。黎岁杪只背对着他等了几秒钟,身后的人就已靠近。 她的拳头在完全挥出去之前被按住。 闻津喻的身体靠在她身后,过于优越的身高和体型让他一只手撑在窗上,膝盖向内顶,直接分开她的双腿。黎岁杪学过一段时间防身术,她抬腿便要踢他,但身体被向前按上落地窗的窗面。闻津喻的每个动作力道都恰到好处,刚好足以制住她,又不至于给她造成过分的疼痛。 他的食指从她纤细的手腕上滑下来。 她的血管窄细,皮肤透白,有一颗水珠滚过都十分明显。所以在怜悯的情绪出现之前,他产生了一种极端的破坏欲。 “我本来摸到的牌是亲吻你的大腿,”闻津喻声音冷而悠远,逐渐靠近,“但是那种事在外面做不太雅观。岁岁,现在可以做了吧?” 黎岁杪吃惊一秒。 她原本准备拨通方静瑗的电话,让她以妹妹的身份给他最后的警告。听他这句话出口,她完全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闻津喻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向她下达通知。她抬腿要踢他,膝盖却被死死压住。 他左手抬起她的腿,微冷的掌心贴上她大腿内侧的肌肤。 黎岁杪猛然抖了抖,她看向闻津喻的脸。他右手抱着她的腰,左手压在她的大腿细细摩挲。皮肤和皮肤的摩擦带来一种刺激的热度,闻津喻不急于品尝她,他总要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让她以为她可以逃掉。 他的手微微一松,黎岁杪果然抓住机会给他一个飞踢。 他向左闪身躲过,仅仅向前一步就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回自己怀里。黎岁杪轻轻呼气,耳边像晕开一层云。闻津喻在身后扣住她的腰,另一手缓缓下移。他抚摸着她大腿内侧的肌肤,适时低头,再次发出邀请。 “岁岁,加多近山的房子,大学的学费。这些你都不在乎的话——”他的声音在暴雨中无比清晰,“那你生父的安危呢?” (十二)/满意 还有八分钟。 闻津喻单手抱着她,像在肆意玩弄一朵属于自己的花。他的手指从她的腕表表盘上滑过,另一手则放肆地深入她短裙下浅白的长筒袜。 这只腕表是生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只粉盘江诗丹顿。 电视台的台长还送给她一只类似的。出事以后,她把该卖的都卖掉,只留下这只表。她对生父并没有所谓的深厚感情,只是想让这只表作为最后的退路。 有这只表,至少不会穷到要饭。 黎岁杪其实无所谓生父能否活着从监狱出来,但她的生母很可惜是一个恋爱脑。她甘愿做情妇,不仅仅因为权势迷人,还因为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年长十五岁的男人。年轻又初入职场的小姑娘,接触的大人物太多,会逐渐迷失在权力的漩涡中。 黎岁杪从不怪母亲。 但她绝不会做像母亲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察觉到她因他的话产生的停顿,闻津喻在落地窗前低头。 “岁岁,那你再猜一猜,九分钟,我能不能让你高潮?” 他这次没有留给她反抗的机会,黎岁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拖入了一个铁笼。 闻津喻肌肉力量充实的手臂夹在她腰侧,膝盖顶入她的腿间,将她固定在落地窗前。黎岁杪徒劳地挣扎片刻,被伸到长筒袜中的手冰得抖了抖。 细腻的肌肤像最珍贵的颜料被碾开。 他用指腹搓揉,一路向上,摸到她腿心的热源。黎岁杪蓦然抬头,手掌被他紧扣压在玻璃表面。她看到玻璃上模糊的影子,那只手在她裙子下作祟。闻津喻的手指在那团轻薄的布料前停顿,故作姿态地要挪开,另一只手猛地捏紧她的下巴。 手指压在纯棉布料上,按住那团软腻腻的花。 黎岁杪脑中有一根弦骤然断开,窗外的雨珠噼里啪啦地落进她的脑海。闻津喻胯骨前顶,将她纤细的身体罩在自己身前,修长手指并起挑开她的内裤。黎岁杪身下一空,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蓦然咬住唇瓣—— 他的手指摸了上去,搓捻湿乎乎,像滴着露水似的穴眼,喘声低沉。 “刚刚接吻的时候就湿了,嗯?” 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浸在冰冷的雨水里,雾气蔓延升腾。 他低头看着黎岁杪漂亮纤细的颈,指节有节奏地刮着软腻挺立的花蒂,掌心贴着穴口一下一下贴蹭,揉着汁水。黎岁杪的喘息急促而羞恼,她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推开,但年轻的男人身体犹如铁笼,将她深深笼罩。 他玩弄手下软湿的穴,顶在她臀后的性器随着手部动作向上挺。 黎岁杪扶着玻璃窗深深喘息,想要从这股致命的快感中逃出来。她看着玻璃窗上被抬起一条腿肆意揉捏的自己,猛地攥起拳头一拳砸上他的肩。 但这一拳没有对闻津喻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他挑眉将她的身体压得更紧,长裤内的性器猛然在她臀后磨撞一下以示警告。忽然并紧的手指捏住脆弱敏感的花蒂磨弄,他听着她因快感产生的轻哼,喉结滚动,懒洋洋地计时:“这才两分钟。岁岁,你好敏感。” 禽兽,流氓,无耻败类。 她喉咙里发出的哼声微颤,手腕被他握住,手指沾上自己湿淋淋的水液。 闻津喻轻轻掰起她的下巴,薄唇在她唇角游移:“岁岁,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会操进去。你里面很湿了。” 即使是富二代一时兴起的恋爱游戏,她老实配合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任何人面对这种诱惑都会做出一个相对“明智”的选择。方静瑗坦言,如果她是黎岁杪,她会马上找一个差不多的富二代先捞到读书的钱再说。 黎岁杪的唇瓣抖了抖,她映在玻璃窗上的影子和窗外风雨中的花树融为一体。 闻津喻抱着她的腰,手指猛地捏住她。 迅猛的抽揉让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向他怀里缩去。他一面轻顶,一面揉动,随后猛地抽手,手掌接住她穴里涌出的清澈水液。 “四分钟,你到了。” 闻津喻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将她抱进自己怀里。 他用她的裤袜擦拭自己手上的水液,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再次提出交换条件。 黎岁杪忽然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但以她目前的处境来看,利用闻津喻或许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方案。 她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转过头,眼眸冷得像能杀人。他却觉得她的眼睛漂亮,看他的眼神更像深情款款。 “你的条件我答应。” 黎岁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松动。 “闻津喻,你现在满意了吗?” (十三)/太坏 当然没有满意。还不够。 但黎岁杪肯说这句话,意味着她终于决定和他好好谈谈。这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肩膀前抵,沾着水液的手指抚摸她长筒袜的边缘,声音却漫不经心:“岁岁,你的水怎么这么多?” 最令黎岁杪头皮发麻的不是他的举动,而是他怎么能以这么冷淡的口吻说出完全和礼貌无关的词汇。黎岁杪有一个前当红主持人母亲,所以她在生活中说话用词非常谨慎。 她理解不了他,这种人—— 风吹叶落,雨声灌入耳中。 黎岁杪准备开口,但先接到了方静瑗的语音电话。 洛杉矶似乎也在下雨,她听到了一阵雨声。闻津喻在身后看着她接电话的动作,目光像要吞噬她的指尖,吞噬她的耳垂,吞噬那条连通她手臂和心脏的血管。 他眉头一动,懒懒抬手,手掌精准地包住她柔嫩的双乳。 薄裙领口宽大,团团绵软在其下起伏。黎岁杪蓦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一面电话那头的方静瑗发现端倪。她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掰着他揉在自己胸口的手。 钢筋铁骨,手腕冰凉。 闻津喻的下巴顶在她肩头,手掌四合,隔着她的裙子揉弄两团滑腻的乳。黎岁杪的呼吸快被压成一层不能膨胀的薄饼,她拧上他的手臂,他揉弄的动作就更加恣意。而电话里,方静瑗的声音怒不可遏:“邱佳垠那个贱货,他以为老娘不敢和他撕破脸吗?” 黎岁杪的手指微抖:“怎么了?” 他揉着她,两根手指夹住细嫩的蓓蕾,宽大的掌心贴着乳房滑动。他在她耳边低笑,像是笑她已经湿得彻底,却依旧紧绷着身体不肯让人碰。 他贴着她的耳垂欺负,牙齿轻轻咬住,声音很轻:“岁岁,奶子真软。” 她手指扣住手机,深吸一口气。 方静瑗快被气晕,看起来没有想三言两语结束这通电话的打算。黎岁杪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生气,邱佳垠和方静瑗一直不太对付。 邱佳垠的父亲从国内卷了两百亿跑路。 等查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留下一个无关痛痒的替罪羊携带全家逃到国外。温哥华是这类人的天堂,华人隐秘的资产在异国的土地生根发芽。很多人的钱来路不干净,不过这并不重要。方静瑗只是生气邱佳垠这个贱男人在背后给她造黄谣。 黎岁杪扣着手机,另一只手死死地扒着闻津喻的手掌。 他像逗弄一只雨中无处停歇的蝴蝶,收紧手臂,揉着她,鼓涨的性器顶到她的臀后。 