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作者:七箩 文案: 一觉醒来,林沅穿书了。 书里主角受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主角攻是他的现任男朋友。而他只是主角攻追主角受时,被用来消遣的小炮灰。 主角攻表面上对他情深似海,实际上早已和他弟弟勾搭在了一起。 林沅穿过去后,立马踹掉渣男,独自美丽,人生仿佛开了挂。 为了消磨时间开个直播,一不小心就火了。 进入娱乐圈演个小配角,突然大爆了。 就在林沅数小钱钱数到手软时,一个爆炸性消息把他砸懵了。 有个亿万豪门正等着他肚子里的崽继承家业。 林沅:“……我怀孕了?” 这竟然是篇生子文QAQ。 两个月后,亿万豪门炎家家主订婚典礼上。 林沅和渣渣前男友相遇了。 渣前男友面露不屑:“这是我叔叔的订婚典礼,你有什么资格参加?” 林沅拍拍自己隆起的肚皮,微微一笑:“乖,叫婶婶。” —— 身为炎家家主,炎霆清心寡欲多年,被一个又乖又甜的小男孩儿迷了眼,从此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小剧场: 生日直播间里,林沅认真回答粉丝提问:我,单身,不艹粉。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身后伸出,钳住他的下巴,低沉的声音温柔又磁性,“沅沅,再说一遍?” 林沅:“!!!” 我还开着直播呢,别动手动脚啊QAQ。 . 【掌控一切大佬攻VS又甜又软会撒娇受】 内容标签:生子豪门世家娱乐圈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沅,炎霆┃配角:预收文《怀崽后我继承了亿万遗产[穿书]》求收藏吖!┃其它: 第1章 很热。 林沅感觉自己像是被泡进了一汪温热的泉水里,浑身都湿哒哒的。 男人强势的气息裹挟着自己。 疼痛,酥麻。 他意识不清的哼唧,汗水沾湿面庞,鼻音软糯又勾人。 半梦半醒间,林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视线里,出现一个男人朦胧的轮廓。 眼窝深邃,瞳仁漆黑,鼻梁高挺笔直,绷紧的唇线弧度锋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像一匹凶戾的狼—— 犬齿咬上他的脖颈,温柔又凶狠磨着。 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儿,又被湿黏甜腻的气息覆盖。 卧室里,两人呼吸交缠。 不知疲倦。 —— 意识再次回笼时,外面已天光大亮。 林沅翻了个身。 疼痛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肌肉像是被重锤过似的,又酸又疼。 他难忍地蹙起眉头。 心说自己昨夜难道梦游去挖煤了? 眼皮轻颤着,他缓缓睁开眼,一切都是陌生的,包括床边坐着的那个男人。 林沅懵了一瞬,大脑空白地问:“先生,你谁?” 他刚说完,视线恰好从男人胸膛上掠过,一下子愣住。 那布满了交错的红痕,一看就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林沅愣住。 昨晚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扑来。 那是他留下的,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身为一个单身十八年的小处男,想着在梦里爽一把。 然后…… 林沅很想抬手捂脸,完全不想承认昨晚那个主动又放浪的人是自己。 靠。 不是在做梦吗! 暴躁地想揍人,林沅抬眼瞥向男人抽烟时手臂处鼓起的肌肉,又想想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儿。 算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他裹着被子翻身下床。 “去哪儿?”男人刚抽过烟,嗓音又低又沉。 “关你屁事!”林沅很烦躁。 一觉醒来,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还被睡了,任谁都不可能平静接受。 而且,他还不能揍人,打不过。 也不能委屈,昨晚他自己也很主动,还…… 真的超臭不要脸。 脚掌刚踩上厚实的地毯,双腿酸软。 林沅站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某个地方再次受创,疼的他龇牙咧嘴。 我操! 就跟戳了根烙铁似的。 “走不动?”炎霆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嗓音沙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林沅狼狈地坐在地上,磨牙,“闭嘴!” 他翻了个白眼。 这才看清楚男人的容貌。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且笔直。薄唇微抿着,拉出锋锐的弧度,是很具侵略性的长相。 尤其是那双眼睛,又黑又深,像一种凶猛的动物。 是狼! 林沅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被锁定的猎物,脊背一阵发凉。 下一秒,那种惊惧感又消失了。 因为他被抱了起来。 “地上凉。”男人嗓音低沉,带着胸腔共鸣的磁性。 浑身一个激灵,身上仅有的裤子被渗出的液体濡湿。 林沅表情僵住。 眼看男人要将他放在床上,急忙惊呼:“等等!” “嗯?”炎霆垂眸,目光对上他躲闪的眼神。 “你先别放我下去。”林沅又急又羞,惊惶无措地抱住男人的脖子,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漂亮的眼睛像受惊的小动物般瞪圆,表情却很一言难尽。 自己好像尿裤子了? 不对,尿尿的器具在前面啊,怎么会是后面? 空气中,黏腻的气味儿弥漫,钻入鼻腔。 林沅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这个气味儿好熟悉,好像是…… 脸色瞬间突变。 林沅终于知道,那浸湿裤子的液体是什么了。 特么是…… 瘦削白皙的手指微曲,林沅恼怒地揪住男人衣领,低吼:“你昨晚没戴套?” “嗯。”炎霆淡声应着,起伏的眉骨冷峭。 他冷淡的反应让林沅更气了,怒火在胸腔里滋啦响,“谁知道你他妈有没有病。” 刚吼完,啪得一声响起。 林沅:“……”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屁股! 他瞪圆了眼睛,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然而,在触及到男人冰冷深邃的眼瞳时,一下子泄了气。 “别说脏话。”炎霆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收敛了浑身压人的气场。 林沅瘪着嘴角,没好气地蹬了蹬腿,“我要洗澡。”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热气蒸腾,整个浴室都笼了层白雾。 林沅泡在温热的水里,舒爽地喟叹。 手臂搭在浴缸边缘,歪头,余光里瞥见一个黑色的钱包,正孤零零的躺在旁边。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往前探了探身体,将钱包勾进手里。 打开。 好多好多的卡。 黑金的,闪瞎眼。 但这不是重点,林沅的视线定格在那张身份证上,淡定的表情一寸寸龟裂。 炎霆。 外面那个男人叫炎霆!? 这不是他昨晚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人物吗? 好像是……主角攻的叔叔。 林沅脑海里突然像是有什么闸门被打开,陌生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搭在与浴缸边缘的手指微微屈起,指尖泛白。 许久之后,林沅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息,汗水沾湿鬓角。 眼前的画面以及脑海中记忆,无一不在告诉他穿里同名同姓的小炮灰。 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个阶段,他还是主角攻的男朋友。 但昨夜,他和主角攻的叔叔睡了。 卧了个大槽! 林沅震撼至极。 那……现在要怎么办? 林沅有点儿慌。 这时,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瞬间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从浴缸里蹦起来。 还好,只是铃声响。 好个屁,手机是原主的。 看见屏幕上显示着琅哥两个字,林沅手臂一抖。 电话几近葬身浴缸。 琅哥,全名是炎琅,他现在这具身体名义上的男朋友。 现在这是……来查岗了? 林沅抬手抹了把脑门儿上的冷汗,哆嗦着想要把电话挂掉。 这是什么修罗场剧情,简直让人想要撞墙。奈何他的手指不听使唤,一不小心接通了。 “喂,你在哪儿?” 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一点儿情侣之间的亲昵都没有。 林沅疑惑皱眉,脱口而出:“你谁?” “你又玩儿什么把戏?我没功夫和你闲扯。”炎琅的语气很不耐烦,高高在上的命令道:“给我打两万块过来。” 很理直气壮,很理所当然。 听见这话,泡在热水里的林沅才想起来,这位炎家大少爷自从离家出走之后,就一直靠男朋友养着,吃穿用度都花原主的钱,而且还随意使唤原主。 这哪里像情侣,分明就是仆人。 两万块。 买排骨吃它不香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没钱。”林沅很冷漠。 炎琅顿时就炸了,“你什么意思……” 林沅啪地把电话挂了。 为了耳朵清净,干脆直接关机。 热水泡得太舒服,他昏昏欲睡。沾着水汽的睫毛轻颤着,缓缓阖上眼眸。 —— 电梯里,炎琅连打几个电话,都打不进去,气得想摔手机。 以前那个蠢货接到他电话,哪一次不都是唯命是从的。 这次,竟然敢先挂他电话。 炎琅骂骂咧咧了一路。 走到一间套房门外,连忙收敛脸上的愤怒和不耐烦,又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这才敬畏地抬手。 敲门声响起。 靠在床头休息的炎霆睁开眼,寒冽瞬间聚集,深黑色的眸子又冷又沉,没有丝毫温度。 他走过去打开门。 侄子炎琅站在门外,恭敬唤道:“小叔。” 炎霆冷淡地嗯了一声。 从小就害怕这个小叔,炎琅平时都不敢主动出现在小叔面前。 但今天有事相求,他只能硬着头皮嗫声问:“小叔,我能进去吗?” 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炎霆想着男孩儿应该要泡很久,就把人放进来了。 炎霆刚落座。 炎琅立马狗腿地跟过去,也不敢随便坐,躬着身体站在旁边,“小叔,你帮我和我妈求求情,让我回家吧。” 半个月前,炎琅不愿意与家里安排的女孩儿订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炎霆沉声道:“打算听从家里安排了?” “不是!”炎琅突然激动起来,意识到这是在和小叔说话,又急忙减小音量,梗着脖子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上次和你一起逛商场的那个?”炎霆抽出一支雪茄,捏在手里把玩着。 他之前碰巧看见过侄子和一个男孩儿走在一起,但当时只扫了一眼,没仔细看。 “不是他。”炎琅又想起林沅那个蠢货,面露嫌弃,厌恶道:“是那人纠缠我的,我喜欢的是他弟弟。” 林沅那个蠢猪软弱又怯懦,哪里比得上乖巧又懂事的小戚,炎琅如是想。 炎霆点燃雪茄。 “小叔,我真的很喜欢他,您能帮我……”炎琅被小叔冷淡的表情吓住,声音越来越小。 “嗯。”炎霆吐出一个烟圈,语调漫不经心,“这事我帮不了你。” “可是……”炎琅急了,“我想和他结婚。” 林沅那个蠢货的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现在连两万块都拿不出来,他怎么去给小戚买礼物。 炎琅舍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半点儿委屈,急切地想要恢复自己炎家大少爷的身份。 但事情并不如意。 “你想和谁结婚是你的事儿,用不着来和我说。”炎霆手里夹着烟,深邃的微阖,像一匹匍匐在草丛里打盹的狼。 声音冷冷淡淡的,气势逼人。 炎琅被吓得不敢再出声。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浴室里。 林沅抬腿搭在浴缸边,咬着唇瓣抑制住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费了很大劲才清洗干净。 完毕后,他已经脱力,软绵绵地靠着洗手池。 镜子里,倒映出他一身的红痕。 层叠交错。 多看两眼,都能让人脸皮滚烫。 尤其是后颈,火辣辣的刺痛。 林沅扭着身体仔细看了看,发现有块儿皮被咬破了,周围还有很深的一圈牙印。 我日! 那位叔叔是属狗的吧? 林沅磨磨后槽牙,视线扫过后面的架子,更暴躁了。 这家酒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房间里是张双人大床,可却只有一件浴袍,一张浴巾。 浴袍已经被穿走了。 林沅伸手摸了把毛巾,湿的,已经被用过了。 胡乱擦了几把身上残留的水珠,他将视线挪向挂在架子上的那件白衬衫,皱起鼻子凑上前仔细嗅了嗅,不臭,是干净的,应该能穿。 炎霆的体型比林沅大了不止一个号,衣服也大。 穿在他身上,衣摆垂到下方,遮住了关键部位。 很好。 林沅满意地点点脑袋,又将放在架子上的小裤裤拿过来往腿上套。奈何腰酸弯不下去,腿软站不稳,手不自觉哆嗦着,半天才穿好。 镜子上蒙了层水雾。 懒得擦,林沅随意扯了两把衣领,转身慢吞吞往外挪。 太疼了,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似的,但他还不能找外面那男人算账。 因为昨晚他自己也挺主动。 靠! 林沅扶着腰,狠狠踹了下门。 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沙发边,炎琅诧异地转头,面露惊讶:“小叔,你屋里还有其他人?” 第2章 炎霆没回答,想是男孩儿泡完澡了,他将只吸了几口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往浴室走。 不言而喻,浴室里的确有人。 炎琅震惊不已,眼珠子瞪得像青蛙。 听爸妈说小叔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的确也从未在小叔身边见过其他人。 这是……被他撞上了? 浴室门上部分的玻璃是半透明的,炎霆没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轻敲了下门。 没有任何回应。 他推开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男孩儿正坐在地上,紧皱着小脸儿,抱着自己的jio吹气。 刚才那一脚,林沅疼得都快晕过去了。 听见开门声,林沅迷茫地抬头,刚好与炎霆对上视线。 他迅速放下自己的jio,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东看看西瞧瞧,云淡风轻道:“你进来干嘛?” 可那充血通红的脚趾,和皱紧松不开的眉头,将他暴露得彻底。 炎霆没回答,沉默上前将他抱起。 身体悬空的瞬间,林沅下意识勾住男人脖子。 漂亮的眼睛被水汽泡软,雾蒙蒙的。暴露在空气中的细腻皮肤,还残留着红痕。 炎霆性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克制而沙哑,“你今年多大?” “十八啊。”林沅歪着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动了动翘起的脚趾。 还是疼,早知道他就不踢门了。 嗯,已经成年。 炎霆眉宇间的阴翳散去。 炎霆是用抱小孩儿的姿势,面对面环抱林沅的。 林沅的整个脑袋刚好被他挡住,炎琅只看见那细白的脚踝,以及脚踝处残留的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 他脱外套的动作停下,惊讶又好奇。 炎霆冷眸扫过去,他立马别开视线,不敢再多看一眼。 心里却在默默想,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爬上小叔的床,可真是厉害。 林沅也觉得自己厉害,一觉醒来不仅穿书了,还和别人睡了。 书里可没这剧情。 臀部挨到绵软的被子,林沅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了?” “没事。”林沅红着脸磕巴道,“屁,屁股有点儿疼。” 羽绒被很软,刺激性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心理作用。 沉默了几秒,炎霆才道:“一会儿给你擦药。” 林沅翻身的动作瞬间僵住,惊恐地抬头,“我自己……” “擦”字被突然闯入的青年堵在喉咙里。 炎琅好奇的视线,与林沅不经意晃过来的目光对上,两人齐齐愣住。 林沅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炎琅震惊的质问声几乎同时响起,“你怎么在这儿?” 套房里的空气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炎琅刚才未脱下的外套还挂在手臂上,里面的T恤边缘卷起,画面让人浮想联翩。 更何况,林沅昨晚才刚被那个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就更容易想到那方面去。 他看看衣衫不整的炎琅,又瞅瞅穿着浴袍的炎霆…… 都说有钱人玩儿的开,所以……这是欲求不满,想多找一个人玩。 靠! 太刺激了吧。 他还是一个单纯正直的小青年去,不约不约。 林沅抿了抿唇,一言未发,默默捡起地毯上自己的裤子,又拎起自己的鞋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秒后,拔腿冲向门口。 “打扰了,你们继续。” 砰!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回荡,林沅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过了好几秒,炎琅才反应过来追出去。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林沅早跑没影了。 夏末,天气依旧燥热。 车辆驶过,扬起一阵就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林沅蹲在马路边,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一口气跑出酒店,他才想起来刚才套房里那个人是谁。 并不是炎霆找的新炮友,而是本书的主角攻炎琅。 也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男朋友。 和男友的小叔睡了,结果还被男友当场抓住。 这也太修罗场了,还好自己跑得够快。 没有钱包,也没有证件,林沅浑身上下就一个手机。 原主手机里所有电子支付软件的余额加起来才十块钱,穷得叮当响。 还坐个屁的出租车啊。 林沅抬手擦了把脑门儿上的热汗,忍着浑身酸痛的感觉,慢吞吞往公交车站挪。 太阳火辣辣的,外出的行人不多。 林沅看了眼空着的木凳,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没敢坐。 天气太过炎热,汗水不断渗透出来。 他刚想抬手擦,一张纸巾递到面前。 林沅一愣,抬眸。 腼腆的年轻女孩儿正红着脸朝他笑,不是害羞,是热的。 “谢谢。”林沅接过纸巾。 女孩儿突然激动起来,像放鞭炮般噼里啪啦道:“小哥哥,我是星娱乐的,我们正在举办一个主播大赛,邀请您参加,我给您讲讲吧,我们……” 林沅又热又饿,身体也不舒服,兴趣缺缺。 这时公交车进站,他说了句抱歉,便快步往车上走。 女孩儿急忙将名片塞到了他手里,“小哥哥,你多考虑考虑一下吧。” 车门关上,隔绝那叽喳的声音。 林沅顺手将名片塞进裤兜里,找个了位置坐下。 跟着记忆回到原主租住的房子,他趴在床上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林沅在床头柜里找到了原主的钱包和证件,但是没钱。 钱包里就几个钢镚,银行卡余额也为0。 深夜,路灯闪烁着幽光。 林沅抱着一盒方便面,蹲在连个沙发和电视机都没有的客厅里,唉声叹气。 谁能有他这么惨,睡一觉就穿书了,而且还穿成一个穷光蛋。 原主所有的钱都被炎琅那个渣渣掏空了,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吃完方便面,勉强填饱肚子后。 林沅趴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开始思考该怎么赚钱养活自己。 原主还未大学毕业,很多工作肯定应聘不上,要不去餐馆做服务员,要不去工地搬砖。 林沅思前想后,觉得搬砖比较靠谱。 他愁眉苦脸地翻了个身,眼角余光里突然扫到一抹蓝色。是之前路边那个女孩儿给他的面片。 上面写的是“星娱乐经纪人赵晴”。 林沅连忙上网查了查,发现星娱乐是个很大的公司,旗下有很多知名艺人。近两年,网络迅猛发展,星娱乐紧跟时代潮流,也开始发现网络直播方面的事业。 捏着名片发了会儿呆,林沅将电话拨了出去。 —— 夏日,蝉鸣聒噪。 林沅从拥挤的地铁站出来,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CBD区域高楼林立,业内的领头羊“星娱乐”公司大楼就坐落在这里。 走进大门,空调吹出的凉风迎面铺来,林沅吐出一口热气,快步往电梯走去。 刚摁下按钮,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戳亮屏幕,林沅的眉头皱了皱。 昨天联系好的经纪人赵晴,突然陪公司派遣出去处理急事,要一个小时之后才会回来。 林沅握着手机愣了愣,眼神有些迷茫。 他都到了,现在去哪儿等? 燥热的天气令人心烦,林沅准备找个角落待待。 身后,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你来这儿干什么?” 林沅转身。 炎琅正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眼含嘲讽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别想苍蝇一样,整天跟踪我?” 眼里的迷茫一瞬间退却,烦躁愈发浓重,林沅垂在身侧的手指微握起拳头。 电梯门在这一瞬间打开,两人却都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林沅头有些疼,仔细回忆着剧情。 书里写,原主爱极了炎琅,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但主角攻注定是主角受的,他只能沦为小炮灰。 最后,还被冠以蠢毒的标签,惨死街头。 原主死的时候,他爱的男人正抱着别人缠绵。 思绪在脑海里冲撞着,林沅眯了眯眼睛。 炎琅高傲的质问比夏蝉还要聒噪,“你昨天为什么在我叔叔房间里?” 关你屁事! 林沅想,炮灰之所以沦为炮灰,就是和主角扯上了关系。 那他现在远离这些人,自己过自己的,就不会有任何麻烦了吧。 “走错了。”林沅敷衍道。 闻言,炎琅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更加不屑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我叔叔,是不是抱了你?” “他认错人了。”林沅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戳了戳,懒洋洋地顺口胡说。 “也是,就凭你,还想勾引我叔叔,简直就是在做梦。”炎琅鄙夷地瞪他,威胁着:“我警告你,别给我打什么歪注意。” 林沅回着手机里的消息,不耐烦道:“你叔叔不是性冷淡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个传言,炎琅听过不止一次。愣了两秒,他皱眉问:“你知道?” “对啊。”林沅将手机揣在裤兜里,淡淡地说:“硬不起来,我试过了。” 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 炎琅心中大惊。 片刻后,震惊又转变成兴奋。 叔叔那方面有障碍,那就不可能有孩子。以后,炎家所有的财产都会由他来继承。 炎琅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确切的消息告诉父母。 “我警告你,以后再敢跟踪我,我们就分手!”炎琅离开前,还傲慢地甩下这句话。 林沅:“???” 林沅撇撇嘴,炎琅这主角攻的人设好像有些崩啊。 也太智障了。 他歪头看着炎琅快步往大楼门口走,走着走着还跑了起来。 额……的确是智障本障啊。 林沅啧了一声,掏出手机给炎琅发短信。 “我太好了,你配不上我。分手吧,别爱我,没结果。” 眼看着炎琅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林沅按下信息发送键。然后,利落地将号码拉黑,再删除一切联系方式。 做完一切,林沅轻松地弯了弯嘴角,却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他还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了,正想吐槽浪费电,眼角余光里却突然闪过明灭的光点。 下意识转头。 楼梯间里,身形高大的男人正靠着墙壁抽烟。 第3章 林沅的视线猝不及防与男人的目光对上,浓重尴尬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怔忪两秒,他抬脚就想跑。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站住!” 林沅双腿一抖,脚底像是被胶水黏住似的,再也拔不动。 “过来。”炎霆夹着烟,语气慵懒。 “……” 林沅很沉默,他哪敢过去。 五分钟前,是谁以一种很笃定的语气,和炎琅说他叔叔硬不起来。 嗯,是自己。 炎霆夹在手指间的烟已经烧了大半,说明在这里很久了。 刚才那对话…… 林沅很想自我安慰,这个男人什么都没听到。但事实,却…… 僵住身体站在原地,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地笑,“我,我还有事。” “过来。”炎霆的身体半匿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仅仅两个字,林沅还是感觉到本能的恐惧,肩膀抖了一下,颤巍巍地挪动过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此刻,他像一只在山间蹦跶的小山鹿,蹦跶着蹦跶着就变成了被大灰狼锁定的猎物。 “我……”林沅踟蹰着,停在炎霆面前,张开嘴巴就被呛了一口烟。他咳嗽几声,后退一步,皱起眉头。 炎霆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用皮鞋踩灭了。 “你刚才说什么?”男人倚在墙壁上,嘴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 心很虚。 林沅抿抿虚,磕巴着,“我,我说……” “我性冷淡?”炎霆挑了下眉骨,黑色的眼瞳又深又沉。 不不不,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过来,躲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楼梯间里没有亮灯,只有拐角处有一扇小窗户,透着微弱的光。 细小的尘埃漂浮着。 不远处的角落里,林沅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前面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他眨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起来。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林沅感觉自己似乎都能听见男人的心跳声, “你别靠这么近。”他小声嗫嚅着,声音都在发颤。 炎霆看着怀中男孩儿头顶露出的发旋,手指捏着他柔软的耳垂,低笑道:“我那方面有没有问题,你不是都已经领教过了?” 闻言,林沅一愣,脸颊唰得就红了。 前夜里发生的一切……瞬间在他的脑海中具象化。 与此刻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交织着,像是又重新上演了一遍。 林沅呼吸刹那间就乱了。 他抿着嘴角,别开眼,佯装淡定道:“我都忘了。” “忘了?”炎霆的声音很低很沉,回荡在昏暗的楼道里,像是一团滚烫的火焰将林沅包裹起来,无路可退,也无路可逃。 从炎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男孩儿红红的耳朵尖儿,以及湿润泛起潮意的眼角。 他的呼吸一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菲薄锋锐的唇挑起弧度,低声道:“忘得挺快,不如我们来重演一遍。” “啊?”林沅惊惶的抬头。 看见男人嘴角戏谑的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不演。”林沅绷着小脸,瞪他一眼,“没兴趣。” 炎霆没说话,深邃的视线落在林沅脸上,看他的心底发毛,手心渗汗。 他将身体紧贴在墙壁上,像一只受惊而竖起尾巴的猫,警惕地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可是在楼梯间,大庭广众,随时都有人来的地方。 哪怕炎霆什么都没说,可那双深邃的眸,以及唇角微抿拉出的锋锐弧线,依旧令人不由自主的恐慌。 林沅心脏砰砰跳,恨不得拔腿就跑。 “我给你说,我可是你侄子的男朋友,别告诉我,你对侄子对象有兴趣。”林沅拿出最后的杀手锏,试探着想要找一个逃跑的突破口。 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 炎霆嘴角勾了一下,像是在笑,“嗯,有兴趣。” 林沅:“……” 日! 你他妈是变态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滚开。”林沅怒气冲冲地抬脚踢向男人的膝盖。 外面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他的动作停顿了一秒,丧失先机。 炎霆上前一步,将人卡在墙壁上,淡笑道:“还是床上比较乖。” 乖个屁! 林沅翻了个大白眼。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这幽暗又静谧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炎霆怔仲一秒,放松了手上的力气,“饿了?” 林沅偏着脑袋,抿着唇角,倔强不语。 他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兜里就只有十块钱,连碗牛肉面都吃不起。 “跟我来。” 一直到跟着炎霆走进办公室,林沅都还处于神情恍惚的状态。 回过神来时,屁股已经挨到了沙发的软垫。 炎霆将一杯热牛奶递给他,“先喝这个垫垫肚子。” 林沅看看牛奶,又看看面前的男人。 “怎么,怕我下毒?” “不是。”林沅伸手接过牛奶,小声嘀咕,“就是觉得很神奇。” 他的音量很小,但炎霆还是听到了,笑着问:“神奇什么?” 林沅低头喝了一大口牛奶,头也不太抬地回答:“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大变态走。” 炎霆挑了下眉,对此不予置否。 叔叔肖想侄子的对象,的确变态。 “做之前,你告诉我你是第一次。” “噗……”林沅把没来及咽下的牛奶喷了一地。 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说这个! “别急,慢点儿喝。” 林沅呛咳两声,抢过男人递来的纸巾,胡乱在嘴巴上抹了两把,抬起眼皮瞪他,“你闭嘴。” “难道不是你说……”炎霆嘴角噙着笑意,继续逗小朋友。 “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林沅抢过话茬,一脸烦躁。 皱起的眉,怒意的眼,还有脸颊的红,都透着鲜活的张扬肆意。 谁不喜欢年轻又有活力的小朋友,哪怕是禁欲多年的老男人也没能逃过。 一经开荤,食髓知味。 年幼的小兽伸出爪子想要挠人,却被敲响的房门声打断。 秘书捧着饭盒走进来,心惊胆战地将其放在桌上,又赶快溜了。 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吃人嘴短。 林沅舔舔嘴角,拒绝的话徘徊在喉咙里。 饭菜的香味儿从盒子里溢出来,萦绕在鼻尖,他更饿了。 炎霆笑着将饭盒推到他面前,“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逃。” 也是,饿着肚子也跑不快。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埋头扒拉了两口饭,才感觉似乎不要对劲。 但和饥饿比起来,其他都不是事儿。 吃饱喝足,已是半小时之后。 炎霆在办公桌后面处理事务,林沅抬手看了他几眼。在心里默默想,炎琅是这本小说的主角攻,颜值已经很高很高了。 但和这个老男人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老男人那种成熟稳重的魅力,炎琅那种脑袋有包的毛头小子怎么比得了。 啧……尝过琼浆玉液的人,谁还愿意去喝十几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啊? 林沅如是想着,蜷在沙发上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被关成静音的手机,正躺在小桌上不知疲倦地亮着。 林沅迷迷糊糊地伸手抓过来,一看见未接来电十几条,差点儿蹦起来。 六楼,经纪部。 赵晴将合同递给林沅,“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成。” 她入职两年,也算得上是这个公司的老人了。前两天,公司要举行一个主播大赛,主要对象是素人。 赛事结束后,第一名可以获得奖金十万,第二名六万,第三名两万。 那天,她在街道上溜达,一眼就瞧中了那位懒洋洋靠着柱子的少年。 眉眼精致帅气,让人过目不忘。 看见的那一瞬间,赵晴想起的是自己学生时代暗恋的校草。 午后,阳光,慵懒的眼神。白衬衫,黑裤子,搭在额前的碎发。 组成了青春时期宛如小鹿般砰砰跳动的心,还有年少时那份青涩的情愫。 赵晴几乎没考虑自己今天休息,直接冲过去递名片。 还好,她抓住机会了。 林沅靠在桌边签字,眼睫微垂,在白皙的肌肤上映出剪影。 衬衫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小手臂。 赵晴想,光靠这张脸,比赛就赢了大半。 林沅也想夺冠,为了钱。 十万块,足够他生活很久了。 将签完字的合同递过去,林沅忍不住好奇问:“‘星娱乐’的老板姓炎?” “对啊。”赵晴视线落在合同页检查着。 林沅皱了下眉,“叫炎霆?” 翻纸张的动作顿时,赵晴惊慌的地往四周张望一遍,才压低声音道:“可不能随便叫炎总的全名,万一被他听见,就惨了。” 林沅迷茫地看着她。 “我给你说啊。”赵晴拍拍他的肩膀,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这就是职场,小沅沅,你要学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林沅也不是不懂,谁敢在随便叫顶头上司的名字呢,只是他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签完合同,林沅挤地铁回家的路上,才想起来自己直播内容还没定呢。 合同就这么签了,是不是有点儿太草率? 但已经没太多时间给他去纠结这件事了,眼下更重要的是赚钱吃饭。 林沅拿身上仅剩的五块钱买了俩肉包子,随便垫吧垫吧,打算找个酒吧跳舞。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原主会不会跳舞他不知道,但他会,以前还专门学过。也是他目前为止,赖以生计并且赚钱最快速的是技能了。 夜幕降临,繁华的都市渐渐变得寂静。 但隐藏在高楼大厦间的某条街道。却逐渐热闹起来。 一家名叫MAX的酒吧里,经理扯了扯自己歪斜的领带,上下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你长得不错,但我们这儿不缺跳舞的,就缺卖酒的,你行吗?” 林沅往传来嘈杂电音的舞台上看了眼,点头,“行。” 甭管跳舞还是卖酒,只要能赚钱就行。 经理领着他去后面的休息室换了制服。 酒吧的制服尺码都比较小,穿在林沅身上,腰细腿长,再配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酒吧二楼独立的包厢,秦冕打完电话,转身才发现其他人口中性冷淡的炎总,很长时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炎霆靠在栏杆上,手里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把玩着。 视线落在下方喧嚣嘈杂的厅里,锁定某个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 秦冕很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就注意到了那个漂亮的男孩儿。 是个生面孔,应该是今天新来的。 秦冕戏谑地吹了声口哨,“禁欲的炎总动凡心了?” 以往他每次这么调侃,炎霆一贯都会冷冷淡淡的说没有。但这次,他没出声。 视线还落在下方,没离开半秒。 秦冕觉得甚是稀奇,他这酒吧里,以往也出现过不少漂亮的男孩儿,从没见炎霆这么上心过。 认识十多年,一直禁欲的老铁树要开花了,秦冕搓搓手,比本人还要激动,“你等着,我给你叫上来。” 说完,他等了几秒,没听到某人的拒绝声。 看来,有戏。 秦冕痞气地吹着口哨,兴致勃勃往外走。 老铁树开花,那可是千年不遇啊。 第4章 摇滚乐激荡着夜晚的荷尔蒙,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酒气,放纵又肆意。 被找上的时候,林沅正站在吧台后面的角落里擦手。 刚才送酒的时候,一个猥琐啤酒肚男趁机摸了他一把,咸猪手甚至还想得寸进尺,幸好他溜得快。 “林沅,二楼需要送酒,你去吧。” “好的。” 林沅点点头,结果吧台后酒保递来的酒瓶和高脚杯,又听见对方叮嘱道:“这酒很贵的,小十几万一瓶呢,你小心点儿。” 闻言,他立马攥紧了酒瓶。 靠,这么贵。 林沅转过身嘀咕几句,快步又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 比起拥挤喧嚣的一楼大厅,二楼的环境好很多。 林沅还以为点这么贵酒的,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富二代。没想到,竟是熟人。 看见炎霆那张冷峻锋锐的面孔,他的眉头皱了皱,下意识想要扭头就走。 但酒都送上来了,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调整了下思绪,露出一个微笑,快步走过去轻轻将酒瓶放在桌上,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两位先生,你们的酒。如果没其他事,我就……” “等等。”开口打断他话的秦冕。 秦冕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林沅脸上,眼底兴味儿十足,“我发现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挺像。” 林沅心想这是什么搭讪的借口,也太烂大街了。 “哦。”他点点头,露出礼貌的微笑,“那先生你的朋友一定长得很帅。” “……”秦冕掩唇轻咳一声,憋笑道:“没你帅。” 这男孩儿还挺逗,秦冕寂还想继续聊聊,却感觉一束目光宛如实质般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像把锋利的刀。 他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项上人头怕是保不住。 “你们聊,我出去接个电话。”秦冕抬手摸了摸脖子,起身快速走了。 老树一开花,醋劲儿还大。 转眼,包厢里只剩下两个人。 林沅蹲在桌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炎霆在看他,眼眸依旧深邃冷冽,“怎么在这儿工作?” “就…替一个朋友的班。”林沅不想明天还能看见这男人,随便胡诌了个借口。 十八.九岁的少年都是要面子的,他也不想直说自己缺钱。 “干几天了?”炎霆又问。 抓了把自己的衣摆,林沅心想你管太多了,嘴巴上还是礼貌的地回答,“今天刚来。” 炎霆没再说话,喝了口酒。 林沅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他仰脖的动作。冷峭的眉,深邃的眼,尤其是凸起的喉结滚动着,极其性感。 视线定格,林沅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咕咚一声,淹没在喧嚣的摇滚乐里。 炎霆放下杯子,林沅已经挪开了视线。 他望着别处舔舔嘴角,心想这老男人还挺撩。 “沅沅。”炎霆突然哑声唤了句。 “哎?”林沅惊讶转头,耳朵尖儿泛着微红。 这称呼也太亲密了吧。 林沅刚想纠正他,见男人手指点了点桌面,“倒酒。” 嗬……感情只是倒酒。 林沅捧起酒瓶将杯子倒满,一转头刚好看见下方和别人勾肩搭背的熟人。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仇人。 卡座里挤了一堆人,女的漂亮男的帅,但炎琅那张脸依旧很出众,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林沅不由多看了会儿,心想真不愧是小说里的主角攻,外形果然够抢眼。 “喜欢他?”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林沅也没抗拒,随后道:“我又没眼瞎。” 眉宇间凝结的冰霜瞬间破开,像是融化冬日冰雪的暖阳。 林沅没回头,也没注意到炎霆嘴角噙着的笑意。 许是有了床上那层亲密关系,这包厢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林沅整个人状态都比较放松,“炎琅真是你侄子吗?我觉得不像啊。” “嗯?”炎霆带着酒气的气息呼在林沅脸上,他缩了下脖子,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此刻,几乎将他半拢在怀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一下子就磕巴了,“就……就,你比他长得更帅。” 这话的确是真的,但他说完立马意识到似乎有点儿拍马屁的意味。 刚准备改口,看见炎霆勾起唇角笑了下,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很有眼光。” “……” 林沅撇嘴,心想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自夸的。 他抬起下巴,想要损炎霆几句,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出声,男人的脑袋突然压了下来。 “唔~” 林沅反应太慢,还没来得关闭城门,就已经被攻城略地。 两人嘴角相碰,呼吸交织成一团。 推了两把没推动,林沅被亲的迷糊,渐渐收了力气。 半晌后,他坐在地毯上,泛着湿意的眼睛又呆又迷茫。 炎霆蹲在面前,指腹轻拭去他嘴角残留的涎液,薄唇微微勾起,“以前没和别人亲过?” 哪怕经验为零,要面子的林沅也是不会承认的。 他仰着酡红的脸蛋儿,认真道:“亲过啊。” 只可惜,这倔强的借口很快就被拆穿了,炎霆笑道:“那为什么刚不会呼吸?” “那……那是因为……”林沅的思绪还乱着,迟钝的大脑连正常的思考都不太行,“因为……” 炎霆摸摸他的头,“因为我亲的太突然了。” 抿着唇,林沅点点脑袋,小声道:“是的。” 我真的超厉害的。 “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一趟,不要乱跑。”炎霆走之前,特别叮嘱了一遍。 前脚刚走没多久,林沅就站起来跑了。 他的腿脚还是有些发软,那老男人的吻像是有毒,抽干了他浑身的力气。 林沅扶着墙走到酒吧后面的休息区,找经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要提前结束今天的工作。 见他脸色很红,经理还以为他发烧了,也没做任何为难,将今晚的工资给他结了。 两个多小时,赚了一百块。虽然有点儿少,但林沅已经很满足了。 他拿着钱快速离开MAX酒吧,走出那条街,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碗炒饭,还多加了一个鸡腿。 选离那喧嚣的酒吧,填饱肚子之后,林沅感觉自己的力气又回来了。 深夜,破旧的小区连盏照明的路灯都没有。 阴暗潮湿的小巷子里,却还站着几个化妆浓妆的女人,手里夹着劣质香烟,吞云吐雾地等待今晚的客人。 自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原主就在这边租了间房子。 环境很脏很乱,房子也破败又简陋,但是价钱便宜。 从这里走了几趟,林沅已经习惯了。 他穿过巷子时,还时不时听到有满是风尘气的女人声音在叫他,“小弟弟,要来玩吗?” 林沅目不斜视,快速往前走。 回到家,洗澡睡觉。 林沅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满脑子都是酒吧里那个吻。 又凶又烫。 直到后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而且,还做了梦。 是一个有颜色,异常香艳的梦。 早晨,林沅是被闹钟叫醒的。 他烦躁地睁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一下子愣住。 睡裤的某个地方被浸湿了,冷风灌进被窝,凉飕飕的。 林沅又想起昨晚的梦,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抑制不住的泛红。 自己是不是火气太重了啊,得吃点儿清热解火的食物了。 去“星娱乐”大楼的路上,林沅吃完早饭后,还斥巨资买了瓶王老吉。 咕咚咕咚灌进嘴巴里,清热又解火。 参赛的人员一共有十个,大家都是素人,以前的直播经验为零。 林沅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低着头打瞌睡。 有几束视线落在他身上又挪开,坐在另一边的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边嘀咕边往林沅这边看,但又害羞不敢上前询问联系方式。 和林沅签合同的赵晴自然成了他经纪人。 赵晴拿着东西进屋,远远就看见了角落里自家未来的小主播。 哪怕垂着脑袋,依据不掩眉眼的精致漂亮。而且,衣领处露出的那截脖颈,皮肤白的晃人,让人很想再去上面留下点儿什么。 赵晴靠近过去,发现上面还真有痕迹。 是吻痕,不新鲜,起码两天以上,但依旧还很明显。 “咳咳。”赵晴轻咳一声。 林沅抬头,红痕被衣领遮住。 从上面挪开视线,赵晴严肃地问:“你有女朋友?” 林沅刚睡醒,迷茫地摇头,“没有啊。” 闻言,赵晴的眉头紧皱起来,眼神里的担忧浓郁的掩盖不住,“虽然私生活是你的隐私,我没权利管,但我不希望在赛事期间发生什么意外。” “哦,好。”林沅打了个哈欠,意识这才渐渐清醒。 他抬手抓了把头发,衣领随着动作松散了些。 赵晴又在锁骨处看见了一枚吻痕。 “你……”说到底,赵晴还是女孩儿,有点儿不自然地指了指他的衣领,“你还是把最上面的扣子一起扣起来。” 林沅一愣,眨眨眼,没太懂这意思。 赵晴只能红着脸继续道:“你锁骨上有吻痕。” 不出两秒,林沅就把衬衫领扣上了。 “不是我女朋友。”他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赵晴在他旁边坐下,淡定地点头。 林沅又说:“因为我不喜欢女的。” 赵晴:“???” 一枚重磅炸弹,这下她淡定不起来了。 第5章 赵晴觉得上天看她工作太过一帆风顺,所以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潜力的帅哥,竟然是个GAY。 现如今虽然科技发达,社会进步,但大家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暂时还不是很高。 有那么一部人,还是比较抵制的。 赵晴震惊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有男朋友?” “暂时没有。”林沅摇头。 赵晴下意识瞥了眼他的脖子,林沅怔了一下,解释道:“这是个意外。” 行吧,意外就意外。 惊讶过后,赵晴接受得很快。 GAY不gay的也没啥,一没犯法,二没犯罪,性取向是每个人的自由。 不过,她还是谨慎地叮嘱道:“我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从现在开始不能乱玩儿。” “好啊。”林沅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现在只想赚钱,除了钱,其他都是浮云。 所有主播聚集在一起开了会,主要内容就是关于赛事什么时候正式开始,以及晋级评判规则等。 林沅懒洋洋地听着,连脑子都不太需要动。因为他的经纪人正在旁边健笔如飞,一字不落地记。 “距离开始比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星期你好好想想该直播什么,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还有……” 经纪人的声音噼里啪啦在耳边响起,林沅竖起耳朵听得认真,眼睛却在看楼下。 “星娱乐”大楼后面有个小花园,草坪和灌木丛都修剪得整整齐齐。 吸引林沅视线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站在花台边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高的那个男人,他不认识。 但矮的那个,目光在触碰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就自动冒出了名字。 林戚。 他现在这具身体异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这本书里的主角受。 可此刻,抱着主角受的却不是主角攻。 啧……大型出轨现场? 一时好奇,林沅多看了几眼,忘记应经纪人的话了, 赵晴很想教训教训这不认真的小弟弟,但对着这张精致漂亮的脸,又生不起气来,干脆和他一起往楼下看。 “你认识他啊?”看见楼下相拥的两人,她心里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激动道:“看见了没,高的那个,是前段时间刚火的鲜肉,我记得叫徐覃安来着。不过矮个的那人我不是认识,长得还挺好的。” 林沅心说我认识,书里的主角受长得能不好嘛,毕竟,人家拥有万人迷人设呢。 不过,这个徐覃安又是哪位?书里好像没写啊。 他皱眉回忆着自己之前看过剧情,经纪人的声音再次在旁边响起,“我还挺说,这个徐鲜肉和炎总有关系,之前有人看见他在炎总办公室出没好几次。” 赵晴迫不及待分享自己的八卦,“而且啊,自从他进入星娱乐之后,资源如日中天,连好多当红艺人都比不上他,明摆着背后是有人捧的。” 而这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小说里对炎霆的描述很少,林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包养着小情儿。 虽然这是别人的事,但此刻林沅心里还是有点儿酸酸的。 他默默将其划分为第一次之后的眷念感。等时间一长,应该就忘了。 花园的角落里,林戚和徐覃安黏黏糊糊地抱了会儿,一前一后的离开。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收回视线,心想主角攻炎琅的脑袋上,怕是已经顶了一大片青青草原。 又绿又茂盛。 等搞定一切事情,林沅走出公司大楼时,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中午吃了盒饭,这个时间倒是不饿。 林沅犹豫着,不知是该坐公交车回家,还是去挤地铁。 他正站在门口发呆,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没伤到吧?”徐覃安急忙帮忙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抱歉地笑笑。 “我没事。”林沅接过东西,视线从他脸上掠过。 想到这人刚才抱过林戚,顿时有些反胃,快速后退了一步。 小说里,作为主角受的林戚不仅抢走了原主的男朋友,原主的父爱,原主的家产,甚至还是原主惨死街头的罪魁祸首。 而且,作者还将林戚洗得白白的,又当又立,一点过错都没有。 林沅看书的时候,就差点儿吐了。 现在穿进书里,一想起来还是同样的感觉。 徐覃安也没再说什么,往大门口看了一眼,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赶忙起身迎了过去。 黑色的玛莎拉蒂停下,助理从副驾驶下来,恭敬地打开车门。 率先出现的是一只限量款皮鞋,然后是被黑西裤包裹的长腿,再然后是挺括的衬衫,宽阔的肩膀,弧线锋利的下巴。 林沅的视线落在那人的脸上,下意识皱眉。 许覃安站在山车门边,极其恭敬的半躬着身体,脸上挂着顺从的笑,“炎总,外面热,您快进去。” 握着文件袋的手指用上几分力,林沅收回视线,转身打算离开。 这炎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刚迈出一步,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沅沅。” 脚步停顿,林沅眯了眯眼睛,心里那种酸涩感蔓延滋长,像是吃了一颗大柠檬。 转过身,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语调平平地问:“你叫我?” 态度冷漠的好像从未与这男人见过。 炎霆也不恼,“这儿还有第二个叫沅沅的?” 撇撇嘴,林沅心说谁知道呢。 您可是星娱乐的掌权人,身价十几位,想要几个沅沅,岂不随随便便的事。 但其中,肯定不会包括我。 林沅没过去,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还有事。” 他可没和别人争抢同一个男人的癖好。 往前跨出两步,林沅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腹部像是坠了块儿铅石一样。 疼痛来的快速又猛烈,根本没给他任何适应的机会。 身体控制不住地软倒下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带着淡淡的冷香。 医院。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林沅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路灯幽暗的光,透过玻璃窗户,折射进屋子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他在床上翻了身,刚想起床,一个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别动,好好躺着。” 护士有些凶,林沅又默默躺回去。 “你男朋友去给你办卡拿药了,一会儿就回来。”护士量了体温,见病人还有点儿发烧,又叮嘱道:“你把被子盖好。” 林沅从小就怵医生和护士,尤其是他们拿着大针筒的时候,赶忙默默将被子拉好。 不过,他也没忘记刚听到的话,“我男朋友?” “对啊,就是送你来医院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护士将体温计收好,替他掖了掖被子。 林沅半张脸都陷在柔软的被窝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记得晕倒的时候,有人抱住了自己。看情况,应该是炎霆。 “不是,他只是我叔叔。”林沅答道。 护士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看你们俩长得也不太像,你叔叔长得挺帅的,我能追吗?” 林沅立马反驳,“不能!” 激动差点儿蹦起来。 护士的眼神立马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以一脸quot;我早就看穿一切quot;的表情看着他。 与护士对视两秒,林沅脸红的往被窝里缩了缩。 心想炎霆又不是自己的谁,干嘛要这么激动? 护士没走,就站在旁边守着。 林沅尴尬得不行,身体不停往下缩。整个人埋进被窝里,团成一团。 办完一切手续,炎霆走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被子里隆起的一团。 护士没在病房里多待,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炎霆在旁边坐下,隔着被子拍拍中间拱起的小山丘,里面传来林沅瓮声瓮气的话,“我睡着了。” 炎霆乐了,“睡着还能说话?” 被子里那团抖了一下。 第6章 “出来,别闷坏了。”炎霆特意放低了自己的声线,尽量温柔些。 但他一向冷漠惯了,语气还是有些吓人。 林沅掀开被子,从里面探出半个脑袋,“你送我来医院的啊?” 钻过被窝的头发乱蓬蓬的,还有几缕翘了起来,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晃动。 看得炎霆心痒痒,很想伸手摸摸他软软的头发。 但炎霆克制住了。 生病的小孩儿脸色苍白,病殃殃的。但那伸出的爪子依旧没缩回去,还在警惕地试探着,随时准备挠人。 炎霆将病历单放在床上,深眸里泛着冷意,“你挺能耐啊,小小年纪,就把自己折腾出胃病。” 林沅缩着脖子没说话。 心想等你没钱吃饭的时候,就知道胃病来的有多么猝不及防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以后炎霆破产,也不会到吃不起饭的地步。 林沅懒得和他说,伸出手指将病历单扒拉进被窝里,“我以后会注意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张牙舞爪的小兽突然变乖,既不嗷呜的吓唬人,也不伸着爪子乱挠人,炎霆也不忍心继续教训。 声音和表情都同时收敛了冷意,“饿吗?”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徐覃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拎着几个塑料袋。 在跨过门槛之前,他先恭敬地请示,“炎总,我能进来吗?” 说得好像谁不让你进来似的。 林沅撇撇嘴,不想看他。 炎霆投过去一个眼神,徐覃安讪笑着走进来,双手捧着塑料袋里的食物,“炎总,我去买了点儿吃的,你还没吃晚饭,将就着垫吧垫吧肚子。” 徐覃安从袋子里拿出一次性饭盒,三菜一汤,很丰盛。 但只有一盒米饭,很明显他只买了炎霆那份。 林沅缩在被子里,两只眼睛盯着他。 舌尖抵着小虎牙,气闷地磨了磨。 要讨好炎霆,用不着到我面前吧? 林沅也不蠢,看出这是个下马威。 而且,是针对他的。 徐覃安双手捧着筷子,顺从地递过去,“炎总,您趁热吃,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儿。” 炎霆坐着没动。 “好香啊,我刚好饿了,要不给我吃吧。”林沅扒拉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徐覃安还没反应过来,筷子连同那盒米饭就已经到了林沅手里。 他刨了两口白米饭,软软糯糯,特别好吃,一场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米。 林沅很喜欢这个味道,又喜滋滋地塞了口。 “别光顾着吃饭,要多吃点儿菜。”炎霆拿起多出的那双筷子,挑出几块儿不油腻的肉放到他碗里。 徐覃安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却不敢说什么。 他特意跑好远给炎总买的菜,没想到被这小黄毛给吃了。 徐覃安气得牙痒痒。 林沅倒是吃得很开心,美味儿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握了握拳头,徐覃安刚准备说话,炎霆冷淡地道:“你先出去。” 徐覃安不情不愿地离开了病房。 房门打开又合上,声音细微。 前一秒还在大口吃饭的林沅,动作陡然愣住。然后冲进病房里,把嘴巴里没咽下的全都吐了。 炎霆听见呕吐声,跟进卫生间的时候,林沅已经在簌口了。 脸上表情平淡,似乎并没有不舒服。 炎霆走过去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饭菜不合口味?” 吐掉水,林沅抬手抹了把嘴巴,“犯恶心。” “嗯?”炎霆触碰他的动作一顿,眉头拧起,直接将人圈进怀里抱了起来。 林沅重新被放在床上。 炎霆坐在床边,扣着他的手腕,把在外面等的徐覃安又重新叫了进来。 徐覃安脸上挂着笑,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炎总,您叫我。” 示意了下桌上的饭菜,炎霆冷冷淡淡地说:“收拾好,拿出去扔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饭菜还剩很多,根本就没吃几口。 徐覃安看了眼靠在床头的林沅,沉默地收拾好,又转身离开。 这一瞬间,林沅突然觉得炎霆好像是向着自己的,微抿的嘴角翘了翘。 炎霆转头,刚好看见小孩儿在偷笑。 但林沅收敛得很快,眨眼间又变成了那副佯装平静的小模样。 “我要在医院住多久?”林沅钻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心理盘算着,医药费这么贵,他该去哪里弄钱来付。 “一会儿就可以出院。”炎霆应答。 林沅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那感情好。” 不然我就该应拖欠医药费,被带到警察局了。 林沅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脸颊露出一个小酒窝,很乖。 那颗被人冠以铁石心肠的心一下就软了,炎霆低声道:“你还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林沅皱起眉头,嫌弃道:“让徐覃安去买啊?” “你很不喜欢他?”炎霆没半分生气,还勾了勾唇,像是心情很不错。 “没有啊。”林沅摇摇头,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告诉别人没必要。 之前被注射进身体的消炎药和止痛药具有安眠作用,林沅和炎霆说了没几句话,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直接靠在床头睡着了。 这一觉,他没能睡到自然醒。 是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吵醒。 林沅睡得迷迷糊糊,没太注意到来电提醒,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紧接着,喜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哥哥,我是小戚啊。你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明天是爸爸的生日,你要回来吗?” 林沅猛地惊醒过来,张开嘴巴下意识想说不去,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要回。” 还能等那头的人继续说话,他已经挂了电话。 林沅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耳朵里嗡嗡嗡的吵死人。 直到手机屏幕暗下去,他也不知道林戚到底在开心个啥。 不过,也的确是该开心的。 母亲嫁进林家,林戚也跟着水涨船高变成了林家少爷。 之后,还把原主这个真正的林少爷赶出了家门。 占了鹊巢的鸠,拥有了鹊的一切,能不开心吗? 林沅偏头,窗户玻璃上倒映出一张年轻精致的脸。 嘴角微微挑起,勾出一抹冷笑。 他在外面吃不饱饭,那两人却在林家享受着富贵,似乎不太好啊。 总该做点儿什么,不然对不起自己穿书者的身份呢。 林沅揉揉空落落的肚子,也睡不着了,跻着拖鞋往外走,准备去找点儿吃的。 他一推开门,被靠在墙壁上的徐覃安吓一跳。 徐覃安瞟他一眼,“炎总让我在这儿守着你,但又不准我进去,还让我不要出声打扰你睡觉。”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 但林沅总感觉阴森森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徐覃安上下打量着他,“不过我承认,你长得挺好看。如果你没出现在炎总身边,说不定我也会喜欢。” 林沅未发一言。 又想起中午他和林戚在花园里拥抱的事,心里默默考虑着,他到底是攻还是受,或者是双插头。 “我刚才有考虑过,要是我冲进病房把你睡了,炎总还会不会要你。” 闻言,林沅皱紧了眉头。 徐覃安话锋一转,又道:“但我还没卑劣到那种地步。” 觉得这人似乎有点儿神经病,林沅没理,抬脚往前走。 徐覃安没跟,一直靠在墙壁上看着。 在林沅即将拐过弯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句:“我知道你是林戚的哥哥。” 脚步未歇,林沅迈着匀速的步子走远了,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林戚的哥哥? 这个称呼蛮让人恶心的。 电梯到一楼,门刚打开。 林沅就与外面的炎霆对上视线。 黑色的玛莎拉蒂疾驰在街道上,林沅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望望窗外的夜色,又转头看看开车的炎霆。 不是,我怎么又跟着上车了? 太迷幻了吧。 高楼大厦的顶层,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 林沅坐在靠窗的位置,趴在玻璃上往外看了看。 好高。 他一直都喜欢繁华的大都市,觉得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大都市同时也意味着,消费很高。 打量完这家西餐厅后,林沅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微信里的余额。 还剩八十多块,恐怕连杯水都付不起。 “怎么了?”炎霆见他一直没说话,郁郁寡欢的,将菜单递过去。 “没事。”林沅摇摇头,瞥了眼菜单,没伸手接。 他怕自己看到价格,会当场猝死。 炎霆也没勉强,点了两个人的餐点。 和服务员说完,回头却看见林沅正盯着不远处的某个位置看。 他微微拧眉,抬眸看过去。 相隔三四桌的侧对面,有两个年轻人正挤在一起,开心地互相喂食。 旁边所有的桌子都是空的,像是没谁想看到这么黏糊的画面,会影响食欲。 大庭广众,有伤风化。 两人都是林沅认识的,林戚和炎琅。 他异父异母的弟弟以及刚甩掉的前男友。 可真是冤家路窄。 林沅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刚好对上炎霆幽深的眸子,他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说话都磕巴了,“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炎霆五官俊朗,眉目深邃,平时不苟言笑,整个人冷漠又疏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对林沅这种年纪的,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林沅脑海里刚才那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全然被炎霆英俊的脸塞得满满当当。 见小孩儿痴痴地盯着自己,炎霆很满意,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喜欢他们在这儿?” 林沅张了张口,还没答,又听见炎霆低哄道:“乖,不生气,我来解决。” “……”林沅愣住。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第7章 “青韵”餐厅每晚接待的客人很少,起码需要提前一个星期订位置。 炎琅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能够带着喜欢的人来吃饭。 他花着从林沅那儿要来的钱,坐在高档餐厅里,点着四位数一道的菜,吃得心安理得。 但炎琅和林戚黏黏糊糊没吃多久,突然出现两个服务员,说餐厅被人包下了,请他们离开。 而且,还没打算退他们餐费。 炎琅很生气,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林戚躲在他身后,丝毫没有劝说的意思。 “你们这样是不合法的,我们花了钱,就有资格吃完!”炎琅叫嚣着,还没动手,就被赶来的餐厅保安拖走了。 两人一路狼狈地被带走,吸引了不少视线。 其他客人小声议论着,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没一个人站出来,刚才他俩黏糊互相喂食的画面,实在太辣眼睛了,没人愿意再继续看。 两人被保安像拎小鸡仔似的扔出大门,顺便还留下一句:“你俩可以去报警。” 餐厅又恢复了宁静。 林沅咬着勺子眨眨眼,转过头小声问:“你干的啊?” “嗯。”炎霆将切好的牛排递过去。 林沅用叉子戳了两下,有点儿嫌弃这十分熟的牛排。 但老男人说他胃不好,只能吃全熟的。 不过有肉吃,也算不错了。 林沅一口一口吃掉。 吃饱喝足,该各回各家。 林沅不想回家,直接拽着炎霆去了酒店。 深夜,酒店前台昏昏欲睡,看见有客人上门,立马强打起精神。 “您好,请问要什么房间?” 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客人,林沅很坦然,伸出一根手指,“一间大床房。” 说完,他往旁边侧了一步,朝炎霆挤挤眼睛。 快付钱。 炎霆心领神会,将卡递过去,“不要大床房,换成双人套间。” 林沅:“???” 歪,我都自己送上门了,你还要做圣人呀! 林沅差点儿气成河豚。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房钱不是他付的,也不好要求什么。 双人套间很宽敞,外面是个小客厅。里面是个大卧室,卧室里有两张床。 床都很大很宽敞,但林沅看着多出来的那张,觉得很碍眼。 明明一张床就能睡两个人,为啥要两张床?这不是浪费钱吗? 林沅站在里屋的门口生闷气,炎霆拽掉领带,单手将他算进怀里,“沅沅,要一起洗澡吗?” 滚! 林沅抬腿狠狠踩了他一脚。 “我先洗。”林沅自顾进了浴室,砰得一声把门关上,又顺手反锁了。 半个小时后,他踩着湿哒哒的拖鞋往外走,身上的浴袍裹得严严实实。 炎霆从他身旁路过的时候,还摸了摸他一头栗色的小软毛。 林沅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二十分钟后,炎霆从浴室里出来,林沅裹着被子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张空床,“你睡那边。” 既然主动送上门你也不要,那我改主意了。 炎霆刚洗完澡,几缕发丝垂搭在额间,敛去几分凌厉的煞气,俊朗的眉眼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床边坐着,睡袍领口敞着。 林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把自己看得脸红心跳。 十八.九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林沅初尝那种事,哪是能够就此戒掉的。 这个老男人三番两次出现在他面前,那就再放纵一次也没关系。 但林沅还在生气。 他气闷道:“既然你要双床房,那就不要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炎霆克制的声音透着暗哑,俯身靠近过去。 林沅还没从被子里钻出来,就被拢进男人滚烫的气息里。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夜雨。 许久后。 林沅浑身酸软地趴在床上,浑身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初时整洁的床铺,已是一片狼藉。 炎霆试了试浴缸里的水温,这才将昏昏欲睡的林沅抱进去。 温热的水绵密地包裹住身体,疲累感被融化了些许。 林沅扒在浴缸边缘,仰头望向正在洗手池前照镜子的男人,轻啧道:“你已经很帅了,不用照。” 别人的习惯都是舒畅地抽根烟,没见过哪个人专门去照镜子的。 炎霆大步走过来,双手撑在浴缸边缘,用力捏了把他的下巴,“上辈子属狗的。” 林沅疼得龇牙咧嘴,拍掉老流氓的手。 视线落在他下巴处那个深深的牙印上,又不好意思地用舌尖抵了抵小虎牙。 “那个……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林沅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谁在那种时候,能够控制住自己啊?” 炎霆嘴角噙笑,“嗯,你说的对。我现在也不想控制自己。” “啊?” 林沅的惊呼声被吞掉,消失无踪。 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流了一地,折射着头顶暖黄的灯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被抱着走出浴室的时候,林沅的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 他被塞进一个干燥柔软的被窝。 炎霆将人圈进怀里,付在他耳边低语,“沅沅,现在该知道为什么要两张床了。” “不知道,不想说。”林沅声音哑得不行,脑袋往被窝里一埋,沉沉睡去。 两张床,一张床用来乱搞,另一张床用来睡觉,挺好。 —— 夏季的燥热极其绵长,吞噬掉一切凉意。 林沅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紧闭的大铁门外,望着那栋白色建筑。 这儿是林家的别墅,原主曾经的家。 只可惜,后来家里来了两个人,这儿就再也不是他的家了。 小说里写,林沅十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一年后,林父就把孙美芸母子俩领了家。 林戚也在不久后改了林姓,成为林家大少爷。 而真正的林家少爷林沅,却在十八岁之后,被逼着离开了家。 这是林沅穿书后第一次来这儿,脑海里残存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 他走进院子,在花台里修剪枝桠的佣人们,像是没看见他似的,理都不理。 林沅丝毫不在意。 占领鹊巢的鸠,也终究只是鸠而已。 林沅进屋,看见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孙美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下午茶。 听见脚步声,朝他投来一个刻薄的眼神,“我瞧是谁呢,原来是咱们的林大少爷啊。” 林沅没理他,直接无视掉,抬脚上了楼。 他原本想去看看原主的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值钱都东西可以带走的。 带林沅推了推门,发现被锁住了,根本推不开。 “你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么,所以这间房已经被当成仓库了。”孙美芸站在楼梯口,朝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都走了,还厚着脸皮回来。” 尖锐又刻薄的声音回荡在楼梯间,孙美芸踩着昂贵的拖鞋上了楼。 林沅靠着墙壁,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冷意。 做得够绝! 但是他的东西,早晚会属于他。 想要抢夺,可没那么容易。 今天是林父的生日,林沅原本想趁此机会回来看看,顺便瞧瞧林父对他这个儿子是什么态度。 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林沅一刻也没多留,转身下了楼。 这边位置比较偏僻,每家每户出行都有车,打车比较困难。 林沅在路边站了会儿,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 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拨通手机通讯录里被置顶的号码,软软撒娇道:“我迷路了,米来接我呗。” 炎家大宅里,气氛有些凝固。 餐厅里,每个人都埋头吃着饭,谁也不敢说话。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炎父,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别以为你如今能够独当一面,翅膀就硬了。这人你想见也得见,不想见也得见。”炎父气愤地将筷子一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其他人都默默缩了缩脖子,更加不敢发出声响。 炎霆沉默地吃着饭,声音很冷,“见不见都一个是结果。” “你就不能像韩家孙子那样,听话地娶个媳妇儿进门,让我早点儿抱孙子?”炎父怒吼着,几次想要摔碗。 炎霆一直很平静,近乎冷血的平静。 “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炎霆放下筷子。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看见来电显示的瞬间,炎霆紧拧的眉头松了松,眼底浮动的戾气消散。 小孩儿软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炎霆起身离开饭桌。 跨过门槛前,留下一句话:“麻烦你转告我母亲,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少用。” 炎霆坐进车里,打开位置共享,看着屏幕上的小红点,眉宇间的寒霜融化。 林沅一个人等得无聊,盘腿坐在草坪里薅草玩儿。 远远地看见林戚和严琅手牵着手走进家门。 他终于知道林戚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开心了,这是要到他这个正主面前逼宫啊。 只可惜,来玩了,他早就把炎琅给踹了。 炎霆到的时候,林沅已经躺在草坪里睡了一觉。 睁开眼,就看见炎霆坐在旁边帮他挡太阳。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炎霆挑眉看他,深邃的眼底翻涌着看不清的色彩。 林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被男人凶狠地扔进车后座。 炎霆曲膝跪在座位上,单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第8章 没有做。 但林沅脖子上一片狼藉,青青紫紫,几乎没一块儿好肉。 有的地方还破了皮,细微的刺痛。 炎霆将他圈在怀里,沉着眸子一言未发。 从一开始,林沅就发现这男人状态不对劲,便从头到尾都没挣扎。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腿麻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才小声问:“你怎么了?” 炎霆没说话,只是亲了亲他的脸颊。 很温柔,一点儿也不像平时。 “没事,我送你回家。” “哦。”林沅点点头,也没多问。 昨晚基本没怎么睡,林沅困得不行,上车后撑不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车子停稳,他像有感应似的睁开眼,却发现这儿根本不是自己那破烂的房子。 面前,是一栋现代化高楼。 准备地来说,是一幢高档公寓。 林沅迷迷糊糊揉揉眼睛,“喂,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回家,睡觉。” “啊?” 林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昨晚才睡过啊,这样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十分钟后,林沅发现是自己想太多。 老男人说的睡觉,还真的只是睡觉。 林沅被塞进一个绵软的被窝,枕头上还残留着时常在炎霆身上闻到的冰山冷香味儿。 “乖,闭上眼睛,好好睡觉。”炎霆坐在床边,像哄小孩儿似的,隔着被子拍拍他的背。 昨晚被折腾了一夜,林沅真的太累了。 睡了一路也睡不够,此刻又浸在熟悉的气息里,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炎霆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走出卧室。 晚饭的时候,林沅抱着碗,兴致缺缺地往自己嘴巴里塞饭,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姓炎的老流氓回家了呢。 炎霆在书房里没出来,像是在处理急事儿。 林沅吃完饭,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他还是没出来。 林沅觉得很无趣。 把他带回家又不理,这是什么渣男行径? 越想越气,林沅一点儿也不想惯着谁,换上自己的鞋子,直接跑路了。 一直走出小区门,坐上出租车,才给炎霆发短信。 “我走了,不用想我。” 书房里没开灯,黑漆漆的。 炎霆靠着墙壁,脚边的地板被扔了一地烟头。 手机屏幕接连亮起。 第一条是林沅的短信。 第二条是司机的短信,“炎总,我会把林沅同学安全送回家的,请您放心。” 炎霆控制不住心里的暴戾,不愿伤了林沅,便把自己一直关在书房里。 又知道小孩儿是个不乖的,喜欢乱跑,很早就让司机装作出租车,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炎霆低头看着林沅发来的短信,松了口气。 走了也好,要是留在这儿,他不一定能够控制住自己。 一个星期后的早晨,林沅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昨晚上,楼上一直传来那种声音,哐哐当当了一夜。 房子破旧,隔音效果也很差。 林沅从半夜听到天亮,除了暴躁的想要揍人之外,其他毫无反应。 “小沅沅,别忘了今天要到公司报道。” 手机叮得一声收到经纪人的短信。 林沅回了句ok,拖着疲惫的身体进浴室洗漱。 暴晒了一周,太阳终于休假,天气阴雨绵绵。 再次走进“星娱乐”大楼,林沅已经比之前放松多了。 赵晴早早在七楼电梯门口等他,一见他出来,立马把他拉到角落里,“我现在给你说个事儿,你得事先做好准备。”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嗯,你说。”林沅低头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他刚才来的急,连早饭都没时间吃。 赵晴深吸了两口气,才道:“炎总的侄子空降比赛队伍了。” “啥玩意儿?”林沅嘴巴里的三明治还没嚼碎,撑得腮帮子鼓鼓的。 赵晴向他投以一个‘你没听错’的眼神,继续说:“那人叫炎琅,长得很帅,身材也不错,是你强劲的对手。” “我知道。”林沅语调平平,像刚才的惊讶都是错觉。 “你也别灰心。”赵晴还以为他被打击到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夺冠机会的。” “嗯。”林沅点点头,将嘴巴里最后一口咽进肚子里,“我想报备一件事。” “你说。” “那个炎琅是我前男友。” 刚刚平复心情的赵晴:“……!!!” —— 五分钟后,赵晴瘫在椅子上,就着矿泉水将速效救心丸咽进肚子里。 “来来来,趁我吃了药,还有什么爆炸性的事情没告诉我的,统统说出来,我还扛得住。” 林沅坐在旁边,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姿乖巧,“应该没有了。” 赵晴松了口气,生怕他真把自己吓人。 过了会儿,赵晴缓过神来,追问道:“那上次你脖子上那些吻痕,是炎琅留下的?” “不是。”林沅摇摇头,“我和他没发生过关系。” 赵晴愣住,神情变得古怪,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不是炎琅,那就代表着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林沅不愿说,她也不好逼问。 “小沅沅,你懂得分寸就好。”赵晴也不愿深究隐私,认真地叮嘱了一遍。 林沅握住手机,垂着脑袋没说话。 一个星期没联系,应该是玩完了吧? 也好,从今往后,自己就可以努力赚钱了。 第一场直播,公司直接规定了直播内容。 进行户外钓鱼。 所有参赛人员都会集中到一个度假山庄里,然后进行钓鱼大比拼。 钓鱼是件很枯燥的事情,能不能直播出趣味和新意,就要看每个人的创造力了。 入住度假山庄。 林沅拿着行李去分配好的房间,到达的时候看见门外站着一人,热情地朝他挥手,“嗨,我叫陈晨,我们应该是室友。” “你好,我叫林沅。” 两人打完招呼,进屋放好行李之后,就约着一起出去逛逛。 直播要明天才开始,今天自由活动。 逛了一圈,林沅正想着要不要去湖上划船的时候,陈晨突然说自己有事就走了。 剩下林沅一个人,面对着苍茫的湖面。 水质清澈,湖底淡绿色。 林沅盯着看了半天,一条鱼也没见到。 非常怀疑,明天直播的时候,到底能不能钓上鱼。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在湖边转悠一圈后,林沅往后面灌木丛生的园子走。 逛着逛着就迷路了。 他只能顺着感觉找路,不小心进了后面一栋房子。 林沅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 他有点儿心虚虚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让经纪人来救自己。 手臂突然被拽了一下。 “哎!” 林沅惊呼一声,眨眨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自己在做梦。 怔愣片刻,他伸出手摸摸炎霆的脸,才发现竟然是真的,随即惊讶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度假。”炎霆低头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 林沅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露出小虎牙咬上去。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 林沅裹着被子蜷在被窝里,浑身酸痛的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想不通,怎么就滚到床上来了。 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 啊呸,他和炎霆只是炮友! 睡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的那种,不谈感情。 林沅在被窝里蜷了会儿,觉得自己睡着没意思。抓起男人扔在床头柜的衬衫套上,光着脚丫子往外走。 炎霆正靠在栏杆上抽烟,见他出来,便将烟头摁灭了。 “哎,你别灭啊,给我吸一口。”林沅的喊叫声,没能快过他的速度。 “小孩儿抽什么烟。”炎霆板着脸敲了下他的额头。 林沅委屈地扁扁嘴。 我十八岁了,算什么小屁孩儿? “不给就不给呗,小气。”林沅皱起鼻子,白了他一眼,刚想往栏杆上靠,突然响起一件事,“现在几点了?” “八九点吧。” 天都黑了。 林沅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下就蹦了起来,“糟糕,我的手机呢?” 几乎将房间翻了个遍,林沅最后才终于在地毯下面找到自己的手机。 不知什么时候设置了静音,上面十几条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全部都是经纪人赵晴打来的。 林沅坐在地毯上,颤巍巍地捧着手机,把电话回拨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小沅沅,你在哪儿?不会掉湖里了吧。” 林沅:“……” 我掉湖里,还怎么打电话? “没,没有。”林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现场编,“就是,我遇到一个熟人。然后……” 还没说完,炎霆已经伸手将他抱了起来,“地上凉,坐床上去。” 炎霆的声音不大,但手机的收音效果很好。 电话那头突然就沉默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半晌,赵晴才艰难地从嘴巴里崩出几个字,“然后,你们就滚到床上去了?” “……”林沅没说话。 没反驳,也就是承认了。 赵晴拍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还好自己晚饭吃得不多,不然容易心肌梗塞。 “就是上次在你脖子上留下痕迹那个?” “嗯。”林沅弱弱地应了一声,耳朵尖儿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和经纪人讨论这种事,还真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那就好。”赵晴松了口气。 她已经完全看开了,只要自家小主播没出去乱搞,固定一个人解决需求没什么不好的。 “行,那我帮你搞定公司这边,你今晚可以不用回来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拜。” 嘟嘟嘟…… 林沅抱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懵逼。 怎么突然有种自己被卖了的感觉? 第9章 留下是不可能的,过夜是更不可能的。 明天还要直播呢,林沅可不想起不来床。 他晃晃悠悠回到住所,看见经纪人正坐在房子门前的台阶上嗑瓜子。 见他出现,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林沅嘴角抽了抽。 觉得这不像是自己的经纪人,更像是炎霆派来的卧底。 赵晴递给他一把瓜子,“你要磕吗?” 林沅摇头,又听见她说:“你明天最好穿件领子高点儿的衣服,你看你那一脖子的痕迹。” 被说得不太好意思,林沅红着脸扯了扯衣领。 赵晴拍掉手上的瓜子皮,“对了,小沅沅,我听说喜欢在伴侣身上留下痕迹,是因为那人占有欲特别强,想以此来震慑别人,这个已经有主了。” 想起隔三差五就能在自家小主播脖子上看见的痕迹,赵晴羡慕地轻叹道:“也不知道,你家那位占有欲是有多强。” 炎霆占有欲强不强,林沅不知道。 但是,那个老男人绝不能以“你家那位”来称呼。 失踪一个星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现在又突然回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拐上了床,谁要跟他谈恋爱啊。 “你想多了。”林沅弯腰从经纪人袋子里抓了把瓜子,抬脚往里走,却被抱住了腿。 “你现在不能进去。”赵晴放开他的腿,拍拍旁边的台阶,“过来坐。” 林沅站着没动。 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坐坚硬的水泥地。 “不坐啊?”赵晴仰头望着他,疑惑道。 林沅摇摇头,也不知想到了啥,脸颊肉眼可见的更红了。 愣了两秒,赵晴也反应过来,干巴巴地笑笑,赶忙转移了话题,“你前男友也带着小情儿来了,就在屋里呢。” 林沅皱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琅的小情儿,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林戚。 来比个赛都带着,还真是恩爱啊。 —— 还好,严琅和林戚都没在走廊里,林沅顺利回到自己房间,也没见到那两人的人影。 不然,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 被折腾得太过,林沅疲倦地厉害,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着了。 后半夜,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开门。 但实在太困,睁不开眼,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林沅醒来,睡眼惺忪地跻着拖鞋往卫生间走,突然被吓一跳。 隔壁那张床上,竟然睡了两个人。 两人抱在一起,姿势亲密,一点儿也不像单纯的哥俩好。 林沅只看了两眼,就避嫌地挪开了视线。 等他洗漱好,从浴室出来,隔壁床上只剩下了陈晨一个人。 另一个,应该已经走了。 陈晨坐在床上,笑着和他打招呼,“早啊。” 林沅颔首点头,“早。” 直播下午才开始,林沅原本想早点儿吃午饭,然后睡个午觉。 没想到,竟然在餐厅里碰到了炎琅。 林沅刚端着餐盘落座,炎琅就不请自来地坐在了他对面,很不客气地质问:“你到底是怎么被选中的?” 吃着饭,林沅也没客气,“关你屁事!” 炎琅从前和原主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被捧着恭维着的,哪里听过这种重话,嘴巴一张就想骂人。 但又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有很多其他人看着,又憋住了。 “林沅,我在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别蹬鼻子上脸哈。”炎琅很不耐烦道。 “我又没求你和我说话,有病就吃药,没事儿没瞎哔哔。”林沅端起餐盘换了张桌子。 炎琅刚准备跟过去,却发现林沅对面的位置被占了。 他又只能再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赵晴坐下后,连吃饭的兴趣都没了,压低声音八卦道:“他怎么又来找你了,不会想要跟你复合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赵晴庆幸的双手合十拜了拜。 林沅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赵晴语含嫌弃地说:“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很震惊。 林沅眨了眨眼睛,心说难道这炎琅主角攻的光环消失不见了? 小说里,大家不都爱主角攻的吗? 直播钓鱼比赛的事,一切准备就绪。 就等着下午两点到来了。 可在快到两点的时候,突然出了纰漏。 有人参赛人员不慎落水,被送到医院去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比赛的事,暂时中止。 林沅准备回房间补觉,被一个穿着制服的度假山庄工作人员叫住了,“您好,请问是林沅先生吗?炎先生在找您,请您跟我去一趟。” 度假山庄最后面是一片马场,林沅去的时候,炎霆已经换上一身骑马装,英气勃发,特别帅。 林沅一时看的呆住。 炎霆远远地朝他招了招手。 “你要骑马吗?”林沅挪动过去,伸手摸了摸那匹枣红马。 “嗯。”炎霆甩了甩手里的马鞭。 林沅露出一个羡慕的眼神。 他也想骑。 但第一不会,第二身体状况不允许。 炎霆笑着摸摸他的头,突然俯身凑近他的耳边,“下次,我教你在床上骑。” 林沅:“……???” 靠! 青天白日耍流氓。 白皙的脸颊迅速蹿了红,林沅后退两步,盯着炎霆的脸看。 炎霆被他看得不自在,笑问:“怎么了?” 林沅答:“我想看看你的脸皮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过了会儿,又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林沅之前见过,还说过两句话的秦冕,另一个林沅不认识。 听他自我介绍说,叫楚子阔, 楚子阔年纪和林沅差不多,今年十九岁。 几人站着聊天的时候,林沅眼见着秦冕的手在他身上占了不少便宜。 他们俩,应该是那种关系。 过了会儿,炎霆和秦冕去骑马了。 林沅和楚子阔坐在休息区等。 哪怕椅子上铺着软垫,林沅屁股还是有点儿不舒服,坐立不安的。 期间,他偷偷看了楚子阔好几次,准确的在楚子阔脖子上捕捉到一枚新鲜吻痕。 但楚子阔坐着特别稳,一动不动的,一点儿也没难受的感觉。 林沅抬头遥望在那场上飞奔的两人,心想秦先生虽然比炎霆矮一些,但看长相那玩意儿应该也不小啊,这位怎么就没不适的感觉呢? 犹豫着,林沅慢吞吞地朝身边的新认识的朋友挪动过去。 “那个……你好啊。”他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 楚子阔也冲他笑了笑,“你好。” 林沅愈发觉得两人是同类了,忍着羞赫的感觉,压低声音小声问:“你不觉得难受吗?” “什么?”楚子阔没明白。 “就是……”林沅支吾着,半天才道:“就是你不会觉得屁股痛吗?” 楚子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掩唇轻咳一声,看着林沅面红耳赤的模样,往稍远的位置挪了挪,这才说:“其实,我是上面那个。” “???” “!!!”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靠靠靠! 他竟然站错CP了! 而且,他刚才还试图和一个攻交流怎样才能屁股不痛。 妈的,自己真的好智障。 林沅生无可恋,默默挪远,自己一个人面壁思过去了。 炎霆骑完马回来,就看见小孩儿正蹲在柱子旁,手里握着根树枝在画圈圈。 他走过去,摸了把他的软毛,“做什么?” “不做,滚。” 炎霆乐了,“你这小脑袋瓜,整天都在想什么?” “想怎么挖个坑把你埋了。”林沅撇撇嘴,举起树枝在炎霆身上抽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那边的秦冕和楚天阔两人,神秘兮兮地问:“那位秦先生,是0号还是1号啊?” 炎霆的脸色骤然沉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林沅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还再催促,“你快告诉我,不然他们过来了。” 林沅刚说完,下巴就被捏住了,“打消你的念头,秦冕不会喜欢你这型的。” “啥玩意儿?”林沅懵懵地眨眨眼,“我也没让他喜欢我啊。” 炎霆这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指腹摩挲着男孩儿娇嫩的下巴,“秦冕是1号。” 林沅沉默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秦先生为爱做0?有点儿感人。 四人一齐在餐厅吃饭的时候,林沅还在偷偷打量秦冕,试图从他身上找出点儿蛛丝马迹。 但秦冕坐得很稳,仿佛丝毫没难受的感觉。 做0号,还骑了马。现在丝毫不坐立难安,这秦先生的技术有点儿强啊。 林沅蠢蠢欲动,想要向他讨教讨教。 一整顿饭,炎霆的脸色都很黑。 但没人注意他。 楚子阔在忙着给秦冕夹菜。 秦冕在忙着吃碗里的食物。 而林沅也在忙着偷看秦冕。 炎霆的心情很糟糕,想要将朝三暮四的小孩儿拖回去揍一顿。 但吃完饭,林沅就溜了。 他的身体还很不舒服,可经不起今晚再被折腾。 林沅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室友的床上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人。 他也没联系方式,也没多想,便爬上床睡了。 由于其中一位参赛人员的意外事故,直播钓鱼被取消,改换别的内容。 至于是什么内容,要过段时间才会通知。 一行人回到市中心。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摸摸自己的口袋,准备得再找机会多赚点儿钱,不然又得饿肚子了。 最快速地赚钱方式还是卖酒,林沅又去了MAX酒吧。 然而,经理告诉他不缺人了。 赚钱的希望破灭,林沅悻悻然走出酒吧。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条短信,“沅沅,我在医院。” 后面还附带了一串地址。 林沅捏着手机蹙起眉头,那流氓玩意儿昨天不还生龙活虎的,今天怎么就进医院了? 他告诉自己不要管,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口。 六楼的外科住院部,林沅倚在门框上,看着靠在床头,手臂上打着石膏,俊朗的面庞上还残留着擦伤的男人,秀气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才一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林沅靠近过去,伸出手轻轻戳了戳石膏,“你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秦冕那狗东西,喝醉了酒,非要开车。”炎霆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你在车上?” 都知道对方喝醉了,还坐他的车,那不是缺心眼儿吗? 炎霆沉默片刻,“我没在车上,但他撞了我的车。” 林沅:“……” 这倒霉玩意儿。 在病房里坐了会儿,林沅踢踢床脚,“我不能待很长时间,你找个护工来照顾你吧。” 