方静瑗对喘息声格外敏感,当听到黎岁杪那股像淡淡的,压抑的喘息声时,她猛地停住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足以刺破天花板的尖叫:“闻津喻,是不是你?你对岁岁做什么了?” 闻津喻反手挂断电话,掐着她的下巴低头,猛地吻了上去。 黎岁杪被吻得腿软,身体像陷入一片巨大的沼泽地。闻津喻的动作和气息强势的像一只狩猎的野兽,他扣着她的手指亲吻,一边吻着,一边感受她腰间的颤栗。黎岁杪太敏感,她抖得既可怜又让人欲望暴涨。 可他看向她的眼睛时,永远只能看到那一汪冷湖似的目光。 他停下动作。 黎岁杪闭着眼睛整理自己的呼吸,要推开他站起身。 十分钟早就过去了。 闻津喻似乎对游戏的规则并不在意,他揽着她的腰靠向沙发。 “你担心沉音琦?别担心,她现在估计在另一个房间和他们玩新的游戏。” 黎岁杪当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毫无疑问,今天的聚会只是一场狩猎。闻津喻的目标是她,而另外两个人的目标是沉音琦。他们当然不必遵守任何规则,这个世界的运行逻辑就是规则只为遵守规则的人制定。闻津喻不是遵守规则的人,他们也不是。 黎岁杪忍耐数秒,终于吐出一口气:“我要去找音琦。如果她出什么事,你们——” 她另一只手遮在自己胸前,望向闻津喻的眼瞳,高高举起右臂。 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她一巴掌甩下去。雷声轰隆响起,他的脸被一下打得歪向一旁。闻津喻低笑一声。眼眸中沉着微光,却没有半分被打之后的怒意:“岁岁,再来一个巴掌,换我尝尝你这里是什么味道。” 他大掌揉弄她的乳,长裤内勃起的性器似乎涨到要跳出来。 他看向她冷静又盛满怒意的目光,轻轻一笑。 “沉音琦没事,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做什么?” 他长臂伸展抱住她,拉起她纤细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按着她的手掌贴近自己腿间。 “岁岁,你把我们想得太坏了。” (十四)/射出来 黎岁杪第二天从沉音琦口中得到了答案。 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 莫礼非酒量一般,沉音琦酒量格外好。见闻津喻和她不出来,他们默认二人在做“不能被打扰的事情”,于是沉音琦直接玩牌把莫礼非灌倒。邵峥鸣一边喝酒一边看好戏,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听出黎岁杪话中的质疑,莫礼非敲着桌面看她。 “黎同学,好歹沉音琦家里也有点背景,我们怎么会随便乱来,”他懒洋洋地补充一句,“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 黎岁杪没说话,低头冷笑,在iPad上画出一个圆圈。 回过头,她触及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知道这目光来源于谁,她头都没抬,从莫礼非手上拿过自己的铅笔。她现在竟然有些恐惧独自回家,因为莫礼非说的不错。整个学校,现在唯一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只有她而已。人最乐见楼起楼塌,欺负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代价。 而闻津喻欺负她更是近水楼台。 手机震动,她看了一眼。方静瑗已经落地香港,正在候机准备飞过来。 方静瑗的飞机在两个小时以后到达。 她一落地,甚至没去吃自己很久没吃的新荣记。因为方静瑗没有说具体的时间,黎岁杪也没来得及到机场接她。她回到家时就见方静瑗站在别墅门口,身旁的爱马仕风尘仆仆——她下车的时候走得太急,包在泥水里滚了一圈。 闻津喻和她对视,下一秒,方静瑗从身后掏出了一支小电棍。 他灵敏地躲过她的攻击,向后揽起黎岁杪的肩,语调仍然不高不低,透着那股让方静瑗厌恶至极的懒散和冷淡。 黎岁杪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上前给方静瑗一个拥抱。 闻津喻挑眉,停在原地看着两个女孩子亲亲密密拉着手走进去,捡起地上的电棍。方静瑗回头竖了一个中指,口中的“fuck”将出未出。她握着黎岁杪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对闻津喻的态度如此,但她现在必须要说明白利害关系。 事实摆在眼前,再也没有比闻津喻更好攀的高枝。方静瑗不仅了解男人,更了解闻津喻这种男人。一个人如果从小到大什么都能得到,必然不可能接受会有得不到的东西存在。 黎岁杪越反抗,他越要欣赏她惊慌逃跑的样子。 方静瑗激动之下,一连说了几句脏话。 黎岁杪却很冷静,她简单安慰她几句,哄着方静瑗先睡觉。即使是头等舱,长时间的飞行还是会让方静瑗很累,她很讨厌长途航班,却为黎岁杪订最早的机票飞过来。 确认方静瑗躺在床上熟睡,黎岁杪轻轻关上了门。 楼道上的黑影倚在栏杆处,他宽阔的脊背撑住身后那一角漏进来的光。 闻津喻正在欣赏楼下的盆栽。那是黎岁杪搬进来后第三天去花鸟市场买的一盆富贵竹,像她一样,叶片都透着冷冷清清的味道。 听到黎岁杪关门的声音,他侧头看过来。 他的身影越来越近,黎岁杪情不自禁地产生想要后退的想法。压迫感极强的黑影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直到完全遮盖她的影子。她的手握住栏杆,因他逼近的动作向后靠上去。 闻津喻低了低头,目光盘绕在她睡裙的领口。 她的内衣很薄,勉强裹住丰软。 他低眼打量,在黎岁杪再次后退之前伸手掐过她的腰。手掌先覆上去,隔在睡裙外捏着绵软乳肉。黎岁杪眼前的光亮骤然被夺走,一黑,再一黑,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摸到自己睡袍下,享受她的身体因此产生的微小颤栗。 手心里滚烫,又硬又大,很难握住。 “岁岁,不能出声音,否则会被静媛听到。” 他在她耳边“好心”提醒。 “我射出来才能结束,”他的手撑着栏杆,将她的身体包围在自己的怀抱里,“开始吧。” (十五)/选择 闻津喻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黎岁杪背靠栏杆,双腿被他的膝盖顶开。手心里的烫硬贴着她掌心肌肤轻轻磨蹭,充满暗示意味。她原本打算开口骂他一句,一抬头撞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手握紧,她强硬地别过头吸气:“不要脸。” 她冷淡又毫不留情的评价却让他微微挑眉,似乎更加兴奋。 闻津喻低头,缓缓挺腰撞着她的手心,手掌自然而然捏住她丰软的乳:“岁岁,我哪里不要脸?我不是在帮你拿到你心心念念的那套房子吗?” 黎岁杪的手指和手腕都很细,握着粗硕的性器,呼吸都越来越烫。 他调情的语气更像在谈论今天雨后初晴的天气,语调微扬,面无表情地说着下流话。黎岁杪不喜欢说脏话,耳尖一热,但也不忘反驳。 在遇到闻津喻之前,她一向不喜欢戳穿任何场面话。 “帮我?你只想操我。” 从她嘴里陡然冒出这么不文雅的字眼,闻津喻掌心的力道蓦然加重。 他将她完全抵到栏杆上,性器沉甸甸地撞着她娇嫩的手心。少女的皮肤细白,脖颈的水珠像花瓣上掉落的露珠一样晶莹。他扣着她另一只手,蓦地吻上从她颈间滑落的水珠,舌尖细细地舔,滑过皮肉,引起她无法控制的颤栗。 黎岁杪本能地要逃离,被他抱住,性器蓦然撞过她的手心。 掌心发热刺痛。他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将烫热的性器包起。手指刮过茎身,他的喘声低沉,用她的手指撸动狰狞勃涨的性器。黎岁杪侧头回避他的视线,茎身的血管似乎在她手心里跳动,指尖沾上湿湿粘粘的液体。 他不准她视线离开自己的身体,右手捧着她的脸转过来。 黎岁杪的反抗完全出自本能,她从来没有这种需要服从别人命令的时刻。但她每一句骂人的话都因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而吞了回去。 闻津喻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于是动作变本加厉。 他攥紧她的手,青筋暴露的性器几乎贴着她的手腕和手指,凶猛而粗鲁地撞去。黎岁杪感觉掌心一层皮都要掉下来,腕上一阵刺麻。闻津喻扣住她的手腕,大力捏动的手顺着她的裙子下滑,摸到了她裙摆之外。 黎岁杪推阻他的动作被他手臂一横拦下。 闻津喻轻轻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像是提醒她不要吵醒门后的方静瑗。他掀开她的裙摆,略冷的手掌直接探向她的湿软。内裤微湿,他掌心揉着布料贴紧滑腻的穴,在她耳边轻声一笑:“岁岁,水太多了,怎么办?” 黎岁杪无法克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她抬头冷眼瞥他。 裙下却湿得彻底,被一只大手包住。 她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摇晃,握着他的指尖也开始发抖。 闻津喻对她身体的每一丝反应都照单全收,微鼓的穴,热淋淋地吸着他的手指。 他后撤一步将性器从她手掌中抽出,在她停顿之际猛地挺腰顶入她的裙下。黎岁杪毫无准备,身体向后一动,脑袋被他手掌扶住,粗烫狰狞的性器隔着被揉皱的布料贴上去,粗暴撞向因为敏感而颤动的花蒂。 黎岁杪侧身捂住自己的嘴巴,快感将脑袋冲的一阵眩晕。 闻津喻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捞起她的腿弯。灼热的性器蹭着湿透的内裤向外撞,又凶又狠。他胯骨前顶,掌心扶着她的小腹,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猜测:“岁岁,你好小,全部进去肚子会凸起来吗?这里——你摸一摸。” 她的身体靠在他身前,仰头,只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眸。 方静瑗的手机在屋内的床上震动,连这样的声音都一清二楚。黎岁杪的心骤然颤抖,因为如果方静瑗此时打开门就会看到她被他抱在怀里,短裙遮在腿根,那根狰狞的性器正压在她腿心的穴间欺凌似的磨,磨出泛滥的水液。 她越抖,他感知越敏锐。 闻津喻高大的身体撑住她身体全部的重量,手掌压着她的腹部漫不经心地磨蹭。他知道黎岁杪快要受不了,她冷眼看他,那里却正亲热地吸着他,发尾像小草一般摇晃。他的手掌不由得挪上去,从身后摩挲着扣住她的颈,一边磨动,一边给她新的选择。 “岁岁,喜欢舔还是喜欢磨?” 他的语气像大发慈悲。 “要我舔还是要我磨?” (十六)/变态 s eni anch i.c om 黎岁杪不应该在这种场合笑出声。 但她实在觉得闻津喻很幽默。他明明给了她两个同样恶劣的选择,却大发慈悲似的好像将选择权交给她。 她轻蔑地瞥他一眼,目光滚动:“和我之前说的一样,有没有第三个更有人性的选项?” 她看着他,薄润的唇微动:“闻津喻,你想舔就直说。” 心思被她说破,闻津喻的神情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每一次都很期待黎岁杪的反应,是愤怒还是顺从,是嘲讽还是冷漠。他的手遮住墙上的树影,勾着她的腿,粗硕的性器顶在她完全湿透的内裤外狠狠撞上去。她的声音骤然变抖,呼吸钻入湍急的河流,头却仰着,影子在她脸颊上晃动。 他有一瞬间的沉迷。 分不清到底是庭院内花朵的香气,还是黎岁杪身上的香气。 他抚摸着她的小腹,不由分说抬手将她的身体提起。方静瑗起身的动作和他抱起她倚到楼梯另一侧的动作同时进行。闻津喻像抱一只玩偶,轻松将她抵到楼梯的另一面。方静瑗在屋里打电话,闻津喻的呼吸越来越近。 性器凶狠地磨着她,他扣着她的手贴近墙面:“岁岁,水多得要把我淹死了。” “再发出一点声音会被静媛听到的。” 黎岁杪的意识像漂浮的云,忽远忽近。 快感顺着肚皮和脊柱向上窜,在脑海中炸出无数烟花。抽动的水声和茎身抵在柔软的穴肉间蹭过的声音,像放大无数倍效果的催情剂。她将声音吞回去,腰身被他扣着摇动,抬头与他对视。 闻津喻的衣着很简单,身上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装饰。 比起整天打扮的像花孔雀的莫礼非,他显得极端寡淡无味。但奇怪的是,在人群中任何人都会第一眼注意到他而非莫礼非或者邵峥鸣。即使大多数场合下,闻津喻根本一句话都没说。 他的下颌抵上她的额头,性器裹在宅软的穴缝粗暴地捣上去,低头捏住她的乳。 黎岁杪的身体靠着墙发软,但她仍旧不肯多说一个字。 闻津喻凝视着她的神情,手掌捏着她的乳尖低头含住。淡粉的乳尖整个被他含到嘴里,她心口像突然泛起一股热浪,下身的水近乎汹涌地泡着他,被一下蹭得腿软下去,哼声截断在她捂紧的掌心中。 闻津喻压低声音,方静瑗的声音越近,他的动作就越狠。 黎岁杪的声音快变成截断变调的哽咽,她推着他的身体,手臂抖得勾住他的短袖袖口。闻津喻的身上热浪滚滚,连往日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都带着热意。方静瑗把门打开的瞬间,他捂住她的唇,猛然撞过去。记住网站不丢失:h ua nha or.co m 黏稠的精液喷了她满穴,顺着嫩粉的穴缝流动,和她体内涌出的水液混合。 黎岁杪的膝盖打弯,身体彻底栽到他怀里。 她闭着眼睛小声喘息,肩膀发抖,长而柔顺的黑发在腰间晃动。闻津喻将她的裙子慢慢卷下来,刚刚射过的性器依旧沉甸甸地垂着,在她的注视下重新硬起。借着楼梯上方微弱的灯光,她看清了这根东西。 闻津喻没有马上拉起裤链。 他怀抱着她,带着薄茧的手指摸到她的裙后。 黎岁杪掐住他的手腕。 她仰头看着他,在注视两秒后手臂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闻津喻正等着她的巴掌,见她举着手落不下来,微微向前将脸贴上她的掌心。 性器顶到她的腿侧,烫而磨人,他需要弯腰才能让她的巴掌贴住自己。黎岁杪的唇轻轻颤动,又觉得好笑,向他投去一个冷到极点的眼神。 “变态狂。” (十七)/想看看 方静瑗趁回国的时间代外婆去看望了一个远房亲戚。 她准备叁天后回洛杉矶,所以接下来还有时间和黎岁杪混在一起。 唯一看起来对此有异议的人是谁自然不用多说。晚饭时间,方静瑗坐在他对面,用餐叉叉起黎岁杪亲自为她做的牛油果叁文鱼沙拉:“闻津喻,你真不要脸。” 闻津喻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方静瑗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闻津喻之前并没有任何交好的异性朋友,他性格太冷淡,一天到晚话都不说几句,就连同性朋友都少得很。 黎岁杪原先想通过他的朋友圈分析他的性格。 如果不是实在有疑问,她一般不会好奇一个人的微信朋友圈。但方静瑗说他的朋友圈一直关着,不仅没有任何花天酒地的生活记录,甚至连签名都一片空白。 懒散如黎岁杪,都会在朋友圈置顶一句庸俗的“have a good day。” 他的所有社交平台却都一片空白。方静瑗对此嗤之以鼻,她在这个圈子待久了,见惯了各种伪装。闻津喻的确生性冷淡,但不代表他是一个好人。黎岁杪也认同这个观点,至少一个好人不会嘴里云淡风轻,手却掀开她的裙子,又狠又凶地磨她。 闻津喻从头到尾都没和方静瑗说过一句废话。 黎岁杪洗完澡,准备和方静瑗一起吃饭。穿过走廊,闻津喻的侧影映在一片爬藤植物布满的墙上。她并非有意去看,而是他就像故意站在那里等她经过。 她抬头望去。闻津喻的发丝在晚风中轻轻摇动,英俊的脸庞覆着一层柔光。 他手臂撑在栏杆上,靠着栏杆掀动眼皮看她。晚霞在他身后出现,灿烂辉煌,似乎像要点燃他嘴中的烟。闻津喻不抽烟,他含着烟更像是在确认她对这件事的态度。看到她冷漠瞥过的眼神,他微微低头,将烟抽出来。 黎岁杪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他不抽烟,所以她可能喜欢他。她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他想摸她,舔她的穴,操她的穴,和她喜不喜欢他没有直接关系。 黎岁杪有些担心方静瑗回美国以后她这里会发生的事情。 现在方静瑗在,闻津喻起码会有所收敛。吃过晚饭,黎岁杪将自己收到的银行转账短信给方静瑗看。她轻蔑地冷哼几声,却又叹了一口气:“岁岁,不过既然闻津喻有这个意思,你可以尝试——他属于很难钓的那种类型,但是一旦钓到,你也看到他出手有多大方。” 黎岁杪并不是不清楚这样的道理。 但是很多东西太容易得到,那得到的人往往不会珍惜。她本来无意和闻津喻动这些心思,但既然他穷追不舍,她就当在陪他玩一场游戏。她捏住方静瑗手中的杯子,眼眸微亮:“静瑗,我觉得有点意思。” 方静瑗睡后,她点开了闻津喻的头像。 他的头像是一只正在睡觉的黑猫,身体蜷曲,尾巴垂落。 她按照微信里的要求穿过一楼的连廊来到对面的楼体,慢慢走上二楼。闻津喻那间和她相对的卧室亮着灯,他正在等她。 黎岁杪礼貌地敲了敲门,门没锁,因她敲门的力道向后打开。 闻津喻背对着她站在桌前。他上半身光裸,下半身的灰色睡裤质地柔软。肌肉的密度和紧实的状态让他的身体线条看起来更加优美。他肤色略深,和她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黎岁杪必须承认,他们之间就连体型也差得有些多。 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转身半坐在桌前,拧开一瓶水。 闻津喻的目光赤裸而不加任何掩饰,看向她睡裙的裙摆。 黎岁杪的双腿笔直纤细,睡裙只到大腿下一寸。他的目光像一支雕刻笔,从她腿间穿进又穿出。 黎岁杪因他毫不掩饰侵略意图的目光产生几分不悦。 她正欲开口,听到他薄荷般清凉的声音。 “岁岁,脱了内裤。腿分开,我想看看。” (十八)/说想要 黎岁杪无动于衷。 闻津喻则一动不动。房间内并没有因为这句饱含情色意味的话产生一丝一毫的旖旎气氛,黎岁杪的目光像一座山坳里的静湖,她不远不近地抛去一个冷淡的眼神。 闻津喻似乎也不担心她不会上前,他依旧半坐在桌前,修长手指穿过自己潮湿的黑发。 黎岁杪想说明来意。 她没有靠前,而是用自己举动证明该主动靠前的人是他。闻津喻从指缝中看她,瞳孔中仿佛有黑色的光闪烁。黎岁杪被这种近乎野兽一样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包裹,但她坚持没有上前,而是随手拉过一把凳子坐下来。 “我们这种关系不能维持太久,坦白地说,我不欣赏你。” 黎岁杪真是客气极了。 对待一个手伸到她裙下肆意揉捏,无比放肆的男人都能保持礼貌客气的态度。闻津喻被她前后态度的微小差别吸引,他的目光在她的腿弯中环绕,又忽然抬至她的胸口。 黎岁杪很软,那团圆滚滚的乳饱满,圆润,微坠,像一颗露珠的形状。 闻津喻走上前,在她身前弯腰。 他上半身是裸的,下半身的灰色长裤因为质地和颜色的影响,让那一块凸起更加明显。黎岁杪在国外不是没看到过男人的生殖器,但见到的大多数都很丑陋。方静瑗偶尔date到帅哥,会发几张妙趣横生的照片给她。 黎岁杪大部分时间不太感兴趣,只见到过一根漂亮的。 虽然闻津喻是个毋庸置疑的混账,但客观来说,他那根——确实是最漂亮的,但过于粗硕狰狞,不适合进入体内。黎岁杪被自己脑海中忽然冒出的奇怪想法逗得唇角微动,她的养母曾经夸奖她,她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苦中作乐。 以前她没有在意这个评价,现在,她深以为然。 评价一个有钱有权的家庭出生的孩子“能吃苦”,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冒犯。当时在她身侧听到这句话的方静瑗悄悄变了脸色,怀疑她的养母对她不好,黎岁杪倒是觉得养父母真是仁至义尽。 