炎霆脸上的擦伤看起来不算太严重,但英俊的脸暂时不怎么英俊了,看起来还有点儿凶神恶煞的。 尤其是沉下眸子的时候,看得人不由自主恐惧。 林沅还好,已经习惯了,听见他问:“为什么?” 便顺口答:“我还要赚钱养自己啊,不然喝西北风啊。” “行,你当我的护工,我给你发工资。”炎霆超他招招手,“过来帮我挪下枕头。” 林沅没动,歪着脑袋问他,“多少钱?” “一万块一个月。”炎霆很大方。 “成交!” 林沅立马护工上身,听话地过去帮他挪了枕头,盖好被子,还顺便帮他捏了捏腿。 伺候着金主吃完饭,又帮他擦干净脸和手,林沅才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病房虽然很宽敞,但只有一张床,自己晚上该睡哪儿? 林沅陷入纠结。 打地铺,还是和金主老板睡一张床? 还没想出所以然来,便听见炎霆在浴室里叫他。 炎霆刚刷完牙,脸上还残留着水珠,张开手臂对他说:“我要洗澡,你帮我。” 十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还有林沅的惊呼和怒骂声。 “喂,我帮你洗澡,你扯我衣服干嘛?” “扶稳了,不然摔倒我可不负责。” 把炎霆安顿在被窝里,林沅也筋疲力尽地爬上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伺候病人洗澡,真的是一件难度超级大的事,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儿。 林沅团着身体趴在床上,喘息着。 炎霆拍拍他的背,“睡吧。” “你明天要给我加工资。”林沅迷迷糊糊地要求。 “行。”炎霆笑着将他揽进怀里。 第二天早上,林沅醒来的时候,病房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睡一觉,就把自己的金主老板弄丢了。 林沅半梦半醒,被吓得不行,穿上鞋就往外跑。 一拉开门,直接撞上去。 炎霆侧过身体,让绑着石膏的手臂避开小孩儿身上的嫩肉,另一只手将人拽进怀里。 “急什么?” 林沅仰起脑袋,抬手揉了揉眼睛,“没事,我还以为把你弄丢了。” 他还是没睡醒,意识都还迷糊着。 炎霆手臂伤着,不能抱人,只能牵着他往里走,“’我这么大人,丢不了。” “那倒也是,就算当猪肉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不过最近猪肉涨价了,也保不齐有那种想法的人。”林沅清醒过来,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他刚才没穿外套,屋内空调温度低,太冷了。 炎霆纵容地任随小孩儿贫嘴,将桌上的热牛奶递给他。 伸手接过,林沅埋头喝了一口,动作顿住。 “我还没刷牙。” 他把被子塞进炎霆手里,起床冲进浴室。 吃完早饭,炎霆靠在床头在电脑上处理邮件。 林沅坐在一旁抱着手机打游戏。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阳光从窗户渗透进来,画面美的像一副画卷。 但林沅没兴致欣赏了。 他的手机里收到一份压缩文件。 解压之后打开,全部都是大尺度的照片。 而照片的主角之一是他。 另一位,不用想也知道,是炎霆。 照片全都是偷拍的,很多模糊不清。但有几张,能够清晰辨认出两人的脸。 而发邮件的人,用的是匿名。 第10章 林沅抱着手机打游戏的时候,会过几分钟就抬头看炎霆一眼,像是怕他绑着石膏的手臂乱动。 炎霆享受着小男孩儿的注视,也没拆穿他的小心思。 可现在已经五分钟过去了,林沅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炎霆拧起眉头,低唤道:“小沅。” “哎?”林沅抬头,眼底的凶戾还没来得及收敛。与炎霆深沉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才眨眼掩去自己的暴躁情绪。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你在看什么?”炎霆问, 林沅的手机屏幕已经切回了游戏界面,大方地给对方看了看,“打游戏啊。” 有事瞒着自己。 在炎霆面前,林沅还是太单纯了,什么都掩藏不住。 炎霆沉思片刻,没有追问,“你继续玩儿。” “好。”林沅一点儿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漏馅儿了,低头打了局游戏,见炎霆没注意自己这边,才打开邮箱继续研究那些照片。 从照片里的景物来看,是在度假山庄拍的。而且,按照角度,应该是在对面房子的二楼。 当时,房间里的窗帘没有完全拉好,还残留了条缝隙,所以被人趁虚而入了。 林沅想了想,与自己有仇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炎琅,林戚还有徐覃安。 不会是炎琅。 那么,就只剩林戚和徐覃安。 林沅拿不准,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为了不被炎霆发现,林沅也没研究多久,就把邮箱关掉,继续打游戏去了。 无论是哪个,他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 午饭是酒店里送来的病号餐,食材昂贵,但味道真的不怎么样,连调料都没有。 林沅很嫌弃。 然后凶巴巴地逼着炎霆全部吃掉,自己却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 午后的太阳很暖,令人昏昏欲睡。 可炎霆靠在床头上研究公司财务报表,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林沅耷拉着脑袋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半晌,眉头烦躁地皱起来,“你不睡午觉吗?” “还不困。”炎霆将手里的文件翻了页,纸张哗哗响。 你不困,但是我饿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睡啊?”林沅肚子饿得扁扁的,有气无力地问。 “再过会儿。”炎霆头也不抬地答。 林沅觉得他在故意整自己,可又找不到证据。 “你要困,就先睡。”炎霆说着,还顺手把旁边的被子揭开了。 谁饿着肚子能够睡着啊? 林沅扁扁嘴,决定不和这个工作狂一般见识,快速在脑子里编了个借口,“我出去透个气。” 炎霆抬眸。 林沅微笑着任由他打量。 “行,去吧。”炎霆发话道。 林沅点点头,平静地转身,迈着和缓的步子走出病房。 房门被关上后,炎霆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跑步声,淡淡勾了勾唇角。 医院外面的小饭馆里,林沅点了碗酸辣粉,吃得满头是汗,吃得嘴巴红红。 一碗酸辣粉下肚,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哪怕背老爷爷过马路,都不成问题。 医院门口是个十字交叉路口,车来车往,交通拥挤。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站在路边等车,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又是一封匿名邮件。 “你如果再纠缠炎琅,我就把照片发给你爸。” 很简单的几个字,却暴露了很多信息。 林沅盯着手机屏幕,很淡地笑了笑。 他现在确定照片是林戚偷拍的,这威胁信着实编辑得不太聪明。 林沅收起手机,没有回复。 发邮件的人很急躁,等了半天没收到回应,又继续发了几条过来。 “要是我把照片放到网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同性恋。” “你猜那样星娱乐还会不会和你签约?” “还有你爸,会不会要一个同性恋儿子?” 林沅厌烦的戳了戳屏幕,冷淡又简短地回复:“彼此彼此。” 一口一个同性恋,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似的。 停歇了会儿,那人又开始邮件轰炸。 这次,林沅看都没看,就把所有未读邮件全部删除。 他越淡定,对方就越急。 对方越急,他就越淡定。 林沅穿过走廊,准备回病房。 却在跨出电梯时,被一个小护士拦住了,“这是你的花。” 一束玫瑰被递到了林沅面前,共十一朵。 数量上看起来就很深情。 林沅没接,轻声问:“谁送的?” “一个很高很帅的男人。”小护士回忆道:“他说他姓徐。” 林沅瞳孔一缩,后退两步,“你确定是送给我的?” 姓徐……徐覃安,送我这玩意儿干什么? 林沅觉得徐覃安真的有病,还没见过情敌送花给情敌的。 “对啊。”小护士也被他惊讶的语气给搞迷茫了,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你看,这是你名字吧?“” 的确是林沅的名字,陌生的字迹。 “花你留着吧,我不要。”林沅侧过身,在小护士强行将花束塞过来之前,快速跑了。 谁知道花里有没有下毒,神经病的脑子都是无法想象的。 林沅一口气冲进病房里,靠在门板上喘气。 床上是空的,炎霆不知道去哪儿了。 笔记本电脑还在。 调整好故意后,林沅走过去摸了摸,电脑底部还是热的,人应该没有多久。 他没打算出去找,坐在床边无聊地晃着腿。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 林沅偏头看过去。 炎霆正在走进病房,身后还跟着徐覃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眼皮跳了下,林沅冷淡地看着,没说话。 倒是徐覃安,趁着炎霆没注意到的时候,朝林沅笑了笑。 是一个很友好的笑容,林沅从友好中看出了阴险。 林沅皱了下眉,还没想出应对办法。 听见炎霆冷淡的声音:“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徐覃安放下手里的盒子,转身离开。 还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炎霆在床边坐下,见小孩儿冲自己翻白眼。 “嗯?不高兴?”他伸出手想要摸头,却被林沅躲开了。 “我觉得你好渣。”林沅撇撇嘴,抱起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林沅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醋味儿有多大。 手指将牛奶盒都捏扁了,像那是炎霆的脑袋。 “我开工资,他给我干活,和渣扯不上关系。”炎霆情绪一向很淡,只有在和林沅说话的时候,才会露出别人看不见的温和。 仅仅只是雇佣关系? 林沅不太信。 像炎霆这种身份的人,要啥啥没有。 况且徐覃安也长得不丑,身材还好,主动献身,还能有不要的道理? 林沅越想心里越酸,像是吃了好几斤柠檬。 那种浓重的酸涩感压不住,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与其把自己气死,还不如直接问。 于是,林沅问了。 嘴巴里咬着吸管,含糊道:“你和徐覃安睡过吗?” 如果炎霆说睡过,他会立马撂挑子走人。 钱哪里都能赚,才不在这里受气。 他刚问出声,脑袋就被敲了下。 “没睡过。”炎霆又好气又好笑。 林沅揉揉脑袋,也不像以前那样张牙舞爪地炸毛,只是神情郁郁的哦了一声。 虽然你说没睡过,但我好像还是没觉得有多开心。 可能,其实答案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林沅刚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喜欢炎霆,但现在又觉得不喜欢了。 喜欢一个人太累了,还不如多多赚钱。 炎霆靠在床头,朝他招手,“过来,帮我捏捏肩膀。” 林·护工·沅尽职尽责地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炎霆腿上,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哐哐捶了两下肩膀,还板着小脸儿问他,“舒服吗?” 炎霆只有一个感觉,骨头都快被捶碎了。 但他心情不错,还趁机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林沅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按在了一堵结实的胸膛上。 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衫传进他的耳朵里。 咚咚咚……像打鼓一样。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不怎么会哄人,实话实说,“沅沅,除了你,我谁都没睡过。” “……”林沅懵了两秒,震惊地抬头,“啊?” 也太可怜了吧,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才…… “你的五指兄弟,肯定很累。”林沅收敛眼睛里的惊诧,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炎霆的手。 “还行,以后也用不着他们了。”看着小孩儿被自己撩得面红耳赤,炎霆嘴角笑意加深。 林沅红着耳朵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是护工,不是给你暖床的! 晚些时候,林沅一个人在医院楼下的院子溜达。 手机响了很多次,他都没有管。 散完步,他准备返回病房。穿过住院部大厅时,视线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林戚正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冲他笑,阴森森地说:“哥,好久不见。你可真会藏,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既然遇见了,就别跑了。” 第11章 晚霞被浓重的夜色吞噬,灯光一盏盏亮起来。 住院部大厅里人影稀少,格外安静。 林沅嘴角缓缓勾起来,眼中的闲适散去,淡漠的疏离透出来,攀上眉梢。 夜晚的凉风拂过,宽松的短袖贴着后背,凸出少年瘦削的脊背,有些嶙峋。 “哥,我们好歹兄弟一场,用不着这么躲着我吧?”林戚脸上是笑着的,炫耀成分极其浓重。 他抬动胳膊,亮出闪着银光的戒指,“你猜,这是谁送给我的?” 呵……还能是谁,炎琅那个渣男呗。 鸦翼般长而密的睫毛轻颤着,林沅琥珀色的眼瞳里倒映着暖黄的灯光。 可他的眼神是冷的。 林戚一步一步走过来,那张明艳的脸上,已经露出胜利后的傲慢,“琅学长是我的,你给他擦鞋都不配。” 林沅觉得这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邮件,短信,电话齐齐轰炸他,目的只是为了当面炫耀和炎琅的关系。 也不知道,这种智商是怎么成为小说主角受的。 “放心,我不走。”林沅后退一步,懒洋洋地靠着墙壁,双手半插在裤兜里,右腿微曲,漫不经心道:“你继续说。” 林戚被他这散漫的态度唬了下,眼睛眯起来,刚刚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维持不住,像漏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 “我把照片发给爸,你猜爸会不会和你断绝关系。”林戚不愿露怯,强撑着威胁。 会不会断绝关系,林沅不知道,他也不在乎。 一个在妻子去世不到一年,就再度结婚。后又听信继妻谗言,将亲生儿子赶出家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你随便。”林沅点了下头,微抿的唇角拉出一条笔直的弧线,清冷的眉目间透着几分少年的桀骜。 因为家庭的变故和父亲的厌弃,原主是怯懦的,只知道笨拙的付出一切去讨好喜欢的人。 但现在使用这具身体的林沅不一样,曾从泥潭里爬出的少年,是冷漠又傲气的。 一旦嗅到危险,便会竖起浑身的尖刺。 但显然,林戚还不够格,让他防御全开。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懒散的靠着墙,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是嘲讽。 林戚瞬间感觉被鄙视了。 几个大步上前,面目狰狞,一拳头砸向他的脸,“我让你笑不出来!” 林沅淡定地歪了下头,曲起的膝盖准备顶上林戚的肚子。 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林戚捂着腹部蹲在地上,痛苦的哼唧着,脸色发白,汗水淋漓。 林沅居高临下看着他,眸眼冰冷。 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听见动静的护士匆忙跑来。 看见貌似打架的场面,一下子愣住。 林沅弯了弯唇,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笑容,“护士姐姐,这人好像犯了急病,你们快给他看看。” 他笑的温柔又乖巧,两个护士打消顾虑,急忙上前询问病人的情况,还问他是不是被吓到。 林沅摇摇头,后退着离开。 医药费他可付不起,还是快跑。 收到视频时,炎霆正握着手机准备给小孩儿打电话。 都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也不知道危险。 李助理将碰巧拍到的画面发给总裁后,还发表了自己的惊叹。 “炎总,沅少爷好身手!!!” 【视频】 发完后,李助理望着林沅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还默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以后一定不惹他。 容易断子绝孙。 炎霆靠在床边,目光冷淡地看完视频,凌厉的眉梢挑起。 有种为自家孩子骄傲的感觉。 不错,知道被欺负,就直接欺负回去。 不愧是敢在床上诱惑他的。 如果林沅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大骂不要脸。 老男人没脸没皮,还颠倒是非。 林沅跑进病房的时候,炎霆正从卫生间出来。 刚洗过脸,被浸湿的碎发搭在额前,残留的水珠挂在胡茬上,颇有禁欲的美感。 林沅舔了舔唇。 口干舌燥。 “跑什么?”炎霆一向冷淡的声音响起。 思绪被拉回,林沅不自在地别开眼,心想自己果然太年轻了,身体总是控制不住地躁动。 年轻人火气大,这应该是正常的。 才不是因为这个老流氓长得太帅。 “想跑就跑咯。”林沅推开他,大步往浴室走,语调平平地说:“麻烦下次洗完澡把衣服穿好,浴袍绑好,暴露狂,辣眼睛。” 拥有八块腹肌,大长腿的炎总:“……” ——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浴室里,水汽蒸腾。 林沅胡乱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镜子前,捏了捏肚子上的肉。 他竟然长胖了。 虽然已经没有腹肌,但肚子是平坦的。可现在用手一捏,能捏出一坨软软的肉。 林沅眼角耷拉下来,神情恹恹想自闭。 肥肉说长就长,让人猝不及防。一定是最近炎霆的病号餐,营养实在太丰富了。 “哎……” 林沅唉声叹气地整理好衣服,决定从今天开始少吃。 他可是参加了主播大赛的,颜值绝对不能垮。 经纪人打来电话的时候,林沅正坐在窗台上无聊的晃腿,看着炎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动,屏幕上显示出一串他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住院这几天,炎霆几乎都在处理工作。 这大公司总裁,真不是人当的。 林沅得出结论,就算送给他,他都不要。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像是扰乱思绪,炎霆的眉头皱了下。 林沅从窗台跃下,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小沅沅,下午两点,公司开会,不能缺席。” 林沅反手轻轻关上病房的门,才回答:“晴姐,我会准时到的。” 林沅将开会的事向炎霆报备,并且请了护工的假。 “让司机送你过去。” “啊?”林沅捧着饭碗,瞪大了眼睛,拒绝地飞快,“不不不,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您的车不是玛莎拉蒂,就是兰博基尼的。 回头率太高了,我只想要低调。 炎霆看着林沅那只有一坨白米饭,还半天没吃几粒的碗,面色微冷,“我怕你吃太少,饿晕在半路。” “……”林沅嘴角一抽,默默低头。又像生怕把他当猪一样养的男人往碗里夹菜,侧了侧身体,将碗护在怀里,才道:“我减肥。” 林沅之前真的太瘦了。 正处于长个儿的年纪,营养又跟不上。 身高拔地而起,却没多少肉。单薄又瘦削,站在旷野里,能被一阵风吹走。 这几天好不容易被炎霆养出了点儿肉,又突然要减肥。 太叛逆。 如是想着,炎霆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不好好吃饭扣工资。” “!!!” 被剥削的劳动人员好苦,专.制的资本家真的太垃圾了。 林沅磨了磨后槽牙,不情不愿地往碗里添满米饭。 扣扣扣,就知道扣钱,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愤懑吐槽着,林沅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 吃完,又添了一碗。 炎霆一直监督着他吃,看他吃得香甜,也被勾起了食欲,伸出筷子,低头。 所有的盘子都空了,连碎渣都没剩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将最后一口饭菜塞进嘴巴里,碗筷往桌上一放,“我吃饱了,您慢用。” 再吃就只能啃盘子的炎霆:“……” 他这哪是请了个护工,分明是养了个小祖宗。 午后阳光惬意,映照在高楼大厦的玻璃间,折射出刺眼的光晕。 林沅提前半小时到达“星娱乐”会议室,等来的却不是自己经纪人赵晴,而是一个没见过的陌生人,自称是彼此比赛的负责人。 “我们比赛改了规则,现在只需要十个参赛者,却招募了十一个。按照综合考量,你的条件是最差的。” 穿西装打领带的负责人坐在椅子上,态度不仅不友善,还很不耐烦,没有商量,也没有道歉,直接宣布道:“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继续参加比赛了。” 说完,让旁边的秘书把文件递过去,命令道:“在上面签个字。” 林沅垂眸,看见几个字。 解约协议书。 见他没动,负责人将笔往他面前一扔,语气更加不耐,“快签,我可没闲工夫在这儿陪你浪费时间。” 所有参赛者,林沅都见过。 无论是看外貌,还是能力,林沅都不可能是垫底的。 炎琅仗着后台空降,踢掉正常选拨进入的,一开始就不公平。 “叫你签你就签,装聋作哑也没用。”负责人拿起桌上的笔,骂骂咧咧往林沅脑袋上敲去。 笔尖还未落下,手腕被攥住了。 “你让我签,我就签?”林沅冷笑着,一脚踹向旁边的椅子。 深棕色的皮木椅撞在负责人的小腿骨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还反了天了!”负责人勃然大怒,哪能被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欺负,气得涨红了脸,扯着嗓子怒吼,“让保安来把他撵出去!” 会议室里一阵鸡飞狗跳。 文件散落,桌椅板凳翻到在地。 赵晴收到消息,急急忙忙赶来,就看见项目负责人趴在地上,西装后背上残留着好几个脚印。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懒散地坐在桌上。 赵晴往前迈出一步。 咔嚓—— 负责人掉落在地的眼睛被踩碎了。 “他说,比赛要踢掉我?”林沅掀起眼皮,语调漫不经心。 “不是,林沅,你别冲动,你先听我说。”赵晴被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儿,竟然将他们壮实的部门负责人给制服了。 赵晴见副总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更慌了,“我不会同意他们和你解约的,你有夺冠的资本,解约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也这么觉得。”林沅点点头,决定和经纪人好好谈谈,“行,我听你说。” 赵晴突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只能先安抚林沅的情绪,“你放心,我会帮你……” 门外,皮鞋踩在地板的声音传来。 赵晴下意识转头,看见门口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大脑空白了一瞬,连忙恭敬道:“炎总,您怎么来了?” “来抓不听话,还打架的小淘气。” 第12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小淘气。 小!? 林沅觉得炎霆这是在鄙视他,顺便侮辱他的人格。 他哪怕就算是下位,那玩意儿的尺寸也是正常大小。 很好,挑衅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沅从会议桌跳下去,单手解开自己最上面的衬衫扣子,动作潇洒又散漫。 眼角眉梢透着暴躁和不耐烦,是这个年纪独有的张扬。 一头栗色软毛,也掩盖不住那份想要揍人的戾气。 他一步一步朝着炎霆走过去,步子不疾不徐,皱起的眉头懒洋洋的,却让人能一眼看出他的脾气。 赵晴惊得眼皮一跳,下意识想伸手拦住他,“林沅,你别犯混,还不快和炎总打招呼。” 十八.九岁,界于青年和少年之间,是最不服管教的年纪。 有些事,可以忍。 但有些事,忍不了。 赵晴没能拦住他,林沅走到了炎霆面前。 炎霆比林沅高大半个头,他只能仰起下巴才能与炎霆对视。 林沅眯着眼睛,踮起脚尖揪住男人的衣领,“你刚才说我小?” 本应是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和动作,可他气鼓鼓的模样,一点儿威胁劲儿都没有,还显得怪可爱。 “不小,很大。”炎霆想哄小孩儿似的,揉了揉他脑袋。 站在旁边的赵晴,一脸呆滞。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竟然听见了冷淡又禁欲的炎总说骚话? 会不会被灭口…… 赵晴默默抬手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听见炎霆说他大,林沅满意了。 他放开手指,还顺便将被自己揪得皱皱巴巴的衣领理了理。 炎霆没有动,任由他蹂.躏自己的衬衫,低声问:“喜欢当主播?” “没有。”林沅摇了下脑袋。 他当初之所以签合约,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现在有了别的途径赚钱,这个麻烦唧唧的直播大赛也没什么继续参加的必要。 只是,无缘无故被踢掉,而且没有赔偿,没有一句道歉,令人很不爽。 不过是有倔强地想要争一口气罢了。 “我打算退赛。”林沅整理好炎霆的衣领,又往他挂在身前的石膏手臂看了两眼,“作为护工,我得提醒炎总一句,手断掉了就不要乱跑,小心下次脚也断掉。” 什么毛病?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住院一星期,怎么就三公司来了? 不听话。 炎霆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面前的小孩儿冠上不听话的头衔,淡声道:“没事,我不用这只手。” 他刚解释完,就收到了一个大白眼。 林沅面露嫌弃地瞪他,“你真的很叛逆。” 已经三十而立的炎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个年纪,被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孩儿教训叛逆,感觉真的很新奇。 炎霆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心里五味杂陈。 总之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他之前不知说了多少遍小孩儿叛逆,没想到这两个字竟然有还到自己头上的一天。 都来公司了,总不能白来。 炎霆准备临时召开两场紧急会议,了解公司最近的动向。 “星娱乐”是他半年前收购的,还未完全将其带入正轨,达到当初置顶的发展目标,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驻扎在这里。 炎霆抬脚往楼上办公室走,林沅絮絮叨叨跟在他身后,“你要干嘛?什么时候回医院啊?医生竟然让你离开医院,也太不正常了吧。你是不是贿赂医生了……” 少年声线清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加上走路时声带的震动,又有点儿像撒娇。 炎霆嘴角勾起纵容的弧度,听他叽叽喳喳,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吵闹。时不时还回他两句:“没有贿赂医生,医院股份炎家占大头。” “……”林沅扁扁嘴。 贫穷的他,感觉受到了伤害。 还是那种原·子·弹,氢·弹,核·弹一起炸的暴击。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搞特权啊? 有钱还真就了不起。 林沅接受了这个事实,心碎地摸了摸自己兜里皱巴巴的十几块钱。 “行吧,那你也不能再外面待太久,得早点儿回医院去。”林沅决定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工,哪怕刚刚被打击了。 早已收到消息,提前候在电梯门口,迎接总裁的高层们,看见电梯门打开,总裁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都是一脑袋问号。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总裁的亲戚,但感觉不像。 又以为是总裁养的小情儿,那更不像。 有哪个小情儿,能这么啰里啰嗦,胆子贼大,说个不停 而且,一向不喜欢喧闹环境的总裁,竟然没有觉得他吵,嘴角似乎还在笑? 林沅想的很简单,自己既然是拿着月工资一万块的护工,就应该好好照顾病人。哪怕他不听话,不懂事,很叛逆,也绝对不能放弃。 一路穿过走廊,炎霆在会议室门前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絮叨一路的小孩儿,温声问:“你担心我?” 林沅像是被问到了般,呆滞地眨眨眼,没啥心机的诚实道:“不是啊,我是怕你扣我工资。” 被叨得心情还蛮不错的炎霆:“……” 是他想太多。 面色微沉,炎霆又问:“我比钱重要?” 林沅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炎霆一袭黑色西装笔挺,藏蓝色的衬衫领口被林沅揪得有些皱,黑色的头发搭理的一丝不苟,剑眉星目,五官凌厉深邃。 哪怕右手打了石膏被绑在身前,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帅气。 看了会儿,林沅回答道:“还是你比较重要。” 炎霆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他补充道:“毕竟钱还是从你手里发出来的。” 炎霆:“……” 说来说去,还是钱比较重要。 在商界运筹帷幄,分分钟能够让一家公司易主的炎总,陷入了自闭。 候在旁边的两个助理,悄然抬头对视,交换了个眼神。 我怎么感觉总裁有些委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而且,可能还有点儿怀疑人生。 然而,令炎总怀疑人生又陷入自闭的罪魁祸首,对此全然不知。 炎霆往前迈出一步,林沅抬脚跟上,右腿刚跨过会议室门槛,同时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林沅的动作愣住,还没踩到地板的右脚又嗖得一下缩回去,站得板正笔直,也不敢四处乱瞟,“炎总,您请,我在外面等你。” 后面那公司高层将视线落在林沅的后背,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心想这年头医院护工都长这么好看的? 炎霆回头,刚好看见小孩儿不好意思的脸,也没强求,“你去办公室等我。” “好的。”林沅点点脑袋,还没同时被这么多人注视过,他有点儿不自在。 总裁办公室很大,坐落在顶层,拥有整面落地窗。一眼望出去,整座城市尽收眼底,壮阔又雄伟。 林沅只有一个想法,这办公室装修肯定花了很多钱。和他以前看的小说里,那些身价几十亿资产的霸道总裁一模一样。 站在落地窗前,林沅有点儿飘。 要是自己能够拥有这样一套房子,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秘书端着热牛奶走进办公室,看见刚才怼炎总的年轻人坐在地毯上,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将装着牛奶的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又转身退了出去。 林沅什么都没想,他只是在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够卖得起房。 目标有点儿太远大了,暂时实现不了。 炎霆的办公室面积大是大,但太空了,装修风格不是灰就是白,冷冰冰的。 无聊地发了会儿呆,林·兢兢业业·护工·沅抱着手机给炎霆发信息:“记住,右手不能动,千万不能动!” 发完之后,林沅又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炎霆的手臂愈合迅速,那自己这护工的工作就干不了几个月啊。 虽然月工资一万已经不少了,可谁又会嫌钱多呢。 思前想后,秀气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松开又皱起,纠结半晌,林沅准备昧着良心,耍点儿小心机,又发出条信息: “你要实在想动,还是可以稍微动几下的。” 伤口绷裂,骨头愈合慢,那我就可以多拿几个月工资了。 会议室里,炎霆还没从小孩儿真的担心自己的思想中出来,又收到第二条短信,脸色唰得就冷了。 距离总裁最近的副总经理,感觉周围的温度瞬间下降,猛地打了个寒颤。 炎霆没把手机收回兜里,一直放在右手边的桌上,但屏幕再也没亮过。 办公室里,林沅已经将自己护工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抱着手机愉快打游戏。 和他组队的不是别人,就是之前在马场见过的秦冕和楚子阔,以及一个陌生人。 林沅扛着把喷子,沉迷搜集物资,听见秦冕问:“林小沅同学,你偷偷告诉我,炎霆真的硬不起来吗?” 林沅手一抖,一枪打在墙壁上。 他想起了上次和炎琅说这个话题,被当场抓包的经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不清楚,不要问我。” “……”秦冕平时看起来成熟又精英,八卦起兄弟来,一点儿也不冷静,“难道你们俩还没上过床?” 林沅手一抖,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秦冕:“……” 楚子阔在秦冕的尸体旁停了两秒,搜干净他的物资就跑了。 秦冕:“……” 秦冕怒吼:“楚子阔,你今晚别想上老子的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吼完,又继续说:“林小沅同学,我教你一招,你把自己洗干净,滑溜溜钻进炎老狗逼的被窝里,就能试出他到底行不行。” 林沅沉默。 秦冕越说越起劲,“这种事儿可不能马虎,万一他真不行,你也好趁机换人。要不来秦爷我的怀抱吧,秦爷我保证让你体验到什么叫做极致的快乐。” 频道里安静了两秒,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炎霆那标志性,冷得吓死人的声音响起,“不如我先让你体验一下?” 秦冕:“……” 手机里,死一般的静寂,连枪·声都没了。 第13章 天空不知何时覆了层黑云,乌压压的。 但炎霆的脸色比天色还沉,眉梢微微下压,冷戾的吓人。 林沅眼巴巴地瞅着他,辩驳道:“我啥都没听见,你能先把手机还我么?” 让我打完这局啊。 炎霆想起上次在度假村时,小孩儿抱着碗不好好吃饭,眼睛眨也不眨盯着秦冕看的事,脸色又沉了几分。 听着手机里传来砰砰砰得枪响,林沅焦急地都快上手抢了。 “想打游戏?”炎霆问。 林沅点点头,“想。” 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委屈又可怜。 虽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装的。 “我帮你打。”炎霆握住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图片,微拧了下眉。 “你会不会啊?”林沅从地上起来,站到他身后,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惊讶和质疑。 炎霆挑了下眉梢,“还能有我不会的?” 声音沉稳又霸气。 林沅一时受到蛊惑,收回了想去抢夺的手,“行,那你来。” “哎哎哎,你别样那边啊。右边有人,快放个烟·雾·弹,然后躲到树后面去。” 炎霆点开背包,从里面选了个像烟·雾·弹的扔出去。 砰! 爆炸声巨响,硝烟弥漫。 烟雾散去后,地上整整齐齐躺着两盒子。 林沅:“……”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特么让你放烟·雾·弹,没让你扔手·雷啊! 炎霆不仅炸死了自己,还一起炸死了陌生人队友。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片刻后,频道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群菜逼!” 队友四骂完后,愤怒地退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眨眨眼,心说那人骂得还真对。 他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定是这个游戏有问题。”炎霆冷着一张脸将手机递给他。 林沅心想你是给我发工资的,你说的都对,随声应和:“嗯,一定是游戏的问题。” 他伸手去接,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炫酷又夺目的几个大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炎霆:“……” 林沅:“……” 眨眨眼,林沅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抱着手机激动道:“楚哥,你真牛逼!” “下了。” 林沅:“不继续玩儿了吗?” 楚子阔:“以后空了再来,我先去教训嘴没把门儿的。” 秦·嘴没把门儿·冕:“……” 可怜的秦先生。 林沅默默在心里替他哀悼了几秒,偏头,被吓一跳。 炎霆的脸色比外面黑压压的乌云还要沉,林沅眼皮跳了下,迟疑着将手机递过去,“给你。” 多大的人了,不给玩儿游戏还生气。 幼不幼稚,想玩儿就自己用手机下载一个啊。 林沅举得手臂都酸了,也没见老流氓动手接,刚准备问,听见他说:“你觉得楚子阔很厉害?” 厉害啊! 一个人Carry全场,队友都挂了,还靠实力吃鸡。 能不厉害吗? 动动嘴巴,林沅被某人阴沉的脸色吓住,没出声。 老男人也是要面子的,要不要也顺便夸他几句? 但一想起他刚才炸死自己和队友的事,林沅又夸不出来了,实在太昧良心,万一有道雷劈下来…… 沉默良久,林沅扯动嘴巴,干巴巴地说:“还……还行。” 炎霆脸色又黑了几分,堪比锅底灰。 眼皮突突直跳,林沅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后退两步,“我给你说,打人是犯法的,你要敢动手……” 炎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五分钟后,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林沅一个人。 他的屁股好好的,没有被揍。 但手机被收缴走了,游戏也没得打了。 而且他发现炎霆有毛病,会都还没开完,半途回办公室,就为了拿支笔。 直接找下属借一支,或者让秘书来拿不就好了? 还亲自跑这一趟,闲得慌。 肯定脑子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 林沅坐在地毯上,拿着抱枕撒气,气得脑袋生烟,嘴巴撅得都能当挂钩用了。 那支亲自被炎霆从办公室带走的笔,孤零零地躺在会议室的桌上,被遗忘得彻底。 拿笔只是个幌子,某人只是半天没收到小孩儿的消息,想回去看看人在干什么而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会议结束后,高层们带着自己经手的项目资料,陆续离开。 孙轻已经在炎总身边工作好几年,除了工作上的事之后,也帮他打理过生活方面的事。 在来炎霆公司之前,孙轻是秦冕的人。那时候,秦冕还玩儿得比较开,隔山差五就把漂亮的男孩儿往房子里带,私生活混乱不堪。 后来,孙轻辞职,从秦冕那边跳槽到炎霆这边,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又要像以前那样处理那些事儿,可没想到炎总的私生活简单得不行。 除了必要的应酬,几乎滴酒不沾,身边也从未见过其他人。 孙轻收拾好投影仪和总裁的电脑,一转身却看见总裁还坐在椅子上没动。 他愣了愣神,低唤道:“炎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炎霆将林沅手机的屏幕摁亮,指了指上面某个APP图标,淡声问:“会打这个游戏吗?” 孙轻点点头。 “帮我手机上也下载一个。”炎霆将那部处理私事儿的手机扔给他,边起身往外走边强调:“再给我出一份使用手册,包括每个图标的效能和用法。” “???” 孙轻捏着手机,一脸呆滞。 助理什么时候,还需要出游戏解说和攻略了? 能加工资不? 加一百块也行啊…… 炎霆回到办公室,一推开门,却见屋内空荡荡的,并没有林沅的身影。 他拧了下眉,侧身问门外办公的秘书,“人走了?” 秘书疑惑道:“没有啊,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过。” 说着,秘书下意识探头往屋里看,还没看清,门已经被炎霆关上了。 扔在地毯上的抱枕,中间凹下去一块儿,是屁股的形状。 炎霆看见,自动想象林沅气愤往上坐的画面,冷峭的嘴角微微弯了弯,眉宇间的经年寒霜散去些许。 里间的休息室里也没人。 林沅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炎霆退回到桌边,想打开电脑查看办公室内的监控,手指不经意触碰到鼠标,电脑骤然亮起来。 屏幕上方几个大字:《偏执总裁的带球跑娇妻》 下面一行行排列整齐的字,看上去俨然是一本小说。 屏幕上显示的章节内容,刚好是小娇妻逃跑后被抓回的大肚play。 文字描绘出的画面极其香艳,十分具有画面感。 炎霆板着一张脸看完,情绪和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他坐在皮椅上,身体往后倚,单手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全然没了平素面对其他人的冷漠禁欲,眉梢微微上挑,姿态慵懒。 黑色皮鞋的鞋尖抬起,轻轻往前踢了下,“想在下面藏多久?” 林沅蜷在桌子底下,抱着膝盖,仰头望向他,眼神疑惑又迷茫,“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闻出来的。”炎霆勾了勾唇,“你今天出门前,偷用了我的香水。” 林沅:“……” 狗鼻子,这么灵。 林沅之前觉得炎霆身上那种淡淡的冷香很好闻,像霜雪,又像冷松的味道。 他一时好奇,看见香水瓶子在医院病房卫生间的台子上,就拿起来喷了一点儿。 “小气吧啦的,我就用了一点点。”林沅撇撇嘴,伸手推了推炎霆的小腿,“你让开,我要出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不仅没让,还把右腿往旁边靠过去,彻底将林沅阻挡在桌子底下。 “再藏会儿。” 茫然地眨眼,林沅心说这是什么奇葩的癖好,还没开口,门突然被推开了,秘书站在门外,“炎总,鼎峰集团的王总来了。” “让他进来。” 很快,皮鞋嗒嗒嗒的声音响起。 准备出去的林沅,嗖得缩回桌子底下,又往里蜷了蜷。 不一会儿,想起两人的谈论声。都是些专业术语,林沅听不懂。 他蹲在桌子底下很无聊,看着炎霆搭在膝盖上的手指,眯了眯眼睛,恶劣的心思迅速在心底发酵。 林沅屏息凝神,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确定那位啥王总应该在桌子对面,看不见这边的情形,大着胆子抓起炎霆的手指捏了捏。 炎霆垂眸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林沅弯起清亮的眸子,眼底闪过几抹狡黠,慢慢将脑袋靠过去。 嘴里被塞得满满的,林沅呼吸有些困难,呜咽出声。 坐在对面的王总听见动静,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动静?” 炎霆笑着在桌子底下摸了摸林沅的头,回道:“养了个小宠物,不听话,跑桌子底下乱咬东西去了。” 听着描述,像是仓鼠之类的小动物,王总没再开口问。 十几分钟后,王总从办公室离开。 炎霆拉开椅子,蹲下身将身体发软的小孩儿抱出去。 林沅被放在办公桌上,眼尾泛着红,挣扎着要去把电脑屏幕上的网页关掉,却被男人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轻轻敲了敲桌子,炎霆问:“刚才的就是从上面学的?” 林沅抿抿唇,红着脸不说话。 见他与刚才胆大妄为截然不同,面红耳赤的羞赫模样,炎霆低笑,“学得不是很像,还差点儿。” 林沅抬起湿漉漉的眼角,“差什么?” 炎霆隔着衣服揉揉他平坦的肚子,“还差给我怀个孩子。” “……” 林沅嗔他一眼,“那你还是做梦去吧,梦里都会有的。” 我是男的,怀个屁啊! 刚才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儿而已,play可以。 大肚……绝对不可能。 第14章 午后的阳光惬意,中央金融圈熙熙攘攘,人们三五成群地走进高耸入云的玻璃大楼。 “星娱乐”七楼的会议室里,林沅坐在椅子上,眼尾微挑,精致的五官像是镀了一层冷霜,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下弯的弧度,看得坐在对面的人脊背发凉。 直播赛事负责人佝偻着背脊,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手背青筋冒出,额角不停渗出冷汗,结结巴巴道:“林……林沅先生,不好意思,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 林沅嘴唇抿了下。 负责人吓得连忙噤声,脸色惨白。 他下巴处还残留着之前倒地时磕出来的淤青和擦伤,狼狈又畏缩。 谁知道炎家大少让他踢走的林沅,竟然是炎总的人。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要是事先知道,打死也不敢冒犯啊。 负责人后悔不已,欲哭无泪。 作为经纪人的赵晴也没料到,自家那个随性的小主播竟然会和炎总认识。 而且,似乎关系还不一般。 但她很淡定,一言不发地坐在林沅身后,冷着脸盯着忏悔的领导,给自家小主播撑腰。 “没事。”林沅淡淡地说。 负责人松了口气,抬手去抹额头上的冷汗。手臂哆哆嗦嗦,半天也没擦到。 “解约文件给我,我现在就签。”林沅坐直了身体,刚才懒洋洋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不是来听人道歉的,只想解约。 一分钱没赚到,还那么多破事,很烦。 负责人心里咯噔一声,猛地抬头看向他,“林沅先生,您别这样。是我错了,您不能解约啊。” 他惊慌地伸手去抓林沅的手臂,林沅脚尖撑地,连人带椅子地往后滑出,避开他的触碰。 负责人来不及收住动作,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旁观赵晴没忍住,发出一声轻笑。 林沅皱了下眉头,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解约文件。 负责人脸色惨白,倏然瞪大眼睛,又惊又恐,来不及阻止,“不,要,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紧闭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炎琅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很臭,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他大步进入房间,暴躁地冲到桌边,抬脚狠狠踹向地上的负责人,骂骂咧咧:“让你办点儿事,拖拖拉拉一上午,还想不想在公司干了?” 林沅捏着文件,拖到自己面前。 炎琅一巴掌拍在文件上,厌恶地瞪向他,脸颊上的肉因愤怒而抖动着,脖子上鼓出青筋,低吼:“我警告你林沅,以后我在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出现。否则,我会让你知道炎家的厉害!” 之前收到分手短信,炎琅急着去找在电话里委屈哭诉自己害怕的小戚,就没管。 没想到,林沅这个蠢货,竟然还真敢甩了他。 想他堂堂炎家少爷,竟然被别人给甩了! 炎琅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理不顺。 知道林沅参加了小叔公司的直播比赛之后,直接空降杀入。 他就不信,自己还解决不了一个不知好歹的蠢货。 炎琅满目愤怒,双眼突突冒火,证明的面目像是要吃人。 负责人被吓得跪在地上,缩在桌角一动不敢动。 赵晴看不下去,想要帮林沅,却在刚起身的瞬间,被炎琅指着鼻子威胁道:“坐下!我炎少教训人谁敢管?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整个会议室里,最淡定的人是林沅。 他只是微微抬了抬眼角,表情平静,看着发飙暴怒的炎琅,像是在看一只刷猴戏的泼皮猴子。 哦,不对,实在太侮辱猴子了。 猴子都比他友善和可爱。 “把字签了,尽早滚蛋!”炎琅拿起桌上的解约文件往林沅脸上拍。 林沅伸手挡住,文件被捏在他的五指间,纸张发出被揉皱的声响,又被他凉寒的声音覆盖,“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喜欢被别人逼着做事。这文件,我还真就不想签了。” “由不得你!”炎琅被激怒,用力一把扯出文件,刚想继续往林沅脸上拍, 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呵斥:“住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琅转头,看见来人是小叔身边的助理,脸上的暴怒瞬间收敛,转而堆笑道:“孙助理,您怎么来了?” 孙轻板着一张脸,颇有炎霆的风范,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可以收拾东西滚了。” 愣愣神,炎琅傲慢地冷笑一声,看向林沅,:“听见了吗,让你滚。” 他靠在桌沿上,准备看好戏。 看着林沅被撵出去,他就心情好。 可还没高兴多久,跟在孙轻身后的保安,已经走到他面前。 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直接上手。 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提溜起来。 炎琅已经算高的了,可在魁梧的保安们面前,却像是老鹰和小鸡。 惊慌地扑腾着翅膀,“孙助理,你让他们放开我,抓错人了。” “没抓错。”孙轻不耐地挥挥手,炎琅的嘴巴就被捂住了。 “呜……呜呜……” 保安扛走挣扎的炎琅,还顺带将门关上。 孙轻走到林沅面前,和蔼地微笑着:“您没事儿吧?” “没事,谢谢。”林沅拧开笔帽,在解约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 然后,将文件递给赵晴,咧嘴笑起来,“晴姐,多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 赵晴抓着文件,有些茫然无措。 她不太想林沅解约,还想带着他夺冠,但又不敢和炎总抢人,只能目送着林沅和孙助理离开。 “星娱乐”大楼门外,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那里。 门口出入的人,都知道这是炎总的车,路过的时候,皆不约而同低着头,加快步子,不敢乱看。 解约完毕,林沅感觉浑身轻松,他快步走出大楼,拉开副驾驶的门准备坐进去,却被紧随其后的孙轻阻止了。 “我坐这儿习惯了,您坐后面吧。”孙轻道。 林沅被他的您字搞得浑身不舒服,抖了抖肩膀,“孙助理,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 我就是一个小护工,真用不了您这种敬称啊。 “好的,林先生。” 林沅:“……” 得,还不如您呢! 车身很宽敞,后座坐两个人,不仅不拥挤,中间还相隔差不多二十厘米。 炎霆倚在靠背上,深邃的双眸微阖着,像是在睡觉。 林沅歪着脑袋,偷偷瞅了他两眼,然后默默将手机调成静音,准备打游戏。 手指刚戳亮屏幕,炎霆慵懒的声音传来,“知道护工的职责吗?” “嗯?”林沅迷茫地看向他。 炎霆睁开眼睛,深黑的眸子倒映着冷光,“一切以雇主为先,照顾好雇主的一切。” 林沅点点头,不明所以。 “我现在要睡觉,但是没有被子。”炎霆继续说。 闻言,林沅更迷茫了,呆滞地眨眨大眼睛,“要我去给您买床被子吗?” “不用,你来当被子。” “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等林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炎霆拽到身边,圈在了怀里。 林沅不太舒服地扭了扭屁股,耳边响起男人的低喝,“别动!” 林沅身体一僵,后又听见轻哄:“要乖。” 谁他妈见过让人当被子啊? 我觉得你就是想抱我! 林沅靠在炎霆的怀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觉得这老男人的智商也不咋滴。 而且,右手臂都断了,还想方设法继续耍流氓。 无耻! 林沅在心里怒骂了一番,觉得这怀里还挺舒服,也懒得和老流氓讲道理,眼睛一闭,睡觉去了。 想抱就给你抱,看我压不死你! 回到医院,林沅继续自己的护工生涯。 也不知道是不是炎霆长得太帅,而且还有钱,老是有个护士装作查房的样子,来病房里转悠,也没啥事儿,就是给炎霆量体温。 最多的一天,量了八遍。 林沅在旁边看着,总觉得那个护士意图不轨。 盯着她手里甩动的体温计,眯了眯眼睛。 而且,每次她来量体温,炎霆不怀疑,也不拒绝,平静地接过护士拿来的体温计,完事儿后又将体温计递回去。 这不明摆着有奸情! 难道……炎老流氓是个双? 林沅越想越烦躁,手指不知不觉用了力。 只听见咔嚓一声,他手里的筷子被掰成了两半。 炎霆和护士同时转头看过来,林沅懒得理他们,把筷子往垃圾桶里一扔,起身往外走。 “去哪儿?”炎霆的嗓音有些疲惫,是昨晚没睡好的后遗症。 而造成他没睡好的罪魁祸首,此刻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斤柠檬。 “出去透气。”林沅头也不回地说:“屋里味道太难闻了。” 还有你俩那眉目传情的样子,辣眼睛。 “外面冷,穿上外套再出去。”炎霆叮嘱道。 林沅抓起搭在床脚的外套,冷着脸快速离开了病房。 护士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长长的假睫毛眨啊眨。 “看够了?” “还没有啊。”护士摇摇头,“舅舅,你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啊?” “好看也不是你的。”炎霆语气微冷。 护士夸张地捂着腮帮子转过身,“好酸啊,舅舅,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炎霆睨了她一眼。 她立马举手保证道:“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不用。” “啊?” “你想告诉谁都可以。” “哦,那我告诉我妈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滚滚积在天幕。 林沅坐在大楼前面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发呆。 清冷的空气被吸到肺里,那种堵得慌的感觉才散去了些许。 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年轻女孩儿冲到他面前:“小哥哥,你可以帮我个小忙吗?” “什么?”林沅下意识反问。 十分钟后,林沅从卫生间里出来,将装了些许尿液的塑料杯递给她。 女孩儿接过,千恩万谢之后,快速跑上楼,冲向妇产科。 林沅站在原来,呆滞地眨眨眼,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自己为什么要帮她?” 第15章 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下来,树叶被冷风吹得唰唰响,仿佛下一秒便会惊雷滚滚,落下瓢泼大雨。 炎霆在窗前站了会儿,一直没等到林沅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锋锐的眉梢皱起,薄唇微抿,一脸冷酷。 穿着护士服的顾然然坐在旁边,感觉到舅舅周身越来越低的气压,吓得呼吸都放轻了。 她试探着说:“舅舅,我去帮你把林沅小哥哥找回来吧。” 刚说完,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呀,人回来了。”顾然然惊呼一声,快步冲过去。 门外站着个陌生人,还穿着医院统一的护工制服,“您好,请问是炎先生的病房吗?是以为叫林沅的先生让我来的。” 顾然然:“……” 顾然然冒出一脑袋问号。 炎霆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声音又沉又冷,“再说一遍。” 炎霆不笑的时候,像一柄随时都能出鞘的利剑,微微下弯的嘴角,拉长锋锐的弧线。 护工被吓得握紧了身前的手指,结结巴巴地说:“是林沅先生让我来照顾一位叫做炎霆的病人。” 炎这个姓不常见,光听起来,就不同寻常。 护工声音发抖,“请问您是炎先生吗?” 炎霆沉了沉眸子,“林沅给你多少钱一个月?” 他面容平静,没有显出任何怒意,可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护工哆嗦道:“五千块。” 病人只是断了一只手臂,平时的活计也不会很重,这个工资很高了。 只不过,这种做中间商赚差价的事,亏得小孩儿能想出来,挺有商业头脑。 炎霆的眼角抽了抽,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他也不会对无辜的人发火,挥挥手,让护工走了。 下午四点多,乌云终于翻滚不动,哗啦啦下起瓢泼大雨。 林沅刚回家不到五分钟,飞快地关上窗户,看着外面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庆幸。 还好自己走得够快,不然就淋成落汤鸡了。 雨声砸落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简陋又空荡的客厅里,连个沙发都没有。林沅坐在地板上发了会儿呆,心里想着现在那个护工应该已经去炎霆的病房了吧,也不知道姓炎的会不会生气。 万一生起气来,扣自己工资怎么办?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但林沅一点儿也不想回病房去,谁知道那个和他眉来眼去的护士还在不在。 自言自语,嘀嘀咕咕一阵之后,林沅决定做点儿什么,来安抚炎金主那颗可能生气的心。 比如,亲自下厨给他做顿饭。 医院的病人餐,真的实在太难吃了,自己就大方的给他做点儿调味料充足的食物。 暴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不一会儿,就变成了绵绵细雨。 林沅去不远处的菜市场采购材料,回到家处理时,又觉得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下厨,得录下来做个纪念。 他打开手机录像,又发觉屋子里空空荡荡的,未免太过寂寞了。 想起之前的直播比赛,林沅顺手打开了之前注册好账号的直播软件。 手机放在厨房门口的位置,刚好能够将他整个人拍摄进去。 林沅也不管有没有人来看,边切菜边自言自语的聊天。 “这是我第一次做饭,有点儿紧张。” “这块儿牛肉可贵了,付钱的时候我心疼得手都在哆嗦。” 空旷的屏幕上,突然飘过一串哈哈哈。 洋姜是位女大学生,课余生活喜欢刷直播。她原本是来看自己男神的,结果却发现男神今天没开播。 正沮丧之际,手一抖,误入林沅的直播间。 厨房里有扇小窗,雨过天晴后,白茫茫的微光从玻璃透进来,刚好打在林沅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 手机摄像头刚好拍到他的侧脸,鼻梁起伏的弧刚刚好,嘴角微翘,白皙细腻的皮肤仿佛在发光。 他认真地盯着案板上的肉,比划了几下手里的菜刀,才小心谨慎地切下去。 唇角因紧张而抿起,眼皮微垂,睫毛又长又密,表情严肃认真。 洋姜只看了一眼,就舍不得退出直播间了。 哇!这个小哥哥好帅啊,为什么没人来看啊? 她在心里发出灵魂疑问,截取直播间的图发到了宿舍群里。 很快,观众人数上升为五个。 洋姜的室友也被林沅的颜值掳获了,激动地将截图和直播间链接发到自己拥有五万多粉丝的微博上。 林沅切完土豆和牛肉,按照自己刚才抄在纸上的菜谱步骤,等油烧热之后,加入葱姜蒜。 前期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进行到加调料那一步。 他拿起酱油瓶,往锅里倒了些。觉得颜色不够深,又倒了些。 还是不够深。 咕咚咕咚…… 几分钟后,林沅盯着锅里变得乌漆麻黑的土豆,陷入了沉默。 好像……酱油倒多了。 林沅呆滞地眨眨眼,一转头发现整个手机屏幕都被哈哈哈覆盖,吓得手里的锅铲都掉了。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直播间,不知何时涌入了一千多观众。 愣了愣神,林沅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僵硬地说了句你们好,又继续炖土豆去了。 往锅里倒入清水,盖上盖子。 等啊等啊等…… 二十分钟后,林沅满怀期待地揭开锅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才还聊的欢乐,夸赞林沅长得好看的观众们,也齐齐陷入了沉默。 锅里黑咕隆咚的一团,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你们说,这个东西拿来做病人餐,那个病人会不会被毒死?” 观众们:“……” 为那位病人默哀。 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下厨做的饭,林沅舍不得倒掉。 他捏着筷子犹豫半天,也没敢尝。 干脆一股脑全部舀进饭盒里,拎着出了门。 林沅把手机握在手里,没有关直播,一路上时不时和观看的人说几句话。 大家发现小哥哥不仅长得帅,而且说话很温柔,简直是人间瑰宝,从天庭下凡的神祗,女娲造人时给的偏爱。 但……就是厨艺不咋滴。 “小哥哥,你有女朋友吗?” 林沅瞥见屏幕上的问题,边从兜里掏钱,边慢吞吞地回答:“没有。” 他掏了半天,只掏出张皱皱巴巴的一块钱。林沅自言自语地叹息,“买菜真的好花钱,穷得快连公交车都坐不起了。” 炎金主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啊! 林沅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看直播的人听见了。纷纷心疼地要去给他刷礼物。 却发现直播间的打赏和刷礼物通道是关闭的。 是林沅特意关的,他直播只是为了记录,找人聊聊天,并不是为了赚钱。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七点了。 林沅也不知道金主吃晚饭没,拎着饭盒快步上楼。 不一会儿,直播间的观众们看见镜头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穿着黑西裤和白衬衫,身材欣长,看起来像是个大帅逼。 大帅逼似乎很高冷,哪怕观众们只能看见他胸口以下的部位,还是从那峻拔的身形,隔着屏幕看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林沅走进病房,看见炎霆正站在窗前发呆,又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用过餐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他语调轻快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特意给你做了点儿好吃的,快来尝尝。” 直播间的观众静默了两秒,快速刷屏:“帅哥,快跑啊!会被毒死的!” 炎霆本来心情不是很好,听到这话挑了下眉,转过身时,脸上未见一丝一毫的冷意,薄唇微微勾起,“胆子挺大,还敢跑。” “我没跑,真没跑,专门回去给你做饭了。”林沅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傻里傻气的。 心里想的却是,快来快来,尝尝我做得黑暗料理。 活像一个拿着毒苹果,诱惑白雪公主的巫婆。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皮肤下的青色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还残留着若隐若现的针孔。 观众们在夸赞手好看的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小哥哥要喂养的那个病人吧?” “应该是的。” “我仿佛已经看见了他口吐白沫倒地的画面。” “哈哈哈,而且满嘴漆黑。” “小哥哥,快准备好叫救护车!” 见炎霆拿起筷子,林沅立马喜滋滋地揭开饭盒的盖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空气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炎霆的手顿在半空中。 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是什么?” 声音暗哑。 围观直播的人们,似乎从这简单的四个字里,听出了满满的恐惧。 啊……可怜的小白鼠。 “土豆炖牛肉啊,我完全按照菜谱步骤做的。虽然黑是黑了点儿,但味道应该没问题的。” 炎霆握着筷子的手抖了抖。 怎么也没看出拿着黑漆漆的东西,是牛肉和土豆。 要是林沅不说,他会以为是从医院锅炉房里偷的煤块儿。 林沅见他半天没动筷子,声音有些委屈,“你不喜欢吃吗?” 炎霆抬了下眼皮,“你特意给我做的?” “嗯嗯,对啊。”林沅心虚地点点头。 才不会承认,原本是给自己做的晚饭,打算顺便给你剩点儿。 但现在……还是全部都给你吧。 小孩儿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看样子还是第一次动手,炎霆思虑片刻,抑制住手臂的颤抖,从碗里夹起一块儿,不知道是牛肉,还是土豆,亦或是已经变异了的东西。 “哎,等等。”林沅突然低呼一声,快速关掉直播,切换成拨号页面,输入120。 “好了,你现在可以吃了。” 炎霆:“……” 第16章(二更) 黑漆漆的食物块儿,被筷子夹着,穿过微凉的空气,瞄准那张开的嘴巴,刚准备投放。 突然听到响动,啪啦掉落在地上,结束了短途的一生。 炎霆依旧是那张冰块儿脸,冷酷又无情。 但林沅从他凉薄的情绪下,看出了庆幸。 林沅弯起嘴角瞪他一眼,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是林父打来的电话。 准没好事。 林沅这样想着,抬脚往病房外走。 关于林家的恩怨情仇,他下意识不想让别人知晓。 “喂。”林沅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抬头看向头顶的白炽灯,神情有些恍惚。 “明天回家来一趟。”林父言语间满是不耐烦,一点儿不像是在对儿子说话,更像是在命令下属。 我惯得你! 林沅朝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没空。” 还没等林父说第二句话,他已经利落地挂了电话。 要不是这畜生父亲,原主也不至于那么惨。 林沅将手机往裤兜里一塞,刚准备回病房,侧过身的瞬间,眼角余光里瞥见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眉头皱起,快步走过去,“你做什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躲在拐角处的女孩儿被吓一跳,气都喘不匀了,“是我,楼下,验尿。” 林沅记忆力还算好,想起她是白天请自己帮忙的那个女孩儿,蹙起的眉头松开。 “其实,我早恋被我妈发现了。然后,我妈非拉着我来医院检查。”女孩儿终于平复呼吸,抱歉地解释道,“我害怕自己真的会怀孕,就向你借了尿。” 林沅刚松开的眉头,又皱成一团,“你多大?” “还有一个月十八。”女孩儿诚实地回答。 林沅张了张口,刚想教育她早早发生关系是不对的。但想想,自己好像也才刚满十八岁两个月,没什么立场。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掩饰戛然而止的尴尬,语重心长地提醒,“女孩儿要懂得好好爱护自己。” 不过,男的应该要安全些吧,至少不会怀孕。 如果自己是女孩儿,那之前几次炎霆根本没戴套,说不定已经怀了。 十八岁就当妈,想想就可怕。 还好,自己是男的。 林沅默默在心里庆幸着。 女孩儿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纸,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几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沅往纸张投去目光,但看不清上面的字。 狠狠一咬牙,女孩儿将纸塞到他。” 林沅打开折叠着的纸张,发现是检查报告单。视线落在上面,快速浏览一遍,没看懂。 “看这里。”女孩儿发现他茫然的眼神,踮起脚尖,主动伸手指了指最下面的HCG(+)。 林沅一头雾水,眼睛里满是迷茫。 女孩儿和他大眼瞪小眼,似乎有些话到嘴边,难以启齿。 好半晌,才道:“这个HCG如果是阳性,那就是怀孕了。” 林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两秒后,猛地反应过来,“你怀孕了?” 这倒霉孩子,还未成年啊。 他要是家长,非得把那个男的耳朵揪掉不可。 才多大,就祸害小姑娘。 “不不不。”女孩儿急忙摆手,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又认真地说:“是你怀孕了。” “啊?”林沅小小的脑袋,顶着大大的问号。 女孩儿又强调了一遍,“没错,是你。”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淡定。 但天知道,她拿到报告单的时候,有多震惊,有多错愕! 为了保证百分之百不会检测出怀孕,她还特意找了个小哥哥借尿。 结果…… 她差点儿没被母亲揍死。 女孩儿后来又验了一遍,她没怀孕。但借尿的小哥哥的报告单…… “搞错了吧?”林沅眨了眨瞪太久酸涩的眼睛,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炸.弹。 随时都能够让他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命呜呼的那种。 “没错的,我特意问了医生好多遍。”女孩儿也搞不懂面前这个,百分之百是男性,瘦瘦高高,白净又帅气的小哥哥,为什么会怀孕,但还是不免好奇地往他的腹部多瞅了两眼。 但林沅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看不出腹部有任何异样。 震惊,迷茫,无措……各种表情在林沅脸上交错着呈现。最后,他肯定道:“一定是医院机器出问题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个,你要不重新去检查一遍吧,万一……”女孩儿被林沅投过来,状似威胁的眼神吓到,连忙噤声。 “不用了,肯定是医院搞错了。我是男的,不会怀孕的。”林沅转过身,面容平静地往病房走。 步子不疾不徐,很是稳健。 但如果没走出同手同脚的话…… 哇靠!怀孕?这玩笑开大了吧! 这又不是生子文。 等等,这到底是不是生子文啊? 书里,原主直到惨死街头,也没有和人发生过关系。 而自己穿进书里的当天,就…… 林沅越想越紧张,越想越觉得可怕,手一抖,捏在指间的报告单飘落在地上。 他刚准备去捡,视线中出现一双皮鞋,并且抢先捡起报告单。 啊,要被发现了。 林沅下意识攥紧垂在身侧的手指,瞪大眼睛,眼巴巴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了病房。 “这是什么?”炎霆问着,打开报告单。 林沅心里咯噔一声,急呼:“我真的没有怀……” “林欢欢是谁?”炎霆低沉的声音同时响起。 惊呼声戛然而止,林沅懵逼地眨眨眼睛,“啊?” 靠!我怎么忘记了,报告单上根本不是我的名字啊。 还好,自己没说完,那不然就尴尬了 “不认识,我门外捡的,也不知道是谁丢的。”林沅别开眼,心虚地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炎霆的眼睛。 这老狐狸很精明,容易被拆穿。 炎霆一眼就看出是孕检报告单,这东西曾经有不少人,拿来说怀了他的孩子。 炎霆不知道,他从未于其他人发生过关系,哪来的孩子。 男性不会怀孕,这是公认的知识。炎霆也没多想,将报告单扔进垃圾桶,“你刚说你真的没有什么?” 林沅以为混过去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听到这句,差点儿吓得跳起来。 攥在身侧的拳头,手心已经被完全汗湿,后背也凉飕飕的。 他扯了扯嘴角,速耷拉下去,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声音也很小,“我真的不太想回家。” 炎霆沉默几秒,“你说的是林家。” 林沅垂眸盯着脚下的地板,沮丧地点点脑袋。 “没事,不想回就不回去了。”炎霆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以作安抚。 刚才小孩儿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表情立马变了。 他就猜出有事。 但林沅特意避开,炎霆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套出事情。没想到,这小东西招供的还挺快。 炎霆心里又软又疼,哪儿还生得起气来。 单手将林沅圈进怀里,像哄三岁孩子似的,轻拍后背安抚着:“乖,不难过。” 林沅靠着男人的肩膀,露出半个脑袋。 刚才还耷拉着的眼尾,此刻已经上扬,清亮的眸子里哪还有半分失落,皆是成功转移话题之后的兴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视线从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掠过,林沅眼睛里的笑意又快速收敛,变得有些忧桑。 怀孕的尿检,真的百分百不会出错吗? 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的事啊,肯定是机器短路,或者是工作时间过长,不给休息,机器君就开始报复社会了。 林沅默默嘀咕着,心里的忧虑少了些。 下巴在男人的肩膀上蹭蹭,林沅偏头,靠近炎霆的耳朵,趁机小声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发工资啊,可以提前给我三分之一吗?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土豆和牛肉了。” 对了,土豆炖牛肉。 林沅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炎霆,转身往后看去,放在桌上的饭盒已经空了,还残留了些许黑漆漆的汤汁,但土豆和牛肉一块儿都没有了。 怔了两秒,林沅快速冲向垃圾桶。 没有。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也没有。 “你都吃了?”林沅惊诧地问。 炎霆倚在床脚,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地回答:“都吃了。”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林沅撇嘴。 你一定是趁我不在,全部倒掉,还毁尸灭迹了。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总不能把炎霆的嘴巴扒开检查。 既然如此,嘿嘿嘿…… 林沅嘴角一弯,脸上堆出笑,朝着男人伸出手,“既然吃了,就该付钱了。土豆一百块,牛肉一百块,人工一百块,运费一百块,以及我专门为你的心一百块。” 炎霆:“……” 算得还挺精。 林沅成功拿到了五百块,瞬间从穷得叮当响,变成有钱大户。 连洗澡的时候,都忍不住在浴室里哼起了歌儿。 他洗完澡,轮到炎霆。 浴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林沅站在垃圾桶边,快速将报告单捡起来,揣进兜里。 炎霆打开门出来的时候,林沅正低着头在捏自己肚子。 衣摆被他叼在嘴巴里,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 第17章 听到脚步声,林沅整理好衣服,转身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白嫩的脸颊被枕头压扁,琥珀色的眼睛被垂搭的头发半遮着,似隐隐有水光在流动。 “你今天洗这么快啊?”声音糯糯软软,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嗯,刚在看什么?”炎霆侧身躺上床,倚在床头,眼底的冷光被浴室里蒸腾的热汽浸润,温柔了许多。 “没啥啊,只是觉得我好像长胖了。”林沅翻了个身,背对着炎霆,催促道:“快睡觉。” 病房里的灯被关掉,霎时陷入黑暗。 有几缕路灯光透过窗缝,洒落在地板上,丝丝缕缕,像黑夜中的星河。 过了会儿,身边人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 林沅睡着的时候很安静,傲娇的小兽收起尖利的爪牙,毫无防备地露出自己绵软的肚皮。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像一只等待着主人抚摸的大猫,发出慵懒的咕噜声。 夜色深沉,炎霆却没有睡意。 无意间看到的孕检单,勾起他很多的回忆。 怀着孕的母亲,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中,用近乎绝望的眼神向他求救。 那一年,炎霆十七岁。放学回家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急救车的笛声由远及近,飘荡在萧索凉风里。 炎霆替身边的小孩儿掖好被子,一个人出了病房。 夏末的深夜有些凉,炎霆靠在走廊的窗边,吸了口手里的烟,平素凌厉的眉眼变得有些颓然。 母亲大出血险些身亡,经过抢救,保住性命,但肚子里的妹妹没有留住。 后来,父母离婚,母亲离开,父亲常年不归家。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炎霆一个人。 再后来,他从学校回家,一推开门,距离母亲摔倒处不远的沙发上,大肚子的女人衣衫不整的在他父亲怀里起伏。 从那以后,炎霆对女人的身体近乎作呕。 这么多年,在外人眼中,炎霆极度自律,哪怕身居高位,私生活却干净得让人开始谣传他那方面不行。 关乎情·事,炎霆欲·望很淡,偶尔自己解决,也是草草了事。 身边一旦有人,他就会烦躁。从未想过,在以后的某一天,习惯会被人打破。 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出的烟圈消散,炎霆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又在窗边站在了会儿,让夜风将身上沾染的烟味儿吹散。 林沅沉沉地睡着,感觉到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迷迷糊糊靠近过去,钻进男人的怀里。 带着浑身凉气,炎霆怕把娇气的小孩儿冻病了,扯过被子裹住两人,低头在林沅的头顶落下一个轻吻。 今夜月色撩人,炎霆已经习惯自己床上多出一人。 温温软软的一团,蜷在他怀里,瘦削的脊背随着呼吸起伏着,敲动炎霆那颗比磐石还要冷硬的心。 炎霆侧过身,收拢手臂将林沅圈进怀里,不经意在他睡衣兜里摸到硬物。 借着月光,看清是揉成一团的纸。 还是之前被他扔进垃圾桶的检查单。 炎霆冷峭的眉峰拧了下,视线在林欢欢三个字上面停留片刻,将纸团扔进床头柜里。 一夜好眠。 耀眼的阳光从地平线升起来,雾霭蒙蒙。 林沅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扒拉半天,才终于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喂,谁啊?” 一阵暴跳如雷的怒骂,像狂卷的海啸般奔涌而来,“我林健安的儿子,竟然跑出去抛头露面,和你妈一样不要脸!” 林沅瞬间惊醒。 手机里林父的数落声还在继续,桩桩件件都是对他这具身体母亲的辱骂。 当年,在嫁给林父前,林母曾因喜欢唱歌,而在娱乐圈里短暂待过一阵。 正因为如此,每当夫妻俩发生口角,林父都会辱骂林母不要脸,说娱乐圈的人都不干净,斥责妻子不知道以前和谁鬼混过。 而如今,这些随口就来的肮脏词汇,又悉数加在了林沅身上。 他没有回应,翻了个身。 绚烂的阳光迎面扑洒而来,林沅抬手遮了遮。 今日,天气晴朗,窗外的鸟叫声也很动听。 唯独耳边的怒骂,聒噪又难听。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父像是骂累了,停歇下来,手机里传来喝水声。 林沅直接把电话挂了。 顺手登录微博,才明白让那人大动肝火,撕破道貌岸然的面孔,破口大骂的原因。 林沅火了。 在昨天一时兴起,直播做饭之后。 直播的录屏和截图在网络上被疯传,大部分人沉溺他的颜值,有一部分在关心被迫食用“剧毒之物”的病人还健在吗? 这张脸真的很好看。 只是从前原主自卑,总是佝偻着脊背,厚厚的刘海盖住半张脸,显得有些邋遢。 林沅穿进书里之后,习惯性收拾得干净清爽,将五官所有优点都展露出来。 若是比较的话,他的颜值不逊色于本书主角受林戚的容貌,甚至还可能略胜一筹。 林沅侧躺在床上刷了会儿微博,顺手用自己之前注册的账号发了条。 【没事,还活着。】 他的微博账号和直播账号是绑定的,很快就被人发现,粉丝数量蹭蹭蹭往上涨。 但这些林沅都不知道,网络上讨论得热火朝天时,他正捏着那张孕检单,在医院三楼的妇产科走廊里徘徊。 来做检查的都是女性,亦或是陪妻子或女友来的男性。 他单独的一个人,在妇产科显得格外扎眼,时不时有人打量他。 林沅刚满十八岁不久,男性发育得比较晚,脸庞还稍显稚嫩。再加上他长得清秀帅气,白白净净的,乍一看去,很容易被当成未成年。 这不,他才徘徊了三圈,就已经有两个路过的护士问他,“小弟弟,家长来了吗?” 他都成年了,应该用不着家长吧? 林沅握紧手里的检查单,心不在焉地回:“我等我姐。” 护士都没有再多问,转身做自己的事去了。 妇产科人实在太多,林沅一个人去做检查,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他徘徊好几圈之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见医生,转身上了楼。 炎霆的病房在十楼,是单人病房区,很安静。 走廊里静悄悄的,飘散着晨雾里的湿意。 林沅刚迈出电梯,又改变主意返身走了进去。 医院大门侧对面的肯德基里,林沅点了份早餐,抱着手机在网上搜索: “男人可能怀孕吗?” “男性怀孕真实存在吗?” “我是男的,我会不会怀孕?” “如果男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林沅发现,还真有人在网上问这么沙雕的问题。但下面所有医师给出的回答,都是男人没有子宫,不具备怀孕条件,不会怀孕。 一条一条浏览下去,林沅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科学研究表明,男性怀孕几率为0,一定不会发生。 是他想太多了。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林沅翘了翘嘴角,将手机扔在一边,拿起鸡肉卷吃起来。 边吃边计划着,每天要找个时间做运动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拍拍自己最近长了些肉的肚皮,想象着自己拥有八块腹肌的画面。 吃完,林沅擦干净手,考虑着要不要再买两个汉堡。 不经意偏头,刚好与玻璃窗外的炎霆对上视线。 林沅嘴巴里还咬着吸管,腮帮子鼓鼓,两只眼睛因惊讶而瞪大,活像一只偷吃的小仓鼠。 两人隔着玻璃对望。 晨雾散去,细碎的阳光从层叠的枝叶间洒落,光影斑驳。 炎霆靠在车门上,藏蓝色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两条长腿包裹在黑西裤里,右腿微曲,姿态慵懒又散漫。 林沅被他修长峻拔的身影吸引住视线,心脏突然漏跳一拍,牙齿咬扁了吸管。 清晨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肯德基店门口熙熙攘攘。 炎霆站在那里,一身的冷漠疏离,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这人是帅的,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帅的。 当然,和自己相比还是差点儿。 林沅自恋地勾了下嘴角,挤到点餐区买了两个汉堡,小跑过去停在炎霆面前,伸手将一个汉堡递过去,“给你,早餐。” 炎霆嘴角微弯,哂道:“给病人吃这个?” “哦,难道你想吃我做的土豆炖牛肉?”林沅笑嘻嘻地咬了口手里的汉堡。 眨眼间,汉堡就被人抢了。 林沅没来得及动作,眼睁睁看着炎霆就着自己咬出的缺口,张嘴咬下去。 “不是,你这是啥癖好啊,这个才是给你的。”林沅晃晃刚一直举到他面前那个完整的牛肉汉堡,控诉道:“干嘛抢我的?” “因为,这个比较甜。”炎霆又咬了一大口。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种快餐了。 自从十五岁之后,母亲就教育他是个大人了,那种儿童的食物和游戏,一率不能碰。 林沅:“……” 甜?汉堡明明是咸的,你怕是味觉出了问题。 喧嚣的街道边,一个漂亮的年轻男孩儿,低头啃着自己的汉堡,塞得两颊鼓鼓。 一个成熟帅气的男人,温柔又宠溺地伸手帮他擦掉嘴角的残渣。 灿烂的阳光笼罩着两人,时间仿佛收敛急促的脚步,变得悠闲起来。 兜里的手机叮得一声响,林沅顺手掏出来看了看。 刚才弯起的眸子,骤然瞪大。 垂落在身后的尾巴,猛地束起来,炸起浑身的绒毛。 秦冕在朋友圈转发了一条新闻。 【今日,在沃峦卞得地区,发现一男子怀孕生子。】 林沅手中剩下的汉堡,啪叽掉在了地上。 第18章 林沅失踪了,在炎霆接个电话的短短五分钟里。 监控显示,他一个人走出了医院大门,神情似乎还有些紧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根本找不到人。 炎霆觉得小孩儿这不打招呼就乱跑的毛病,得好好给他掰正掰正。 本来是气的,可在派去的人传来消息,林沅并没有回租住的房子后,炎霆心里的怒意瞬间就散了,担忧转而袭上心头。 晌午时分,天空突然被乌云覆盖,狂风大作。 这么恶劣的天气,还一个人在外面跑,炎霆担心得不行,可又联系不上人。 林沅的确没有回家,他去了网上搜到的一家小诊所。 诊所所在的巷子偏僻,平时一整天都不会有一个病人,据说保密性很高。 四周建筑低矮,时不时驶过的三轮车,以及站在路边交谈的老婆婆们,皆充满了市井的悠闲之气。 林沅路过一个垃圾桶,从衣兜里掏出一根显示着两道杠的验孕棒扔进去,这才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他走进诊所,见一个护士正趴在台子上打盹儿。 还没上前问,护士已经头也不抬地指了指里间,“医生在里面,直接去吧。” 如此简陋的步骤,连挂号都不需要。 林沅有点儿怀疑,这个诊所是不是无证经营的,医生到底有没有行医资质。 他掀开帘子,跨过门槛。 医生坐在掉漆的陈旧桌子后面,鼻梁上架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抬头看人的时候,眼角挤出好几条深刻的皱纹。 “坐吧。” 林沅在那把同样陈旧的椅子上坐下,膝盖并拢在一起,腰背挺得直直的,僵直的身形泄露了他的紧张。 “年轻人,哪里不舒服啊?”老医生按了按自己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从眼睛上方看他。 “我……我……”林沅磕巴着,手指绞在一起,唇色发白。 他实在说不出口,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神奇的事情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男人怀孕,你敢信吗? “小伙子,别紧张。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行医三四十载,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了。”老医生慈蔼地开导道,“有什么不舒服,都可以告诉我。” “好。”林沅舌尖抵了抵牙齿,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开口前,又特意提醒道:“医生,你先扶稳椅子,我怕把你吓着。” 老医生:“……” 老医生心想,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还能被你这毛头小子吓到? “我怀孕了。” 哐当! 老医生连人带椅子的摔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林沅从小诊所里出来,一左一右两只手里提着两袋药,分别是保胎药和堕胎药。 暴雨停歇,天光乍现。 地面湿漉漉的,车轮驶过,溅起水花。 林沅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连兜里的手机铃声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响第三遍,他才接听。 是赵晴的电话,说自己刚刚跳槽,邀请他跟着自己一起干。 林沅抬头望了眼树叶间漏下的细碎阳光,神情恍惚,“晴姐,我考虑考虑。” “小沅沅啊,你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哪怕隔着电话,赵晴还是从简单的一句话里觉察到异样。 “我没事啊。”林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才反应过来对方也看不见,又收敛了嘴角的弧度,“有点儿感冒。” 他故意咳嗽了两声,在赵晴继续追问之前,快去挂掉电话。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阵凉风吹过,林沅哆嗦了下身体。 手里拎着的药盒晃了晃,似乎在提醒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有一个五周大的幼小生命,正蜷在他长出的腔囊里,安静地沉睡着。 还太小了,根本不知道,爸爸在某个瞬间,起了不要他的念头。 小豆芽很乖,乖得没有一丁点儿动静。若不是意外被人借了尿液化验,林沅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现这个小豆丁的存在。 或许,哪怕肚子逐渐隆起来,他也只会觉得是自己长胖了。 林沅蹲在路边,盯着面前那滩积水里倒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重重地叹了口气。 兜里的手机一遍又一遍,接连不断的响起。 林父像疯了一样,不断轰炸。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林沅决定回去一趟。 先解决林家的事情,再解决肚子里这个。 再一次跨入林家大门,林沅脑子里还很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面色黑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林家从前只是普通家庭,后来林父创业成功,才慢慢变得有钱。 林父身上虽然穿着西装,但那种浓郁的暴发户气息,绵延不断的从凸出的啤酒肚散发出来。 衣服再贵,还是掩盖不住那种市井小人之气。 一个父亲看亲生儿子的眼神没有慈爱,只有厌恶,甚至像仇人一样。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家里,哪儿都不准去。” 林沅刚坐下,林父就发话了。 语气又冷又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哦。”林沅兴致缺缺的应了声,懒得吵架,满脑子都是别的事儿,面前的人说什么话,其实他都没听清楚。 “今天晚上,你跟我去参加杜总的宴请。”林父语气很不耐烦,像是不太想和这个不孝顺的儿子说话。 “哦。”林沅语调平平,低头盯着脚尖,认真地在思考怀孕的事要不要告诉炎霆。 这他妈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林沅很想戳自己的肚子,教训这个不打招呼就跑他肚子里的小顽皮。 人生可真是太难了。 一不小心,就揣了个崽。 参加宴会而已,林沅也懒得抗争。 他记得书里也有这个剧情,在林父知晓自己儿子竟然喜欢男人之后,便带着原主去参加宴会,实则是相亲。 对商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利益。 不管男女,只要能够让林父获得不少好处,他就能够毫不犹豫地将儿子贡献出去。 出发前,林沅去厨房里倒了杯水,将一直揣在兜里的药丸,呑进了肚子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宴会厅的穹顶上,巨大的水晶灯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都是上流社会的大户。 林父把两个儿子都带去了,一方面是希望用大儿子获取利益,另一方面,是希望小儿子能够给自己找个好儿媳妇。 林戚情商很高,平时和圈子里的同龄富二代们走得也比较近,一进宴会厅就像只花孔雀般,四处打招呼去了。 没有认识的人,林沅也懒得应酬。可能是没吃晚饭都原因,他感觉自己有些疲惫,刚想找个角落坐会儿,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人从身边路过,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十分令人猝不及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白色的灯光倾泻而下,将林沅苍白的面容衬得更加白皙,那双恹恹垂搭的眼角,让人很有施虐欲。 绿头发的男人拽紧他的胳膊,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笑,十分轻浮:“你不是林戚的哥哥吗?听说你喜欢玩儿多人,小爷我刚好就喜欢你这款,一起呗。” 说话间,那双不知道摸过多少人的手,已经朝着林沅的脸蛋儿伸过去。 身体的不适感让林沅的脸色愈发苍白了,像透明的瓷娃娃,仿佛一碰就碎。 陌生人的触碰,还有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令他一阵反胃。 控制不住的恶心感翻涌而来。 “呕……” 林沅吐了。 在绿毛男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他脸的前几秒,直接吐了对方一身。 绿毛男不仅头发绿,脸也都绿了。 “你他妈有病啊!竟然敢吐我身上,我弄死你!” 打架的时候,切忌乱吼。虚张声势,最后只有被揍的命。 绿毛男刚狂怒地喉完,林沅的拳头已经挥到了他的腹部。 在他疼痛难忍,捂着肚子蹲下身的瞬间,还趁机补了一脚。 林沅甩甩手臂,后退两步,漂亮的眉眼间满是戾气,“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林戚他哥,我是他爸爸!” 人群之外,林父气得嘴角抽搐。 又不敢出声教训,老脸都被丢光了。 林沅不知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他感觉腹部像是有一把电钻,不停突突突钻着他的肚子。 仿佛所有的脏器都绞在一起,疼痛剧烈。 视线逐渐模糊,林沅站不住,身形一晃,单膝跪在了地上。 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 炎霆走进宴会厅,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小孩儿孤立无援,脆弱又落寞,仰头看他的小脸上,却依旧充满倔强。 “沅沅。”炎霆大步上前。 林沅抓住他的衣袖,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声音孱弱,“叔叔,你好像来晚了。” 那药…… 第19章 “不去医院,不去……”林沅蜷着身体窝在炎霆怀里,整个人像个易碎的瓷娃娃,汗水沾湿了衣襟,却依旧固执地拽紧炎霆的袖口,一遍又一遍地抗议。 炎霆被折磨得没办法,都已经走出酒店大门,又复返回去,将他放在休息室的皮质沙发上,手掌轻抚着他的后背,声音暗哑又温柔,“宝宝乖,不难受。” 医生到的时候,林沅正窝在炎霆怀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眼皮微阖着,像是睡着了。 陌生的气息靠近,林沅身体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见来人穿着白大褂,刚放松不久的精神,又骤然紧绷起来。 拽着炎霆的衣摆,眼神躲闪。 炎霆乍磨出几分小孩儿的心思,朝卫铭使了个眼色。 卫铭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交给旁边的人带离房间。 炎霆以为小孩儿是害怕医生,但即便如此,林沅紧绷的身体还是未能松懈下来,可拽着他衣摆的手指却缓缓松开了。 “你出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的声音很小,像一只小猫崽。 炎霆听见的瞬间,愣了愣神,才道:“沅沅,你叫我出去?” 唇瓣紧抿着,林沅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身体,点点头,“嗯。” 他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似乎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如果是其他事,炎霆一定会答应。但此刻,小孩儿的身体状况不明,炎霆犹豫不决。 林沅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语调上扬,似在撒娇,“你先出去嘛,医生留下。” 病痛中的小孩儿,总是喜欢无理取闹。但炎霆不太明白,拧着眉头,有那么一点不高兴。 他喜欢刚才拽着自己衣摆,乖乖窝在自己怀里,像小猫崽一样哼哼唧唧呼痛,说难受的乖孩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竖起浑身的刺,不再亲近自己,还要让自己出去的小刺猬。 孙轻倒是很懂得养孩子的心理,上前附在炎霆耳边,小声地嘀咕几句。 炎霆这才拧着眉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合上,林沅收回视线,抱着膝盖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宽敞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了他和医生。 卫铭是炎霆的家庭医生,照顾炎霆很多年了。不仅是雇佣关系,也成了朋友。 当初,他媳妇儿还是炎霆牵线搭的桥。 在国外的时候,卫铭专修的是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对炎霆心理连同生理方面的障碍,也略有了解。 他一度以为炎霆会孤独终老,没想到却诱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儿。 见林沅的脸色已经回复如常,神色间也看不出难受的感觉,卫铭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试图先开解他对自己的排斥。 “我听炎总叫你沅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不行。”林沅秀气的眉头蹙起,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叫林沅,你叫我名字吧。” 身体的疼痛散去后,林沅脑子里一直在想,自己明明吃的是安胎药啊,肚子为什么会疼?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导致的心理作用? 疑惑着,林沅按了按自己的腹部,的确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试图拉拢关系的话被冷硬反驳,卫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林沅……冒昧地问一句,你今年多大?” “十八。” 那还好,自己工作能保住,以后也不用去狱中探望雇主。 卫铭松了口气。 林沅仔细在自己肚皮上戳了好几下,抬眸发现医生正盯着自己的动作看,也没慌张地躲避,绷着小脸儿很淡定地问:“紧张会导致肚子痛吗?” “生理上不会,但心理上会。”卫铭尽量用了很通俗易懂的词汇。 林沅懂了。 感情他是自己把自己给吓得不轻。 