她唇角扬起,闻津喻低头眯眼。 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黎岁杪的身体向前动一步,被他一只手抱起坐到桌边。实木桌面上摆着一只花瓶,瓶内的插着一支硕大饱满的淡粉色芍药花。他按着她的手腕压向桌面,右手探进她的睡裙。 黎岁杪脚尖一垂,一半内裤已经被他抓紧在手里。 闻津喻的动作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他单手抱住她,掀起她的睡裙,扯着那一半内裤扒开。黎岁杪微微皱眉,但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其实也无法阻止—— 闻津喻凝视着她双腿间微鼓的花苞。 太漂亮。鼓鼓的,润润的,肌肤白而细腻。因为他扯动布料的动作,那里产生了一丝变化。细窄的缝隙里,粉白的唇肉像沾着新鲜露水的花瓣,从细缝里露出的花蒂只小巧一颗。暖白色的灯光让鼓而微润的逼穴覆上奶油般的光泽。 他的手指按紧她,喉结微微鼓动。 黎岁杪仍然以冷眼看他,但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只是瞟他,没有出声。闻津喻的长裤顶出一个高昂的隆起,他却按兵不动,没有抚摸,反而抬头和她对视。 她回避他的视线,肩头轻轻动:“最晚到我在国内读完书。闻津喻,你应该不是喜欢说废话的那种人。那我长话短说,我读完书,你付完钱,我们各不相欠。静瑗说你肯定会去美国,但我不会再回去。在这座房子里发生的事,我们就不要带到外面去了。” 闻津喻冷静地看着她的唇一开一合。 他们还没开始,黎岁杪居然已经想要和他一清二白以后的事情了。闻津喻没对这句话做出任何反驳,正当黎岁杪以为他默认时,他抬起她的腿。 纤白的小腿被抬起,放到他的腰侧。 闻津喻的身体像一尊光影和线条至臻完美的雕塑。 他摸着她的脚踝,缓缓抬动她的脚心,不紧不慢地磨蹭着他腹部紧实的肌肉。他像鹰隼盯住一块肉,一面看着她腿心奶油般滑腻的逼穴,一面用她的脚心蹭着自己。 “岁岁,你什么时候能走,我说了才算。” 他捧着她的腿根,手掌收紧,鼻息渐渐靠近她潮热的腿心。 黎岁杪的身体骤然绷紧。 他停下来,唇瓣停在她腿心前方,轻轻吹了一口气。 “岁岁,说,想要我舔逼。” (十九)/安慰 黎岁杪仰着头,天花板上碎金般的灯光映到她的瞳孔中。 闻津喻虽然脸凑在她的腿心,但手指仍然牢牢扣住她的手腕。所以实际上他并没有给她选择权,而是在等待她主动低头。 黎岁杪看透他的想法,但身体处在他的包围圈中,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她无视他的要求,脚尖轻轻晃,发丝碰到花瓶内的芍药花。 闻津喻开始很难分清眼前到底是她的香气还是芍药花的香气。黎岁杪上一次冷眼扇他一巴掌时,发尾飘过他的鼻端。她走出半米,他才闭上眼睛在空中捕捉那股飘过的香气,以至于忘记了脸颊的灼痛。 闻津喻按着她的手腕撑在桌面上,奶油般香甜滑腻的,正在他眼前。 他指尖抵着她的手指,喉结微滚。黎岁杪乐见这种僵持,她低头,闻津喻也抬眼看过来。黎岁杪对他眼中翻滚的欲望视而不见,反倒侧脸看向别处。 反正硬得将裤裆顶高的人又不是她。 黎岁杪气定神闲,眼睛再度转过来看他。 闻津喻的呼吸从她腿间移开,换手,掌心贴到她的睡裙内的小腹。她轻轻皱眉,闻津喻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他手掌掐着她的腰,另一手将睡裙向上掀开。 圆润微坠的乳像一颗完美无瑕的珍珠。 他的手从下方包住,手掌揉着,拇指刮过粉嫩的蓓蕾。黎岁杪的身体忽然像过电般颤了颤,生理反应很难骗人。她对他的要求不买账,而闻津喻又像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僵持的游戏到底是谁获胜还暂时不得而知。 但她沐浴在他的目光下,还是感到一丝轻微的异样。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的许多凶猛鸟类。天空是它们的猎场,这些凶猛的鸟往往在很远的距离之外就会盯上自己的猎物,一旦捕获,将不会给猎物留下一丝逃跑的机会。闻津喻抓住她,就像凶猛的鹰隼抓住一只小鹦鹉。 她烦躁地移开视线,被揉得微微湿润。 “摸够了没?明天我还有事。” 她想,闻津喻一定在做让她开口求他的打算。 这意味着双方今后在性爱中的话语权归属于谁,这件事对闻津喻这种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很不幸,黎岁杪并不想满足他这一点。人类由自私两个字组成,她敢保证今天满足闻津喻的要求,第二天他一定会提出更恶劣的要求。 黎岁杪一晃神的功夫,闻津喻将她的睡裙拉下来。 她挑眉,看向裤裆高高耸起却泰然自若转身的人。闻津喻在小冰箱前停下来,打开冰箱门拿出两只酒杯,开了一瓶椰子酒。他只倒半杯推给她,倚在她对面的书桌前喝了一口酒:“宝宝,腿再分开。” 黎岁杪正好有些渴,她随意地拿起酒杯喝一口,眉头微皱。 “宝宝”两个字像一颗硬币坠入许愿池,掉进她的耳朵。这种方静瑗称呼她,她都会肉麻到掉一地鸡皮疙瘩的称呼,从闻津喻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一丝油腻的不适感。他的语气冷淡懒散到像在称呼一瓶新酒,只有目光勾在她颈间。 睡裙掉到腰侧,她一只腿向左边收,勉强达到他的要求。 正当她准备再倒一杯水缓解这股她并不喜欢的酒味时,对面的影子忽然地一晃。黎岁杪要移动的脚步停住,她抬头看向闻津喻,轻轻吸一口气。 闻津喻右手拿着酒杯,左手绕开长裤的带子,将硬涨的性器扒了出来。 很长,笔直粗硕,颜色因为完全勃起深到微微发紫。龟头微微上勾,狰狞得过分。他手宽,手指也长,开始缓缓撸动。看到黎岁杪微愣的神情,他轻轻一笑,目光盯向她滑腻柔软的腿心。 手指蓦地撸下去,他喉中低沉的喘息声克制翻滚。 他们之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闻津喻微微仰头看着她,撸动的动作越来越重,肩上的肌肉随着手部动作轻耸。黎岁杪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根东西,还是难以克制地想起那晚被他抵住,用龟头和茎身猛烈磨撞逼穴的场景。 人的大脑中存储着无数刺激的记忆,按下按钮,记忆就会飞速复苏。 黎岁杪瞬间就明白了闻津喻的意图。 他还是想让她主动开口,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这昭示着他的处事风格——黎岁杪想,一旦被他衔住脖颈,大概很难从他的爪牙中逃脱。 她低头又抬头,思索就在几秒间完成,声音微微停顿。 “你不想做,那我回去了。” 她看他,在垂下脚时,手指不经意蹭过湿润饱满的穴缝。 “回去自慰。” (二十)/允许 “没把黎岁杪也带来?” 邵峥鸣从店员手里接过姐姐的马尔济斯小狗,坐上副驾驶。 闻津喻现在开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296,跑车的轰鸣声震撼动听,在邵峥鸣听来格外悦耳。说话间他看向闻津喻,他闻言也看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请不动。” 想起昨晚黎岁杪最后那故意为之的挑衅和勾引,他将车速提快。 闻津喻从人少的山路绕道,跑车疾驰在雨中。 邵峥鸣直呼刺激,顺便拿话刺他的耳朵:“我看你搞不定黎岁杪了,她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津喻,你不行啊。” 跑车在山路上的声浪没有被密集的雨声盖住。 闻津喻单手扶着方向盘,车身像一支箭矢从雨幕中急速穿过。绿林掩映中钻出一辆红色的车,开到平稳的山前大道上。雨点连接成片,空无一人的道路中间,红色的跑车压着地面的雨水完成一次漂亮的漂移,水花在车轮后方磨出一片雨雾。 邵峥鸣惊呼一声,怀里的小狗叫个不停。 闻津喻一声不响,车轮飞速碾过地上的雨水,车子顺着山前大道继续向下开去。邵峥鸣和闻津喻做朋友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明白他现在的举动是为了发泄某种情绪。他抱着小狗,眼睛眯起:“黎岁杪天天给你眼色看,看来滋味是不好受啊。” 黎岁杪揉了揉眼睛,肩膀有些酸痛。 她插画画得不错,刚给方静瑗画了一个可爱小雪人,方静瑗要拿去印在自己的卫衣上。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对闻津喻发来的问候信息置之不理。但他们好歹同住在同一屋檐下,黎岁杪犹豫回复。 既然是钓鱼,总需要适当的矜持。 Miao:还有四十分钟到家。 闻津喻:嗯。 黎岁杪另一只手拿着iPad,心不在焉,右手不知不觉就发去一条新的消息。 Miao: (???) 闻津喻:? 闻津喻:嗯,好的。 黎岁杪抬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无语地将iPad塞回自己的包。 这是她和方静瑗线上聊天时的惯用表情。邵峥鸣本来今晚要把狗狗送回姐姐家,但雨势太大,干脆先带着狗跟闻津喻回了别墅。正巧黎岁杪从出租车上下车。 邵峥鸣体贴地举着伞过去,在黎岁杪的脚刚落下去的时候就将伞撑到她的头顶。黎岁杪把包背在身后,看见邵峥鸣的脸有些意外。随后,她看向前方。闻津喻也在撑伞看她。 他的目光好像穿过雨幕,湿粘的落在她的脸和胸口。 黎岁杪全然装作没看到,从他身侧走过。走进院子,邵峥鸣怀中的小狗扑腾一下跳进泥水里。他绝望地叫了一声,将伞交到黎岁杪手中,自己转头去抓姐姐的爱犬。两只伞的边缘撞在一起,黎岁杪的手在晃到身后时被一只微冷的手一把抓住。 闻津喻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背后。 两只伞的伞布交迭磨蹭,一连串雨珠从中间滴落。手心里的痒意轻微,他姿态强势,动作却很轻柔。黎岁杪在想是不是那个发错的表情造成现在的局面,她的手一动不动,脸侧过去,声音模糊在雨中:“闻津喻,我最讨厌自我意识过剩的人。” 她希望闻津喻上钩,偶尔,又不希望他真的上钩。 “但给你发那个表情是我的错。所以我允许你摸我,”她提提眼皮,“或者吻我。” (二十一)/顺手 小狗在院子里欢快玩雨,邵峥鸣的呼喊越发绝望。 闻津喻充耳不闻,眼前只剩有黎岁杪存在的世界。 他握着她的手将人拉进门后的空间,黎岁杪顺其自然地倚到门上,轻轻说了几个字。他微微沉肩弯腰,想要听清她的声音。她却靠着门抬头,在他低头时踮脚。轻柔的吻化作雨丝落在他唇间,他蓦然抬眼。 扣住她手腕和低头追吻的动作同时进行,黎岁杪却灵敏地躲过去。 她侧过头,姿态如同一个甩杆的钓手。闻津喻将她眼中因为“胜利”产生的微妙情绪收入眼底,他的动作停了一瞬,在黎岁杪准备回过头时,猛地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黎岁杪的唇被凶狠地吞没。 闻津喻远比她高,过分的体格差距让她抬手挣扎都只能摸到他结实又充满力量的肌肉。她的呼吸被紧密缠住,耳边响起沉稳的心跳声。闻津喻的右手摸在她的肩胛骨下方,用绝对掌控的姿势将她彻底束缚在自己怀中。 硬物蹭上她的大腿内侧,隔着一层衣物,烫得可怕。 黎岁杪的呼吸的节奏被全部打乱。他含住她的唇,凶猛的亲吻渐渐像雨水化开,吮吸捕捉她的舌尖。口腔里的薄荷气息灌的她产生想逃离的心思——手掌被捏住,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挤压的呻吟。 无论如何,她现在显得有些狼狈。 黎岁杪觉得闻津喻有些好笑。他从不掩饰他对她的欲望,却坚持等待她主动迈出那一步,就像昨晚,如果没听到她主动开口,他甚至不会继续进行下一步动作。这种举动当然和谦让与尊重无关,他应该只是希望她同样有求于他。 除钱之外,被称作情欲的部分。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作为这个亲吻的收尾。 “收到钱了吗?” 黎岁杪挑眉:“收到了,谢谢。” 邵峥鸣抱着狗跑进来,白色的短袖满是泥水。 对于闻津喻没有理他并让他独自在院子里捉狗的事情,他一进门就竖起一个中指。黎岁杪趁他们说话的时间转身,去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他。邵峥鸣面对黎岁杪的帮助,马上变脸:“谢谢你啊,岁岁。” 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别有居心。 果然下一秒,飞刀似的眼神落到他身上。邵峥鸣拿起毛巾擦着头发,语气里有故意为之的悠闲:“岁岁,看来你不是对谁都那么冷啊。” 黎岁杪正在给方静瑗回消息,因为分神,没听到他的话。闻津喻走到沙发前,将自己的外套丢给邵峥鸣:“再废话就光着回去。” 邵峥鸣唇角的笑容扬起:“真光着你又不乐意。” 黎岁杪没有吃晚饭,打算去厨房糊弄一个叁明治出来。 冰箱里有阿姨每天买的新鲜蔬果。她将生菜和小番茄切开放进去,用橄榄油煎了培根,十分钟搞定晚餐。 邵峥鸣换好衣服,黎岁杪刚好端着做好的叁明治走过来。 她做了叁个叁明治。虽然她现在和闻津喻的关系非常微妙,但作为一个寄居者,适当地承担一些劳动会让她在面对闻津喻时不必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慌乱。 闻津喻礼貌道谢,目光不经意地越过她的脸。 真奇怪,黎岁杪的一举一动他都觉得有意思。他隔开邵峥鸣试图靠近她的动作,长腿挡在黎岁杪的身侧。邵峥鸣因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动作不禁挑眉,揽着他的肩贴近:“岁岁,听说顾问霖现在在追你,有这回事吗?” 黎岁杪闻言侧头,将口中的食物完全咽下以后才开口。 “如果他每天发早安晚安骚扰我的行为算是追求,那应该就是了,”黎岁杪语气平淡,“音琦告诉你的吗?” 这件事她只和沉音琦提过一嘴。 闻津喻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眉头微皱。 比起了解黎岁杪对追求者的态度,他更想知道顾问霖骚扰她这件事的始末。他手中的叉子转了一圈,看向她的眼睛:“什么时候?” 邵峥鸣及时插入一句,语气中不乏调侃:“音琦说过一句,让我出面提醒他。岁岁,你别理顾问霖,这人像牛皮癣一样擦不掉,在之前的学校就有霸凌同学的前科。礼非说前天在酒吧碰到他用钱砸一个小姑娘的头,也是嚣张到没劲了。” “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们可以——” 话没说完,黎岁杪轻轻打断他。 “没事,今天上午放学的时候我已经用活动室的扫帚给他来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闻津喻,托起下巴:“打他比打某些人顺手。” (二十二)/舔舐 “某些人”将门关上。 另一间卧室里的邵峥鸣听到开门的声响,在黑暗中敏锐地睁开眼睛。闻津喻通过一楼的连廊走到另一边,上楼走向还亮着灯的卧室。 黎岁杪刚从浴室回来,摸到门把手的手向后推了一下,身后抵上一个坚实高大的身体。 不出她的预料,应该是为了顾问霖的事情。 原本她还以为闻津喻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像闻津喻这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又傲慢的人,她甚至对他接下来的举动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期待。她热衷于甩开旧事物,先得到再甩开。 闻津喻抓住从她头顶掉下来的湿毛巾,鼻尖轻嗅。 栀子花的香气扑进来。他左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抵向门,手掌在她身后拉下睡裙的吊带。黎岁杪想到今天下午刚收到的转账,没有反抗,语气里却有几分戏谑:“闻津喻,今天怎么不问我要不要了?” 柔软的一团在他手里弹动,滑腻,散发香气。 闻津喻简单挪开她略有阻挡之意的手,左手将她抱起。黎岁杪被抱到床边,右腿直接架上他的腰际。她后背贴着床单,压住了没有完全干透的长发,带来几分轻微的不适。 “先等一等——唔——” 睡裙顶到腿根,他掌心摸上去,贴着湿软的穴忽然重重地碾盖。 黎岁杪手指抖着蜷缩,扶着他的手臂轻轻挪动身体。 他掌心贴着那汪水穴快速又沉重地继续揉了一下。只揉叁下,掌心的纹路被细腻的水覆住。他低头看着她带有几分愠怒的眼睛,一边揉一边轻声道:“岁岁,顾问霖骚扰你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黎岁杪的臀因为受到刺激微微抬动,而这一点情绪刚巧被他捕捉到。 闻津喻右手箍着她的腰身,左手一上一下地贴着软乎乎的穴蹭揉。黎岁杪手背挡住自己口中的喘息,脚尖顶住他的肩,身体沉一沉:“别揉了,嗯……闻津喻……” 而且告诉闻津喻会发生什么实质性改变吗? 顾问霖或许会因为忌惮闻津喻而停止骚扰她,那闻津喻不在的时候呢?或者她和闻津喻分手以后呢?不对,分手两个字用得也不太恰当。她的思路被身下源源不断的快感打断,正欲说明这个道理,身下的手掌忽然贴着她的小腹挪上去。 透明水液和她腹部的肌肤相贴,被他的手指像画图似的碾开。 黎岁杪咬牙:“闻津喻——” 他的头颅已经伏下去。 闻津喻摩挲着她的脚踝半跪到床边,将她的小腿抬上自己的肩膀。即使他的姿势让他显得整个人像臣服在她脚下,但黎岁杪能清楚地看到他那根贴着长裤向上恐怖勃起的轮廓——以及他的眼神,正在一寸寸侵略她的身体。 黎岁杪终于有一分慌乱。 “闻津喻,你要做什……嗯——” 她的话没有说完,温热的唇瓣贴到了汁水漫溢的穴外。 闻津喻掐紧她的大腿根,将唇埋入她的腿心。呼吸喷在她腿根,带来一阵刺痒。她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被灵活的舌头舔着穴缝碾上花蒂。喷泉一样的快感从她的脊柱向上喷,黎岁杪大腿发抖,挣扎起身想要推开他。 闻津喻掐得紧,舌尖舔过鼓起饱满的花苞,沉醉地吸吮。 她的穴太漂亮,又软得厉害,不动的时候肌肤粉白。细腻的穴肉在轻微的揉弄下就会溢出满满的水液,滴滴答答地淌。 他舌头上下扫过,右手将长裤向下褪。 勃涨的性器顿时从黑色内裤里弹出,腹部肌肉的青筋像与性器上条条突起的青筋连接成线。他一手握着,一边舔舐她,一边撸动自己。快感从喷泉变成巨浪,黎岁杪抖着腰,连声音都颤起来:“停,闻津喻——停——” 闻津喻的眼睛睁开。 强迫黎岁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他很好奇他每一次进一步或退一步后她的反应。然而黎岁杪好像会错意,以为他会就此止步不前,所以从容地,像钓鱼一样试探他。他掐着她腿根的手再收紧,舌头卷着潮湿的花蒂轻轻吸一口。 他将她一把拉起身,按到自己身前。 柔软的还在颤抖的穴被昂扬勃起的性器抵住,粗硕的龟头卡进水液淅沥的嫩缝里。黎岁杪被烫的一抖,身体被他的手臂包着按紧。他几乎是将她钉在自己的性器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抬动腰身,卡在穴缝里的性器猛地向前一撞。 黎岁杪猛然间哆嗦一下,双手扶着他的手臂,咬字断在口中:“你滚出——” 最后一个字被性器粗暴地碾着花蒂顶散。 彻底吞没在她口中。 (二十三)/清理 闻津喻捏紧她的下巴,呼吸的热浪滚到她耳旁。 “真的想让我滚出去?” 黎岁杪的身体像挂在他的身上,提起的腿被他鼓起条条青筋的小臂接住。 粗硕的性器磨着汁水漫溢的穴,粗鲁碾开,压着花蒂抽动。 黎岁杪快被烫化了,恐怖又离奇的快感让她所有的力气像粉末湮灭。他游刃有余,十分轻松地揉弄她泛红的乳包,抬胯重顶,又忽然变轻,完全掌握这场性事的节奏:“岁岁,这样磨逼好还是舔逼好?” 他唇瓣触碰她的耳垂,喉咙里的声音略闷。 黎岁杪头昏脑胀,另一只腿靠着桌边来回晃,如同风中的树叶打摆。