但林沅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肚子里揣得那个太小了,比小豆芽还要脆弱。 他从右边的兜里掏出一瓶药,向医生递过去。 犹豫了会儿,又从左边的兜里掏出另一瓶药,“医生,你帮我看看,这两瓶药有啥副作用吗?” 卫铭就看着他像边魔术一样,变出两个小瓶子,很惊讶。 呆滞将近半分钟,他才伸手去接药瓶,林沅又快速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姐吃的。” 看清药名,卫铭皱了下眉峰,严肃道:“这是堕胎药,不能乱吃。就算不要孩子,也应该去医院做手术。” 使用药物流产,一不小心很容易导致大出血,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妇产科医生,是极不推荐药物流产的。 林沅点点头,心说其实我也没真的想吃,只是起了那么一瞬间的念头而已。 确诊自己怀孕的那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了。 不管做什么,都是一时冲动而已。 “那另一瓶呢?” “普通的安胎药,没什么问题。” 林沅这下放心了,肚子里的小豆芽应该没受到伤害。 卫铭将药瓶还给他,顺口问道:“真是你姐吃的?” “……” 林沅手臂一抖,药瓶掉在地上。 他急忙弯腰去捡,低头的动作刚好掩饰了脸上的慌乱。 “不然呢?难道是我自己吃的啊?”林沅先发制人地反驳道。 脸部还朝着地面,让对方看不到任何异样。 “也是,你一个男的。”卫铭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堂堂医学博士,怎么会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休息室里的气氛还算良好,门外却连空气都染上了焦躁。 炎霆靠在墙壁上,嘴巴里的烟没点燃,只是叼着过瘾。 平素冷冽淡漠的眉宇间,此刻去积聚着一团化不开的黑云。 卫铭拉开门,看见他嘴里叼着烟,下意识从兜里摸出打火机要给他点,却被炎霆躲开了。 “不抽?”卫铭有些惊讶,他知道炎霆焦虑的时候会习惯性抽烟来缓解。 最多那次,两个小时抽了三包。 “不了。”炎霆将烟夹在手里,很淡地笑了笑,“怕被他嫌臭。” 卫铭:“……” 卫铭很震惊,感觉自己产生了幻听。 “还好我媳妇儿当时及时悬崖勒马,重新喜欢上了优秀的我,不然说不定已经被你始乱终弃,站在大街上哭鼻子。”卫铭调侃道。 炎霆神色微冷,“我不喜欢女的。” “你当初也说不喜欢男的。”卫铭继续打趣他。 这下,炎霆说不出话了。 他才意识到,小孩儿的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不可能。 不会喜欢任何人,私人空间里不允许第二个人进入,床上不会多出一个人,全都被打破了。 炎霆沉默了片刻,问话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淡漠,染上几分焦急,“沅沅怎么样了?” “没大碍。”卫铭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具有烟火气的炎霆,像是终年覆在面上的寒冰面具被融化,终于有了人气儿。 “那他为什么要撵我走?”炎霆英挺的眉头皱起,想不明白。 “大概,是害怕你吧。”卫铭顺口说道:“人家那么小,就被拐上了床。虽然你是我雇主,但我还是要说,行为挺畜生的。” 炎霆:“……” 哪怕每次林沅都没反抗,甚至还主动诱惑。但两人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无论是谁主动,炎霆最终没把持住,终究还是他的错。 卫铭这话说的炎霆哑口无言。 内心有那么一丝丝委屈,但更多的是自责。 小孩儿涉世未深,就被他吃干抹净,还一次又一次,仔细想想,的确很畜生。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卫铭说完话,才发现炎霆另一只手里捧了个小蛋糕。 松软的蛋糕胚,涂了一层粉红色的草莓味儿奶油,上面还点缀着一颗鲜嫩可口的草莓。 卫铭的心脏又一次被震撼到。 他记得炎霆最讨厌的就是甜味儿,尤其是蛋糕纺烘焙时散发出的那种甜腻腻的奶油味儿。 每次只要有蛋糕店,他都会绕着走。 现在手里竟然捧着一个,卫铭感觉很稀奇。 “林沅喜欢吃蛋糕啊?” “不知道。”炎霆将烟扔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生怕给摔了,“孙轻告诉我,哄孩子要用甜食。” 哄孩子!? 卫铭不知道这三十岁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十八岁,还能算是孩子? 大概,这就是年龄差之间的乐趣吧。 卫铭摸摸下巴,他和自己老婆只差了三岁,体会不到这种神奇的乐趣。 但还是觉得,炎霆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小心翼翼地捧着个小蛋糕,动作太滑稽了。 他手抵着鼻子,憋住笑,“你快进去吧。” 再不进去,恐怕一块儿蛋糕哄不好了。 炎霆睥他一眼,推门进了屋。 林沅正坐在沙发上做一个沉思者,鼻尖突然钻入甜腻的奶香,偏头,是炎霆那张冷峻的面庞,以及和他凌厉的眉眼极不相衬的小蛋糕。 林沅的嘴角抽了下,炎霆已经将他一把抱起来,坐在了自己腿上。 “给我买的蛋糕啊?” “嗯。” “可是我现在不想吃。” 炎霆:“……” 第一次哄人,刚开始就遭遇滑铁卢。 环抱的动作,炎霆的手掌刚好覆在林沅的肚子上,虽然隔着衣服,但林沅还是很紧张,害怕被发现端倪。 下意识躬了躬脊背,想要让腹部脱离男人的掌心。 刚一动作,炎霆就隔着衣服揉了揉他的肚子,“是最近长胖了,还是怀了我的孩子?” 林沅:“!!!” 第20章 被发现了吗? 林沅僵硬着脊背,心头像是点燃了一串炮仗,噼里啪啦瞎几把乱炸。 他的脑袋里有两个小人儿,正在争执不休。 一个小人儿让他趁机坦白自己怀孕了,另一个小人儿警告他千万别说,男人怀孕会被当成怪物抓起来。 林沅感觉自己耳朵里嗡嗡嗡,吵得心烦意乱。 炎霆的手臂还圈在他的腰间,距离真相只差那么一丁点儿距离。 林沅的身形小一号,整个人被炎霆罩在怀里,低头沉默不语。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捧着小蛋糕,伸出舌头卷了一口。吧唧吧唧嘴,硬是没尝出什么味儿。 “那个……我问你个问题。”林沅埋头吃着蛋糕,紧张得连勺子都忘记用了,啃得满嘴奶油。 炎霆看得无奈,又温柔地纵着他,“嗯,你问。” “你……”林沅舔了舔嘴角的奶油,心说这是哪家的蛋糕,没滋没味儿的,一点也不好吃,“你喜欢孩子吗?要是有人真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啊?” 炎霆第一个念头是,不会有人怀我的孩子。 但又想起为了抱孙子,不惜给自己下药的母亲,没有很快地回答。 上次炎霆被下药之后,意外遇上林沅。 本来一开始他凭借自己强大的克制力,没打算碰的。 可将人放在床上,刚转身离开,林沅就扑了上去。整个人挂在他后背上,双手不老实地扯他的衣服,软软的嘴唇还不停在他耳朵上蹭。 炎霆忍不了,直接将人给办了。 自从少年时期撞破父亲与大肚子女人在沙发上做那种事情,炎霆对女人的身体就极其厌恶。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甚至就连女同学和女性朋友及下属之间正常的触碰,都无法接受。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能够拥有孩子。 仅仅只是想到一个女人怀着自己孩子,肚子一天天大起来,都会有厌恶和焦虑的感觉。 卫铭给炎霆做了很多年的心理辅导,情况有所改善,但还是无法完全消除炎霆的心理障碍。 林沅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让一向冷静沉稳的男人,有些措手不及。 圈在小孩儿腰间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炎霆刚还温柔的眼神暗淡下去,笼上一层阴翳。 他不会有孩子。 但林沅年纪还小,涉世未深。等过几年,长大成熟,也许会发现自己还是能够喜欢女人,能够娶妻生子,拥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又或者,会想要去国外找人代孕,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炎霆的沉默,让林沅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小蛋糕。 蛋糕最下面那层塑料盘托被捏得咔嚓一声响,林沅被吓得肩膀一抖,像只受惊的小鹿,唰得瞪圆了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松开,剩下的蛋糕掉落在地上,奶油飞溅了一地。 “啊。”林沅低呼一声,本能地想要弯腰去捡。被炎霆搂在怀里,抱离了这个地方。 “会有人打扫的。” 听见炎霆的声音,林沅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掩去脸上的失神和惊慌。 刚才那个关于孩子的问题,就这么被岔过去了。 两人都没有再提。 前厅的宴会还在继续,炎霆虽说是专门来找人的。但举办这场宴会的是杜家的长辈,还特意派人给他送了张邀请函,出于礼貌,炎霆该去打声招呼。 他想带着小孩儿一起去,却被拒绝了。 林沅说自己饿了,要去找点儿吃的,让他自己一个人去。 炎霆也不忍心强求,叮嘱他不要乱跑,自己很快回来,这才不怎么放心地离开。 在宴会厅转完一圈后,林沅晃悠着去了后面的花园。 他坐在台阶上,手里的碟子里放着两块糕点,却一点儿也不想吃。 满脑子都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刚刚自己差点儿就说出口了,实在太鲁莽。 万一炎霆不喜欢小娃娃…… 哎,等等,我为什么要管姓炎的喜不喜欢孩子。揣了崽就是我自己的,关炎霆什么事儿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眨眨眼,觉得自己这想法可能有点儿不太对。但……又没觉得到底哪里不对。 小崽子是他怀的,是他生的,可不就是他的私人物品么? 额……好像似乎…… 林沅拿起糕点咬了一口,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 有点儿生气。 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老东西不戴套! 秦冕不过出来透口气的功夫,就看见炎霆家那位小孩儿孤零零的坐在台阶上。 从背影来看,似乎有种被抛弃的孤寂落寞。 秦冕不由啧了声,心说炎霆那老狗逼不会始乱终弃了吧。 他抬脚走过去。 林沅偏过头来,嘴巴里还叼着半块儿糕点。 秦冕:“……” 得,原来是躲这儿偷吃。 “嗨,林小沅同学,好久不见。”秦冕一屁股在他旁边的台阶坐下,非常自来熟地抬起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还顺便摸了把林沅的脸蛋儿,像极了古代那种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少爷。 “炎霆把你养得挺好啊,好像长胖了。” 林沅咽下嘴巴里的食物,掰掉他的手指,往旁边挪了挪。 “你不会要给我讲,男男授受不清吧?”秦冕嘴角挂上几分吊儿郎当的戏谑。 林沅端起放在旁边的杯子喝了口水,反唇相讥,“那倒没有,我只是在考虑该不该告诉楚子阔学长,你对别人动手动脚的事情。” “……”秦冕嘴角抽搐,缩回了自己的爪子,“你跟着炎霆那厮学坏了,以前多单纯漂亮一小帅哥啊,现在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草丛里突然滚出一团黑影。 是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啃。 秦冕顿时来了兴趣,起身走过去打算一探究竟,还拉着林沅一起,“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到底是谁这么饥渴,幕天席地就打.炮。” 林沅:“……” 这看人还真不能直看外表。 第一次见到秦冕的时候,看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林沅还以为是个商界精英。 现在才发现,是个满嘴跑火车的。 林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了过去。 草坪上激情拥吻的两人,眼见着即将擦.枪走.火,上演更大尺度的画面,秦冕轻咳了一声。 两人抱在一起啃的动作戛然而止,猛地抬起头。 一米开外,吃瓜群众正在兴致勃勃地围观。 身材娇小的一方,尖叫着直往另一人怀里钻。 后花园里路灯不多,光线昏暗。 待两人抬起头来,林沅才发觉不是别人,竟然是炎琅和林戚。 日! 他想骂街。 炎琅的动作也快,用自己的外套裹住林戚,将他护在怀里。 林戚还在嘤嘤嘤地哭,像是被吓得不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没料到竟然是熟人,秦冕愣了两秒,也不觉得尴尬,“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炎少爷啊。” 秦冕和炎霆年纪相仿,按理来说,应该算是炎琅叔叔辈的。 但秦冕以前玩儿的比较开,有次在酒吧里碰见炎琅,见他穿着打扮比较奇葩,就多看了两眼。 结果炎琅自恋地误以为秦冕看上了自己,当场就动了手,后面还告到炎霆哪儿去了。 把秦冕气得啊,要不是这人是炎霆的侄子,他已经让炎琅在江城混不下去了。 炎琅抱着林戚站起来,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眼神意味深长地在秦冕和林沅之间来回扫视着,讥讽道:“我还以为林沅你长什么本事了,原来是爬上了秦少的床。” 秦冕:“?” 这人在说什么狗屁话? 林沅站在旁边,挑了下眉。小动作像极了炎霆,尤其是嘴角勾出的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此刻,秦冕偏过头,想要和林沅吐槽吐槽这傻逼,恰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愣住。 恍惚间,还以为看见了炎霆。 而且,是处于生气状态,即将爆发的炎霆。 为了不被当作池鱼殃及,秦冕下意识往右侧挪了两步。 心想,不愧是炎老狗逼的人,看起来白白净净,乖乖巧巧,原来也是个杀器。 “怎么样?秦少让你很爽吧?毕竟我可听闻,秦少一夜能够大战好几人。”炎琅往前迈了几步,下巴高高扬起,态度嚣张又挑衅。 他以为自己很帅,但实际上是只掉了尾巴毛的孔雀,丑不拉几的。 秦冕瞟他一眼,“你个傻逼,道听途说也敢乱造谣。老子以前睡了那么多人,都没看上你,你很嫉妒是吧?” “放屁!”炎琅突然撸起袖子朝秦冕扑过去,“别以为你比我大一轮,我就不敢打你。”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秦冕和炎琅就扭打在了一起,看得林沅一脸懵逼。 这成年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这个小宝宝能够适应的。 林沅拍拍自己的肚子,默默告诫里面的小崽子,可千万不能学他们打架,太暴力了。 炎琅一走,就剩下林戚一个人。 裹着宽大的外套,主动朝林沅靠近,“哥哥,能力不赖啊,这个男人很有钱吧?” 林沅:“……” 秦先生有没有钱,我不知道。炎霆的确挺有钱的。 而且…… 哎,等等。炎霆是炎琅的小叔,那如果我跟炎霆在一起,那炎琅和林戚岂不是还得叫我声小叔? 林沅仿佛发现新大陆般,猛地瞪大了眼睛。 靠! 怎么早没有想到? 做主角攻受的长辈,想想就……爽翻了。 第21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黑暗中,林戚嘴角扬出一抹弧度,整张脸半明半暗,十分诡异,“我身体里流着的,也是林家的血。” 林沅:“……” 豪门密辛? 林沅没说话,默默竖起了耳朵。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想不到吧?林健安也是我亲爸。”林戚洋洋得意。 林沅:“???” 想不到,我是真的没想到。 小说里,原主也就比继母带来的儿子大半岁。也就是说,林健安在妻子孕期就出轨了? 妻子病逝后,就迫不及待将小三娶进了家门。 林沅看书的时候,就觉得林父有病,放着自己亲生儿子不疼,去宠别人的娃。 想不到,原来都是他的种啊。 贵圈真乱! 腹诽着,林沅挑了下眉,突然有点儿心疼林戚原来那个爸。 不仅被戴绿帽子多年,还为了帮别人养儿子,在工地赚钱时,突发意外身亡。 直到逝世,都不知道儿子根本不是自己的血脉。 实在太惨。 简直就是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林戚洋洋自得地说完秘密,等着林沅被惊得暴跳如雷,以及大呼不可能。 然后,自己再趁机踩上两脚,彻底摧毁他的精神。 计划很不错,但现实并没有按照林戚想象中那样发展。 林沅丝毫没有震惊,只是淡淡地哦了声。 两只眼睛依旧望着前方的战场,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他一分。 林戚把自己气得半死,还在试图激怒他,“以后,林家的财产只会是我的,你一分也别想得到!” “哦。”林沅很冷漠。 “……”林戚恼羞成怒,“公司也是我的!” “嗯,都是你的。”林沅依旧很淡定,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偏头,冲他微微一笑,“放心,小叔不会给你争的。” 林戚:“???” 炎霆和杜家长辈打完招呼回来,发现刚才还答应不乱跑的小孩儿又不见了。 他叹了口气,刚准备找人,却被来自身后的声音叫住,“阿霆,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 炎霆拨号的动作一顿,切换页面,给孙轻发了条信息,这才转过身。 站在对面的,是他应该远在大洋彼岸的母亲。 吴筠穿着白色的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着,妆容精致,脸上挂着弧度近乎完美的微笑。 一点儿长辈的和蔼可亲都没有,反倒像是一个博物馆里的冰冷蜡像。 炎霆的眼神很冷漠。 “儿子啊,你也别怪妈妈,我是为了你好……” 孙轻收到总裁的指示,四处寻找林沅。找到的时候,林沅正坐在后花园的台阶上磕瓜子。 漂亮的眼睛微眯着,像一只正在打盹儿的波斯猫。 不远处,有两人在打架。 孙轻被吓一跳,靠近过去才发现竟然是孙少爷和秦先生。 听见脚步声,林沅偏过头,看见是熟人,顺手递出一把瓜子,还邀请道:“要一起围观吗?” “……”孙轻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轻声提醒:“您往后坐点儿,小心他们伤到您。” “没事,离得挺远的。”林沅无所谓地回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要不是肚子里揣着个小的,他恐怕早就挽起袖子上前帮忙了。 林戚裹着宽大的外套,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时不时往林沅的位置瞟上两眼,却不敢动手。 上次在医院大厅里被揍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光看见林沅,都觉得自己肚子在痛。 小说里,对主角受的描写是长得好看,且身娇体软易推倒,每次和主角攻滚.床.单,都会被怼得哭唧唧,留下像美人鱼一样的泪水。 武力值实在低得很,横竖就是嘴皮子功夫而已。 林沅磕完一把瓜子,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战局还丝毫没分出输赢的意思,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 蹲在旁边磕瓜子的孙轻,也急忙跟着站起来。 往前迈了两步,林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侧过身对不远处的林戚说道:“祝你早日和炎琅修成正果,嫁进炎家的门。” 然后,我就可以等着你俩,恭恭敬敬地叫我小叔了。 小婶也成。 林沅光用猜的,都能想象出那时候这两人的表情该有多么精彩。 刺激! 林戚还以为他在挑衅自己,高傲地冷笑一声,讥讽道:“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皱了皱眉头,林沅问:“孙助理,炎家规矩多吗?新媳妇儿进门的时候,需要下跪给长辈敬茶吗?” 孙轻愣了一瞬,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回答:“炎家规矩挺多,您说的这个,可能有吧。” 那就好! 林沅笑了笑,大步往前走去。 不知为何,孙轻突然感觉他这个笑容,让人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宴会还没结束,炎霆就提前离开了。 他打开车门时,看见小孩儿已经蜷在后座上睡着了,下意识放轻自己的动作。 炎霆刚上车,林沅毛茸茸的脑袋已经拱进他怀里,顺着他单薄的衬衫,一路往上挪。 最后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睡得安稳。 前面副驾驶上的孙助理,保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目不斜视,生怕看到不该看到的。 司机更是有眼力见儿,直接将挡板升了起来。 林沅睡觉非常不老实,一直在炎霆怀里乱蹭,嘴巴里哼哼唧唧,鼻音软糯勾人。 今晚,炎霆喝了点儿酒,本来是没醉的。被怀中又软又乖的小孩儿一蹭,也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 火气直冲脑门儿,漆黑的眼眸深处,有星星点点的火焰在跳跃。稍有不慎,很容易直接烧起来。 林沅靠在男人怀里,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衣领,又长又密的睫毛轻颤着,悄悄抬起眼角,见前面的司机和助理都看不见后座的画面,愈发大胆了。 毛茸茸的头发,在炎霆的下巴上蹭来蹭去,像一只冷艳高贵的波斯猫,在喵呜着伸懒腰。 带上弯钩的小爪子,将男人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抓得皱皱巴巴。 黑色的轿车疾驰在街道上,两侧的灯火不断掠过,只剩下残影。 炎霆克制着,将乱动的小孩儿按在自己怀里,手掌在他身上轻轻拍了拍,“乖,别闹。” 啧啧啧……老男人有点儿闷骚啊。 林沅弯起漂亮的眸子,扭了扭腰肢,整个人团在炎霆的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学着曾经在视频里看过的手段,故意往他耳朵里吹气。 然而,炎霆不为所动。 老男人还挺难撩。 林沅气鼓鼓,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他的耳垂,还故意用牙齿碾了碾。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的呼吸瞬间变得粗沉。 还没来得及高兴,林沅后腰又被拍了一巴掌,“乖点儿,还在车上。” 连续被打两次,林沅有点儿生气,傲娇道:“车上就车上,又不是不行,多刺激……啊……” 清朗的嗓音戛然而止,林沅被放倒在了后座上。 他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庞,咕咚吞咽了一口口水。 刚才还撩得兴起,现在突然就怂了,声音发颤,“这可是在车上,你别乱来。” 炎霆低笑出声。 暗哑的嗓音充满磁性,那一瞬间,林沅感觉自己像是喝了酒似的,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明明是自己在撩人!怎么感觉自己反被诱.惑了? 身为一个十八岁的成年男性,林沅是有骨气的,必须得把场子找补回来。 “靠!”林沅揪住炎霆的衣领,右腿蜷起来,抵着他的肌肉结实的腹部,又气又恼地威胁道:“你别笑,再笑我挠你。” 炎霆怎么可能会在车上把人给办了,他不会让林沅有一丝一毫被别人看到的风险,只不过小孩儿不安分,便逗逗他罢了。 但当车子停稳,林沅下车时,双腿还是有些发软。嘴唇又红又肿,眼睛里还泛着湿意。 刚被男人抱着亲太久了,林沅差点儿以为自己会被憋死。 回到家,进了屋。 他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炎霆问他饿不饿,是要看电视还是洗澡睡觉,他也只会迷茫地眨眼。 林沅整个人看起来软乎乎的,比他那头栗色的软毛还要软糯。 让人很想狠狠欺负他。 忍耐着火气,炎霆温柔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起身上了楼。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会儿,林沅意识才稍微回笼,慢吞吞地往楼上挪。 他走进主卧,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迷糊地呆愣了两秒,突然上前一把推开紧闭的门。 第22章 炎霆正站在洗手池前刮胡子,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水哗哗响。 剃须泡糊满下巴,看起来像是圣诞夜派发礼物的圣诞老人。 手里还拿着剃须刀,有点儿傻。 林沅呆愣在门口。 偏头,炎霆见他站在那里,笑了笑,“怎么了?” 把刚伸出的右脚默默缩回去,林沅语调平平,“没事,随便看看。”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耳朵尖儿却窘迫的红了。 原来只是在刮胡子,自己思想也太不纯洁了。 踢掉鞋子爬上床,林沅盘腿坐着。片刻后,又将枕头扒拉到怀里抱着,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墙壁,半天都没眨眼睛。 似乎在酝酿什么大计。 炎霆冲完澡出来,卧室里没看见小孩儿的身影。 宽敞的大床上,平铺的被子中间拱起一团,时不时还抖动两下。 床边的地毯上,扔了不少衣物。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弯腰一件件捡起来,小西装外套,衬衫,长裤,还有一条黑色的小裤裤。 把自己扒光了,藏在被子里。 今年三十岁了,炎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小屁孩儿撅下屁股,他都能知道在想什么。 想要又羞赫地不敢直说,暗示却又如此大胆。 炎霆光想想,都很期待扒拉开被子,看见一幅撩人又诱·惑的画面。 他将衣服放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走过去拍了拍枕头上露出的黑色脑袋。 藏在被子里的林沅,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一下。 炎霆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也不急,打算慢慢拆这份特别的礼物。 他慵懒地斜靠着,手掌搭在被面上,沿着拱起的弧度一寸寸轻抚而下。 少年瘦削的脊骨,哪怕还隔着一层薄被,依旧在他的掌心里颤栗个不停。 刚微不可察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林沅探出半个脑袋,主动靠过去蹭了蹭炎霆的手心,脸颊被憋得红扑扑的,乖的不得了。 “你洗澡了吗?” “嗯,洗了。”炎霆温柔地拨了拨他额前零乱的头发,薄唇勾起,漾开浅淡的笑意。 他知道小孩儿在玩什把戏,但并不打算拆穿。 炎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皮肤因为经常晒太阳和锻炼的原因,是比小麦色浅些的健康肤色。 平常看起来也不怎么黑。 但林沅实在太白了,皮肤像是被牛奶泡过似的,又软又嫩,稍微用力一碰,都能留下红痕。 越是这样,越让人想狠狠欺负他,让他浑身都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男人的占有欲,在床上的时候尤为浓重。 舌头抵了抵腮帮,炎霆用自己强韧的意志力,控制者自己想要直接将被子掀开的冲动。 林沅没意识到男人的呼吸和平常不一样了,从被窝里伸出几根手指,抓住浴袍带子,故意用力扯了扯。 本就没系紧的浴袍松散开来,八块腹肌毫无阻隔的映入眼帘。 林沅:“……” 怎么感觉在自取其辱呢? 以前他虽说没有八块腹肌,但至少两块儿是有的。 只从肚子里揣了个小的,腹肌都变成一圈了。 扁扁嘴,林沅一点儿都没有觊觎炎霆腹肌的心思,也丝毫没有被男色诱惑到。 气闷地快速地又把浴袍带子系好了。 还顺便帮炎霆将浴袍领一起整理好,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脖子露在外面。 林沅好像还不解气,盯着他明显凸起的喉结,磨了磨小虎牙,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喉结,腹肌,刚毅俊朗的面孔……这些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元素,是林沅曾经最想拥有的东西。 光想想,都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然而,他懒。 去健身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仅没练出肌肉,还胖了三斤。 至于喉结和长相,除非他整容,否则…… 娃娃脸就娃娃脸吧,至少显年轻,还老得慢。 林沅如是安慰着自己,手指握住炎霆的喉结。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最脆弱的部位被别人掌控在手里,炎霆在应激反应出现的一瞬,直接压了下去。 垂眸,看向小孩儿白皙的手背,暗哑磁性的声音,十分蛊惑人心,“乖宝,你可以试着亲亲它。” 林沅像是被魇住了,真的直起上半身,凑过去亲了亲那凸起的喉结。 薄被顺着他的脊背滑落,露出身上穿着的白衬衫。 炎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衣服,眼前的画面,比什么都没穿还要令人把控不住。 漆黑的深眸里染上猩红,结实的手臂圈上那柔韧的腰,却还没来得及收拢,就被扯开了。 林沅从炎霆怀里钻出来,曲腿坐在旁边,蜷了蜷脚趾,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 两秒后,又摸出一支笔。 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垂到大腿,遮盖住所有风光。 纤细的脚踝上,绑着一根黑色的绳子,绳子上还挂着个小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 黑色的绳子,金色的铃铛,将他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嫩了,像一块儿香软的豆腐,看的人很想咬上一口。 而纸和笔刚才都是被林沅贴身放置的,拿出来的一瞬,炎霆觉得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小孩儿的体温,甚至有点儿羡慕那支笔。 他都还没触碰到,就被别的玩意儿捷足先登。 爱吃醋的老男人,心里很不爽。 林沅将纸笔推到他面前,咧嘴一笑,露出右侧脸颊上的小酒窝,“你把这个签了。” 拿起笔的瞬间,炎霆蹭了下光滑的笔帽,心想肯定没小孩儿的皮肤滑。 “这是什么?”他问。 “互帮互助合约。”林沅答。 炎霆:“……” 签了那么多动辄几千万,多则几十个亿的合约,他还没见过名字这么奇怪的文件。 “简单的来说,就是炮友合约。”林沅歪了歪脑袋,有些困了。 炮友两个字一出,炎霆的眼神突然沉下去,宛如当头被泼了盆冷水,被浇得透心凉。 “炮友?”简单的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林沅被炎霆骤然变阴沉的脸色吓到,往后挪了挪屁股,“那不然呢?你要和我谈恋爱啊?” 他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丝毫不在意。 背在身后的手指,却紧张地绞在了一起。 快回答是啊! 只要你和我谈恋爱,我就能名正言顺让炎琅和林戚那对渣渣叫我小婶啦。 虽然这个称呼,我不太满意。但能看到他俩吃瘪,小婶我也勉强能将就。 林沅在心里腹诽一连串,连要该用什么坐姿,来接林戚的敬茶都演练了一遍,却没有听到炎霆任何的回答。 刚还激动的心,瞬间稀碎。 渣男! 睡都睡了,还不打算负责。 果然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林沅嘀咕完,才意识到把自己也一起骂进去了。 也懒得纠正,他本来也不算是啥好玩意儿。 “你到底签不签啊。”林沅用脚趾蹬了蹬面前的纸张,小脸儿上写满不耐烦,“还是不是男人啊,麻利点儿。” 炎霆慢慢将笔搁下,语气微冷,“我不会和人做炮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嗯?放屁!那之前睡我那么多次的,难不成是你双胞胎兄弟啊?”林沅误以为他是想否决两人发生过关系的事情,本来还算好心情,一下子就给整失落了。 满腔的委屈涌上心头,林沅有点儿想哭。 但又觉得男人流泪太娘炮了,还矫情。憋着嘴,傲娇地忍耐着。 “我没有兄弟,睡你的是我。”炎霆承认得倒是挺坦然。 林沅气恼地瞪他一眼,“那你他妈……唔……” 一生气,他就忍不住爆粗口。还没吼完,嘴巴就被捂住了。 炎霆伸手将炸毛的小狮子捞进怀里,捂着他嘴巴的手掌刚准备放开,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林沅一点儿都没收力,咬得又急又狠。 宽厚的掌心里,残留一圈明显凹陷的牙印。 炎霆像是没感觉到痛似的,还主动把手伸到小孩儿面前,让他继续发泄。 这下,林沅反倒没了继续咬的兴趣。 冷峻的眉眼间带着笑,炎霆温柔的话语里满是纵容,“我说不是炮友,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俩已经在谈恋爱。” 林沅磨牙的动作一愣,迷茫地看向他,“什么?” 一直……在……谈恋爱!?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23章 林沅坐在床边,半个身子往外倾斜着。身上宽大的衬衣不知何时松开了扣子,露出白皙的皮肤。 锁骨线条流畅,微微凹陷,衬得脖子紧实修长。 倚靠在床头的炎霆,眼神暗了暗,心里有团火苗刺啦一声被点燃。 下颌骨紧绷着,弧线锐利,极具侵略性。 他在身上摸了摸,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睡袍,没有兜,更没有他此刻想要缓解犯瘾的香烟。 林沅的右腿悬在床边,脚趾头轻点着柔软的地毯,系在纤细脚踝上的铃铛,随着他懒散的动作,叮叮当当的响。 每一声,都准确撞在炎霆的胸腔里。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粗沉,像一头蛰伏在草地里的猛兽,随时都能扑过去,将故意撩拨的小猫崽按在爪子下。 林沅还真不是故意的,他在想事情。 过去的十八年,林沅没有喜欢过谁,更没有谈过恋爱。 但他总觉得,两个人谈恋爱不应该是这样的。 正常的步骤,应该是表白,牵手,拥抱,亲吻,然后再更进一步。 还有平时的约会,逛街啊,看电影啊…… 他和炎霆统统都没有做过。 而且他们俩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已经滚到床上去了。 这算哪门子的约会啊!? 林沅以一种“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眼神看向炎霆,充满怀疑,“谈恋爱要互相喜欢啊,你喜欢我哪点啊?” 刚问完,他脑袋里就自动冒出了几个字:喜欢和我上床? 得,这也算是一种喜欢吧。 林沅也就随口问问,哪怕炎霆真回答“喜欢和你做”,他也不会生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毕竟都是成年人了,直说是因为生理需求而喜欢,那也算是坦诚。 林沅边腹诽边想,自己其实也挺喜欢和这老流氓那个的,器·大活·好,又懂得照顾对方。 而且,长得帅,身材好…… 炎霆刚准备说话,就见小孩儿眼神不专注,虚无缥缈的到处乱瞟,根本就没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顿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恼。 “都喜欢。” 沙哑的嗓音钻进耳朵,思绪被拽回,林沅迷茫地抬头,“啊?” 没听见,炎霆也不打算重复。 他不年轻了,早就过了激情澎湃,红着脸和喜欢的人说情话的年纪。 炎霆在工作上雷厉风行,处事果决。 这样的性格也延续到了日常生活里,他拽住小孩儿的手腕,直接将人带到怀里,贴着那泛红发烫的耳垂说:“宝贝儿浑身上下,我都喜欢。” 炎霆的呼出的气息,扑洒在林沅的耳畔,又烫又热。 他控制不住地颤栗了下,连声音都在发抖,“你~耍流氓。” 活了这么大,炎霆还没对谁耍过流氓。听到怀里的人儿这么控诉,更加想把耍流氓的行为坐实。 林沅还没骂出第二句,后颈就被咬了一口。 不是很疼,是那种酥酥麻麻,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他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咬着唇没出声,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泛起水汽,像是泅了一汪温热的泉水,倒映着璀璨星河。 后背被炎霆结实的手臂禁锢着,林沅声音发哑,脑子里一团迷糊,感觉像汽水般咕咚咕咚冒着泡泡,想到什么,就顺口问:“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吗?” 炎霆的嗓音比他还哑,明显在克制着什么:“没有。” 啧……别的有钱人,都有皇位要继承,生个儿子都能在热搜上挂好几天,还强调什么长孙。 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没有了呢? 林沅心说自己肚子里的崽可真可怜,不过没关系,爸爸会努力赚钱养你的。 包裹住自己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了,那种熟悉的安全感让林沅整个人都很放松。 这人的精神一旦处于闲适的状态,就很容易犯困。 林沅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白皙柔嫩的脸颊在男人的肩膀上蹭蹭。 他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挣扎着离开炎霆的怀抱,呆懵地眨眨眼,迷茫地看向面前这张极具男子汉气概的冷毅面庞,突然咧嘴笑起来,“你要和我谈恋爱啊?” 林沅笑得很傻,那双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儿,不再是平常那个挥舞着爪子到处挠人的猫,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狗。 脸蛋儿也没那种让人沉迷的清冷傲娇,嘴角都笑得快要咧到耳后根了,简直傻透了。 但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却让炎霆的心脏又酸又软,像是一杯加了柠檬的威士忌,横冲直撞进入他的胃部,短暂的辛辣过后,口腔里回味着清香与甘甜。 令人疯狂,着迷,哪怕就此沉沦下去,也甘之如始。 他抬手宠溺地摸摸小孩儿的脑袋,语气很温柔,“嗯,要和你谈恋爱。” “好啊。”林沅愈发笑弯了眸。 炎霆感觉小孩儿身后那条无形的毛绒绒尾巴,仿佛摇得更加欢快了。 林沅傻乎乎地笑了会儿,突然扑上前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炎霆惊了一瞬,瞬间感觉自己的嘴巴被咬了一口。 小猫崽收起爪子,但露出了小尖牙。 炎霆纵容地捧住小孩儿的后脑勺,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如此和谐又火热的气氛,接下来应该是一场激烈睡前运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时间和地点,还有氛围都刚刚好。 但炎霆刚把主动撩自己的小孩儿放在床上,刚准备脱掉自己身上的睡袍,手指还没解开带子,就听到了呼噜声。 林沅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红彤彤的鼻子被压扁,呼气比较困难,声音咕噜咕噜的,愈发像打鼾的小猫崽了。 撩完人,火还没灭,自己就睡着了。 炎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无奈地叹了口气。 谈恋爱貌似和养小祖宗,没什么区别。 伸手将小孩儿捞起来,小心翼翼地让他平躺好,又替他盖好被子,他这才起身下床。 本来想进浴室冲个冷水澡的,但眼角余光在瞥见搭在沙发上那堆衣服时,炎霆改变了注意。 对此,林沅完全不知,躺在床上毫无防备地睡得香甜。 这种倒头就着的睡技,他最近修炼的越来越熟练了。 怀着崽的身体,易疲倦且嗜睡。 一觉从晚上十点多,睡到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林沅睁开眼,床上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 阳光从玻璃窗映照进来,洒落一地金黄。 林沅打着哈欠走进浴室,眼角耷拉着,完全是一副还没睡醒的恹恹模样。 他掀起身上宽大的衬衫,才想起自己昨晚竟然是放空档睡的。 啧……好像有点儿不太要脸啊。 在马桶前站了会儿,林沅不耐烦地嘘了两声。一垂眼,看见自己的小裤裤竟然在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且还是湿的,上面似乎沾染了不明液体。 那种腥檀的气味儿漫进鼻腔,他瞬间反应过来那时什么,骤然瞪大双眼,更加尿不出来了。 那个姓炎的看东西,平时穿西装打领带,高冷又禁欲,竟然在私下里拿他的贴身衣物干这种事儿,也太不要脸了。 林沅瞬间觉得,自己昨晚裸睡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比谁更不要脸嘛。 在卫生间里待了十分钟,林沅才慢吞吞地往外走,脸上还沾染着水珠,眼角也湿漉漉的,整个人看起来又软又乖,极其好欺负。 他刚拉开卧室的门,刚好撞上炎霆。 宽大的身影笼罩而来,林沅还未清醒,就被男人按在门板上,接了个绵长的吻。 好像……似乎有点儿谈恋爱的感觉。 林沅迷迷瞪瞪地想。 吃过早餐,林沅蜷在沙发里看电视,炎霆在厨房里洗碗。 电视机传出吵吵嚷嚷的综艺节目声,原本冰冷空旷的房子,充满了烟火气。 门铃响起的时候,林沅下意识穿上拖鞋跑到门边。 门外,站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士,手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白白软软的小婴儿。 第24章 电视机里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综艺节目,客厅里却安静得出奇。 吴筠和炎霆母子俩侧对面而坐,谈论的话题像是进了死胡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距离两人最远的沙发角落,林沅低着头玩儿手机,尽量不去听两人的声音。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没想到,炎霆的母亲竟然这么年轻。刚才开门看见的一瞬,他还以为是炎霆的姐姐。 两人的五官,有五六分像。 结束一局游戏,林沅考虑着要不要去厨房倒杯水喝,衣袖突然被抓了下。 刚才趴在炎霆母亲身边的小婴儿,正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从嘴巴里拿出的手指,还沾染着口水,就往林沅的衣服上抓,肉嘟嘟的小身体,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 嘴巴里还咿咿呀呀地喊叫着,依稀能够辨认出,好像是在叫人。 “ba~ba。”小婴儿撅着胖嘟嘟的屁股,趴在林沅的腿上,挥舞着小胖手,试图去抢他的手机。 “哎,小孩子不能玩儿这个。”林沅地将手机揣进兜里,又将把自己当作大树攀爬的婴儿抱起来。 他以前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肉嘟嘟软绵绵,手臂都不敢太用力,怕把人给勒坏了。 “你自己玩儿,行不行啊?”林沅无措的将小婴儿放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往后挪。 却没想到,小白团子像是缠上他的,抓着他的衣袖不让走。 他一动,小白团子就扁扁嘴,眼角像小老头儿似的耷拉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 林沅没办法,又只能挪回去。 这下,白团子高兴了,咿咿呀呀就往他怀里钻,“ba~ba。” “你别乱叫,我不是你爸啊。”林沅不敢乱动,怕把这只白团子摔着,四肢僵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小婴儿爬进他怀里后,就趴在他肚子上不动了。 嘴巴里吐出一个口水泡泡,“di~di。” “嗯?你说什么?”林沅两只耳朵竖起来,还是没听清白团子在说什么。 小孩子的话,肯定是世界上最难识别的语言前三位。 他如是想着,小心又谨慎地将白团子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吴筠起身去了卫生间。 林沅不得不像炎霆求救,“你快帮我把他抱下去。” 这长得也太软了,万一给捏坏了可咋整,他也赔不起啊。 炎霆起身,抬脚走过去。 见他靠近,林沅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忙将小婴儿递过去,“你先接着,这小家伙好像在我身上撒尿了。” 眼见着炎霆的手抱住了孩子,林沅下意识松开手指。 几乎在同一时刻,炎霆收回了手臂。 咯咯咯笑着的小婴儿,坠落下去。 “哎!”林沅惊呼着,伸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还好,小白团子掉在了沙发垫上,没有任何损伤。 但林沅被吓到了。 震惊,恐慌,后怕……在他的眼瞳里交织闪过。诧异又迷茫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你咋不抱住他啊?” 炎霆没有说话,眼神晦暗不明。 摔在沙发垫上的小婴儿似乎也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林沅一慌,急忙去哄他。 手臂伸出的瞬间,听到炎霆的怒吼:“别碰他!” 林沅吓得瞳孔放大,满目迷茫,手掌僵在半空中,完全不知所措。 片刻后,才煞白着脸,磕巴道:“他……他哭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我只是想哄,哄哄他啊。 “我让你别碰他!”炎霆脸色阴沉,一把将林沅拽起来,手上力气很大,动作又突然。 林沅站不稳,差点儿被甩出去。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砰得一声闷响。 他倒吸一口凉气。 炎霆如梦苏醒,松开了手。 刚刚那一撞,实在有些狠。林沅感觉自己整条左腿都麻了,蹲在地上捂着膝盖,动弹不得。 炎霆脸上的表情很不对劲,后悔和懊恼交织着,还有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像是一头被困进囚笼的雄狮,试图挣脱那些冰冷的铁栅栏,撞得满头是血,却都没有作用。 他几次伸出手,想要将林沅抱起来。 可没触碰到林沅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像是在害怕什么。 麻痹过后,便是疼痛,林沅隔着裤子揉了揉自己膝盖,轻轻一按,都痛得不行。 他抬起胳膊,想要让炎霆把自己扶起来。 却在对上炎霆的眼神时,瞬间愣住。 “你怎么……”了字还没出口,炎霆已经绕过沙发,快速离开上了楼。 林沅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半天都没有眨眼。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一向成熟禁欲的男人,怎么会露出孩子般茫然无措的眼神? 是看错了吗? 趴在沙发上的小婴儿哭累了,打着哭嗝睡过去。 卫铭到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只剩下林沅一个人。 电视机里播放的综艺节目还在继续,但却忘了把音量调回去。 林沅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也没意识到没声音。 卫铭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快步上了楼。 半个小时过去,楼上没有任何动静。 期间林沅上去看过一眼,书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了,他打不开,敲门也没人应。 时针指到5这个数字时,卫铭终于从楼上下来。 林沅还保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动作坐在沙发上,却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别担心,炎总没事。”卫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沅的视线还困在电视机屏幕上,有些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卫铭去厨房里倒了杯热水递给他,“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 “心理障碍。” 林沅喝了口水,“因为什么?” 据他所知,心理障碍的发作,都是有原由和契机的,就很过敏一样。 “孩子。”卫铭没有隐瞒。 林沅捧着杯子,埋头小口小口啜着里面的热水,沉默了许久。 气氛有些过于安静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卫铭觉得面前的人年纪小,有些事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但炎霆的心理障碍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一辈子都调节不过来。 如果林沅要和他在一起,势必要接受这些。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们俩也不会有孩子。”卫铭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出发,还是希望林沅能够接受。 炎霆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才碰到一个喜欢的人,挺不容易的。 作为朋友,卫铭有私心,希望林沅不就此放弃。 “你应该不会想领·养·孩子吧?” “不会。”林沅摇摇头。 “那就好,这样也就没影响了,你俩又不会生。”卫铭松了口气。 林沅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来不及吞咽的水流咽着嘴角渗出,浸湿了衣服,他也没在意,抬眸看向卫铭,似乎有什么想问的。 卫铭等了许久,却没听见他开口,便主动安抚道:“你不用害怕,炎总大多数时候都没问题的,只是不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刚出生,不会走路的那种。” “为什么啊?”林沅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徘徊无数遍的疑惑。 “这……”卫铭迟疑了,为难道:“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不能随便说。” “嗯嗯。”林沅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没有再多问。 卫铭没有多留,很快离开了。 林沅坐在沙发上,后知后觉电视机没有声音。他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高。 一瞬间,综艺节目里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空间。 他想,自己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吗? 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可他还没有让炎琅和林戚叫自己小婶,给自己敬茶呢。 炎霆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怕小孩子呢? 令人震惊! 林沅迷茫地歪了歪脑袋,手掌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轻抚着。 崽啊,你亲爹也太怂了吧。 不行,他的初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也太便宜那个姓炎的了。 林沅从沙发起身,往前跑出一段距离,才意识到自己忘穿拖鞋了,又返身回去穿上。 书房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炎霆靠在窗边,脚下扔了一地的烟头。 屋内的空气混浊又呛人,林沅嫌弃地捂着鼻子,站在门口不想进去。 将烟头摁灭在透明的烟灰缸里,炎霆大步走过去,将小孩儿带离这个烟雾缭绕的环境。 炎霆身上的烟味儿实在太重了,林沅连拖带拽地将他踹进浴室里,“你先洗个澡,我们再慢慢算账。” 林沅凶巴巴的,眼睛瞪得滚圆,像一只小喷火龙。 尼古丁麻痹了炎霆的神经,情绪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他也不愿意熏到林沅,不仅洗了澡,还刷了牙,顺势拿起架子上的古龙水往喷了几下。 炎霆从浴室里走出去,身上又恢复了那种冷香的气息。 林沅很满意。 靠着衣柜旁边的墙壁,冷着脸指了指床,“你,过去,坐着。” 颇有一种,即将严刑逼供的架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目光温柔且纵容。 刚坐下,便听见小孩儿质问道:“你之前竟然凶我,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林沅没有提卫铭,也没有问为什么要锁门避着他,像是丝毫不在乎,也不好奇。 炎霆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眼见着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自己靠近,林沅后背紧贴墙壁,咕哝道:“你不会要打我吧?” 刚说完,就被抱了起来。 “哎,疼,你轻点儿。” 小孩儿娇气的呼痛声,听得炎霆格外揪心,自责又懊悔。 林沅左腿架在炎霆的腿上,长裤被掀起来,露出膝盖处的一大片淤青。 炎霆正小心翼翼地帮他揉红花油消肿。 “喂,我觉得这是家暴。”林沅忍着疼,用另一个脚蹬了蹬男人的腰,“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最少这个数。” 林沅张开五根手指,“我要五百块。” “好。”炎霆看着那白嫩皮肤上的淤青,神情凝重。 恨不得穿越回中午,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林沅倒没觉得有啥,只是撞青了,都没破皮。 小时候调皮,磕磕碰碰的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见男人答应得爽快,他自己立马反悔道:“我想了想,五百太少了,至少五千块。” 我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骗钱机器。 悄咪咪攒路费。 第25章(修) 睡着前,林沅还在想,要把和炎霆约会的事情提上日程,这样他们俩才更像是在谈恋爱。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 林沅坐在床上,迷糊地揉揉眼睛。 肚子咕咕叫起来,像是在抗议已经快饿扁。 洗漱完毕,林沅踢着拖鞋下楼,却发现炎霆不在。 管家告诉他,先生去公司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炎霆不在,林沅就可以尽情撒欢了。 他计划要出门溜达一圈,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刚吃完早饭,家里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吴筠依旧是那副打扮的雍容华贵的模样,手上的绿宝石戒指有鸽子蛋那么大。 她落座在沙发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慢吞吞地说:“我今天来,主要是找你。” 林沅正打算搜鸽子蛋的宝石戒指能卖多少钱,闻言,又将手机放下,“嗯?找我做什么?” 话落,一张照片被递到他面前。 吴筠解释道:“这是阿霆的未婚妻,他们明天就要订婚了。阿霆养着你,我也不介意。只是希望你懂得分寸,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林沅:“……???” 哎,这话说的不对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不应该是甩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让我离开你儿子吗? 等了会儿,没听到下文,林沅问道:“没了?” 吴筠沉默不语,半晌才后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你还要什么?” 林沅非常明显地捻了捻手指,希望她能懂。 吴筠的确是懂了,但只回答了两个字,“没钱。” “……”林沅懵住,这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吴筠很快就走了。 炎霆一晚上没有回来。 林沅一个人躺在卧室宽大的床上,破天荒失眠了。 满脑子都是炎母说的话,炎霆明天要和别的女人订婚了…… 怎么听起来,那么戏剧性呢? 之前也没听炎霆提过啊,难道他故意欺瞒自己? 林沅睡不着,就各种胡思乱想,越想越不对劲。小说里经常写,男的在外面养着小情儿,在家里又和联姻的女性结婚,坐享其人之福。 等事情败露之后,外面养得那个逃跑,男的幡然醒悟,追妻火葬场。 林沅想,自己要不要也跑? 半夜,是最容易冲动的时候。林沅从床上蹦起来,开始收拾自己行李。 等收拾完,外面的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林沅突然又不想跑了。 万一姓炎的没找自己,那自己岂不是白跑了。 再怎样,也要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结婚是怎么回事吧。 早上七点多,一夜没睡的林沅,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手机屏幕。 今日的热搜,是企业家炎正禀小儿子的订婚典礼。 炎家幼子,叫炎霆。 订婚对象,是韩家大小姐。 新闻里明确写了举行订婚典礼的酒店,林沅歪着脑袋思考十分钟后,拎着自己的小皮箱出发了。 酒店是当地最著名的五星级酒店,装修风格富丽堂皇,是很多人望而却步,不敢随意进入的那种。 大门口人来人往,站着两个门侍在检查请柬。 林沅没有,进不去。 蹲在街边的小花台旁,愁眉苦脸。 昨天炎母说的是结婚,林沅到现场才发现是订婚。 而且,门口还没有炎霆和那位韩家大小姐的照片。 林沅蹲了会儿,犹豫着要不要拿身上仅有的五千块钱,去买通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然后混进去。 他正犹豫不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穿着皮衣皮裤,打扮得格外飒气的女孩儿蹲在旁边,“喂,你在这儿干啥?” 林沅还在心疼自己的小钱钱,随口道:“捉奸。” 韩湫顿时来了兴趣,咔嚓一声咬碎嘴里的棒棒糖,“需要帮忙吗?” “要钱吗?”林沅偏头看向她。 “免费!” 两人一拍即合。 林沅给她打了几个手势,准备实行B计划,请人帮忙引开门侍,然后自己冲进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用不着这么麻烦。”韩湫拒绝了提议,从兜里掏出一张请柬。 林沅:“……” 对哦,买通酒店工作人员干嘛,花钱买张请柬就行了啊! 费这老半天劲。 两人顺利进入酒店,穿越重重障碍,避开无数双眼睛,抵达了后区休息室。 “你要捉奸的对象就在里面,进去吧。”韩湫指了指其中一扇紧闭的门。 “你怎么知道?”林沅疑惑不解。 韩湫神神秘秘地冲他眨了下眼睛,直接将人推进了屋。 房间分为里外两层,外间是个小客厅,里面是卧室。 听到动静,林沅抬脚往里走,还未跨过门槛,听到一声厉喝:“滚出去!” 脚步一缩,他愣在原地。 炎霆正站在床边找东西,背对着门口,身上穿着浴袍,头发半干,发梢还在滴水,看样子刚洗过澡。 十分像事后。 但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林沅皱了皱眉,心想你这老东西,背着我订婚就算了,现在还让我滚。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野猫啊。 许是没听见那人离开的动静,炎霆怒道:“我让你滚出去!” 冷戾的低吼,像一头咆哮的狮子。 抬头,恰好对上林沅皮笑肉不笑的脸, 炎霆怔住,眉宇间的戾气和不耐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沅沅,你怎么在这儿?” 林沅倚在墙壁上,左腿微曲,姿态慵懒散漫,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去哪儿还要向你报备?” “不是……”炎霆大步走过去,伸手就想抱人,却被无情拒绝了。 林沅曲起膝盖顶在他腿上,阻止男人进一步靠近,脸上的笑愈发灿烂,痞里痞气地说:“炎总挺张扬啊,订个婚都要在热搜上买个爆字。是想宣告全世界,你不是单身了?” “宝贝儿,你听我说。”刚才还满眼暴戾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只大型金毛犬。 什么面子,气态,威严,在生气的自家小孩儿面前,通通都不是事儿。 “闭嘴!”林沅斜他一眼,“说个屁,你敢说要订婚的人不是你?” 刚才在酒店外面说来捉奸,也不过是林沅随便组织的词汇。 但现在,一看见这姓炎的老流氓,还在悠哉悠哉的洗澡换衣服,就真的很生气。 你他妈要订婚,和我说一声,我一定立马滚蛋。 用得着哄骗吗? 委屈从心头涌上来,林沅眼眶一下就红了。 两滴泪珠从眼角坠落,顺着面庞滑下。 炎霆哪儿见过小孩儿哭啊,顿时慌得不行。 林沅比他还慌,极其迅速地胡乱抹了两把眼睛,绷着脸,格外严肃,“你刚什么都没看到。” 我竟然哭了?我一个男的,哭屁啊。 太娘炮了,绝对不能承认。 炎霆本来伸出手想去帮他擦眼泪的,被他这一番小表情搞的哭笑不得,维护小孩儿的自尊心,也没拆穿,温柔地低哄道:“嗯,沅沅是最坚强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 我怎么觉得你在嘲讽我? 不对,你特么就是在嘲讽我! “炎霆,我艹你大爷!”红着眼的林小兽瞬间炸毛,锋利的爪子伸出去,握成拳头,直接招呼某人的帅脸。 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 林沅不仅没成功,还被钳住手腕,擒上腰,被带倒在了床上。 耳边响起男人低笑的调侃:“宝贝儿,我没有大爷,不如……” 靠靠靠! “你给我滚开,老子不和已婚……唔……” 半小时后,林沅蜷着身体窝在被子里,眼睛是红的,眼角是湿的。 幼小,可怜又无助。 他脏了。 他刚才竟然和一个要订婚的男人酱酱酿酿了。 他再也不是能够拥有一身正气的男人了。 林沅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感觉到空气中的凉意,又嗖得缩回去。 浴室里水声停歇,炎霆从里面走出来,身上穿得还是那件浴袍。 林沅看见他沾着水珠的嘴角,还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羞赫地将脑袋往被窝里埋了埋。 靠在床头,炎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宝贝儿,喜欢吗?喜欢就叫声老公来听听。” “……”林沅面红耳赤地伸出爪子挠他,“你胡说,明明我才是你老公!” 强调着,林沅自己都信了,非常大胆地伸手拍拍他的脸,“乖,叫老公。” 炎霆挑了下眉骨,“你确定?” “当然!”林沅挺挺自己小身板。 五分钟后,房间里传来林小可怜嘶哑的哀嚎,还伴随着哭嗝,“我错了,我再也不逼你叫老公了。” “谁是老公?” “你你你你,你是我老公。” 大丈夫能屈能伸,叫句老公算什么。 转眼,床上只剩下林沅一个人。 他蜷在被窝里,眼尾湿润,连鼻头都是红的。 孙轻坐在门口,脑袋埋得极低,视线恨不得粘外地板上,生怕看到不该看的。 “是炎霆让你来看着我的吗?”林沅声音糯糯的,还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被欺负惨了。 孙轻是突然被总裁打电话叫来的,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知道。 “他是不是去和韩家大小姐订婚了啊?”林沅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冷,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小被子。 “应该不是。”孙轻生怕他误会,急忙为自己老板辩解,“您多别想……” 一抬头,恰好看见床头柜上扔着的,已经拆封的小雨伞,突然噤了声。 林沅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颊刷得爆红,含糊不清地解释:“你别多想,我们什么都没做。” 孙轻:“……” 不敢问。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林沅红着脸撵人,看起来像是羞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孙轻也尴尬得不行,趁机快速退出里间。 听到房门被关上的轻响,林沅掀开被子,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他翻身下床,脚踩在地毯上,身体轻轻晃了晃。 双腿有些发软。 好气哦,哪个姓炎的老东西真的狗,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而且还找助理来看着他…… 林沅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气,活生生把自己气成河豚。 外面安安静静的,他轻手轻脚地打开窗户,翻出去跑了。 房间在一楼,林沅跳进花台里,猫着身子穿过草丛,准备偷溜出酒店。 在接近后门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年轻女孩儿,两人偷偷摸摸的姿势一模一样。 相互对视一眼,女孩儿率先开口,“你也是逃婚的?” 林沅有些累,思绪跟不上大脑,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 “那跟着姐姐走,姐姐带你出去。” 林沅还没回应,就被拽走了。 还在酒店后门被塞上车,一路往机场疾驰而去…… 第26章 机场。 林沅从车里下来,冷风一吹,才终于缓过神来。 刚才车速实在太快了,他脑袋有些晕,恹恹地靠在车门上。 后知后觉,这个女孩儿和之前带自己进酒店那个长得挺像。 韩淼扎好自己乱飞的头发,一转身,发现他脸色不太对劲,有些苍白,抱歉道:“不好意思,刚怕有人追,车开太快了。” “没事。”林沅摆摆手。 “小弟弟,我要去M国,你去哪儿?”韩淼递给他一瓶水,扯了扯身上碍事的礼服长裙。 林沅迷茫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还没想好啊?”韩淼问。 林沅欲言又止。 心里有个猜测,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还没思虑出结论,听见女孩儿吐槽道:“你说那些年纪大的长辈是不是有病?我明明喜欢的是哥哥,偏偏要让我嫁给弟弟,我是要做他嫂子的好嘛。” 林沅想了想,炎霆似乎好像是有两个哥哥。 最大的哥哥叫就是炎琅他爸,二哥好像没比炎霆大几岁。 三个人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简单地说,就是豪门真乱。 “小弟弟,我的飞机快要起飞了,不能和你多聊了。”韩淼从车里拿出把剪刀,几下把长裙撕成了短裙。 “同为天涯逃婚人,姐姐也没什么送你的,也不知道你带没带够钱,就资助你点儿逃婚资金吧。” 林沅还没反应过来,手里被塞了厚厚一摞钱。 他下意识想要还回去,抬头,视线中只剩飞奔的残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车也被司机开走了。 站在机场外面的大马路上,林沅一脸懵逼。 被迫逃婚,可还行? 捏着钱,林沅看看前面交错川流不息的马路,又转头看向时不时传来广播声的机场。 几分钟后,缓缓转过身。 姓炎的老东西,就知道逼着他叫老公,叫个屁! 林沅又想起自己被折腾得四肢发软,炎霆却连衣服都没脱。离开房间时,还威胁他,说回家再…… 手掌抚上自己尚还平坦的肚子,林沅心说绝对不行。 就老流氓那饥渴的程度,万一伤到小崽子…… 站在机场大厅里,嘀嘀咕咕吐槽完,林沅头也不回地走向检票区。 —— 轰动整个C市的炎韩两家订婚典礼,却还没开始,就已落下帷幕。 韩家大小姐不见了。 有人拍下在酒店后门,看见穿轻婚纱的女孩儿钻进车里的照片。 并且,女孩儿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手里还牵着一个男人。 一时间,韩家大小姐和情夫私奔的传言甚嚣尘上。 由于拍摄距离远,发到网络上的照片很模糊,看不清两人的脸。 但炎霆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所谓的韩家大小姐情夫是谁。 是他养了这么久,宠着哄着,甚至还怕他受不住,自己强制忍耐着,没敢真碰的小孩儿。 半个小时前,还软软地躺在他怀里叫老公。 半个小时后,就跟人跑了。 挺能耐的。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宛如风雨欲来之势。 明明身处在房子里,可孙轻却感觉到头顶有翻涌的黑云。 七十寸的屏幕,放大了那张路人偷拍的照片。 炎霆脸色阴沉,遥控器被他捏得咔嚓响。 缩着身子立在旁边,孙轻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和电视屏幕一并碎成渣。 他知道林沅胆子大,平时也敢在炎总这只老虎头上拔毛,但没想到竟然大到这种程度,往老虎头上扣绿帽子。 那位韩家大小姐,也挺厉害,敢挖炎总的墙角…… 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遥控器和电视屏幕一起葬身之前,孙轻及时解救了它们。 “炎总,查到林沅的踪迹了。” 孙轻将手机递过去,上面清晰地显示出林沅的机票信息。 目的地,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 山清水秀,气候宜人,被称作休闲之都。 还挺能跑。 “备车。” 孙轻胆战心惊地接回自己新买的手机,急忙跟上总裁的步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两人还没踏出门槛,炎母出现在门外,脸上带着泪,染花了精致的妆容,眼神格外悲伤,哽咽道:“阿霆,你外公这回恐怕不行了。” 炎霆脚步一顿。 两个小时后,一架客机飞向大洋彼岸。 转眼,一月有余。 锦城的初秋,燥热散去,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凉意。 昨夜才下过雨,空气潮湿,山中起了连绵的雾气。 林沅坐在廊檐下,睡眼惺忪地打哈欠,慢吞吞地说:“今天好像又不能进山了。” 手机摄像头只能拍到半个黑黑的脑袋,和头顶一撮调皮翘起的头发。 很快,弹幕布满整个屏幕。 【沅宝,下雨就不要去了,很危险。】 【沅宝,你要不和我们聊一整天吧,我愿意为你请假!】 【沅宝,你要照顾好自己呀,麻麻们爱你!】 直播半个月,林沅收获了屈指可数的女友粉,以及一大波妈妈粉。 虽然他成年了,但每天穿着卫衣牛仔裤,头发也不怎么打理,随便抓几把。越不修边幅,越显得青涩稚嫩。 看见满屏幕的沅宝两个字,林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很不听话啊,要叫沅哥。” 【崽啊,小小年纪别装成熟。】 【沅宝,你多大心里没点儿ACD数吗?】 【哈哈哈,小小年纪有着大大的梦想。】 在一众沅宝之间,出现了几个突兀的称呼。 【老公!你今天真帅!】 【沅沅老公,你是不是又没洗脸?】 林沅的女友粉极其稀有,和妈妈粉们相处和谐。 看着屏幕上不断刷过的弹幕,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说:“我今天洗脸了。” 【……沅宝,你这骄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老公,你今天很爱干净啊,夸你!】 老公两个字,很快淹没在弹幕大军里。 林沅却想起了当初那个逼自己叫老公的男人。 他以为炎霆会找自己,所以抵达南方某个城市之后,又一路坐大巴车,进入大山深处的一个偏僻小镇里。 这里除了没有大都市的繁华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住了半个月,林沅没在网上搜到关于自己寻人启事,就开始登录账号直播。 刚开始那几天,他总是会做一觉醒来,发现炎霆坐在床边的梦。 可等真的睡醒,却发现原来是梦。 后来,林沅就不做梦了,也很少会想到那个男人。 只是偶尔发呆,和肚子里的崽闲聊着,会胡乱地想想。 三个多月,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有了微微隆起的弧度。被宽大的卫衣遮住,又看不出任何异样。 和粉丝聊了没几句,林沅就开始犯困,眼皮耷拉着,连声音都没刚才那么清朗,染上倦意,“我要去睡午觉了,午安啊。” 【崽啊,现在才十点啊,你刚才说你九点起床的,这是要做睡神吗?】 【老公,我怀孕的姐姐也很能睡,如果不是你的性别不对,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怀孕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句话,林沅没看到。他已经关闭摄像头,趴在床上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随便吃了几口饭。 见雨过天晴,山中雾气也散了不少,林沅背上小竹篓,准备进山。 这段时间,他的直播大部分都是进山采蘑菇,或者挖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蘑菇一半用来吃,一半用来卖。 “你们猜,我能采多少蘑菇?” 林沅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扶着路边的树枝,走在布满落叶的山里。 这边虽然潮湿,但却不泥泞,山路也挺好走,没什么危险性。 每次一提到这个话题,原本还兴高采烈发弹幕的粉丝们,纷纷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干净的屏幕上,偶尔飘过那么两句。 【我猜十朵,不能再多了。】 【那我猜八朵吧。】 【七朵,七朵。】 林沅运气不怎么好,每次进山,蘑菇们都像是害怕他似的,全部躲起来了。 还好,他也不靠采这个吃饭。 “要不,今天就采六朵吧。然后我就可以装可怜,去李奶奶家里蹭饭了。” 林沅笑着说完,爬上一个小山坡。 今天他的运气还算可以,最后找到了十五朵能吃的蘑菇,还挖了棵猪笼草。 林沅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和观看直播的粉丝们说再见。 “我手机没电了,今天就先拜拜,咱们明天见啊。” 【沅宝,拜拜。】 【老公,明天见。】 将手机揣进兜里,快要走到家门口时,林沅看见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车。 还以为是李奶奶的儿孙们回来了,也没在意。 他现在住的房子,是和李奶奶租的,两层小楼,宽敞明亮。 李奶奶住一楼,他住二楼。 林沅走进院子后,却感觉不对劲。 每次李奶奶的家人们回来探望她,院子里都会有几个小孩子打闹。 今天去安静得出奇,屋子里也没说话声。 林沅放下背篓,又将鞋底的泥土用自来水冲干净,这才转身进屋。 “李奶奶,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我们吃蘑菇汤。” 右脚刚跨过门槛,兜里的手机响了声。 林沅低头,掏出手机,发现是银行卡进账的消息,是他上个月直播的工资,一共五千多块。 他很满足,平时也很少花钱,全都存起来以后养肚子里那颗小豆芽。 浏览一遍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林沅心满意足地将手机揣好,继续往屋里走。 “李奶奶,你在吗?” 林沅没换鞋,不想弄脏李奶奶的地板,探头往客厅里看。 客厅里沙发上,一个半月没见过的男人,正起身朝他走过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你……你怎么来了?”林沅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说话都磕巴了。 炎霆将人拽进怀里,圈在墙壁和胸膛之间,冷峻的眉眼噙着笑,“有想我吗?” “没有。”林沅侧过脑袋,躲开他呼吸间扑洒而来的热气,下颌骨的弧线绷紧着,嘴巴很硬。 这一个月,炎霆一直在国外处理事务,昨天才回国。 炎霆的舅舅英年早逝,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支撑着偌大的家族。 近两年,身体情况一直不太好,病情反反复复的。 一个多月前,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终究还是撑不住,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 炎霆赶过去,见到了外公最后一面。 外公去世后,他不仅要处理后事,还要帮母亲安排家族里的事情,尤其是吴家的产业。 不眠不休地忙了将近一个月,才处理得差不多,得空赶回国内。 炎霆只是在飞机上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飞机落地后,他一刻也没停歇,便往这边的山里赶。 “真的没想我啊?”炎霆宠溺地捏了捏小孩儿脸上的软肉,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心疼道:“我的小阿沅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林沅的确瘦了一圈,脸上的肉都没以前多了。 不是没好好吃饭,而是吃不下,前面两星期,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这几天才稍微变好些。 他倒是挺满意自己现在的体重,脸蛋没以前那么圆,还瘦出了他一直想要的下巴。 要不是考虑到肚子里那个小兔崽子,林沅还想继续再瘦点儿。 “有啊,我每天吃挺多的。”林沅下意识隐瞒身体状况,不想让男人发现端倪。 炎霆温柔地蹭着他的额头,疲惫的声音嘶哑,“要乖。” 林沅这才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不太对劲,抬头看过去,被他眼底的青黑吓到。 原本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却感觉没什么精神,像是好多天没睡觉,熬夜熬狠了,连脸色都是清灰的。 林沅第一感觉就是,变丑了。 第二感觉是,变老了。 以后和自己一起出门,就更像是自己爸爸了。 如果此刻炎霆知道小孩儿在想什么,一定会当场气吐血。 他今年才三十岁,而立之年,男人最风华正茂的年纪,就被嫌弃老了。 “你这是去非洲挖煤了,还是去□□.工了啊?”林沅从脸色上判断这段时间,炎霆过得很不好,而且比他还过得不好。 心里突然有点儿高兴。 活该,谁叫你莫名其妙要和别的女人订婚。 “小阿沅。”炎霆贴着他的耳朵唤了一声。 “干嘛?”林沅顺口反问,手掌却下意识在墙壁上贴紧了,默默计算着,肚子里的崽有多大了。 应该有三个多月了,那也就是说可以做那种事了。 林沅如是想着,还有点儿心痒难耐的感觉。 孕激素不仅影响了林沅的食欲,还影响了他的生理激素。 这两日,每天早上起床,都感觉内心空虚。 而且,裤子还是湿的。 林沅都已经蠢蠢欲动,想要网购玩具了,炎霆刚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 不用白不用啊。 默默深吸一口气,林沅抑制住想要将人直接推倒的渴望,佯装淡定地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想做什么,我应该都会考虑答应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说完,他立马做好被推倒的准备。 推倒没发生,但他被打横抱了起来。 林沅下意识勾住炎霆的脖子,心想也对,这儿是李奶奶的客厅,可不能就地躺倒啊,得回房间里去。 他指导着炎霆,上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轻轻被放在床上,林沅没有挣扎,视线落在炎霆刀削斧壳的冷硬面庞上,看得双眼发直。 炎霆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手指悄悄抓了抓床单,林沅觉得他太慢了,很想帮忙。 但那样又太不矜持,有损形象。 等了好一会儿,炎霆才终于靠近过来。 林沅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支配,主动雀跃起来。笼罩在熟悉的气息里,愈发激动了。 他觉得亲亲可以省掉,太浪费时间。 不如直接…… 好像没有准备那个啥啊,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别的代替…… 应该可以吧? 林沅偏过头,想和炎霆说抽屉里有润肤油,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就这么,呼噜噜睡得香。 一瞬间,林沅啥想法都没了,只想把这个男人拖起来打一顿。 人家重逢相遇,都是把床摇得嘎吱嘎吱响,恨不得十里八乡都听见。 这个狗男人倒是好,只是把他当抱枕! 林沅想要揍人,但又懒得动弹,往面前温暖的怀抱里钻钻,也安稳地睡过去。 入睡前,林沅还在想,等醒来一定要榨.干姓炎的。 最少得七次! 第27章 几乎近一个月没怎么好好睡过觉,炎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怀抱已经空了。 卧室面积不大,摆设也很简单。看上去有些拥挤,但很温馨。 床上,还丢着几件衣服,被压得皱皱巴巴。 炎霆想起之前看见小东西皱着脸,坐在衣柜前发愁的模样。 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欢收拾东西。 在床上坐了会儿,炎霆拎起那几件衣服,准备收进衣柜里。 打开柜门,团在里面的衣服球像开闸的洪水般,瞬间散了一地。 “……” 炎霆嘴角抽了抽。 房间看上去挺整洁,原来是因为东西全塞进衣柜里了。 看了看眼前乱糟糟的画面,炎霆认命地收拾起来。 谁让他养了个小祖宗呢。 将上衣裤子分开挂好,炎霆捡起一件白色的衬衫,感觉手感不太对劲。低头仔细看了看,发现是自己的衣服。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动作一顿,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衣服上皱褶很多,袖口的刺绣标识有些磨毛了,应该是经常穿着和水洗。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腹摩挲着袖口那处没洗干净的污渍,炎霆勾了勾唇,突然就笑了。 像是春风化雨,乌云散去。 一缕阳光照进屋子。 他以为小孩儿没有心,走得决绝,且头也不回。 原来…… 炎霆走出卧室时,里面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在院子里逛了圈,最后在旁边那间矮小的瓦房里找到了小孩儿。 灶台里的木柴燃烧旺盛,锅里炖的肉咕噜噜冒着泡。 林沅坐在小板凳上,手里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 炎霆见他伸出猩红色的舌尖舔了舔,又嫌弃地把碗端开,如此好几次,脸蛋儿都快皱成包子了。 “你在喝什么?”炎霆忍不住开口问。 也不知道是什么难喝的东西,把一个小吃货都为难成这样。 在C市别墅里时,林沅把花园里管家种的那颗观赏性的苹果,都给偷吃光了。 只剩光秃秃的枝桠。 管家发现的时候,还以为是外面来的野鸟雀偷吃的。 炎霆也不知道,这小东西为什么放着茶几上那又大又红的苹果不吃,非要去尝那又小又酸涩的玩意儿。 被抓包那次,林沅手里握着半个苹果,腮帮子鼓鼓,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甩给他三个字,“你不懂。” 吃货的最高境界,就是所有看似能吃的东西,都能往嘴巴里塞。 除了喝药。 炎霆的声音猝不及防响起,把林沅吓得手臂一抖,差点儿打翻碗。 他正在和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做斗争,这么一吓,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暴躁地瞪向找揍的男人,“你说你走路不出声,是不是想吓死我?” 吓死我,就可以去找新欢了。 瞧,多狠毒的男人啊。 要是放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 虽然现在没猪笼了,喂猪笼草也行。 林沅捧着碗,小脸儿气鼓鼓,愈发不想喝药了。 要不是炎霆这个老狗逼,他怎么会沦落到每隔几天就要喝碗安胎药的地步。 李奶奶是中药世家,以前是镇里医生,很多病人从大城市慕名而来。 近几年,儿女们怕她累着,不让她再行医看诊。 林沅到达这个镇子的当天,碰巧遇上不慎摔倒在路上的李奶奶,将她背回了家。 于是,从那天起,林沅就在这儿住下了。 两天后,李奶奶便发现他怀孕了。 药是李奶奶亲手熬了好几个小时的,就这么倒掉很浪费。 林沅不想对不起李奶奶的辛苦,也不想喝药。 圆溜溜的眼珠子在屋内扫视一圈后,他将视线落在很不要脸,非要凑过来的男人身上,“这可是好东西,喝完之后,腰不疼腿不软,一口气能上六楼。” 啊,这也没六楼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温柔地听着小孩儿贫嘴,随手往炉灶里添两根柴火。 见他对自己的推销不为所动,林沅扁扁嘴。 作为拥有好几万妈妈粉的沅哥,我绝不能轻易气馁,要再接再厉。 林沅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捧着汤药递到炎霆面前,漫不经心,又似分外嫌弃地说:“我大方地把这碗补药送给你,希望你从今晚开始,能够生龙活虎,一夜七次。” 对昨晚这个老男人竟然没碰自己,倒头就睡的事情,林沅很生气,还顺便记仇了。 今早起床,他还在浴室里照了十五分钟的镜子,确不是自己颜值下降,没有吸引力了。 那肯定就是……老东西不行了。 不行就得补。 也不知道,这安胎药管不管那方面。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评论那方面的能力,平常谁敢在炎霆面前这么说话。 上一个敢这么说的,恐怕早就已经成为花泥了。 但林沅对炎霆来说,就是个Bug,哪怕作天作地,都可以被纵容。 把药碗往男人面前递的时候,林沅的小眼神里还有几分哀怨。 像是得不到得不到丈夫宠爱的深闺小妻子,无人可诉,愁断肠。 而炎霆身为男人,怎么能够让满足不了自己爱人这种事情发生。 他觉得自己最近这个月,的确虚耗太多了,是得补补。 不然要达到小家伙期待的一夜七次,还是有些困难。 在接过碗之前,他又确定了一遍,“只是补药?” “那不然呢,我又没病没灾的。”林沅傲娇地飞了个小眼神儿过去,把碗往他手里一塞。 炎霆接过碗,仰头咕咚几口全喝完了。 胃口挺好啊。 就是不知道,喝了安胎药,你是不是能够自己怀崽? 林沅想着,小眼神忍不住朝炎霆的腹部暼,自动脑补出那结实的八块腹肌被顶起来的画面。 然后,就吐了。 林沅干呕了两声。 炎霆伸出的手被小家伙无情推开,随后外貌还被打击得彻底。 “你喝药的动作太丑,把我都丑吐了。”林沅捂着嘴巴,在被追问之前,麻溜跑了。 晚饭是李奶奶做的,都是很清淡又有营养的食物。 别人炒菜的调料是葱姜蒜,李奶奶做饭的调料是枸杞黄芪等中药材。 刚开始,林沅作为小吃货,都不太适应。 时间一久,倒也习惯了,还挺好吃。 李奶奶很喜欢炎霆,说什么都乐乐呵呵的。 “小炎啊,你这回来,是要带小沅回家的吧?” 林沅正在幸灾乐祸,炎霆和自己一样获得了“小”称号,猛不丁听见这话,反应激烈,“我不回去。” 这儿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他每天上上山,下下河,开个直播,月工资就好几千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回去干啥? 看炎霆娶个女人回家啊? 他的激烈反驳,把炎霆和李奶奶都吓了一跳。 炎霆几乎本能下意识哄他,“宝宝,为什么不想回家?” “不准叫我宝宝!”林沅咬着筷子白他一眼,“回去干嘛?看你和别的女人订婚?” 林沅没说,但不代表他不在乎。 只是炎霆不在的时候,他懒得想。 上次韩家大小姐跑了,所以订婚典礼黄了。 那下次呢,万一是真的喜欢炎霆的哪家大小姐,岂不是…… 林沅将筷子一扔,饭都不想吃了,气都气饱了。 平常炎霆就喜欢看小家伙撅着嘴巴生闷气的样子,眼睛瞪得滚圆,像一个戳戳就要爆炸的大包子。 但此刻他更多的是心疼,只想快点儿哄哄他生气的乖宝宝。 “订婚是假的,是我和韩淼商量的计策。”炎霆低声解释。 林沅掀起眼皮,还是生气,“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骗我好玩儿是吧? 好玩儿,你就自己玩儿去吧! 我恕不奉陪。 后面的事情发展成那样,的确是炎霆的错。 他一开始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不必让小家伙知道。 可没料到,林沅竟然到现场去了。 如果那时候,他开口问,炎霆一定会解释。 那天,两人胡闹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却什么都没解决。 炎霆不想推卸责任,错了就是错了。 男人在媳妇儿面前认错道歉,哪怕被罚跪搓衣板,都是小事。 “沅沅,我错了。”炎霆态度诚恳,眼神真挚。 林沅差点儿就原谅他了。 但还差点儿。 “哦,我又不是你的谁,用不着和我道歉。”林沅侧过身体,背对着炎霆,别别扭扭地生闷气。 李奶奶在旁边朝炎霆挤挤眼睛,“这媳妇儿生气了啊,是得哄的,我家老头子以前,最擅长哄我了。” “我不是他媳妇儿。”林沅嘴硬道,“奶奶,你别乱说。” 小家伙生起气来,还怪可爱的。 让人太想抱进怀里揉一揉了。 炎霆如是想着,摸了摸眼前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沅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小炎介绍给我孙女儿了。”李奶奶笑呵呵地夹了根鸡腿放进炎霆碗里,面容慈爱地说,“小炎啊,我孙女儿长得很水灵的,而且多才多艺,跳舞啊,钢琴啊,都很擅长,我哪天安排你们俩见个面啊。” 林沅握着筷子抢走炎霆碗里的鸡腿,幽幽道:“奶奶,你别开玩笑,你孙女儿今年才八岁。” 就炎老狗逼的年纪,比人家爸爸都还大两岁。 李奶奶依旧乐呵呵的,岁月在她脸上无情地留下交错的皱纹,可每一道纹路都透着和蔼可亲,“小沅啊,你的年纪和小炎很相配啊。” 我今年才十八,炎老狗逼都三十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妥妥的老牛吃嫩草。 不要脸。 不过,为了解救李奶奶那个可爱又活泼的孙女儿,我勉强可以暂时和他凑成一对儿。 只是暂时的。 小家伙不想回C市,炎霆也不舍得逼他。 而且,M国那边的事务还没处理完,炎霆还得过去一趟,让林沅一个人在家里,也不放心。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小家伙一起带到M国。但异国他乡,林沅不一定能够适应。 愿意留在这儿,就留着吧。 等自己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再来带他回家。 炎霆说出同意林沅继续住在这儿的话时,最开心的人是李奶奶。 脸上的笑褶都欢喜了。 “留下好啊,这儿的空气对身体好,等生完再回城里。” 埋头啃鸡爪的林沅,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灵魂升天。 似乎都已经看见了牛头马面在眼前晃,拿着铁链要抓他。 急中生智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展现。 “对啊,对啊,我很快就要升直播等级了,据说还能涨工资,也不知道能够涨多少。”林沅脑细胞死了一大片,连鸡爪都不想啃了,嘴皮子叭叭地转移话题,“奶奶,等我涨了工资,就给你买个大帽子,比村口张奶奶的还要漂亮。” “你张奶奶前两天还在向我炫耀,她那顶帽子买得可贵可贵了……” 眼见成功转移话题,林沅默默松了口气。 边和李奶奶聊帽子的事,边抬起眼角偷看旁边的男人。 心里虚虚的,像是破了个大洞,狂风乌拉拉地吹。 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有没有注意到刚才的话。 要是注意到的话,自己该怎么补救啊? 林沅愁得头都秃了。 一直到晚饭结束,林沅也没听见炎霆提起刚才那话,心里的巨石渐渐落了地。 吃饱喝足,就该歇息了。 林沅哼着小调儿,开开心心地走进浴室,心想一定要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后……嘻嘻。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很严重的问题。 他的肚子已经鼓起来了,像个小皮球。 平时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但衣服一脱,铁定露馅儿啊。 而且,自己的脸是瘦了的,炎霆昨天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不能用胖了做借口,没人会光瘦脸,还胖肚子里的。 想开一场激烈的夜车,咋就这么难呢? 林沅洗完澡,穿着睡衣坐在马桶盖上,唉声叹气,愁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啊! 天要亡我。 炎霆帮李奶奶收拾完厨房,上楼进入卧室,刚好碰见小家伙抱着枕头往外走。 他还没反应过来,枕头就被塞到了手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今晚,你睡沙发。”林沅很无情。 炎霆不明白小孩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以为他还在生自己和别人订婚的气,伸出手臂,将人捞进怀里,“宝贝儿,我喝了补药,一夜七次,老公带你深夜飙车。” 车,林沅的确是想飙的。 但现实情况不允许。 “现在在别人家,李奶奶的卧室就在楼下,禁止超速。”林沅弯腰,灵活的从男人怀里钻出来,“请按交通规则驾驶,否则就吊销你的驾驶执照。” 说这话的时候,林沅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是美味儿佳肴在面前,他却只能看看不能吃。 可真的太惨了。 连耶稣都没我惨。 当然,最后两人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 但林沅严格制定了约法三章。 不准乱亲,不准乱碰,不准乱石更。 前两点,炎霆能够做到。 第三点,有点儿艰难。 怀里抱着香香软软,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但炎霆还真就无动于衷了。 林沅困倦地打着哈欠,团不团吧窝进他怀里。不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还哼唧着,迷迷糊糊蹭了蹭他的下巴和脖子。 炎霆甚至能够嗅到,小家伙身上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味道。 小家伙走得时候,不仅偷走了他的衬衫,还偷走了他放在浴室架子上的香水。 也许这一个月,每天都会往身上喷点儿。 只要一想到,小孩儿穿着自己的衣服,还沾染着属于自己的味道,炎霆就感觉血脉喷张? 不,他并没有。 大脑是兴奋的,是激动的,是想做点儿什么的。 但身体却是平静的。 毫无反应。 这个夜晚,林沅像树袋熊一样扒在男人怀里睡得很香甜。 但炎霆却睁着眼睛,失眠到天明。 他竟然真的不行了。 以后,该怎么满足小家伙? 第28章 天光破晓。 镇上的清晨雾气很重,进入秋天之后,湿意更浓。 炎霆一夜未睡,睁眼到天明。 本就疲惫的面庞,愈发显得没精气神。 他起身去浴室里刮了胡茬,把自己收拾干净之后,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卧室里,林沅还在睡,半张白净的小脸儿陷在被窝里,呼吸均匀,睡得格外香甜。 九点之前,是醒不来的。 现在才七点,空气中凉意十足。炎霆刚跨过堂屋的门槛,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又转身上楼披了件外套。 他想,自己怕是真的老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大冬天都还穿着短袖打球。 如今,连穿件衬衫都还觉得冷。 厨房的屋顶盖着瓦片,层层叠叠,有青苔附着在上面,坚韧顽强的生长着。 廊檐下,飘起袅袅烟雾。 炎霆走过去,看见是李奶奶在熬药。 圆形的矮小炉子上,放着个黑黑的陶罐,正咕噜噜地翻滚着热汽。 李奶奶穿着厚厚的棉袄,头上还戴着毛线帽,俨然一副过冬的装扮。 看了两眼,炎霆心里那股对自己不再年轻的落寞和心塞,瞬间荡然无存。 不是他真的老了,是天气真的太冷了。 “咋起这么早啊?”李奶奶揭开药罐,往里张望着,叹道:“年轻的时候就该多睡睡,等老了之后,想睡就睡不着咯。” 心里那种堵塞感又卷土重来,炎霆心很痛,呼吸间感觉空气里都带上了冰渣子。 李奶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虽然我可能真的老了,但我是不会承认的。 炎霆面不改色地坐在旁边的板凳上,抬手摸了摸鼻子,不想进行刚才那话题的讨论,闲闲道:“这药是熬给小沅的吗?” “对啊,那孩子身体不太得劲,要好好调养调养。”李奶奶搅动着罐子里熬得汤药,浓重的药味儿散发出来,连空气都染上了苦涩的味道。 炎霆想起那小家伙,连美式咖啡都喝不惯,嫌苦。这看起来更苦的汤药,也是为难他了。 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炎霆有些不忍心,想让小孩儿少受点儿罪,低声道:“往里搁点儿糖,味道会更好。” “阔不能放糖,放白糖就木得效果了。”李奶奶听着年轻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也努力跟着学,但说出口还是带着浓浓的方言味道,“就这样吃,是最有效果得。” 是药三分苦。 炎霆也明白这个道理,既然不能直接往药里放糖,那就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 “这娃崽是要宠得,但也不能太惯着嘞。”李奶奶本来一开始,见着林沅那么小的娃娃,怀着孕还一个人在外面跑,对他另外那口子,是很不喜欢的。 也不知道是啷个负心汉,欺负他那么小的娃娃。 但炎霆一出现,李奶奶当即改变了想法。 看情况,应该不是匡人的负心汉。而是林沅那个小娃娃不听话,倔脾气犟得很。 不过李奶奶也理解,作为一个男娃娃,突然发现自己怀孕咯,咋可能轻飘飘地接受了。 得好好哄着,解开心结。 作为过来人,李奶奶吃过的盐,比年轻人吃过的米饭还要多,重新将药罐盖好,语重心长道:“你也别太急,等时间一长,他慢慢就接受咯。” 炎霆还以为她说的是小家伙不跟自己回家的事,觉得老人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为他俩操心,有点儿过意不去,连声应道:“我不急的,小孩儿年纪小,心性单纯,可能不太喜欢被束缚着。” 李奶奶想到自己儿子十八岁的时候,都还在上学,二十二岁才毕业成家。 这么小的娃娃,自己都还是孩子,就要生孩子,太辛苦了。 “你得好好照顾着,别让他受委屈了。”李奶奶平常一个人住在乡下,孤孤单单的,儿女成家立业,也用不着她管。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便已经把林沅当成自己亲孙子来疼爱了。 谁要是让亲孙子受了委屈,她肯定第一时间就扛起锄头打人。 炎霆昨天来的时候,是坐轿车来的。车牌李奶奶也不认识,就感觉车子很气派。小伙子穿得也精精神神的,生活条件也应该不差。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过日子啊,不讲究要有多富裕。但贫贱夫妻百事哀的道理,自古就传下来了。有钱还是要好点儿,能把人照顾得更好些。 “李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阿沅的。”炎霆神态严肃,语气真挚,是晚辈对长辈最诚心的承诺,希望长辈能够放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李奶奶抬手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哽咽道:“这烟熏火燎的,眼泪都给我这个老婆子薰出来了。” “你也别坐着了,去帮我把灶台里的火点着,我给你们做早饭。” 