闻津喻对她咬紧牙关不肯说话的行为做出反应,硕大的龟头从缝隙里下抽,威胁似的顶在微开的穴口。他张口咬住她的耳垂,另一手撑住桌面,猛地向前一顶,龟头冲着穴口向里微进。 黎岁杪的水滴到地毯上,纤细的双臂挡着他的身体发抖。 但从身高和体型的差距来看,她的抗拒唯一用处就是方便他再换一个姿势磨穴。穴口被顶住,一瞬间,她产生仿佛坐过山车时才有的失重感。她另一条腿向后靠住桌面,抬起头,右手轻轻扇向他的面颊。 她平稳呼吸:“闻津喻,我现在还不想做。” 黎岁杪的语气软化,瞳孔被一圈水雾包裹。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会借机欺负我,你看——你现在就在欺负我了。” 黎岁杪展示自己的柔弱,就像一只平时铁骨铮铮的绵羊主动将脖颈露出。 闻津喻对她的示弱感到新鲜,连颊边刚刚承受的一巴掌都来不及思考回味。他伸手将她的身体转回去,从背后抱住她,性器压在穴外重重沉沉地磨。 黎岁杪扶住桌面,胸前的乳肉被攥的生出痛意,夹杂着一分莫名的快感。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见到闻津喻第一眼时就下意识想要回避。 他总是能让人产生一种失重感,像坐过山车,像睡梦中忽然从悬崖处踩空。一颗心脏悬在胸膛里,毫无征兆地坠落,不知道会不会摔得血肉模糊。只怔神一秒,闻津喻从身后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颅转向自己,低头吻上去。 密集而沉重的吻,他咬着她的舌尖,唇瓣,力道十足地吸吮。 黎岁杪被吻得浑身发抖,手掌想撑住自己的身体却摸到他微湿的腹肌。闻津喻攥着她的腰和她接吻,性器凶悍地磨撞着泛红的穴缝,将它撞得水液四溅。上下夹击的快感让黎岁杪的思绪砸成一团浆糊,她想咬住自己的手指吞回呻吟,却连手指都被他扣在手里。 粗暴凶悍的撞击—— 黎岁杪的眼眶里蓦地掉出一滴泪,穴里的水液声响送到耳边。闻津喻扣住她,手臂托起她的腿,浓稠浊白的精液猛然喷在穴口,黏稠地缓缓流动。 黎岁杪的膝盖摇晃着要向前砸,被身前的人一把抱起。 闻津喻低头看着她额上的汗水,弯腰在她鼻尖落下一个轻盈的亲吻。他一只手将她抱起,坐到大床的床边,在黎岁杪的巴掌可能落下的前一刻吻向她的肩窝。然后是锁骨,下巴,吻一下,她抖一秒,勉强回神的双眸看向他色调浓郁的眼睛。 “你应该去死。”她的声音有些低,微弱,完全是有感而发。 闻津喻手臂撑着她的身体,缓慢摇头:“岁岁,我死了谁来操你?” 黎岁杪其实不会汉语环境中寻常的脏话。 她的养母修养极好,唯一说过的过分的脏话也不过是英语语言里那几句常见的脏话。受生母和养母的影响,黎岁杪尽量避免让自己显得粗俗,所以她在表达情绪时往往会用长难句代替脏字。 方静瑗评价顾问霖,直接用了最简单的叁个字。 而黎岁杪是这样评价的:“他长得像高筒棉鞋里被踩软一半拿出来风干又踩回去的鞋垫。” 黎岁杪不擅长在口头上对付无耻的人。 闻津喻却把这句话当成奖赏。黎岁杪让他去死,说明她开始在乎他。虽然说到底无论黎岁杪爱慕谁,都不耽误他要磨她操她,但获得黎岁杪发自内心的喜欢,对他来说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黎岁杪唇角一动:“出去。” 闻津喻则看着她嫩红的,流着白浊的穴,舌尖卷过薄唇:“需要我帮你清理干净再出去吗?” (二十四)/底线 暑假只放四周,沉音琦的烦躁写在脸上。 黎岁杪靠窗坐,头歪着看向窗外。 她旁观楼下的小团体嘻嘻哈哈地讨论一名把香奈儿丝袜连穿一个月的转学生。今天顾问霖竟然没有来骚扰她,按照她对这一类人的了解,他要么会报警威胁她,要么会第二天继续堵她。 没等到人,她有点意外。 沉音琦趴到课桌上转着手中的书本:“顾问霖退学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这句话出乎黎岁杪的意料,她转过头看她。 沉音琦的神情却像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不奇怪吧,你和闻津喻现在走得近” 正巧,话题的主人公和莫礼非一起走进教室。 闻津喻上半身没穿校服,黑色的短袖底部有几分明显的水渍。莫礼非从沉音琦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回头擦他的衣服:“你们不知道,津喻刚刚为了看岁岁的消息,差点一头扎进喷泉里,多亏我拉他及时——” 黎岁杪没做回应,手掌撑着下巴将头转回去。 她在学校和闻津喻默契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同学关系。闻津喻见她没有反应,也没有多说,他走到她身侧,从她手臂一旁抽出一张纸巾:“谢谢。” 黎岁杪对闻津喻的表演天赋表示佩服。 如果莫礼非的脸皮是老奶奶纳的绣花鞋的鞋底,闻津喻就是绣花鞋的鞋面。流光溢彩,珍珠连串,看着薄薄一层,其实厚得出奇。 闻津喻的视线飘过她的手背,流水似的,静静地将她过了一遍。 虽然他可以随时把黎岁杪吃到嘴里,但他现在却觉得他被她引进了一个更大的陷阱。莫礼非没看出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挤进两人中间,随手亲昵地揽向黎岁杪的肩:“岁岁,暑假你有空吗?来找我玩吧,我们可以一起去度假。” 下一秒,他的手背被整个捏住。 闻津喻的力道重到像要将他的手掌捏碎。莫礼非嚎叫一声,引来沉音琦嫌弃的一眼。闻津喻利用身高优势将莫礼非挤出去,随手碰一碰黎岁杪的手臂:“岁岁,刚才从外面过来,碰到有人在找你。” 黎岁杪一个字都不信。 她的呼吸止住叁秒,捏了捏校服口袋里的纸巾,起身跟他走出去。闻津喻是棒球社的副社长,挂名的。棒球社实际上已经取消一年,但活动室的使用权仍然归闻津喻所有,密码和钥匙都在他手里。 再有十分钟是午餐时间,六楼没有任何人。 黎岁杪有心理准备,对任何事。 但一进门就被按着靠到门上,她的表情难免不好。她不排斥性爱,甚至充分地意识到自己能够得到难以形容的愉悦感,但闻津喻的性爱风格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她挡住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先问问题:“你把顾问霖怎么了?” 黎岁杪的性格偶尔让人好懂。 她永远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获取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如果不提前察觉,他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套牢。闻津喻发现自己其实无法完全强迫她,以她的性格,如果百分之百抗拒和他的亲密接触,那他不一定有亲吻她的机会。 黎岁杪的欲擒故纵都恰到好处。 等他发觉时,他已经在思考今天剥她内裤的方式了。察觉到自己正被她勾引,甚至向沦陷的方向过渡,他反而生出一种异样的,过分的兴奋。他攥着门把手将门锁死,低头在她唇边轻轻啄一口:“滚回他的老家了。” 闻津喻的本性终于有一次是发挥到了合适的地方。 她松开手,让他的食指滑入自己的校服短袖。左手的薄茧滑过她细腻的肌肤,像一只蝴蝶流连亲吻一朵带露水的花朵。黎岁杪仰起头,呼吸松下来:“有没有一种可能,顾问霖骚扰我的事情我是故意让你知道的,闻津喻。” 这确实符合她的性格,她会利用好自己手中所有的刀。 闻津喻挑眉,手掌滑到她的内衣边沿。几根手指撬开,将内衣顶上去。他解开她短袖上方的扣子,手掌包笼那团圆润滑腻的乳,回答也漫不经心:“没关系,岁岁。你本来就应该让我知道,什么方式都可以。” 他低头,薄唇压着她颊边的发丝吻上去:“宝宝,今天好香。” 黎岁杪已经习惯闻津喻用完全与情欲无关的语气说这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但她这次没有躲避,反而转头看他,唇瓣离他的脸颊只剩两公分距离:“这周,我想和我爸见一面。你要是能帮我——”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唇:“我会答应你所有条件。” 一个诱惑力极强的要求。 他却没有急于回答她,指腹抚摸她的唇角:“怎么操都可以吗?” 黎岁杪就知道无论她说的是什么,只要从闻津喻嘴里再说出来也会变成另一种意思,所以她的话永远只需要点到为止。 她陈述的语气毫无感情波动:“我的底线就是做爱的时候不能射在里面。” (二十五)/艺术 暑假的第一晚,黎岁杪被方静瑗的电话声吵醒。 她准备接起电话,对方却又挂断,发来微信消息。 方静瑗:我发现一件事,闻津喻现在在不在你身边? 黎岁杪:(∩?_?)?━不在。 方静瑗的电话这才重新打过来。 闻津喻今天估计睡在邵峥鸣家,不一定回来。 他晚上有小提琴演出,演出地点在邵峥鸣家附近。黎岁杪当然知道闻津喻手指上有薄茧,但没有想到那是拉小提琴留下的。他今晚明里暗里想要邀请她去观看演出,黎岁杪婉言拒绝,大声说了“不去”两个字。 谁让他昨晚磨得她眼泪都掉了几滴,鬼才会去看他的演出。 闻津喻对她的拒绝稍有不悦。 具体表现在一整个下午他都用一种黏黏的目光注视着她。黎岁杪之前觉得闻津喻特别奇怪,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在瞧不起谁,黎岁杪还认真回忆了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目光里是否有瞧不起她的成分。 所以他用一种潮湿黏腻的目光注视她时,她会觉得相当惊悚。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被珍惜。 她不希望闻津喻这么快地跳到她的鱼钩上。 电话接通,方静瑗的语气有些神秘:“岁岁,我从我妈咪这里得到一个消息。你爸现在空出来的那个位子,新上去的人是闻津喻妈妈的同学,高中同学。我倒不是说这两件事一定有联系哦,但是官场嘛——” 方静瑗声音停顿:“哪有新鲜事。” 