把炎霆打发走之后,李奶奶侧过身,背着厨房门口,又抬手抹了抹眼泪。 炉子里烧得是炭火,没有烟。 那个男娃娃,有人疼爱就好,不然孤苦伶仃一个人,怪可怜的。 炎霆以前没用过村里的土灶,但烧火添柴也难不倒他。 李奶奶在灶台后揉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话题都是关于林沅的。 各自将对方的话,理解成自己的意思,聊了半个多小时,硬是没露馅儿。 林沅今天没睡到九点才起,八点多就醒了。翻了个身,准备再睡回笼觉,却在发现炎霆不在床上的瞬间,困意全没了。 一想到炎霆这时候很可能和每天都起很早的李奶奶待在一起,他就心慌。 万一李奶奶把他怀孕的事,给说出去了…… 林沅不敢想,越想越感觉心跳加速,心慌气短,马上就要心肌梗塞。 他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裹了件厚实的外套,急冲冲跑下楼。 刚跑到厨房门外,恰好听见李奶奶对炎霆说:“你回城里后,要带小沅去医院里做做检查。就是那种现在时髦的高科技,什么X光片,听说那机器能够照出孩子长得好不好。” 林沅听见的,是最后一句话。 整个人瞬间激灵,灵魂都升天了。 我兜了这么久的事,李奶奶你怎么全都给我说了啊! 炎霆应着声,往炉灶里添了把柴,回头看见小孩儿站在门口,踩着脱鞋,衣服的拉链也没刚好,凌乱的头发翘着,眼睛迷蒙蒙的,像是没睡醒。 他笑着招招手,声音很温柔,“快进来,外面冷。” 林沅没动,愣愣看着炎霆。 感觉他像一只大魔怪,随时都能张开嘴巴把自己吃掉。 心里荒凉又震惊,不知道为什么他都知道自己怀孕了,还如此淡定。 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更没有被吓到。 可是也不开心,不喜悦。 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林沅心思活络,容易多想,还老是想歪。 他是不是想哄骗自己,把自己带到医院打胎? 或者,把堕胎药下到平时的食物里,再哄他吃掉,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掉他肚子里的崽。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内心像地震时的大海,山崩地裂,海啸翻滚,林沅表面上却努力装得很平静,小心翼翼地抬脚跨过门槛,慢吞吞地挪过去。 也不敢坐在炎霆旁边,怕他把自己扔到火堆里。 他犹豫着,心不在焉地蹲下,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在灰堆里画了个大叉叉。 “沅沅。”炎霆揉了两把他乱蓬蓬的头发。 “干嘛?”林沅语气有些冲,意识浑浑噩噩的,不太清醒。 小家伙起床气还是这么重,张牙舞爪的。 炎霆都已经习惯了,顺毛安抚道:“你是不是还没有洗脸?”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 看吧,知道我怀孕后,就开始看不惯我了。 连我没洗脸,都要嫌弃。 我就是能怀孕,而且还怀的是你的种,你能把我怎么着? 林沅掀起眼皮白他一眼,起身气呼呼地走了。 这渣男玩意儿,休想我的崽生下来认你。 林沅以前起床气是大,但没这么大。 现在像个充气皮球,一碰就炸,浑身滋啦啦冒着火星。 而男人在什么时候,脾气最容易爆,那就是在欲.求不满时。 同样身为男人,炎霆不会不懂。 他叹了口气,觉得小家伙应该是在生气,昨天晚上自己没碰他。 两人都睡在一张床上,是该做点儿什么。 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心里是想的,想得发疼。 但身体…… 此时,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李奶奶还在灶台后揉面,决定给他们俩煮当地特产扯面皮。 炎霆决定做点儿什么。 “李奶奶,听阿沅说您会中医?”他问。 “是欸,从祖上传下来的嘞。”李奶奶往面团里加了两个鸡蛋。 炎霆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进来身体不太好……” 还没说完,李奶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炎霆说。 李奶奶一针见血地下了诊断书,“阳.痿啊?” 以前李奶奶接诊的大多数男性,病症都是肾功能不行,又怕去大医院检查丢面子,就专门跑来这闭塞的小镇看诊。 什么奇奇怪怪的情况,李奶奶都看得多了。 在她眼中,男性阳.痿都快和着凉感冒一样普遍。 也没什么不能直说的。 之前那些病人,都支支吾吾的,听得她烦。 炎霆瞬间沉默了。 他也是要面子的,说是朋友就是朋友,绝不能被看出一点儿端倪。 “你那朋友今年多大啊?”李奶奶将揪好的面片下进锅里,动作平稳。 她也是第一次在灶台后面给人看诊,不慌不忙,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炎霆也平静地烧着火,不甚在意地报出一个数字,“三十五。” 他以为说大几岁,就不会引起怀疑。 但李奶奶扯面片的动作一顿,隔着锅里蒸腾而起的水汽,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 高深莫测地说:“你这朋友,年纪不小了啊。” 三十岁的炎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李奶奶你怕是听错了,是三十五,不是六十五。 男人三十,风华正茂,成熟而有魅力…… 炎霆想着想着,自己都心虚了,感觉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这看病啊,不能转述,得让你朋友自己来。” 李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洗漱完毕,干净清爽的林沅,顶着一张能掐出水儿的嫩脸,刚好跨过门槛,随口问:“什么病?” 李奶奶的话语太快了,快得炎霆都没来得及阻止,“阳.痿”两个字就从她嘴巴里说了出来。 锅里咕噜咕噜滚着热汽,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琥珀色的眸子蹬得圆滚滚,林沅震惊地看向炎霆,“你不行了?” 这个消息,真是比知道自己怀孕时,还要令人心痛痛。 第29章 林沅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状,圆溜溜的眼睛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渐渐瘪下去。 炎霆沉默的时间越长,他眼睛里的失落也越明显。 怪不得都说找男人要找年轻的,因为年纪大的,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萎了。 本来刚才林沅回房间洗漱的时候还在想,反正炎霆这老狗逼都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管他接不接受以后要出生的崽,自己都可以和他畅畅快快的来一次。 哦,不对,是来一夜。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没想到,这个计划还没有实行,就听到了如此令人心碎的消息。 现在的老狗逼,明显比根能充电的棒棒还不如。 哎……罢了罢了,我还是上网买玩具去。 干净卫生又方便。 林沅嘴角一抿,难掩眼底的哀伤,失望地盯着炎霆的某个地方,长长地叹了口气。 继而转头看向李奶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还能治好吗?” 年轻人火气重,玩儿起来不知节制,也控制不住力道。 为了那还没出生的孩子着想,李奶奶摇摇头,“难。” 林沅:“……” 算了算了,还是拖出去埋了吧。 林沅怜悯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上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儿,没事儿,不就是不行了嘛,做不了上面那个,可以改改策略,做下面那个嘛。” 但我不接受做上面的。 所以,我们俩恐怕要拜拜咯。 小家伙不仅没嫌弃自己,还第一时间提供安慰,炎霆有些感动,刚准备说用别的办法也行。 嘴巴都还没张开,林沅已经挪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并且往后退了一步,侧过身,眼睛发亮,兴冲冲地问李奶奶,“您上次说要帮我介绍对象,还算数吗?要不就安排在明天见面吧。” 炎霆:“……” 炎霆内心瓦凉瓦凉的。 现在的小孩儿,变心都这么快的? 从刚才到现在,五分钟都没有! 炎霆像一只孤寂又落寞的老狗,独自舔舐着伤口。看着自己养不乖的小朋友,兴高采烈地扑向别人的怀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是不可能的。 安静了一晚上的炎小兄弟,终于在这一刻雄起了。 “哎,哎……哎……杀人灭口是犯法的啊,你放我下来。” 林沅胡乱地挥舞着胳膊,蹬着腿儿,叫得四里八乡都能听见。 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卧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还飘散着丝丝缕缕荷尔蒙交织的气息。 林沅浑身发软地趴在床上,微微隆起的肚子被埋在被子里,遮挡了弧度。 他大脑一片混沌,还没从激烈的兴奋中回过神来,鸦羽般轻翼的睫毛,挂着几滴水珠,随着他的呼吸起伏颤动。 旁边,某个不要脸的男人,似正在餍足的回味。 林沅侧了侧身体,小拳头挥到炎霆的鼻翼,又被他深邃漆黑的眸子诱惑到,舍不得下手。 这么帅的脸,要是被揍破相,那就太可惜了。 算了,换个地方。 林沅眼尾恹恹地耷拉着,视线从头扫到尾,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肌肉那么硬,我的拳头怕是打不赢。 扁扁嘴,林沅又将自己发酸的手臂收进了被窝里。 浑身又疲又累,连翻个身都不想动。 骗子,大骗子。 说不行,怕就是专门为了哄我上.床。 呵…… 林沅蜷在被窝里翻了个白眼,下次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臭不要脸的垃圾玩意儿。 两人一番折腾后,林沅又疲倦地睡了过去。 炎霆的思绪却愈发清明,很多原本没有注意到的事,都被他串连起来。 昨天下午,小家伙送了他一碗补药,味道奇怪。 他喝完,晚上就不行了。 一直到刚才……突然又…… 一整夜,足够让吸收的药效挥发完毕,所以多半是那碗药作怪。 炎霆沉了沉眸子,倒没觉得是小家伙要害自己,他应该也不知道药效。 后知后觉地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不是真的不行了。不然…… 睡梦中的林沅突然咕哝两声,还把被子给掀了。 炎霆伸出手帮他盖被子,却被拽住了胳膊。 也不知林沅是醒了,还是在梦里,哼哼唧唧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秘密?” 人的正常反应都是下意识反问是什么秘密,但炎霆听见小孩儿的声音里像是带着哭腔,改口道:“我不知道。” 说罢,俯身温柔地亲了亲那白皙的额头,轻轻掖好被子。 林沅听清楚想要的答案,很快安静下来。 嘻……没发现,还好我够聪明,让把窗帘拉上,又不准开灯,还一直趴着。 在心里为自己的智慧点了个赞,他这才真正安心地睡过去。 一进入深沉睡眠,林沅就开始不老实了。 尤其爱乱蹬被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以前也没这个毛病的,炎霆正考虑着是下楼帮李奶奶做早饭,还是陪小家伙睡觉,英俊的脸就被抓了一把。 还好林沅手上没指甲,脸没破相,只是留下一道红痕。 一看,就像是被家暴过的。 林沅胳膊腿儿乱伸,嘴巴里还哼哼唧唧,“别跑,我要抓住你,做成烤鸡。” 做梦都还在林子里捉山鸡,尽显吃货本质。 被他当作山鸡乱抓的,就没那么美了。 炎霆一时躲闪不及,脖子上又挨了一爪,才终于将闹腾的小孩儿箍紧怀里。 “乖,别闹,好好睡。”炎霆轻拍着他的后背,又将被子扯过来裹好。 裹着裹着,感觉不太对劲。 明显是瘦了的小家伙,肚子却把衣服都撑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 炎霆平整的眉头拧起,手掌小心翼翼地贴上那拱起的腹部,隔着柔软的睡衣,轻轻摸了摸。 不软,有种微硬的手感,像是被什么东西撑鼓的。 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没吃早饭,不可能是因为吃太多…… 这就是小家伙的秘密? 炎霆起床的动作很小心翼翼,没有吵醒怀中安睡的宝贝儿。 他又在床边站了会儿,确定林沅睡得安稳,没有闹腾,这才揣着心里那令人无法置信的怀疑,走出房间。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临近中午。 李奶奶早就吃过早饭,坐在院子里摘豆角,准备午饭的食材了。 见炎霆下楼,也没抬头看,怕把小伙子看得不好意思。 年轻人,做事急躁,火气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啊。 炎霆跨出堂屋门槛后,先是往厨房廊檐下看了一眼。 炉火上的药罐还在轻沸着,盘旋袅袅热气。 搬个把凳子在李奶奶旁边坐下,炎霆拿起豆角帮忙摘,状若不经意地问:“李奶奶,小沅的药我能喝吗?” 李奶奶的手腕一抖,看炎霆的眼神古怪极了。 她记得孙女儿常说这种叫什么来着? 叫……好像是叫奇葩? 对咯,就是奇葩。 “小伙子,你好端端的,咋那么想不开呢?”李奶奶连豆角都摘不下去了,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那药都是孕妇喝的嘞,你跟你媳妇儿抢安胎药,羞不羞啊。” 不过片刻,炎霆手里那根短短的豆角,就被折成了七八截。 他还在继续折断…… “我虽然训了你,你也不能拿我的豆角撒气嘞。”李奶奶及时抢救回快要尸骨无存的豆角,气得皱纹都平整了,“我就是说你两句,小伙子,你气性咋这么大?” 炎霆没说话,手里都空了,手臂还举在半空,没收回的意思。 李奶奶行医多年,看过几次这样模样的人,心中大亥,这是中风的前兆啊。 她急急忙忙想去拿自己的银针救人,却听见炎霆颤着声音问:“沅沅是不是怀孕了?” 危机解除,李奶奶又不慌不忙地坐回去,继续摘豆角。 心里思虑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瞧小伙子吃惊的模样,那孩子怕不是他的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就像孙女儿给我看的那本小说,叫什么豪门夫人带球跑。里面那个夫人,怀的就不是未婚夫的孩子,而是未婚夫他大哥的孩子。 过了将近一分钟,她才出声问:“小炎啊,你是不是有个大哥?” 炎霆不知话题怎么跳转到这儿了,点头道:“是。” 心中再次大亥,李奶奶愁得头发都瞬间白了几根。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嘞,这可咋整啊? 李奶奶把林沅当亲孙子一样疼,又觉得面前这个也是好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 “小伙子,你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虽然小沅他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但总有一天,你会拥有自己孩子的。”李奶奶叹了口气,又道:“以后啊,你也别对小沅动心思了,把他当成大嫂,这对你对他来说都好。” 大……嫂? 炎家大哥今年都已经四十多岁了,儿子的年龄都比林沅大两岁。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把炎霆给绕懵了。 他还没从林沅怀孕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又被迫接受林沅成了自己的大嫂…… 当然,炎霆很快就反应过来。 “李奶奶,你搞错了,小沅他怀的是我的孩子。”炎霆内心里翻滚的浪涛,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平静了。 是啊,小阿沅怀着他的孩子,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 沅沅怀了我的孩子啊。 这一刻,炎霆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好好抱抱小家伙。 疼他,爱他,哄他。 小家伙这一个月,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啊。 炎霆心里揪得疼,等不及想要冲上楼去抱抱宝贝儿。 他刚站起身,睡眼惺忪的林沅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 白嫩的脸颊上压出几道睡痕,正迷迷糊糊地抬手揉眼睛。 整个人,软糯又乖巧。 松软的睡衣下,肚皮隆起的弧度那么明显。 第30章 林间的鸟雀叽叽喳喳地蹦跶着,厨房的屋顶,炊烟袅袅升起。 角落里,放了张木桌子。林沅蜷着腿坐在小板凳上,端着碗,正在乖乖地吃东西。 早饭都没吃,就被迫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运动,林沅饿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连炎霆看自己的眼神比以往更温柔,更含情脉脉都没有注意到。 他的眼睛里,只有手里这碗香喷喷的番茄鸡蛋扯面皮。 香味儿萦绕在鼻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舔舔嘴角,林沅握着筷子呼呼地吃了两口,眼角余光不经意从炎霆身上扫过,见他端着碗没动,疑惑道:“不合你口味啊?” “不是。”炎霆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温柔地笑了笑,“慢慢吃,小心烫。” 林沅:“……??” 我都呼啦吃这么几筷子,要烫早烫完了。 你这老男人的反射弧有点儿长啊,老年痴呆症状提前了? 往嘴里啜了两根面条,隔着碗里升起的热气,林沅挑起眼尾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点儿蛛丝马迹。 炎霆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意,大大方方让小家伙看,也没打算将自己已经知道他怀孕的事直说。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之前在M国,偶尔有那么一两分钟闲下来的时间,炎霆就会想,自己是不是对林沅不好,所以他才会毫不留恋,连声招呼都不打地跟别人跑了。 炎霆这一辈子,小时候被父母严格把控着,几乎没有任何玩伴。 他像一个机器人,轮番接受父母的精英教育。在别人家孩子还在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掌管公司,经手几千万的流动资金了。 几乎可以说,炎霆没有童年。 连朋友,也仅仅只有秦冕一个。 他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别人,只是一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对林沅好,不管林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在国外的一个月,炎霆用自己仅有的少数空暇时间,严格反思了自己,还亲手制定出好几页的计划表,详细地要求自己,该怎么做好男朋友和监护人。 做男朋友的时候,不能太过严肃,要温和。 做监护人的时候,不能太过纵容,要严格。 但此刻,面对怀着自己孩子的林沅,炎霆所有按部就班的计划,都派不上用场了。 表面平静,内心却史无前例的紧张和无措。 怀着孕的小家伙,在炎霆眼中变成了一个脆弱的瓷娃娃,得必须时时刻刻的爱护着,提防他磕着碰着。 就比如现在,林沅每吃一口面,炎霆都心惊胆战,生怕他烫到,或呛着。 还有,小家伙实在太瘦了,得尽快养得胖点儿。 林沅啜了几口面皮,捧起碗刚准备喝汤,视线中出现一双筷子头,还夹着条炸小鱼。 他眨眨眼睛,炸小鱼啪叽掉进碗里。 “……”林沅瞬间就不想喝汤了。 在他撇嘴的同时,炎霆又往他碗里夹了好几条炸小鱼。 裹着剁辣椒,油滋滋,香喷喷。 换做以前,林沅绝对好这口,能够自己干掉一碗。 但今时不同往日…… 炎霆本来是想让小家伙多吃点儿肉,而桌上就只有这盘炸小鱼,他自己一条都没舍得吃。 三十岁的大老爷们,疼起人来,笨拙又可爱。 只可惜,没摸清楚孕夫的口味儿。 眼见着自己那碗酸酸的番茄汤被污染,林沅心里的怒火止不住地蹭蹭直冒。 孕期激素分泌旺盛,导致脾气也不稳。 易怒。 第一条炸小鱼,他忍。 第三条炸小鱼,他再忍。 第五条炸小鱼被夹到碗里的时候,他忍无可忍。 张口就怼:“说,你是不是存心要整我?还让不让我喝汤了?” 吼出来后,他心里那种憋屈的感觉瞬间就散了,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 见老男人似乎被自己突然爆炸的情绪吓到了,林沅歉疚地抠抠手心。但又不敢直说怕腥,指向性太明显了,只敢小声地嘟囔:“我不喜欢吃别人夹的东西。” “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林沅放下筷子就往外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一会儿又乱吼人。 炎霆呆坐在凳子上,有点儿受伤。 在小家伙心中,他已经成外人了。 还是那条养不熟,还喜欢到处挠人的小白眼狼。 但炎霆只要一想到,小家伙肚子里还有个更小的,心里就软成一片,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端过桌上林沅碗里食物,吃进自己肚子里。 没嫌弃是小孩儿吃剩下的,反而觉得格外好吃。 李奶奶做的油炸小鱼,香辣酥脆,是独家秘方,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堪称人间美味。 但林沅不敢吃,自从肚子里揣上崽后,他的胃变的娇气起来,只要有一点儿腥味,就能吐得昏天黑地的。 远处的雾气散去,露出层层叠叠起伏的山峰。 秋天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丝毫不显炎热。 林沅跑出厨房后,也没有上楼,而是坐在院子里和李奶奶一起剥青豆。 剥着剥着,眼睛就红了。 “小沅,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和奶奶说说。”老人慈爱的声音,温暖地叩击在林沅的心房。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摇摇脑袋,倔脾气又上来了,嘴硬道:“没有啊,风里好像有沙子。” 这处四面环山,空气潮湿,哪来的沙子。 林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很委屈。明明好端端的一顿饭,他都没吃饱,就被那个姓炎的老狗逼给破坏了。 虽然很大程度上是自己无理取闹,可那个老狗逼竟然这么久都不来哄哄他。 果然,炎家每一个好东西。 原主被炎琅那个渣男欺负,而自己又被炎琅他叔欺负,都是孽缘。 林沅越想越憋屈,心里像是被灌了一大壶青梅茶,又酸又涩,回味还是苦的。 怒气闷在胸腔里,咕噜噜翻滚着,他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就开始和手里的豆角较劲。 李奶奶剥出来的,是一粒粒完整的青豆。 而林沅使劲抠出来的,几乎已经全被捏成了渣,再拿水煮煮,就能变成手工豆浆。 李奶奶看着这男娃娃折腾那些豆子,也不打算劝,当作没看到,任由他闹腾。 过去六十载的时光,李奶奶生了三个孩子,对怀孕期间的那些习惯和脾气啊,都已经摸得透透的。 这没法劝的,等自己琢磨过来就好了。 人一旦倒霉起来,连豆角都欺负他。林沅扯了半天,也没从茎干上扯下来,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靠! 他气闷地一脚踩在豆杆上,用力地碾了碾,见枝叶被自己踩的稀巴烂,这才放它一马,气急败坏地走了。 什么玩意儿,都来欺负我。 沅哥不发威,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厉害! 林沅冲进堂屋里,等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把镰刀,后背多了个竹背篓。 “奶奶,我再去帮你割点儿豆杆回来。” 敢欺负我,我抄你九族,灭你满门! 再把你的子孙后代,全部吃进肚子里,让你断子绝孙! 林沅手握镰刀,气势汹汹往前走。明明是身形单薄的一个人,却走出了浩浩荡荡一群人的架势。 然而,还没走出院子,就被炎霆拦住了。 “我和你一起去,把刀给我。”炎霆伸手去拿看起来就很锋利的镰刀。 天知道他刚才看见的一瞬,吓得心脏都差点儿骤停。 这小家伙,一个没看好,都开始舞刀弄棍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可玩不得。 林沅躲开炎霆伸来的手,把镰刀藏到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别碰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豆类家族欺负我,你也要来帮着他们欺负我是不是? 林沅的思绪进了死胡同,整个人的状况像是一点就炸的炮仗,怎么都绕不出来。 炎霆那张英俊的面庞,在此刻他的眼中,看起来十分可恨。 就是传言中那种吃小孩儿的大魔怪,仗着自己长得恐怖,到处欺负人。 “沅沅乖,把刀给我,我帮你拿着。”炎霆心惊胆战地看着镰刀在他的小身板后面晃,心跳都变缓了。 “给你干嘛?我自己没手拿吗?”林沅瞪着他,往后退去,气得脸颊和脖子憋成通红。 “不是,宝贝儿,你别动,小心伤到自己。”平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炎霆,在这一刻慌得不行,眼睛死死盯着那把镰刀,恨不得自己具备隔空取物的超能力。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割豆杆?”林沅扁着嘴角问,委屈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阳光冲破厚厚的云层,从天而落,晃得人头晕眼花。 林沅呼吸变得急促,细密的汗珠从苍白的皮肤渗透出来,脑袋晕乎乎的,身体站不稳地晃了晃。 他手里还握着镰刀。 炎霆视线不离地观察着,小心翼翼地朝他靠近,脸都吓白了,声音却不得不尽可能放温柔,“不是,宝贝儿,我只是想帮你拿刀。” “放屁!”林沅情绪激动,脑供血不足,眼前一花,身体又晃了一下。 他握着镰刀,使劲往地上一扔,生铁砸在地面上,发出铿锵的巨响。 与此同时,憋了好几个月的情绪,在这一刻全然爆发,“帮我!你就知道嘴巴上说,你能帮我拿刀,你能帮我找工作,那你能帮我怀孕,帮我生孩子吗?” “只要你不能帮我生,都他妈是废话!” 林沅情绪激动,身体摇摇晃晃,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 曲起膝盖,脑袋埋进臂弯里,小声地啜泣起来。 他是男人啊,全身上下,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是一个完完整整,百分之百的男性。 可竟然怀孕了,这他妈让人怎么接受? 第31章 林沅没哭。 他不承认自己哭了。 一直嘴硬的强调是眼睛里进了沙子,都怪这该死的大风天气。 轻飘飘拂过树梢的风,无端被扣上一口大黑锅。 憋在心里的委屈,郁闷,震惊,恐惧……齐齐发泄出来后,林沅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儿,冷风呜啦啦地往里灌,怎么也填不上这个大窟窿。 凉飕飕,冷冰冰,还疼。 厨房的炉灶里,柴火旺盛的燃烧着。 旁边放着的破瓷盆里,装满烧得通红的木炭,最下层是灰,灰里埋着林沅最喜欢吃的红薯。 他端着碗西红柿鸡蛋面,边吃边守着自己的烤红薯,眼睛还是湿的,脸颊被炉火照的通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让人心疼得不行,想抱进怀里哄一哄。 但林沅不和炎霆说话,也不理他,更不让他碰。 无论炎霆说什么,他都只盯着自己手里的面条,慢条斯理,一根一根地吃。 若忽略身后那堆横七竖八的木柴,以及挤在一起的玉米杆,会让人觉得他吃的不是一碗普通的面条,而是世界上最绝顶美味的食物。 身处的也不是杂乱无章的乡村小厨房,而是装修典雅的五星级酒店餐厅。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整个人仿佛都游离在环境之外,看似吃的认真,实则心不在焉,根本不是在享受,更像是强逼自己吃。 让人于心不忍。 孩子们闹别扭,李奶奶作为长辈,也插不上手,将豆角放进锅里炖着后,就去打扫院子了。 面前破瓷盆里的木炭烧得旺盛,林沅却感觉自己有点儿冷。他捧着碗,下意识弯腰,将身体朝炭火盆靠近过去。 脊背刚躬出一点儿弧度,便被炎霆从身后伸来的手臂圈住了。 一件厚实的风衣披在他肩膀上,还残留着炎霆的体温和气息,将他密密地包裹起来,驱散了冷意。 林沅怔怔地发呆,紧握着手中的筷子,攥得指尖发白。 他张了张口,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喃喃道:“我为什么会怀孕啊?” 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寻不到答案的问题,连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医生,都给不出准确的解释。 林沅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莫名其妙穿进书里,现在又打破性别障碍,破天荒的怀孕。 以后呢,还会发生什么怪事? 是不是,不管出现各种状况,他都得接受。 无法提前预知,更无力改变。 当初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林沅心里出现强烈的念头,要打掉它! 堕胎药也是他让医生开的。 但后来,在即将将药丸呑进肚子里的那一秒,林沅放弃了。 他要生下这个孩子。 决定是自己做的,哪怕因为一时冲动。后面所有存在的苦果,林沅都一直独自忍耐着。 他原本打算,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乡镇里,悄悄地生下孩子。 若是以后有人问起来,就说孩子他妈妈跑掉了。 他有手有脚,做单亲爸爸也没那么可怕。 但就在他都已经做好准备,独自一个人经历怀胎十月的苦时,炎霆又出现了。 那颗被坚硬的生铁围困起来的心脏,面对炎霆的温柔,再一次悸动。 人一旦经历善意,拥有温暖,享受过爱,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被男人从身后抱进怀里,林沅没有躲,低头看着碗里冷掉变坨的面条,细微地皱了皱眉。 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贴上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半截脖颈,动作很亲,一触即分。 林沅知道,是炎霆在亲他。 这个男人,好像也没看上去那么无情。 用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面条,林沅没了继续吃的欲望。 冷面的汤水表面漂浮一层凝固的油渍,腻得人犯呕。 胃里一阵不舒服的翻腾,在吐出来之前,他急忙俯身将碗搁在旁边的小桌板上,别开眼,不再看它。 热时酸酸甜甜,可口的番茄鸡蛋汤,一旦冷掉,就没了那种鲜明的色泽,和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林沅突然觉得和自己很像,怀孕的他,在炎霆眼中,会不会就像是冷掉的饭菜,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更何况,他肚子里还揣着个令炎霆厌恶的东西。 鸦羽般纤密的睫毛颤动着,林沅垂下薄薄的眼皮,虚摸了下自己的腹部,小声呢喃:“卫医生说,你不喜欢婴儿。” 炎霆平整的眉头倏尔皱起,“他给老子瞎几把乱说。”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向沉稳精英范儿的男人突然爆粗口,惊得林沅猛地抬起眼皮,偏头讶异地看向他。 两片被自己咬出牙印的唇瓣张成了O型,“你刚说什么?” 身为父亲,怎么能在崽子面前说脏话,炎霆抿了下嘴角,决定不承认 只要他不承认,就不会在小家伙面前形象崩塌。 炎霆板着脸,严肃道:“卫铭那人就喜欢夸大其词,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不喜欢婴儿,尤其是那种满地乱爬,只知道哭的。” “……”林沅愣愣神,“我生出来的,也会满地乱爬,也许还会满床乱尿。” 你这个大人,也太没有风度了,竟然如此歧视小婴儿。 炎霆原本是想小家伙安心,没想到当场被反驳,不仅没哄好,还起了反作用,眼神有些慌,面上保持镇定继续解释道:“我的孩子,会比其他都聪明懂事。” “哦。”林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眉一挑,“难道你小时候,没有满地乱爬过?” 炎霆:“……” 我的小祖宗欸,你的嘴皮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利索了? 一定是跟着秦冕学坏了。 千里之外,正被压在沙发上使劲怼的秦冕,趴着也中.枪。 这人没哄好,还没连续两次揭短,天是聊不下去了。 炎霆选择投降,将身体一直在抖的林沅搂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捂热他。 温热的大掌覆上他柔软的衣物,包裹住微隆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 每一个来回都格外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 林沅低头看着男人的手背,感觉他不像是在摸自己肚子,更像是在揉面团。 揉吧揉吧,捏出荠子,擀成面皮,还能包饺子吃。 怀孕的肚子,手感和普通的腹部不太一样。 炎霆平常每天都会抽时间锻炼,腹肌明显,硬邦邦的。 而林沅以前肚子上只有一层淡薄的肌肉,偶尔吃太饱,微微凸起的肚子是软的。 而现在,腹部的皮肤被一个正在不断成长的小生命撑得鼓起来,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炎霆在林沅隆起的腹部上,隔着衣服来回打算摸了会儿,突然兴奋道:“我儿子在动。” 本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男人,突然当爸,都年轻了那么一二三……二十几岁,活像个穿开裆裤的三岁小孩儿。 林沅撇嘴,嫌弃道:“那是我肚子在叫。” “嗯?”炎霆不信。 “饿……饿的。”林沅抬手摸了摸鼻子,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吃了一碗面皮,半碗面条,都还饿,感觉自己像猪。 炎霆沉默了,手掌搭在林沅肚子上半天没动。 可能是觉得自己沉稳的形象崩塌了,正在重新找回来。 很没面子的。 林沅是真的还没吃饱,闻着锅里的豆角炖腊排骨香味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至于生孩子的问题,吃饱了再讨论。 午饭的餐桌上,炎霆看着小家伙一个人吃了一,二,三……五碗饭,表情沉默又严肃,端着自己的饭,半天没动筷子。 林沅感觉他在嫌弃自己像饭桶,心里顿时就不乐意了。 孕期的孕夫,情绪波动大,易怒又敏感。 有了之前在院子里怒吼的前车之鉴,林沅也不想忍,边往自己碗里添第六碗饭,边说:“看到我的饭量怕了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见他明明觉得很委屈,但偏不说的倔强模样,炎霆乐了,将自己碗里没动过的米饭推到他面前,“我不吃没关系,不能饿着我的小阿沅。 林沅:“……” 你这个人,怎么这个亚子? 看我哭,你就高兴了是吧? 林沅很感动,但没哭,还把炎霆碗里的米饭一起吃光光了。 午后,阳光灿烂,整个乡村都笼罩在一片金黄之中。 有鸟雀在枝头歌唱。 虽然林沅不知道它们唱的都是啥玩意儿,但听得还是很开心的。 中午饭吃太饱了,撑得慌,需要消食。 他便指挥炎霆将堂屋里的躺椅,搬到了院子里。 十分悠闲惬意的,边晒太阳,边等着胃里的食物,一点一点儿慢慢消化。 从两人摊牌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林沅激动的情绪,也平复得彻彻底底。 但他一直没敢问那个问题,关于炎霆会不会接受孩子。 没有听到炎霆亲口说出准确的答案,他就永远也不会完全放下心。 那把悬在心里的铡刀,一直摇摇欲坠。 林沅总觉得,会在某一天,突然咔嚓一声掉下来,斩断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可他不敢问。 怕听到,那个害怕听到的答案。 胃里的饱腹感,会引起人身体的困倦。午饭之后,是一天中最适合睡午觉的时光。 林沅卧在躺椅里,身上盖着绒毯,手里还抱着一只粉色小猪猪。 这是之前在炎霆家客卧的衣柜里翻到的,管家说是先生朋友送的礼物,已经放了很久。 林沅还挺喜欢,走的时候就一起给抱走了。 时间一久,他越看越觉得炎霆和这只猪长得像。 都很蠢。 林沅睡午觉的时候,炎霆一直守在不远处,看着金黄的阳光映照在小家伙漂亮的眉眼上,给白皙的皮肤笼上一层光晕,像刚出锅的豆腐般,滑嫩可口。 心念波动,炎霆放轻脚步,在躺椅边蹲下,俯身过去,在眼前白嫩的脸蛋儿上,落下一个轻吻。 炎霆温柔的目光扫过林沅的眉眼,还有睡梦中都紧抿着充满防备的嘴角,落在被绒毯遮盖住,已经看不出隆起的腹部。 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寸一寸慢慢地消失了。 冷峭的眉峰皱起,眼眸里出现一瞬间的迷茫,又很快被黑色吞噬。 锋锐的下颌骨线紧绷着,透着淡漠和冷淡。 刚在林沅面前装出来的欢喜和期待,已经全然不见,继而被烦躁取代。 炎霆不喜欢孩子。 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还揣在林沅肚子里,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父亲宽容的怜爱。 为了不让小家伙起疑和伤心,炎霆一直在装,在忍。 卫铭说的没错,炎霆对刚出生的小婴儿,有沉重的心理障碍。 哪怕花了五六年的时间,他用尽了毕生所学,也没有让情况有所改变。 来自童年的阴影,被深深篆刻在内心深处最灰暗的角落,如附骨之蛆,杀不死,灭不掉。 在时间的流逝里,不断啃噬着血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最终,鲜血淋漓,伤人又伤已。 南方的秋天,天气诡谲。半个小时前,还风和日丽,阳光茂盛。 转眼,乌云笼罩,冷风肆掠。 轰隆一声雷响,林沅猛地被惊醒。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炎霆低柔的轻哄声,“乖,继续睡吧,没事的。” 林沅迷迷糊糊歪着脑袋靠在炎霆的肩膀上,感觉到自己被抱上楼,放在卧室的床上。 半梦半醒间,他下意识抓住被角,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又继续睡了。 炎霆刚将躺椅搬进堂屋,天空便下起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屋顶的瓦片上,汇集成雨水,从廊檐处坠落,形成一扇扇优美的水幕。 雷声早就没了,但雨一直下个不停,像是要把未来一个月的雨水全部下完似的。 屋内光线昏暗,林沅蜷成一团,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不远处,炎霆靠在窗台上,背着光,刚毅的面庞半明半暗,身形隐匿在暗处。 骨节凸起的指间夹着根细长的烟,没有点燃,也没有往嘴巴里放。 被他握在手里的电话,屏幕突然亮起,弹出条信息。 叮得一声,打破寂静,凝重又很快卷土重来。 “听说你回国了,记得来我这儿复诊,超过时间了,不能再拖,否则容易出问题,要尽快。” 信息,来自卫铭。 第32章(二更) 卫铭等了很久,都没收到回复。 他有些着急。 炎霆在国外的时候,他就打电话强调过,回国一定要立马来找他。 但炎霆不仅没这么做,甚至还连回国都不告诉他。 这位大佬,简直不把自己的病情放在心上啊。 办公室里,卫铭焦躁地踱步徘徊了几圈,还是没得到回信,干脆直接把电话拨过去。 手机嘟得响了一声,他还没来得及喂,就被挂掉了。 作为医生,遇到不听医嘱的病人,卫铭平常都会很有耐心地劝。 但这次情况不一样,已经超过复诊时间半个月,炎霆还没主动来找他,也没叫他上门。 精神方面的疾病,完全拖不得。 一个不小心,就容易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电话被挂掉之后,卫铭锲而不舍地连续又拨了好几回,直到第五遍,才被接通。 炎霆低沉的声音,透过电流声传来。 几乎在第一秒,卫铭就从中听出了疲惫,以及对方在故意压着嗓子说话。 “你在哪儿?”他问。 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炎霆在公司开会。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什么时候如此勤奋刻苦,努力工作了? 公司的事务会忙到来找他复诊的时间都没有?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卫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炎霆没有明说,敷衍道:“在外地。” 伴随着他压低的嗓音,卫铭还听见了雨声。 但现在,C市没有下雨。 卫铭一个星期前在刷微博时,无意间看见了有人用林沅的照片当头像,他当时挺激动,还以为网上冲浪遇见朋友。 结果把私信发过去,才发现对方并不是林沅本人,而是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 小姑娘特别激动,不仅大夸特夸他有眼光,懂得欣赏自己的新任男神,还分享了林沅直播间的链接。 阴差阳错,卫铭碰巧知道林沅现在身处何地。 他打开天气软件,搜索出地名。 果然,那个地方在下雨。 炎霆明显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卫铭直接拆穿了他,“你还敢去找林沅,就不怕出事儿?” 如果在昨天,炎霆会毫不犹豫的肯定,不会出事。 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掌控。 炎霆良久的沉默,让卫铭脸上戏谑的笑容渐渐凝固,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别吓我,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还没有。” 卫铭松了口气,但紧张的神经并没有放松。 能让炎霆情绪变得如此低沉,那情况肯定很棘手。 卫铭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就算问了也得不到答案,道:“明天必须回来,不然我直接去找你。” 很长时间的沉寂后,卫铭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嗯。 再问,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暴雨终于停歇,雨过天晴。 远山架起一道彩虹,绚丽且色彩斑斓。 下雨的时候,林沅睡得香甜。雨停后,反倒醒了。 卧室里光线太昏暗了,他坐在床上,抱着被角发了好一会儿呆,都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早上天没亮,还是傍晚天没黑。 窗户关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缕冷风漏进来。 窗帘却微微掀开了一角,透出些许微光。 林沅揉揉眼睛,往那边扫视两眼,看见一支没点燃的烟,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无人问津。 在这栋房子里,抽烟的只有一人。 但现在那人不在卧室里。 林沅穿上鞋,拖拖沓沓地挪过去,才发现那根看似完整的烟,已经断成了好几截。 有一半里面是空的,烟丝都没了。 看上去,有些诡异。也像是无聊时候,用来打发时间乱玩儿的。 每天的午觉,林沅睡得时间都比较长。 从中午两点,能一直睡到下午五点。 他今天还醒早了半个小时,现在才四点半。 林沅去卫生间里嘘嘘完,从镜子前路过时,不经意瞥见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太对劲。 肚子那块儿,皱巴得厉害,像是被手指用力抓过似的。 看了两眼,他拍拍衣服,也没多想,觉得应该是自己睡觉不老实,翻来滚去给压皱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吃饱睡足,该去和炎霆谈谈小崽子的事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要早点儿说清楚,早了事。 可林沅下楼之后,转遍所有屋子,都没看到炎霆的身影。 唯一有响动的,是旁边的小厨房。 林沅穿着毛绒绒的拖鞋,两只手抓着过长的睡衣裤脚,跨过院子里的积水,小跑着过去。 可厨房里只有李奶奶在烧柴火,狭窄简陋的空间里,一眼从头望到尾,没看到第二个人的身影。 “快进来,外面暖和,别感冒了。”李奶奶朝在门口发呆的林沅招招手,见他转着脑袋到处找人,即使不忍心,还是说了,“小炎他家里有急事,回城里去了,明天就回来。” “哦。”林沅点点头。 回去都不打声招呼,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听见炎霆明天还回来,林沅情绪倒不是很失落。 既希望明天能够快点儿到来,又想让时间过的慢些。 给炎霆多点儿时间考虑,要不要接受他肚子里的崽。 如果接受,自己就跟他回家。 如果不接受,那就说拜拜。 下午睡太多,都已经半夜十一点,林沅还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打算刷微博消遣时间,顺便酝酿睡意。 可今晚微博热搜的话题都很枯燥,引不起任何兴趣。 林沅抱着被子翻滚好几圈后,握着手机打开和炎霆的聊天页面。 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一个半月前,是他和炎霆请假去公司谈解约的文字阐述。 再往下,是一片空白。 他拎着小皮箱逃跑之后,就再没和炎霆发过消息。 而炎霆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两个人就像是当对方不存在似的。 林沅想,自己一定要矜持,千万不能主动和姓炎的联系。 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能轻易被抛弃。 他得稳住! 五分钟后,林沅发送出去一个表情:【小猪猪偷看jpg.】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没有任何回复。 林沅想,刚才他已经忍不住了,这次一定要忍住! 三十秒后,他再次发出去一个兔子表情包,长耳朵一晃一晃的,【捂脸害羞jpg.】 还是没有回复。 事不过三,林沅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这次的表情包简单又粗暴:【狗头微笑】(配字: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依旧没有人理。 算了算了,恐怕那个姓炎的早就睡着了,才不会管自己这个深夜失眠的可怜孕夫呢。 我也不是很想和他聊天。 林沅将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嘴巴里嘀咕着,以后再也不给炎霆发消息了,谁发谁就是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半分钟后,手机叮得一声,他迅速睁开眼睛。 炎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我不在,宝贝儿睡不着?】 林沅嘴巴里骂骂咧咧,谁是你的宝贝儿。 我是你沅哥:【汪!】 炎霆:【?】 我是你沅哥:【别管,无聊学狗叫。】 过了将近一分钟,炎霆才继续回复:【怎么还不睡?】 林沅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像一条咸鱼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心脏里有一面鼓,在砰砰砰的响。 我完了,我竟然想和姓炎的说,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啊……太不自持了。 不应该,不应该。 我是你沅哥:【我也没想你,只是在想你别墅卧室里的大床。】 这个暗示,应该足够明显了吧? 的确很明显,炎霆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离智障不远了。 很快,他回复:【那我明天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我是你沅哥:【不好!】 对方正在输入…… 林沅抢在炎霆前面,又快速道:【明天上午不行,下午吧。】 炎霆:【好,快睡觉。】 我是你沅哥:【好的吧,爱你哟。】 “哎,你坐起来干什么?快躺下!”白炽灯光照亮的屋子里,卫铭被炎霆吓一跳,低吼出声,手里捏着细长的银针,扎也不是,不扎也不是。 炎霆没理他,指尖在手机上敲动着。 “我也……”爱你两个字还没有打出来,屏幕显示: 我是你沅哥撤回一条消息。 林沅不知道老男人有没有看到,下巴埋进被窝里,红着耳朵装作冷漠的样子,又发了一条。 我是你沅哥:【睡了。】 我是你沅哥:【别回,再会我打你。】 十分冷酷。 炎霆无奈,只能默默将我也爱你几个字删掉了。 深夜,万籁俱寂。 整座城市,逐渐被黑色笼罩。 城中,卫铭的公寓里,却灯火通明。 炎霆躺在客卧的床上,闭着眼睛,等着卫铭给他治疗。 卫铭踟蹰犹豫很久,将手里的银针包往旁边一扔,打起退堂鼓,“不扎了,我怕把你扎死了。” 瞅着那比手指还要长的银针,他伸脚踢远,“你要出什么事,林沅还不得找我麻烦?别看他年轻,可凶了。” 是啊,他的小阿沅可凶了,不仅敢揍人,还敢撩他,撩完就跑。 “我们还是用最保险的治疗方法,慢慢来,总能治愈的。”卫铭将地上的银针包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这是他在书上看到的一个偏方,给脑袋上扎针,说是什么神经疗法,可以让人忘却某段记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还是算了吧,万一给整傻了,赔不起啊。 “我没有时间了。”炎霆曲膝坐在床边,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灯光,却依旧幽深又晦暗, 卫铭浑身一震,“你得了绝症?” 炎霆突然勾唇笑了,宛如春风化雪,言语间透着激动与骄傲,“我要做爸爸了。” “啊?”卫铭往后退了两步,震惊无比,“你,你,你瞒着林沅,在国外都干了什么?” 林小沅同学也被骗得太惨了。 老板突然变成渣男怎么办?我要不要辞职? 短短一分钟里,卫铭都已经想好要去微博找大V博主投稿了。 炎霆眉宇间的冷寒被暖意覆盖,说话的语气格外温柔,“是沅沅怀孕了。” “哦,是媛媛……”卫铭点点头,心里在想这个媛媛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是赵媛,李媛,还是林……林沅!? “林沅怀孕了?”卫铭惊诧低吼出声,连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个啥玩意儿。 “嗯。”炎霆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更盛。 可卫铭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脸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林沅怀孕了,炎霆一定会要那个孩子。那么,治愈心理障碍,的确迫在眉睫。 两人从客卧转移到了卫铭在家里设置的治疗室。 炎霆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耳边传来卫铭那宛如来自亘古的声音,“告诉我,在你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 有哭声,有大喊,还有怎么也洗不干净的鲜血。 第33章 早晨,天色才刚灰蒙蒙亮,林沅抛弃了睡懒觉,从床上爬起来,钻进柜子里拎出自己的小皮箱,在房间里悉悉索索地收拾东西。 吃过早饭后,他坐在堂屋门前的廊檐下,抱着本书假装在看,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往院门口瞥。 表面看似平静淡然,可那小眼神儿却将内心的欢呼雀跃暴露无遗。 李奶奶每当从旁边路过,便会笑着逗他:“是不是在等小炎来接你啊?” “不是。”林沅立马收回自己偷看的小眼神儿,语调平平道:“我也不是很想他来。” 从中午等到下午,从白日等到夜幕降临…… 炎霆都没有出现。 说好了来接他的,竟然说话不算话! 林沅气得晚饭都多吃了两碗。 第二日,林沅将椅子搬到院子门口,探头往外张望着,只要一有车辆出现,他就能立马看到。 可从早晨到傍晚,夜色四合,也没有等到炎霆的身影。 他发送出去的短信,也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音,连浪花都没有激起一朵。 电话也打不通。 炎霆这个人,像是从人世间消失了似的。 不接受小崽子就直说呗,搞什么落跑的桥段,难道我还能紧扒着你不放? 林沅气得把手里解闷儿的书给扔了。 接连晴了两天,半夜时分,天空下起秋季的暴雨,还伴随着雷声轰鸣。 林沅坐在窗台上,偏头望着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听见冷风刮过山峦的呼啸,心里拔凉拔凉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手机里静悄悄,连条垃圾短信都没有。 深夜,凉风肆虐,也是一天中最容易多愁善感的时刻。 林沅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窗玻璃,撅起的嘴角能挂住一瓶酱油。 那个老狗逼,无耻又没有责任心。 还不讲信用! 我是智障了才等他这么多天。 林沅气鼓鼓地钻进被窝里,闷闷不乐地睡了。 淅淅沥沥的夜雨在天光破晓时停歇,远山升起一轮太阳,晨光璀璨。 又是新的一天,人们踏着朝阳,步履匆匆。 洋姜刚踏教室,就发现男神竟然开播了。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 而往常这个时候,林.新晋佛系主播·王子·沅应该正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大睡。 收到开播提醒的粉丝们都很震惊,疑惑地点进去,率先看见的是今日直播主题。 【别的小朋友小朋友都回家啦,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每个字,都透着满腹委屈,心酸又可怜。 妈妈粉们看的心一揪,立马放下手里的事,去安慰她们可怜的沅崽。 可当直播画面跳出来之后,却发现画风不太对劲。 镜头里,林沅正抱着根煮玉米,像小仓鼠一样,咔嚓咔嚓地啃着。 眨眼间,就啃了大半根。 【???沅宝啊,你慢点儿啃,没人和你抢。】 【崽崽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啊?这大早上的,是梦游不?】 林沅也不看弹幕,啃完一根又一根。 不像是在填饱肚子,更像是在泄愤。 手里抓的也不是玉米,而是仇人。 粉丝们从他没有抬动过的眼睛里,看出了熊熊怒火。 【沅崽啊,谁惹你了,你和我们说,妈妈们帮你报仇!】 【你快别吃了,再吃得撑坏了。】 林沅扔掉啃完的第五根玉米棒,举起一把菜刀,朝着青绿色的黄瓜砍下去。 咔嚓…… 黄瓜断成两截。 弹幕安静了那么一瞬,有人小声议论。 【我怎么觉得他砍的不是黄瓜……】 【砍的像是男人的小唧唧。】 【前面的别开车,封号了。(小声哔哔:我也觉得沅崽像是要阉了谁。】 粉丝们还没讨论出结果,就听见他们都佛系主播崽,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下播。” 屏幕瞬间变黑。 无情。 昨晚秦冕去参加酒会,一时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带着满身酒气,醉醺醺地回到家。 刚跨过门槛,就被黑暗中的人影拽进屋,按在了墙壁上。 等了一晚上,差点儿去警察局报失踪人口,楚子阔眼神阴鸷,带着满身的戾气,直接在玄关处把人给办了。 秦冕可遭大罪了,一觉醒来,骨头酸疼的快要散架,浑身上下都是青紫。 楚子阔像狼狗圈地盘一样,一处也没放过。 醒来,床上只剩他一个人,罪魁祸首回学校上课去了。 秦冕抓着楼梯扶手,颤巍巍的下楼,正想打电话过去把楚子阔痛骂一顿,门铃突然响起。 他也没管自己身上的痕迹有多暧昧,浴袍松散着也懒得整理,大敞着领口就去开门。 “谁啊?” 秦冕语气很不耐烦,知不知道你秦爷我今天心情不好? 他一把拉开门,看清外面那人长相的瞬间,随即把粗口吞进了肚子里。 是炎霆的人,骂不得。 林沅拎着小皮箱站在门外,视线刚好落在秦冕敞开的睡衣领口处。 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见了。 面红耳赤的别开眼,林沅低下头,小声提醒道:“秦先生,您能把衣服穿好吗?” 我知道您昨夜过的很激烈,但没必要。 太狂放了。 我还是个宝宝。 刚还不以为意的秦冕,被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儿尴尬。 将睡袍一抓,转身往楼上跑,“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拖鞋一滑,啪叽摔了个狗吃屎,还好地毯够厚。 十分钟后,客厅。 秦冕穿着整齐,又恢复了平常示人的精英范儿。腰板挺直地坐在沙发上,鼻梁处还架着副金丝边眼镜。 但没镜片。 逼装得很不错。 可坐在他对面的人,却无意欣赏。 林沅抓着个苹果,几下就啃了大半。 “炎霆这是不给你吃饱吗?瞧你这孩子饿的,慢慢吃,不够还有。”秦冕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将果盘挪到他面前。 就这吃相,起码三天没吃饭了吧。 一路舟车劳顿,坐在大巴车上晃晃悠悠了几个小时,林沅是真的饿了,脸颊塞得鼓鼓的,囫囵道:“我找不到炎霆了。” 秦冕张着嘴巴,手里的苹果啪叽掉在地上。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炎霆这是把人给甩了? 不应该啊,林小沅同学的颜值还没垮,皮肤也嫩嫩的能掐出水,咋就被抛弃了呢? 秦冕想不通。 如果是在昨天,他一定接盘。 但现在不行,屁股还在痛。 炎霆把人给甩了,所以林沅就找到他这儿来了。 很好。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个老狗逼,终于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了。 秦冕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捡起地上的苹果,咔嚓啃下去。 林沅看的目瞪口呆。 这人咋那么不讲究?那苹果上……还有只蚂蚁……哦,现在没有了。 秦冕对此毫无所知,就是觉得今天的苹果,似乎有肉的味道。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去找过孙轻没?” 林沅点点头,视线落在他的嘴巴上,心想那只蚂蚁真倒霉,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美味儿的午餐。 “没找到是吧?”秦冕心里得意地笑笑,口嗨的毛病又犯了,“那肯定是在卫铭哪儿。你不知道,炎霆和卫铭的关系,可不一般了。以前炎霆老是去卫铭哪儿过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应该不用我说吧。” 林沅啃苹果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眼见自己的瞎说八道还真有人信,秦冕越说越激动,“我一度以为他俩是那种坦诚相见的关系,没想到卫铭竟然结婚了。不过也不影响,多半是为了给家里交代,形婚呢。” 秦冕第一次骗到人,有点儿上瘾,“我猜炎霆现在肯定在卫铭呢,那对狗男男,说不定正昏天黑地,走走走,我带你去。” 捉奸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少得了你秦爷呢。 林沅嘴巴里还叼着半个苹果,就被秦冕兴冲冲地拽出了门。 一路区别疾驰,很快到达目的地。 卫铭的住所外,秦冕摩拳擦掌,眼睛里迸射出两道精光,握着手机,随时准备好抓拍精彩画面。 不远处,作为本次捉奸行动的主角之一,林沅正靠在墙壁上,啃着刚在路边买的煎饼果子。 边吃边拍自己的肚子,告诫才三个月大的崽,要少吃点儿。 再这样吃下去,他迟早得带着崽去天桥乞讨。 要懂得可持续发展啊! 秦冕抬起手臂准备敲门,一回头却看见林沅无动于衷,炎霆仿佛还没他手里那个五块钱的饼重要。 这小屁孩儿,还是太单纯。 炎霆竟然把人给甩了,实在是罪恶啊。 叹息着,秦冕敲响门板。 十几秒后,防盗门咔嚓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卫铭身上穿着件背心,头发湿漉漉,浑身都是汗,明显刚做完一场剧烈运动,站在门内和握着手机偷拍的秦冕四目相对。 林沅走过去,刚好瞥见卫铭肩膀上,那几道用指甲抓出来的瘀痕。 眉头缓缓皱起。 气氛有些尴尬。 关于炎霆和卫铭有一腿的事,秦冕只是瞎编乱造的。 未曾想,一语成谶,还真给他说对了。 林沅没有说话,浑身气压很低。推开卫铭,大步走进屋子。 瞥见被他捏扁的煎饼,秦冕什么也没说。总觉得,接下来要被捏扁的,将是炎霆的脑袋。 客厅。 炎霆正卧在沙发里闭目养神,身上的衣服很皱,扣子还掉了几颗。 一向冷锐的眉宇间,满是精神被消耗过度的疲惫。 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小手臂,上面还残留着一个牙印。 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扔了不少揉成团的纸巾。 地板上,滴落白色的不明液体,还没来得及清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明晃晃,是一个事后现场。 主张来捉奸的秦冕,完全没料到,来看见的会是这样一幕。 炎霆和卫铭,两人藏得很深啊。 秦冕有点儿心疼林沅,还这么年轻,就被玩弄了。 他抬脚上前,想给林沅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却被炎霆睨了个冷眼。 威胁之意浓重,很凶。 秦冕默默收回手臂。 都出轨了,还吃独食,没品。 林沅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手将没吃完的煎饼扔进垃圾桶。 他很冷静。 冷静的从衣兜里摸出把水果刀…… “别啊!” “林沅!” 秦冕和卫铭的惊叫声同时响起,林沅扔掉水果刀,茫然地看向他们,“叫我?” 两人:“……没有。” 林沅转过身体,眼神冷冰冰,一步一步朝着炎霆走过去。 秦冕想,完了,炎霆今天怕是要被掐死在这儿了。 卫铭想,完了,炎总的秘密怕是要被发现了。 林沅在炎霆面前站定,目光冷冽,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几乎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炎霆很累,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他以为自己看见的是幻觉,小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炎霆用尽浑身仅有的力气,想要摸摸那张稚嫩的脸庞,告诉小家伙,再等等,自己马上就去接他回家。 炎霆想哄哄林沅,让他不要生气,都是自己不好。 手臂才刚刚抬起一寸,又无力地垂落下去,干涸苍白的嘴唇微动,艰难地发出微弱的气音,很轻,很轻,是在叫林沅的名字,“沅……沅……” 林沅弯下腰,吻上他的唇。 第34章 炎霆体虚气弱,林沅怒火上头,正是反攻的好时候。 把人压在沙发上,直接扒掉裤子,然后酱酱酿酿…… 这是秦冕内心的憧憬。 他多么希望,林小沅同学能够奋起反攻啊。 想当初,他和炎霆两个人,并称MAX酒吧的“猛1双雄”,往两人身边扑的骚0不计其数。 秦爷的名号,可谓是轰动整条街。 可现在,他竟然只能屈居人下,被压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楚子阔那个傻逼还不给他反攻的机会!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嘲笑死他。如果,炎霆也被压了,那…… 看着沙发上亲的难分难舍的两个人,秦冕眼睛发亮,拳头微微蓄力,伸长了脖子,看的津津有味,就差为林沅欢呼呐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耳边响起卫铭善意的提醒,“秦总,您知道非礼勿视吗?” 秦冕压低声音,故作深沉,“知道。” 但我想看,谁也甭想拦我! 林沅上啊,抓住炎霆的手臂,抵住他的膝盖,推翻他,压倒他,再…… 眼前突然一黑。 卫铭幽幽道:“秦总,为了您的脑袋着想,还是避嫌为好。” 黑着脸扒掉脸上罩的墨镜,秦冕剜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脑袋。” 卫铭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眼罩,一本正经,“我什么都没看到。” 避嫌,我是专业的。 卫铭看不见,只听到悉悉索索衣物摩擦的声响。 秦冕倒是看的十分专注,沙发上的两人滚成一团,黏黏糊糊,没完没了。 就在他甚至怀疑他俩能在这儿干一发的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惨叫。 声线很沉,又哑,听起来虚弱无力。 是炎霆叫的。 秦冕:“???” 刚不是还连衣服都没脱吗?这么快就…… 他激动的一个箭步上前,眼睛像黑暗里的猫,迸射出两道绿光。 突突的。 哈哈哈,炎霆这个老东西也有今天。 不仅一把年纪铁树开花,还顺便菊花开。 林小沅同学,干的漂亮! 秦冕兴奋上头,跑得比谁都快,几乎要拍手称快。 可跨过茶几,看清眼前的画面后,秦冕笑不出来了。 事情和他想象中根本不一样! 炎霆叫那么惨,是因为林沅把他咬了。对准手臂上残留的那个牙印,直接咬下去。 咬得又狠又深,几乎破皮。 林沅松开牙齿时,嘴里尝到血腥味儿。一股铁的生锈感,不怎么舒服。 他刚咬得那么用力,但效果似乎不佳。 原来的牙印太大了,自己的牙齿未能完全覆盖。 林沅皱起眉头,有点儿烦躁。 卫铭不知何时揭了眼罩,按耐不住好奇走过来,看见炎霆手臂上血肉模糊的牙印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好狠。 还是我老婆好,温柔又贤惠,从来不咬我。 卫铭正暗自庆幸,突然见林沅满脸不耐烦地瞅了自己两眼,手指掐在炎总胳膊上,像是要揪下一块儿肉来。 他心里咯噔一声,后知后觉,说话声像是烫嘴似的,又快又急,“那牙印是炎总自己咬的。” 真的不关我事! 卫铭心里求生欲爆棚,后退的同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脖子。 林同学的眼神,好凶。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平整的眉头皱起,又倏而松开。笼罩在林沅周身的阴霾散去,室内瞬间像春暖花开般恢复温暖。 卫铭还感觉有点儿热,准备落跑。 处理家事的时候,别人不宜在场,否则容易被波及,他很担心自己脆弱的脖子。 林沅松开手指,炎霆的胳膊上不仅有渗血的牙印,还有很深的掐痕。 而他整个人,眼神比刚才清明多了。 明显感觉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在生气,是那种随时都能拔刀砍人的愤怒。 像只小喷火龙。 看见卫铭摸自己脖子,他也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薄薄的眼皮虚搭着,炎霆假装自己在昏迷中。 不敢动,一点儿也不敢动。 “地上那是什么?”林沅开口,声音冷冰冰的,像是淬了冰渣子。 卫铭转过身的瞬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坐在沙发上的哪里是什么林沅,分明是炎总,而且还是年轻缩小版的。 两人严肃板着脸的模样,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冷酷又凶戾。 卫铭顺着林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怔了一瞬,道:“洗手液。” 他的声音有些抖,像是在隐瞒什么。 闻言,一直坐在旁边看好戏的秦冕,才后知后觉屋内的气味儿不太对劲,太香了。 但是……谁家洗手液会出现在客厅里啊? 堂堂心理医生,骗人还这么不讲究,你当我们傻? 秦冕冷哼一声,昳丽的桃花眼挑起,“你说是洗手液,就是洗手液?” 卫铭:“……” 我该怎么说,刚才炎总不仅咬自己,而且还坐碎了我放在茶几抽屉里未开封的洗手液? 而且,他裤子上还沾着不少呢。 卫铭张了张口。 炎霆偷偷睁开眼睛,甩过去一个凌厉眼刀。 三十岁精英霸总的威严气度是不能被破坏的,尤其是在小家伙面前。 不然,他以后还怎么建立威信? 卫铭默默闭紧嘴巴。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宇宙正义,为了保住炎总岌岌可危的面子。 我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家庭医生。 雇主叫我不说,我就…… 可我忍不住啊。 林沅感觉卫铭的表情不太对劲,唰得偏过头,看见炎霆还歪着脑袋靠在沙发上,也没动静。 “喂,你不会死了吧?”林沅抓住男人的肩膀摇了摇,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呼吸正常。 但炎霆的脸色着实苍白的厉害,林沅怪心疼的,打算将他扶起来,送到医院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刚伸出手,炎霆突然屁股一撅。 在场所有人:“……” “你躲什么?”林沅嘀咕着,手臂继续往前。 炎霆躲闪不及,林沅摸到一手黏腻。 “这是什么?” 林沅摊开的手掌上,覆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 秦冕凑过去用力闻了下,拍拍林沅的肩膀,“经我鉴定,是你的Omega发情了。” 在场,鸦雀无声。 在这沉寂的安静里,炎霆突然哼唧了一声。 还挺勾人,带着满身甜腻的香味儿。 所有人:“……” 霸总突然变O。 —— 炎霆最终被送去了医院,几天几夜没合眼,身体根本撑不住,急需休整。 给他办好入院手续后,林沅就走了,再没去探望过。 林沅没回炎霆的别墅,也没回那个偏僻的小镇。 而是住到了卫铭家里。 把炎霆那个气得呀,差点儿找辆坦克把卫铭的公寓给轰炸了。 可以,但没必要。 小家伙揣着小小兔崽子,还住在里面呢。 炎霆想去找人,但医生不让出院,林沅也下了死命令,如果他敢偷跑出医院,自己就敢揣着崽,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医院的病房,秦冕成了常客,每天都要来晃一圈。 每次来也不空手,今天拎两根黄瓜,明天提溜把西兰花,后天再抱一个西瓜。 大后天,带来一大袋蔬菜。 炎霆看着那绿油油的一片,直闹心。 秦冕玩儿的挺上瘾,慵懒地倚在窗台上,边鼓捣手里刚买的绿帽子,边说:“我听说卫铭的老婆出差去了,家里就他一人。林沅都在他那儿住了好几天了,孤男寡男,夜深人静,干柴烈火,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可全都……” 他说着,一抬头,眼前一道残影掠过。 床上已经空了。 “啧……”秦冕哂道:“跑那么快干嘛,我这绿帽子还没送出去呢。” 小区里,卫铭家楼下。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路边,很是低调。 过了会儿,卫铭穿着背心和花裤衩子,踩着拖鞋从单元楼门口出来,哼着小调将垃圾袋扔进桶里,又转身上了楼。 车里,气压极低。 看着脸色漆黑的总裁,孙轻小声问:“炎总,我们真的要去翻垃圾袋吗?” 怎么感觉那么变态呢? 别人家的总裁助理,都每天西装笔挺地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着咖啡。 他倒好,大白天跟着老板来刨垃圾桶。 以前炎总挺正常的啊,最近怎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口罩,帽子戴上,将自己的脸遮得爹妈都不认识,才推开下车,快速朝垃圾桶前进。 垃圾桶半个小时前才被清理过,但气味儿依旧很难闻。 孙轻左手掩着鼻子,右手颤巍巍地伸向垃圾袋。 他觉得以后自己失业了,还可以去当环卫工人。 毕竟,刨垃圾,他可是有经验的。 还好,卫铭刚扔的那袋垃圾里,没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就是一些外卖饭盒,水果皮,还有……套套。 用过的。 孙轻的动作一下僵住,没敢转头去看总裁的脸色。 他知道,卫医生家里只有两个人。 卫医生本人,还有林沅。 这是…… 孙轻悄悄抬起眼角,扫了眼旁边的炎总,觉得他脸色绿的发青, 和头上的青青草原,相辅相成。 林沅果然够厉害! “炎……炎总,我们还要继续翻吗?”孙轻胆战心惊地问。 周围的气温下降飞快,像是眨眼间就进入了冬天。 孙轻也没管翻了垃圾袋的手脏不脏,赶忙裹紧自己的外套。 炎霆没说话,脸色黑如锅底灰。 孙轻小心翼翼地问:“炎总,我们要上去吗?” 现在上去,说不定还能…… “不上,回医院。”炎霆转身坐进车里。 孙轻:“……” 孙轻钻进驾驶室,还没启动车子,看见卫医生和林沅有说有笑的走出单元楼。 啊,总裁头上更绿了。 孙轻很想赋诗一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 重点是绿水。 卫铭往前走了段距离,没听见林沅的声音,回头,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往后退去。 炎霆正摸自己的头发,车窗玻璃被敲响了。 孙轻手快,把车窗降了下去。 车内,窗外。 炎霆与林沅四目相对。 林沅微微一笑,“不知,炎总对自己头上的绿帽子还满意吗?” 第35章 卫铭家的客厅里,几个人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排排坐,手里还都捧着一个苹果,已削皮的。 但唯独炎霆没有。 卫铭夫妇和助理孙轻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开吃。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还在继续削苹果,锋利的水果刀被他灵活的使用着,流畅地削落一大截苹果皮。 “说吧,为什么要从医院跑出来?”林沅咬了一口苹果,秀气的眉头皱起。 好甜,一点儿都不好吃。 林沅嫌弃地将苹果塞进炎霆手里,又剥了颗陈皮话梅糖塞进嘴巴里,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明明他肚子里的崽已经三个多月,过了最初的早孕反胃期,可最近孕吐又卷土重来,折磨人。 这几天,林沅其实都没住卫铭家,而是住附近的酒店。 卫铭的妻子也没有出差,还每天给他做好吃的来着。 林沅是故意让秦冕去那么说的,就是想气气炎霆,谁叫这个老男人不遵守诺言,去接自己回家的。 害得自己胡思乱想,以为真要做单亲爸爸了。 林沅从小就是跟着自己妈妈长大的,他还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不少同学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种,不跟他玩儿,还往他课桌抽屉里扔垃圾。 每当课本被弄脏,或是从桌肚里扒拉出死虫子的时候,林沅就会想,他以后一定会给自己孩子完整的家庭。 嘴巴上说着自己养崽也没关系,可心里却希望,炎霆能够接受小崽子,做他的父亲。 就算不给抚养费,只要能时不时来看看孩子,让崽崽知道,自己也是有父亲和爸爸的。 这样,就好。 炎霆说要接他回家那一刻,林沅开心的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要不是当时还天黑,他恨不得让炎霆立马就出发。 可炎霆食言了,还迟到了三天。 在那三天里,林沅无数次的想,原来自己努力长大,奋力养活自己,逃离曾经被人指指点点的环境,却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单亲家庭的命运。 他的孩子,以后可能会重蹈自己的覆辙…… 绝不能那样! 林沅拎着小皮箱回来了。 他想,还好自己回来了。不然,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炎霆的童年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富人家的生活,其实也没那么好过。 炎霆很珍惜的将苹果捧在手里,没舍得吃,深邃的眼神看着那张故作凶巴巴的小脸儿,温柔地开口:“沅沅,我想你了。” 一瞬间,林沅什么气都没了。 这个老东西,有什么事说出来两个人一起扛不好吗? 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儿,凭什么不告诉他,还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治疗。 还想让卫铭用针扎,万一扎傻了,谁能赔我一个高智商还会赚钱的男朋友? 林沅什么都知道了。 炎霆的假装,隐忍,与痛苦。 知道的越多,心脏揪得越紧。 看似刚毅强大的男人,原来内心也会害怕。 害怕被他知道真相后会恐惧,会远离…… 林沅想不通,自己到底是表现出了什么,让炎霆觉得他是个扛不住大事的人。 咔嚓一声咬碎嘴巴里的话梅糖,林沅潋滟的清眸挑起,突然就笑了,“看在你这么想我的份上,我就跟你回家吧。不过,我累了,你得背我下楼。” 别说背下楼,哪怕就是背着穿过整座C市走回家,炎霆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炎霆太想念林沅了。 想得要命,要得心里发疼。 控制不住迫切地想要与他亲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趴在炎霆的背上,手指从肩膀处垂落下去,摸着他的衬衫扣子,软软地说:“你还能再背我两个月,等肚子大起来,就不能再背了。” 烦躁了一个星期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平静又安宁。 炎霆抛弃了电梯,背着小家伙从楼梯一层一层地往下走,丝毫没觉得下十六层楼有多累。 “等不能背了,就改为抱。宝贝儿想去哪里,我都抱着你去。”炎霆下着楼梯,还像哄小孩儿一样,时不时将后背上的小家伙颠颠。 林沅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默许了他这样幼稚的行为。 老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哄的,我得哄他。 林沅如是想。 细长的手指没闲着,一会儿抠抠炎霆的衬衫扣子,一会儿摸摸他的喉结。 炎霆体力再好,下完十六楼的台阶,还是有点儿气喘吁吁。 林沅很无情地拒绝了他要背着自己走回家的提议,快速爬进车里。 回家的路上,林沅窝在炎霆的怀抱里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柔软的头发不断蹭过炎霆的下巴,勾得人心痒难耐。 喜欢的人在怀里,又乖又软,炎霆太想对林沅做些什么了。 想亲他,想做点儿晋江文学城不允许的事。 想的肾脏梆硬,像是要爆炸了。 但他不能。 林沅肚子里还揣着崽,车厢狭窄,不是个好地方。 况且车上还有司机…… 炎霆舍不得自己小家伙被别人看去了。 林沅昏昏欲睡,感觉脸颊一痒,毫不留情地挥出爪子一挠。 偷香的老男人被准确命中,帅气的脸留下一道抓痕。 “你好烦啊。”林沅嘟嘟囔囔,将脑袋埋进炎霆的风衣外套里,藏了起来。 林沅睡了一路,在车辆缓缓驶入院子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被炎霆连人带毯子的抱在怀里,带进屋, 林沅抓着手机,躲着炎霆的视线和人发消息。 炎霆试图偷看,还被瞪了一眼。 小家伙竟然背着自己有秘密了。 炎霆觉得自己这个监护人当的很没有威严,打算好好树立家风。 让林沅知道,什么都不能瞒着自己。 林沅被放在沙发上,依旧抱着电话不撒手。 炎霆很生气,准备建立自己的威信!把小家伙按在怀里,好好打一顿屁股,让他知道,家里是谁做主。 计划还没实行,就被林沅瞬间瓦解了。 他刚睡醒,眼神还有些迷糊,呆呆地伸手扯了扯炎霆的衣袖,撒娇道:“我饿了。” 什么建立威信,什么当家做主,瞬间全被炎霆抛到脑后了。 世界上还有比喂饱小家伙更重要的事? 没有! 炎霆亲自下厨做了碗林沅最爱吃的番茄鸡蛋面,端到餐桌上,目光热切地看着小孩儿吃。 林沅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吐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好难吃。”他嫌弃地扔掉筷子,不愿意再吃。 炎霆那颗期待的心,咔嚓一声碎成渣渣。 刚才端上桌之前,他自己先尝过的,味道还行。 而且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小家伙明明每次都吃得很开心。 “乖宝,那你先吃点儿水果,我再去重新给你做。”炎霆把面端回厨房,倒进了垃圾桶。 餐桌旁,林沅嘴里嚼着酸梅片,眯着眼睛和卫铭发消息。 “卫医生,你放心,我一定谨遵医嘱,努力帮他度过难关,消灭心理障碍。” 炎霆怕的是已出生的孩子,对于还揣在肚子里的,没那么排斥。 林沅和卫铭决定,趁着这段时间,让炎霆明白,做爸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等他经历了,习惯了,内心的排斥就会一点点减少。 要实在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这一晚,林沅把炎霆折腾得不轻,吵着闹着要吃面条,还只吃炎霆亲手煮的。 等炎霆煮出来,他又觉得不好吃。 一碗接一碗,等炎霆做出第十八碗面的时候,林沅说自己吃饱了。 前面的每碗面他都吃了一筷子,加起来有一大碗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原本还想做点儿睡前运动的炎霆,什么也不想了。 他只想睡觉。 怀孕的小家伙,也太折腾人了。 炎霆煮面煮的筋疲力竭,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厨房,林沅倒是生龙活虎,精气神十足。 哼着歌儿从浴室出来,还晃着两条大白腿。 他爬上床,跪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笑眯眯地看着瘫在床上的男人,从睡袍的兜里摸出一个颜色鲜亮的小盒子,开心地晃晃,“听说最近出了个榴莲味儿的,我今天去买了盒,要试试吗?” 炎霆最怕吃榴莲了,刚听到就萎了。 “宝贝儿,我们能换个口味儿吗?”他商量道。 “也行。”林沅十分好说话,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要不试试番茄味儿的?” “呕。”炎霆吐了。 今晚他做了十八碗番茄鸡蛋面,听见番茄就害怕。 炎霆弯腰在洗手池前簌口,林沅倚在门框上看着他,嫌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怀孕的是你呢。” “算了算了,还是睡觉吧。”林沅挥挥手,长叹一口气,“谁能想到,我年纪轻轻,就没了X生活呢。再这样下去,水帘洞怕是也要变蜘蛛网咯。” 炎霆很想满足唉声叹气的小家伙。 但……面对榴莲味儿和番茄味儿的套子,他选择睡觉。 炎霆躺在床上。 旁边的林沅翻来覆去,每翻一次身,就要叹一口气。年纪轻轻,就变成了小老头儿。 炎霆假装没听到,冷酷地闭着眼睛装睡。 林沅睡不着,拿出手机,点开聊天页面,开始吐槽:“我告诉你们,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年轻体力好的,不然人家是深夜床摇地响,我只能空虚寂寞冷,哎……我想考虑换个男朋友了。” 刚说完,手机就被抢了。 林沅心里一喜,哇,接下来时不时要霸总的床咚,然后强制爱了。 然后再进行一翻激烈的深入交流。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没有反抗,乖顺地被男人抱进怀里,期待着炎霆在自己耳边说:“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一切都如他所想地发展着。 炎霆亲了亲他的脸,薄唇凑近耳边,调情地吹了口热气,哑声道:“睡觉。” 林沅:“诶??” 第36章 林沅最近有些忧郁,因为姓炎的不和他睡觉了。 就是普通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炎霆都不愿意。 这肯定是不爱他的表现。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不懂得珍惜。 林沅穿着毛绒绒的睡衣,盘腿坐在后院的石桌中间,手掌托着脑袋,唉声叹气。 冷风一吹,小脸儿冻得通红。 他哈口热气,搓搓手,继续保持刚才的姿势,沉思这个关乎人生幸福的大事。 秀气的眉头蹙着,嘴角撅得老高,长而密的睫毛微垂,遮住琥珀色的眸子。 阳光直射而下,在柔嫩的眼睑处映出一片阴影,睫毛根根分明。 孕期激素的作用,林沅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白皙了,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但他不喜欢,觉得很娘炮,一点儿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黝黑的古铜色肌肤,才应该是男人的标配。 林沅觉得炎霆最近不碰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每当太阳升起,他就会像一棵精神饱满的向日葵,迎着阳光而坐,让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 希望晒得越黑越好。 可效果不佳,接连晒了两天,林沅发现自己的皮肤不仅没有黑的迹象,好像还更白了。 他成了个忧郁小王子,每隔三分钟就叹口气。 太阳一晒,气温升高,林沅穿得厚实,额头上渗出一片晶莹的细汗。 他抬手胡乱地抹了把,盯着手机屏幕,发出羡慕的叹息。 朋友圈里,秦冕刚发了张自拍。 面容俊朗帅气,剑眉星目,英姿勃发。 吸引林沅视线的,是秦冕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处,那一片层叠的吻痕和牙印。 看上去,好激烈啊。 林沅羡慕极了。 都是有对象的,他和秦冕的生活咋就差点那么大呢? 旱死的旱死,涝死的涝死。 林沅想到炎霆三十岁的而立之年,和楚子阔二十岁的青春激昂,陷入忧愁。 炎霆从拿着外套从楼上下来,准备去公司。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佣人的提示下,在后花园里找到小家伙。 刚靠近,就听见他长长叹了口气,不满意地嘀咕,“听卫医生说,姓炎的老东西最近在吃药,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影响了兴致。” 林沅碎碎念,“这一天两天的,我可以接受。这要是长期下去,谁能忍得了啊?也不是我每天都想搞黄色,一个星期总该来那么一二三四五六回才正常吧,毕竟我才十八岁啊,十八岁的时候不搞,难道要等到六十八岁吗?” 林沅自言自语:“再说,我找男朋友就是为了搞黄色啊。炎老狗逼以前挺厉害的,谁知道打桩机突然就萎了呢?”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小家伙郁闷又气怒的嘀咕声传进耳朵,炎霆停下脚步,默默转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十分钟后,正在家里和妻子看电视的卫铭,收到来自炎霆的信息。 “你怀孕的老婆,是不是每天都想把你榨干?” 卫铭:“……”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瞧瞧,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苟言笑,冷漠冻人的炎总吗? 卫铭的老婆没有把他榨干,但他知道自己的雇主怕是快要被家里那个榨干了。 想起林沅那张青涩稚嫩的脸,卫铭惊讶地挑了挑眉。 看起来纯良无害的小朋友,没想到那么…… 啧啧啧! 卫铭幸灾乐祸,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抱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 顺便还和秦总分享了这个消息。 炎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卫铭的回复。沉了沉眸子,一脚踩下油门儿。 黑色的玛莎拉蒂疾驰过街拐角,又倒了回去。 在偏僻的位置,开着一家成人用品商店。 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戴着墨镜,迈出两条大长腿,疾步走进去。 一个胖大婶儿正在柜台后面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睁开自己的眯缝眼儿,随口道:“想要什么,自己选。” 炎霆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冷眸扫过货架,神情严肃,不像是来买成人用品,更像是来巡查的。 胖大婶儿被他的气势吓到,还以为他是来巡街的警察,连忙颤巍巍道:“小伙子,我们这儿是正经生意啊。” “嗯。”炎霆指了指右边的货架,“那个,给我装起来。” 原来真是来买东西的,穿得就跟黑社会似的,大白天戴什么墨镜啊。 胖大婶儿松了口气,从柜台里走出来,麻溜将客人要的东西装起来。 边装还边偷看这个身材高大的顾客,心想谁做他媳妇儿,一定很享福。 胖大婶儿不仅卖东西,还提供售后讲解,也不管对方乐不乐意听,嘴皮子很快,“小伙子,你知道这个怎么用吧?用之前要记得清洗,使用过后也要消毒干燥放置。对了,还有这个遥控器,跟着说明书使用就行。” 和一个中年女性讨论成人用品的使用步骤,哪怕是在商界横扫千军万马的炎总,都有些尴尬。 还好皮肤颜色够深,脸色才看不出变化,墨镜又将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他挺拔的身形现在那里,把店铺入口处的光都挡没了。 炎霆付完钱,拎着袋子离开店铺,走在太阳底下,红着的耳朵才暴露无遗。 坐进车里,将袋子放在副驾驶位上,盯着那根探出纸袋的兔子尾巴,炎霆心猿意马,比起去公司处理事务,更想转身开车回家。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将会议全部推到下午,返回家中,却落了个空。 二十分钟前,林沅出门了。 深秋的天气渐冷,温度寒凉。 林沅穿了件宽大的毛衣,将肚子隆起的弧度遮挡住,从外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他走进咖啡馆,赵晴已经等在那里。 “小沅沅,这是你这个月的奖金。”赵晴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信封胀鼓鼓的,一看就不少钱。 但打开之后,林沅还是被吓到了。 竟然有一万块。 直播一个月,每天爬山下河,挖挖草,抓抓螃蟹,就能赚这么多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想回小乡镇了。 一个月一万块,一年有十几万呢,巨款! “怎么样?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林沅点头如捣蒜,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只要公司不倒闭,他就能干一辈子。 赵晴端起咖啡喝了口,问道:“你现在回C市了,接下来直播什么内容?” 美滋滋数钱的动作一顿,林沅迷茫地抬头。 城里没有山,也没有河,炎霆的别墅里倒有一个游泳池,可里面没有鱼啊。 我好像要失业了。 林沅抿了下唇,脑袋里嗡嗡响,没任何思绪。 他张了张口,想说自己考虑下,不远处悬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吸引住两人的视线。 “前段时间,炎韩两家联姻失败,韩家长女不知所踪,炎老先生今早向媒体求助,想要公开为幺子征婚。并许如下承诺,一旦有人怀上炎三少爷的孩子,便能获得五百万的奖励金。” 这是什么野鸡新闻播报? 生孩子就能获得五百万,当女孩儿是生育机器啊,也太不尊重女性了。 林沅撇撇嘴,收回视线。 两秒后,端杯子的动作一顿。 刚说的是谁?炎家……幺子,那不就是炎霆吗? 啊,我愿意做那个生育机器。 林沅眼睛一亮。 事业的第二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赵晴被他瞬间阴转晴的表情惊了下,听见他问:“我可以直播给豪门生孩子吗?” 赵晴:“……???” 这孩子,脑子都不清醒了。 虽然五百万和豪门媳妇儿的诱惑力极其巨大,我昨晚还做梦躺在金山银山上玩耍,但是小沅沅,你要记住自己的性别啊! 赵晴嘴巴张成O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林沅很淡定,气定神闲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晴姐,我说真的,你信吗?” 我信。 信你个鬼! 赵晴踩着高跟鞋赶回公司上班了,林沅坐在椅子上,委屈地揉揉自己被敲的额头。 他真的没说谎啊,咋就不信呢? 林沅捧着牛奶正小口小口地啜,看见赵晴又走了回来。 没等他问,赵晴主动解释,“看门口,都是说怀了炎三少的孩子,去要奖励金的。” 林沅惊讶地偏头,看见好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挤在门口,谁也不让谁,都快打起来了。 他瞅瞅她们像揣了个西瓜一样都大肚子,又低头看看自己完全没弧度的腹部。 刚还眉飞色舞的小脸儿,瞬间就垮了。 没竞争优势,这可咋办? 林沅刚走出咖啡馆,就看见了停在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玛莎拉蒂。 直到坐上副驾驶,他还处于郁郁寡欢的状态。 炎霆倾身帮他系好安全带,温柔地揉揉他的头,“怎么不高兴?”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叹了口气。 炎霆突然绷紧了肩背,生怕下一秒听见小家伙质问,“你为什么不碰我!” 不是他不想碰,是以林沅现在的状况,他根本就不敢碰啊。 万一伤着,动了胎气…… 林沅年纪小,不懂得分寸。 但炎霆不行,他必须得把所有未知的风险都考虑到。 还好,林沅现在没心思搞黄色,恹恹地说:“我想要五百万。” 炎霆默默松了口气,将自己钱包递过去,“要多少,自己拿。” “不要。”林沅摇摇头,“我想要的是你炎家给的五百万。” 那个炎老爷子怎么回事,上辈子是当媒婆的啊,怎么老是想着要给炎霆找对象呢。 不行,我必须得去会会他。 不过得等我先准备好。 林沅如是想着,回过神来,发现炎霆开车走的不是回别墅的路,疑惑地问:“你要去哪儿?” “带你回家拿五百万。” 林沅:“!!!” 哎,我乱说的啊。咋什么都没准备,就要见家长呢! 林沅怂了,怂得彻彻底底。 但来不及了。 第37章 “我不舒服,就不下去了,你自己去吧。”林沅抱着车座不撒手,琥珀色的眼睛里盛满无辜,嘴巴一瘪,“你儿子说他现在想睡觉了,所以我也该休息了。” 玛莎拉蒂停在炎家老宅的院外,林沅说啥也不下车。 炎霆从后座拿过一条小毯子给他盖上,嘴角噙笑道:“那我去帮你把五百万拿出来?” 林沅正有此意,小脑袋点的飞快,“好,你快去,我在车里等你回来。” 下车前,炎霆前后检查了一遍,确定车辆停在此处不会有危险,这才放心进入院子。 炎老爷子一生风流,娶过不少妻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如今,拥有炎夫人身份的是一个比炎霆还要小两岁的年轻女人,进炎家三年,未有子嗣。 炎霆是家里年纪最小的。 大哥早年成家,儿女都已长大。二哥多年前与父亲意见不合,去国外后再没回来。 炎老爷子便将子孙满堂的念想,全部押在了炎霆身上,希望他能够快些成家,像大哥一样生个一儿半女,延续香火。 而炎霆的母亲虽多年前就与丈夫离了婚,但豪门之家,利益牵扯不清。 为了让儿子能够继承更多的财产,吴筠与前夫沆瀣一气,使劲手段想让儿子结婚生孩子。 院子里闹哄哄的,炎霆避开那些人,从后门进入家中。 这次回来,不仅是为了满足小家伙,拿到五百万。更重要的,炎霆想向父亲表明自己的想法,让他不要再插手自己的婚姻大事。 以前炎霆没打算结婚,也未曾喜欢过谁,所以父母做什么,他都懒得去管,任由他们闹。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有了人,而且还是个小醋包,炎霆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让林沅安心。 林沅扒在窗户上,目送着炎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又探头往那边闹哄哄的院子里张望了几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好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进入半开的大铁门。 他正疑惑,另一辆出租车上,又下来一个孕妇,也跟着进入了院门。 不会都是来拿五百万的吧? 林沅蹙起眉头,拔掉钥匙跳下车,好奇地靠近过去。 炎家老宅的院子很宽敞,到处都是绿植覆盖,几个秋天的花品种开的正艳,颇有豪门之风。 空处放着好几把椅子,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坐在上面。 趁没人注意到这边,林沅好奇地偷偷溜进去。 院子里人有点儿多,不少孕妇聚集在一起,场面颇为震撼。 林沅容貌清俊,衣着打扮简约却不贵气。 孕妇们以为他是炎家的小少爷,见他背着手,在周围晃悠,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尊敬。 林沅转了一圈,见没人管自己,愈发大胆起来。盯着其中一个孕妇挺着的大肚子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又低头瞥向自己的腹部,小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林沅偏头,恰好看见一个形似老管家的人拿着本子在记东西,便站在他身后,踮起脚尖偷看了几眼。 是孕妇们的个人信息。 林沅注意到那行孕期字样,最多有八个月大的,最少有三周的。 管家记完,拿着本子走了。 林沅坐到那个肚子看起来像八个月大的孕妇旁边,弯眸笑道:“您好。” 他笑起来的时候,右边脸颊凹陷出一个小酒窝,眉眼清秀,白白净净,格外讨人喜欢。 孕妇呼吸漏了一瞬,是心动的感觉。 她想,富人家的小少爷长得真好看。 林沅羞赫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我可以摸摸你的肚子吗?” “可以啊。”孕妇被他娇矜的模样晃了眼,心想要是以后自己儿子也长这么漂亮该多好啊。 林沅伸手轻轻碰了碰,又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了两下。 孕妇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小少爷,你不会怀孕的。” 谁说的,我会! 林沅比划的动作顿住,抬头含蓄地笑笑,问道:“你怀的真是炎三少的孩子吗?” “哪能啊,我一个普通人,连炎三少的面都没见过。”孕妇捧着自己沉重的肚子,开始吐槽自己那个蛮不讲理,还黑心眼的婆婆,“我老公他妈简直有病,说什么让我来碰碰运气,万一孩子DNA和炎三少的符合,那她孙子以后就是有钱人了。” 孕妇越骂越起劲,暴脾气道:“我可去他妈的吧,就他儿子那个鬼样子,还妄图基因和炎三少一样,做白日梦呢。” 林沅眨眨眼,异常沉默。 世界上竟然还能有这种想法的人? 果然是他见识太少了。 “小少爷,我给你说,你以后嫁人一定要两只眼睛睁大咯,图什么都千万别图男人对你好。谁知道在你面前人模狗样的男人,在他妈面前怂得比狗都不如。”孕妇噼里啪啦地说完,才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 盯着林沅的脸看了几秒,连忙赔笑道:“哎呀,你看我都气昏头了,小少爷你是娶媳妇儿,不是嫁人。” 林沅抿着唇没说话。 我要是把炎霆当媳妇儿娶了,不知道会不会挨打? 林沅脑洞大到没边,不由开始脑补炎霆穿白婚纱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格外辣眼睛。 算了,谁也别娶谁,就这么凑合过吧。 管家上楼去向老爷子汇报情况,听见书房里传出三少爷和老爷子的争吵,在门外站了会儿,始终不敢打扰,又拿着手里的名单返回院子。 却发现刚才那些孕妇都不见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排列在院子里的椅子空荡荡,正中央坐着个年轻男孩儿,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痞里痞气的,活脱脱一副二世祖相。 周围其他人家的少爷们,管家都认识,没见过这张生面孔。 但看穿着打扮和样貌,又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管家在炎家做事多年,分寸把握得极好,他没敢冒犯,走过去恭敬询问:“请问您是?” 