黎岁杪在阳台上接电话。 温柔的晚风穿过她的发丝,吹过她身后的盆栽波斯菊。黎岁杪微微一愣,她心头快速闪过几种可以排列组合的预料。她明白方静瑗的言外之意,也的确有这种可能。说话间,黎岁杪看向对面漆黑的房间:“有这种可能,静瑗,你妈咪还说什么了?” “多的事就没有再说啦,”方静瑗叹气,“这种事即使是真的我们也没办法。但如果是真的,闻津喻可就是间接害得你不得不回国的凶手之一哦。你爸出事出的也的确有点蹊跷,但妈咪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话虽然难听,但很有道理啊。” 黎岁杪皱了皱眉,声音依旧很淡然。 “其实不蹊跷,早晚的事吧。闻津喻说下周能帮我争取到见我爸一面的机会,我要见他,说几件事情。” 她看着他窗台上那盆淡紫色的夏堇花,微微眯眼:“不过让闻津喻上钩的游戏,还蛮有趣的。” 电话的背景音很嘈杂,黎岁杪知道她现在肯定又在酒吧。 方静瑗听到黎岁杪这句话,兴奋地弹舌:“哇哦,岁岁,你说这种话好带感。好啊,我早就看闻津喻这个臭屁男不顺眼了,最好把他钓成狗。你这么一说,我好期待他像狗一样围着你转的样子。” 她喝了一口酒:“so fucking interesting。” 黎岁杪捏捏眉心:“少喝酒,方静瑗。” 方静瑗对着手机亲了一口:“酒是人间至味,我要去亲嘴了,岁岁,bye。” 电话挂断,黎岁杪叹了一口气。 别墅门外传来跑车的轰鸣声,车灯照亮了车子前方的柏油路。黎岁杪开门下楼,虽然他们前后左右的别墅都空置着,但这种扰民行为依旧不能被原谅。她走到别墅的大门前,解锁走出去。 莫礼非从法拉利的驾驶位探出头:“岁岁,你还没睡啊?津喻喝多了,你搭把手帮我抬一把吧。” 黎岁杪冷冷地抬起眼皮。 闻津喻倚在副驾驶位,长臂搭在车窗上方。他不见得有多少醉意,一双眼睛直直地定位在她的脸上。他的注视中不含情色与审视的意味,仿佛在注视自己的爱人。这种打量比色眯眯的目光还要让黎岁杪觉得毛骨悚然—— 她走到车门前,不太客气地扶住他的身体。 闻津喻的肌肉很结实,很重。她差点被压倒,手臂扶着他撑住,艰难地动了一步。闻津喻没有将身体所有的重量压向她,他垂着手,轻轻向内勾,在车灯灭下去后忽然低头,呼吸落到她耳边:“为什么不来看我的演出?” 好重。 像大型阿拉斯加括号超级爆毛版压住了她。 黎岁杪一个眼神都没给:“欣赏不了高雅艺术。” 闻津喻点头,笑一声贴着她靠近,手指不经意地触着她的耳垂轻声道:“岁岁,那上去以后让我赏赏你的小逼,好漂亮,是高雅艺术吧。” (二十六)/鱼饵 莫礼非还在车上摸索,她甚至怀疑他其实是在盗墓。 黎岁杪耳边嗡嗡作响。 她撑着他的身体,猛地抬臂,在他借着一二分醉意蹭她时一巴掌贴上去。夏夜馥郁的花香涌入鼻尖,他轻嘶一声,只觉得香气四溢,单臂垂下包住她的身体,一双沉沉眼眸盯住她:“再打一下?” 黎岁杪翻白眼,撑着他的身体将他扔进一楼的沙发上。 闻津喻顺势勾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在自己腿间。淡淡的酒香和澎湃的热度一起传来,她坐在他腿间,感受到某处坚硬,深吸一口气。那双刚刚拉过小提琴的手正在揉捻她的手背,痒痒的,麻麻的。 方静瑗非常关心他们什么时候本垒打。 刚才又特意发消息叮嘱,甚至要给她下单安全套。黎岁杪劝她打住,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想要出去叫莫礼非进门将闻津喻拖上楼。他却借着醉意扣住她的手指,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挠一下她的掌心,语气充满慵懒醉意:“岁岁,你没有来,我有些难过。” 黎岁杪眯眼看着向自己抛过来的鱼饵。 闻津喻说这些话时语气从来没有起伏。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抽出:“那你继续难过吧。” 她站起身,猜测他下一秒会抱住她。 然而这个动作迟迟没有到来。黎岁杪不禁回头看他,却发现他倚靠着沙发轻轻笑了一声。他双腿打开,宽阔的肩膀抵住沙发的靠背,似乎对她会回头看他的事情早有预料。黎岁杪后悔现在就回头,她被闻津喻打乱了节奏。 她飞快转过头。 几秒后,身后的人轻松在楼梯口追上她。闻津喻右手抓住楼梯栏杆,左手环住她的腰身。两人的影子交迭融合,映在左侧花影摇晃的白色墙面。闻津喻借由身高优势,轻轻启唇含住她的耳尖:“岁岁,刚才是在等我抱你吗?” 他是故意的。 黎岁杪轻呼一口气,被此人的阴险闪到。他故意没有上前,目的就是等她回头。黎岁杪在他喝酒的情况下放松警惕,钓竿挥出去,没想到鱼儿故意不要钩。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游移,怀里拥着她上楼。 热意一发不可收拾。 黎岁杪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上衣被当头掀到胸罩上方。闻津喻想要欣赏高雅艺术,于是抱她到自己腿上,膝盖顶在她的腿间。内裤很薄,他亲着她的脸颊勾起,几根手指先探入,摸到湿滑软弹的谷地。 黎岁杪两边太阳穴突突跳动:“你说过不现在做。” 闻津喻会信守承诺吗? 他不像会遵守规则的那种人。黎岁杪因此掐住他的手,腿心被手指摸得微微颤抖。闻津喻喜欢将她抱在怀里磨,他手指搅动露水,像要将那团滑腻彻底揉进自己手心。黎岁杪轻哼两声,向后撑的手掌意外压到某处坚硬的凸起。 他眉头挑起,顶着她的臀磨动一下,低身将她压到落地沙发上。 闻津喻将她的裙子卷起,看向她的腿心。 湿湿红红的穴被他揉得汁水变多,像添加了草莓果酱的奶油。他目不转睛地继续看,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摩挲,薄唇印到她的大腿根部。黎岁杪一阵颤栗,抬脚轻轻踹了一下他的肩膀,脚尖被他随手握到手里。 “岁岁,给你看个有趣的东西。”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脚心,另一手从口袋里打开手机。 黎岁杪偶尔心浮气躁,但很少表露在脸上。 她抬眼瞥去,在看到手机视频中的人影时蓦然一怔。居然是顾问霖——视频里,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叁个男生正揪起他的头发,将他的头颅一把按进装满脏水的水桶。她皱起眉,不用想都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以暴制暴的手段有时格外有用。 顾问霖已经骚扰过好几个同校女生,有一次甚至可以上升到猥亵,他得到这种待遇并不冤枉。黎岁杪点头,却移开视线:“下手会不会有些狠了?” 闻津喻俯身靠近她,慢斯条理卷起她的裙摆,姿态就像他主动咬住她的鱼饵。 “岁岁,我怎么能忍受有人欺负你?” (二十七)/圈套 他的姿态接近半跪。 黎岁杪感受到温热的鼻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但他已经包住她的脚踝,在她愣神的一秒内低头含下去。滑腻湿软的唇穴骤然挨上湿润的舌尖,她仰头轻吸一口气,抓住自己的裙摆。噬咬,吮吸,吞没,他的舌头深深浅浅地戳刺,牙齿轻轻咬住挺起的花蒂。 她的双手抠住书桌,低头看向他的肩颈。 闻津喻一面舔弄,眼睛却一面向上看她,像正在品尝自己猎物的猎人。但从姿态的象征意义来看,他明明是处在劣势的那一方。黎岁杪被这股目光盯得愈发潮水泛滥,她忽而抬起一只脚,踩上他的肩。 他察觉到这个姿势的意图,却并未提出异议。 她的视野里,闻津喻的肩颈线条优美,喉结滚动,正大口吞着她的液体。 黎岁杪本能地掩饰自己的喘息,屁股却难以克制地因为他每一次舔舐的力道挪动。闻津喻耸起的背部肌肉被微微的汗水浸湿。她难以招架,情不自禁地扣紧桌边:“好了……慢一点……嗯……闻……津喻——” 他攥紧她的脚踝,舌尖勾着花粒向口中吸。 蓦然流下的汁水在他的吮吸中一滴不剩地流进嘴里,黎岁杪眼睛一阵阵潮湿,侧身想要收回腿, 腿心却整个被吞下去,噼里啪啦的快感直接又猛烈。她脚背绷着向前伸手,一把抓住他潮湿的发根,低声命令:“好了,不准舔了。嗯……闻津喻……唔——!” 他从半跪的姿势改为站立,回身抱着她陷入沙发。 黎岁杪对色情片里花样百出的姿势根本不感兴趣。要不是因为要钓一钓闻津喻,她甚至懒得点开那些有着大尺度封面的视频。她将口中的喘息向后吞,被他抱着骑在他脸上。闻津喻双臂有力地撑起她的身体,将整张脸埋进她的腿心。 高挺的鼻梁抵上又湿又软的穴。 他闷哼一声,薄唇贴着穴肉来回滑动,另一只手向下将性器从长裤里剥出。这个姿势超出了黎岁杪的心理预期,在这一秒之前,她还以为只有方静瑗的酒桌游戏上才会出现这么恶俗的姿势。 但她无法欺骗自己忽略身体的快感。 黎岁杪伸手抓住他硬挺的发丝,咬着牙找回主动权。她手上用力,双腿慢慢并紧将他夹住。闻津喻的喉咙中滚出一声闷笑,主动摆出臣服的姿态,捧着她的腿将缝隙里的汁液尽数吮到舌尖带入口腔。 她上半身猛然抖了抖,抓着他发根的手不禁摇晃起来。 闻津喻随即抬身将她向下抱,湿嘟嘟的穴骤然压着勃涨狰狞的性器卡进。黎岁杪的脊背像蝴蝶翅膀扇动似的微颤,硬热的性器顶在她的穴间,粗鲁地磨蹭抽动,抽打着微红的花蒂拖拽挤磨,汁水被压得泡着粗硕的青筋向外泛开。 黎岁杪的腰身软下去,报复似的逮住他的黑发。 闻津喻粗暴挺腰,掌心却贴着她的颈边磨,亲吻也落随着指尖移动的轨迹落下。他沉沉喘息,声音从她颈边滚到耳畔:“岁岁,这里怎么这么湿?这里要我进去吧,一直流水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的语调平缓,音色像浸在酒里过了一遍,带着微微醉意。 黎岁杪被磨得双腿发软,掀到乳罩前的睡裙被塞进钢圈内,他抬手将它掀了一半。手掌托着晃动的乳缓缓捏动,茎身磨着穴口,粗硕的龟头蹭住花蒂沉下去重重地压磨。黎岁杪舒服到手掌握起,险些咬住自己舌尖,小腹到腿根红成一片。 他看得着迷。 在洛杉矶见到黎岁杪的那晚,他对她的印象不佳。她冷傲的像支竹子,站在二楼的吧台向下望,清淡又懒散的目光扫过纸醉金迷的一楼舞厅。