林沅嘎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你不是应该先问我,那些孕妇去哪儿了吗?” 下意识往周围扫视一眼,管家问:“她们都去……” 林沅靠着椅背,手臂懒懒散散地搭着,清亮的桃花眼微眯,又痞又酷,“我分别给了她们一百块钱,就都走了。” 管家:“……” 管家哑口无言。 一百块钱就能打发的,肚子里肯定不是三少爷的种。 刚才他还耗费精力的记录,还没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孩子聪明,管家觉得有点儿丢面。 但好歹是炎家的管家,什么情况没见过,他表现得极为淡定,“多谢您帮忙,不知小少爷前来所为何事?老爷和三少爷在忙,请您移步客厅。” “那就不必了。”林沅摆摆手站起来,“我就是随便来看看。” 皮归皮,林沅可不想现在去见炎霆的爸爸。 小说里对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头子进行过详细的描写,一大把年纪,身体都半截埋黄土了还控制欲极强。 就连拥有万人迷主角光环的林戚,都没逃脱他的毒手,不仅差点儿被安排,还大雨天在炎家老宅门外跪了十几个小时。 以前看书的时候,林沅没什么感觉。现在仔细想想,这都是什么苦情剧的片段。 大雨天,下跪,这不是后宫戏的经典桥段吗? 跪是不可能跪的,大不了不进炎家的门呗。 林沅格外洒脱,他只想让自己的崽有两个爸爸,可不想多一个脾气古怪的爷爷。 林沅转身往院门口走,一步三回头。快要走到铁门处,停下脚步,侧过身,用留恋的眼神望向目送自己的管家,哀怨道:“你怎么不留我呢?” 已经五十岁的管家:“……” 这位小少爷,您未免戏太多。 “算了,你不拦着我,那我留自己吧。”林沅几个大步走到管家面前,伸手揪了揪他脸上的胡子,发现不是假的,悻悻然收回手,神神秘秘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哈,其实我怀了炎霆的孩子,五百万在哪儿领呢?需要登记什么吗?” 管家:“……” 虽然我年纪大,但也不是好糊弄的。 “这位小少爷,请你别开玩笑。”管家板着脸,严肃道:“这是炎家的私事,不是你胡为的地方。” 看吧,果然谁都不相信男人能够怀孕。 林沅抿了下唇,又抬手指指自己的脑袋,幽声道:“你们的主子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炎正禀,好像年纪挺大了吧?我建议你们带他去医院看看。” 林沅理了理管家的领结,后退一步,微笑道:“我觉得他得老年痴呆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嘴上笑嘻嘻,心里mmp。 之前炎家人让炎霆和韩家大小姐订婚,林沅忍了。毕竟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什么。 但这次,公开征婚,而且很多孕妇挺着大肚子找上门,管家竟然还在认真登记。 咋滴,还真以为她们怀的是炎霆的孩子啊? 把炎霆那么个大活人当什么?配种的母猪? 是不是只要有孩子,能够延续香火,炎霆的死活都不重要! 林沅很气愤。 不是吃醋,而是替炎霆抱不平。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些脑子有病的家人,有与没有,都没什么区别。 一群垃圾! 管家没想到看起来温润纯良的年轻人,说话如此夹枪带棒,还公然辱骂老先生有病,胡子都气歪了,怒道:“你瞎说什么?哪家教出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教养?那也要看对方配不配! 林沅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打算走了,嘲讽道:“原来这就是炎家的待客之道,连杯水都不给。还说我没教养,我堂堂秦家少爷,岂能受得了这种委屈。不行,我要告诉我哥。” 正在A大校园里晃悠的秦冕,阿嚏打了个打喷嚏。 秦字一出口,管家脸色骤变,连忙赔笑道:“秦……小少爷,是我冒犯您了……” 秦家与炎家,是A市两个势均力敌的大家族。这几年,秦家风头更是胜过炎家,管家哪敢得罪。 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的林沅,挑了下眉。 这秦家的名号真好用,改天一定要和秦先生打好关系,顺便再向他讨教几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虽然秦冕比林沅大不少,但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狐假虎威这种事,林沅也是第一次干,没想到这么成功。 “道歉就不用了。”林沅大气地摆摆手,重新揣好手机,闻见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饭菜香味儿,嘴巴里口水直冒,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 “那个啥,这是你们在准备午饭吗?不知道我能吃点儿不?” 管家:“……” 还以为是来捣乱的,没想到是来蹭饭的。 炎霆和炎老爷子的谈判不是很顺利,在别墅里做事的佣人们,时不时听见楼上书房里传来的怒骂和摔东西声,吓得走路都战战兢兢。 晌午,阳光正好。 炎霆看了看时间,怕把在车里等的小家伙饿坏,也没心思继续和父亲争吵,扫了眼满地狼藉,没管骂累了正瘫在椅子上喘气的老爷子,转身走了。 他前脚跨出门槛,身后传来父亲的怒吼:“你这个不肖子,走了就别回来,当我炎家没你这个人!” 如此,正是炎霆所想。 这些年,他一直羡慕二哥,脱离了父亲的掌控,一个人在国外生活。 即使背井离乡,也比他现在的处境好多了。 炎霆大步从楼上下来,跨过大门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当年二哥为了喜欢的人,甘愿与父亲断绝关系,舍弃炎家的一切,是怎么样一种决然与洒脱。 还有幸福。 一想到小家伙正在车里等自己,炎霆嘴角勾起一抹笑弧度,加快了步子。 他从后门出去,却发现车里是空的。 那个信誓旦旦答应在车里等自己的小调皮,不知所踪。 这边小区的住户不多,每栋别墅的占地面积广阔,也没哪儿可去的。 炎霆拧起眉头,打算去调大门外的监控看看。 刚从正门进入,脚步一顿。 院子里,林沅抱着鸡腿啃得满嘴是油,一抬头,刚好对上炎霆的视线。 啊,我装了这么长时间的优雅形象全没了。 都怪鸡腿! 第38章 林沅想哭,但哭不出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装模作样的抬手抹了把眼睛,结果糊得满脸是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刚才抓过鸡腿,呆滞又懵逼。 靠!这下不仅形象没了,连智商也没了。 都这样了,不如先把鸡腿吃完。 炎霆终究还是没比过林沅手里的鸡腿,被无视得彻彻底底。 管家看见三少爷走进来,立马挺直腰背,摆出一张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万的死人脸。 管家今年五十多岁,已经跟在炎正禀身边三十多年,炎家上上下下所有佣人,都敬他三分。 就连平时经常在老宅出入的炎家后辈,比如炎琅这一辈,和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人呐,一旦被人戴了高帽子,久而久之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炎霆走过来,管家只是微微颔首,“三少爷。”脊背没弯一分。 炎霆以往回老宅的次数屈指可数,很少和这位管家接触,此刻注意力全在吃得满脸是油的小家伙身上,也没管他的态度。 听到是秦家小少爷后,势利眼的管家,倒没亏待林沅,从厨房搬来了不少吃的。 炎家的厨师都是专门请的大厨,味道比五星级酒店做的还好,林沅吃红了眼,边吃边打如意小算盘。 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把厨师挖走。 年薪五百万,能成吗? 五百万还没拿到手,林沅已经想好怎么花了。 见小家伙吃的狼吞虎咽,炎霆很是后悔,刚才不应该和父亲争吵那么长时间,应该早点儿带他去吃饭。 “慢点儿吃,别噎着了。”炎霆蹲下身,伸手去帮林沅擦脸上的油渍。 林沅塞得两颊鼓鼓,晃身躲开,“你先别碰我,等我吃完。” 咬了两口鸡腿,见炎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林沅后知后觉一个人吃独食好像不太好。 可碗都空了,也没什么好分享的,唯一剩下的就是他手里半根鸡腿。 林沅犹犹豫豫,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是崽他亲爹,不是别人,咬紧牙关,不情不愿地将手里的鸡腿递过去,嘟囔道:“给你吃吧。” 鸡腿上不仅缺了一大块儿,还残留着浅浅的牙印,当然还有口水。 站在旁边的管家,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位秦家少爷是什么毛病,拿自己吃过的东西给别人,炎家又不是缺这一个鸡腿。 他阴阳怪气道:“小少爷,难道没人教导过你,吃过的东西有细菌,给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我们炎家好歹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你给我们三少爷吃剩鸡腿,是看不起谁?” 你可闭嘴吧!我给我崽他爹吃东西,什么时候都轮到你这个狗腿子来说三道四了。 刚才管家对炎霆的态度,林沅可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说话还一口一个我们炎家……说的好像自己真姓炎似的。 林沅表面看起来纯良无害,但实际上他超记仇! 林沅刚准备怼回去,手里突然一沉。 炎霆什么都没说,俯身凑过去就着林沅的手,咬了口鸡腿,吃得很开心,“真香。” 惊讶瞬间爬满了管家整张脸。 林沅挑衅地斜他一眼,指桑骂槐,“我以前养过一条狗,养久了他就忘记自己是一条狗了。” 准确被戳中痛处,管家脸色铁青。但碍着炎霆在场,他又不敢说什么。 再怎么资历深,后台强,他也只是炎家的一条狗而已。 林沅将鸡腿喂给炎霆吃完,小眼神儿非常不满,各种挤眉弄眼。 像是在说,你就不打算怀疑点儿什么吗?你父亲那么会作,说不定就有这位管家的功劳啊。 比如历史上那些著名的宦官,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位管家,和那些简直太监不相上下。 管家是什么人,那可是把炎正禀那位脾气古怪的老爷子都哄得妥妥贴贴的人精,哪里看不出林沅对自己不满。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是的,林沅在针对他,而且是故意的。 书里,最终继承炎家公司和大部分财产的人,并不是炎霆。 因为他一辈子没结婚,也未有子嗣。 而炎琅和林戚去国外领证结婚之后不久,就花钱代孕了一个儿子。 炎老爷子极其开心,当即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归给了炎琅。 其中包括炎霆打理这么多年,开拓海外市场,不断发展壮大的公司。 刚才啃鸡腿的时候,林沅才突然想起这段剧情。 而且书里炎老爷子身体状态不佳,每况愈下那段时间,都是管家在身边照料。 而管家的儿子,是炎琅的司机。 看书的时候,林沅未曾注意,但当他现在身临其境的细想,将每件小事串连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将炎霆赶出炎家,失去继承权,这位管家应该没少出力。 可是林沅知道的这些,暂时还未发生,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所变故,他在犹豫是该直接告诉炎霆,还是先观察观察情况。 “沅沅。” “诶?”林沅回过神,手掌和脸上沾到的油渍都已经被炎霆用湿巾擦干净了。 他眨眨眼,感觉膀胱一胀。 怀孕就是这点不好,尿意说来就来。 林沅唰得站起来,“你们家一楼卫生间在哪儿啊?” 炎霆还没回答,林沅已经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冲了出去。 还好,卫生间不难找到,他随便在客厅里抓个佣人就问到了。 解决完尿意,林沅在里面洗手,听见门外有佣人在说话。 “你知道吗,听说三少爷在外面有一个儿子,今年都六岁了。” “不会吧。” “哪里不会,这豪门的水深着嘞。肯定是孩子他妈的身份平庸,配不上三少爷,所以才没能进炎家的门。” “你在哪里听到的啊?” “外面的大报小报都在传啊。” 林沅慢悠悠地洗着手,一字不落地将她们的议论声收入耳朵,心说这下半年野鸡营销号们的业绩是不是不达标啊? 连炎霆这种深居简出,娱乐公司大老板都成了他们造谣的对象。 是不是在他们眼里,豪门没一两个私生子,都不正常? 林沅甩干净手上的水,刚准备出去,手指搭在门把上,听见外面有人轻咳了声,还是个熟悉的声音。 是炎琅。 林沅握住门把的手指一松,外面炎琅的声音很清晰,“谁让你们议论我小叔的,还想不想干了。” 被训斥的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立刻夹着尾巴跑了。 卫生间的玻璃是磨砂的,从林沅的角度,能看见一个人影在外面站着没动。 半分钟后,炎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是在打电话,“我让你查的事儿,查清楚了吗?” 林沅后背贴在墙壁上,两只耳朵竖起来。 心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自己站外面让我听的。 “真的!” 门外,炎琅的声音突然拔高,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很快像是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音量迅速小下去,几乎是捂着手机的收音筒在说话,“我小叔真有个儿子啊?而且,我小叔还不知道他的存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这就好办了! 千万不能让小叔和爷爷知道。 “你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来。”炎琅挂掉电话,转身上了楼。 脚步声凌乱又急促,明显是跑的,很迫不及待。 卫生间里,林沅像一只壁虎般贴在墙壁上,仰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仔细回忆书里到底有没有描写炎霆有儿子。 他记得没有啊。 作为配角,描写炎霆的笔触并不多。只知道年轻时候很风光,后来炎琅继承炎家,掌控大部分资产后,炎霆就出国了。 再后面,好像就是炎琅出国参加小叔的葬礼。 葬礼!? 是什么时候? 林沅心里咯噔一声,越急越回忆不起来那段剧情具体发生的时间。 但肯定不是特别久远,应该是在炎琅取得继承权的一两年之后。 甚至更早。 林沅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儿想起来。 炎霆今年才三十岁,过几年也最多三十五,那么年轻就去世了,是意外还是生病? 脑子里一团乱麻,林沅头晕目眩,感觉肚子一坠一坠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脏器。 冷汗从苍白的脸颊上渗透出来,沾湿了鬓角。 外面悄无声息,林沅捂着肚子,吃力地去够门把。还没碰到,身体撑不住地顺着墙壁滑落下去。 卫生间的地板很凉,又冷又潮湿。 林沅刚坐下去,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寒意渗透进裤子里,直击灵魂。 肚子的疼痛程度瞬间加重,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砰! 门板被撞开,模糊的视线里出现高大的身影。 下一秒,林沅被抱了起来。 被炎霆熟悉又强大的气息裹狭着,林沅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他耗尽仅剩的力气,抱住炎霆的脖子,浑浑噩噩的不断呢喃,“你要答应我,不能早死。” 你要是敢死,等你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要把你拉出来鞭尸! 你怎么能死呢,你死了,我就真的成单亲爸爸了。 前往医院的一路上,林沅缩在炎霆的怀里,抓着炎霆的手指不放,嘴巴里一直嘀嘀咕咕,听不清在嘟囔什么。 炎霆以为他在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不断在他耳边安抚,说宝宝没事。 可林沅依旧处于非常不安的状态,没有半点儿情绪的平复。 直到进了医院,被注射镇定剂,昏迷中的林沅才平静地沉睡过去。 孕夫情绪波动太大,有轻微先兆性流产的迹象。 还好送医及时,暂时没什么大碍。 炎霆很后悔,小孩儿去找卫生间的时候,自己应该立马跟进去的,而不是中途接了个电话。 如果自己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家伙就不会出事了。 林沅从急诊室推入病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炎霆一直守着,滴水未尽。 中途卫铭收到消息来看过,劝他吃点儿饭,见没什么作用,也就没再说。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如果借着这次机会,能把他的心理障碍消弭些,也算因祸得福。 林沅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路灯幽暗的光洒落在病房的地板上。 他睁开眼睛,看见床边躬着脊背的身影,听着那浅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虚弱地唤了一声,“炎霆……” “宝贝儿,我在。”炎霆握紧了他的手。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不要我们了。”林沅微弱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 炎霆以为小家伙醒来的第一时间,会责备自己没照顾好他,或者是焦急地询问孩子的状况,可是统统都没有。 炎霆怔了一瞬,林沅已经起身扑进怀里,将他抱住,并在他耳边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以前的林沅已经亡了,现在是钮祜禄·林沅,谁想要害死崽的亲爹,那还得先过他这一关! 第39章 秦冕抱着一束玫瑰花,拎着几盒补品和水果进入病房,看到只有林沅靠在床头翻书,未见炎霆的身影。 不应该啊,听卫铭说那棵老铁树担心的食不下咽,怎么没守在病房里? “炎霆呢?”秦冕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顺势瞥了眼林沅手里的书,“你在看什么?” “《基督山伯爵》。”林沅言简意赅地回答,“他去楼下做检查了。” “嗯?”秦冕一头雾水,“生病的不是你吗?难不成,你真把他给榨干了?” 林沅翻书的手腕一抖,猛地抬起头,面露惊恐:“谁告诉你……” 他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我做什么就把炎霆榨干了?他连睡觉都不和我睡一张床,自己跑去客房睡。我倒是想,可连机会都找不到。” 反正大家都是下面那个,说话可以色.情点儿。 林沅把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发泄出来,又十分淡定地低下头看书,像刚才控诉的人不是自己。 秦冕呆滞片刻,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有些瘆得慌。 这以前可可爱爱的林小沅同学,咋变成了这副模样? 欲.求.不满,果然事件很可怕的事。 秦冕活了这些年,还没尝试过这种干涸的滋味儿。想起自己小男朋友的公.狗腰,他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要不,我让楚子阔帮你介绍个他同学,都是学体育的,八块腹肌腱子肉,比比皆是。” 一早上空腹,滴米未进,又楼上楼下各个检查室的折腾,炎霆剩着最后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刚好听见处了十几年的兄弟,在撬自己的墙角,差点儿直接断气。 开门声不小,林沅和秦冕听到,几乎同时抬头看过去。 炎霆青黑交错的脸,就那么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抬手摸摸鼻子,秦冕假装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偏头往窗外看去。 啧……老铁树的眼神好凶。果然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 林沅掀掉被子,踩着拖鞋跑过去。炎霆想,还是自己养的小孩儿好,懂得心疼人,这不就过来抱自己了。 他笑着张开手臂,可想象中的投怀送抱并没有如期到来。 林沅只是捏住他的手指,目光落在他还残留着针眼的手背上,满意地点了点脑袋,“其他检查做了吗?单子呢,给我看看。” 炎霆:“……” 宝贝儿,我觉得你不爱我了,你只是爱我的肾。 今早,炎霆一睁眼,便看见小家伙坐在自己身上,小脸儿严肃,语气也很紧张,一口咬定他会早死。 炎霆还迷糊着,就被强行推去做了全套体检。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手指甲都没有放过。 但炎霆总觉得,其他地方的体检都是幌子,林沅就是想检查他的肾。 因为这几天,他没有满足小孩儿的兴致,便遭受了如此强迫性的对待。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越想越觉得肾脏隐隐作痛。 他抬手揉了揉肾的位置,被林沅的目光捕捉到,又佯装不经意地放开,生怕被发现端倪。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这次,炎霆可想岔了。 林沅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有隐藏疾病,以及想要确认书里他早亡的原因是什么。 刚坐下,准备用食物填饱自己空虚的胃,炎霆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床头柜上的玫瑰花,冷眸一沉,“你送的?” 秦冕正低着头和自己小男友发短信,突然感觉像有一把冰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冻得身体一缩,疑惑地抬眸,恰好对上好友冷戾的眼神。 怔愣一瞬,秦冕嘴角扬起,笑的十分妖孽,“我这不是想提醒林沅,天底下有钱的帅哥多得很,用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我秦爷的怀抱永远为他敞开,这每一朵花都代表着我对他的爱。” “再说了,林小沅同学长得这么好看。别的花都配不上他,太俗气了。还是玫瑰花适合,娇艳又浓烈。” 秦冕夸张地称赞完,还故意朝林沅抛了个媚眼,上挑的桃花眼极具风情,搭配风流倜傥的气质,足够迷惑人心。 他朝着林沅张开双臂,等着小美人投怀送抱。 炎霆冷眼看着,很想把他的手砍了。 然而,从前百战不败的秦大少,这回惨遭失手。 林沅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又无动于衷地继续翻书去了。 秦冕:“……” 被爱情蒙蔽双眼的人,果然没有正常审美。 人间不值得。 炎霆很满意,心花怒放地想要将小家伙抱进怀里揉一揉。 体检的每项结果都很正常,炎霆浑身上下健健康康,没病没灾。 林沅顺利排除病故这个原因。 那就只剩下两点,一是意外,二是谋害。 原书里,炎琅是主角攻,集智慧,帅气,富有于一身,专一又痴情,最后还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但林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当太子成年开始亲政之后,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是铲除曾经辅佐自己,把持朝政的摄政王。 而对炎琅来说,小叔炎霆就是摄政王般的存在,怎么会允许这样强大的威胁留存在世上。 对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其尽快消失。 林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见房门一响,急忙穿着拖鞋跑出去,刚好看见炎霆从卧室里出来,身上穿得整整齐齐。 胎相稳定后,只需静养。 在医院住了一天,林沅就被炎霆抱回家了。 “你要去哪儿啊?”林沅扒在书房的门框上,探出半个脑袋。 炎霆走过去,张开双臂将人裹进自己大衣里,低头亲亲他的脸,“今天是我大哥的生日,我二哥也回来了,我们准备聚聚。” 大哥,那不就是炎琅他爸? 最近这几天老是想太多,一想到炎琅,林沅不自觉开始紧张。 他抓住炎霆的衣角搓了搓,又踮起脚尖主动在男人嘴角亲了一口,小声说:“我可以去吗?” 小家伙如此撒娇,放在以前,炎霆会溺爱地答应任何事。 但此刻,他犹豫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削薄的唇线绷直,眼神微冷,半晌没有出声。 炎霆想带林沅见二哥,让兄长们知道他的存在。可此行是去大哥家,侄子炎琅也会在。 从开始至今,炎霆什么都没有说过,但男人的独占欲作祟,他心里很不乐意林沅与炎琅见面。 可又不愿直说,哪怕心里老陈醋坛子打翻一地,他也憋忍着,生怕林沅觉得他小肚鸡肠,没有男子汉宽容大度的气概。 林沅仰头望着他,浅茶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灯光,亮晶晶的,眼前里充满了希翼。 等待半晌,脖子都酸了,也没听见任何回应。 眼睛里的亮光逐渐黯淡,林沅失落地耷拉下眼角,唇瓣倔强地抿着,坚韧的不愿表现出难过。 “原来之前还说要好好哄我,都是假的。”林沅垮着小脸儿,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小截,自言自语道:“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我,我真的好伤心。” 林沅扁着嘴角,像拍西瓜似的拍拍自己肚子,“崽啊,事实告诉我们,什么承诺都听不得。以后,你可要擦亮眼睛,千万不要像爸爸一样,未婚先孕,被骗惨了。” “哎……”他哀叹一口气,“这个家,早晚容不下我们父子俩,爸爸带你走。” 林沅转过身,故意挺起肚子,右手插在腰间,笨拙地往前挪动。 那架势,活脱脱一个怀胎八个月的孕妇,还是被抛弃的。 背影极为凄凉,又孤独。 炎霆站在原地,无奈地扶额,“跟我一起去。” 林沅停下脚步,情绪瞬间阴转晴,眼里的悲伤褪去,笑的格外灿烂,“好嘞,我马上去换衣服。” 戏精,我是专业的。 炎霆在卧室门外等了五分钟,看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全身被黑色包裹严实的小保镖。 黑衣黑裤,黑墨镜,黑帽子,还有黑色皮手套。 乍一看去,还以为在拍摄007呢。 林沅觉得自己这身酷毙了,而且还能够隐藏在暗处,偷偷观察炎琅父子的举动。 但炎霆并不这么觉得,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委婉地提醒道:“沅沅,我们是去给大哥过生日,不是拍电影。” 林沅:“……” 呵,直男,不懂得欣赏。 林沅翻了个小白眼儿,又去重新换了身衣服。 卫衣,休闲裤,运动鞋,清爽又有活力,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风格。 但林沅觉得一点儿个性都没有,从卧室出来,一直到上车,嘴巴都撅得老高,一句话都不想和炎霆说。 副驾驶里,林沅裹着小毯子睡觉。 一会儿去炎琅家,肯定会有场大战,他得提前养精蓄锐。 孕期嗜睡是正常现象,炎霆询问过医生后,便放下心来,在每个地方都备有羊绒毯,以防林沅睡着后着凉。 车子平稳地向炎大哥家驶去。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回荡着林沅浅浅的呼吸声。 黑云笼罩夜空,波涛诡谲。 空旷的广场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冲冲地往大殿跑去。 林沅挥了挥手里的拂尘。 诶,哪来的拂尘? 不管了,先跑。 “摄政王,大事不好了,太子他逼宫了,快逃啊。” 金銮殿,穿着金丝黑袍的摄政王高坐龙椅之上,俨然是炎霆那张清俊冷酷的脸。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掀起长袍,扑通一声跪地。 “小沅子,何时如此惊慌?” “王爷,太子坐骑已到宫门外,他要毒死您啊。” “哈哈哈。”炎·摄政王·霆猛地一拍龙椅,“荒谬,我叔侄之事,岂容你这个太监插手。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身穿生铁戎装的士兵,齐冲而入,举起锋利的大刀,朝着林沅的脑袋挥下去。 “啊!我不是太监,我是摄政王妃!” 林沅大喊着,猛地惊醒过来。 炎霆正弯腰帮他解安全带,两人四目相对。 林沅眨眨眼,意识还未清醒,红着眼睛委屈地小声嘟囔,“我真的摄政王妃,不是太监。” 炎霆:“?” 炎霆有些慌,不知道小家伙这是唱的哪出戏,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 他沉吟片刻,稳重道:“本王准了。” 第40章 两人对下车前发生的事很默契的只字不提,林沅被炎霆牵着手,穿过宽敞的院子,亦步亦趋地往屋里走。 他脑袋埋得低低的,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炎霆心里一定觉得他是神经病,但碍于他的自尊,选择不说。 林沅也觉得自己像神经病。 做梦就算了,为什么还说梦话? 说梦话就算了,还喊着自己要当摄政王妃。 咦……好不要脸。 林沅嘟嘟囔囔,没太注意面前的路,上台阶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猛地往前倾倒下去,转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接着,头顶传来炎霆戏谑地调侃,“爱妃这是在向本王投怀送抱?” 林沅:“……” 你可给我闭嘴吧! 炎大哥家的房子比起炎霆的别墅来说,只大不小。光从进门到客厅的玄关,都有很长一段路。 炎霆怕走路不看脚下的小家伙摔着,伸出手,作势要抱着他走。 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脸皮薄的林沅哪会同意,不仅无情地拨开了老男人的手,还忿忿踩了他一脚。 炎大哥已经在客厅里等着,穿的很精神,发型是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露出帅气且不怒自威的脸盘子。 他平时保养得不错,一点儿也看不出已经四十多岁。 炎霆和大哥聊天时,林沅就坐在旁边磕瓜子,安安静静的,很乖。 在陌生的环境里,哪怕炎霆在身边,他还是有些拘谨。 炎霆怕小孩儿不适应,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他的举动,还时不时剥几瓣橘子,削半个苹果投喂。 过了将近半小时,炎家二哥来了,带着自己的妻子。 那是个气质温婉的女人,一颦一笑之间都格外温柔。 林沅不由多看了两眼,眼前突然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里就被塞入一瓣酸酸的橘子。 他还感觉自己仿佛闻到了醋味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三兄弟好久未见,没有半分生疏,只有说不完的话。 林沅也听不懂,觉得有些吵,自觉搬了个小板凳,坐到后院门口的花架前,好奇地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他正盯着一盆紫色兰花看的入迷,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指间端着杯水,杯口还在冒着热气。 林沅偏头,见来人是炎霆的二嫂,那个温婉漂亮的女人,扬起唇瓣礼貌地笑笑。 他伸手去接水杯,程汐却躲了下。 林沅愣住,蜷了蜷手指,有些尴尬。 程汐并没有把杯子给他,而是自己喝了口,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说话也柔柔的,“你是阿霆捡回去的小乞丐?” 林沅:“?” “我没别的意思。”程汐抱歉地笑了笑,眉眼依旧很温柔,“看你长的瘦瘦小小的,是不是没有父母好好照顾你。” 林沅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一丝怪异。 程汐穿着一条米色的针织群,长发披散在肩头,脸上化着精致妆容,眉眼柔和,笑容很让人亲近。 是那种很有气质和教养,令人喜欢的名媛大姐姐。 但林沅觉得她说出来的话怪怪的,没有出声,只是又笑了笑,便低头继续摆弄自己好奇的那盆兰花。 程汐站在旁边,肩膀靠在墙壁上,微笑地看着他,“你年纪很小吧?” 想到对方是炎霆二哥的妻子,林沅点点头,礼貌性回答:“十八。” “真的很小呢。”程汐的语气颇为感慨,“我十八岁的时候,还在和阿霆一起上下学。那个时候高三,大家都忙着高考,但阿霆不一样,他很聪明,随便考考都能够得很高的分数,全校的女生都很崇拜他。” 程汐像是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微微低头,眉眼间都是羞涩,“也包括我。” 林沅轻轻抚弄着兰草的叶子,小眼神很认真,脸上的表情未见丝毫变化,随口附和道:“优秀的人,谁不喜欢呢。” 他总算知道,自己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面前这个女人提起炎霆的名字时,语气根本不像是嫂子对小叔子的关爱,而是那种崇拜的爱慕。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爱慕。 如果换做别人,林沅会觉得很正常。 他当初之所以想要和炎霆保持炮.友关系,多睡几觉,也是看中了炎霆那张帅脸。 炎霆的追求者和爱慕者应该很多,林沅即使没见过,也能猜测得到。 可此刻,故意在他面前表露出自己感情的,不是别人,是炎霆的嫂子。 这就很让人无话可说了。 林沅本来觉得自己很不要脸,没想到竟然遇见比他还不要脸的人。 抚平一片卷曲的叶子,林沅不动声色,问道:“您和炎二哥结婚多久了?” 听到他如此亲近的跟着炎霆叫二哥,程汐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有些不高兴,敷衍道:“挺久的,五六年了吧。” 你都结婚五六年了,还想对小叔子伸出魔爪? 脸皮恐怕比城墙还厚。 对自己的婚姻,程汐明显不想多提,故意转移话题道:“炎家家风森严,长辈思想传统,可能接受不了儿孙和同性搅和在一起。” 她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温柔,但言辞间已显露出刻薄的痕迹。 字里行间像是在替林沅担心,实则是让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做无妄的白日梦。 是个高手。 林沅也不是啥小白花,直男或许对这类温柔的绿茶婊识别不清,但他是gay啊。 将兰花的花盆往架子里推了推,他收回手臂,浅笑道:“姐姐要来杯绿茶吗?” 程汐表情一变。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像是没看到,又道:“听说绿茶挺养人的。” “姐姐皮肤这么好,平常应该没少喝绿茶吧?” 握住杯子的手指收紧,指尖泛白,程汐忍住怒意,保持着温柔的假面,“弟弟说笑了,我平时都喝白开水,干净。” 林沅笑着耸了耸肩膀,“喝白开水多没营养,我太瘦了,为了把我养得胖些,炎霆每天都亲自帮我热牛奶,还给我煲汤的。” 炎霆少年时期有你又怎么样,他现在身边的人是我。 不就是炫耀吗,好像谁不会似的,气死你! 林沅心里的醋坛子打翻了,心里酸酸涩涩,连刚才得他青睐的兰花,都被打入冷宫。 他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侧身往客厅的方向看过去。 炎家三兄弟在边聊天边喝酒,一年难得聚一次,都很高兴。 “阿霆年纪最小,大哥二哥都让着他。这么多年,一直没变。”程汐戴着温柔的假面,字字句句却夹枪带棒,“我还记得,初中那时候,我和他二哥一起出去郊游没带他,结果他赌气一个星期都没和我说话,还是我和我妈妈学着烤了个蛋糕给他吃,他才原谅我。” 你就胡编吧,炎霆根本就不喜欢吃甜食。 蛋糕?你换成烤鸭,说不定我还会信。 “对了,阿霆他不吃辣,你平时注意着点儿。”程汐的语气不像是提醒,更像是在炫耀。 炫耀自己比谁都了解炎霆。 林沅挑了下眉梢,笑道:“你搞错了吧,他挺能吃辣的啊,我每次吃,他都能跟着我吃好多。” 喜欢一个人,就是纵着他,陪着他,为他改变口味。 程汐听得哑口无言,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眼中闪过激愤,又很快压制下去。 带了多年的温婉假面,紧紧粘在她脸上。每每有破碎的迹象,都能被她迅速掩盖。 “可能口味变了吧。”程汐不甘心道:“阿霆不会为了谁改变什么的,他那个人很内敛,什么都藏在心里,外表总是冷酷,谁也亲近不了。” 炎霆抬头,见小家伙在盯着自己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林沅刚听‘炎·绿茶婊·二嫂’说完话,一转头,看到炎霆正朝这边走来。 刀削斧刻般的眉眼的确很冷,分外疏离,全身裹狭一层厚厚的坚冰,像是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程汐说,谁也得不到他的温柔。 林沅觉得这句是屁话。 自己没见过,就说谁也得不到。 炎霆带着一身酒气走过来,黑眸清明,没有丝毫醉意,眼神格外冷酷,像是在生气。 程汐率先迎上去,伸手想要扶他,语态温柔至极,“阿霆,好久不见。” 眉头骤然拧起,炎霆侧身躲开她,语气不耐,“别碰我。” 林沅愣着,觉得这人状况好像不太对劲。 程汐没料到,许久未见,炎霆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不佳,僵硬地笑笑,又熟敛地调侃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女孩子冷漠又无情,小心没人喜欢你。” 闻言,炎霆定眸看向她,眼神温柔了许多。 程汐心里一喜。 炎霆道:“你错了,有人喜欢我。” 瞬间,程汐心脏漏跳了一拍,表白差点儿脱口而出。 她喜不自禁地说:“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阿霆,你听我解释,当年我和你二哥结婚,都是因为……” 话还未说完,炎霆突然绕过她,往前迈出几步,站在林沅面前,勾唇笑起来。 笑得还有点儿傻。 林沅抬手在他面前晃晃,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我还没见过你笑这么蠢嘞。 好像……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可爱。 林沅正在心里嘀咕着。 炎霆张开双臂,一把将他抱住。 脑袋埋入他的颈窝,像只温顺的大金毛般来回蹭了蹭,骄傲的语气里夹杂着些许委屈,“乖宝,她说没有人喜欢我。你大声告诉她,你喜欢我,好不好?” 林沅:“???” 人家喝醉都是撒酒疯,你咋不按常理出牌啊? 炎霆素来冷酷,因为他的温柔只会给一个人。 那个人,叫林沅。 世界上,唯一的,林沅。 第41章 喝醉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炎霆眼神清明,走路平稳,看不出丝毫醉态,还开心要和两位兄长继续喝酒。 但他又牵住林沅的手不让走,非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还时不时从桌上拿两颗花生递过去。 原本英俊冷酷的面容,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看林沅的眼神又憨又傻。 像一条摇着尾巴的金毛大狗狗。 炎大哥也有些醉态了,脸和脖子通红,话也变多了,拉着自己三弟非要和他拼酒。 唯一没醉的炎二哥,便充当起劝人的角色,被喝醉的大哥和三弟搞得头大。 客厅里闹哄哄的,林沅安静地坐在炎霆身边,右手被他紧扣着,只能用左手拿东西吃。 每当炎霆将剥了壳的花生米喂过来,他便会张开嘴巴,乖乖地吃掉,婴儿肥的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片刻也没有停歇过。 程汐坐的很远,一直看着这边,却没过来,好似很宽容大度的妻子,在外面给足丈夫面子,不插手他喝酒与否。 她坐在花架旁,身边是绽放灿烂的兰花,以及青翠欲滴的草叶,柔和的光晕打在她温婉的脸庞,像一副中世纪的画卷,连头发丝都透着温柔。 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林沅也会喜欢这样一位娴淑柔润的嫂子。 程汐真的很会演,将所有出格的,肮脏的,阴险的思想,都完美地掩藏在漂亮的皮相之下。 欺骗了所有人。 林沅嚼着花生,偶尔会抬眸看她一眼,心里想若是自己枕边有这样一个女人,怕不是得半夜做噩梦吓死。 也不知道,炎霆的二哥清不清楚自己妻子有两副面孔。 倒是炎大哥的妻子,来唠叨过好几次,让自己丈夫少喝点儿。 炎大嫂今年四十出头,是一副典型的豪门阔太太形象。形体微胖,手上戴着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拇指甲盖那么大的蓝宝石项链。 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像是恨不得在脑门儿写上我很有钱四个字。 胖胖的脸却丝毫不显和蔼,反而有几分刻薄,傲慢和势利全都写在了脸上。 和温婉文静的程汐比起来,炎大嫂着实不是让人亲近的长相。 她来回劝了几次自己的丈夫别喝太多酒后,干脆一屁股坐在林沅旁边的沙发上。 两人之间相隔一米远,她刚坐下,林沅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水味儿,猝不及防灌入鼻腔,瞬间被熏得皱眉。 怀崽之后,林沅对气味格外敏感。 炎大嫂身上的味道也说不上难闻,就是太浓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落座后,她明目张胆地上下打量着林沅,眼神里的瞧不起丝毫不遮掩,隐约间又透着几分喜悦。 身为长嫂,她觉得林沅的身份根本配不上自己小叔子,目光也愈发傲慢。 但炎霆若喜欢的是男人,这辈子有子嗣的几率便会减小很多。 而如此一来,整个炎家的资产,最有可能由长房继承。 炎霆哪怕喝醉了,气场依旧很足,手臂搭在林沅身后的沙发上,将人霸道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占有欲十足。 炎大嫂也不敢轻举妄动,打量了林沅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搭话,又起身走了。 她似乎也有些瞧不上文艺温柔的妯娌,只是斜斜地看程汐几眼,便上了楼。 林沅还挺好奇,炎霆的二哥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而且,她明显是喜欢炎霆的,又怎么会嫁给炎家二哥? 但这是人家的私事,林沅觉得自己不应该管太多,可又实在是好奇的很,心里都快憋死了。 兄弟三人的聚会,最后以炎家大哥彻底喝趴下为结束。 炎霆也醉得不轻,走路都是晃的。 他身形太过高大,浑身都是腱子肉,林沅根本扶不住,差点儿被压扁。 还好,被炎二哥及时出手拯救了。 “小沅,阿霆他醉得不轻,去楼上客房休息会儿,等他清醒些,你再带他回家,可以吗?” 炎二哥长相随母亲,与炎霆棱角分明充满侵略性的容貌不同,英气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温润杂糅,行为举止极为绅士。 林沅还是第一次和这种儒雅的人相处,局促地点点头,心里对炎二哥的好感默默增加了几分。 觉得他像一个很让人想要亲近的大哥哥。 就是眼神儿不怎么好,娶了一位绿茶婊女士。 炎二哥将弟弟扶进客房之后,就避嫌地离开了。期间也少有去看林沅,格外礼貌。 喝醉的炎霆卧在床上睡得很沉,冷冽的黑眸被薄薄的眼皮覆盖,凶戾之气暂时收敛起来。 但哪怕睡着了,少了侵略性,却依旧让人觉得他是头打盹儿的老虎,充满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他的獠牙咔嚓掉脖子。 林沅用毛巾给他擦了手和脸,又将他的衬衫扣子解开几颗,让他能够睡得更舒服些。 很少有人能够看见炎霆喝醉的样子,哪怕是已经跟在他身边工作好几年的助理孙轻,也一次没见过。 炎霆平常应酬,都很懂得把握量,在身体感觉到醉意时,便会停下。 只有极为放松和开心时,才会多喝几杯。 比如今天。 兄弟三人多年未见,这是炎二哥出国之后,第二次回来。 小时候,炎霆最亲近的就是二哥。 他今日着实高兴,一不小心就喝醉了。 林沅也有些困了,疲乏地打着哈欠钻进被窝里,打算睡会儿,迷迷糊糊间,听见耳边吵吵闹闹的,还没反应过来,脸颊被咬了一口。 他瞬间惊醒,蹭得坐起来。 像狗一样乱咬人的罪魁祸首,却眼睛都没睁开,英挺的眉头紧拧着,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林沅生气想要挠人的爪子缩回去,掌心搓了搓自己被咬的脸颊,耳朵凑近炎霆嘴边,去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水,想喝水。” 林沅:“……” 看把你能的,喝醉了还要人伺·候。 林沅气鼓鼓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翻身下床,出门倒水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客卧在二楼,厨房在一楼。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林沅小跑而过的脚步声回放。 厨房里也没有人,热水还得自己烧。 林沅将饮用水灌进壶里,又将壶放在底座上,觉得应该要等好几分钟,水才能烧开,决定去客厅的茶几上拿个苹果吃。 一转身,被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影吓一跳。 程汐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身上穿得还是那套温柔的针织长裙,但好像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后退一步,林沅稳住呼吸,靠在琉璃台上,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平整的眉头倏尔蹙起,又很快松开了。 程汐身上的长裙很皱,长发也有些凌乱,不像是睡出来的,而更像是刚和人撕打过。 此时,四处无人,程汐自行撕破面具,不再装作温婉的模样,讥诮和嘲讽在她脸上来回变换,冷笑道:“我早应该回来的,我早点儿回来,就不会被你这个贱人钻了空子。” 拜托,请你尊重我的性别好吗? 虽然撕逼的时候,骂贱人是常规操作,但我还是觉得不太符合我本人的气质。 林沅抬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冷淡,气定神闲,幽声道:“打破别人的白日梦的确不好,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你提前几年回来,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算抢破头,也不会是你的。” “十年前,你与炎霆青梅竹马,但他没有喜欢你,你觉得十年后,他就会喜欢你了?”林沅摊摊手,很淡地笑了一下,“当然,青梅竹马是你自己说的,具体情况怎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林沅着实不太喜欢和人撕逼,有得费那劲,不如撸起袖子打一架。 可现在面前是个女人,好男不好女斗,他又不能动手。 哎,找茬的女人就是麻烦。 林沅突然觉得,那位面相刻薄的炎大嫂,还更可爱些。这位装模作样的,实在烦的很。 这番话,一下子戳中了程汐的痛处,面容变得更狰狞了些, 原本温婉的五官扭曲起来,眼里喷出火。 林沅以为她要撒泼,都已经做好防御准备,却见程汐怒极反笑,“你以为自己能待多久?炎家要的是子嗣,你能生吗?” 恭喜你,说对了。 我还真的能。 虽然不是我主观意愿,但还真的就是怀孕了。 轻轻扯动嘴角,林沅沉默不语,什么都没说。 程汐笑得更大声了,“我能啊!我能给炎家生孩子,而且已经生了。” “???”林沅懵逼地眨眨眼。 心说你还真的有病啊,都已经生了自己丈夫的孩子,还又企图染指小叔子。 咋滴,想要让炎家兄弟三个,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林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感觉有些恶心。 中午吃太多花生,胃里翻腾得厉害,恶心感来得太过猛烈,林沅顾不得烧着的开水,捂着嘴巴推开堵门的女人,快步冲向卫生间。 三个多月,按理来说,已经过了孕吐期。 可肚子里的崽偏偏不消停,把林沅折腾得厉害。 吐半天,才止住那种反胃感。 洗手,漱口,清理完自己后,林沅双腿发软地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稍作休息。 程汐扯了扯身上的羊绒披肩,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觉得我恶心啊?” 得,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林沅未做回答,程汐笑容更盛,“恶心的不是我,是他们炎家人。要不是炎董当年从中作梗,我早就和阿霆在一起了。” 林沅皱眉,摸摸自己的肚子,试图安抚闹腾的小崽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阿霆的二哥结婚吗?”程汐掩唇笑了两声,“因为我怀孕了。” 林沅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42章 林沅屏息凝神地听着。 如果这个女人说生的是炎霆的孩子,甭管是真是假,他一定会立马去打爆炎霆的狗头! 艹! 我跟来是为了警防炎琅一家对炎霆下手,现在炎琅没看到,莫名其妙出来个挑衅的女人。 林沅十分怀疑,自己当初看的是不是一本豪门狗血小说。 也是啊,男人都能怀孕了,还有什么狗血是不能撒的。 林沅靠在门框上,眼神微冷,肚子里闹腾的小崽子,像是也感觉到爸爸不高兴,安静了许多。 身体的不适感渐微散去,他苍白的脸庞恢复血色。 距离两米开外的程汐还在笑,像个疯子。 拨弄着自己一头垂顺的黑发,她往前迈出一步,坐在沙发垫扶手上,又理了理皱起的长裙,才继续笑着说:“我和阿霆的二哥结婚时,肚子很大了,穿上婚纱都不漂亮。不过也没关系,我这辈子还会再穿一次婚纱的,为了阿霆。” 二十七八岁女人的脸上露出娇嗔的表情,羞涩地低下头,温柔地摸摸自己肚子,眼里充满了母爱的柔情。 林沅看得心跳恍惚。 不是气的,而是吓的。 一开始,程汐表现得只像个心里深沉,拥有两副面孔的心机婊。 可此刻,眼神的画面,格外诡异,看起来令人瘆得慌。 程汐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勾出诡谲的弧度,嘴巴里还念念有词,“宝宝不怕,妈妈带你回来找爸爸了。” 疯子! 这是林沅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后背发凉,冷汗直冒,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扣紧门框。 精神疾病。 这是林沅的第二个念头。 五六年前就怀了孕,现在早就生了吧。就算是哪吒,也只怀了三年啊。 林沅越想越心慌,脚底板阵阵发凉。 还好这是大白天,到处都亮亮堂堂的,不然得被吓死。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趁着女人没注意到这边,悄咪咪地往楼梯口挪。 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厉喝:“站住!” 林沅浑身一抖。 “跑什么跑,过来,站好,听我说完。”程汐命令道。 林沅:“???” 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情发展? 他僵硬着脊背,抿了下唇,缓缓转身,“听你说什么?” “你紧张什么?”程汐像是又恢复了正常,脸上诡异的笑容消失,只剩下从容,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长腿交叠,轻声道:“想知道我怀的孩子的爸爸是谁吗?我告诉你,是……” “哎,你站住!别动,就站哪里!”突然响起的呼喊声打断程汐的话,林沅早就没看她了,注意力全在楼梯口的炎霆身上,又急又紧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喝醉了还到处乱跑,万一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办? 我可不想要一个断手断脚,残废的崽他爹! 炎霆突然被吼,手足无措地站在楼梯口,眼神无辜地看着小家伙朝自己跑来,下意识想要去迎接。 刚伸出脚,又被吼了。 “我让你别动!” 炎霆委屈地收回脚,不敢再乱动。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缩着身体,委委屈屈,可怜极了。 但林沅一点儿都没有怜香惜玉,蹬蹬蹬冲上楼,抓着炎霆的衣袖,就开始教训人。 “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不能听话地睡觉吗?” 林沅凶巴巴,炎霆缩手缩脚,明显还醉着呢,想要去牵小家伙的手又不敢,很小声地说:“我找不到你。” “我这不是给你倒水去了吗?”林沅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 我的水啊,还烧着呢,要是水滚满出来,会不会漏电? 林沅拔腿就想往楼下跑,在迈出之前,又回头叮嘱道:“你就站这儿,不准乱动,我马上回来。” “好。”炎霆点点头,后背贴着墙壁不动了。 林沅飞快地跑下楼,冲进厨房。 还好,水是开了,但自己想象中的漏电和火灾都没有发生。 林沅拔掉电源插头,倒了杯热水,捧着走出厨房,刚好看见程汐正在上楼。 心里不舒服地皱了下眉,一抬头,看见炎霆正站在栏杆处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傻傻憨憨的,又什么气都没了。 他加快脚步,抢在女人前面上楼,站在平地处,朝炎霆招招手,“过来。” 醉酒状态的男人,格外听话,很快走到他面前。 像是觉得小家伙仰着头和自己说话会不舒服,膝盖一弯蹲在地上。 林沅:“……” 你别这样,我感觉自己像在喂狗。 林沅干脆也蹲了下去,低头将杯子里的热水稍微吹凉,才捧着递过去,“小心烫。” 两人面对面蹲着,林沅喂水喂得格外小心。 炎霆喝醉了,很可能连水烫不烫都不知道。 林沅倾斜杯子的弧度掌握得很好,生怕烫到这个大傻子。 程汐站在楼梯口,面色阴冷,与这温馨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心有不甘,钻着空子都要把刚才没说出口的话,说完,“我当初怀的是阿霆的孩子!” 程汐几乎是怒吼出声的。 但没人理他,林沅缓慢小心地喂炎霆喝完水,又慢条斯理地戳戳他的肩膀,“喂,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不是。”炎霆摇摇头,温柔的目光锁定在林沅脸上,一秒都没有离开,表情严肃道:“她是二嫂。” 炎霆哪怕喝醉了,都还敬重她是二嫂,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别的关系。 林沅都替她感到羞愧。 这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说。 程汐没因炎霆的回答有任何的生气,她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头发,“你以为我想做你二嫂吗?要不是当初我怀了你哥的孩子,不然怎么可能会嫁给他。” 林沅:“……” 好吧,是我把剧情想的过于狗血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不是,你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和我说干什么? 关我屁事啊!还吓我一跳。 林沅撇撇嘴,突然觉得不仅豪门水深,连豪门里的人,也极其深不可测。 说不定哪个时候,就发病了。 程汐一个人站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口一个阿霆,格外亲密,但炎霆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傻乎乎地冲着林沅笑,“我还要喝。” “先等一会儿,我把水吹凉。”林沅自己尝了一口,确定水不是很烫后,才将杯子再次捧到他面前,“自己拿着。” “不,我要宝贝儿喂我。”炎霆也不伸手,只低头,非要就着林沅的手喝。 哟,还学会撒娇了? 但壮汉撒娇,画面不是太美。 林沅嘴巴里嘟嘟囔囔,直翻白眼,但双手还是捧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喂炎霆。 刀子嘴豆腐心。 耳边,传来程汐喋喋不休的话语,林沅当做伴奏。 吵是吵了点儿,但是…… 欸,怎么没声了? 林沅疑惑地偏头,见程汐脸色惨白地望着前方,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他好奇地转头看过去,走廊的中部,三米开外的位置,炎家二哥站在一扇门的外面。 他的身后,应该是刚才休息的客卧, 距离不远,程汐之前说的话,很可能一字不落地全被他听见了。 林沅默默收回好奇的目光,勾勾炎霆的手指,小声道:“我们走吧。” 醉酒的炎霆很迟钝,完全没意识到周围的气氛有多尴尬,但他很听话,笑着点头,“好。” 说着,顺势将小家伙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 林沅什么都没说,带着炎霆跑了。进屋后,他迅速关上门,又将耳边贴在门板上,想听听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那两人会不会打起来。 炎霆也学着他的动作,趴在门板上听,块头太大,门又窄,差点儿把林沅挤出去。 林沅身体歪了下,被炎霆一把抱进怀里,下巴在他的脑袋顶上蹭蹭,双手也不老实。 “喂,你干嘛?” “给我拿开!” “你不是喝醉了吗!” 偷听是偷听不成了,林沅扒掉炎霆在自己身上乱碰的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塞进被窝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炎霆被裹成一个木乃伊,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林沅,面露委屈。 林沅凶巴巴地瞪他一眼,“闭眼睡觉,不然我把你的大唧唧剁了。” 思绪很迟钝,炎霆半天才眨了下眼皮,像是在努力思考林沅话语的意思。 林沅生怕他下一秒会问自己大唧唧是什么,赶忙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说话,听我说。” “我好累啊,想睡觉,你别折腾了,好不好?”林沅跪趴在床上,困得没力气,“等我睡醒,随你怎么折腾。” 林沅说完,感觉后背突然一沉。 刚被他裹住的男人,不知何时挣开了。 炎霆将被子盖在小家伙身上,又将他拢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轻哄,“睡吧。” 林沅眨眨眼,恍惚间觉得炎霆好像酒醒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准备问,嘴角就被亲了一口。 炎霆亲得又快又急,轻轻一啄就离开了,像是害怕被骂。 “……” 这哪里像是酒醒的样子,分明还醉着呢。 林沅什么也没说,打着哈欠钻进炎霆怀里,也不嫌弃他浑身酒味儿,闭上睡着。 炎霆没睡,一会儿扯扯林沅的头发,一会儿捏捏他的耳朵,亲亲他的脸蛋儿,玩的不亦乐乎。 真的特别傻,完全没有平时叱咤商界的精英总裁样。 林沅半梦半醒间,感觉肚子热乎乎的,又有些发痒,想要翻身,却发现翻不动。 没睡着的炎霆,还在折腾,他隔着衣服,温柔地亲吻林沅的肚子,还在小声地说话。 “儿子啊,我是你父亲,是你最伟大,最帅气的父亲。你要听我的话,别调皮,否则我打你屁股。” 林沅正睡得香,腹部突然被轻拍了下。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炎霆抬起的手掌,对准他的肚子还没落下去。 第43章 “你干嘛?”林沅揉揉自己惺忪的眼睛,带着睡意的声音黏糊又软糯。 炎霆举起的手掌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准确拍在他微隆的肚子上,还一本正经道:“我在教训儿子。” 林沅:“?” 你咋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林沅眨眨眼,心想还是算了,我们俩糙老爷们儿养什么女儿,还是皮实的小子好养。 “哦,那你继续。”林沅困倦地打着哈欠,依赖地抓住炎霆的衣角,又继续闭上眼睡了。 炎霆没有再动,整个人像被点了穴道般,低头看着那几根拽住自己衣服的细白手指,刚才还精神十足的双眸,突然安静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侧躺而下,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吵醒身边睡着的小家伙。 林沅本就没有睡着,仅在闭目养神,许久没听见动静,缓缓将眼睛抬起一条缝隙,想看看发酒疯的男人又在干什么。 却发现炎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安静地看着自己,那双平时幽深冷戾的眼睛,此刻却温柔的不得了。 明明处在黑暗中,却像是装载满天辰星,熠熠生辉。 林沅的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身体往下缩了缩,半张小脸儿埋在被子里,喃喃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大半夜,我会想入非非的。 炎霆没有说话,沉默且安静。 林沅抿着了下唇角,伸手勾住他的手指,指尖轻轻在他掌心抠了抠,小声道:“睡觉啊。” 窗帘遮住光亮,屋内光线昏暗,静得仿佛能够听见两人的心跳声。 炎霆就那样认真地看着林沅,身体往前挪动几分,像说悄悄话般,压低声音说:“沅宝,我想亲亲你。” “嗯?”林沅怔住,疑惑道:“你怎么也叫我沅宝啊?你从哪里听来的称呼?你……唔……” 炎霆凑过去,亲上小家伙絮絮叨叨的嘴。 温热的呼吸交织勾缠,屋内的空气逐渐升温。 炎霆很温柔的轻轻啄吻着,一下又一下,深情又宠溺,无关情.欲。 只剩下黏黏糊糊的爱意,像一汪温热的泉水,绵密地将林沅包裹起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耳边,是男人炙热的呼吸。若有似无的冷调松木香,萦绕在鼻尖。 林沅身体本能的抗拒,在升腾而起的瞬间,又全然卸下,消融于无形。 他乖巧地卧在炎霆怀里,毫无防备地向对方敞开温软的肚皮。 炎霆的啄吻,细密落在他的嘴角。 林沅平躺在床上,轻轻摸了摸炎霆刚剃不久,还有些扎手的头发,内心格外平静,身体里有暖意激荡。 这是第一次在被炎霆亲的时候,他脑袋里没有搞黄色。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感觉格外满足。 不是那种强烈兴奋后的虚脱无力,而是发自内心的充实感。 很像……老夫老夫的晚年生活? 林沅呆滞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长而密的睫毛微垂,眼神做沉思状,心说自己这是什么破比喻。 明明他们俩都还年轻着呢,老什么老。 提前进入老年生活?平平淡淡,可以接受。但禁欲,他不能接受。 他才十八岁啊,正是需要被浇灌滋润的时候。 林沅把自己给想脸红了,心说自己的思想可真是越来越污,黄不拉几的。 要是被炎霆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会不会被吓跑? 林沅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想着,老男人还在亲他,像是亲不够似的。 但除了亲,又没有做别的事。甚至连亲吻都以脖子为边限,只亲他的脸,连颈窝都不碰一下。 林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儿想笑。 抬手在男人的后脑勺拍了拍,哼哼唧唧:“你上辈子属狗的啊?” “不对,狗都不会像你这样亲个没完没了。” 正说着,炎霆张口含住他的耳垂,还用力啜了下。 林沅的呼吸瞬间乱了,“哎,你别……” “宝贝儿,你想……”炎霆蹭着他的脸颊低语。 林沅精准狙击,打断他的话,“不,你不想。” 将小家伙微凉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轻轻揉搓着,炎霆试图借酒逞凶,“我想……” 林沅侧身捂住他的嘴,眼神凶巴巴,“你可以想,但别说出来。” “……”炎霆顺势亲了下他的手心,眼巴巴地望着他,身后的无形的大尾巴摆个不停,看起来十分可怜。 但林沅很无情,面无表情地推开他,做咸鱼装摊平在床上,生无可恋道:“我告诉你,作为新时代的社会接班人。我们要遵纪守法,爱护和平,倡导清心寡.欲,有啥都憋着……” 叹息着,林沅歪了下脑袋,耷拉眼尾看向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真是太难了。 一不小心,就得被…… 炎霆幽深漆黑的眼眸看着他,迟钝的大脑也听不懂小家伙在说什么,只觉得他絮絮叨叨的模样很可爱,心里痒得不行,太想对他进行更多的触碰了。 被眼巴巴地望着,林沅哪能硬得起心肠。 他还没见过炎霆这般可怜的模样呢,像是被自己欺负惨了。 壮汉撒娇,谁能忍得了呢? 林沅凑到炎霆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舌尖顶了下小虎牙,笑嘻嘻地钻进被窝里。 炎霆愣愣地看了片刻,迟钝的大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掀开被子藏进去。 宽敞的大床上,蓬松的羽绒被遮挡了所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黄昏,一道晚霞染红大片天际,像烈火燎原,很快灼烧一切。 客卧里,两人折腾累了,皆沉沉睡去。 楼下的客厅里,气氛凝重。 炎瑞坐在沙发上,一向挺拔的脊背,此刻颓然塌陷下去,哪怕心里憋着火,依旧保持着绅士儒雅。 坐在对面的程汐,低头盯着脚下的地板,沉默不语。 她没有任何歉疚,也没有悔意,甚至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说。 当年,得知程汐怀孕时,炎瑞很开心,哪怕与父亲决裂,舍弃炎二少的身份,也要对她负责。 未曾想,六年的婚姻,换来的却是背叛。 良久,炎瑞才开口,“你什么时候喜欢阿霆的?” 程汐笑了笑,语气凉薄,“都这样了,什么时候还重要吗?” 出轨的人不仅没有悔意,反而高高在上地指责道:“炎瑞,你就是个懦夫!我不信你这么多年没产生过怀疑,那我现在告诉你,庆庆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 炎瑞抱着脑袋,脊背完全塌陷下去,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 没有怒吼,没有叫骂,更没有动手。 所有的情感,都在悄无声息之间,快速崩塌。 程汐站起身,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蔑道:“我最看不起你这样,懦弱又无能。” 晚霞透过窗户,洒进客厅里。 一缕霞光落在炎二哥身上,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决然力量,“离婚吧,庆庆归我。” 程汐浑身一震,惊诧爬满脸庞,瞳孔骤然放大,声音怒急,“什么?你耳朵聋了啊,我刚说了,庆庆他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炎二哥平静地纠正她,“庆庆是我的儿子,我养了他五年。” 没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先天的血缘和后天的亲情,哪个更重要。 怀胎十月生下孩子的母亲,却丝毫没有留恋,“行,我可以把庆庆给你,但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汐语气简单的像是在讨论一个可以随便售卖的货物,“你给我五千万,儿子归你。” 略尖锐的声音回荡在空间内,很快消融在霞光中。 片刻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客厅里恢复寂静。 林沅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浑身快要散架的酸痛感,令他蜷在被窝里不愿动弹。 炎霆已经醒了,倚靠在床头,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扁扁嘴,林沅觉得这动作想是在摸一条狗,故意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掌,气呼呼地说:“拿开你的手,不然我要咬人了。” 说话间,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炎霆。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谁也没提之前的事。 一个是觉得醉酒时的模样,和平时的自己太大相径庭,威严都没了。 而林沅认为自己趁着炎霆酒醉,还勾.引他做羞羞的事,有点儿太不矜持。 反正,就当做无事发生嘛,谁也不许提! 林沅蜷了蜷身体,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又觉得不太舒服,翻身趴在床上,撒娇般的哼哼唧唧,“你帮我揉揉腰吧。” 深秋的天气寒凉,炎霆担心小东西会感冒,先将被子给他盖好,才隔着蓬松的羽绒被帮他揉捏酸软的腰。 林沅趴在枕头上,白皙的脸颊被压得扁扁的,清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表情十分享受。 嘴巴也没闲着,说话含糊不清,还非要贫嘴,“你以后要是破产了,还可以去开一个按摩馆,肯定能成为业内领军人物,名震大江南北。要不,就叫霆霆按摩房吧。” 林沅也不害怕炎霆把自己怎么样,他要是敢对自己的腰用大力,那可是谋杀亲子。 “哎,对了,你大哥过生日,他儿子炎琅怎么没回来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疑惑地想了想,按照剧情节点,这个时候炎琅应该已经和家人和好了啊。 嘀咕着,他转了下脑袋,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没注意到身后炎霆快速阴沉的脸色。 三十岁的老男人也会嫉妒,但身为长辈,他又不能嫉妒的太明显,得端着,淡声回:“不知道。” 林沅大大咧咧,硬是没听出其中酸溜溜的语气,又问道:“你说,炎琅和他父母关系好不好啊?” 之所以这么问,林沅只是想判断判断,炎大哥夫妇会不会是帮凶,帮着儿子一起铲除隐形威胁。 但吃醋的男人是领悟不到的,还容易多想。 炎霆脸色黑沉沉,眼色比外面的夜空还要浓稠,俯身凑近小家伙的耳边,冷声道:“在我床上,还想别的男人?” 第44章 林沅的半张脸还埋在枕头里,任由老男人亲吻自己的脸颊,嘴巴里嘟嘟囔囔地纠正他,“你错了,这不是你的床,理论上算起来,这应该是你大哥家的床。” “那不一定。”炎霆翻过身,平躺在小家伙身边,揉捏着他软嫩的脸蛋儿,“只要我想,就能立马将它变成我的。” 瞧瞧,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语气? 而且,还是个脑袋有毛病的霸总,要什么不好,还想搬床? 这事儿,说不定炎霆还真能做出来。 实在太沙雕了,林沅一点儿也不想事情发生,翻身趴在他身上,不老实地蹬蹬他的腿,“你不如把我搬回家呗,比起劳师动众的搬床,搬我可简单多了。” 炎霆身上睡着实在太舒服,林沅爬上来后就不想下去,脑袋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胸口下方传来的心跳声,抿着的嘴角下意识咧开,笑得傻乎乎的。 连林沅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反正就是开心。 他像摊大饼一样,张开双臂,将身体摊在炎霆身上,脑袋灵活地蹭来蹭去,好几次都撞到炎霆的下巴,玩儿的不亦乐乎。 林沅今年才十八岁,说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心性,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装作成熟的模样,是一种本能保护自己的姿态。 但与炎霆相处久了,他的身体和内心,都已经自动认证,面前这个人的气息是安全的,所有的警惕和防备都休假了。 林沅玩的太嗨,一不小心差点儿摔到床下,还好炎霆及时抱住了他。 从男人的胳膊肘里探出脑袋,林沅抓了抓自己头发,后知后觉好像没吃晚饭,将炎霆的手掌抓来放在自己空落落的肚子上,软声道:“我饿了。” 他刚说完,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在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沅一愣,连忙从炎霆怀里挣脱出来,钻进被窝里。 他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炎霆的衬衫,松松垮垮的,什么也遮不住。 身上那些红痕,层层叠叠,暧昧至极,还都是新鲜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之前在这屋里发生过什么。 林沅没那么厚脸皮,他还要脸。 都怪这个老流氓,非要招他! 试问,那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够把持得住? 林沅麻利地把自己裹好,才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丫子去踹炎霆,并小声催促道:“快去开门,不准让人进来。” 多半是来叫他们俩吃晚饭的,见小家伙眼中残留的惊慌,炎霆也不忍心吓他,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这才将睡袍穿好,起身去打开门。 门外,炎琅看到炎霆身上的睡袍愣了愣神,才道:“小叔,晚饭做好了。” 刚才,他听母亲说,小叔这回来还带了个人,看样子还挺宠,炎琅很好奇,到底是何方人物。 他蠢蠢欲动想偷偷往屋里看,但炎霆高大的身形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他什么也瞧不到,又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炎琅试图拖延时间,站在门外没有丝毫打算离开的意思。 炎霆没管他,只是冷冷地嗯了声,就把门关了。 距离隔得不远,裹着被子窝在床上的林沅,听出了来人是谁,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此行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备炎琅搞小动作。 而现在,目标人物出现,得投入战斗状态了。 炎霆一转过身,恰好看见小家伙瞪圆眼睛,竖着耳朵偷听的认真模样,心里那股不久前刚压下去的酸意,又迅速翻涌上来。 他很嫉妒。 妒忌是炎琅先遇着小家伙。 而在那段时间里,毫无自己的身影。 炎霆快步走过去,将占有欲化作实质,捧起林沅的小脸儿,低头亲下去。 林沅眨巴着双眼,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牙关就被撬开了。 将近二十分钟之后,炎霆才穿戴整齐的从客卧离开,只有他一个人。 被弄得狼藉皱巴的大床上空无一人,虚掩房门的卫生间里,传出骂骂咧咧的声响。 林沅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卫衣领口很高,把锁骨以下的位置全都遮住了。 但却盖不住脖子。 炎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亲他的时候,还故意在他脖子上啜了几口,痕迹异常明显。 这让他怎么出去见人啊?不要脸的老东西! 餐厅里,其他人都已落座。见炎霆一个人下楼,很是疑惑。 表面功夫做得还算好的炎大嫂开口关心道:“阿霆,你怎么一个人?” “他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下楼。”炎霆礼貌应声,不愿多说。 大家都没有继续追问,炎大嫂刚叫佣人准备一些饭菜给楼上那位送去,炎霆已经挽起袖子,接过佣人手中的碗,亲自动手了。 桌上的每样菜,他都夹了一筷子,除了口味儿重的。遇到肉类,便会多夹点儿。 不一会儿,就盛了满满一碗。 炎大嫂又叫来佣人准备送,炎霆道:“不用,我自己去。” 炎大嫂和自己丈夫对视一眼,神色格外意味深长。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炎霆端着饭菜,转身上了楼。 餐厅里比刚才更安静了,谁都没有动筷子。 炎琅瞧瞧自己爸妈,又看看一言不发的二叔和二婶,好奇道:“小叔是要娶那个人吗?” 刚才炎琅的母亲也没和他说清楚,炎霆带来的人是男是女,他还以为是个女的,在家里随便惯了,说话也没注意分寸,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叔对那个人也太好了吧,饭都亲自送到房间里。不过那女的挺作的,就楼梯这么几步路都不愿意走,还以为自己是豌豆公主啊。” 炎琅边吐槽边握着筷子开吃,炎大嫂瞪自己儿子一眼,训斥道:“别背着人说三道四的,我和你爸平时怎么教你的?” 咔嚓一声咬碎拌黄瓜,炎琅心说,你们俩平时整天见不到人影,教我啥了? 再说了,二叔和二婶也不算外人啊。 炎琅吃了几口,才发现大家都没动筷子,热情道:“二叔,二婶,你们别管我妈,快吃啊。她就是更年期到了,一天不训人就闲得慌。” 炎瑞和程汐都没有胃口,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他俩忍着心头的不舒服,暂时保持着表面的和平。 炎霆本来想陪着小家伙吃饭,结果没待几分钟,就被林沅无情地撵出了房间,让他下楼吃饭去。 别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烦人。 炎霆返回餐厅落座后,原本寂静的餐桌更加沉默了。 他也没问原因,只是端着自己的碗吃饭。 林沅觉得自己很饿,但没吃多少就吃不下了,将碗往床头柜上一搁,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往花园里看。 夜风徐徐吹来,凉意十足,还挺舒服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花园面积特别大,但秋天没什么好看的花,林沅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自己拒绝去楼下和大家一起吃饭是对还是错。 万一炎琅在这个时候动手怎么办? 比如下□□啊…… 林沅抬手拍拍脑门儿,觉得自己想太多,这又不是古代,也不是狗血电视剧,哪来的□□。 就算是下,也很容易被发现。 豪门中的有钱人,最起码应该半年就体检一次吧? 未免自己越想越离谱,林沅搓搓自己脖子,转身离开阳台,出了屋子。 他在走廊里转悠一圈后,发现还有另外一个楼梯可以下去,是直通后面花园的,不用从前厅路过。 应该遇不到什么人,也不会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吻痕。 花园里亮着灯,光芒幽暗,不是特别明亮。 有小飞蛾聚集在灯下盘旋着,一次又一次撞在滚烫的灯罩上。 林沅仰头看了会儿,蹲在游泳池边玩儿水。 炎霆的别墅里也有游泳池,但他一次也没游过就检查出怀孕了。 怀孕早期又不能游泳,他再想下水,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一转眼,就到了秋天。 水冰凉冰凉的,炎霆更加不会同意他游泳了。 “哎……”林沅叹口气,戳戳自己肚子,“都怪你,爸爸为了你,可付出太多了。” 炎琅吃完饭,像往常一样去花园里散步消失,见一坨人影蹲在游泳池边,还以为是家里的佣人偷懒,刚准备训斥,却发现不太对劲。 那人身上穿的并不是佣人制服。 小小的一团蹲在游泳池边,手指在水里来回搅动着,像是在嬉戏玩耍。 园子里光线昏暗,再加上那人是背对着的,炎琅一时间没认出是谁,疑惑地加快脚步走过去。 林沅正在用心灵语言和自己肚子里的崽对话,注意到脚步声的时候,身后那人已经很近了。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谁让你来我家的?”炎琅一连三问,语调十分不客气,带着瞧不起人的傲慢。 不用回头,林沅都能准确猜出来人是谁。 他最近不仅饭量大,睡得多,而且脾气还爆,完全不想忍,甩甩手上的水站起身,转过头去。 炎琅看清他的脸,脸上震惊了一瞬,“怎么是你?” “你没看错,就是我。”林沅往旁边挪出一步,远离不怎么安全的游泳池边,“我来找你爸妈还钱啊,你之前花了我那么多钱,一分都没有还,不会以为就那么算了吧?” 本来林沅是没打算要的,毕竟那是原主的钱,也不是他的。 但炎琅的态度实在令人不爽,一分钱也不想白给。 闻言,炎琅的脸上闪过慌乱,转瞬即逝,似乎不太想让爸妈知道自己之前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片刻后,面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敢!” 还真是令人好怕怕哦。 林沅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敢不敢。” 暴脾气上头,林沅连自己脖子上还有吻痕都忘了,转身就往屋子走。 炎琅哪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父母面前揭自己的短,猛地冲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往前推了一把。 扑通…… 冰凉的池水里,水花四溅。 林沅站在岸边,稳住身形,懵逼地眨眨眼。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欸?? 自己什么都没做,这人怎么就掉下去了? 第45章 炎琅像一条落水狗班在游泳池里扑腾,还故意把声音搞得很大,冰凉的池水溅得到处都是,池边积了一大摊水渍。 林沅一时没注意,裤腿被溅湿,连忙退到一米开外,懵逼地看着他。 这池水一米五深,顶多到脖子,闹腾啥呢? 这边动静太大,很快引来不少佣人。 见落水的是少爷,有几个修剪花枝的帮工,将大剪刀一扔,接连跳进水里,急急忙忙把炎琅捞起来。 炎琅浑身都湿了,白色的衬衫贴在身上,透出肉色和胸肌轮廓的起伏。 引得围过来的女佣们,害羞地转头捂脸。 林沅津津有味地看着,心说真不愧是主角攻的配置,蜂腰长腿,肌肉纵生,身材好到没边啊。 怪不得,拥有万人迷光环的林戚最终会选中他。毕竟,有钱又长得帅的,在这个世界上还真不多。 林沅的眼睛一点儿也没闲着,趁机把炎琅打量了个遍。手伸进兜里,准备拿手机偷拍几张照片。 可惜,他的动作不够快,佣人很快哪来浴巾将炎琅裹住了。 “哎……”林沅遗憾地叹气,默默将手机揣回去。 经过这番折腾,花园里的灯全部被打开,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炎琅裹着浴巾,冻得哆哆嗦嗦,宛如一只落汤鸡。打湿的头发贴在脑门儿上,不断往下滴水。 丑态毕现,可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还故意迎着灯光站立,有棱有角的下颌骨微抬,隔着空气与林沅对视,缓缓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林沅,你求爱不成,就想置我于死地,可真够恶毒的。” 卧槽!吓得我瓜子都掉了。 林沅目瞪口呆。 见过戏精的,没见过这么戏精的。 林沅淡淡一笑,不躲不闪,不卑不亢地反唇相讥,“我还能更恶毒,你要不要试试?” 他这样的回答,炎琅十分满意。目的达到一半,便有些得意忘形了,试图继续激怒对方,“之前你说要帮我,我走投无路就信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想让我和你睡觉!” 林沅:“???” 这是什么苦情女主的台词?强行给我安排恶毒男炮灰的角色? 那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出现一个帅气男主,深情款款而来,解救女主于水火之中? 所以……男主呢?在哪儿,快出来让我康康。 炎琅甩锅的技能比较生疏,台词也太过矫揉造作,引得围观的佣人们纷纷低头捂嘴憋笑。 他试图趁机将自己的同性性取向,甩锅林沅。 让大家认定,正是由于林沅的逼迫,自己才会喜欢男的。 这样一来,他就成为了受害者。不仅可以掩盖自己之前骗钱的行为,还能趁机向父母公开自己的性取向,为以后带林戚回家做铺垫。 只可惜,演技太low,台词功底太差,起了相反的效果。不仅没有让众人指责林沅这个施暴者,还将自己搞成了笑柄。 佣人们还拿着雇主家的工资,也不敢笑的太过明目张胆。 林沅就不同了,他一点儿也没委屈自己,直接笑出眼泪。 “喂,那个啥,你的演技是在哪个学校进修的啊,麻烦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去劝街坊邻居们,千万不要让孩子考这个学校。”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是什么垃圾学校,也太危害祖国的花朵了。 林沅笑的肚子疼,站不住,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炎琅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表演欲太过了,冷冷地扫向旁边憋笑的佣人们,愤而怒吼:“都给我滚!” 众人做鸟兽状四散。 秋天的夜晚天气寒凉,冷风一吹,浑身湿透的炎琅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狼狈至极。 刚才怒吼的气势,一瞬间散了,又恢复成落汤鸡的哆嗦模样。 一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 炎琅用毛巾擦了擦脸,笑道:“你不是想要钱吗?你过来,我给你钱。” 林沅看了看他身后的游泳池,没动。 我是很想游泳,但并不想被人推下去。你这个演技也太拙劣了。 信你就是脑子有坑。 林沅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幽声道:“那不如你过来啊,我过来我就可以给你的欠债打个九点九折。” 炎琅:“……” 太久没见过林沅,他都忘了林沅和曾经不一样了,不再是听之任之,而变得伶牙俐齿。 炎琅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溢出眼眶的阴毒思想,又很快被他自己掩盖,咬牙切齿道:“你行!但你别忘了我是谁,捏死你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林沅觉得自己当初看小说的时候,一定是看漏标签了。这根本就不是一本豪门斗争苏爽文,而是一本狗血沙雕文。 其中,主角攻炎琅就是沙雕人物的典型代表。 林沅想笑,但又觉得实在不太符合现在的气氛。 他露出严肃的表情,特意清了清嗓子,“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炎琅脸色一沉。 林沅笑嘻嘻,“是被我气死的。” 眉头倏然皱起,炎琅没听懂,但觉得自己被戏耍了,露出阴戾的眼神,刚准备骂人,突然看见林沅捂着肚子蹲下身。 他不解,“你干什么?” 林沅嘻笑着朝他眨了下眼睛,下一秒,痛苦的哼唧从嘴角溢出,越来越大声,“我肚子好疼啊。” 远处,听到佣人们报备,赶来查看情况的炎霆,大惊失色,快步而来。 “沅沅。”素来漠然的面庞染上惊色,他伸手将痛呼的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方寸大乱,慌忙急呼:“叫医生!” 整个别墅都乱了。 这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林沅团着身体蜷在炎霆怀里,呈现出一副病弱模样,仿佛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炎霆抱着他穿过人群,疾步往客卧走。 上楼时,趁着其他人的视线被炎霆宽厚的后背遮挡,林沅悄悄扯了下他的衣扣,那双刚还孱弱无力的眼睛,闪过一瞬间的笑意。 炎霆冷峭的眉峰蹙起,眼中的凝重依旧聚集。 见他没懂,林沅有些急,无声道:“我没事,装的。” “嗯。”炎霆轻不可闻的低应着,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减缓。 很快将他抱进房间,又砰得关上门,将身后跟来的其他人全都隔绝在了门外。 这下,炎霆眉宇间笼罩的阴霾才散去,眼中的担忧消融,覆上几分笑意。 将林沅轻轻放在床上,又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门儿,“下次不许再这么吓人。” 活了这么多年,刚才那一瞬,炎霆第一次感受到天塌下来的感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还好,只是装的,没真出事。 炎霆庆幸又无奈,往床边一坐,板着脸问训,“为什么要骗人?” “因为炎琅欺负我。”林沅委委屈屈,空口白话,甩锅甩的无比自然。 他低垂脑袋,绞着手指,像一个被欺负惨了,但碍于对方身份,害怕被报复的小可怜,结结巴巴道:“他借了我的钱不还,还说是我主动送给他用的。” 林沅低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到最后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委屈地扁着嘴角,下意识揉眼睛。 胳膊刚刚抬起,腕部陡然一紧,被炎霆拽住,“别碰,有细菌,脏。” 林沅抿抿唇,幼小、无助、又可怜。 炎霆很冷静,竟然没哄他,只是低声问:“炎琅欠了你多少钱?” “十万。”林沅感觉不太对劲,悄悄偷看炎霆的表情,眼角刚抬起,恰好被抓个正着。 炎霆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别装了,看你这小可怜样,是不是想心疼死我?” 才怪! 我都没在你脸上看到任何心疼。 林沅拍掉男人的手,也装不下去了,噗嗤笑出声,“你咋知道我是装的?” “光打雷,不下雨。”炎霆很宠的笑了下,夸赞道:“我的沅沅学会告状了,不错,再接再励。” 可拉倒吧!我告状,也没见你帮我啊。 “说说你的诉求吧。”炎霆伸手将他圈在怀里,见他裤腿是湿的,眉头拧起,声音突然变冷,“怎么弄的?” 林沅觉得机会来了,立马添油加醋将刚才炎琅碰瓷和发神经的事情阐述了一遍,说的眉飞色舞,兴致勃勃,根本就没被欺负的可怜样,反而更像是欺负别人的。 “他为了不还我钱,竟然造谣我勾引他。我男朋友比他帅一千倍,不对,是比他帅一万倍,我又没眼瞎,干嘛要勾引他?” 在贬低炎琅的同时,林沅明里暗里的将炎霆夸了一遍。 炎霆何等精明,怎么可能听不出他在故意讨好自己。可非但不生气,心里还美滋滋。 男人在吃醋和嫉妒的时候,都是蛮不讲理的。 “他真的很不要脸!”林沅跺跺脚,将心里那个叫做炎琅的小人儿踩的稀碎,“我骂又骂不过他,打又打不过他,思来想去,就想找个外援帮我把钱要回来。” “嗯。”炎霆眉眼带笑的点了下头。 林沅偏头,朝他挤眉弄眼,目光期待地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可是炎霆什么都没说。 林沅眼神黯淡,垂头丧气,“算了,也没人帮我,我还是用自己单薄的小身板,去面对恶势力吧。如果我万一挂了,明年的今天,你一定要记得帮我祭拜几只烧鸡,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作势要起身往外走,眼角的余光又忍不住朝炎霆脸上偷瞄,等他拦住自己。 但没有。 炎霆无动于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呵……男人。 男朋友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林沅怒急,假戏真做,从床上跳下去。 眼见小家伙真的生气了,炎霆伸手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好好好,我帮你把钱要回来。” 林沅脸色变得飞快,立即眉开眼笑地强调,“要十万。” 第46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五分钟后,炎霆从客卧出来,神情严肃,脸上未见半分笑意。 家庭医生拎着药箱匆忙赶来,却没让进。 众人疑惑不解,炎霆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反手将房门关上了,隔绝一众想要窥探的心思。 “没大碍,大哥大嫂不必担忧。”炎霆淡声道。 炎大嫂随即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事。当时游泳池边只有他儿子一个人,若是有什么,那他儿子肯定解释不清。 如今,炎家兄弟三人感情甚笃。 哪怕存了争夺家产的心思,炎大嫂也不想这么快搬到台面上,撕破脸皮。 炎霆在老爷子面前风头正盛,聪明之人最应该做的便是避其锋芒。 比起什么情绪都浮于表面,急功近利想要证明自己,取得成就的炎琅,他的母亲可谓心思深沉。 以不动声色,而攻于心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炎大嫂笑了笑,面上颇为担心地问,“三弟,要不还是让医生看看,这样你也更放心。” 她假装很担心林沅,进而拉拢丈夫与小叔子之间的兄弟情。 现在兄弟有多情深,以后背后插刀就有多容易。 “不用了,他年纪小,害怕看医生。”炎霆拒绝了大嫂的好意,又道:“我们去客厅说吧,让他休息会儿。” 几人颔首,一起下了楼。 已经换掉湿衣服的炎琅跟在身后,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好几次张口想说话,都没逮着机会。 他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见爸妈他们都下了楼,快速转身返回刚才的位置,站在紧闭的客卧门外,手指虚握成拳头抬起,几欲想要敲门。 刚才,小叔竟然纡尊降贵地把林沅抱上了楼。 而且,还让大家别打扰他休息。 林沅这个蠢货,真以为勾搭上小叔,就能够与他并驾齐驱了? 横竖不过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白痴罢了,再怎么扑腾,也飞不上枝头做凤凰。 炎琅阴郁地在门外站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敲门,转身走了。 他做事急功近利,但也不是真的蠢。林沅现在似乎深受小叔的宠爱,他要真做点儿什么,岂不是挖坑埋自己。 炎琅没下楼,而是回了三楼自己的卧室。 “小戚,你上次不是说看见你哥出去卖了吗?有没有照片?有的话发给我。” 过了好几分钟,炎琅才收到回信,他靠在床头,右腿微曲着,一脚将虚掩的床头柜门踹上,这才划开屏幕。 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林沅,你在我小叔面前装的再像,我都会撕开你的面具。 想攀附上我炎家,做梦吧。 炎琅保存好照片,正盘算着该怎么让小叔看见,房门被突然敲响。 “小琅,你在里面吗?” 炎琅还没应声,母亲已经推门进入,他急急忙忙将手机塞进被子里,直起身体,疑惑道:“妈,你找我?” “是你小叔找你。”让自己儿子下楼之前,她再三询问有没有在后院与炎霆带来的人发生肢体冲突。 炎琅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母亲才放心让他下楼去。 夜色已深,整个别墅都静悄悄的。 客厅的沙发上,只坐着炎霆一个人。 寂静的环境,气氛有些凝重,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 炎琅走路的步伐逐渐变得僵硬,在侧对面的椅子上落座时,紧张都写在了脸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的声音发抖,“小叔,你找我?” 炎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面露疲惫,平常笼罩在周身的冷寒之气减弱了很多,但给人的压迫力依旧十足。 “你和林沅,以前是怎么回事?” 闻言,炎琅的肩膀颤了一下,面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恢复正常,故作镇定道:“小叔,我和林沅没什么,仅仅就是认识而已。” 炎霆抬眸扫了他一眼,眼神微冷。 “而且,我喜欢的人是他弟弟,不可能和他有啥的。”炎琅心里有些慌,急忙补充道。 炎琅拿不准小叔对那个林沅有多在乎,决定什么都不承认。 只要不承认,那就没人知晓他曾经那段狼狈时光,以及靠林沅养的事。 炎琅极其要面子,要是被朋友知道了,肯定会嘲笑他是小白脸的。 他堂堂炎家少爷,丢不起那个脸。 “在林戚之前,你是不是还交过一个男朋友?”炎霆倚靠在沙发背上,眼神黑沉深邃,声音很冷。 炎琅心里咯噔一声,立马反驳道:“不是林沅。” 以前炎霆从来不关心小辈的事,生性淡漠,但这次却像是变了个人,又道:“我有次在商场看见你和一个男生,那人是谁?” 炎琅双手并拢,插在膝盖之间,脊背因紧张而打的笔直,被小叔看的汗毛直竖,凉意从脚底板直升天灵盖。 “不是,小叔,你听我解释。我以前和林沅的确是情侣关系,但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炎琅战战兢兢地解释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抓住点儿什么。 这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吗?让小叔看清林沅到底是一个怎样不干不净,为了钱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炎琅调出照片,双手捧着手机递到炎霆面前,“小叔,你看这个。这是我之前意外碰上,顺手拍的。”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个酒吧里,光影交错,静态中仿佛还能够听见喧嚣的靡靡之音。 画面中,长相神似林沅的年轻男孩儿靠在吧台上,旁边有一壮硕的中年男人将手臂搭在他肩膀上,明显是在占便宜。 第二张照片,中年男人半拖半抱的将醉酒的年轻男孩儿带出酒吧。 接下来,两人要去干嘛,一目了然。 环境昏暗,拍照的人似乎技术不怎么好。每张照片都只拍到了侧脸,而且还模糊不清。 从身高,体型,发色,还有模糊的侧脸轮廓来看,那人的确很像林沅。 但炎霆知道,并不是。 他养着的小孩儿,叛逆是叛逆了点儿,但并不会乱来。在某些事情上面,是很乖很有分寸的。 炎霆眼神沉冷,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唇角微微陷下去,像是生气了,声音寒戾,“上面的人,是林沅?” “就是他。”炎琅忙不迭点头,又恰如其分地为自己开脱,“我也是不经意拍到的,没想到林沅竟然是这种人。” 炎琅没有明说,但给人留有遐想空间的力量更大。 “林沅长着一张无辜的脸,看起来单纯。但谁知道他私底下的生活有多混乱,而且他特别缺钱,为了钱……啥事儿干不出来啊。”炎琅隐晦的添油加醋道:“小叔,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嗯。”炎霆什么都没说,面容冷酷,惜字如金,并没有表现出炎琅期待中的震怒。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随手递给炎琅。 字体苍劲有力,笔锋流畅霸气,带着极其跋扈的个人气场。 炎琅疑惑不解,连忙伸手借过。 看见借条两个字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了几下。 “签了吧。”炎霆将钢笔往桌上一扔,看样子是借给炎琅用之后,就不打算要了。 视线往下,仔细浏览过每个字,看清数字的瞬间,炎琅惊了,“小叔,我没有借过林沅一百万!他那个穷鬼,哪来这么多钱?” 炎琅叫喊着,激动地站起身。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又一屁股坐回去。 “其中十万是本金,九十万是利息。”炎霆说话时,不怒自威。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淡声道:“你还不起,可以让你爸妈帮你还。” 这就是炎琅最不愿看见的事,要是被爸妈以及其他人知道,他之前被林沅养着,当小白脸的事,面子还往哪里搁。 但炎霆亲自发话,炎琅又不敢直接拒绝。他万万没想到,拿出林沅在外面乱搞的照片,竟然还产生了反作用。 他觉得小叔肯定因为照片生气了,顺势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他就是个倒霉的无辜背锅侠。 不行,在酒吧里乱搞的人是林沅,凭什么让他来承受怒火。 炎琅忍不了。 “小叔,我可以还林沅的钱,但是我得亲自还他,我现在去把他叫下来。”炎琅急切地站起身,迫不及待想要将林沅叫来,当着小叔的面,撕破他的伪装。 炎琅刚迈出两步,就被叫住了,“你坐下。” 炎琅不情不愿地坐回去,“小叔,那个林沅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要帮他。他就是一个外人,指不定在靠卖自己,赚了多少恶心的钱呢。” 一生气,炎琅连最基本的观察能力都没了,没注意到炎霆的脸色越来越黑,还在不断往林沅身上泼脏水。 骂着,骂着,他感觉不太对劲,一抬头,被那双冷戾猩红的眸子吓住。 浑身一僵,如坠冰窖。 “小……小叔……”炎琅从未见过小叔这般生气的模样,眼神凶得像是要杀人。 “签了。”炎霆的声音很沉,冷得让人不容置喙。 炎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哆哆嗦嗦捡起桌上的钢笔,在欠条上签写好自己的名字。 签完,他抬起眼睛,才发现自己还没把手机拿回来。 但来不及了,炎霆已经从他手机里,知道了照片的来源。 “小叔,这真的是我拍的,不管小戚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炎琅挺有责任心,哪怕自己怕的要命,还在努力保护林戚。 炎霆未发一言,将手机扔回给他,“去把你爸妈叫来,欠条也该落实成账款了。林戚的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处理你的。” 一瞬间,炎琅张着嘴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想,他完了。 他不该惹林沅。 第47章 深夜的客厅里很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声响。 炎琅的父母并排坐在沙发上,面露忧色。 炎二哥靠在不远处的落地窗边,单手插兜,左腿微曲,正低头和人发信息,明显不想参与其中。 一屋子人里,最狼狈的当属炎琅,他蹲在角落里,头发被手抓得凌乱不堪,丝毫没有平时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当属炎家少爷的傲倨。 他一直捂着,不愿被人所知的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父母面前,面子和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三弟啊,阿琅他在外面做的事,我和他爸爸都不太清楚。这小子从小就爱仗势欺人,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炎大嫂深明大义,丝毫没为犯错的是自己儿子找补,赔笑道:“这钱该还,我马上让你大哥开支票。” 说完,她在桌子底下踢了脚丈夫。 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的炎大哥清醒过来,抬手抹了把脸,昏昏沉沉地随声附和,“还,该还。” 支票开好,炎大嫂歉疚地笑着递过去,“三弟,你看,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让阿琅当面和林沅道歉。若还有其他要求,阿琅也一定会办到的。” 炎琅蹲在角落面壁思过,闻言,激动地想要反驳。 母亲狠狠瞪他一眼。 炎琅又立马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满腔的怨念都憋在心里,不情不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当初,他和林沅是情侣关系。他作为男朋友,花点儿林沅的钱不应该吗? 未免欺人太甚。 他倒要看看,林沅能够搭上他小叔多久。 炎琅愤恨地一脚踹向墙壁,咬牙切齿,面露狰狞。 “不必。”炎霆接过支票,淡声道:“小琅年纪不小了,希望大嫂能够多花时间管顾。爸很看重炎家的声誉,若是长此以往,酿成祸端,你们在爸面前也不好交待。” “是是是,三弟你说得对,小琅这孩子就是缺管教,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炎大嫂忙不迭点头,颇有大义灭亲的意味。 竖着耳朵偷听,炎琅气得差点儿咬碎一口牙齿。 深得爷爷喜欢很了不起吗? 我才是炎家少爷,那个林沅算什么东西! 炎霆什么都没再说,冷眸扫过蹲在角落的炎琅,拿着支票转身上了楼。 道歉就不必了,他不愿意小家伙和侄子再有任何的接触。 若林沅有其他要求,他可以代为转达。 让他俩见面,想都不要想。 皮鞋踩在木质楼梯上的声音,渐渐消融在夜色中。 余光瞥见小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炎琅愤怒地站起身,狠狠一脚踹向旁边的柜子,嘴巴里骂骂咧咧,怨愤滔天。 炎大嫂顿时红了眼眶,十分心疼儿子。 她刚才一直在赔礼道歉,但此刻却一点儿也不想责备儿子,反而疼惜儿子之前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回来后还要被家里人欺负。 那个炎霆真不是好东西,帮着外人欺辱自己的亲侄子。 若不是有老爷子撑腰,他哪敢如此嚣张。 搭在腿上的手指攥紧,指甲陷进掌心,炎大嫂的眼睛里迸发出几分怨毒。 就让炎霆再猖狂一阵子,这整个炎家,最终势必是小琅的。 从头到尾,炎大哥都不怎么管事,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客卧里,林沅也已经睡着了。 睡姿十分高难度,半个身子悬在床边,一只脚丫子踩在地上,大半的羽绒被都掉在了地上。 炎霆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将他抱起来。 这小孩儿平时张牙舞爪,连睡觉也不老实。 炎霆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又脱掉自己的外套,钻进被窝揽他入怀。 整个过程,林沅都没有醒。 迷迷糊糊间,像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像八爪鱼一样扒在炎霆身上,咂咂嘴,不知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第二天清晨,林沅醒的很早。 他睁开眼,旁边的炎霆还在睡。 遮光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子里光线昏暗,一时恍惚,林沅还以为是半夜。 他揉揉眼睛坐起来,从炎霆的身上爬过去,趿着拖鞋去了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林沅返回床边,准备像刚才一样,从炎霆身上爬进床内侧。 爬到一半,视线被床头柜上的支票吸引住。林沅疑惑着,俯身拿过支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直接一屁股坐下去。 炎霆醒了,是被活活坐醒的。 一大清早,就遭受重创。 林沅愧疚地靠在浴室门外,耳边还回荡着刚才炎霆的惨叫声,感觉自己某个地方也隐隐作痛。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卫生间里透出暗黄的灯光,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音。 林沅等了会儿,担心地敲敲门,“你没事吧?要不,去医院看看?” 万一那玩意儿断了,不知道及时接上,会不会影响以后的使用。 林沅小声嘀咕着,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卫医生。 他还没思考出结果,一只手突然从门后伸出,将他拽了进去。 十分钟后,林沅扔掉纸巾。 炎霆站在洗漱台前,拧开水龙头,温声道:“过来,把手洗干净。” 林沅低头闻了闻自己手上的味道,皱巴着小脸儿走过去,从胳膊底下钻进他怀里,“洗吧。” “你多大了,洗手还要别人帮你?”炎霆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挤出洗手液,温柔地将泡泡涂满小家伙的手,又仔仔细细将手指一根一根地搓干净。 “谁弄脏我的手,谁就帮我洗。”林沅理直气壮,眼皮恹恹地耷拉着,一副还没睡醒的迷糊样。 一大早,就被迫提供双手服务,简直不考虑他还是个孕夫。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林沅侧过身,脑袋埋进炎霆怀里,撒娇似的蹭蹭,软绵绵地呢喃,“床头柜上那张支票是你的吗?” 他刚才数了,一共六个零,好多钱啊。 唔……好想拥有。 林沅美滋滋地做着一夜暴富的梦,没想到,梦想成真来的那么快。 下一秒,炎霆说:“那是你的钱,炎琅还给你的。” “嗯?”林沅还以为自己听岔了,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困倦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谁的,我的?” “嗯,你的。”炎霆低声应着,调好水温,帮他将手上的泡泡冲掉。 耳边,水流哗哗的响,林沅在嘴巴里嘀嘀咕咕重复了三遍我的,才反应过来,倏然睁开眼睛,声音又惊又喜,“我的?” 还激动地差点儿蹦起来。 炎霆将他禁锢在怀里,嘴角噙着笑意,无奈道:“别乱动,把衣服弄湿了。” 一夜暴富,梦想成真,林沅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很不真实。 他抬手用力捏了把自己的脸,立马痛的皱眉。 我靠,是真的! 林沅深吸一口气,没惊呼,没尖叫,绷着白皙的小脸儿,安安静静地靠在炎霆怀里,乖乖地伸着双手,等他拿毛巾给自己擦干。 作为一个有钱人,要保持高冷和镇定,不能一惊一乍的,否则不符合有钱人的气质。 小家伙突然的淡定,炎霆有些不适应,笑问:“被吓着了?” 林沅掀起眼皮,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故作平静地说:“区区一百万,有什么好吓到的。” “嗯,不错,不愧是我的人,连一百万都不看在眼里了。”炎霆挑了下眉骨,戏谑地调侃道,“不知这一百万,你打算怎么用?” 还能怎么用,买买买啊! 林沅的游戏账号里,还躺着好几套限量款装备呢,就等着有一天暴富,全部卖下来。 但打游戏氪金这件事,不太符合有钱人的身份,他要找一个更高大上的说法。 蹙眉思索片刻后,林沅回道:“投资。” “投资什么?”炎霆将毛巾挂回架子上,转身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嘴角勾起笑意,明显是在哄小孩儿。 林沅故作深沉,摸了摸下巴,“最新崛起的电竞行业。” 他要把那套价值三千块的限量款,闪瞎眼的皮肤买了。 穿在身上金光四射,绝对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尊为大佬的。 有钱的生活,真爽!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行,那支票放我这儿,我找专业人士帮你投资。” 炎霆刚说完,只听见砰得一声,门板撞在墙壁上,卫生间里已经没了林沅的身影。 一墙之隔的床边,传来林沅的低吼,“你做梦!” 一百万,他都还没捂热,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拿走,休想! 炎琅像是被禁足了,从吃早饭,到离开炎霆大哥家的别墅,林沅都没看见他。 看不看见也无所谓了,反正债款已经追回来了。 直到填饱肚子,坐进车里,林沅才后知后觉收回的账务额度,比自己要求的多了十倍。 林沅拿着支票,左看右看,研究一会儿后,又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揣进衣兜里。 “为啥多了九十万啊?这九十万是你给我的吗?”他疑惑地问。 手臂圈上他的腰,炎霆两人搂进怀里,“不是,是他给你的利息。” 林沅沉默了。 良久,才说:“如果我把这一百万借给炎琅,他过两个月,会不会还我一千万?” 这个买卖,有点儿划算啊。 炎霆:“……” 回到家,林沅抱着支票钻进卧室。 炎霆下午还要去公司开会,出发前,特意监督林沅好好吃了多午饭。 不准挑食,不能只吃肉,要搭配蔬菜,营养均衡。 林沅嚼着菜叶子,感觉自己像只兔子。 心里痛苦呐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绿色蔬菜的存在? 肉那么好吃,多吃点儿肉不好吗? 午饭后,炎霆拿上外套,去了公司。 林沅坐在沙发上,非常乖巧地朝他挥挥手,“路上注意安全。” 小家伙只要一乖,定是在蓄谋什么。 果然,炎霆前脚刚走,司机都还没把车驶出小区外的那条街道,就收到管家的消息,说沅少爷出门了。 林沅倒不是想跑,他只是发现支票不提取出来,就没法用啊。 离开别墅后,他打车去了银行,将一百万转到自己银行卡里。又将银行卡揣进衣兜里,美滋滋地拍拍兜,准备请晴姐吃顿大餐。 当初若不是赵晴,一个人跑去偏僻小镇生活的林沅,也不会有在网上直播赚钱的机会。 赵晴今天还要上班,中午时间不多,两人约在她公司楼下。 打车到达目的地后,林沅刚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他拿出手机一看,脸色骤变。 很快,还在公司的赵晴收到信息,“晴姐,我今天有事,我们改天再约吧。” 秋天的中午,阳光灿烂。 繁华的闹市区,车来人往。 林沅到的时候,林戚已经坐在咖啡馆角落的卡座里,等了好一会儿。 林沅刚坐下,林戚微微一笑,“哥哥,好久不见。” 林沅没理。 林戚倒也不生气,又笑着道:“听说你现在过的很好?我就知道,哥哥肯定不是一般人。哪怕我把琅学长抢走了,你也能找到更好的。” 说话间,林戚端起咖啡喝了几口,一身得体的小西装,将他衬得温润如玉,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富家公子的衿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谁也不知道,在十五岁之前,他还跟着母亲住在整座城市最偏僻、最破败,像垃圾场一样的群租房里。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林家少爷,连手上戴的表都价值十几万。 林沅垂眸看了眼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指尖摩挲着瓷白的杯壁,淡声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想知道你妈当年是怎么死的吗?”林戚放下杯子,脸上挂着笑,中指上戴着枚银戒格外醒目。 见他整理衣袖,林沅下意识看了眼。 林戚立马炫耀道:“这是琅学长送我的,戒指是一对,另外一只在他手上。” 废话好多。 林沅抿了下唇,心说这书里的主角攻受段位都不高啊,到底是怎么当上主角的? 可能,主角光环真的是个好东西。 “我妈怎么死的……”林沅扫他一眼,漠然道:“你管那么多,难道是你杀的?” 林戚脸色一变,瞬间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的事,不如好好去抓住你的琅学长啊。”林沅敲了敲桌面,“看在你喊我哥哥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以炎琅的身份,想和他沾上关系的人可不少,你要看牢了。” 林沅将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过去,话不多说,起身走了。 林戚的注意力全在照片里,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面色因震惊而变得苍白,根本没空拦他。 走出咖啡馆,林沅站在暖融融的阳光底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就是P图嘛,搞得谁不会似的。 林沅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站在路边准备拦车,不经意抬头,瞥见街对面熟悉的人影,一下子愣住。 炎琅连斑马线都懒得找,直接从路中间的围栏跃过,横穿马路,大步而来。 几乎同一时间,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停在林沅面前。 第48章 车窗降下,露出韩淼那张明艳的脸,她高兴地朝林沅挥挥手,“嗨,小帅哥,这么巧,竟然在这儿看见了你。” 上次逃婚之后,韩淼一直在国外东躲西藏,结果还是被父母抓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还得绞尽脑汁再逃一次,没想到炎家三少爷不娶了。 韩淼开心的差点儿当场祭拜炎霆。 林沅愣了愣神,礼貌地微微一笑,“韩小姐好。” “你别叫我韩小姐,多生疏啊,我们可是一起逃过婚的关系,叫我淼淼姐啊。”韩淼推开车门,发现林沅的表情有些紧张,疑惑道:“你怎么……” 砰! 车门撞上了什么东西。 刚气势汹汹冲过来的炎琅,捂着裆.部缓缓蹲下去,连惨叫声都无力发出。 画面太过惨烈,林沅不忍直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片刻后,又张开两根手指,好奇地偷瞄。 车门最上面的棱角,几乎刚好撞在跨上台阶的炎琅那个地方。 不是一般的惨。 韩淼有点儿被吓到了,不知自己车门旁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个人,双手扒在车门最上面,踮起脚尖往地上看,“你没事吧?” 炎琅缓缓抬起自己因疼痛而变得扭曲的脸,肤色惨白如纸,咬牙切齿,“你撞撞试试看?” “不好意思,我没那么蠢。”韩淼妩媚地拨了拨自己一头大波浪卷发,别以为她刚才没看见,这人是冲着小帅哥来找茬的。 撞废了活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欸,不对,这人的长相咋那么熟悉呢? 韩淼定睛盯着炎琅青白交错,还抽搐不止的脸看了几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人是炎瑞的侄子。 “哎呀呀,原来是大侄子啊。”韩淼表情转变飞快,立马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炎琅气得想骂人,别他妈乱认亲戚,老子没你这么年轻的婶婶。 但某个部位疼得厉害,他骂不出来,连吸口气都痛。 韩淼丝毫不在乎他磨牙似乎想要杀人的表情,继续像撸狗一样拍拍他的头,“大侄子啊,断了也没关系,我去买个假的给你接上,应该也不贵,大概百八十万吧,这钱我还是有的。” 韩家大小姐性格爽朗,处事雷厉风行,好恶也格外明显,经常凭借第一感觉做事。 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炎瑞这位侄子,不过想着自己以后可能会嫁进炎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当然,随便做做就可以了,谁让他自己来撞车门的。 韩淼收回手,砰得一声把车门关上,又笑嘻嘻地转头看向林沅,“小帅哥,我问你个问题哈,你那天逃婚,逃的是谁的婚啊?” 对此,韩大小姐表示非常好奇。以至于,还捂着□□蹲在地上的炎琅就这么被他遗忘了。 “这儿太阳好晒啊,走走走,我们进去说。”韩淼抓住林沅的胳膊,拽着他准备进咖啡馆。 两人一转身,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人吓一跳。 林戚双眼泛红,阴测测地盯着两人,眼神实在渗人。 韩淼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往林沅身后藏了藏。 又觉得不对劲,自己比较年长,大两三岁也是大,应该保护小弟弟。 她迈出一步,挡在林沅面前,抿抿唇,刚准备说话。 林戚突然冲过去,往炎琅身上踹了两脚。 林沅:“额……”你进攻的对象是不是找错了。 炎琅:“!!?”我是你男朋友啊! 韩淼:“……”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快说出来让我听听。 韩淼搓搓手,一双眼睛亮晶晶,充满了八卦欲。 看这鸦雀无声的氛围,她已经嗅到狗血的气息。 “你这个骗子,去死吧,我眼瞎了才会看上你。”林戚突然发狂,揪着炎琅的衣服,对他一阵连踢带踹,嘴巴里还念念有词,“骗子,你竟然骗我……” 翻来覆去的骗子两个字,听得人耳朵起茧。韩淼偏头,用眼神向林沅示意:这与你无关吧? 林沅抬头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韩大小姐瞬间秒懂,也不知道她懂了啥,还称赞似的超林沅竖起大拇指,无声道:干的漂亮! “嗯?”林沅迷茫地眨眨眼,没接收到她的频道,一头雾水。 韩淼也不管,兴致勃勃地看着地上互殴的两人,还拿出手机拍照片。 炎瑞的侄子看起来高高大大的,但外强中干,不怎么行啊。 还有这位小年轻,怎么肥事,打人不打脸的江湖规矩,竟然不遵守。 刚莫名其妙被人差点儿撞废,接着又被占辈分便宜和讽刺,炎琅憋了一肚子火。 结果,男朋友还二话不说就当街揍自己。 这么丢面子的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一开始的单方面揍人,很快就变成互殴。 林沅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得这么奇葩? 炎琅和林戚不是感情深厚,你侬我侬吗? 眼前这是……爱你,你就揍揍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戚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对着炎琅的脸连抠带抓。不一会儿,那张还算帅气的脸,就变得惨不忍睹,面目全非。 论近身打架,炎琅根本不是林戚的对手,再加上之前已经残血,很快被揍得抱头鼠窜。 林沅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看热闹,耳边不断响起韩淼拍照的快门声。 韩大小姐很兴奋,恨不得当场设立赌庄,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当街互殴这种令人震撼的场面了。 上一次,她记得还是在菜市场看两个大妈为了一棵白菜打架。 路过驻足的围观人数越来越多,把一条街道的交通都堵塞了。 大家指指点点,却没一人上前劝架。 人群里有人报了警,十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沅和韩淼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十分默契的退出人群,不掺合这趟混水。 “小帅哥,喝咖啡吗?姐姐请你啊。”韩淼将手机揣进随身的包里,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肩宽腿长的大帅哥正朝这边走来。 她立马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抬头看去。媚眼还没抛出,就歇菜了。 怎么是炎三少啊,不敢撩不敢撩。 韩淼正犹豫着是打招呼,还是装作没看见,炎霆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 这下,不打招呼都不行了。 她扯出一抹笑容,嗨字还没出口,炎霆已经伸手将站在她旁边的林沅拉到自己身边,手臂强势圈上林沅的腰,占有欲十足。 韩淼感觉自己当场被喂了一嘴狗粮。 打个屁招呼,这是在挑衅她这个单身狗! 韩淼一点儿也没刚才看打架时的激动神情,整个人受到暴击,像被太阳晒卷曲的叶子一样,耷拉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介绍,我不想听。” “我本来就没想介绍。”炎霆一如既往的冷酷,手臂从林沅腰间滑落下去,与他十指相扣,仿佛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韩淼觉得被闪瞎了。 “你们俩快走,别在我面前晃。”韩淼别开眼,不想看他俩秀恩爱。 对此,炎霆喜闻乐见,他本来就不想看见小家伙单独与韩家的人相处。 尤其是这位圈内公认的,极其富有魅力的韩家大小姐。 他牵着林沅往停在路边的车走,又沉声说:“我二哥正在办理离婚手续。” 韩淼:“……” 韩淼:“!!!” “哎,你们俩等等我。”她连自己停在路边的红色跑车都不要了,连忙提着裙摆追上去。 炎霆的黑色兰博基尼里,韩淼坐在副驾驶,三番五次回头往后座看,迫不及待想要询问关于炎瑞的事。 但每次她张口要说话,就会收到炎霆一个寒戾的眼刀。韩淼只能默默闭嘴,再把嘴巴用拉链拉上。 林沅窝在炎霆温暖宽阔的怀抱里,盖着沾满他气息的外套,睡得正香。 睡着睡着,还打起了鼾。 原来长得好看的人也会打鼾啊? 韩淼如是想着,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在别人面前睡过觉。 好像……是没有的。 很好,她漂亮大美人的形象没有被破坏。 不过,这位小帅哥打鼾还挺可爱,像猫叫,软萌软萌的。 韩淼侧过身,将视线落在林沅脸上,看见他白皙的脸颊上残留几道红痕。 像是被压的,更像是……啜出来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还没想清楚,挡板突然降落,隔绝了她的视线。 韩淼:“……”我就看一下都不行吗?小气! 陷入热恋的男人一定都有神经病。 司机把车开的很稳,一点儿颠簸都没有,害得韩淼也想睡觉了。 她靠在椅背上,脑袋一歪,又瞬间惊醒过来。 不能睡,不能睡,万一打鼾怎么办? 她可是要给炎霆做二嫂的,被两个小辈听见她鼾声四起,那还要不要活了。 韩淼按着自己太阳穴默默思考,等林沅醒了之后,一定要向他讨教讨教,怎么才能打出这么软萌的鼾声。 若是林沅知道自己不仅在炎霆怀里打起了鼾,而且还被别人仔细地探听研究,一定会当场自闭的。 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司机慢悠悠的晃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别墅。 炎霆用衣服裹着怀里还在睡的林沅,小心翼翼将他抱下车,大步往别墅里走,像是完全忘了车里还有别人。 被无视的彻彻底底,韩淼翻了个白眼,自行推门下车,快速跟上去。 走在前面的炎霆突然停下脚步,小跑而行的韩淼差点儿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去。 “哎,你怎么回事。不让我当你嫂子就算了,还想撞塌我的鼻子。”韩淼挡着脸愤愤然,絮絮叨叨地说完,才看见别墅门口站着个抱小孩儿的女人。 她立马感觉气氛不对劲,闭紧了嘴巴。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小三带着私生子找上门来了? 韩淼生在豪门,再摊上一个花心浪子亲爹,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了。 下车时,林沅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被韩淼的吐槽声吵到,又清醒了几分。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门口的女人。 他愣了愣神,拍拍炎霆的肩膀,小声说:“我要下去。” 林沅的双脚刚着地,韩淼已经偷偷摸摸蹭到了他身边,用自己34C的大胸,给这位可可爱爱的小弟弟做坚实的后盾。 带着凉意的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两方对峙,仿佛火花四溅。 韩淼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凝固的气氛一下就散了。 程汐将儿子放在地上,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庆庆乖,快去找爸爸。” 完蛋了,还真是私生子上门。 哪怕韩淼觉得自己见过世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小弟弟了。 冷风一吹,林沅才彻底清醒过来。 炎霆伸出手,帮他将披着的外套理好,温柔道:“冷吗?” “还好。”林沅摇摇头,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残留着睡痕的小脸儿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生气。 但垂落在身侧的小指,又轻轻勾住炎霆的手指。 佛系少年也会吃醋的,而且不傻。这个女人前来的目的多半是挑拨离间,他不会轻易上当的。 林沅抿了下唇,微微下压的嘴角透着几分暴躁。 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儿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分外乖巧。 听见妈妈的话后,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走两步又停下来看看像座山一样伫立在对面的男人。 庆庆捏紧了手里的小皮球,迈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妈妈,像是在害怕。 程汐不断用眼神鼓励着自己儿子,“去吧,庆庆,爸爸会喜欢你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小庆庆扁扁嘴,委屈地想哭。他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含着泪包倔强地往前走。 韩淼看得心都快化了,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竟然被逼着做这种事,他妈妈不配当人! 小庆庆紧张又害怕,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走到炎霆面前。 他抬起哭花的胖嘟嘟小脸儿,仰着脖子看面前很凶的男人,眼泪顿时流得更厉害了。 小庆庆的身体微微抖着,又往前迈出一步。他委屈地吸吸鼻子,突然改变方向,冲过去抱住林沅的腿,嚎啕大哭起来,“爸爸。” 林沅:“……???” 虽然我长的比较好看,但我真的不是你爸爸呀。 原来…… 韩淼眨眨眼,默默看向炎霆,感觉他一脑袋的头发都变绿了。 庆庆哭得太过凄惨,让人于心不忍。 林沅弯腰想要抱他,炎霆及时阻止林沅的动作,将哭得一抖一抖的小男孩儿拎起来,扔进惊得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来的韩淼怀里。 韩淼赶忙抱住,手足无措地哄他,“乖,不哭不哭了。你妈妈就是大灰狼,我们不理她。” 计谋彻底失败,程汐蹲在地上,双目紧紧盯着林沅,怒极反笑,“很好,你赢了。” “呵……”林沅冷笑一声,整个人变得明朗且张扬起来,一点儿也没有之前好欺负的模样,语气凉薄:“我从来就没和你比过。” 因为你不配。 第49章 炎霆在场,程汐深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占不到任何便宜。 她将儿子带来,就是想恶心林沅。 一旦炎霆与林沅之间的感情不牢固,没有做到百分之百的信任,也许就会因为庆庆的一声爸爸,而产生裂纹,从此一有风吹草动,就无限扩大。 程汐自己得不到的人,也不想让别人得到。 炎霆将林沅护在怀里的动作,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狞笑着,缓缓站起身。死死盯着林沅的脸,眼里渗出毫不掩饰的怨毒。 片刻后,程汐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孩子都没要。 风轻轻吹过树梢,天气更加寒凉了。 别墅里,空调呼呼吹着暖风,驱散冷意。 五岁的小庆庆做在沙发上,一双小短腿打的笔直,脚上还穿着爸爸给他买的黑色小皮鞋。 胖嘟嘟的脸哭成花猫,一进屋就谁也不理,自己爬上沙发,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小皮球,撅着嘴巴生闷气。 炎霆给门卫打好招呼,下次不能再随便放人进来后,返回客厅,见林沅和韩淼都站在沙发边,谁都没有坐下。 “怎么了?”炎霆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再顺手将林沅带进怀里。 无人问津,还被秀了一脸的韩淼:“……” 你们俩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动手动脚,简直为老不尊。 炎霆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做,林沅的屁股挨到沙发后,他就把手臂收回去了。 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炎霆的视线落在橘皮上,以贯常冷硬的口气说:“我让你爸来接你回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谁也没看,韩淼还以为是对自己说的,刚准备怒怼,我这么大人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拿我爸说事儿。 她还没张口,一句奶声奶气的声音抢先响起,“叔叔,你好无情。” 林沅:“……”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韩淼:“……”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吗? 庆庆今年才五岁,但人小鬼大,大人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但实际上他懂的可多了。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和这个很凶的小叔见面,以前爸爸就带他见过一次。 但他不喜欢这个小叔叔,他摔倒趴在地上哭得很伤心,小叔叔都不抱他起来,还给他说:男子汉要坚强,不能随随便便哭。 他才五岁啊,他为什么不能哭。 小庆庆心里委屈,但他不说。 炎霆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给林沅,一半递给小侄子。 “我不要。”庆庆委屈地扁着嘴巴,眼含泪包,奶声道:“我不吃你的橘子,你会毒死我的。” “不要就算了。”炎霆冷言冷语,将手里的橘子一起塞给了林沅。 庆庆抬头看向他,哇得一声哭出来。 哭得十分可怜。 韩淼虽然没生过孩子,但内心母性使然,哪里忍得了这种场面,心疼的想要去哄他。 手臂刚伸出,嚎啕大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像刚才都是错觉。 小庆庆揉揉自己泪汪汪的眼睛,撅着嘴巴从沙发跳下,迈着小短腿跑到林沅面前,指指他手里的橘子,“哥哥,我要吃这个。” 炎霆差点儿气得半死。 我给你你不要,现在又跑我的人手里抢。 “橘子有毒,会毒死的。”炎霆凉凉道,故意用他刚才说的话,吓唬他。 “才不会。”小庆庆伸手抱住林沅的腿,还故意在他膝盖上蹭了蹭,歪着脑袋朝炎霆吐舌头,“哥哥长得比你好看。” 炎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萝卜头嫌丑。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憋着。和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上纲上线,显得太过幼稚且不大度。 炎霆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恐怕会忍不住动手替二哥教训儿子,干脆黑着脸起身打电话去了。 半个小时后,炎二哥赶到。 炎霆和五岁的小炎熠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炎霆看小侄子,凉薄得像是在看一只能够随手捏死的小蚂蚁。 炎熠看叔叔,像是在看一只凶恶的大怪物。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瞪圆了眼睛,虽然斗不赢,但是不服输。 韩淼和林沅都不在客厅里,而是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双手扒在栏杆上,韩淼探头探脑地往下看,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林沅坐在楼梯上,抱着手机最近痴迷的一个小游戏。细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这儿戳一下,那儿点一下。 手机里时不时发出啾~的声音。 韩淼往客厅里偷瞄着,嘴巴里念念有词。 “没以前那么帅了。” “老了。” “沧桑了。” “我想移情别恋了。” 嘀嘀咕咕一阵后,韩淼的声音停顿片刻,又自言自语道:“他比我大十岁,而且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我嫁过去就要当后妈,好像不是很划算啊。” “哎,小弟弟,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刚结束一局游戏,肩膀被戳了戳,茫然地抬头,“你问我啊?” “嗯。”韩淼在他旁边坐下,手掌托着下巴,愁眉苦脸。 “说实话,我没想过。我今年才十八岁,不可能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林沅诚实地说。 韩淼:“……” 韩淼:“你闭嘴吧!” 年纪小了不起啊。 我今年才二十五岁,也不可能有一个五岁大……好吧,还是有可能的。 韩淼长叹一口气,更加忧郁了。 林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但对她喜欢炎二哥这件事比较好奇。 好奇归好奇,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也不好问,继续低头打游戏。 韩淼唉声叹气了一会儿,心里迫切地想要和别人诉说点儿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十七岁那年,对炎瑞一见钟情,可惜那时候他把我当小妹妹。” “后来,他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国,还结婚了,我也再没见过他。我吧,虽然整天嘴巴上说着要嫁给他,但其实没抱啥希望的,我都已经将近七年没见过他了。” 林沅打游戏的手渐渐停住,惊讶溢出眸子,内心有些震撼。 一见钟情后,便一直存着那份喜欢,延续了八年。哪怕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七年没见过,跨越千山万水,大洋彼岸,那份感情也没有消失。 或许,在时间的发酵里,还越来越浓厚。 韩淼已经记不清,她当初为什么喜欢炎瑞。但心里那份爱意,已经根深蒂固。 忘不了,也拔不掉。 但炎瑞根本不知道她还喜欢着他…… 听起来挺令人唏嘘的。 “淼淼姐,你这些年过得苦吗?”林沅轻声问。 韩淼摇摇头,还冲他笑了笑,“不苦,想着他家庭幸福,我其实挺高兴的。” 脸上是笑着的,可韩淼的眼角却溢出了泪,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你说,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呢。” 在韩淼心里,炎瑞是白月光,是她放在心底珍藏着,永远无法触碰,谁也不能玷污的存在。 林沅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不太懂这种感情。 他沉默地想,如果让自己和炎霆分开七年不见面,他还会像如今这样喜欢吗? 这是个得不到答案的设想,非亲生经历所能体会。 “你看,我跟你一个小弟弟说这些干啥。”韩淼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笑道:“你可千万别学我,暗恋不好玩儿,真的。” 她拍拍林沅的肩膀,站起身,快步上了楼。 林沅望着她单薄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无助地想,不知道这份已经存在八年的情谊,会不会开花结果。 感情这方面的事,谁能说的清呢。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炎霆送走二哥,上楼就看见小家伙坐在地上,表情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板那么凉,也不放个垫子。 炎霆有些生气,加快脚步,一把将人抱起来。 打是没舍得打,训也不舍得训。 林沅伸手勾住他脖子,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整个人乖得不行。 炎霆更加不忍心说重话了。 “你说,二哥会喜欢淼淼姐吗?” 炎霆心想多半是不会的,但他没有说出来,不想让林沅难过,似是而非道:“看他们的缘分吧。”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忍,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得到回应。 对一个人来说视若珍宝的东西,另一个人却能弃之如敝。 炎霆想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年纪尚小的林沅心中最后一份纯真。 其实林沅明白的,就像小时候他喜欢楼下一只三花流浪猫,每天都省着自己的食物去喂它。 但他再喜欢,也不敢抱回家养。害怕妈妈生气,会伤害小猫。 后来,小猫不见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能被别人抱走了,又或许…… 林沅在炎霆的肩膀上蹭了蹭,沉默不语,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有些事,哪怕追根究底,也不会得到标准答案。 晚上,炎霆在书房里处理事务到很晚,才回到卧室。 房间里灯光暗淡,静悄悄的。 他以为林沅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上床,刚躺好,怀里滚进温热的一团。 林沅蜷在他的臂弯里,蹭着他的脖颈呢喃,“我好喜欢你,虽然不知道这份喜欢能够持续多久,但我会努力的。” 努力每天都多喜欢你一点,一直到两鬓斑白,还能和你牵着手在院子里散步。 “我才十八岁,比你足足小了十岁。”林沅喃喃低语,“你十八岁到三十岁的人生里没有我,我很遗憾。但不怕,我十八到三十的人生里,会每一天都有你。我们没有错过,真好。” 林沅刚睡醒,音调软糯,黏黏糊糊,像温泉里咕咚咕咚冒起的泡泡,一颗一颗击碎在炎霆的心脏上。 满身夜晚的寒凉,被林沅温暖的体温捂热,炎霆心软的一塌糊涂,三十岁的男人在夜色里红了眼眶。 “沅沅。” “嗯?” “我也好喜欢你。” “我知道啊。” 林沅毛茸茸的脑袋在炎霆怀里蹭蹭,突然翻身坐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笑嘻嘻,“但喜欢还不够哦。” 炎霆伸手按亮床头灯,才发现林沅穿的不是睡衣,而是他的衬衫。 一头栗色褪去,长出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又几缕垂搭在白净的额头上,衬得眉眼愈发秀气。 林沅琥珀的眼眸里倒映着灯光,比星辰还要耀眼。属于十八岁的青春鲜活,透着肆意与张扬。 他还年轻,可以任性妄为。还能够去体验错的,或对的。让人生更加跌宕起伏,浓墨重彩。 他也可以像同龄人一样,在这个繁杂的世界里跌跌撞撞,经历一段又一段旗鼓相当的感情,亲自体味人性的复杂与黑暗。 或许,会一次又一次跌倒后,变得成熟坚强。也可能,会伤痕累累,从此一蹶不振。 但在遇见炎霆的那一刻,这一切的可能性在还未发生时便已戛然而止。 炎霆向他敞开怀抱,为他阻挡住一切未知的危险。 炎霆三十岁了,走过的路比林沅要长,看过的风景比林沅要多。 林沅喜欢的东西,追求的爱好,甚至是固执的思想,在他眼中可能都是幼稚的。 相差十二岁的年龄,注定了他们不可能真正的心灵相通。想要长久的走下去,更多的其实是舍弃和包容。 以往,林沅从未深想过。 他觉得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真的只爱一个人。 但今天韩淼的一番话,给了林沅很大的刺激。 在这个复杂的社会里,两个人互相喜欢的几率太小太小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更何况,还像是他和炎霆这种年龄相差不小的。 别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已唾手可得。 过去,是炎霆一直在主动,在包容他。哪怕老男人的感情深沉内敛,很少把喜欢挂在嘴边。 但细细想来,炎霆对他的喜欢,几乎遍布每一个细节。 以往那些他厌烦的唠叨,还有霸道的管束,其实都覆盖着层层深情,渗透进他的生活里,逐渐绕满全部。 那些缱绻的爱意,肉麻的低语,既然老男人说不出口,以后就让他来说吧。 他还小,他可以不要脸皮,他也不害羞。 林沅俯下身,微凉的手掌捧住炎霆的脸,撅起嘴巴一下又一下亲上他的嘴角,就跟小鸡啄米似的。 每亲一下,就说一句:“我好喜欢你。” “我还会更喜欢你的。”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而且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 林沅絮絮叨叨,亲得炎霆满脸口水,又笑嘻嘻地给他蹭掉。 炎霆任由小家伙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一双深眸比月色还要温柔。 林沅每说一句,他都会在心里默念:“宝贝儿,我爱你。” 爱你的所有。 更爱你, 喜欢我的样子。 第50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天色的阴霾,宛如轻纱般洒落。 卧室里,空调呼呼吹着热风。 林沅是被热醒的。 屋内温度太高,他出了一身热汗,睡衣黏黏地粘在皮肤上,脸颊也红扑扑的。 林沅像摊大饼一样躺在床上,自暴自弃地蹬腿踹掉厚实的羽绒被,眼皮困倦地耷拉着,想再睡个回笼觉。 但随着汗液蒸发,凉意袭来,他怕睡感冒,只能又将被子拽回去。 这么折腾一番,林沅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走进浴室。 林沅将汗湿的睡衣扔进旁边的脏衣篓里,赤着脚站在防滑垫上,埋头捏捏自己隆起的腹部。 他的肚子比之前又大了一圈,白皙的皮肤被撑起,触感光滑。薄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时至今日,林沅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这段时间,他都尽量不去想自己怀孕的事实。一想,心里便有种奇异的古怪感。 林沅嘴角垂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戳戳隆起的肚子,又止不住地思考,这是自己和炎霆的孩子。 而他们俩是互相喜欢着的,这样一来,肚子里的崽好像也没那么不能让人接受。 洗完澡,林沅撅着屁股从衣柜里扒拉着干净的衣服,刚换好,站在床边扒拉了几下自己脑袋上翘着的头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房门突然被推开,炎霆快步走进来,神情和动作都有些急。 林沅被吓了一跳,轻声问:“怎么了?” “我爸出事了,我要回家一趟。”炎霆站在衣柜前,利落地脱掉身上的家居服。 林沅一时间连眼神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红着脸低下头,局促地绞了绞手指。 虽然他和炎霆早就多次坦诚相待,但这当着面换衣服,还是怪令人不知道该看哪儿的。 林沅白皙圆润的脚趾抓了抓厚实的地毯,悄悄抬起眼角,打算偷瞄几眼,饱饱眼福。 可映入视线的却是一件挺括的黑色衬衫,炎霆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枚袖扣戴好,又穿上黑色西装外套,宽阔的后背霎时被衬得更加坚实,充满爆棚的荷尔蒙和力量。 林沅盯着他的后背看了两眼,脑子里的思绪不由自主飘了。 如果,炎霆能就这么穿着正装把他按在门板上,然后…… 光想想,林沅都觉得腿软。 炎霆系好领带,转头看见小家伙脸色红的不太正常,深黑的眼底浮现出几分担忧,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不舒服?” “没……没有,我很好。”林沅心虚得不行,有种搞黄色当场被抓包的羞耻感,连声音都磕巴了,“只……只是太热了。” “谁让你晚上睡觉不老实,这么大人了,还踢被子。”炎霆曲起手指敲了下他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格外温柔,没有丝毫生气的训斥,剩下的只有宠溺。 林沅吐了吐舌头,心说我都睡着了,身体它想要干啥,那可不关我的事。 炎霆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厚实的外套给他穿上,半哄半骗地说:“沅沅,跟我一起回老宅,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以前都一直在家啊,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沅还没反驳,听见炎霆又道:“每次我回老宅,心情都比较郁闷。你在我身边,我会比较轻松,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林沅抿了下嘴角,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乖乖地抬起手穿衣服,点头应声:“好吧。” 你都说的这么可怜了,我要再不答应,显得我好无情哦。 直到坐进车里,林沅喝完手里的热牛奶,将空盒子塞进垃圾桶,大脑运转起来,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被炎霆骗了。 老宅是他家啊,而且他是回去处理正事的,又不是去度假的,还要什么心情好啊。 林沅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才会这么容易心软。 在炎霆这个老狐狸面前,他就像一只小鸡仔。甭管怎么撒欢,都逃不脱被老狐狸的利爪。 哎,令人头秃。 林沅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开始上网搜索吃什么比较补脑,能够快速变聪明。 搜着搜着,他突然瞄到几个字。 一个类似于问答的那种,有人问一孕傻三年是真的吗?她怀孕八个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经常前一秒才放好的东西,下一秒就找不到。 林沅从这一串黑体字里,准备捕捉到五个字:一孕傻三年。 顿觉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不断,大脑一片空白。 这也太吓人了! 怀孕就算了,竟然还要傻三年…… 林沅瞅着那几个字,越看越生气,用力将手机屏幕摁灭,偏头瞪向闭着眼睛假寐的罪魁祸首。 炎霆眸眼微阖,正在想事情,突然感觉双腿一沉。睁开眼,刚好与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对上。 “嗯?”炎霆勾唇轻笑,手掌在林沅后背上轻抚着,低声问:“是不是困了?” 困个屁,这才刚起床多久啊,我又不是猪。 林沅翻了个白恢复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可能以后会变得更傻,你要记住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多给我买补脑的东西吃。” 他停顿两秒,似乎重新把词汇组装了一遍,又道:“但你放心,我不管傻到什么地步,都不会忘记喜欢你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说完,他腰间的软肉突然被捏了一把,令人猝不及防。 林沅低呼出声,挺直的脊背塌软下去,倒进面前温热的怀里。 炎霆掐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前座的司机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主动封闭五官,更加认真地观察路况,力致做到一点儿异样都不表现出来。 否则,太容易丢工作。 从市中心的别墅到老宅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窗外不断闪过街边的建筑。 林沅躺在炎霆怀里,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瓣,有些不太高兴地说:“你下次亲我的时候,能不能先打声招呼?” “嗯,那我还能再亲一口吗?”炎霆揉着他脸上的嫩肉,低笑着问。 “不能,滚!”林沅极其无情地拒绝了他。 再亲,一会儿就无法见人了。 堂堂三十岁的老男人,能不能克制点儿? 回到老宅时,已临近中午。 林沅上次来时,院子里有不少人,热热闹闹的。但这次回来,目之所及之处,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整栋别墅像是笼了一件看不见的玻璃罩,连正午璀璨的阳光都照不进去。 屋子里,阴霾更甚。 炎家两兄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分外沉默。 离婚后,便从老宅搬出,再也没回来过的炎霆母亲,也出现在了客厅里。 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裙,透着贵气与优雅。可常年保养得当的脸上,此时却蒙上层灰雾。与前几日所见,苍老了很多。 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 炎霆牵着林沅的手进去,朝客厅里的几人微微颔首。 吴筠抬眸看了眼自己儿子,淡淡地说:“上去吧,你爸在卧室里。” 微冷的目光扫视过客厅里的众人,炎霆没有将林沅一个人放在下面,而是带他一起上了楼。 两人拐过进三楼走廊时,刚好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拎着药箱从屋里出来。 “炎总。”医生见炎霆过来,小声向他汇报情况,“炎老先生今早下楼时摔了一觉,有中风的迹象,我建议转到医院里进行详细的检查。目前来看,情况如果能够控制住,不是很严重。” 炎霆点头,沉声道:“为什么不直接送去医院?” “老爷子他不愿意去,谁劝都不听。”遇到如此不配合的病人,医生也很无奈,“炎总,你进去劝劝吧,最好还是去医院。” 炎霆应下,牵着林沅进了卧室。 林沅刚跨过门槛,一股强烈的药膏味儿灌入鼻腔。他脸色骤变,抬手捂住口鼻。 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炎霆揽进怀里,带出了房间。 年迈之人的卧室里,哪怕每天都有人打扫和开窗通风,还是会有一股死沉之气。 林沅肚子里揣着崽,孕育着新的生命,对那股气息更加敏感。 炎霆衣服上淡淡的松香味,很快驱散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气味,林沅呼吸平复,脸色又恢复了红润。 “我带你去我房间。”炎霆不忍再看林沅难受,想先带他去自己从前的卧室休息,却被拒绝了。 “我没事。”林沅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我刚才是没做好准备,现在好了。”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天都有婴儿降生,也有老人离世。 里面是炎霆的父亲,炎霆一个人去看,肯定会难过的,林沅想陪在他身边。 林沅眼睛里闪着亮光,充满坚韧和倔强,脸上的笑容很温暖,令炎霆很想将他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要是难受,别逞强。”炎霆指腹轻蹭着他娇嫩的眼角,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轻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两人再次进了卧室。 林沅还是有些不适,但他掩藏着没有表现出来。 屋内的窗帘半拉着,遮挡了外面灿烂的阳光。 炎霆朝床边走,林沅则快步走向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任由耀眼又生机勃勃的阳光照进屋子里。 炎老爷子躺在床上,轻微的中风症状致使他脸上的五官有些抽搐,脸色呈现灰败之气。 病来如山倒,无论过往再怎么强势,眼下都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爸。”炎霆在床边坐下,轻唤了他一声。 炎正禀这三个字,曾经在A市的商界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代表着过人的手段,和超群的经商能力。 如今,却渐渐湮没在岁月的风霜里,被后辈的名字所取代。 炎老爷子没有理自己从前抱有无数期望的小儿子,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林沅身上。 他的眼神很浑浊,再也没了之前训斥儿孙的强硬。 炎霆侧了侧身体,挡住他的视线,“爸,我之前说的很明确。如果你忘记,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林沅没过去,而是站在窗边,偷偷将窗户推开了一点儿缝隙。 这间卧室很宽敞,从阳台到床的距离不算近,林沅听不见他们父子在说些什么。 虽然炎老先生正病着,但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见家长,不免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去看炎霆的父亲,垂下眸子假装抠手指玩儿。 林沅有些焦虑,哪怕他知道无论炎家人喜不喜欢他,都不会影响他和炎霆的关系。 可他其实还是蛮希望,能够得到长辈的认可。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思想。 林沅垂眸胡思乱想着,情绪变得焦灼,连自己把手指掐红了,都没意识到。 直到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下来,炎霆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 林沅什么都没有说,炎霆却像是看穿了一切,张开双臂将他抱进怀里,尽量学着林沅平时说话时的语气,低哄道:“我的沅沅平时那么聪明,肯定能搞定我爸那个顽固老头子的。” 炎霆轻轻抚摸着他薄削的后背,声音极尽温柔,以状似他同龄人的口气说:“搞不定也没关系,有我在,我帮你一起搞定他。” 林沅愣了愣神,噗嗤笑出声。所有的紧张和焦虑,顷刻间散去,“那我要是搞不定,你要和我一起私奔吗?” “行啊。”炎霆摸摸他的头,爱意涌现,音色低沉的动人,“我的沅沅想去哪儿,我都跟着。” 所以,我的宝贝儿不用怕。 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只需抓紧我的手就好。 第51章 没有人知道炎霆到底对父亲说了什么,一直坚持不去医院的顽固老头子,突然改变注意。还催促家人要快点儿将他送医,并决定在病愈之前都住在医院里。 除了林沅。 他是除当事人之外,房间里的第三人。 对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模模糊糊,不重要的一个字也没听见,重要的听的清清楚楚。 炎霆对父亲说,只要他同意进医院治病,自己就答应结婚生子。并且,在一年之内,让他抱上孙子。 林沅站在一旁,扁扁嘴,默默地想:你这个大骗子。 炎老爷子被骗到了,立马激动地改口同意去医院。 林沅觉得炎霆太聪明了,连他亲生父亲都能轻而易举的骗过,哪怕自己没有一孕傻三年,小脑袋瓜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 自己以后若是经常黏在他身边,近朱者赤,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智慧些。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稀里糊涂地想着,房门被打开,涌入了很多人。 他被炎霆带进怀里,安顿到角落的沙发里坐着,以防被人撞到。 老爷子改变主意后,老宅里上上下下全部忙碌起来。 家庭医生立马联系医院的急救车,平时伺候老爷子的佣人们,也急急忙忙开始收拾东西,生怕落下什么,力致让老先生能够在医院里住的舒适。 炎正禀上了年纪后,脾气秉性变得古怪起来,经常一件事不顺心意,就会大发雷霆。 佣人们都尽量做的事无巨细,舒服妥帖,以保住这份活计轻松且报酬丰厚的工作。 原本死气沉沉的卧室里,不少人进进出出,很快流动起生机和活力。 作为炎正禀最疼爱的小儿子,炎霆帮医生将父亲从屋里挪出,送进车里,凡事都亲力亲为。 林沅悄悄离开沙发,挪过去站在窗边,丝丝缕缕的清风从他悄悄推开的窗缝里钻进来,带着泥土的气息。 老宅里的佣人们都忌惮着炎霆的脾气,即使好奇,也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 待所有人都簇拥着老爷子离开房间后,林沅才跟着往外走。跨过门槛时,他低头装作不经意地摸了把自己的肚子,在心里默念道:“崽啊,你都还没出生,你亲爹就开始利用你,太可怜了。” 炎正禀一生精明,却不料想,老了后竟被自己儿子算计了。 炎霆只是答应结婚生子,其他一概含糊不清。 进医院后,医生安排老爷子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又将其送进病房。 林沅不太喜欢吵吵嚷嚷的环境,退出病房,准备找扇窗户透口气。 一转身,恰好看见炎琅迎面而来。 他鼻青脸肿的,是之前与林戚在街边互殴留下的惨烈伤痕。 林沅脚步顿住,视线从炎琅脸上掠过,心想林戚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这么狠。 炎琅整张脸,包括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几乎都被抓烂了,结痂的疤痕遍布,看起来很是狰狞。 他似乎没料到会在医院碰上林沅,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透出几分暴虐,但片刻后又散去,恢复平静。 炎琅扯了扯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阴测测地看向林沅,又什么都没说,加快脚步绕过他,进入病房。 林沅眉心轻蹙,仔细回想一遍自己记忆里,仅剩的关于这部小说里的片段。 没写林戚和炎琅干架啊。 难道,是因为他穿进书里,改变了自己沦为炮灰的结局,从而改变了整个故事的走向? 林沅脑仁疼,懒得去细想。 他穿过走廊,刚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兜里突然震动了一下。 林沅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来自秦冕的信息。 内容简洁,只有几个字。 “你是不是有一个叫林戚的弟弟啊?” 林沅愣了愣神,回复道:“有的。” 之后,秦冕再没有发信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沅正握着手机发呆,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一件还残留着体温的衣服被披到他身上。 从身后将人拥入怀里,炎霆低头亲了亲他的脸,温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沅摇摇头,抓住炎霆覆盖在自己腹部的手掌,捏着他的手指玩儿,音色清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柔软,“我很好,不舒服会告诉你的。” “沅沅,我们去做个检查吧。”炎霆隔着衣服,轻轻抚摸他腹部隆起的小山包,眉目温柔。 林沅微扬起下巴,深秋的阳光暖融融地映照在他的脸庞,原本琥珀色的眸子被点亮,似有水光在晃动。 他似乎心情很好,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你之前在你爸的卧室里,对我欲言又止,就是想说这个啊?” 自从知道怀孕,到如今胎儿四个月,林沅还没有做过一次正正经经的检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差点儿流产那次,他是昏迷着的,医生做检查,他也全无知觉。 林沅从未直接表明过,可炎霆却像是比他还了解自己,对他平常生活里表现出来,那些细枝末节的紧张和抗拒,都看在眼里。 从前,林沅不愿做检查,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 他总觉得,自己不刻意去想,事情就不存在。 可炎霆放在他肚子里那颗小种子,不会因为他不接受,就停止生长。 炎霆说话的声音很沉,又很温柔,浸满了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心疼。 有太多的事,非亲生经历所不能明白。 作为男生却突然怀孕,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古怪且充满压力的事。 何况,林沅才十八岁。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就要准备诞下另一个婴儿。 炎霆很疼惜他,甚至很后悔之前没有做防护措施。 也许是见到之前在电视里精神矍铄,还整天幺蛾子不断的炎老爷子,一夕之间,被病痛折弯了脊背。 林沅从心底里对生命产生敬畏,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肚子里的小崽子生下来。 “好啊,我们去做检查。”林沅抠抠炎霆的掌心,清亮的眼眸里似撒了一层细碎的星光,笑嘻嘻地说:“但做完检查,你得请我吃火锅。” 小家伙好不容易提出一次要求,炎霆只能无奈的暂时将之前医生制定的营养食谱锁上,纵容地答应他的要求,“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我想吃的那可就多了,得一点一点慢慢来。怕一次吃太多,把你吃破产了。 医院是私立的,炎家拥有一大半的股份。 炎霆事先打了电话,最权威的妇产科医生已经提前在检查室里等候。 医生是位五十出头的男性,长得慈眉善目的,见跟在炎霆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男孩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林沅躺在检查室的小床上,无意识地抓紧了炎霆的手。 见医生拿起仪器,他紧张地往后缩了缩,本能的抗拒想要将身体蜷成一团。 炎霆低头亲吻他的脸颊,轻哄低语,“沅沅乖,没事的。” “你抱抱我,好不好?”林沅难得的温顺,眼巴巴望着炎霆,怯懦地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孤零零地蜷在草丛里,哀戚的嘶鸣。 他不想害怕的,可是控制不住。 B超检查没什么可怕的,不会痛。 可当胎儿的影像呈现在屏幕上时,就意味着他怀孕这件事完全的板上钉钉。 一直在躲避的林沅,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有点儿恐慌,迫切地想要寻求炎霆的安抚。 哪怕在场还有第三个人,林沅依旧不管不顾地扑进炎霆怀里,抛弃所有的羞赫,脑袋埋进他的胸膛,像只小鹌鹑般将自己藏起来。 林沅弯腰的动作,让背后蝴蝶骨的凸起更加明显,身形单薄的令人怜惜。 炎霆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将他紧抱进怀里,手掌缓慢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有时候,无声的安抚,比语言的力量更为强大。 炎霆温暖的怀抱,以及强大和令人安心的气息,对林沅来说,便是最能够平复心情的良药。 男子怀孕本就危险。 检查是必须做的,不仅是查看胎儿的现状,也是为了掌握林沅的身体状况。 哪怕炎霆心里再揪得疼,也只能表现出镇定和冷血。 五分钟后,他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腰,低哄道:“沅沅,该做检查了。” “嗯。”林沅瓮声瓮气地应着,毛绒绒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没有动,明显在抗拒。 炎霆心疼得不行,好几次“不做检查了,我们回家”这句话冲到嘴边,又被他生生憋回去。 “沅沅……” “我听到啦,你好吵哦。”林沅翻过身,往他腿上一躺,拍拍自己的肚子,用一种壮士断腕的语气对医生说:“来吧。” 我准备好了,麻溜的。 林沅花了五分钟时间,来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 炎霆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脸,刚准备出声,林沅凶巴巴地瞪他一眼,“你别说话,别破坏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 行医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大夫,对比他们这两个新生爸爸,显得稳重多了,适时开口道:“炎先生,麻烦将你爱人的衣服掀起来。” 突然被医生叫到,炎霆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慌张,下意识伸手去解林沅衣领处的扣子。 但林沅穿的是套头卫衣,他没摸到扣子,这才反应过来,将手伸过去抓住林沅的衣摆。 炎霆只是装的沉稳冷静,实则内心的紧张和慌乱,一点儿也不比林沅少。 只不过,他隐藏得很好。用强者的姿态,细致地呵护着年纪尚小的男孩儿。 在一个家庭里,总有一个人,得每时每刻都承担保护者的责任。 医生将冰凉的耦合剂抹到林沅的肚子上,他缩了下身体,很快被炎霆按住。 林沅没敢看显示屏,而是掀起眼皮,盯着炎霆凌厉的下巴弧度,笑问:“你是不是在紧张啊?” 炎霆能承认吗?当然不能! 要是承认了,他还怎么做那座保护小家伙的大山。 “沅沅,快看。”炎霆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出图像了。” 在对医生说来吧的那一刻,林沅便已经做好了大半的准备。听到炎霆的声音,他偏头看过去。 屏幕上,显示出黑黑白白的一团,辨别不出是什么,细微地有个轮廓。 医生一一指给他们看,哪处是小手,哪处是小脚。 小崽崽在林沅的肚子里动了动,就安静下来,似乎遗传了爸爸的懒惰,不爱运动。 顺着医生的手指辨别出崽崽的肢体,林沅才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出,自己肚子里揣的不是一颗种子,不是一株豆芽,而是一个已经长出小手和小脚的婴儿。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酸涩,有高兴,更多的是震撼。 他真的孕育了一个生命。 这也是炎霆第一次透过B超看见四个多月大的胎儿模样,他以为自己会排斥,会手心冒汗,会像之前每一次看见小孩子时那样如困兽般焦躁。 但是没有。 炎霆心里没有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 反而很平静,平静得像每次事后的贤者时间,躁动的心平复下去,静得像一汪死水。 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林沅抱进怀里揉一揉,亲一亲。 他现在也是这种感觉,太想将躺在检查床上的林沅抱进怀里了。 但如果炎霆那么做了,一定会被医生打出去。 林沅自己也紧张得不行,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生怕漏过关于自己崽崽的任何一点儿小细节,一时间也忘记去观察炎霆的表情 两人就那么无声地看着,各自感叹生命的奇迹。 直到医生检查完,炎霆手里被塞入几张纸,他这才回过神来,听见医生说:“你帮他把肚子擦干净。” 医生关掉仪器,起身往外走,前去打印B超图像。 炎霆捏着纸巾,手指停在林沅软软的肚皮上空,半天都没动作。 “哎,你快擦啊,好冷的。”林沅等不及,坐起身来,从他手里抢过纸巾,自己快速擦掉湿哒哒的耦合剂。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抬头,发现炎霆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像被人点了穴似的。 林沅猛然想起他心理障碍的事,瞬间有些慌,“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早知道你会犯病,我就不让你陪我一起做检查了。 啊啊啊,现在该怎么办。 林沅还没从看见自己崽的震撼情绪中脱离出来,一时间慌得不行,哆哆嗦嗦地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想给卫医生打电话。 拨号键还没按出去,他的手被握住了。 炎霆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漆黑的深眸里翻涌着浓重的情绪,克制不住地俯身亲下去。 林沅又大又圆的眼睛里满是迷茫,半天忘记眨眼。 内心充满疑惑:诶?亲我能治病吗? 第52章 两人在检查室里磨磨蹭蹭半天才出去,林沅跟在炎霆身后,脑袋埋得低低的,额头时不时往他背上磕,一副气急败坏,但又羞于见人的模样。 老流氓亲起来没完没了……时间一长,他的嘴巴就肿了。 林沅感觉臊得慌,脸皮滚烫滚烫的。 他跟在炎霆身后跨出门槛,听见说话的人声,霎时把脑袋埋得更低了。 妇产科的护士长在向医生汇报今日的查房详情,候在一旁刚入职不久的小护士,见屋里走出来个大帅哥,眼睛一下子就看直了。 炎霆容貌出众,长身如玉,五官俊朗,尤其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深邃黑沉,充满了神秘感。 对刚入社会的小姑娘来说,这种浑身都充满成熟魅力的男人,该死的迷人。 不仅是女孩子,林沅当初也是被炎霆这种稳重的气质所吸引。本来只想约个炮,却不曾想是给挖了坑,把自己陷进去了。 炎霆突然停下脚步,林沅没注意到,脑袋撞上他的后背,身体由于惯性往后弹了一下。 “哎。”林沅下意识低呼出声,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捂着刚被撞到的额头,迷茫地眨眨眼,“你们为什么都看着我?” 林沅张合的唇瓣还湿润着,微微红肿,仿佛泛着水光,长而密的睫毛轻颤,一副刚刚疼爱过的样子。 短暂的寂静,被炎霆的声音打破。 他冷着脸轻咳一声,浑身的压迫力暴涨。几人迅速从林沅脸上挪开目光,继续刚才的事。 后知后觉别人为什么看自己,林沅面红耳赤,从耳后一直红到脖子根。更加不敢抬头了,沉默地躲在炎霆身后当鹌鹑。 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不能同意老流氓在外面亲自己。 简直丢死人。 林沅舌尖抵着牙齿握了握拳,眼角余光不经意扫到旁边,刚好捕捉到小护士的眼神。 他以为小护士在看自己,目光下意识躲了下。 两秒后,又偷偷抬眸去瞄,才发现那个小护士看的不是自己,而是炎霆。 小护士手里拿着电话,似乎想偷拍。 林沅皱了皱眉,一瞬间心生不爽。有一种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偷窥的感觉。 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占有欲,在这一刻迅速生根发芽,磅礴滋长。眨眼间便长成参天大树,侵占了他所有的思考。 林沅往前迈出一步,站在炎霆身侧,将手指伸入男人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他也不别别扭扭地躲了,而是微扬着下巴立在炎霆身边,嘴角弯起来,大大方方地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这个男人,是他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镜头里突然出现的男生让小护士一愣,她惊讶地抬头,刚好对上林沅弯弯的眸子。 他嗓音温润,令人如沐春风,“小妹妹,偷拍是不好的哦。你是护士,更不应该偷拍病人,要遵守职责道德呀。” 话语还未落下,林沅已经走到小护士身边,轻轻拿过她的手机,删掉里面偷拍的照片。 林沅笑着将手机递还回去,还冲她眨了下眼睛,“以后不要偷怕啦。” 他眸眼弯弯的俊俏模样,像从天而降的星辰,击中小护士的心脏。 一瞬间,小护士感觉自己身体里有只小鹿在乱撞,哐哐哐的,又像是有人在抡大锤。 她呆呆地看着,内心天人交战,在问微信号和不问之间天人交战。 等回过神来,清秀的小哥哥没有了,成熟的大叔也不见了。 林沅边走边拿着B超图像看,视线里只有黑白的一团,啥也看不出来。 炎霆生怕他摔着,走得很慢。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发旋上,深黑的眸子里一片温和,隐隐有柔光在浮动。 “你刚才和那个护士说了什么?”炎霆突然问。 林沅小心翼翼地将影像图塞进文件袋里,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告诉她,我的男朋友只有我能拍照,其他人都不行。” 他将袋子边缘封好,又慢吞吞地说:“而且我觉得拥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似乎并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还得时刻提防被抢走。” 林沅抬起头,将纸袋塞进炎霆手里,眨巴着又大又圆的眼睛,严肃地说:“我想换一个稍微丑点儿的男朋友。要不,你去整个容吧。” 说完,他又立马自行否决了,“哎,不行,万一以后小猪崽子问我,自己为什么长得和爸爸不像,那我就回答不出来了。” 林沅摆摆手,趁着这边偏僻,周围没有人。猛地一下跳起来,双腿圈住炎霆的腰,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笑嘻嘻地说:“我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你这帅气的长相了。” “嗯,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炎霆托住他的身体,突然往上掂了掂。 林沅惊呼一声,紧抱住他的脖子,小嘴里骂骂咧咧,“你要是把我吓到了,可是要赔的。” 说罢,一口咬上炎霆的脖子,用力吧唧吸出一个吮痕,絮絮叨叨:“吓坏崽不要紧,要是吓坏了我……” 正蜷在爸爸腔囊里吐泡泡的崽:“???” 炎正禀在医院里安顿好之后,大部分人都回了老宅。 炎霆推开病房的门,看见里面只有父亲和二哥,两人刚才似乎在聊什么,被他打断了。 他怔了一秒,后退两步,重新关上门。 “怎么不进去啊?”林沅刚把装着B超影像的纸袋寄存在护士站,小跑着跟过来,刚好看见炎霆退出房间。 炎霆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解释:“二哥在里面。” “哦。”林沅点点头,对炎家的事不熟,也不知道为什么炎二哥在里面,他们就不进去了。 大概,可能有什么隐秘的要事商量吧。 林沅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半,到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那我们要不先去吃饭吧。”林沅勾勾炎霆的手指,又软又乖地撒娇,“你的宝贝儿说他饿了,想吃火锅。” 这阵仗,谁能把持得住? 反正炎霆是不能的,只要小孩儿一撒娇,就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送给他。 医院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大部分都是油烟味儿重的快餐。火锅也是那种,环境闹哄哄的普通连锁自助火锅店。 炎霆虽然答应林沅,同意他吃顿火锅。但具体吃什么火锅,用什么食材,还是得精挑细选。 车子在路上开了将近半小时,林沅感觉自己肚子都已经饿扁的时候,两人终于到达目的地。 五分钟后,林沅坐在环境优雅,风格清幽,高山流水,还伴随着筝声琴音的包厢里,浑身石化,宛如一尊雕像。 这哪里是吃火锅的氛围啊?这像极了那种吃生不拉叽,份量还跟喂猫似的生鱼片的日料店。 林沅正准备控诉,服务员端上来一盆锅底,放在桌子中央的炉火上,咕噜咕噜沸腾着。 的的确确是红油火锅底料汤,上面还飘着很多辣椒。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目瞪口呆地看着,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心说有钱人的生活果然过的精致,连吃顿火锅都这么讲究。 还好,菜单上的食材,和普通火锅店是一样的。 林沅毛肚、鸭肠点了一大堆,把整张桌子都堆满后,还感觉意犹未尽,想再点一桌。 当然,浪费粮食是不好的行为,他决定吃完再加。 林沅夹起一片毛肚扔进锅里涮了涮,看见炎霆起身,下意识问:“你要去哪儿啊?” 炎霆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我去趟洗手间,你蘸料碗里别放太多辣椒。” “好。”他乖乖地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的毛肚片。 似乎,崽他爹还没有一片毛肚重要。 炎霆冷冷扫了眼锅里,决定要让这道菜消失在菜单上。 他前脚刚离开包间,林沅就挖了一大坨辣椒到自己碗里,混合着葱姜蒜和香菜搅拌均匀,美滋滋地吃掉烫熟的毛肚片。 炎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待林沅把自己点的菜吃了大半,才发觉那人好像去卫生间太久了,不会掉进坑里被水冲走了吧? 吃掉最后一块牛肉,林沅起身走出包厢,准备去卫生间里瞅瞅炎霆,顺便一会儿再叫服务员多点几道菜。 他刚走到卫生间外,还没进去,就听见了说话声。 “你真打算那么做?不会后悔?” “不会。” “M国那么远,你能放心?” 另外那人没应声。 问话那人又道:“我真是搞不懂你,现在不挺好的吗?非要把事情弄那么复杂。不是我不想帮你,重点是你家那位我不一定能搞的定啊。”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传出哗啦啦的水流声,混合着说话声,门外不太能听清楚。 林沅愣了愣,心想人家在里面商量事情,自己贸然闯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蹙眉犹豫片刻,他轻手轻脚的往后退了一段距离,靠在墙壁上,拿出手机拨打了炎霆的号码。 很快,电话被接通。 炎霆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电流声传出,“沅沅,我马上回来。” 几乎同一时刻,面前不远处那道虚掩的木门被打开。炎霆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拉开门,快步往外走。 林沅什么都没说,拿着手机的胳膊慢慢垂落,目视着炎霆走到自己面前,浅棕色的瞳眸里流泻着冷光。 他冷静地问:“你们在商量什么?为什么要搞定我?” 从那道门里走出第二个人,顶着一张林沅熟悉的面孔,是秦冕。 刚才水声混淆了音色,所以他才没听出来。 林沅歪头看过去。 秦冕连忙摆手,“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恰好碰见的。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问你老公。” 站直脊背,重新将视线落在炎霆脸上,林沅漂亮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明看起来像是在压抑怒意,可说话的声音却又软又娇:“所以,我亲爱的老公,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炎霆眼色一沉,声音低沉得吓人,“你再问一遍。” “是让我……”林沅向前一步,踮起脚,嘴巴凑近他的耳朵,软软地说:“叔叔,你要把我送去国外啊?你说,我找个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叫他老公,行不行呀?” 第53章 林沅被按到了墙壁上,脑袋顺着惯性往后面仰去,撞在炎霆温热的掌心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面前的男人脸色阴沉,深眸里涌动着隐隐的怒火。 林沅却弯唇笑了,笑容十分无辜,“怎么就生气了?不是你给我机会,让我红杏出墙的吗?” 林沅眨眨眼,从炎霆的侧边探出头去,语调轻快地问:“秦先生,你以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秦冕闻到了战火硝烟的味道,正在考虑溜走,突然被叫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解地抬眸。 恰好看见炎霆的怀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林沅唇瓣轻启,语气中透着几分郁郁和怨念,“就是你以前说怀抱永远为我敞开啊。” “哦,那个啊,当然……” 炎霆黑着脸转过头。 “当然不算数。”秦冕话锋转变飞快,“你还是好好跟着炎霆吧,除了他,没人要你了。” “那可不一定。”林沅嘴角微微翘起,笑着将脑袋缩回去。 炎霆的身形比他大了一个号,宽厚的肩背将他整个人罩在怀里,挡得严严实实。 从秦冕的角度,只能看见几撮翘起的头发在炎霆的肩膀处晃动,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 后背抵着墙壁,林沅拉过炎霆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腹部,嘴角的笑意已经收敛,眼神异常平静。 像冬季的一汪湖水,寒冷的天气里结了一层薄冰,风吹过,湖面上不起丝毫涟漪。 林沅沉静的与炎霆对视着,灯光从头顶洒落,眼下倒映出阴翳。 他觉得炎霆是在报复自己,因为自己当初隐瞒怀孕的事实,还不辞而别。 所以,现在不管出什么事,炎霆都不告诉他。 浅色的眼底闪过一次自嘲,林沅拽着炎霆的手,强迫他抚摸自己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出孕相的肚子,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夫妻之间,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说完,他没给炎霆留任何回答的时间,自言自语道:“是信任。” 林沅嘴角挂上嘲讽的弧度,突然低笑出声,“不过也对,我们俩仅仅只是男男朋友而已,没上升到婚姻关系,也用不着讲究那么多。” “沅沅。”炎霆素来沉着冷静的眼睛里,浮现出几丝慌乱,他伸出手想摸小家伙的脸。 林沅歪头躲开,动作太急,不甚撞在墙壁上,发出砰得一声闷响。 下一秒,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炎霆带进了怀里。 手掌抚摸着他刚才被撞的部位,动作又轻又温柔。 这个狗东西就是这样,每次自己无论多生气,他都沉默不语,只是很温柔地哄自己。 可哄了又怎么样,情况还是没解决。 林沅想大吵一架。 但炎霆情绪深沉且克制,根本吵不起来。 他们俩一个是火山,一个是冰山。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冰火相撞,不是冰融就是火灭。 “沅沅,不疼,不疼,摸摸就不疼了。”炎霆将林沅的脑袋按进怀里,嘴巴里念念叨叨,像极了在哄小孩子。 林沅很想生气,但气不起来。 冲撞在胸腔里的怒火,在听见炎霆这几句笨拙的哄话时,瞬间像漏气的气球般,扑扑几声瘪了。 林沅面无表情地靠在他胸膛上,故意夸张地说:“你捂错地方了,我疼的不是脑袋,是心。男朋友不要我了,我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他刚幽幽地嘀咕完,额头被亲了一下。 “别乱说,我没有不要你。”炎霆不知道哪根筋脉突然被打通了,说情话的技能点蹿得飞快,“我疼宝贝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林沅斜他一个白眼,“你见过有把宝贝儿交给别人带出去的吗?你知不知道值钱的宝贝儿很容易丢。尤其是像我这种,长得好看又听话的。” 话匣子一打开,林沅夸起自己来简直不要脸,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还揪着炎霆的衣领,不依不饶地质问他,“说,我是不是你最喜欢的?” “嗯,是。”炎霆眼神格外温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我是不是最乖的?”林沅蹬鼻子上脸。 “是,宝贝儿最乖。”炎霆眼里满是纵容。 “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铺垫那么多,林沅终于说出自己最终的目的。 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嘴瓢,而是突然沉默了。 炎霆五官硬朗,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光论这几点,是很深情长相。 谁若与之对视一眼,很容易耽溺于其中。 可两片嘴唇却很薄,平常微抿的弧度,像一柄闪过寒光的匕首,锋锐又冷漠。 这也就注定了,炎霆生性薄情。世界上没什么事情,能够入他的眼。 若一旦有人撬开他的心,那么待遇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薄情掩盖下的深情,会全部倾付给那人。 而现在,林沅就是那仅有的一人。 “沅沅,那你得先保证,我告诉你之后,你不能情绪过激,更不能做傻事。”炎霆之所以选择隐瞒,是觉得小孩儿心性不定,容易情绪化,进而影响到身体健康。 上次出现轻微流产症状之后,医生就叮嘱过,孕夫一定要保持心境良好,切莫易怒易冲动。 “你好啰嗦啊。”林沅扁扁嘴,仰头望着他,眼睛里满满都是嫌弃。 你才三十岁,不是六十,更不是七十,简直比老头儿还叨唠。 林沅觉得自己明明是个很成熟稳重的人,怎么在炎霆的嘴巴里就变成了上蹿下跳的山猴子。 炎霆抱着他没说话。 “行行行,我答应你。”林沅皱皱鼻子,不情不愿地妥协。 高跟鞋磕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回荡在走廊里,冲进两人的耳朵。 林沅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卫生间门口,赶忙放开炎霆的衣领,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去,头也不回地往包厢走。 林沅前脚跨过门槛,反身准备关门,炎霆高大的身形挤进来,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拖进怀里。 门被关上的下一秒,林沅的后背抵在门板上,面前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两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几乎没有一点儿缝隙。 炎霆灼热的呼吸萦绕在林沅的头顶,有些许扑洒在额头,带起一片滚烫。 林沅红着脸,推了推炎霆肩膀,“你干嘛?离我远点儿。” “你刚才说,要喊谁老公?”炎霆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小孩儿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秋后算账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不知是不是包厢里弥漫的火锅味儿太过熏人,林沅的眼睛湿漉漉的,怯生生又楚楚可怜。 他扁着嘴角,倔强又不服输,“反正不是喊你。” “再说一遍,喊谁?”炎霆俯身而下,微凉的薄唇轻刮过他的鼻骨。捏住林沅下巴的手指不仅没松开,还用上了力。 林沅瞬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炸毛低吼,“你就知道欺负我,都把我欺负哭了!” 他使劲挤挤眼睛,却挤不出泪。 炎霆心都化了,再冷硬的心肠也抵不住这般撩拨。 嘴角勾起,乐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啥?” 林沅茫然地抬头,唇瓣扫过炎霆的下巴,刚好印上他的唇。 “你放屁!”林沅没挪,贴着他的嘴巴,咬牙切齿道:“男生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要说帅气。” “我知道我帅,不用你夸……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没给小孩儿自吹自擂的机会,捧住他的后脑勺,发动猛烈的攻势,加深了这个吻。 林沅脸颊红润,眼色迷离,腿软地站不住。身体顺着门板滑落下去,又被炎霆捞进怀里。 咚咚两声。 前来加菜的服务员,拿着菜单敲响包厢门。 但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动静。 她又敲了敲门,问道:“先生,您还需要点菜吗?” 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出软乎乎的声音,“不,不用了。” 服务员没听清楚,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又问了一遍,“先生,您说什么?” “我说不用了。”林沅咬着唇,手指曲起扣住门板,瘦削的脊背弯起来,声音软糯发颤,“不点菜了。” “好的,先生。”服务员没觉察到其中的异样,转身离开。 十分钟后,炎霆打开包厢的门,去柜台结账。 林沅整个人瘫在软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空气中漫开的黏腻气味儿,被浓雾的火锅味儿所掩盖。 他扭动身体,提了提裤子。眼睛偷偷往门板上瞄,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生怕留下痕迹。 炎霆返回包厢时,林沅已经衣着整齐地抱着个苹果,像小仓鼠似的咔嚓咔嚓啃着。 脸颊还红扑扑的,从耳后烧到脖子根。 林沅咬了一大口果肉,将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将剩下的塞进炎霆手里。 炎霆也没嫌弃,接过就放到嘴巴里,帮眼大肚皮小的小家伙收拾烂摊子。 等他把那个被咬的残缺不全的苹果吃完,林沅也终于缓过神来,没提刚才两人在门边做的事儿,睁着大眼睛瞪他,“别以为你那样做了,就不用告诉我真相。” 林沅从桌上抓起一个没用过的叉子,在自己肚子前比划了两下,很有骨气地说:“你要是再转移话题,我就戳死你的崽。” 叉子不算锋利,伤不到人。炎霆便没有去夺,任由他瞎玩儿。 细嚼慢咽吞下嘴巴里的苹果,又将核扔进垃圾桶,这才温声道:“我们一会儿去车上说。” “行吧。”林沅也觉得这满屋子的火锅味儿不太适合谈正事儿,勉强同意。 他将叉子往桌上一扔,起身抬脚就走。 可忘记了刚才被炎霆用口舌折腾过,身体根本使不上力气。 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一头栽进男人怀里。 林沅脑袋蹭着他的胸膛,嘟嘟囔囔,“都怪你!” 炎霆也不辩驳,笑着道:“嗯,都怪我。” 他亲了亲林沅的额头,将人打横抱起来,故意调戏道:“那宝贝儿舒服吗?” 林沅抿抿唇,抓着他的衣扣,不说话了。 舒服是舒服,但你也太浪了! 第54章 午后的街道里车流涌动,风里氤氲着几分燥热。 林沅怕晒,一跨出餐厅的大门,就将卫衣的帽子罩在了头上。 他的脸本来就小,眼睛被遮了大半,只露出挺立的鼻子和被他自己舔得湿润的嘴巴。 林沅双手插进衣兜,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身形高大的炎霆跟在后面,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秒也没有离开过。 两人一出餐厅,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快门声顺着清风飘进耳朵,林沅偏头,看见有两个小姑娘在偷拍,弯起唇角冲她们笑了笑。 下一秒,身后响起炎霆严厉的声音,“好好走路,别东张西望的。” 就跟教训不听话的三岁小屁孩儿似的。 林沅隐隐约约嗅到醋味儿,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将戴在头上的帽子掀掉,弯腰钻进车里。 炎霆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时,他已经自觉乖乖地将安全带系好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如果你再找借口……”林沅双手搭在膝盖上,抬起眼角轻飘飘地瞥他,漫不经心地威胁道:“我就重新去酒吧猎艳一个新的男朋友。”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别胡说。”炎霆板着脸,刚毅的轮廓看起来很凶戾。他将车钥匙插进锁孔里,缓声道:“情况比较复杂,三言两句也说不清。” “那你就用十言八语。”林沅咔嚓一声解掉身上的安全带,细白的手指抓着车门把手,作势要推门,“你要是不想说,那就自己回去吧。” 林沅的脾气一旦倔起来,谁也拿他没办法。 炎霆单手撑着方向盘,侧过身体,嘴角轻勾,眼底浮过无奈,“沅沅,很多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你就是嫌我蠢呗。”林沅抬眸对上他幽深的视线,心里比结了冰的湖面还有平静,“虽然我比你小了十几岁,但真没你想的那么承受力差。” 林沅很冷静的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你所以为的对我好,其实不一定真的是对我好的。情侣之间,不就应该坦诚相待吗?” 过往,林沅时常任性,撒娇。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心气儿高,脾气倔。 让人很容易觉得他承受力弱,留下做事鲁莽浮躁的印象。 但抛开十八岁这个让人觉得他还未长大的年纪,遇到大事的时候,林沅都是很沉着冷静,从容应对的。 炎霆还是太小看他了。 被男朋友看清,林沅有点儿生气。 三十岁的老男人的确懂很多,但也狂妄自大。 林沅说完,觉得自己太哆嗦了,索性一锤定音,“我是你男朋友,不是你养的小屁孩儿,希望你能够明白这点。” 我的肩膀虽然没有你的宽厚结实,但依旧能与你共同分担和承受。 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我不会瑟瑟发抖地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我会坚强勇敢地站在你身旁。 “说真的,你没必要一直护着我。”林沅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辆,眼神有些茫然。他轻声说:“你护不住的,你能护我一时,能护我一辈子吗?” 林沅的声音很低,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散了。 却像一击重锤般,狠狠敲打在炎霆的心脏上。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手背青筋浮出,炎霆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有那么一瞬间,眼底闪过难以掩盖的悲伤,又很快消融下去。 那么简单的道理,林沅都懂了,他却一直没有看清。 炎霆觉得,自己为小家伙铺平往后的道路,为他清除一切障碍,就可以永远保留他的纯真,让他活的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 但炎霆忘了一件事,不论是谁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也总该长大的。 没有谁能够护住谁一辈子。 林沅偏头,刚好扫见炎霆青筋毕露的手背。他皱起眉头,俯身过去拍拍他的手,“松开。” 耳边响起少年清朗的声线,炎霆恍惚回过神来。 他张了张口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林沅侧过脑袋,亲上他的嘴角,“你要给我空间长大啊,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创造出来的安全舒适区里吧。” “我倒是挺想的,可以后你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呐?”他蹭着炎霆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说完,张嘴用力咬下去。 “嘶……”炎霆痛的深吸一口凉气。 林沅嗖得一下缩回副驾驶椅子里,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脸上挂着得逞的笑意。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红润的唇瓣上沾染着鲜血,林沅伸出舌尖舔了舔,尝到腥甜的味道。 炎霆的嘴角被咬破了皮,他抬手摸了摸,看见指腹残留的血迹,宠溺的笑意漫入眼底,“怎么那么爱咬人?” “因为我属狗的啊。”林沅得意洋洋,抱着膝盖绻在座椅里,笑的没心没肺,“属于你的小狗,要吗?” 如果此刻不是在车里,车没有停在繁华的闹市。如果不是车窗外不断有人路过,炎霆一定不会压抑自己心中的悸动,直接将人圈在怀里办了。 这小东西,净知道撩拨人。 炎霆眼色深沉,忍得发疼。 他深吸几口气,克制住蓬勃滋生的念想,靠在椅背上,指节轻点方向盘,想让情绪平复下去。 可偏偏林沅却不放过他,笑意盈盈的眸子挑起,探身凑上前,恶劣地贴近他耳朵,“喂,你反应好明显啊。” 下一秒,林沅整个人被炎霆带进怀里。 油门被踩下,黑色的玛莎拉蒂疾驰而出,汇入车流。 偏僻的小巷子里,周围都是房屋拆迁的废墟,残砖断瓦散落一地。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角落里,车窗全部关得严严实实,让人无法窥探。 有几个背着包采风的学生路过,好奇地探头往巷子里看了看,又说笑着走远。 林沅趴在炎霆身上,浑身都是汗,眼睛又红又湿,嘴唇残留着被他自己咬着出的印记,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模样。 单薄的脊背起伏着,呼吸急促,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待巷子口路过的人走远,林沅才有气无力地说:“你们家的情况好复杂啊。” 他被折腾得有点儿惨,不过也终于把炎霆要送走他的原因搞清楚了。 大致就是每个豪门里必出现的争权夺势罢了,又刺激又狗血。 