他站在暗处看她,蓦然生出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他好奇她会用什么姿势抛出鱼饵,思考的过程充满傲慢。 现在,他咬上了她的鱼钩。 他用一种自己以前会觉得可笑的方式,主动地进入黎岁杪的圈套。 敲门声突兀响起。 黎岁杪身体一顿,抬手捂住自己的唇。闻津喻却目不斜视,他抓紧她的腰,防止她从自己身上逃离,依旧挺腰粗重恶劣地碾弄。穴里渗出的液体快被抽出一团团白沫,他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回答门外人的问话:“忙着呢,你去问峥鸣。” (二十八)/一样 不对。 莫礼非将耳朵贴到门上:“闻津喻,你在干什么?” 黎岁杪抖得可怜。 听到莫礼非的声音,她的身体像触电似的颤了颤,所有反应溶进闻津喻潮湿的目光。他越看她,她心里反倒越像有一股气似的,制止他的巴掌拍到他的右脸。闻津喻不但没躲,反而继续迎上去,脸颊贴着她的掌心移动:“岁岁。” 他表现得像被强迫的那一方。 性器顶着她,跃跃欲试地要进去,他眼眸却湿润成一片沼泽地。黎岁杪因他的转变而吃惊,双手撑在他肩前移动,严肃地警告:“他在外面,放手。闻津喻……嗯……别一直磨,啊……嗯……嗯……嗯——” 因为怕被门外的莫礼非听到,她的声音压得很细。 闻津喻坐着将她抱起来,先沉腰狠狠磨了几下过瘾。他将黎岁杪的裙子放下去,整理好她的领口和裙摆,用她的长发挡住她颈上被吸出的红痕。门打开,莫礼非狐疑地看着门后的两人。闻津喻没留给他说话的机会,抬手将他推出去。 楼梯上传来一声闷响。 黎岁杪揉揉脑袋,从衣柜里拿了一条新睡裙进浴室。方静瑗弹了一条消息给她,黎岁杪正在向浴缸中放水。水汽落在手机屏幕表面,她坐着滑开,在看到那几个字后慢慢皱眉。方静瑗的消息很简短,没有加任何感叹词:李舒弈回国了。 黎岁杪关掉水。 她在美国时朋友不多,李舒弈是她唯一一个异性朋友。黎岁杪对男人的好感很模糊,李舒弈在一些很特殊的方面对得上她的胃口。他会留给她充足的自我思考的时间,不会逼她进行选择,不像闻津喻那样步步紧逼,生怕晚一秒她就会从他的陷阱中逃出去。 不过她为什么要把李舒弈和闻津喻作对比? 黎岁杪轻轻骂了一句,只见方静瑗发来一条语音,笑声贼兮兮的:“岁岁,和我说实话,刚才你是不是想到闻津喻了?” 黎岁杪发去三个句号,方静瑗笑个不停。 莫礼非被闻津喻揽着肩向外走,正要质问闻津喻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邵峥鸣的电话打了过来。莫礼非接起,他的声音似冷风穿过:“你和津喻来一趟,操,车给撞了。在津喻家附近呢,我发定位。” 邵峥鸣平时很少说脏话,看来车撞得不轻。 莫礼非被邵峥鸣一打岔,也忘记了要质问闻津喻的事情。两人开车过去,只见大道上两辆车正停在路边。邵峥鸣正在和对方车主交谈,对面好像也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和他们同龄。 “撞成什么样了?”莫礼非绕车一圈。 邵峥鸣开的是一辆玛莎拉蒂MC20 Leggenda,刚提车不久。 莫礼非不看邵峥鸣的车,反倒先去看对方的车。闻津喻站在车前,低身看了一眼:“灯罩裂了。” 今天下雨,对面逆行,毫无争议的全责。 邵峥鸣心疼的不是车,而是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变道躲避,现在人都得交待在这里。但对面的车主认错态度倒很好,一下车就主动认全责。邵峥鸣扫了他给的微信,抬头瞥他:“哥们,给个备注?” “李舒弈。” 他看向邵峥鸣手中的外套:“邵峥鸣?” 邵峥鸣一愣,正想对方是不是认识他,闻津喻从身后抽走他的外套凑到他眼前。 邵峥鸣偶尔参加话剧演出,他手里的外套是从剧场拿过来的外套,手臂外侧和口袋处贴着他的名字。 李舒弈笑容很浅,也指向他的外套:“这里写着。” 等搞完回去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邵峥鸣直接打电话让人将车开走维修,幸好闻津喻开的是莫礼非的车,否则三个人都坐不下。闻津喻开车,莫礼非坐在副驾驶上回头:“你不觉得撞你车这小子有点眼熟吗?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他似的。” 邵峥鸣脸上有淡淡的无语:“你记错了吧?” “不过他态度还挺好的,看你火急火燎叫我们过去,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莫礼非抬头,“津喻说如果你死了就把你的车卖了分钱给我,这么感人的兄弟情。” 邵峥鸣没心情开玩笑。 这个叫李舒弈的人态度是很好,但车祸发生以后,他从车上下来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却不像刚才一样温和。他演话剧,对人表情细节的观察是他的强项。邵峥鸣看向前方的后视镜,与正好抬眼的闻津喻四目相对。 闻津喻也有一辆一模一样的玛莎拉蒂MC20 Leggenda。 (二十九)/认识 莫礼非点了一首《甜蜜蜜》。 他吃着果盘,然后抱起话筒唱得如痴如醉。 邵峥鸣塞上一只耳朵:“津喻,你该不会得罪人了吧?” 莫礼非今天要出来唱歌,邵峥鸣作陪。 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他让闻津喻将那辆玛莎拉蒂开出来。但闻津喻似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开了自己另一辆车。邵峥鸣能理解他的想法,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别人得罪他的份。何况邵峥鸣今天查了一下,李舒弈之前一直在美国,刚回国不到一周。 他们两人之间不太可能产生交集。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着李舒弈昨晚的样子。车灯开着,路面的积水反光。李舒弈说话时一直站在车的右侧,神情难以看清。但他的五官很有特点,每一个器官看起来都很普通,组合在一起却相当赏心悦目。 莫礼非是个智商时常不在线的人,所以他没有特别关注李舒弈。 而闻津喻又对别人的事并不关心,所以从头到尾也没看李舒弈一眼。到头来只有他和李舒弈说过话,因此那种和他接触过后产生的怪异感也无处诉说。 但即使闻津喻不感兴趣,他也有办法让他对这件事感兴趣。 邵峥鸣收回腿:“津喻,黎岁杪之前一直在美国吧,你说有没有可能她认识李舒弈?” 闻津喻的手停在手机的边缘。 这句话成功地让他抬起头,邵峥鸣低头扫了一眼。他在给黎岁杪发微信,问她中午有没有想吃的东西。黎岁杪的回复永远带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冷漠,但是今天她好像心情很好,多回了两句。 “有这个可能,”闻津喻挑眉,“不过有什么影响?” 李舒弈,王舒弈,陈舒弈,都不会改变黎岁杪只能属于他的事实。 黎岁杪从公园回来,简单地冲了一个澡。 她画的某个图案被方静瑗通过人脉推荐给了一个小众设计品牌的老板,老板买下了这个图案的版权。她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不多不少的进账,于是趁着心情好又去公园画了一个上午。她洗完澡开门,走廊上的阴影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很高的影子斜映在墙上,日光倾照,满地碎金。 她眯了眯眼,先探出一只脚。 她小心地,一步步,身体向前移动,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倚在墙边看手机的闻津喻。他听到声音仰起头,抬臂将身上的短T脱下来。黎岁杪连忙向后躲,他却没有触碰她,而是从她身边走过去,看样子要进入浴室。 “你进我的浴室干什么——”黎岁杪抓着浴巾向前看。 闻津喻站在镜子前,不紧不慢地解开长裤的带子。 “洗澡,我那边的浴室排水不太好。” 闻津喻微微歪头,手掌伸过去,从洗手台的两层木架上轻轻勾起一件粉白色的乳罩:“这是你送给我的惊喜吗?” “……你要点脸。” 黎岁杪毫不客气地给出评价,上前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内衣。 闻津喻计划得逞,靠在洗手池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她像一只主动走入鸟笼中的鸟儿,被他握着翅羽面向已经关死的门。他将她抵在身前,手臂从她身体两侧绕过去。足够的身高差让他能轻松看到她浴巾里的起伏,他右手环住她的腰身,不轻不重地捏,微烫的耳尖贴着她湿润的脸颊擦过。 “下午去哪儿?” “画画,这个也要告诉你?” 黎岁杪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闻津喻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臂就可以轻松将她禁锢在怀里。他的肩在镜子里出奇的宽,镜面朦胧的水雾散开,露出他饱满又优美的肌肉。黎岁杪承认自己在回国之前的确没见过太多漂亮的肌肉——和她同龄的白人男性要么是肌肉像服用类固醇过多的健美超人似的太过夸张,要么就是像白斩鸡一样的身材,丝毫不具备任何性张力。 闻津喻则大不相同。他很有魅力,也同样危险。 黎岁杪提着自己的浴巾,另一只手抹去镜面上余下的水雾。她明白有时候是需要给对方一点甜头,闻津喻是会仔细品尝甜头的人。她仰头看他,踮着脚,手指掐住他的下巴,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下唇。 闻津喻手掌一紧,眼里飘荡起几分情绪。 他低着头吻回去,潮湿的唇瓣碾着她的唇来回蹭一遍。提问不合时宜,却很有必要。 “岁岁,你认识一个叫李舒弈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