林沅胸脯起伏地喘息着,沾满汗水的脸颊在炎霆的肩膀上蹭蹭,把白衬衫蹭得皱皱巴巴,浸出湿痕。 他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又换了边脸颊继续蹭,边蹭边软软地说:“你爸爸生病了,你大嫂联合娘家势力蠢蠢欲动。还有你爸爸现在那个比你还小几岁的妻子,也对财产虎视眈眈。” 林沅重复着老男人刚才告诉自己的情况,越念叨越觉得狗血。 唐代有玄武门之变,清朝有九子夺嫡。果然不管到了哪朝哪代,权势之争都不会少。 林沅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竟然还会引经据典,举一反三。 炎霆竟然还想瞒着他,简直就是不识货! 林沅正在心理碎碎念,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咔嚓声,吓得浑身一震。 炎霆闷哼出声,迅速将人往上抱了抱,“乖,别怕,是只野猫。” “吓死我了。”林沅这才放松了身体。 炎霆紧拧的眉头松开,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逗弄道:“怕被人发现?” “……”林沅神情郁郁,不想理他。薄薄的眼皮垂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他身上盖着炎霆的外套,肩膀以下被遮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和半截白皙的脖颈。 小腿以下的部位,暴露在空气中,细白的脚踝处,满是红痕和指印。 “我困了,想睡觉。”林沅蹭蹭炎霆的肩膀,身体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嗓音懒洋洋的,“你能……” “嗯,好。” 停在角落里的轿车突然响了下喇叭,把正在路边伸懒腰的大肥橘吓一跳。 喵呜一声,竖起大尾巴,快速蹿出去跑掉了。 黑色的玛莎拉蒂驶出小巷子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炎霆冷峻的眉宇间皆是餍足,但身上的衣服着实不太雅观。 衬衫皱巴巴的,被林沅不安分的手指蹂‘躏得很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而作为罪魁祸首,他盖着炎霆的西装外套,绻在座椅里睡得很香甜,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 能看的,不能看的痕迹,全部都遮住了。 比起他收拾的干净妥贴,炎霆着实有些狼狈。不仅衣服皱了,嘴角破了。而且,脖子两侧还残留着明显的抓痕。 是林沅两个星期没剪的指甲给挠出来的。 林沅一点儿都没有心虚,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巴,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 两人在外面乱来一番,车里都是味道,不可能直接去医院。 炎霆把车开回了自己的别墅,又将睡觉不老实的林沅抱下车。 林沅是被水流声吵醒的,一睁眼,被浴室里的灯光晃了下。紧接着,身体被放进温热的水里。 他彻底清醒过来,后知后觉感到害臊,结结巴巴地将炎霆往外赶,“你先出去,我自己洗就行。”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叫我。”炎霆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转身离开浴室。也没走远,就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一有什么事就能第一时间进去。 林沅泡在水里,手掌在自己腹部按了几下,确定没有任何异样感,这才放下心。 想起一个小时前自己和炎霆都干了啥,林沅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崽。 嗯,他们俩都不是好爸爸。下次,一定得注意了。 林沅洗完澡,被炎霆裹进厚实的毯子里,抱到床上,圈进怀里,拿着吹风机给他吹一头小卷毛。 热风呼呼地吹着,林沅撑不住,眼皮耷拉下去,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卧室里只有他一人。 林沅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听见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才掀开被子起床,准备下楼觅食。 客厅里灯光很亮,驱散冷清的夜色。 沙发里坐了一个人,手里端着杯咖啡,正在儒雅矜贵地品尝。 不是炎霆。 是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炎琅。 他们俩的下颌骨弧线都遗传了炎老爷子,锋锐又冷冽。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 但炎琅脸上的疤痕还没有痊愈,倒映着璀璨的灯光,着实有些渗人。 林沅走下最后一层台阶,候在沙发旁的管家转头看过来,恭敬道:“沅少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现在用餐吗?先生去医院了,一会儿就回来。” “现在吃吧,我饿了。”林沅点头,径直朝着餐厅走去,将沙发上的炎琅无视的彻底。 第55章 林沅在餐桌旁坐下,佣人很快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每一道菜都是医生指定的营养餐,闻起来香喷喷,但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兴趣缺缺,林沅食欲不佳,随便吃了两口。 炎琅不请自来,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果然是不一样了。”没有嘲讽,没有瞧不起,炎琅很平静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探究的眼神在林沅脸上流转一番,轻哂道:“小叔真的把你养挺好,比以前好看不少。” 林沅面无表情地摸了把自己的脸,心说你要觉得我长胖了就直说。 好看又怎么样,好看又不是你的。 林沅没有应声,小口小口吞咽着碗里的白米饭。 炎琅也没再说什么,沉默地看着他吃饭。那双素来浸满傲倨的眼睛,此刻却一点儿高高在上的自傲都没有表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玩味儿和兴趣。 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沅既没有紧张的如坐针毡,也没有扯着嗓子骂人,坦然地任由他看,直接当对面那人不存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营养餐实在太难吃了,与中午的火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林沅勉强塞入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炎琅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有如实质,像一把刀试图破开自己的皮囊,窥探更深层次的秘密,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林沅往嘴巴里刨了几粒白米饭,烦躁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不耐地挑起秀气的眉峰,“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不去抱着你的小戚亲亲我我,跑到我这里来找什么存在感? 炎琅搭在桌沿的手指敲动着,扬唇笑了笑,“我现在才明白,你比你弟长得更好。” 林沅眉头一蹙。被渣男夸赞,不仅没分毫高兴,胃里还泛起恶心的感觉。 有点儿想吐。 忌惮着这儿是小叔的家,炎琅也没敢说的太过分。 餐厅里不止有他们两人,管家一直候在旁边没走,时刻观察着他的举动。 先生出门前交代过,一定要把沅少爷看好,切莫出什么差子,管家很尽职尽责,两只眼睛把炎琅盯得死死的。 被当成监视的对象,炎琅心里很不爽,但他十分克制隐忍,所有真实情绪都憋着,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林沅端起手边的热牛奶喝了两口,咂咂嘴,突然觉得好难喝。 他放下杯子,缓缓站起身。 炎琅开口叫住他,“小沅,我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谈谈吧。” “谈什么?”林沅拍了拍自己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视线扫过他抓痕结痂还未愈合的脸,翘了翘嘴角,“谈你怎么和林戚暗度陈仓,一边勾勾搭搭,一边骗我的钱吗?” “不是,小沅,你误会我了。”炎琅情绪变得激动,猛地站起身。 椅子被撞得往后滑去,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砰得撞在墙壁上。 炎琅攥着拳头,嘴唇紧抿着拉出一条直线。喉结滚动两下,欲言又止。片刻后,隐忍道:“小沅,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经不住诱惑,着了你弟弟的道。我现在看明白了,你才是最好的。” “……”林沅露出惊恐的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靠!出门撞坏脑袋了?还是……浪子回头? 林沅受到了惊吓。 “小沅,你要相信我说的话。我喜欢的还是你,希望你能再给我个机会。”炎琅深情的表白道。 刚说完,他猛地往前跨了两步。 林沅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攥住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脚步声从玄关处传来,炎霆行色匆匆的身影出现在客厅里。 “你们在干什么?”冷冽低沉的低喝破空而来,冲进两人的耳朵。 炎琅被吓得浑身一震,更加攥紧了林沅的手。 林沅迷茫地转头看过去,被炎霆的突然出现吓到,神色有些张惶,连说话都结巴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站在角落里的管家,眉头一皱,急忙想帮林沅解释。 沅少爷,你这语气,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身冷气的炎霆已经快步走过去,将林沅拽紧了自己怀里。 林沅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脑袋就被炎霆按在胸膛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成熟的松木气味。 “唔……你……”林沅下意识挣扎,脑袋才刚微微抬起,又被炎霆按了回去。 傍晚,屋外的气温稍低。 炎霆出门时穿了件厚实的黑色长风衣,将冷峭的眉眼衬得格外肃杀。再加之此刻英挺的眉头拧起,面上像是覆了层冰霜,戾气加重。 他扯开风衣,将怀里的林沅罩住。浑身爆发的占有欲,达到空前的强盛,对炎琅一点儿也不客气,冷声质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压迫力十足。 炎琅往后退了两步,内心一片凄然。目光落在林沅冒出的半个毛茸茸脑袋上,想要做点儿什么,却又不敢。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垂在身侧地拳头悄无声息地攥紧,他咬牙道:“小叔,小沅他是个人,不是个宠物,希望你能尊重他。” 林沅整个人都笼罩在炎霆的气息里,脸颊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大脑空白片刻,恰好听清炎琅的话。 随后,一脸懵逼。 我男朋友抱我,怎么就不尊重我了?你管太多了吧? 林沅皱皱鼻子,用力挣扎了一下,想要转身和炎琅理论。 但炎霆禁锢着他,丝毫没给他挣脱的机会。 “我怎么对他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炎霆脸色黑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深眸里仿佛淬了冰。 炎琅只与他对视两秒,就顶不住压力别开眼。 被按在怀里的林沅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老男人是吃醋了。 他顿时一点儿也不想和炎琅争论了,柔软的脸颊贴在炎霆起伏的胸膛上,缓缓抬起刚才被炎琅抓过的那只手,瓮声瓮气地喃喃,“疼。” 炎霆心脏一颤,还以为是自己把他勒疼了,下意识松开手臂。 紧张地低头,刚好对上林沅可怜巴巴的眼神。 “有点儿疼,你要帮我揉揉吗?”林沅眼里泛起一层水汽,雾蒙蒙的,像一个委屈的小可怜。 炎霆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被捏出来的红痕。 林沅皮肤很白,很容易留下痕迹。平常他随便在哪儿轻轻磕碰一下,都会出现红印。 刚才炎琅一时惊慌,手上的力气没个把控,在林沅细白的腕部攥出一圈印记。 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其实一点儿也不疼。 不过,林沅装作很痛的样子,委屈地望着炎霆,扁扁嘴,“你不在家,都有人来欺负我了。” 炎琅:“……???” 炎琅被林沅的空口白话给惊到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变成欺负了? 他辩解道:“小沅,你误会了,我没有……” “你闭嘴!”林沅转头瞪他一眼,嫌弃道:“能不能别影响我演技的发挥?” 在场所有人:“……” 淦,我和我男朋友撒个娇,有你啥事儿啊?唧唧歪歪,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就这么被你给破坏了! 林沅厌恶挑他一眼,无情地收回视线,目光困在炎霆英俊的面庞上,又咧嘴笑起来。 他踮了下脚,抬手勾住炎霆的脖子,怨念道:“我才发现,你是我每天的下饭菜。你不在,我连饭都吃不下去。” 一直沉默地管家适时说道,“先生,沅少爷他刚才就吃了两口菜。现在时间不早了,再这样饿下去,沅少爷的肚子会饿坏的。” 管家刚说完,林沅还没来得及补充自己明明还吃了好几口白米饭,腰间陡然一紧,身体猛地悬空。 炎霆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喂他吃饭。 林沅坐在男人的腿上有些懵,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觉得这个喂饭的姿势,不太适合我这个成年人吗?” “没有。”炎霆板着脸,回答得理直气壮,“我觉得很适合。” 林沅:“……” 你见过哪个十八岁的人,还被抱在怀里喂饭的? “啊,张嘴。”炎霆不仅要将他抱着,连哄吃饭的语气,都和哄几岁的小屁孩儿一模一样。 林沅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要放在以前,他一定立马炸毛,撸起袖子和炎霆打一架。 但…… 林沅瞥了眼站在旁边当围观群众的炎琅,索性塌软下身体,靠在炎霆怀里,微眯着眼睛,惬意地张嘴吞掉筷子上的鸡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又像指使佣人一样,指使炎霆道:“我要吃喝那个酸萝卜老鸭汤。” 很快,酸爽可口,温度适宜的热汤就被递到他嘴边。 炎霆怕把他烫着,还细致地吹了吹。 炎琅沉默地看着,觉得他的小叔变了。 若不是身材长相都还是与从前一样,他甚至会怀疑小叔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刚才还对他冷言冷语,极端凶恶,现在竟然…… 炎琅不声不响地观察着,无数个计谋在心里浮现,又被他悄然掩藏起来。 本来上次和林戚当街互殴,回家又被父母教训一顿之后,炎琅才慢慢醒悟过来,回忆起林沅的好。 当初林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听话又懂事,从来没有那么多破事儿,也用不着他三番两次地去哄,更不会恃宠而骄地骑到他头上来。 炎琅后悔了。 后悔当初甩掉林沅,选择了林戚。 他决定重新把林沅追回来。 没想到,此行却发现了小叔的软肋。 一个从前无坚不摧的人突然有了软肋,那就好对付多了。 炎琅观察几分钟后,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便悄悄地转身往外走,打算回去把刚才的发现告诉母亲。 他刚转过身,大门砰得被人撞开。 接着,好几个身材壮硕的保镖冲进屋。 眨眼间,炎琅就被按倒在了地板上。 双手被反剪到身后,嘴里塞进毛巾,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第56章 林沅瞠目结舌,连嘴巴里的白米饭都忘记嚼了。 他怔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咽下米饭,瞪圆着眼睛小声嘟囔,“啥情况?” 这些保镖是哪里冒出来的? 他刚才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吓得灵魂都快出壳了。 不过,这应该是别墅里配置的保镖吧,之前好像见过。 林沅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眉头轻蹙,眼尾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变得闷闷不乐,连幸灾乐祸都没兴趣了。 炎霆很快觉察到林沅的情绪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以为他被吓到,匆忙用手掌挡住他的视线,“宝……” “你是不是利用我?”林沅郁郁地嘟囔着,偏头看向旁边的管家,闷声道:“你们俩事先串通好,把我当诱饵吗?” 从炎霆进来到现在,没打过电话,也没吩咐管家做过什么。 可眼前的情况,那些保镖明显是早已经安排好的。 “没有。”炎霆心里一揪,捧起林沅郁郁寡欢的脸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炎霆没料到炎琅敢厚脸皮地跑到家里来,疏忽地忘记了给他设置门禁。 炎琅一路畅通地进入小区,碰巧打扫院子的工人忘记关院门,他不请自来。 待管家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屋。 管家立马给炎霆打了电话。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那时刚走进医院大门,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回赶,同时让管家在客厅里盯着,并让保镖就位,一旦炎琅有过激行为,就动手。 还好,炎琅的胆子还没大到翻天的地步,只敢过过嘴瘾。 至于抓他,也是炎霆刚做的决定。 与其让他三番两次地在林沅面前晃,不如一劳永逸地解决。 听见炎霆的辩驳,林沅仰头望着他,乖乖地听他解释。 炎霆的瞳色很深,几乎接近漆黑。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神会令人不由自主的恐惧。 平时,很少有人敢和他对视。 深眸里渗透出来的压迫感,会让人内心无端产生恐惧。 但此刻,林沅眼睛不眨地与他对视着,从那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无限的温柔。 炎霆没有骗他。 林沅垂下眼尾,软绵绵地靠在炎霆的肩膀上,像是在和别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想错了,是不是?” 他发觉自己最近似乎变敏感了许多,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都很容易被他想复杂。 刚才误以为炎霆利用他做诱饵的瞬间,甚至还产生炎霆是不是不要他了的念头,内心无比恐慌。 林沅情绪变得复杂。 即便已经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没能恢复刚才的高兴。 整个人都蔫蔫的,像是一株被霜打过的茄子。 炎霆抱着他,耐心又细致的轻哄,“这样很好。你会怀疑,会质问,还有多想,都是喜欢我的表现。你想的越多,就说明越喜欢我。” 林沅:“???” 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骄傲的? 林沅敷衍地哦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趁机给我洗脑,给我灌输我很喜欢你的念头。” “虽然我傻,但我不蠢。”林沅揪揪他一头短发,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我多想都是肚子里的崽作祟,关你个老萝卜什么事?” 继老流氓,老男人,老东西,老狗逼之后,炎霆又获得了第五个称谓——老萝卜。 虽然炎霆并不知道,自己和萝卜之间有什么联系。 但既然小家伙想这么喊就随他喊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炎霆笑着拍了拍小孩儿的后背,“你这不傻啊,挺聪明的。” “……不是,我说我傻,是我自己说着玩儿的,是谦虚的表现。”林沅气鼓鼓地故意用脑袋撞他,骂骂咧咧,“你还真以为我傻啊?” 炎霆:“……” 养媳妇儿,真难。 做为一个虽然性取向为男,在某些方面却可谓堪称直男的男人,炎霆被小孩儿的铁头功撞疼了,也只能忍着,谁叫他刚才说错话了。 为了不把人给气跑咯,炎霆低声下气地哄道:“不傻,不傻,我的沅沅是最聪明的。” “呵……”林沅并没有满意,白翻到天上去了,“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吐槽着,他捏着拳头哐哐往炎霆的胸口来了两下,边砸边说:“你问问你的小心心,它信吗?” 炎霆差点儿被砸吐血。 说多错多,他索性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了。 这哪里是养了个媳妇儿,这分明就是养了个祖宗。 客厅与餐厅的连接隔断处,穿着黑色运动套装的保镖们,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炎琅,等候炎总的下一步指令。 但炎总正忙着和沅少爷打情骂俏,似乎没功夫理他们。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兜里拿出墨镜戴上,两脚并拢,双手背到身后,站得如同高山上的松树般笔直。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并且深入贯彻非礼勿视的规章制度,一副极其训练有素的样子。 但实际上,每个保镖都正透过黑色半透明的墨镜片,津津有味儿地看着老板和未来的老板夫人调情。 林沅要是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很严肃认真地纠正:这不是打情骂俏,这是夫夫日常吵架! 轻则撞脑袋揪头发,重则拳打脚踢跪搓衣板。 炎琅嘴巴里被塞了毛巾,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丧失了所有行动力,简直比菜市场里卖的大闸蟹还不如。 他看着林沅和炎霆亲昵,心里都快酸死了。 像是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只能靠吃柠檬苟命。 会脸红,会撒娇,还会要抱抱的林沅,本来应该是他的!可现在却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 炎琅气得咬牙切齿,瞪出来。 不远处的餐桌旁,两人像是隔绝了一切。 林沅朝炎霆翻了好几个白眼,又故意将男人的头发揉得一团乱,心情才好了些许。 他转过身,准备继续吃饭,视线不经意从旁边扫过,身形一顿,整个人瞬间愣住。 下一秒,只听见砰得闷响。 餐椅被推倒,砸在灰白色的地板上。 一道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残影掠过,刚还乖乖坐在炎霆腿上的人,已经蹿到了桌子递上。 几位保镖以及管家目睹一切,站的笔直,脸上的肌肉都没有动一下,内心却升起震撼。 尤其是几位保镖都在心里想,就凭沅少爷这身手,要是来他们保镖界,一定能够混出名头的。 保镖队长默默看了看一脸冷酷的炎总,又迅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炎总抢人? 不敢,不敢。 林沅抱着膝盖蹲在餐桌地上,脸颊臊得通红。 他刚才竟然忘记屋里还有其他人了,竟然对炎霆这样又那样。 天啦,他的个人形象啊,全毁了。 林沅气得不行,使劲拍了两下自己肚子。 都怪这个崽,害他脑袋不清醒。 炎霆刚蹲下身,就看见他捶打自己肚子的动作,吓得心脏都差点儿跳出来,“我的小祖宗,你想揍谁都行,别拿自己撒气。” 闻言,管家默默后退了一步。 保镖们推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也悄悄往后退出一步。同时,将五花大绑的炎琅往前推了推。 林沅也不傻,他捶自己肚子的动作看起来凶,实际上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见炎霆为自己担心,他也就收了手,但依旧倔脾气地蹲在餐桌下面不愿出来。 “你让他们都走。”林沅脑袋埋进臂弯里,瓮声瓮气地提出要求。 被柔软头发半遮住的耳朵,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 炎霆辨别出他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在害羞,心里的担忧散去,嘴角勾起弧度,朝屋里其他人挥挥手。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又很快远离。 直到听不到一点儿声响,林沅才探头探脑地问:“都走了?” “嗯,走了。”炎霆点头,笑着道:“出来吧。” 林沅抱着膝盖,慢吞吞地往外挪。 “你就这么怕在别人面前和我亲近?”炎霆挑了挑眉梢,深眸里闪过几分受伤。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们俩都已经同居这么久,别墅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已经将林沅当做他炎霆的夫人了。 可小家伙似乎一直很排斥在其他人面前和他亲昵,炎霆有些郁卒。 但他又忍心说什么责备的话,决定借着这个契机,好好谈谈。 “不是啊。”林沅摇摇头,挪到他面前,发现身高的优势并不是那么容易压倒的。 就连蹲着,炎霆都比他高。 “但刚才人也太多了。”林沅光想想刚才的画面,都还想再钻进桌子地下去。 好几个保镖排排站,盯着你和另一半接吻,然后那个啥……不萎才怪! 虽然他刚才也没和炎霆接吻,更没那个啥,但都差不多啦。 林沅说完,才发觉炎霆脸上的表情不对劲。 一向板着张冷酷脸的男人,此刻的眼神里竟然似乎出现了怨念。 林沅惊讶地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不会有暴露癖吧?喜欢当着别人的面……那个啥?”林沅艰难地说完,又往桌子底下缩了缩,摆手道:“那我可不行。” 他刚拒绝完,可怜的额头就被敲了下。 炎霆实在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急需为自己正名,“我没那癖好。” “那就好,那就好。”林沅松了口气,往外探了探毛茸茸的脑袋,翘起嘴角道:“那我现在可以继续吃饭了吗?” 炎霆:“……” 行吧,什么问题都没有喂饱媳妇儿重要。 林沅一直没问炎霆为什么要把炎琅抓起来,也没问他会把炎琅怎么样。 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掌托着脑袋,作沉思状。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过于不关注炎霆的精神世界了。 老男人也是需要爱,和需要安慰的。 比如,之前两人蹲在地上的时候,炎霆明明是想理说点儿什么,自己竟然没明白。 不过,他到底想说点儿什么呢? 林沅皱眉沉思着。 晚上九点多,炎霆坐在餐桌的一角,两条长腿微曲着,正向管家吩咐明天的事。 林沅探头探脑,晃晃悠悠地走进去。在男人身边停住脚步,“我先打断一下。” 炎霆还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偏头看过去。 林沅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炎霆的脸上亲了一口,又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很淡定地朝他挥挥手,“我的事做完了,你继续。” 被迫吃了一肚子狗粮的管家:“……???”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沅少爷! 林沅背着双手,摇摇晃晃地走出餐厅。 炎霆面无表情地又朝管家吩咐了几句,还没说完,脸色就绷不下去了,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 第57章 晚上十点一刻,林沅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没精打采地钻进被窝里,把身体蜷成一团。 片刻后,又从被子里伸出手,关掉卧室内的灯。 窗帘是完全避光的,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绵软厚实的羽绒被中间,隆起一个小山包,时不时还抖几下。 每天十点,是炎霆给林沅规定的睡觉时间。 林沅很听话,一到点就自觉地爬上床。但好几次,炎霆处理完事务回房,都能抓到他躲在被窝里偷玩儿手机。 刷了会儿微博,没发现什么有趣的。林沅准备切换页面,掉进视频软件,手机里突然跳出来一条信息。 林沅顺势点开,才发现是林戚发来的。 林戚:【原来你是个怪物!不男不女,令人恶心。】 林戚:【图片】 林沅眸光凛了下,放大图片之后,发现是他当初在小诊所的检查报告。 不是医生给他那份,而是医院留底那份,不知道林戚是怎么弄到的。 林沅蜷在被窝里,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异常沉默。 屏幕上散发出的亮光,照的他脸色发白。薄薄的眼皮微垂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阴翳。 琥珀色的眸子,逐渐变冷。 返回聊天页面,林沅发现又多了两张图片。 应该是小诊所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拍下的视频截图,分别是他进入和走出诊所的画面。 图片的清晰度不高,但依稀能够辨别出模样和他很像,再加上病历的私人信息。 简直百分之百能够证明,那个被检查出怀孕的男人,就是他! 林沅从未料到,自己当初一念之差,没敢去大医院做检查,竟然留下隐形炸·弹。 保持同一个姿势时间太长,被身体压住的手臂传来麻痹感,他翻了个身,扒拉着从被子里爬出来。 坐起身,林沅靠在床头,也没开灯。置身于黑暗中,面无表情地打字。 我是你沅哥:【你想做什么?】 等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复。 林戚:【怪不得爸不喜欢你,我总算是找到原因了。】 在林戚和他妈来到林家之前,林沅是林家唯一的小少爷,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就算经常好几天见不到父亲,但他至少能够得到保姆的照顾,生活富足。 可一切,都在林戚他妈嫁进林家之后就变了。 林沅之所以不得父亲的宠爱,更多的原因在于林戚和他妈从中作梗,不断造谣,诋毁,和污蔑。 久而久之,林父听信她们母子两人的鬼话,认为大儿子愚蠢又败坏门风,根本不配当他儿子,父子之情荡然无存。 而现在,林戚竟然把自己背地里做的那些烂事和诡计,摘的干干净净。 将林沅被父亲嫌弃和厌恶的原因,归咎于他能够怀孕的身体。 见过贼喊捉贼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林沅觉得十分可笑。 手机屏幕上,林戚发来的信息,接连不断地跳出。 林戚:【我要是把这份检查报告公布,你肯定能够立马爆火。】 林戚:【说不定,会迎来世界各地参观的人。】 林戚:【动物园要是把你关在笼子里供人观看,卖出的门票都能够翻好几倍吧。】 林戚:【……】 手机不断震动着,除了第一条之外,后面的林沅都没看。 嘴巴里啃了粪的人,说话太脏了,他怕污染自己的眼睛。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换做以前,林沅一定会立马化身成一只战斗的小公鸡,和林戚理论一番,骂他个狗血喷头,哑口无言。 但现在时间有些晚了,困意上头,林沅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可惜,有些人脑子进水了,不让他如意。 林戚恶言恶语地说了一长串,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就像是鼓足了劲挥出去的铁拳,却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讽刺对方的爽感。 他气急败坏一脚踢在桌腿上,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撞击声,回荡在空荡的房子里。 两个小时前,发送给炎琅的信息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自从那天在街上将炎琅暴揍之后,回到家林戚就后悔了。但又抹不开面子,觉得炎琅要是喜欢他的话,就应该主动和他道歉。 可一连等了几天,都没见炎琅给自己发消息,林戚慢慢慌了。也管不了自己的骄傲,主动联系炎琅。 但打电话没人接,发出去的短信也宛如石沉大海般。 林戚心里憋着怒火,又恰好知道了林沅怀孕的事情,便上赶着找他麻烦,试图拿他撒气。 没想到,不能没能发泄,反而还又憋了一肚子火。 林戚像个狂躁的精神病人,暴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还将桌面的东西全扔到了地板上。 另一边,与之截然相反的事,林沅的情绪很平静。 他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走出卧室。 炎霆正在书房里处理邮件,听到敲门声,抬眸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从门外探出来。 林沅一头黑色的发软趴趴地搭在白净的额前,头顶有几搓翘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双浅茶色的眼睛很漂亮,倒映着灯光,像闪烁着一颗一颗的小星星。 炎霆严肃的表情很快变得柔和起来,朝他招招手,“过来。”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电脑屏幕上也是邮箱页面。 林沅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走过去,主动坐进炎霆怀里。双腿晃悠两下,踢掉脚上的拖鞋。 他有个毛病,就是在有地毯的屋子里,就不想穿鞋,喜欢光着脚到处乱跑。 但天气越来越冷,炎霆怕他冻着,只要见他光脚,就黑脸。 一来二去,林沅被吓得不轻,生怕把炎霆真惹毛了,把自己提溜起来扔出去。 书房里空调温度开得不低,空气很暖和,炎霆拧了下眉,弯腰摸摸他的脚,暖乎乎的,倒是不冷。 “你别管我脱不脱鞋了,我要给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林沅侧过身体,跨过在他膝盖上。脚背弯起来,勾住他的小腿,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有人挑衅你的宝贝,也就是我,你会怎么办?” 炎霆第一次唤他宝贝儿的时候,林沅还觉得这个称呼肉麻兮兮的,一点儿也不符合自己的硬汉形象。 但三天前,炎霆从早到晚,一整天都没有喊他宝贝儿。晚上睡觉的时候,炎霆刚爬上床,就听见被窝里传来啜泣声。 揭开被子,看见小家伙眼角含泪,还委屈巴巴地问自己,“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宝贝,所以不要他了。” 当时,炎霆疼得心都快碎了,急忙喊二三十遍宝贝才把人哄好。 然后发现,林沅眼角流出来的根本不是泪水,而是眼药水。 作为戏精,一天不飙演技,林沅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炎霆很配合,收敛脸上的笑容,凛起眸子,沉声道:“宝贝儿,你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我让你挖了他的舌头,戳瞎他的眼睛,再割掉他的耳朵……” “我要是这么做,你以后就得守活寡,去监狱里探望我了。”炎霆也戏精上身,十分配合演出,“不过,既然这样,还是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炎家的秘密。” 林沅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 炎霆继续道:“其实,炎家的产业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干净,还有经营着一条神秘且不为人知的黑道链。” “……”林沅嘴角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我在录音。” 炎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你戏真多。”林沅嫌弃地撇撇嘴,删掉刚才两人沙雕对话的录音。 随后,又将和林戚的聊天页面调出来,递到炎霆面前,“你看看这个吧,作为黑道帝王,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和崽。毕竟,我肚子这个,可是你唯一的血脉,你炎家的小太子,你黑道产业的继承人。” 林沅说完,还骄傲地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 炎霆:“……” 干不过,干不过。 一目十行,炎霆很快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 他没有将手机还给林沅,而是放进了衣兜里, 林沅也没有去抢,知道他是怕自己看到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会影响心情。 “时间不早了,黑道帝王夫人是不是该睡觉了?”炎霆托着林沅的腰,也没管邮件处没处理完,关掉电脑,起身往外走。 林沅晃晃自己悬空的腿,脑袋在他肩膀上蹭蹭,嘟囔道:“你儿子说,作为黑道小太子,就要有小太子的排面。他明天早上,要吃十八钟早餐。” “那要不要他的黑道帝王父亲,亲自下厨给他做?”炎霆拍拍小家伙胡乱扭动的屁屁,把人往上托了托。 “那就不必了。”林沅拒绝的飞快,“黑道小太子说,他的黑道帝王爸爸还是去卖军·火吧,厨房尽量少进。” 炎霆没想到,自己上次被折腾得一晚上煮了十八碗面,竟然还被嫌弃难吃。怪不得,之后小家伙再也没说过要吃他做的东西。 被窝还是暖的,林沅钻进去,拉过被子盖好。 “乖,好好睡觉。”炎霆温柔地亲亲他的额头,准备去浴室冲个澡。 刚侧过身体,胳膊就被拽住了。 林沅小巧的下巴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嗫喏道:“小崽子说,他的父亲今天忘记做一件事了。” “什么事?”炎霆疑惑道,觉得小家伙今天似乎异常黏人。 林沅抿抿嘴巴,霎时委屈的红了眼眶,“你忘记亲我了,每天睡觉前,你不是都要亲亲我的吗?” 一瞬间,炎霆的心脏被击中。软得一塌糊涂,像泡在青梅酒里,又酸又涩。 片刻后,炎霆将小家伙的脑袋从被窝里挖出来,俯身吻上他的唇。 远处,夜晚的钟声敲响。 炎霆的嘴巴被狠狠咬了下,罪魁祸首钻进被子里,笑得身体都在抖。 哈哈,竟然和我飙演技,活该! 第58章 林沅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在床头柜上抓了几把。摸到方块儿状的手机,也没看是谁的,贴在耳边喂了两声,“谁啊?” 这大早上的,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 扰孕夫的睡眠更是应该被谴责的! 刚说完,电话里传来呵斥和质问,“你是谁?这是炎霆的手机,谁让你接的?他昨天才答应我,要好好管理公司,转头就去鬼混了?” 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大脑被瞌睡虫占据,意识还未清醒,林沅一个字都没听懂,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道:“没出去鬼混啊,他在我床上呢。”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良久,似乎没料到他竟然说的这么直白。仅仅是床上两个字,就能令人浮想联翩。 贴在耳朵边的手机没动静,林沅咂咂嘴又睡过去了。 刚睡着,听筒里骤然传出一声怒斥,“你这个年轻人,说话能不能文雅点儿!” “啊?”林沅身体猛地一颤,再次被吵醒,睁开眼睛茫然道:“我哪里不文雅了,不说床上,难道说炕上吗?污者见污,是你思想不纯洁,才会听什么都是黄色的……” 他老学究上身,一通辩驳,说完又道:“对了,你谁啊?卖保险还是卖商铺的啊,大清早打我电话……”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我是他爸!”炎正禀气得七窍生烟。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你骗人也骗得真实点儿吧。我爸早死了……” 林沅被吵醒,起床气有些大,骂骂咧咧地说着说着,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刚还理直气壮的声音,逐渐减弱,最后小的几乎听不见。 等等……刚才那人说什么? 他爸,炎霆的老父亲? 也就是……我的岳父? 这大清早的,有点儿刺激啊。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格外安静,林沅抿着唇没敢再出声,轻手轻脚地翻过身,将手机贴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耳朵上。 炎霆还闭眼睡着,似乎没有被吵醒。 林沅恶作剧地捏住他的鼻子,活生生把人给憋醒喽。 睁开眼,便见小家伙瞪圆了眸子看着自己。 炎霆刚醒,那双平素冷冽的眸子,残留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低沉的声音也略沙哑,“怎么了?” “你的电话。”林沅眨巴着清亮的眼眸提醒道。 炎霆接过他贴在自己耳边的手机,又温柔地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才道:“喂,您好。” 林沅收回手臂,默默往后挪。 刚挪出两厘米,隔着空气都能听见那电话里传出的怒吼。 啧,吓人! 林沅蹭得一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就往外跑,“我去洗手间。” 话音还未消散,他已经嗖得跑没影儿了。 留下炎霆茫然地承受老爷子的怒火,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卫生间里,林沅坐在马桶盖上唉声叹气。 他都还没进炎家呢,就把岳父给得罪了。 看来,这以后他能娶炎霆过门儿的路还长着呢。 清晨的饭桌上,林沅咬着白瓷勺,乖乖张嘴将炎霆递过来的面包片吃掉,小脸儿皱巴着,欲言又止地纠结半晌,才小声问:“你的老父亲,没对你说什么吧?” 炎霆抬眸看他,眼神漆黑深邃,表情似乎有些凝重。 林沅:“……” 完蛋了! 林沅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将里面的大半杯牛奶喝掉,霸气地一抹嘴巴,宣布道:“他要是敢把我从这房子里撵出去,我就让我的崽抢他家产!” 林沅气鼓鼓,膨胀的像条河豚。 “没事,我爸什么也没说。”炎霆舀起一勺粥,喂到他嘴边,笑着调侃:“宝贝儿,你挺厉害的,能把我爸气成那样。” 林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结结巴巴:“我……我也,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竟然说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思想污,恐怕炎霆他爸连污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都听不懂。 看来,这三岁一个代沟,也不一定都是弊端嘛。 很好,他要多学点儿网络词汇,以后方便和炎霆他爸battle。 让他给炎霆征婚,让他逼炎霆订婚,气死他! 林沅在心里叽里呱啦想了一堆,等回过神来,桌上的食物都被他吃完了。 炎霆要去医院探望老爷子,准备带林沅一起去。 早上才发生了那么一出,林沅觉得现在去,自己就是送上门讨打,非常果断地拒绝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别乱跑。”炎霆换好衣服,再三叮嘱道。 林沅身形瘦削,五个月大的肚子看起来不是很明显。穿件厚实宽松的外套一遮,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 正因为如此,炎霆担心闲不住的他,会趁着自己不在,偷跑出家门。 外面人多,车子多,万一不小心被撞倒,发生意外…… 随着林沅肚子里孩子月份增大,炎霆管得越来越多,也愈发啰嗦了。 林沅站在后面,懒洋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嫌弃道:“我觉得你现在不像我男朋友,像我爸。你再这么啰嗦下去,一定会未老先衰的。等到那时候,我就把你踹掉,再拿着你的钱,去找一个小鲜肉。” “你还挺能想。”炎霆侧过身,将他抱起来放在鞋柜上,趁机掐了把他的腰,薄唇凑近嬉皮笑脸的男孩儿耳边,凛声道:“要不是你肚子里那个,你信不信我能把你干死在这儿!”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简直为老不尊! 林沅抿抿唇,两只耳朵都红透了, 见小家伙被自己逗得满脸发红,羞赫地低着头不说话,炎霆摸摸他的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前脚出家门,刚坐进车里,收到条短信。 炎霆拿出手机一看,气血瞬间涌上脑门儿! “你可以当崽不存在啊,我身体可棒着呢,陪你大战三百回合不是问题。玄关,客厅,厨房,花园,你随便挑啊。” 这特么还去什么医院!? 炎霆只想回去将人教训一顿。 尺度挺大哈,连花园都敢了! 炎霆最终还是去了医院,他怕自己返回去,真忍不住把人干死在床上。 色心大起的撩完人之后,林沅将手机往兜里一塞,丝毫没管炎霆回没回复,就开心地冲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机玩儿游戏去了。 炎霆在家的时候,不准他长时间接触电子产品。这人一走,他就可以撒欢地玩儿。 为了肚子里的崽着想,林沅也没敢玩儿太久。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很主动地关闭电视机,裹上厚外套,去花园里散步。 别墅里的佣人不多,除了两个做饭的厨娘,一个管家之外,还有两个打扫卫生的佣人,以及两个打理花园的工人。 除了每天按时到打扫时间,平常他们都不会出现在主人家的视线里。 林沅闲得无聊,带着崽进行完半个小时的光合作用后,就搬着小板凳,避开管家的注意,偷偷默默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是个杂物间,里面摆放着各种旧家具和旧电器,平常很少有人来。 林沅一打开门,浓郁的灰尘和霉味儿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里面黑漆漆的,阴暗又潮湿,像是阿飘们很喜欢的地方。 林沅捂着鼻子,探头往里瞅了两眼后,跟着缩回试探的jio,小声喊道:“喂,里面有人吗?” 杂物间里很安静,静得不像是有人的地方。 林沅还以为自己猜错了,撇撇嘴,搬起地上的小板凳,准备离开。 他刚转过身,漆黑的屋子里飘来几句挣扎的呜咽声。 很轻。 林沅顿住脚步,犹豫纠结了一会儿,狠狠一咬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往杂物间里走。 跨过门槛,在旁边墙壁上摸到开关,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一盏白炽灯在天花板上亮起,光线微弱,还兹啦闪了两下。 林沅僵硬着身体,感觉背后阴风阵阵,很想拔腿就跑。 但来都来了,啥都没有就跑,也太怂了。 他深吸一口气,抱紧怀里的小板凳,缓缓转过身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堆满了破旧家具的角落里,炎琅坐在一把破椅子上,浑身被捆得严严实实。 林沅看见的瞬间,脑海里不由闪过菜市场里贩卖的大闸蟹,立马啥恐惧感都没有了。 炎琅嘴巴里还塞着毛巾,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死死盯着林沅,一副目眦尽裂的凶恶模样。 可惜,林沅也不是被吓大的。 他淡定地往前迈出两步,将小板凳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放在膝盖处。 “没想到吧,你竟然会落到我手上。”林沅翘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抖抖脚,很嚣张。 炎琅气得浑身发抖,可却完全没有任何行动力。 此刻,他就像被放在砧板上的一条鱼,还是已经翻了白眼的那种,只能任人宰割。 “让我来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置你呢。”林沅翻开自己的小本本儿,字正腔圆地念道:“王爷,王妃已经吊在城门上暴晒三天了……你觉得,这个暴晒的方法怎么样?” 刚说完,林沅自己又反驳了,“不行,A市也没有城门,得换别的方法。 他翻开小本本儿的下一页,继续念道:“少爷,夫人已经挂在风扇上高速旋转三个小时了。” “嗯,这个好,风扇也比较好准备。”林沅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就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如果你能坚持下去的话,不如再把你卖给隔壁墨少吧,听说他有一个白月光初恋女友得了白血病,需要换肾。”林沅合上小本本儿,弯唇笑嘻嘻地看向炎琅,“等换了肾,再把你的血抽干,然后扔到沙漠里,变成一座沙雕。” 林沅用手掌托着脑袋,嬉皮笑脸地问:“你觉得怎么样?这些方法都是我从微博上学来的,就大方的让你做一个尝试者吧。” 炎琅:“……” 他气得想杀人,却最终只能像被扼住命运喉咙的死狗一样,蹬蹬腿儿。 第59章 杂物间里环境实在不好,墙壁潮湿发霉,长满了黑色的霉点。 角落里,还有小蜘蛛在结网。 空气污浊,呛人又刺鼻,林沅才待十几分钟,就忍不下去了,搬着小板凳挪到门口。 要是把他关在这屋子里一天一夜,恐怕能够一尸两命。 炎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乌青乌青的。乱得像鸡窝的脑袋上,还挂着一张蜘蛛网。 从被绑着关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没吃过一口饭,也没喝过一口水。 吃喝无望,拉撒也没那个条件,只能全憋着,憋的脸色都青了。 嘴唇枯涸干裂,衣着狼狈不堪,一点儿也不复平常趾高气扬的贵公子形象。 把他拉到大街上,说他是捡垃圾的乞丐,也一定会有人信。 林沅只是觉得无趣,才跑到这儿来嘲笑他,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 自从怀孕后,林沅的智商虽然经常欠费,但偶尔也在线的。比如,关于炎琅被关起来这件事,除了与他上门来纠缠自己之外,一定会还有其他原因。 炎家家大业大,表面看起来风头正盛,光鲜亮丽。内里的阴谋诡计,权势斗争,是别人觉察不到的。 林沅坐在杂物间门口发呆,炎琅在角落里激烈挣扎,不断发出呜咽声,还把旁边的破桌子撞倒了。 动静实在太大,林沅怕被管家发现,收拾好自己的小本子,搬上小板凳溜了。 跑路前,也没忘记把杂物间的房门带上。 杂物间是地下室,与地面一层之间有楼梯通行。 林沅慢吞吞地爬上去,边爬还在边想,炎琅不见了,他的父母会不会找他。 而现在炎霆将他关起来,是否已经知道炎琅连同他的母亲,试图暗中耍手段的事。 林沅乱七八糟地想着,跨上最后一层台阶,伸手推开门,被眼前地板上拉长的影子吓一跳。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猛地抬起头,发现管家正微微鞠躬,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他。 林沅拍拍自己的小胸脯,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是炎霆呢。” “沅少爷,先生走之前交待过,不能让您去地下室。”管家微笑着提醒。 “好吧。”林沅将手里的抱着的小板凳递给他,“那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行。”管家接过木板凳,“只要沅少爷您刚才什么都没做,先生就不会知道。” “我就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林沅弯腰拍拍自己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沾到的灰尘,“你记得给他送点儿吃的,别把人饿死了。” 那到时候,自己还真的得去监狱里探望炎霆了。 炎霆出家门前,和林沅说过,会回来陪他吃午饭。 可一直等到十二点半,炎霆都没出现。 林沅饿得不行,觉得可能是医院那边出什么问题了。便和炎霆发消息,自己先开吃了。 直到他吃完午饭,炎霆都没有回复。 第六感告诉林沅,情况不太对劲。他把电话拨过去,显示无人接听状态。 林沅坐在沙发上沉思将近十分钟后,上楼换了件厚实的外套,避开房子里所有人的视线,从后门偷偷溜出去了。 他刚走不久,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院门外,徘徊几圈后,按响门铃。 男子身形与他相差无几,甚至连穿着打扮的风格都是类似的。 小别墅群位于市中心,交通方便。 林沅打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他接连给炎霆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半小时后,林沅抵达炎正禀所在的私人医院。 从出租车上下来,他进入路边一家奶茶店,寻了个角落坐下。 今天是周末,医院的人流量很大,这家环境简陋的奶茶店也很拥挤,大多数都是附近那所中学的学生。 林沅的长相显小,加上穿着打扮也比较嫩,挤在一群中学生堆里,没有丝毫异样感。 刚坐下,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 林沅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很快传来秦冕的声音,“你在家里别乱跑,我马上来接你。” 秦冕的语速很快,语气略显焦急。 周围是高中生们吵吵嚷嚷的聊天声,林沅握住手机的指节收紧,一针见血地问:“炎霆是不是出事了?” 他很淡定,比秦冕想象中平静太多。 秦冕一时间被他的语气震住,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是,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 电话里霎时安静下来,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也别太担心了,应该没什么事的。”秦冕推门下车,顺口安慰了他几句,“你那边好像很吵,你不是在家吗?” 秦冕边讲电话,边按响炎霆别墅的门铃。 “我进你家了,你从楼上下来吧。哦,你在客厅里啊,我看见你了。” 嘟嘟嘟…… 电话里传来忙音,嘈杂的奶茶店里,林沅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许久没动。 直到,店员将一杯热奶茶放到他面前。 满是香精的甜腻味道冲进鼻腔,林沅猛地回过神来。 刚才秦冕说在客厅里看见他了,那他明明不在家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秦冕看见的是谁? 此时此刻,林沅最应该做的是快速赶回去一探究竟,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动,平静地捧起手边的热奶茶,低头啜了几口。 温热香浓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身体里冷意。 不远处的医院门口,人流涌动。 这本是平常的一天,可在不知名的时间节点,一切都改变了。 在书里,炎琅和母亲要在两年后才会对炎霆动手。 但自林沅穿进书里,改变他这具身体炮灰的命运之后,其他的一切也都跟着改变了。 炎正禀的摔倒住院,炎琅上家里的纠缠…… 或许,并不是单独存在的事件,而是能够由某种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契机所串联起来。 甚至,包括他一个小时前离开家门时,轻而易举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也可能处在算计中的一环。 角落里,林沅捧着玻璃杯的手指忍不住发抖。 杯底撞在桌沿,发出一声闷响。 旁边正在和小姐妹说话的女生转头看过去,好心地询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没事。”林沅轻轻放下杯子,两只手并在一起搓了搓,“有点儿冷。” 女生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右上角空调显示的温度,疑惑嘀咕:“29度,不冷啊。” 她转回头,林沅刚才坐的位置已经空了,只剩下半杯没有喝完的奶茶。 女生愣了愣神,小声和闺蜜八卦道:“刚才坐这儿的男生长得还挺帅,不知道是哪个班的。我们学校竟然有这么好看的人,比昨天选出来的那个校草帅多了。” 拥挤的奶茶店里依旧吵吵嚷嚷,有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推门而入,凶神恶煞的。 店里的客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刚和林沅说过话的那个女生,警惕地看了他们几眼,自言自语地嘀咕,“这是在演古惑仔吗?” 几个壮汉环视店内一圈,仔细辨别每个客人的脸,没找到人,又快速离开了。 街对面的蛋糕店里,林沅将那一幕清晰收进眼里。 片刻后,林沅转身离开,很快上了公交车。 秦冕没有再联系他。 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林沅也不敢贸然主动联系秦冕。 甚至,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秦冕算什么身份。 当初,炎霆说秦冕是他的朋友,林沅也没有多问,书里也没有关于秦冕的任何描述。 林沅坐在公交车里,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乌云聚集,黑压压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或许在下一刻,或许是在下一个小时,暴雨终将到来。 别墅里,秦冕将手机揣进兜里,走进客厅,发现林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你生病了啊?”秦冕在他对面坐下。 “感冒了。”林沅的嗓子很哑,说完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秦冕脸色变了变,“你病成这样,要是我带你走的过程中出点儿什么事,炎霆不会杀了我吧?” 炎霆和秦冕相识将近十年,虽然脾气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极爱口嗨,但在某些方面,却是出奇的一致。 比如,极其护短。 如果谁要是敢动他的人,秦冕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沅止住咳嗽,摇摇头,“没事,走吧。”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话音落下,未等秦冕出声,他已经起身往外走。 “你真没事吧?”秦冕跟上去,“要不我把卫铭叫上,感觉比较保险。” “真的不用。”林沅语气有些不耐烦,“现在这情况,人越多越麻烦。” “也对。”秦冕点点头,心说不愧是炎霆的人,看得还挺通透。 两人一前一后坐进车里,秦冕发动汽车,缓缓驶离小区。 客厅的窗边,管家目视着车尾巴消失在视线里,转身去了地下室。 在他人面前,秦冕一向是高冷的精英范儿。但在熟人面前,他会习惯性贫嘴。 见林沅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便调侃道:“要是不知道你感冒了,我还以为是炎霆太强,把你给玩儿坏了。” 后座里,林沅抬手压了压帽檐,没接这话,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秦冕把车拐了个弯儿,停在一家咖啡馆前面,“昨晚没睡好,太困了,我去买杯咖啡。” 下车后,秦冕顺手将车门锁了。 十分钟过去,他拎着两杯热咖啡返回车里,递给后座的林沅一杯,“喝点儿热的,暖暖身体。” 林沅接过,捧在手里没喝。 秦冕也没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过了会儿,他通过后视镜,看见后座的人将口罩往上推了推,将吸管塞进嘴巴里喝了几口咖啡,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 之前,炎霆给了他一份注意事项。特别强调林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咖啡,便是林沅必须得忌口的。 而后座的人,喝得很自然。 这个人,不是林沅。 第60章 秦冕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淡定的把车开回了家。 “到了。” 他推门下车,假扮林沅的人后脚跟上。 冷风吹来,那人抬手压了压帽檐。 秦冕用眼间余光瞥见,仍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轻声道:“快进去吧,外面冷。” 两人穿过地下停车场,走进电梯。 秦冕的男朋友楚子阔是讲A大的学生,他俩在一起后,秦冕就在A大附近买了套房子。 房子是一套复式公寓,位于高层第十七楼。 泛着冷光的电梯壁倒映出两人的身影,假冒林沅的人站在秦冕身后,一直低着头,把五官遮得严严实实。 秦冕不露声色,泰然观察着他的状态。 几秒后,又从兜里拿出手机,装作看时间,快速发送出一条信息。 “你在哪儿?” 手机震动之际,林沅刚从公交车下来,他往四周张望一遍,确定没奇怪的人,才低头回复,“市中心。” 人流量越大的地方越安全,现在联系不上炎霆,别墅里那些人也无法确定是好是坏,他不敢贸然回去。 林沅很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被人抓住,来威胁炎霆。 “嗯。”为了防备手机被监控的可能性,秦冕没有再多问。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电梯门打开,他抬脚迈出去,“走吧。” 两层的复式公寓,平时秦冕和楚子阔都很少来住,只有简单的家具摆设,显得空空荡荡的。 秦冕带着假林沅走进客厅,向他指了指沙发,“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假林沅扯了扯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眼睛提防的四处环视一圈,才警惕的在沙发坐下。 今天周日,楚子阔刚好在家。 他穿着家居服从楼上下来,见沙发里坐着个陌生人,惊讶了一瞬。 秦冕端着杯水走出厨房,偏头看过去,笑道:“怎么,认不出来了?这是林沅。” “哦。”楚子阔从沙发里那人身上挪开视线,弯腰从茶几上拿起香蕉,剥开皮咬了一口。 “喝点儿热水,暖暖身体。”秦冕将杯子递给假林沅。 假林沅没说话,双手捧着水杯,脑袋一直埋得低低的, 站在茶几前的楚子阔将香蕉皮扔进垃圾桶,下意识往身侧的人看过去。 几乎同一时刻,秦冕也偏头看他,两人的眼神极其默契。 一秒钟的对视后,楚子阔转身去了卫生间。 秦冕在沙发坐下,主动道:“你要不试着给炎霆打个电话,别人的号码恐怕他不接,你的应该会接。” 他刚说完,假林沅捂着嘴巴剧烈咳嗽起来。 “你还说不严重,都咳成这样了,快喝点儿热水。”秦冕俯身过去,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 下手一点儿也不轻,手掌贴着脊背,拍得啪啪响。 楚子阔端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戏谑地挑了挑眉。 公寓楼下的小区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驾驶室的玻璃虚开一条缝隙。 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靠着椅背吞云吐雾,时刻监视楼上的动静 闹市区。 林沅穿梭在市中心最大的菜市场里,挤在一堆买菜做饭的大爷大妈中,跟着看看蔬菜,挑挑水果。 这边人流量很大,如果有人跟踪他,也能够很快甩掉。 慢慢悠悠在菜市场转了好几圈,林沅才从一个小门儿出入,警惕地前后眺望着,坐上公交车。 他出门的时候手机只剩下一半的电,没料到会在外面待这么久,电量见底。 林沅走进城中四通八达的老城区,找了个不需要查看身份证的小旅店,用现金开房住进去。 小旅店的环境并不大,房间狭窄,还没有窗户,灯光暗淡,显得阴森森的。 林沅将手机充好电,靠在床头发呆,手掌搭在微隆的腹部轻轻抚摸着。 肚子的崽,从来没有哪一刻,会像现在这样让林沅觉得安心。 只要孩子安然无恙地待在肚子里,他就不会慌乱,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 林沅头脑放空地盯着天花板,想象现在炎霆该是怎样一种情况。 被炎琅的母亲联合娘家人一起控制住了,还是经过一番抵抗和打斗之后,逃离医院躲起来了? 林沅深思熟虑,仔细想了想,觉得很大可能是前者。 如果是后面的情况,炎霆不会不联系自己。 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终是下起雨来。 噼里啪啦砸在路边上,积起一汪一汪的污水。 深秋的雨落的很沉闷,没有电闪,也没有雷鸣,像是无声的恸哭。 天黑前,雨势停歇。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辆出租车趟过积水,停在小旅店前。 林沅坐进车里。 司机见他是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像个高中生,便不免多问了几句,“小伙子,这大晚上的,去学校做什么啊?” “去上晚自习。”林沅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 司机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 “上高几啊?” “高三。” “那是得好好学。” 两人一路闲聊到目的地,林沅下车后,将手揣在兜里,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 司机没有做停留,很快将车开走了。 发动机的声音消失在夜色里,林沅拐了个弯,疾步往私人医院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没有直接让出租车开到医院门口,是为了防备有人监视,从学校这边过去的,大多数不会被特别注意。 在进医院前,林沅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事先准备好的假发帽戴上。 就是那种假发和帽子一体的,戴上之后,几乎看不出丝毫破绽。 女式冬装和男式冬装看不出什么差别,再加上林沅眉眼精致,唇红齿白,稍微一打扮,将眉宇间的英气遮盖住,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别。 进入医院前,林沅犹豫着要不要戴口罩。 思前想后,他最后决定不戴。裹得越严实,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大方方的,反而不那么明显。 林沅靠近医院大门,就看见有几个穿着普通衣物的男人在门口晃悠,假装在等人的样子。 一会儿徘徊两步,一会儿又蹲下,明显是在监视什么。 林沅理了理披散在肩膀处的栗色卷发,将衣服拉链敞开,露出自己微隆的肚皮。 觉得好像不太够,他又故意将腰部往前挺了挺,然后淡定地走过去。 几人见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随便晃了两眼,就注意其他人去了。 林沅顺利进入医院,没引起一点儿怀疑。 他感觉不用隐藏自己的肚子,明目张胆地在众人面前晃,还挺爽的。 林沅穿过大堂的人群,拍拍自己肚子,在心里念叨几句,“崽啊,你再努力努力,一定能够顺利把你亲爹救出来的。” “要是救不出来,我就成寡夫,你就没爹了。” “救出来之后,你的老父亲不把黑道事业传给你,都对不起你这么晚还辛苦为他奔波。” “我什么都不要,只有你能让爸爸我每天躺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就行。” 林沅嘀嘀咕咕半天,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身体僵硬地像块石头。 靠,不会被发现了吧? 林沅脸色发白,手心冒汗。在他转身拔腿就跑之前,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小姑娘,你的肚子几个月啦?” “……”林沅眨眨眼,松了口气。 偏头,看见一位阿姨热情洋溢的笑脸。眼睛盯着他鼓起的肚子,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沅用手护住肚皮,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阿姨愣了一瞬,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把她当成坏人了,摆手解释道:“小姑娘啊,看你年纪轻轻的,就怀上了宝宝,真好。我女儿和她老公都结婚四五年了,怎么也怀不上,愁死我了。你能给我说说,怎样才能快速怀上,我回去教教我女儿。” 林沅:“?” 怀孕这种事,还能教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就……让多多那个啥?那个啥的时候,多用力用力? 额……这让人怎么说得出口。 林沅眨眨眸子,看向陌生阿姨,眼神无辜地摇摇头。 拿出手机,在便签板上输入几个字,递过去。 “你不能说话啊?”阿姨面露惋惜,“这漂漂亮亮的姑娘,怎么就……”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阿姨抬脚跨进去,又朝林沅招招手,“小姑娘,快进来啊。” 很碰巧,阿姨按的电梯楼层,和林沅要去的楼层一模一样。 炎正禀的病房在七楼骨科的VIP区域,病人家属只有做登记之后才能进入。 在电梯上升的途中,林沅急中生智,快速编了个故事,并打成文字递给阿姨看。 故事里,“她”和男朋友谈了两年恋爱,男方父母却不愿意让她进门,还把他们儿子关了起来。 “她”打听到男朋友生病住在这家医院里,便想来看看,但如果被男方父母发现,一定会把“她”撵走,“她”只能偷偷来。 看完“她”的故事后,多愁善感的阿姨都开始抹眼泪了。 一个不会说话还怀着孕的小姑娘,多不容易啊。阿姨激动地抓住林沅的手,向“她”保证一定会帮“她”见到男朋友。 见阿姨义愤填膺,想要为自己做主,去找男方家人理论,林沅心虚地阻止了她。 同时,也有些愧疚,毕竟都是假的。 但情况紧急,他不得不这么做。 “一会儿,你就假装是我的儿媳妇,我带着你进去,一定不会发现的。”阿姨亲昵地抓着林沅的手走出电梯。 林沅下意识张了张口,谢谢两个字冲到嘴边,又被他及时咽回去。 穿着打扮可以装女生,但声音很容易露馅儿。 不知道是不是做登记的护士也被收买了,阿姨填写表格时,林沅站在她身后,发现台子后面的护士,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林沅被盯得不舒服,产生下意识保护崽崽的动作,扯过衣服遮了遮肚子。 他这个动作立马引起护士的注意,绕过台子走出来,“您肚子不舒服吗?我帮你看看吧。” 护士的动作很快,林沅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贴到了他的肚子上。 孕肚是真是假,经验丰富的护士一摸就摸出来了。 护士收回手,见林沅在瞪她,尴尬地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之前在妇产科,养成习惯了。若是冒犯您了,还请您见谅。” 私人医院的VIP病房,一天的花费是四位数。住得起的病人非富即贵,护士也不敢得罪。 林沅没出声,肉眼可见的脸色不太好。 护士知道自己怀疑错了,灰溜溜地返回台子后面。 阿姨拉着林沅的手,带着他往里走,边走还边大声嘀咕,“囡囡啊,这医院每天医药费那么高,也不知道请几个有素质的护士。未经同意就对孕妇动手动脚,我孙子要是出什么事,我一定要闹医院领导那儿去。” 护士清晰地听见这番话,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都白了。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几盏灯散发着亮光。 阿姨是来给自己丈夫送饭的,病房在最里面。 两人缓步往前走着,路过炎正禀房间的时候,林沅停下脚步。 “囡囡啊,怎么了?”阿姨疑惑回头。 林沅指了指自己的鞋带,蹲下身去系。 指尖刚触碰到鞋带,旁边紧闭的房门突然开了。 手指细微地颤了一下,林沅没敢抬头,系鞋带的动作变得缓慢。 开门的人没走出病房,只是站在门口,视线从蹲在走廊中央的林沅身上掠过,转头对阿姨说:“您好,请问你手里的饭是在医院食堂买的吗?”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抓着鞋带的手指,剧烈颤了一下。 炎霆的声音,他太熟悉了。 林沅一时间,连系鞋带的动作都忘记了。微微侧头,见病房门口只有一双脚,这才缓缓抬头看过去。 浅瞳对上深眸。 炎霆嘴角浅淡地勾了勾。 林沅处在担忧状态的一颗心,瞬间落回实处。 还好,都没事。 第61章 “你在做什么?”炎琅的母亲从病房里出来,高跟鞋在地板上磕得噔噔响。 她姓许,全名许茗伊,出生于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食,被父母精心培养为名媛淑女。 许家,在A市也算是名门望族,不过与传承屹立百年的炎家相比,还是逊色了些。 当年,许茗伊嫁入炎家,也算是门当户对。 炎家三兄弟里,性格最窝囊,最一事无成的当属炎大哥。 他身为长子,才干和能力却跟不上。刚满二十岁,连领取结婚证的年纪都还没达到,就沦为了豪门联姻的牺牲品。 当初,许家大小姐性格以温婉文静著称,深得长辈们的喜爱。可实际上,她强势霸道,野心勃勃,一副好皮囊藏匿了所有的阴险。 在丈夫与儿子面前,经常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面孔。 霸道,强势,尖酸,刻薄,得理不饶人。 这么些年,炎大哥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心里有苦说不出。家庭内部的事,也不足为外人道。 十年前,炎二哥与家里断绝关系,带着女朋友愤而出国,一方面是因为年轻气盛,另一方面也与许茗伊的从中教唆扯不开关系。 炎二哥一走,就少了一人争夺继承权。 本来许茗伊以为自己丈夫能够顺利继承炎家大部分产业,可没料到,年纪最小的炎霆却异军突起。 不仅深得父辈的青睐和看重,还接过了公司的管理职位。 炎霆的警惕心比淡泊名利的炎瑞高太多,这些年,许茗伊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和部署。 如今,老爷子突然摔伤,便成了她行动的契机。 “你最好安分点儿,否则林沅能活多久,就要看我心情了。”许茗伊穿着黑色套裙,刻薄的吊梢眉挑起,警惕地暼向蹲地上系鞋带的人。 见是个女人,她眼里的警觉散了几分,又继续对炎霆威胁道:“林沅在我手里,你只要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绝不会对他怎么样。” 许茗伊扣了扣自己昨天刚做的指甲,轻嗤,“林沅也是倒霉,如果不是和你扯上关系,现在也不会连生命都受到威胁。” “三弟啊,在爸眼里,你聪明懂事有才干。”许茗伊笑了笑,讽刺道:“再聪明又怎么样,还不是得给我儿子让位。” 林沅漫不经心地系鞋带,悄无声息地将许茗伊的说话声全部收进耳朵里。 狂妄和自大像是与生俱来刻在人的骨子里,只是有的人,意识到它们不好,便用谦逊将其压制在角落。 但有的人,却骄傲自满将其发扬光大,在一脚踏入成功的领域之后,便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 另外一只还在门外的脚,或许,永远也踏不进去了。 林沅系好鞋带,又理了理自己的裤脚,才缓缓站起身。 感觉到有一束尖刻和探究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特意将外套往旁边拨了拨,露出自己的孕肚。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怀着孕的人,会是男性。 炎霆倚靠在门框上,嘴角噙起淡淡的弧度。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像是镀了一层寒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冰寒和冷戾融入他压低的说话声里,“我原是太低估你了。” 许茗伊愣了愣神,嗤笑道:“炎总以前,何曾把谁放进过眼里。现在后悔?晚了。” 手臂环在胸前,炎霆朝病房内看了看,语气凉薄,“晚不晚的,那还是得看爸什么时候咽气。” 许茗伊没料到炎霆竟然也会盼着自己亲爸死,惊讶一瞬后,眉头紧紧皱起。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林沅没敢再继续偷听,跟着阿姨去了她丈夫的病房。 “小姑娘,你身子重,别站着,快坐下休息休息。”阿姨给林沅搬了把椅子,看着他坐好,才放心地去喂自己丈夫吃饭。 阿姨的女儿也在,正站在窗边给花盆浇水。听见老妈在路上遇见了个境遇可怜的小姑娘,好奇地看了两眼。 看着看着,目光就像是黏在了林沅脸上似的,没有再挪开。 女孩儿放下手里的小铁壶,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小妹妹,你长得和我男神好像啊。” 林沅握着杯子喝水的手指一紧。 女孩儿叹气道:“沅崽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挂了个请长假的条子,就再也没直播过,我们都觉得他肯定是跑国外生娃去了。” 噗…… 林沅差点儿把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喷出来。 不是,请长假怎么就和国外生娃联系起来了呢? “哎,我们也就是这么调侃调侃,沅崽他是个男的,肯定不会生娃。”女孩儿站在床边,帮爸爸将衣服叠好,脸上表情垮垮的,“作为妈妈粉,崽消失这么长时间,谁能不担心啊。” “沅崽他才十八岁,我们就是怕他被人给骗了,现在世界上的渣男那么多,谁要欺负我们的崽,我们就诅咒他出门被车撞。”女孩儿义愤填膺,刺啦几声撕碎废纸。 林沅捧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很想纠正面前这位妈妈粉,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挺有道理。 麻麻粉说的真的没错,社会太复杂,骗子太多,他当初就是被炎霆骗了! 林沅偷偷地抬眸看了看不知怎么就开始气氛磨牙的女孩儿,默默低下头,小口小口喝着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一杯水快见底的时候,刚还在几米开外的声音,突然在半米之内响起,“小妹妹啊,你听姐姐一句劝,你男朋友就是个渣男,连他爸妈都搞不定,凭什么让你给他生孩子。” 林沅眼皮一跳。 感觉她骂得不是自己杜撰故事里的男朋友,而透过现象看本质,骂的是炎霆。 炎霆的确没搞定他家里人。 林沅埋着头没说话,帽子和头发遮住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你也别太难过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儿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伤心事,急忙懊悔地补救道:“姐姐给你出了注意,你把你男朋友甩了,重新找个比他帅的,气死他!” 额…… 林沅眨眨眼,觉得阿姨这个女儿似乎不太靠谱。 “哎,妈,你干嘛打我?”女孩儿捂着自己被敲的脑袋,面露惊讶。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你这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教训自己女儿,“别教坏人家小姑娘。” “妈,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林沅往后挪了挪椅子,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直播软件,登录自己的账号,准备去把之前挂的那个请假条内容改改,让粉丝们不要担心,他很好,就是日常生活比较忙 两只手捧着手机打字,打到一半,屏幕突然被挡了光,头顶传来幽幽的声音,“崽啊,抓住你了。” 林沅:“!!!” “实话实说,你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林沅不想说话。 夜色渐深,白天喧闹的医院渐渐沉寂下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空旷的七楼走廊里,一扇门轻轻被推开,女孩儿猫着身体跨过门槛,往前挪了几步,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冲屁股后面招了招手,“沅崽,快跟上。” 林沅双手插在衣兜里,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 “崽,你怎么肥事,躲着点儿啊,会被发现的。”女孩儿操碎了一颗心,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出现。 林沅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假发帽,精致的眉宇微微蹙起,感觉有点儿不太爽。 都是炎霆惹的祸,为了他自己连女装都扮了! “哦,对了,你现在是女的。”女孩儿一点儿都不担心了,打直后背,还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朝他竖起大拇指,“你对你男朋友果然是真爱!” “不,我就是馋他的钱。”林沅撇撇嘴,语气格外嫌弃,“他要是没钱,我才不会来找他。” 女孩儿:“……” 请不要屠狗,谢谢:) 炎老爷子所在的病房,大门紧闭着,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林沅和女孩儿站在门外,两人一点儿深夜偷偷摸摸干坏事儿的样子都没有,大摇大摆地立在哪里,还悠闲地讨论谁敲门。 “你来,还是我来?”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忘记你不会说话了。” 女孩儿抬起自己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像极了武林高手在出招之前的运功。 在动手之前,她还后腿两步,打了个太极拳。 林沅冒出一脑袋问号。 突然想到一句话,粉随正主。 是不是他平时直播的时候太逗比,传染给粉丝,粉丝也变得沙雕了。 看来,以后他得端着点儿。做一个高冷的美少女……啊呸,美少男。 “崽,我要敲门了,你退后,我怕吓着你。”女孩儿抓住林沅的衣袖,把她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站在紧闭的门前,缓缓抬起手臂。 林沅眯了眯眼睛,生怕她把门板给拍碎了,刚准备开口提醒,女孩儿已经把手掌推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刻,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女孩儿的巴掌,准确无误地拍到那人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鼻子都给压扁了。 林沅:“……” 敲门变成敲人的女孩儿:“……” 不幸被敲的许茗伊:“……” 气氛有点儿尴尬。 在许茗伊发怒之前,林沅上前一把将女孩儿拽到自己身后,挺了挺自己的孕肚,将一张纸怼到她面前。 纸上写着几个清晰的大字。 “我怀孕了,孩子是炎琅的。”炎霆出现在许茗伊身后,冷着脸念出这句话。 林沅的手臂一抖,纸咔嚓被扯成了两半。 第62章 炎老爷子所在的病房很宽敞,是一个两间的套房,里面是病房,外面是小客厅。 病房的里间,老爷子已经睡了。 小客厅的沙发里,林沅大喇喇地坐着。直到膝盖被撞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叉开腿的动作太过豪爽,不太符合女性的坐姿。 林沅气定神闲地并拢双腿,还故意挺了挺肚子,淡定自若道:“怀了孕,这样坐比较舒服。”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闻言,许茗伊挑刺的话堵在喉咙,对方肚子里怀的可是自己儿子的娃,说出来就显得尖酸刻薄了。 脸色变了变,许茗伊冷言冷语道:“你说怀了我儿的孩子,有什么证据?以我儿的眼光,可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看得上的。” 嘴巴上说的强硬,但她心里是虚的。 面前这个女孩子长的着实漂亮,哪怕头发和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依旧盖不住青春靓丽,我见犹怜的姿色。 宽大的外套下,即使怀了孕,腰肢依旧纤细,隆起的只有肚子,其他部位都白白瘦瘦的,除了胸好像有点儿过于平坦外。 许茗伊打量着他,没产生任何怀疑。身材太过瘦削,胸小也很正常。 还有,声音好像有点儿粗。 林沅本来想继续装哑巴的,但不能说话太麻烦,还憋得慌。 反正孕肚是真的,正常人怎么都不可能觉得一个大男人会怀孕。 他干脆放开了胆,说话前刻意提了提嗓子,尽量让音色偏细弱些,“证据我没留,你可以把你儿子叫过来问。就你儿子脱裤子时那急赤白咧的样子……” 后面的话,林沅没敢直接说。 坐在旁边的炎霆,两束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都快把他的身体戳出洞了。 作为一个母亲,许茗伊很了解自己儿子。听见别人这么评价,她心里很不爽,但说的都是事实,她又没什么辩驳的。 只能憋着火,黑着一张脸道:“我儿子不在国内,用不着他来证明,我更相信医学。” “我不同意。”林沅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拉过衣服盖住自己的肚子,气场全开地反驳:“胚胎期就取DNA化验,对我的孩子很不利,如果造成后遗症,你能赔我个健康的孩子吗?” 刚才,许茗伊看见林沅的第一时间,认为这是个柔柔弱弱,很好掌控的女人。 可此刻,林沅凌厉果决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推翻了第一印象。 许茗伊看了看他的肚子,不敢把话说的太过分。 如果真的是自己儿子的孩子,那么来得正是时候。一方面可以用新生命的诞生来给老爷子冲喜,讨老爷子开心。 另一方面,还可以借此机会,让炎霆彻底失去老爷子的信任,将他击垮。 短短几分钟内,许茗伊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尽量压住内心的火气,装作温和的豪门贵夫人形象。 殊不知,她所想的,林沅早就清楚明白了。而且还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来跳。 炎氏,家大业大,正需要一个后代来继承家业。 见自己说话的语气那么冲,炎琅的母亲都没发怒,似乎在为了他肚子的孩子忍气吞声,突然觉得无论是哪个男的最终和炎琅在一起,都挺可悲的。 指不定,会被这位许女士怎么讽刺和挤兑,是个不下蛋的鸭呢。 传宗接代,真的那么重要? 林沅很想把许女士的脑袋敲开,往里倒一堆豆渣。但现在不行,陷阱里还没掉进猎物呢。 林沅和许茗伊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太极,关于胎儿亲子鉴定的事,谁也不让步。 旁边,炎霆默不作声的听着,感觉自己头上的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都快把天花板戳漏了。 脑袋上的青青草原格外茂盛,养一群羊和牛都不成问题。 更为严重的是,小家伙给他戴绿帽子似乎还戴的挺开心,言语间满满都是戏,说话还很笃定。 炎霆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心底的暴戾了,内心里的黑暗因子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将小家伙关起来,严刑拷打,让他说一千遍孩子亲爸叫什么名字。 要是不从,那就干得他说实话为止。 炎霆浮想联翩,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勾勒出林沅衣衫不整,挺着大肚子被绑在床上,纤细的四肢都戴着镣铐的模样。 若是不想点儿有的没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炎霆怕自己控制不住占有欲,当场破坏小家伙的计划。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可实施的必要,但既然沅沅玩儿的开心,那他就纵着。 有什么事比让他养的小宝贝儿开心更重要的吗? 没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许茗伊提了很多给胎儿做DNA鉴定的建议,甚至再三保证,他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不会出问题。 林沅从头到尾,都只有两个字,“不行。” “你不做亲子鉴定,怎么能够确定是我儿子的种?”许茗伊被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心里的怒意像被点燃的山火,烧的茂盛,气急败坏一拍沙发,“不做鉴定就给我滚!” “滚是滚不了,我又不是个球。”林沅站起身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不想承认这是炎家的孩子就算了,现在娱乐媒体那么发达,想必应该很多记者愿意报道我这个情况的。” 说完,林沅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且不拖泥带水。 “站住!”许茗伊再也装不下去,撕破伪善的面孔,怒声低吼:“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林沅像是就等着这一刻,毫不犹豫地转身,抬手比出五根手指,“一口价,五千万。” “你以为自己怀的是什么宝贝金疙瘩啊?还五千万……”许茗伊被气笑了,同时心里松了口气。既然这人是来要钱的,那一切就好办多了,“一千万,多了没有。” 哇……有钱人就是大方。 林沅都想给她鼓鼓掌,五千万直接砍价到一千万,厉害厉害。 “行,一千万,成交。”林沅拍拍自己的肚子,转过身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坐,“我要现金。” “……”许茗伊差点儿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一千万的现金,这哪个银行不提前预约能够拿出来? “只有支票,现金你自己去提。”许茗伊从包里拿出支票本,填完数字,正准备签名,陡然愣住,反口道:“这个钱现在不能给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来骗钱的,得先把孩子生下来。” 从头到尾,林沅都没怎么抬头,许女士看不清他的全貌,也没认出来他是谁。 只是觉得这女人长得挺漂亮,但声音却和容貌不相符,没有丝毫柔美的气息。 林沅缄默不言,皱眉深思着。片刻后,轻声道:“可以,但我要见炎琅。” “没可能。”许茗伊否决地快速,“他出国上学去了,短期内不会回来。” 没经过思考的回答,明显是在掩饰着什么。 看样子,炎琅多半还下落不明,这位许女士也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儿。 林沅搭在腹部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搓了搓衣服,“卫生间在哪儿?我想上个厕所。” 许茗伊被他一个接一个的要求搞得头都大了,不耐烦地随便指了个方向。 站起身,林沅迈动步子前,回头看了眼。 许女士正靠在沙发上,精神不济地按压自己太阳穴。 林沅嘴角弯了弯,眼底滑过得逞的笑意。 卫生间里,林沅解决完个人生理问题,站在池子前洗手。 一抹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后,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炎霆捏捏小家伙软嫩的脸颊,揶揄道:“玩儿够了?” 林沅将自己手上残留的水珠,全擦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兴致缺缺,“我发现事情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 有人能够进入别墅,假装成他,然后骗过秦冕,就说明别墅里肯定有内应。 别墅里人很多,林沅暂时不知道该怀疑谁。但既然有内应,那按理来说,应该会把炎琅放出来啊。 一通操作之后,林沅才恍然发觉,事情并没有自己盘算中那么简单。 他没明说,炎霆却听明白了。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垂在他肩膀处的假发,炎霆耐心温和地说:“你应该只猜对了一半,安插在我别墅里的,不是许茗伊的人,是我大哥的人。” 林沅:“???” 林沅觉得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 他皱眉反问:“有什么区别吗?他们不是一家人?” “表面上看是一家人。”炎霆轻笑一声,眼底闪过嘲弄,“都是千年的狐狸谈聊斋罢了。” 有钱人不愧是有钱人,实在太深奥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夫妻两人,说翻脸就翻脸的。 林沅面露茫然,“那……你大哥和你,是一伙的?” “不是。”炎霆揉揉他的鼻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呵……我的智商都被你儿子瓜分了,能想这么多,已经够好了。 林沅傲娇地翻了个白眼。 在衣兜里扒拉半天,林沅翻出一顶手掌那么大,用绿色的纸张叠的帽子,捧在手里,非常虔诚地给炎霆戴上。 “从现在开始,我玩儿我的,你做你的,不准拆穿,也不准破坏我的计划。”林沅掂了掂脚,摸摸他头上扎手的短发,威胁道:“不然,我就把这顶绿帽子变成真的。” “……”炎霆额头青筋抽动,太阳穴突突直跳,“带着我的种,还想找谁?” “那可就多着呢。”林沅皮得不行,愉快口嗨,“首当其冲就是炎琅啊,他给我戴绿帽子,我让他做接盘侠。” 刚说完,炎霆将人推倒了墙壁上。 长腿曲起挤开林沅的膝盖,温热的手掌掐住他的腰,语气郁郁,咬牙道:“胆子挺大啊。” “那可不!”林沅下巴微扬,一脸骄傲,“我的胆子比你那玩意儿大多了。” “呵……”炎霆发出一声冷哼,解开自己的皮带,“不比怎么知道谁大谁小?” 林沅:“……比就比,谁怕谁。” 林沅掀起自己的衣服。 虚掩的卫生间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许茗伊站在门外,嘴巴张着,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两秒后,响起一声气急败坏的尖叫:“你们在干什么?” 林沅气定神闲地帮炎霆扣好皮带,偏头,漫不经心道:“你没看见吗?我们在给你儿子戴绿帽子啊。” 许茗伊:“???” 第63章 许茗伊活了三四十年,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给别人戴绿帽子,还如此明目张胆。 下贱! 她气得牙关发抖,恨不得冲上去给这个不要脸的贱丕子两巴掌,竟然敢搞她儿子。 勾引的还是炎霆! 在老爷子的病房里,做这些上不台面的事。 “你给我出来!”许茗伊怒声道。 林沅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推开抱住自己的炎霆,淡定自若地走过去,“有事?” 他没再低头,眉梢轻轻挑起,直面许女士的怒瞪。 唇红齿白的五官露出来,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又黑又亮,像是镀了一层星光。 许茗伊一时晃了眼,盯着他的脸打量好几秒,被这熟悉的眉眼惊住,诧异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见过的应该是我哥。”林沅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语气散漫,“我哥叫林沅,我和他长得挺像的。” “……”许茗伊的三观再一次受到暴击,连话都说不齐整了。抬手指着炎霆,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哥和他有上不得台面的关系?” 林沅无语地轻哂道:“正常的男男朋友,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不过,大婶儿,你年纪大,思维跟不上年轻人也正常。” 许茗伊一向保养得当,快四十岁的人,看起来也才三十出头的样子。哪次出门,别人不都夸她年轻漂亮,一点儿也不像有个二十岁儿子的人。 这还是第一次被骂年纪大,怒火从身体里蔓延到面部,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庞扭曲起来,胸腔剧烈起伏着。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倚在门框上,姿态慵懒,挑起眼尾睨她,把不拿正眼看人的高傲,演绎得淋漓尽致。 谁被他这么看,都会被气得不像样。 许茗伊还算比较顽强的,暂时没被气背过气去。 “大婶儿,要论上不得台面。我怀着你儿子的娃,跑去勾引你儿子的小叔,也就是我哥哥的男朋友,这难道不更劲爆吗?”林沅嘴角挂着痞里痞气的笑,漫不经心道。 这整件事听起来极其败坏三观,丧失伦理道德,可他状似一点儿都不在意,完全没有羞耻感。 他越表现的这样,知道内情的炎霆就越觉得震撼刺激,鸡儿梆硬。 这小东西,还真是什么都敢乱说。以前多腼腆羞赫一小孩儿啊,现在牙尖嘴利的,气人的功夫炉火纯青,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林沅还真不是被谁教坏的,只是以前比较克制,现在有靠山之后就放飞了。 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你真不要脸!”许茗伊嘴角抽搐,顾念着还有其他人在场,咬牙维持着自己的豪门贵妇人形象,没像在家里训斥老公和儿子那般泼辣。 不屑的目光打量林沅隆起的肚子,她轻嗤一声,“我看你肚子里这个是谁的野种还说不一定呢。”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崽他爸是谁,我还是清楚明白的。”林沅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收起不以为意的散漫,弯唇笑的凉薄,“你儿子那个人渣,还没资格和我宝宝扯上关系。” 许茗伊面露吃惊,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青,“你竟然敢骗我?” 林沅挑了挑眉,没理她。侧过身,勾住炎霆的脖子,踮脚亲上去。 许茗伊差点儿当场气绝身亡。 搞了这么半天,她竟然被耍了!敢情这个女人和炎霆早就串通好了,故意骗她玩儿? 许茗伊感到屈辱,像是自尊被人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见面前两人你侬我侬,亲亲我我,她眯了眯眼睛,把怒火憋在心里,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快门声响起的一瞬,紧闭的房间门突然被人踹开。 砰得一声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甚至连整层楼都能听见。 手机被吓得掉在地板上,许茗伊惊讶地转过头去。 炎大哥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看到来人是自己老公,许茗伊没一点儿惧意,摆出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质问道:“你怎么来了?” 炎裕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脸上没有过往那般唯唯诺诺的神色,冷笑一声,“我来探望我爸,还需要和你报备?” 许茗伊立马意识到丈夫的不对劲,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不再是被她管制服帖的枕边人。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被镇压得太久,总是会引起反抗的。 她心里变得慌乱,面上强装镇定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许茗伊千防万防,所有计划都制定的妥帖严密。完全没预料到,在成功的临门一脚前,和她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竟然会背叛。 “炎裕,你别乱来,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儿子。”许茗伊拖延着时间,从地上捡起手机,准备通知自己的人,却发现没信号。 “许茗伊,你不会真以为,凭你就能掌控我们炎家吧?”炎裕哈哈笑了两声,语气极为讽刺。 接受到他手势指令的保镖们,几个箭步冲进屋,眨眼间就把许茗伊制服。 她甚至连挣扎喊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捂住嘴巴带走了。 “有什么话,对警察说去吧。”炎裕没念一点儿夫妻旧情,一眼都不愿意多看这个泼辣狠毒的女人。 面前的局势转变的太快,林沅站在卫生间门口,面露茫然,惊讶的连眼睛都忘记眨了。 心里警铃大作的同时,他深深觉得自己刚才那些捉弄都太小儿科的。 如果他是炎家的一员,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姓炎的每个都隐藏太深了,看起来最老实憨厚的炎大哥,竟然是最后的大Bos? 脑筋极速转动着,林沅后退一步,脊背贴着炎霆的胸膛,如临大敌。高度警觉地盯着正跨过门槛进屋的炎大哥,小声问身后的男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不会两个都会被关起来吧? 战败的俘虏是什么待遇来着?关在潮湿昏暗的牢房里,不给吃不给喝,活活饿死。 简直惨绝人寰。 林沅抿着唇,心想要是和炎霆死在一起,那也还好,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孤孤单单的。 只是可惜,他肚子里的崽没有机会来看一眼这个世界了。 林沅有点儿不甘心,准备和炎大哥商量商量,能不能等他生下孩子再死。 短短的几秒钟里,林沅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闪过各种最凄惨的结局。 身后,响起炎霆温润的嗓音,“回家。” 对啊,岂不就是回老家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放一箱金块儿陪葬啊。 林沅想要和最后的胜利者炎大哥打了商量,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被打横抱了起来。 下意识勾住炎霆的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往前移动,茫然道:“去哪儿啊?” 呜呜……能不能不要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我还没有活够呢。 林沅有点儿害怕,但觉得把炎霆一个人丢下不太仗义,抿着唇往他怀里钻了钻,坦然接受最后的命运。 炎霆往前迈出几步,察觉到怀中小家伙的颤栗,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拍拍他的背,“宝贝儿,怎么了?” 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里,林沅咬咬牙,含糊不清道:“别问,快走。” 不然我要是后悔,你就只能一个人去走黄泉路了。 炎霆还以为他被刚才的阵仗吓到,加快了步子。 林沅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平移,然后听见叮得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发现身处在电梯里。 除了他俩,没别人。 林沅一头雾水。 直到被放进车里的副驾驶,大脑都还处于空白状态,后知后觉炎霆说的回家,还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炎霆感觉小家伙的情绪不对劲,细致地帮他系好安全带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低声问:“怎么了?” 林沅无措地咬咬唇,语调平平地回答:“没事啊。” 他总不能说刚才以为自己要英年早逝,一尸两命了吧? 太智障了,绝对不能承认。 确定他无碍,炎霆这才坐上车。 林沅沉默地低着头揪自己的衣摆玩儿,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你大哥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啊?” “我们是亲兄弟,作妖的都是许茗伊。”炎霆操控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偏头朝他投去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别担心,大哥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沅从没有过关系很好的血缘兄弟,也不知道血亲兄弟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牢不可破。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些慌,没有任何来由。 质疑别人的兄弟情,似乎太小肚鸡肠了。林沅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抿抿唇,垂埋着脑袋,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时,林沅正在和肚子里的崽说话。 耳朵骤然轰鸣,还没等他抬头,已经被护进温暖的怀抱。 炎霆身上冷冽的松香还没完全侵占他的感觉,就已被浓烈的汽油味儿覆盖。 有腥黏的液体滴落在他脸上,像是血。 可他被男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连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异常艰难。 林沅耳朵里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听不到。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只有漫天遍野的撞击声,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歇。 深夜的十字路口,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被侧面冲出来的大货车撞上,前挡风玻璃全部碎裂。 浓烟伴随着刺鼻呛人的汽油味儿升腾而起。 救护车到的时候,车里的两人已经没了意识。 身形高大的男人,后背的衣服被碎玻璃划破,一片血肉模糊。 他紧紧将身下的人护在怀里,双手搂得格外严实,抢救的医生护士掰了很久才分开两人。 被他护着的人,浑身是血,却没有一点儿伤痕。 所有人都被震撼到,加快了急救的动作。 寒凉的凌晨,救护车疾驰而去。 大货车司机紧跟着被交警带走,损毁的车辆也被拖离,交通在天明之前恢复正常。 十字路口又恢复了安宁,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有肮脏的算计,都被掩藏在了浓黑的夜色里。 第64章 这是林沅醒来的第三天。 除了医生护士之外,他只见过管家。 管家穿着那套绅士的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将一份入学手册和学籍证送到他面前。 入冬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从天空飘落。 林沅坐在病床里,歪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一张苍白瘦弱的脸,差点儿没认出那是自己。 管家身着一袭黑衣,站在床边,没有多余的字眼,平铺直叙道:“沅少爷,这是先生之前托人帮你办理的入学证明,学校那边也打点好了。本来是准备下一学年才让您去的,我看您这段时间也没事可做,医院也不是个好地方,便自作主张把入学时间给您提前了,您就当去散散心了。” 三天时间,一共72小时,4320分钟,没人告诉林沅,炎霆怎么样了,到底在哪儿。 无论他问谁,得到的都是缄默不言。 这还是三天之中,他第一次从别人嘴巴里听到关于炎霆的话。 林沅薄薄的眼皮微垂,看着管家手中红色的学生证,对上面贴着的那张自己的照片感到陌生。 那时候,他朝气蓬勃,脸圆圆的。 而现在,被炎霆好不容易养胖的脸颊,又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 宽松的病号服遮住他隆起的腹部,林沅扯动苍白的唇,声音空洞,“如果我答应去上学,你能告诉我炎霆在哪儿吗?” “抱歉。”管家摇摇头。 林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有轻微脑震荡。被送到医院的当天就醒了,之后也没有任何不舒服。 医院对健康的身体来说,的确不是好地方。蔓延的病气,会令人心情低落。 林沅靠在床头,盯着管家手里举着的学生证发了会儿呆,又垂下眼皮,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声问:“我的情况,适合去上学吗?” “请您放心,一切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任何差错的。”管家颔首,劝慰道:“学校里人气足,您多交几个朋友,心情也会舒畅些。” 继续去上学的确在林沅的计划中,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他怀着五个月的身孕时,走进了大学校园。 国内的大学都是每年九月份开学的,几乎没有新生会在十二月份才去。 林沅这张生面孔走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做着自己的事,没有显露出任何惊讶和好奇。 林沅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偏过头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周绪,你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忍着。” “嗯?”林沅觉得奇怪,投去狐疑的眼神。 周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冒失了,讪讪抓了抓自己后脑勺,连忙解释:“你来之前,辅导员都提醒过我们了,说你身体不太好,让我们大家好好照顾你。” “谢谢。”林沅冲他微微一笑,礼貌打过招呼后,又很快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从醒来的当天,林沅就一直都在尝试着给秦冕打电话,可没次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发出去的消息也宛如石沉大海。 没有人告诉他,炎霆到底怎么样了,身在何方,他谁也联系不上。 虽然金融学方面的课程偏文科,但做为迟到的插班生,上午三节课,林沅还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这几天瘦了些,脸色显出病态的苍白,坐在座位安静沉默,像一个忧郁的小王子。 长的好看,不管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 三节课结束后,林沅桌上多了两块儿巧克力,三颗牛奶糖,还有一个苹果。 大家对他分外关照,连和他说话都刻意放轻声音,像是害怕一大声,会给他孱弱的身体造成负担,引发不舒服。 林沅倒是没他们想象中那么病弱,只是皮肤本来就白,再加上这几天有些精神不济,就显出了虚弱的样子。 上午课程结束,同学们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林沅正盯着一直毫无动静的手机发呆,肩膀突然被很轻很轻地拍了下。 偏头,对上周绪的笑脸。 “林沅,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食堂哪家最好吃,带你去。”周绪很自来熟,一点儿都不生分,习惯性像对待好兄弟那样去揽林沅的肩膀。 手臂刚伸到半空中,不知想到什么,他又默默将胳膊将收回去,尴尬地摸了摸自己鼻子, 林沅捕捉到他奇怪的动作,露出疑惑,“怎么了?” “没事,没事。”周绪豪爽地笑笑,“我这不是怕把你压坏了吗?你和我们寝室那帮糙老爷们儿可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林沅被他这话搞得怪怪的,决定好生纠正他的想法,“我身体很好,没病没痛的。除了暂时不能做剧烈运动,其他都行,不必把我当区别对待的。” 林沅可不想一直被当做易碎的瓷娃娃,也不愿被过分关注,只想过个普普通通的校园生活。 “那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周绪没刚才那么拘束,揽着林沅的肩膀往外走,“你有啥忌口的没,羊肉这些吃不?” 学校里,个个都朝气蓬勃的。 班上都是同龄人,共同话题很多,林沅还挺喜欢这种生活。 食堂的饭菜也不错,有人一起吃饭,他不知不觉也能多吃几口。 下午不上课,林沅从辅导员那里拿到钥匙,进入自己寝室,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整个宿舍,只住他一个人。 床不是学校里的上床下桌,是和家里差不多的单人床,铺着乳胶床垫和羽绒被,很暖和。 另外还有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 见睡觉的时候,不用爬上爬下,林沅松了口气。 现在他的肚子不大,行动虽不成问题,但爬高处总归还是有些危险。 管家送他到学校,将事先准备好的饭卡和银行卡交给他之后,便离开了,什么都没有说。 夜深人静,林沅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谁能想到,一个星期前,他还窝在炎霆的怀里睡觉。一个星期后,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学校宿舍里。 炎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哪怕今天从早到晚,都没有歇息过,林沅还是睡不着。 他蜷在被窝里,意兴阑珊地刷着学校论坛。 看见别人都在下面哈哈哈的帖子,他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心里空空荡荡的,像被钻了一个大洞,冷风呜啦啦往里灌,将浑身的血液冻住。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宿舍里的空调里呼呼吹着热汽,林沅却感觉很冷,浑身冰凉。 入学一个星期后,林沅的生活并没有像管家所希望的那样,交很多朋友,心情变好。 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不怎么笑。 每次上课,那个叫周绪的男生都会坐在林沅身边,一开始假装偶然,后来害怕被发现端倪,他便改变策略,主动上前询问林沅身边的空位有没有人。 中午吃饭,也会带着林沅一起去食堂,还介绍自己的室友和他认识。 按理来说,大家都是同龄人,应该会相处融洽。可每个人都发现了,这位新来的林沅同学,虽然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很温润,礼貌大方,但却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离感。 他浑身像是包裹了一层厚厚的膜,将自己禁锢起来,谁也接近不了。 就很清冷,宛如山尖儿的白雪,分明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周末,本市的同学们大多都回家了。 林沅靠在阳台栏杆上,望着那些人背着包穿过广场,兴高采烈往家里赶,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地方。 胸口像是被剜了一块儿,钝钝地疼。 林沅蹲在地上,细白的手指抓着栏杆,以往明艳的眉眼此刻完全失去色彩,变得晦暗。 他心里酸涩地想,炎霆什么时候能够来带自己回家呢? 他不喜欢上学,也不喜欢一个人住宿舍,更不喜欢像现在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在阳台上发呆到天色黑尽,林沅才回过神来,拖着麻痹的双腿和冻僵的身体返回屋里。 手机还是没有动静,炎霆的号码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距离车祸已经过去近半个月,他甚至连炎霆伤势如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肚子里的小崽子,在一天天长大。哪怕爸爸每天进食不多,身体日渐消瘦下去,他还是在努力顽强的汲取养分。 林沅瘦了一大圈,又恢复到初见炎霆时的瘦削状态。 身体一瘦,隆起的肚子愈发明显。还好现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能够完全遮住。 谁也不知道,林沅瘦弱的身体里,正在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外面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叫,蜷在床角发呆的林沅恍然回过神,才发现停电了。 屋子里黑漆漆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空调停止运作,温暖的空气很快冷却下去,凉意通过袖口渗入。 林沅被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刚准备钻进被窝里取暖,房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周绪的声音穿透薄薄的门板传进来,“林沅,你在里面吗?” 林沅穿上外套,遮住隆起的肚子,走过去打开门。 “停电了,宿舍里冷得很。图书馆没停电,那边有空调。反正也睡不着,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儿吧。”周绪热情地邀请道。 林沅不好拒绝,他想,如果炎霆在身边的话,也一定希望自己多交朋友,活的开心些。 “好,我跟你去。”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到处都黑漆漆一片。留在学校的人,大部分都裹得严严实实,走出宿舍,去没有停电的图书馆取暖。 林沅跟在周绪身后,听着他和室友们说说笑笑,原本低落的情绪被他们的大笑声感染,渐渐扬起来。 “哎,林沅,你怎么一个人住一间宿舍,多孤单啊。”走着,走着,周绪的一个室友,轻轻撞了他一下,面露好奇地说出心中的疑问。 林沅也想和其他同学住在一起,享受普普通通的大学四人间,但他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允许。 被猛不丁这么问,林沅愣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不愿被当做怪物 刚还在和别人聊天,周绪突然转过身来,拍了一把室友的肩膀,“你管这么多干嘛,想让林沅跟你住一个宿舍,被你三十天不洗的袜子臭死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滚滚滚!我明明才穿二十天就洗了,哪儿来的三十天,你别污蔑我。” 室友被周绪推了一掌,骂骂咧咧往前走。 周绪和林沅并排着,抬手摸了摸鼻子,似乎不知道该进行什么话题。 林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是谁拜托你照顾我的啊?” 近来的一星期,他虽然每天都过得心不在焉,但有些情况还是觉察到了的。 比如,周绪比其他人更为关照他。 “被你发现了。”周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是我表哥让我照顾你的。” “你表哥……” “他叫秦冕。” 果然! 林沅没再继续往下追问,轻声道:“谢谢。” “没事没事,就算没有表哥,我也会照顾你的。”夜色里,周绪的脸色微红,悄悄地垂眸偷看林沅一挪开视线,特别小声地问:“你……有男朋友吗?” “喂,你们俩干啥呢,快点儿呀。”走在前面的室友突然嚎了一嗓子,把周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出的话淹没的彻彻底底。 “来了。”林沅回应着,加快脚步跟上去。 周绪讪讪地抓了抓后脑勺,没有勇气再问第二遍。 整个学校里,所有建筑都被夜色吞没,只有图书馆灯火通明。 林沅站在最上面一层台阶,转身去人群里寻找周绪的身影,视线不经意掠过路对面树影处的一辆轿车,表情瞬间愣住。 黑色的兰博基尼,车牌号隐隐约约看不清全貌。 但能看见最后三位已经足够,林沅一眼就认出那是炎霆的车。 他恍了恍神。 周绪爬上台阶,停在林沅身边,刚准备说话,面前的人突然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林沅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里,冲向那辆黑色的车。 身后,传来周绪的喊叫声,他充耳不闻。 林沅用手护着肚子,加快步伐,整个眉眼变得明媚起来。 视线落在那辆车上,面上的喜悦完全掩盖不住。 崽啊,你大爸爸终于来接我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声]应该不算虐吧……[心虚jpg·] 第65章 夜色黑沉,像抹不开的浓墨。 林沅冲到停在路边兰博基尼旁,趴在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里面没人。 他那颗欢呼雀跃的心,咔嚓几声碎了。 绕到车头前,见那串车牌号的确是自己熟悉的,林沅又跌跌撞撞地将自己摔碎的心从地上捡起来,忍着痛缝缝补补。 周绪拾级而下,疾步跑到他身边,担忧地问:“怎么了?你认识这个车子?” 林沅抿抿唇,没说话。 周绪疑惑不解,不知出于什么念头,伸手去摸车前盖。 “你别碰!”林沅突然吼了他一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周绪立马吓得抽回胳膊,手足无措道:“不碰,我不碰。” 他想不通,这不就是一辆普通的车吗?摸两把又没事,林沅怎么变得这么凶。 周绪还在疑惑,林沅已经转身上了台阶。 瘦削的身躯穿梭在人群里,宽大厚重的衣服,将他单薄的身影衬得更显伶仃。 倾斜而下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又委屈。 一阵寒风吹来,林沅吸了吸鼻子,拢紧身上的衣服。 图书馆透明的玻璃门,将门内门外划分为两个世界。 门外,寒冬凛冽。 门内,温暖如春。 周绪愣了好一会儿神,才抬脚追上来。 林沅将冻僵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口气,随便搓了搓,便按耐不住地将手机拿出来。 手太冷了,动作也不灵活,他笨拙地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成功翻出通讯录。 刚准备拨号,听见旁边周绪的喊声,“表哥,你怎么来了?” 林沅的手一抖,急切地抬头。 秦冕被他眼底迸发的喜悦晃了眼,心底瞬间被懊悔侵占,手臂往前伸了伸,又不敢碰他,缓声道:“你别急,听我说。” 出声的同时,秦冕忍不住去瞄他的肚子。 你真的怀孕了?几个字冲到嘴边,又顾忌在场还有这么多人,克制着没直接问。 两个小时前,秦冕才从炎霆口中之后林沅怀孕的事。 起初是震惊,继而又被浓郁的悔意覆盖。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男人竟然会怀孕。而且,他还间接将怀着五个月身孕的林沅,扔到了学校里。 “林沅,对不起,我不知道。”秦冕愧疚地道着歉,却发现一切的语言在事实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 炎霆昏迷的这半个月,是他自作主张隐瞒真实情况,甚至在管家提出安排林沅去上学的建议时,也没多做考虑的同意了。 近些年,一直是炎霆掌管着炎家的企业。如果他车祸重伤的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影响公司的股价。 而与炎家合作最多的是秦家,百分之九十五的合作项目,都是秦冕促成和管理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商人来说,没什么比利益更重要。 秦冕其实不太相信林沅,觉得他年纪小,根本担不住事儿。 在从医生处得知,林沅身体并无大碍后,就单方面切断了一切联系方式。 他觉得林沅那么大个人了,学校里还有不少同龄人,上上课,交交朋友,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可没想到…… 秦冕口中突如其来的对不起三个字,一下子把林沅打懵了。 心里咯噔一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唇瓣哆嗦着,结结巴巴地问:“你……为什么……要说……” 是炎霆出事了吗?他不要我了吗? 短短几秒钟,林沅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但一个都不敢说出来。 他怕一语成谶,他怕自己这半个月来一直没敢想的事变成现实。 林沅的反应太大,秦冕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他好像误会了,忙不迭解释,“不是,你别多想,炎霆他没事。” 这句话,林沅一个字也没注意听,注意力全在远处那抹高大的身影上。 前一秒,他还在想,炎霆怎么能够就这么不要他了,怎么能留下他一个人做单亲爸爸。下一秒,熟悉的背影闯入视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秦冕刚说完,突然见林沅弯唇笑了。 那浑身的清冷与疏离,顷刻间消融。灰暗的双眸,陡然迸发出光彩。 一缕阳光,洒进白雪皑皑的冰川里。 图书馆大厅走廊的入口处,炎霆正背对着大门和系主任打听消息,有人从身后突然抱住了他。 后背被用力撞了下,炎霆眉心拧起,细汗很快从额角渗出。 林沅软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我好想你。” 俊朗的眉峰缓缓舒展开,炎霆握住他冰凉的手,放到唇边细细地亲吻着,低声耳语,“沅沅,我也想你。” 炎霆的声音中气不足,不似从前的沉稳,还有些强撑的微颤。 只一瞬,林沅就听出了异样。 他急急忙忙抽回自己的手,绕到炎霆面前。 炎霆瘦了,眼窝比以前更为深邃,凌白的灯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眉宇间,镀上一层寒霜,侵略性尤甚。 他脸色苍白,唇色浅淡,显出明显的病态。 林沅心脏狠狠地揪了下,焦急地伸手去扒他的衣服,声音发软发颤,“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在哪儿了。” 半月前,车祸发生的那一瞬,林沅感受到了强烈的撞击力。那冲进鼻腔的血腥味儿,直到今日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但他没有受伤,连手指都没有划破一点儿。 当时不断涌出的鲜血,是炎霆的。 这半个月,林沅一次都不敢回想,想起就心惊胆颤,无限后怕。 他心急如焚地想要查看男人的伤势,手指刚解开西装的扣子,就被握住了。 炎霆嘴角噙着笑意,低声提醒,“宝贝儿,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别这么热情。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慢慢脱好不好?” 林沅仰头望过去,才发现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此刻竟红了眼眶。 林沅立马急了,“是不是哪里疼?” “乖,我没事。”炎霆眼眶泛着红,深眸里溢满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捧起林沅消瘦的脸,俯身温柔地蹭了蹭他的额头,几近哽咽,“怎么瘦了这么多?” 炎霆不说,林沅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瘦了。他用手提了提裤腰,喃喃道:“我就说裤子怎么老往下掉,还以为是裤子大了呢。”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听得人揪心。每一个字都像柄锋利的刀,狠狠扎在炎霆的心脏上。 身体伤口的疼,相比之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林沅嘀咕完,才后知后觉炎霆的眼眶是为自己红的。他主动蹭蹭男人的脸颊,弯眸笑着道:“我一直想减肥,现在这么瘦了还挺好的,瘦了更好看。” 他都憔悴成这样了,还试图安慰别人。 “不好看。”炎霆捏捏他的脸,心疼不已,“瘦的都没肉了,还是胖点儿好看。” 看见炎霆眼眶发红,林沅也想哭。 但图书馆大厅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也太没面子了。 林沅咬唇忍着翻涌上来的情绪,踮起脚尖将脑袋往炎霆的肩膀处埋了埋,将泛出的湿意悉数蹭在他的衣服上,倔强地嘟囔道:“你好烦啊。” 炎霆轻轻拍着他的背,“宝贝儿,我们去车上好不好?去车上再抱。” 炎霆快站不住了,后背的衬衫已被湿意浸透,不知是汗还是血。 大厅里灯光太亮,所有的痕迹都无所遁形,他不想让小家伙发觉。 秦冕及时觉察到了炎霆身形的晃动,快步走上前去,用一贯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人也太多了,有什么去车里再聊吧。” 林沅点点头。 秦冕又道:“林沅,你先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林沅面露疑惑,下意识偏头去看身旁的炎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摸摸他的头,低声道:“去吧。” 得到首肯,林沅这才小跑着跟上秦冕的步子。 秦冕从表弟旁边走过的时候,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了一句,“你扶着点儿炎霆,他的身体可能撑不住了。” 林沅被秦冕支走,先行上了车,一直没发现炎霆的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刚坐进驾驶室,秦冕就拿起香水瓶一阵狂喷,边喷还边说:“这车里的味道也太难闻了,得多喷点儿。” 林沅深吸了一口气,除了香水味儿,什么味道都没闻见,还被呛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过了好一会儿,炎霆和周绪才分别坐进后座和副驾驶。 一上车,炎霆就往后靠在椅背上,减少林沅触碰到他后背的可能性。 林沅偏头看着他,一方面因为车里有其他人,另一方面又顾忌着炎霆身上可能有伤,不敢往他怀里扑。 秦冕发动车子,驶离学校。 窗外,不断掠过夜晚璀璨的霓虹灯。 车厢里很安静,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儿,半天散不掉。 林沅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怯怯地勾住炎霆的手指,抿着唇,低头不语。 昏暗的光线掩盖住炎霆不断褪去血色的脸,他强撑着,一点儿异样都没有表现出来。 炎霆忍着后背的疼,用力握住林沅的手,轻轻地摩挲着他手背处的软肉,低沉的声音里蕴藏了无尽的温柔,“宝贝儿,怎么了?”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林沅的声音细如纹呐,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怕把你弄丢了。” 他担心会像之前那样,一觉醒来,炎霆就不见了。 林沅害怕这是一场梦,如果是梦,他也希望能够一直做下去。 霎那间,像是整颗心被扔进梅子酒里,被腌得酸涩,咕噜噜冒着气泡。炎霆强忍着内心的悸动,竭力克制着,才按耐住了想要将小家伙拥进怀里的冲动。 如果此刻他一抱,林沅必定会发现他后背上都是血。 炎霆怕吓着他。 “乖,丢不了,我会一直在的。”炎霆微凉的薄唇覆上林沅的嘴角,握住他的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心口,“你看,我的心脏还是跳动的,永远都不会离开宝贝儿的。” “你别骗我。”林沅触摸着炎霆的心跳,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还活着,他回来了,他没有抛下自己。 以后,自己还会有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第66章 周绪坐在副驾驶位置里,偏头看向后座的林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林沅微仰着头,在冲身旁的男人笑。 那双过往暗淡清冷的眸子,此刻汇聚了星光,神采奕奕。 过去的半月,林沅一直以清冷示人,那两片唇即使偶尔弯起弧度,也会很快回落,抿成一条冷冰冰的直线。 原来,清冷美人也会笑。 他此刻弯起眉眼,笑的毫无防备,是周绪从未见过的乖巧模样。 林沅抬起大眼睛,安静地观察了前座的两人片刻。见他们都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放下心大胆地往炎霆身边挪了挪,直到两人左右腿的膝盖磕碰在一起,才停下。 炎霆低头,薄唇微微陷出弧度,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做小动作。如墨般深沉的瞳孔里,倒映出小家伙闪烁着欣喜的亮眸。 林沅解开外衣的拉链,拽过男人的手掌放在自己肚子上,小声说:“你要摸摸崽崽吗?” 五个月之后,小崽子长得飞快,才短短半个月,他的肚子就已经大了一圈。 炎霆感受着手掌里传来的温热,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曾经发过誓,一定要好好照顾林沅和孩子,却三番两次的食言。 炎霆不知道,自己昏迷不醒的这段时日,林沅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不仅瘦了一圈,甚至连他的眼神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说话的语气怯生生的,没了以前张牙舞爪的傲娇模样。 就好像一只被主人家抛弃过的小猫,再次被捡回去后,缩着尾巴,垂着耳朵,生怕再次被丢掉,不敢放肆。 炎霆心中如刀割般钝痛,懊悔没有提前预知到所有危险和可能性,替林沅做好安排。 让他漂在外面,独自一人承受苦难。 可再后悔也没有用,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再改变。他所能做的,就是在今后的日子好好补偿,避免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哪怕人生充满未知,他不能每时每刻都将林沅护在羽翼之下。也要竭尽全力,让小家伙足够坚韧,能够独挡一面。 炎霆隔着衣服温柔地抚摸着林沅的孕肚,原本凌厉的眉眼变得柔软起来,“还会难受吗?” “不会啊。”林沅摇摇头,咧开的嘴角笑容灿烂,“他很乖的,已经很久没闹过我了。” 小崽崽像是感觉到了爸爸心情不好,这段时间都乖乖的,一次都没有折腾过。 林沅原本耷拉着的眼尾,在见到炎霆之后,就一直处于兴奋扬起的状态,眼瞳亮晶晶的,不仅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也像是有了底气般,整个人都变得明朗起来。 连他都没有觉察到,自己看炎霆的眼神里夹杂了多少珍惜的眷恋,还有掩盖在笑容下的惶然。 前座还有其他人,林沅不太好意思,没多谈关于小崽子的话题,又怕炎霆会闲自己吵,安静地抓着他的手,又软又乖。 秦冕将车子停下后,林沅抬头看见窗外的医院大楼,愣了愣神。 他以为是炎霆想要带自己做检查,刚准备开口说不用,炎霆那边的车门被秦冕一把拉开。 “下车。”秦冕的语气有些冲,像是在憋着火。 炎霆解安全带的时候,手臂稳不住,一直在抖。 “我帮你吧。”林沅伸出手。 一辆车从旁边驶过,车前的大灯晃过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 借着一闪而过的光,林沅不经意瞥见炎霆后背衣服的颜色,发现似乎加深了许多。 清隽的眉头倏而皱起,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看着炎霆下车后,自己才推门从另一边出去。 “沅沅,过来。”炎霆站在车边,温柔朝他招手。 林沅忍耐着没有再往他的后背看一步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林沅主动扶住几乎已经站不住,还在强撑着,不想让他发现异样的男人。 他没有问来医院做什么,沉默地让炎霆靠着自己往里走。 炎霆不敢将身体的重量压在孱弱的小家伙身上,避过他朝秦冕使了个眼色。 秦冕刚准备找借口来扶炎霆,林沅在这个时候突然恼怒道:“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大傻子。” “我他妈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凭啥不能做你的支柱!”林沅又气又恼,一出声却带着哭腔,“以前都是你护着我,这次就不能让我来护你吗?” “沅沅……”炎霆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林沅倔强地没有抬头看他。 周围的气压像是一瞬间降了下来,秦冕和周绪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出声。 “你就知道强撑,撑个屁!我要的又不是一个钢筋铁骨的巨人!你就不能也依赖我一次吗?”林沅絮絮叨叨,吼得很有气势,可眼睛却是湿的,扁嘴的小模样又骄又傲。 炎霆被他吼的完全没了脾气,剩下的只有绵延不绝的心疼,还有几分冒出尖儿的喜悦。 他养的那个会露爪子挠人,傲娇又任性的小家伙终于回来了。 炎霆低笑着,缓缓将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了林沅的肩膀上,还揶揄道:“我就知道,我的宝贝儿很厉害。” 厉害个屁! 你他妈整天把我当个易碎的瓷娃娃,把我的力量都埋没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扶了炎霆一路。 直到进入病房,医生护士围成一团,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物和工具拿出来,准备帮炎霆处理伤口时。他才发现,这个男人后背的衣服全被渗出的鲜血浸透了。 外套是黑色的,看不太明显。 脱掉外套后,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染红了一大片,画面触目惊心。 林沅站在人群外围,平静地看着护士脱掉炎霆的衬衫,露出他疤痕交错,沾满了鲜血的后背。 林沅不蠢,他能够猜出那伤口为什么会裂开。多半是因为自己从身后抱炎霆的时候,突然撞上去的冲击力。 可这个大傻子,竟然一直忍耐着,都不告诉他! 林沅有点儿生气,不知是在气炎霆,还是在气自己。 炎霆坐在床边让医生上药,又担心小家伙看到自己后背的伤势会吓人,想要让秦冕先带他出去。 一抬头,手突然被抓住了。 林沅站在炎霆面前,青稚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眸里不起丝毫波澜,异常平静。 片刻后,他像炎霆从前安慰自己那样,轻轻摸了摸炎霆的头,音色黏稠柔软,“疼吗?” “不疼。”炎霆的唇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浅淡,原本极具侵略性的面庞憔悴了许多。 “嗯。”林沅忍着涌上眼眶的酸楚,抓紧了他的手,咧开嘴角笑着道:“你多看看我,就不疼了。” 不疼是假的,炎霆整个后背全是伤痕,深浅不一。 当初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碎裂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林沅紧紧护在了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迫使飞溅的碎玻璃渣,几乎全部扎进了他的后背。 光是清理玻璃碎片的手术,就做了五个小时。 车祸发生时,炎霆一秒都没有犹豫,直接朝副驾驶座里的林沅扑过去。如果他慢一步,那么受伤的便会是林沅和肚子里的孩子。 炎霆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哪怕付出他的生命。 处理伤口的过程,病房里的气氛沉重又压抑。 结束后,护士端着满满一托盘染血的棉花和纱布离开。医生看了林沅一眼,像是想说点儿什么,却被炎霆打断了,“沅沅,你去帮我洗几颗葡萄。” “啊?”林沅家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侧身从床头柜上拎起装着葡萄的袋子往外走。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炎霆抬眸冷冷地看了医生一眼,“他身体不好,什么都别给他说,你最好保密,不要多事。” 作为炎霆的主治医生,陈述无奈极了。 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不配合治疗的病人。 一个星期前,才出重症监护室。昨天晚上才苏醒,结果今天竟然擅自偷跑出医院。 简直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而现在还威胁他,不让他把实情告诉家属,陈述很想撂挑子不干,但这位病人是他学长的朋友,他还不能说撂就撂。 陈述将笔往白大褂的前兜里一插,什么都不想说,黑着脸往外走, 病人不惜命,他说什么也白搭。 左脚刚跨过门槛,陈述的身形明显顿了下,但炎霆正被后背的疼痛折磨着,没注意到。 林沅靠在门边的墙壁上,举起手指朝医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陈述立马心领神会,走出病房后,还反手将门带上了。 “本来病人的病历,医生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但我觉得你是家属,有知情权。” 办公室里,陈述将炎霆的病历本递给林沅。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炎霆车祸后,在医院治疗的全过程。 林沅醒来的那天,炎霆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躺了十个小时。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出院那日,炎霆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管子与死神做斗争。 林沅躺在学校的宿舍里,难过炎霆为什么不要自己了的时候,炎霆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上昏迷不醒。 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林沅捏着病历本的手指缓缓收紧,又慢慢松开。 他严肃地小脸儿上,表情格外凝重。 陈医生看着,本想说些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林沅脸上的表情又突然恢复了正常。 他平静地合上病历本,弯了弯唇,像是在笑。 无论过往发生过什么,一切都不重要了。 炎霆还活着,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 “谢谢医生。”林沅看完,捧着病历本递过去。 陈述被他脸上的笑容晃了眼,心里五味杂陈,好一会儿才从嘴巴里挤出几个字,“你是我见过性格最开朗的家属。” 陈医生怀疑刚才在他脸上看到的难过和凝重,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还活着,我为什么要难过呢。”林沅笑容比刚才又灿烂了几分。 陈述怔住。 从未料想,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竟然比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医生,还要活的通透。 陈述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林沅没在医生办公室停留多久,就提溜着那袋葡萄离开了。 他返回病房里。 炎霆吃了两颗葡萄,就说不想吃了。 林沅开心地把剩下的葡萄塞进了自己肚子里。 炎霆以为林沅不知道,之前见他没注意到病房里就有盥洗室,拎着葡萄往病房外走的时候,自己是故意没有提醒的。 炎霆也不知道,林沅是故意装作没发觉旁边就走盥洗室,扭头就往外走的。 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终究还是被演技高超的小狐狸成功骗到了一次。 后背的伤口实在疼的厉害,哪怕炎霆已经竭力不表现出来,眉头还是皱着的,怎么努力也舒展不开。 林沅擦干净吃葡萄时手上残留的水渍,踢掉鞋子爬上床,曲着腿坐在炎霆身边,眨巴着黑亮的眸子问:“是不是很疼啊?” 炎霆下意识就想说不疼,但又记起小家伙半小时前在医院大厅里发的火,没再刻意忍耐,点头道:“嗯,挺疼的。”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不疼,要不要试试?” 眉眼明媚又漂亮的林沅,像一只勾人的小妖精,不断勾缠着炎霆贪婪的欲·念。 他几乎没做任何思考,便已说出答案,“好。” “那你要听话,不能动,别让伤口再崩开了。”林沅板着脸。很认真地强调道。 “嗯,我不动。”炎霆温柔地注视着他。 “那你先闭上眼睛。” 炎霆很听话地合上眼眸,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一点儿也不稳重。 “我要来了哦。”林沅俯身凑过去,轻轻在他嘴角亲了亲,软软地问:“还疼吗?” “疼,需要宝贝儿再多亲几口。”炎霆很后悔,早知道喊疼竟然能有这么好的福利,他应该从一开始就喊。 “好吧,看在你是个伤患的份儿上,满足你。”林沅再一次吻上去。 他的唇瓣很轻,很柔,很暖。 带着对炎霆虔诚又深沉的爱意。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第67章 止痛药里带有安眠成分,炎霆睡着的时候,药液还没有输完。 林沅趴在床边,手臂枕着脑袋,歪头看着他,眸眼弯弯,肆意的笑着。 病房里很安静,暖黄的灯光倾泻而下,驱散一室的黑暗。 林沅抓着炎霆的手指,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煽动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缓缓阖上清眸。 不一会儿,响起绵长又浅浅的呼吸声。 走廊里,周绪透过虚掩的房门看着这一幕,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抓了抓裤缝,又很快松开。 他心里刚探出头,名为喜欢的小芽儿,在还接触到阳光前,就又不得不缩回去,埋进土里。 年少时的欢喜,来时让人心若擂鼓,走时令人落寞苍凉。 周绪以前喜欢的都是女生,初恋也是女生,他不知道自己对林沅的感情,到底源于爱情初端的喜欢,还是被他清冷气质吸引的怜悯。 他在某一瞬间的悸动后,喜悦地伸出试探的枝桠。却还没触碰到那份朦胧的情意,就发现林沅身边已经有了人。 如果是别人,周绪或许还会放手一搏,和对方进行竞争一番。 可那人是炎霆,他曾经远远见过几面,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以及室友崇拜偶像名单里神一样的人物。 而他却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两人对比,相形见绌,他毫无胜算的可能性。 周绪及时抽回自己还未定性的感情,悄无声息地藏匿起来。 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的。 周绪正发着呆,不经意转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瞳孔猛地收缩,被吓一跳。 秦冕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嘘,动静小点儿。” “表哥,你不打算进去看看?”周绪靠在墙壁上,放松地微曲着腿,随口问了句。 秦冕垂眸敛目,叹息着摇了摇头。 在周绪的记忆里,秦冕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脸上从未出现过像此刻这般落寞的表情。 就好像被谁抛弃了般。 周绪怔了怔,心里突然滋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他藏不住事儿,大胆地问出声,“表哥,你不会喜欢炎总吧?” 秦冕:“???” “你小子瞎想什么?你哥我的品位有那么差吗?”秦冕骂骂咧咧,抬手给他一阵爆锤。 周绪委屈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心说谁叫你露出那副被抛弃了的落寞表情,不被人怀疑就怪了! 揍了一顿自己不成器的表弟,秦冕也累了,侧身靠在墙壁上,脸上没了以前时常露出的痞里痞气的笑,表情凝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没想到,这世界上还真存在胜过一切的爱情。” “那当然有了!”周绪缩在角落里,委委屈屈地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表哥,你就是书读的太少了。” “滚!”秦冕黑着脸一脚踹过去,“你们这些小年轻,光知道每天儿女情长,爱情有个屁用。” 周绪没有屈服于表哥的淫威之下,护着头辩解道:“爱情是没有屁用,可是它能让我开心,能让我为了它放弃一切。表哥,你是不是赚钱赚傻了?怪不得你这么多年都是单身狗。” “……” 秦冕想说,自己从十八岁起,床上就没缺过人。 早上睡一个,晚上再睡一个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要不是被楚子阔那骗子给肛了后,他不想继续做“1”了,否则还能多睡十个八个的。 但这话秦冕不敢说,怕被小姨知道教坏她儿子,来把自己的腿打断。 “表哥,我觉得你就是单身太久,所以不相信爱情了。要不,我给你推荐几部年度爱情大剧,你多看看,说不定就……” “你给我闭嘴!”秦冕一脑袋瓢削过去,有种被说中后的气急败坏,“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滚回学校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秦冕嘴巴上凶得很,边骂边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准备给表弟做路费。 一张照片跟着钱被带出来,掉落在地板上。 周绪的动作比他快,嗖得弯腰捡起照片,刚打算开口调侃,看清上面的人脸后却愣住了。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楚学长吗?表哥,你认识他啊?” “你管太多了。”秦冕一把抢过照片,重新塞进钱包里。 周绪没什么眼力见儿,话从嘴巴里蹦出来的速度比大脑思考更快,“我听说楚学长是这届的优秀学生代表,要去M国做交换生了,学校里他的那些迷妹们已经在论坛里哀嚎好几天了。” 他就是随便说说,也没太在意。 秦冕塞照片的动作顿了顿,低头沉默不语。 “表哥,那我先走了。”周绪没感知到气氛不对劲,拿着车费挥挥手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走廊里恢复寂静。过了会儿,护士推着小推车从旁边路过,秦冕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手里的钱包被他用力捏的折弯起来,灯光倒映在照片上,楚子阔那张剑眉星目的脸,英俊又帅气。 今晚的夜色黑沉,仅有的几颗星星也被乌云遮盖了。 凉风刮过,吹落枝头的黄叶。 初冬的景,寂寥又萧索。 林沅早上醒来,一睁眼,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呆愣一瞬后,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 之前也下过雪,但没堆起来,稀稀疏疏地落在地上就融化了。 昨晚的雪下得很大,在草丛、树冠、还有屋顶积了厚厚一层。 林沅喜上眉梢,开心地从床上爬起来,扒在窗户上往外看。 楼下的空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玩雪了。 他内心蠢蠢欲动,想去雪地里撒欢。 A市地处南北交界处,每年下雪的日子不多,能堆这么厚雪的几率更是少有。 林沅开心的不得了。 扒在窗户上看了会儿,他转身准备去穿外套下楼。看见炎霆病殃殃靠在床头,又改变了主意。 他压下心头的激动,重新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宝贝儿,怎么不高兴了?”炎霆很早就醒了,医生已经来给他换过药。此刻,手背里扎着针头,正在输消炎药。 行动不太方便,炎霆艰难地侧了侧身,手掌覆在小家伙白净的脸上摸了摸。 “我没不高兴啊。”林沅摇摇头,脸颊蹭在枕头上,被压扁了些许。 刚睡醒不久,一双清亮的眼睛还有惺忪,声音翁翁的,“你躺好,别乱动,” 他嘟囔着,抓住男人乱揉自己头发的手塞进被窝里。那微撅的嘴角,以及下垂的眼角,满脸都写着闷闷不乐。 炎霆故意装看不见,没再和他说话,阖上眼眸闭目养神。 林沅侧躺着,蜷在被窝里蹬了蹬腿儿,心里嘀咕,事情的发展怎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这个姓炎的以前不是挺聪明的吗?这次怎么没接受到他的脑电波呢? 难道,他脸上的表情还不够明显吗? 还是,出车祸把脑子给撞傻了? 林沅一头雾水,脑袋里冒出一个接一个问号。 等了会儿,也没见炎霆有反应,好像真的睡着了。 扁扁嘴,蹭得一下坐起来。 羽绒被被他的动作掀开,冷风灌进被窝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闭目小憩的炎霆睁开眼,眼神温柔地看着他,嘴角勾勒浅淡的笑意,没说话。 看见男人笑,林沅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眼神一凛,怒视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炎霆好久都没这么逗过林沅了,见他眉眼鲜活的炸毛样,感觉自己后背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但逗弄有个度,真惹急了,心疼的又会是自己。炎霆将这个度把握得很好,轻哄道:“我叫人陪你去楼下玩雪,好不好?” 好!当然好了! 这就是林沅想要的啊。 内心激动不已,表面上却装作很犹豫的模样,他迟疑着,小声嘟囔,“我要去玩雪了,你一个人在房间里会不会很孤单啊?” “不会。”炎霆还没说完话,后半句的你可以早点儿回来陪我还没说出口,林沅已经像撒欢的麋鹿,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蹦蹦哒哒地下了床。 穿上鞋,抓着外套就往外跑,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忧心他一个人孤单的模样。 炎霆讪讪地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小祖宗开心就好,他真的不要紧。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有些郁闷的。生病之际,钢铁人都会变得脆弱。 看着小家伙穿好外套,戴好围巾,炎霆下意识朝他挥挥手。 然而,林沅兴高采烈地冲向门口,唰得一下就跑没影儿了。 留给炎霆一抹残影,还有被关上的冷冰冰的门板。 “哎……”炎霆叹着气,放下手臂。 心里自我安慰着,小家伙开心他就开心了,哪怕连句招呼都没有,也没关系。 都是他宠出来的,除了继续宠着,还能怎么办? 炎霆郁郁寡欢,偏头望向外面苍茫的雪地,心里默念着,都三十岁了,玩雪是很没面子的。 小家伙想要撒欢,就让他尽情的去撒吧。 “哎……”炎霆唉声叹气。 咔嚓——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颗小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忘记和你说拜拜啦,我会很快回来的,你一个人在房间里要乖乖的哦。” 林沅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又甜又软,朝炎霆发送一个爱的wink,又嗖得一下缩回脑袋,消失不见了。 被自家宝贝儿可爱到,炎霆心里的郁卒瞬间消融散去,因怅然而拉直的寡淡薄唇,完全压不住的翘起来。 世界上还有比他的小宝贝儿更可爱的人吗? 没有!也不准有。 在雪地里撒欢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小孩子,大人都比较矜持和好面子,即使内心无比欢呼雀跃,为了保持在孩子心目中的威严形象,气定神闲地站在边缘。 等孩子没注意到的时候,才快速从地上抓起一团雪,藏在身后细细把玩。 当然,与林沅年纪相仿,或者大几岁的人,玩儿雪的也不少。三五成群地在雪地里追逐,大笑着打雪仗。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的,林沅不敢如此放肆,只能艳羡地望着他们,嘟囔着蹲在雪地的一角铲雪。 挖一坨,就闷声骂炎霆一句。 人类的本质是甩锅,虽然怀孕这件事两个人的责任,但既然有锅可以甩,不甩白不甩。 但甩了也白甩,小崽子很顽强的在爸爸肚子里生长着,蜷缩着小手小脚,咕噜噜地吐泡泡。 林沅挖了会儿雪,手就被冻僵了。 他搓搓手,觉得自己应该戴双手套的。不然,两只爪子怕是会被冻掉。 朝手掌里哈了口热气,林沅缓缓站起身,跺跺脚,往前迈出一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不知感觉到了什么,青隽的眉头倏然皱起。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宽大羽绒服遮住的孕肚,诧异和震惊在眼里交错闪过。 五分钟后,病床上,炎霆正因为药物作用昏昏欲睡,房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砰得一声,炎霆瞬间被惊醒。 刚睁开眼,手掌被人抓出去,放在一个温热的物体上。 林沅欢呼雀跃的声音,紧接着在他耳边响起,“动了,动了,你快摸摸。” 第68章 一个新的、幼小的生命,敲响这个世界的第一扇门便是胎动。 对小宝宝来说,可能只是在温暖又舒适的腔囊里,轻轻蹬了蹬小脚丫子。 而揣着他的人,在第一次感受到后,便欣喜若狂。 林沅那张青春肆意的脸庞上,收敛了一切的张狂和傲娇,只剩下无尽的喜悦和按耐不住的激动。 他拽着炎霆胳膊的手都在抖,大眼睛瞪得滚圆,说话结巴着,“宝宝刚才踢了我一脚!” 炎霆清醒得很快,手掌贴着小家伙柔软的肚皮,深黑色的瞳眸里倒映出他兴奋的小脸儿,心情被他叽叽喳喳的叫喊声感染,也跟着扬起来。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儿,以及身体病痛的折磨,总是让人情绪失落。 炎霆不是很喜欢医院,如非必要,他不会在医院住很久。但林沅总是像个随时发光发热的小太阳,驱散他心里潜藏起来的阴郁,照亮那些幽暗的角落。 作为父亲,时至今日,炎霆着实算不上是一个好爸爸。他对宝宝的降生,期待感并不强烈。 但只要是林沅喜欢的,他都愿意纵着。 比如宝宝的降临。 这是小家伙给他孕育的礼物,他也会一并疼爱。 刚在肚子里翻了个身的小崽崽,像是被爸爸一路狂奔上楼,心花路放的情绪吓到了。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五分钟过去,还是毫无动静。 林沅上扬的嘴角逐渐耷拉下去,扁扁嘴,委委屈屈声音很低很认真地说,“我刚才真的感受到了。” “乖,不难过,宝宝可能睡着了。”炎霆隔着绵软的毛衣,轻轻抚摸着他鼓鼓的肚皮,动作温柔且小心。 林沅依旧扁着嘴,脑袋埋得低低的,不怎么高兴,糯糯的嘟囔,“臭崽子,一点都不乖。” 感受到胎动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炎霆分享这份奇妙的感觉,一路狂奔上楼,连铲雪的工具都被他无情地扔掉了。 可宝宝一点儿也不配合,再没了动静。 林沅没来由的有些难过。 炎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孩儿那份细腻的敏感和突如其来的感伤,不是他这个几乎没什么共情能力的三十岁老男人能够察觉到的。 但林沅因刚才跑得太快,红扑扑的脸蛋儿上,明晰地写着我不高兴了。 不高兴了,就得被哄。 而这份哄人的任务,是他的。 炎霆侧头看了眼架子上悬挂的药瓶,里面的液体已经快见底了。 少输一些也没关系,他打算拔掉针头,去抱委屈难过的小家伙。 炎霆计划着,手掌从林沅隆起的肚皮上微微脱离。 刚还毫无动静的崽崽,像是感受到了父亲的远离,照着他掌心还触碰到地方,用力来了一脚。 炎霆切身实际地感觉到了,抽手的动作一顿。 宝宝这一脚踹得有些狠,林沅痛得下意识皱眉。抬头,对上炎霆那双写满震惊的眼睛,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动了?”林沅难以置信。 炎霆点头,抽离一半的手掌重新贴近林沅圆滚滚的肚皮。 这一次,崽崽没刚才那么高冷了。像是觉察到父亲要和自己互动,又伸着懒腰,照着他掌心地位置踢了踢。 很轻,不疼,只有一些酥酥麻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林沅惊喜地呆愣着,不知该做何反应。 从知道林沅怀孕伊始,自己即将成为父亲这个念头,在炎霆脑海里是很虚如飘渺的概念。 好似漂在大海上的浮萍,找不到落点。 父亲两个字,是很空泛的。让人觉得很神圣,却又抓不住那种遥远的感觉。 而现在,炎霆仿佛在瞬间就明白了。 他震惊地看着林沅。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胸腔里冲撞的情绪。 饱胀的,酸涩的,愉悦的,充盈的,又有些措手不及,惶惶不安。它们交织缠绕着,裹狭着跳动的心脏,让人血液沸腾,指尖发烫。 等林沅反应过来时,炎霆已经拔掉手背上的针头,紧紧抱住他,将耳朵贴在了他鼓鼓的肚皮上。 炎霆呼出的气息,钻进毛衣的孔洞,令他有些痒。 “你做什么呀?宝宝又不会说话,说话你也听不见啊。”林沅想要往后挪挪,却被男人的手臂箍紧了。 “我听见了。”炎霆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声音沙哑。 “嗯?你骗人,我怎么没听见。”林沅拍拍他的头,嘴巴上这么说,眼睛却笑得弯起来,白净的小脸儿上写满了开心。 炎霆低声回答,“我听见他叫我爸爸了。” “才不是,叫的肯定是我。”林沅明知道男人说的是假的,还是忍不住嫉妒。 这个小兔崽子,怀你的明明是我。果然随了你爸,才五个多月大,就懂得拉拢人,小没良心的。 炎霆耳朵贴在林沅的肚皮上,抱着他好一会儿都没松手,也没出声。 林沅细白纤长的手指,抓了抓男人太久没有修理,长的有些长了的头发,喃喃道:“宝宝还没和你说完话吗?” 这说的时间也太长了些,怕不是在肚子里背《出师表》啊。 “没有,现在是我在和他讲话。”炎霆应道。 “你们在讲什么?”林沅扯了扯他的头发,觉得炎霆可能真的被车祸撞坏了脑子。 五个月大的胎儿,心肺器官都还没长全,能说话就怪了。 林沅心想,我虽然读书少,但还是没那么好骗的。 “这是个秘密。”炎霆掀起小家伙的衣服,虔诚地在莹白的肚皮上落下一吻。 林沅准备骂他流氓的话还没酝酿好,就见他快速帮自己把衣服整理好了,孕肚被严严实实地遮盖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冷到。 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动作,林沅张了张口,哑然熄火。 刚才炎霆拔针头的时候太急,也没有进行后续的按压伤口止血,血珠凝结在手背上,皮肤都青了一块儿,看起来有些吓人。 林沅板着脸,用棉花蘸水帮他把干涸的血渍清理干净,嘴巴里唠唠叨叨,吐槽他这么大个人,做事还冒冒失失,一点儿都不稳重。 炎霆勾唇笑着,任由小家伙训斥。另一只手的五指轻捻着,像是在回味刚才触碰到宝宝的细节。 那是一种很奇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 将要做父亲的责任感,在那一刻被篆刻进骨子里。 炎霆也开始期待了, 期盼着,林沅为他孕育的小生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炎霆的变化很大,大到林沅难以忽视。 无论他在做什么,这个男人都喜欢从身后将他圈进怀里,用手掌轻抚他的肚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开始,他还乖乖地任由炎霆抱。 但时间一长,次数一多,林沅就不愿意了。 一直抱着,他干什么都不方便啊。 而且,这儿是医院,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随时都会来。被接连撞见好几次,炎霆将他抱在怀里揉肚子之后,林沅就不干了! 炎霆一伸手,他就怒目而视,“你是菟丝花吗?自己不能好好坐着吗?” 被这么一吼,炎霆的手臂在空中停驻半秒,缓慢地收回去,沉默着不说话了。 林沅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有点儿太凶,悄悄抬起眼尾打量炎霆,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着,金丝边眼镜后面的眼睛幽暗深邃,似乎没生气,平静认真地工作着。 观察了会儿,林沅没怎么在意,继续低头翻看手里的育儿手册。 翻了两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周围的气氛太寂静了,静得令人心慌。 林沅合上书页,偏头盯着炎霆看了会儿,发现他一直在敲键盘,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感觉自己被忽视了,林沅很快委屈起来。 可刚才先吼人的是自己,现在要是主动蹭过去的话,又有点儿太厚脸皮。 林沅心里七上八下,越想越觉得炎霆小肚鸡肠,以前多大度啊,现在都开始闹别扭了。 而且,还搞冷战! 扒拉几下盖在腿上的毛毯,林沅屈膝跪在床边,蹬掉脚上的拖鞋,塌着腰朝床头爬过去。 他以为炎霆在处理公司事务,跨坐在男人的膝盖上,歪头往电脑屏幕瞄了瞄,瞥见几个熟悉的字眼。 炎霆在看的根本不是电子邮件,而是浏览器搜索页面,最显眼的一句话是:孕激素会影响到丈夫吗? 第一眼,林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把身体往前探了探,详细地过每个字,发现一个字都没变,就是丈夫。 不是,揣崽的是他。身体分泌孕激素的也是他,怎么会影响到别人呢? 姓炎的这是什么脑回路? 林沅看不懂,清秀的眉头皱起来。 “宝贝儿。”炎霆没躲没避,大大方方地任由小家伙看清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后,伸手将他带进怀里,嗓音低沉,丝毫没有攻击性,像一条摇着尾巴的大金毛,语气有些自责,“我最近是不是太黏人了?” 他这么一说,林沅宛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这段时间的反常,是可以用黏人两个字来形容的。 愣愣地思索了两秒,林沅才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儿。” 炎霆温热的手掌轻抚着他鼓鼓的肚子,脸贴着脸说:“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动作幅度太大的话,容易牵拉到背后的伤口,炎霆刮胡子没那么勤快了。冒出下巴的胡茬,扫过林沅白皙的皮肤,刺刺的,勾起轻痒的酥麻感。 林沅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倒有些喜欢,主动蹭了蹭男人的脸颊,嘟哝道:“没有啊,我不困扰。” 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林沅很喜欢被炎霆抱着,依赖他的怀抱,眷恋他的气息。 只是,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的太过亲密。 两个人在一起,是磨平棱角的过程。如果两人都很傲气,谁也不退一步,那只会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林沅低着头捏了捏手指,心想自己好像真的太少关心崽崽他爹的内心情绪了。 大男人,也需要情感纾解的。 嘀咕着,林沅偏过头,在炎霆还有些憔悴的脸上亲了一口,特别善解人意地问,“你想和我聊聊吗?” 在这个雪后初霁的下午,林沅乖乖地窝在炎霆怀里,听他说了很多。 原来,表面宛如钢铁般坚毅的男人,并没有看起来那般牢不可摧。 只是,平常习惯性封闭自己,不愿和任何人诉说罢了。 经过一下午的畅谈,炎霆依旧没改,总是喜欢将手掌放在林沅的肚子上摸。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隔着厚厚的衣服,就算胎动也不会很明显,也不知道他在摸什么。 两人的角色像是互换了,以前是炎霆纵着小家伙,现在是林沅大度地任由炎霆亲亲抱抱。 惬意温馨的夫夫二人生活,在周一到来时被打破了。 早上七点,清晨第一缕阳光刚洒落进屋子不久,护士惯常地推开门来给病人换药。 前两天她来的时候,林沅都还在睡着,红扑扑的脸颊埋在绵软的被子,脑袋上翘起几撮头发,一眼看上去就很乖。 第一天,护士只是多看了两眼,就发现坐在床边等她换药的病人黑了脸。 从那以后,她就不敢再看了。 可今天,护士一推开门,就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不太对劲。 前两天这个时候还蜷在被窝里睡懒觉的林沅,已经起床,并且穿戴整齐,挺直腰板站在屋子中央,像是正在和坐在床边的炎霆对峙。 房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暗潮汹涌。 推着小推车的护士站在门口,紧张兮兮,不敢再跨进一步,她感觉两人似乎要打起来了。 小推车的轱辘声很明显,林沅回头见护士立在门边,转身朝附带的卫生间走。 即将跨过门槛时,又回过头和护士说,“麻烦您给他换药的时候轻点儿,他怕疼。” 护士惊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炎先生明明是所有她经手过的病人里最不怕痛的了,哪怕疼得脸上直冒冷汗,血色全无,也从来都不会叫一声。 但家属没给她询问的机会,已经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炎霆背后的伤势不轻,一部分比较浅的伤口已经结痂,剩下那些玻璃扎得比较深的,还在渗血水。 整个清理伤口的过程,炎霆都一动不动,咬紧牙关忍着疼,非常配合。护士的动作也很麻利,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搞定一切,推着小推车走了。 车轱辘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门外。 林沅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了许久,才开门出来。 空气中残留的浓郁的药味儿,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还未散去。 炎霆刚经历了换药的折磨,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林沅一张口,不自觉降低了音量,不像是在吵架,更像是在撒娇,“明明安排我去上学的是你,现在不让我去学校的也是你,你咋这么多变呢?你是孙悟空转世,会七十二变啊?” 作者有话要说:崽啊,你是在吵架,不是在秀恩爱啊! 感谢在2020010223:34:11~2020010323:0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水墨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林沅觉得炎霆这个人特别擅长打自己的脸,每次做的决定以及安排的事,要不了多久又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人也太说话不算话。 肚子隆起的弧度太大,林沅蹲不下去,犹豫着,不情不愿的一屁股坐在床沿。 坐下后,又别扭朝着远离炎霆的位置挪了挪,垂着脑袋,撅着嘴巴闷闷不乐。 熹微晨光洒落在他细白地脖颈上,露出的那截皮肤,像雪一样白,黑色的头发软趴趴的盖着,泾渭分明。 视觉冲击力很大,炎霆沉黑的眼睛里滑过几抹欲色,被勾得燃起热意,胸腔里激荡着滚烫。 但男人面上是冷的,像是覆了一层冬日清晨里,树叶表皮凝结的冰霜,太阳升起,融化成雪淞似的雾气。 炎霆有心想解释,让他这个时候去上学,不是自己的本意,是秦冕趁自己昏迷时,做出的愚蠢决定。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如果他当时有意识,一定不会同意。 可无论如何,一切的根源还是起于他没有向其他人宣告,小家伙是他心里,谁也不可触碰的逆鳞。 推卸责任着实不是男人行径,炎霆喉结滚动了几下,终是什么都没解释。 背后刚换过药的伤口,疼痛感依旧明显,炎霆刚抬起手臂,不幸拉扯到肌肉,痛得闷哼一声。 林沅惊然仰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立马就慌了,“你别乱动啊,快趴床上去。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你比我还不听话。” 他内心知道自己要求回学校去上课,是很不听话的行为,一时着急,张口就给说了出来。 看着小家伙惊慌失措来扶自己,一张白净的小脸儿上写满担忧的模样,炎霆觉得后背一点儿也不疼了,只想把他抱进怀里揉一揉。 林沅当然是不会同意的,咋咋呼呼地叫喊着,强行让炎霆趴在床上,还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凶巴巴地训斥不让他乱动。 伤口在后背,只有趴着比较不刺激患处,但这个姿势狼狈得很。炎霆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被人摁在砧板上的鱼,或者是趴在地面上晒太阳的狗,实在有损形象。 他包袱很重,不太喜欢,之前也是尽量侧着睡。此刻,小家伙凶得很,张牙舞爪地露出尖利的小爪子,像是他敢不听话,就咬死他。 嘴角挂着笑,炎霆无奈地妥协,趴在床上,摊成一张大饼,不再乱动。 林沅满意了,翘着孕中期变得不怎么灵活的腿,顺带还弯起眸子薅了把男人的头发,趁机报复他以前老摸自己脑袋的行为。 在炎霆抬起薄薄的眼皮睨过来之前,林沅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说:“你自己待着反省反省,我出去转转。” 话毕,他双手背在身后,老神在在的晃悠着走了。 离开病房的时候,林沅的尾巴是耷拉着的,像一条忧郁的小狗狗,漫上水雾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泛着委屈,别别扭扭地闹小脾气。 医院的走廊里随处都是监控和走动的医生护士,炎霆倒是不怕他走丢了。 去上学这件事,炎霆心里像是横了根杠,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但他又看不得小家伙委屈,那一扁嘴,一蹙眉的动作,都像是针扎在他心头似的,刺刺地痛。 炎霆趴在床上思虑着,等人溜达完回来,自己一定得压住火气,好好地和小朋友商量。 过往,林沅闹脾气,一跑出去就会消失好几个小时。 破天荒的,他今天散心很快。还没半个小时,自己就回来了。 而且,原本耷拉着的尾巴翘得高高的,水润的眼睛眨巴着,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他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蹦一跳地蹭到床边,身体往后一仰,开心地倒在炎霆身上,脑袋枕着他肌肉紧实的大腿,语调轻快地说:“我刚发现一件事儿。” 炎霆嘴角勾起,认真地倾听着,还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闹着脾气又很乖很甜地说情话。 比如,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你,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儿上,我就勉强答应你不去学校了。 林沅一句话开口,炎霆才发现是自己想太多。 “我刚才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护士,她的肚子都已经好大了,还在医院里继续工作。”林沅咕哝着,朝炎霆眨眨眼,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是无声地在说,你明白的意思吗? 炎霆当然是明白的,觉得有些好笑。 小朋友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种地方了,那扬起下巴的傲气像一只骄矜的小猫,身后无形的尾巴翘得高高的,在等着被夸奖。 在宠林沅这方面,炎霆从不吝啬。坐起身来,捏了捏他的耳朵,沉缓道:“你还是想去学校?” 林沅像招财猫一样快速点头,“嗯嗯嗯!” “做事就得有始有终,虽然宝宝还没出生,但他还是懂得。作为爸爸,我有责任要为他良好的榜样。”林沅挺起身板儿,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的天花乱坠,一套一套的。 如果炎霆还不答应,他能在继续侃侃而谈半小时。 听完他的话,炎霆没应声,寡淡的薄唇微抿着,勾勒出冷厉的弧线。 林沅心虚虚地偷瞄,辨不出他的情绪是开心还是不悦。一时间,也没敢再叽里呱啦。 屋内安静下来,窗外清风吹过,带起一片沙沙的树叶声。 来送药的护士轻轻敲响房门,打破气氛的沉寂。 “进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低沉的声音响起,护士推门而入。 正在心里默默组织词汇的林沅,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眼睛像点燃的烛火,蹭得一下亮起来。 进来的刚好是他几分钟前提到过的,怀着身孕还坚守在工作岗位的护士。 护士的肚子很大,胎儿有八个月了。 她走过去将配好的药片给病人放在床头柜上,林沅站在护士身后,朝炎霆挤眉弄眼。两片湿润的唇瓣翕动着,显得很激动。 护士转身的瞬间,林沅嗖得一下将手臂背在身后,温顺地笑着,露出乖巧的模样。 小朋友都已经如此努力了,炎霆也不忍心浇灭他的热切,最终还是同意他继续去学校上课。 但提出了两个要求,一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旦有不舒服的症状,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 二是不能住学校宿舍,司机会每天接送,晚上回医院来睡觉。 对此,林沅毫无异议,开开心心地答应了。 就算炎霆不作要求,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宿舍,还是男朋友的怀里睡的比较舒服。 林沅对去上学有种迷样的憧憬,之前那半个月,每天占据他所有思绪的事是担心炎霆的安危,上课也在想,吃饭也在想,晚上睡觉的时候更是想的不得了。 那段日子,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景,林沅都一概不在意,根本没好好体验大学生活。 现在,心里没了包袱,迟到半个月的新奇感终于涌上心头。 一大早,林沅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哼着小调,洗漱、换衣服和吃早饭。 等司机来接人的时候,他都已经等了十多分钟了。 出发前,林沅也没管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兴高采烈地在炎霆脸上亲了一口,“我放学就回来,你要听医生的话,不准乱动,好好养伤。” 在一旁等候的司机别开眼,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 林沅唠唠叨叨,好几次即将跨出病房,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的退回去,又把叮嘱炎霆要好好养伤的话重复一遍。 一来二去,司机听了七八遍相同的话语,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炎霆面上一点儿烦躁都没有,耐心地应下林沅每一遍的唠叨,温柔的不得了。 果不其然,林沅华丽丽地迟到了。 第一节课结束后,他躬着肩背偷偷摸摸从后门进入,在角落里坐下。 屁股还没坐热,旁边的空位上多了一个人。 一觉睡到早上九点才惊醒,周绪也迟到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将书往桌上一摊,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偏头,才发现右边坐的人竟是林沅。 周绪面露惊讶,“我还以为你之后都不会来了。” 不知道老师讲到哪一页了,林沅随便翻了翻自己崭新的课本,回答道:“我不仅明天会来,我下学期也会来。” 林沅笑起来,眉眼弯弯,浅色的眼瞳里像是泅了一汪清泉,很是漂亮。 周绪发现林沅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但给人的感觉不再是疏离的清冷美人儿,坠入凡尘染了烟火气,更容易接近了。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跋山涉水,重归而来。好似在心湖里丢入一块石子,荡起圈圈涟漪。 在周绪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散了。 林沅抱着浑浑噩噩听了一上午,却连该在哪里做笔记都不知道的书往教室外走。 周绪起身跟上去,“要一起吃午饭吗?二食堂昨天新开了家盖浇饭,味道还不错。” “好啊。”林沅应着声,被走廊里吵吵嚷嚷的喧闹声吸引住视线。 有间教室门口围满了人,都是打扮俏丽的女生。中央有一男生很高,鹤立鸡群。穿着白衬衫,剑眉星目,俊朗帅气。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是张熟面孔。 他没想到楚子阔也是这所大学的,不由多看了几眼。身后响起周绪不急不缓的解说,“这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楚学长,今年好像大三,已经连续三年蝉联校草榜第一,被喻为女生们最想交往的对象。” 林沅惊讶于他竟然了解这么多,眼神崇拜地转头,见周绪晃了晃手机,憨笑道:“我刚照着论坛里的帖子念的。” “……”林沅扯扯嘴角,心说还好是照着念的。不然,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了解这么多,那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唉唉唉,学长过来了。”周绪拍拍林沅的肩膀,朝他挤了挤眼睛。 林沅回过身,楚子阔已经走到了他面前,隽朗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好久不见。” 自上次一起打过游戏之后,林沅和楚子阔的关系迅速拉近。虽然平时也不联系,但面对面交流也不会显得生疏。 两人闲聊了会儿,楚子阔邀请林沅明晚去参加自己的欢送会。 林沅还没仔细问,楚子阔就被同学叫走了。 中午吃饭的间隙,他才从周绪口中得知,楚子阔即将要做为交换留学生,去国外留学了。 林沅有些羡慕。 连午睡的时候,都做了关于留学的梦。他拖着行李箱,站在机场的检票口和炎霆挥手告别。 一转眼,画面切换到他放假回家,一推开门,看见炎霆的床上躺着其他人。 林沅瞬间被吓醒了。 睁眼,是学校宿舍的布景,他松了口气。 闹钟猝然响起,林沅肩膀抖了下,拿起手机,碰巧看见楚子阔发来的消息。 【小沅,欢送会的事别告诉秦冕。】 林沅刚醒,脑袋还有些迷糊,肢体动作快于大脑,等反应过来时,消息已经发了出去,【你们俩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手忙脚乱想要撤回,楚子阔的回复跳出来,很简洁的两个字。 【前任。】 林沅大脑嗡的一声。 放学后,林沅直接回了医院,连车子路过蛋糕店,空气中飘散浓郁的奶油香味儿,都没有诱惑到他。 林沅推开门,炎霆正靠在床头小憩。处理了一天的公司邮件,有些乏了。 蹬掉鞋子爬上床,林沅伸手黏黏糊糊地抱住炎霆的脖子,湿润的唇瓣蹭过他耳后那处微凉的皮肤,惴惴不安地问:“你会和我分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炎总:上一天学回来就问我会不会分手?这学校还能去去?感谢在2020010323:00:36~2020010423:33: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彼岸花开、水墨柠檬香、芬迪卡侬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寒冷的冬日,雪花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漫天飘落。 林沅下车之后走得急,围巾和帽子都落在车座上,一路穿过凛冽的寒风,裹狭着冷意冲进满屋的温暖里, 耳朵和鼻子都冻得通红,脸颊冰冰凉凉的,被炎霆圈进怀里,用体温捂热。 “不,你不会和我分手的。”林沅刚问过,又自行否决了,连回答的机会都没给炎霆,黏黏糊糊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颈窝里,瓮声瓮气地咕哝道:“别人分手和我们没关系的,我们是我们,别人是别人。” 孕夫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扑进喜欢的人怀里,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林沅心里那股被吓出来的焦躁情绪,如雨雾般散去,飘落无踪。 一颗心落回实处,林沅担心会触碰到炎霆后背的伤口,松开手,弓起脊背往后拱了拱,漂亮的肩胛骨顶起白毛衣凸出来,像是落入凡尘的精灵,翕动着脆弱的翅膀。 羽绒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隆起的孕肚半遮半掩,林沅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小脸儿通红,微张着嘴巴呼气的模样有多么诱人,还在认真和卡住的拉链做斗争。 炎霆黑沉的眼底闪过欲色,终还是内心的蠢蠢欲动强行压了下去。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无论是他,还是小家伙目前的情况,都不太适合做剧烈运动。 忍得身体发疼,视线落在拉不开羽绒服的拉链,急得不停扭动着屁股的小朋友身上,炎霆无奈地叹了口气,沉声问:“谁分手了?” “啊?”林沅烦了,像脱毛衣一样,将外套往上一推,毛茸茸的脑袋钻出来,“是楚学长和秦先生。” 闻言,炎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诧异,脸上的表情一贯沉稳,似乎早就料到了如此结局。 林沅将羽绒服往旁边的椅子里一扔,又从床头柜的果盘里抓起一个苹果,边啃边囫囵道:“你怎么不惊讶啊?” “楚子阔能在秦冕身边这么久,挺出乎我意料的。”炎霆升高空调的温度,将他润白的脚丫子塞进被窝里。 “很久吗?”林沅蹙眉思索了一下,觉得现实情况似乎和久这个字不相符,最多也就半年吧。 如果半年就算久了,那一辈子岂不是像天涯海角一样望不到头。 炎霆眼窝很深,鼻梁是类似欧洲人的高挺,两片唇似刀削过一般薄。 这种长相,一般是寡情的象征。可此刻,冷淡的眸子染上温柔,连嗓音也是刻意压低后的惑人,“自从我认识秦冕以来,他保持最长的纪录,是一个星期换人。” 脑袋上冒出一连串的问号,林沅被哽住,抿着唇不说话了。 “宝贝儿,我和秦冕不一样。”炎霆看穿了小朋友的敏感,手掌轻抚过他白净的脸颊,笃定地保证道。 林沅靠过去,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这样的话,楚学长好惨啊。” 炎霆挑了挑眉峰,没接这话。他虽和楚子阔接触不多,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有时候,强者之间的气场,是别人感觉不到的。 炎霆不觉得,在与秦冕维持关系的感情里,楚子阔是吃亏的。 不愿在自家宝贝儿的嘴巴里再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炎霆没再多说此事,轻轻拍着林沅的背,安抚着他患得患失的敏感。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屋子。 林沅是被胀醒的,酥麻感顺着尾椎骨攀爬而上,传遍四肢百骸。 脸颊逐渐染上酡红,被窝里脚趾蜷了蜷,他抬起惺忪的眼皮,小猫般哼哼唧唧,“不,不要碰我。” 炎霆温热的吻,细密落在他的耳畔,“小沅乖。” 炎霆呼出的热气,烫得林沅颤栗了一下,迷糊间,无意识地往床边爬去。 刚爬出五厘米,又被身后的男人掐着腰拖回去,箍在怀里。 林沅呼吸变得急促,脸颊半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头发被汗水浸透,软趴趴地垂搭在湿漉漉的眼尾。 “宝贝儿,今天要去上课吗?”炎霆的声音克制且沙哑,烫着热意。 “要~啊。”林沅咬着唇,哼唧声又甜又腻,比香甜的雪媚娘还要软糯。 他刚说完,脖子突然一痛。 雪白的皮肤被男人用力吮吸,烙印下一个玫瑰色的吻痕,显得淫靡而艳丽。 炎霆满意地在周围轻轻啄吻着,嗓音磁性又惑人,“那宝贝儿要迟到了。” “你滚啊!”林沅浑身发软地瘫倒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喘息着。 肺部需要的空气还没吸入足够,嘴巴被男人从身后捂住。他的胸膛起伏着,浑身的肌肉因缺氧而剧烈收缩。 炎霆闷哼了一声,呼吸随即愈发粗沉。 林沅呜咽着,张口咬住他掌心的肉,细碎的哼唧声,从男人骨节分明的指间溢出。 “宝贝儿乖,迟到也没关系,落下的课我找老师给你补,好不好?”炎霆温柔地织出一张网,将猎物关进去,只为他一人所有。 林沅浑身湿透,瘫软在男人怀里,力气被消耗殆尽,一点儿也不想回应。 阳光融化了昨夜堆积的雪,屋檐上的雪水化作珠子坠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司机到的时候,病房里所有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两扇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得飘起来。 林沅正在吃早饭,手里握着个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咬着。 视线扫过,司机感觉画面有些奇怪,定神多看了两眼,才发现他是闭着眼睛的,吃饭都在打瞌睡。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司机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睡懒觉的人都该起了,怎么还这么困? 与小瞌睡虫截然不同的是,炎霆整个人神清气爽,英俊的眉眼间都是餍足,丝毫不顾忌后背的伤口,妥协地伺候着小祖宗进食。 两个人的精神状态差别太大了,司机陷入迷惑,想了半天也没思考出这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林沅抱着书包,倦意十足地低着头从他身前走过。 白皙脖颈上烙印的玫瑰色吻痕实在太明显了,让人想忽视都不太可能。 目光处理到的瞬间,司机眼皮一跳,连忙别开眼,心里的疑惑尽数解开。 用身为男性,他怎么会不懂,男人什么时候最精神奕奕,当然是吃饱喝足的时候。 林沅就比较可怜了,虽然炎霆一直很温柔,但他的小身板却受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缓慢掠夺,持续性的绵绵细雨比快速地暴风骤雨还要令人招架不住。 从医院到学校,一路上他都是睡过去的。 之后的一整天,也不怎么情绪,思绪迟钝得不行,别人和他说话,林沅要好几十秒才能反应过来,又要好几十秒才能措辞回答。 周绪没忍住,开玩笑地说他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林沅很生气,生炎霆的气。 下午放学后,散漫地给炎霆发了条短信,说自己要去参加楚学长的欢送会,就避开来接他的司机跑掉了。 炎霆打电话过来,他也不接,任性地发着脾气。 欢送会是在一家叫“名爵”的KTV举行的,其他人林沅也不认识了,跨进包厢不久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把周绪一起拉来的,至少还有个说话的人。 林沅坐在角落里,捧着杯橙汁慢慢喝。手机放在膝盖上,炎霆发来的信息不断跳出来。 男人查岗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甚至连聚会上有多少男生和女生都问出来了,林沅觉得有些好笑。 在炎霆眼中,他好像是一个香饽饽,随时随地都能被人叼走似的。 事实好的确也是这样,期间不少人过来找林沅搭话,男的女的都有,他兴致缺缺,又有些困乏,别人说十几句话,他才慢吞吞地回一句。 看出他没那个意思,其他人也不自讨没趣,没坐几秒就走了。 林沅杯子里的橙汁快见底的时候,楚子阔带着一身酒气坐在了他旁边,像是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令人听不懂。 “小沅,我真的很羡慕你。在这世界上,能两情相悦的人不多。”楚子阔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端着酒杯咕咚咕咚往嘴巴里灌。 林沅看着,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一段感情的结束,总是令人惆怅的。 欢送会接近尾声时,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林沅提前给炎霆打了电话,发送了自己的位置,让司机来接。 一行人走出包厢,站在大堂里,等着结完账一起走。 秦冕和朋友从大门进来的时候,林沅正靠着墙壁发呆,一道阴影猝不及防笼罩,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壁咚了。 林沅被吓一跳,眼皮惊惶抬起。手臂撑在右侧的楚子阔,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出声,帮我个忙。” 两人所在的位置比较靠里,是墙壁的拐角处,从秦冕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楚子阔高挑精干的后背,怀里圈着一个人,像是在接吻。 那人的脸被挡住,看不清样貌,秦冕只能看见他身上穿的白色羽绒服,宽松蓬大,像只小企鹅。 脖子上还戴着条红围巾,鲜艳漂亮。 秦冕的脸色随即沉下去,还未发作,就被朋友拉走了。 这只是一个插曲,林沅刚准备问什么忙,楚子阔就放开了他,温和地笑着和他说了句谢谢。 林沅一头雾水,随后懵懵懂懂地坐进车里,被司机接回了医院。 周四上午没课,林沅舒舒服服睡了个懒觉。 秦冕来医院探望炎霆之际,他刚好拎着包准备去学校。 一推门,两人差点儿撞上。 林沅赶时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独留秦冕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身上的白色羽绒服和红围巾发愣。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到学校不久,绵绵细雨突然降下,林沅坐在教室里,手撑着脑袋发呆,心里猜想炎霆此刻在做什么。 医院病房里,炎霆和秦冕分别靠在窗户两侧的墙壁上,聆听着外面细细的雨声。 两人沉缓的交流响起,先是秦冕的声音。 “你头上有点儿绿。” “你也是。” 第71章 冬日的绵绵细雨并不长久,在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雨滴也跟着停歇。 地上湿漉漉的,积了一滩又一滩的水。 周绪像变魔术似的,从桌肚里抱出一个篮球,邀请林沅一起去球场。 林沅觉得他有点儿憨,地面湿成那样,都没浇灭他打篮球的热情,揶揄几句之后拒绝了。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林沅在座位上坐了会儿,才起身收拾书本。 医院里无聊得很,这两天姓炎的男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是喜欢抱着他亲,亲的他一脖子都是痕迹,还消不掉。 害得他连上课都还裹着厚厚的围巾,不敢摘下,生怕被别人发现端倪。 许是天气寒凉,又临近期末,教学楼里冷冷清清的,大家都一窝蜂去有空调的图书馆复习去了。 林沅拎着本书,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 走廊里有几个人在打闹,推搡间不经意撞掉了他手里的书。 快六个月的孕肚,已经隆起明显,像是在毛衣里藏了个打满气的皮球,又被蓬松的羽绒服遮盖住,不显丝毫痕迹。 除此之外,林沅其他部位依旧纤细,看不出孕像。两条腿又细又长,被黑色的休闲裤包裹住。 撞掉他书的人和朋友打打闹闹地走远了,林沅试了几次,都未能弯下腰。 他想了个办法,准备侧身蹲下去捡,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突然在视线里,抢在他面前捡起了书。 林沅膝盖刚曲到一半,扶着墙壁站起来。 “你过的还挺好,胖得都弯不下腰了?”林戚笑着把书递过去,眼含深意地看了他的腹部一眼,“你穿这么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衣服里藏了个什么大宝贝儿呢。” 垂搭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林沅抑制住抬手去护肚子的冲动,靠着墙壁没动。 若不是林戚突然出现,他都快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林戚现在的模样,与以前不太一样,像是遭受过残酷的折磨,整个人瘦脱了相。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眼球呈现颓败的灰色,头发乱糟糟的。 一身陈旧的衣裳,像是挂在身上的破布。仿佛布料之下的不是有血有肉的躯体,而是一具骷髅。 林沅后背贴着墙体,心中骇然,警惕地看着他。 骨瘦嶙峋的脸透着可怕,笑起来更是渗人。林戚像是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多难看,嘴角咧得越来越大,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其实我也不想来找你的,但我不来找你,我就活不了。”林戚桀桀笑了两声,表情古怪至极,他手里还抓着刚捡起来的课本,往面前递了递,“你的书,不要了?” 林沅觉得他精神失常了,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都很不像正常人。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林沅悄然观察着,如果打起来,他不一定会输。但前提是,林戚身上没有致命的武器。 见他仿佛没听到自己话似的无动于衷,林戚抽回手,翻了翻书,突然笑了,“可我现在才明白,就算来找了你,我也活不了,他们都不会放过我的。” 林沅压了压眉头,镇定地问道:“他们是谁?” 说话时,林沅眼间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窗户,盘算着,自己要以多快的速度,才能顺利翻窗而出。 这里是一楼,窗户外面是花台。草坪里的泥土已经被雨水浇灌得松软,危险性大大减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采取如此行动。稍有差池,也容易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林戚脸上渗人的笑突然凝固了,宛如戴上去的陶土面具,一寸寸龟裂,露出临近死亡气息的绝望。 “炎琅母亲,那个恶毒的女人,不会让我活着的。”林戚攥紧了手指,眼睛里迸射出怨毒,“需要用到我的时候,还向我保证一定会成全我和他儿子。利用完,就一脚把我踢开。” 林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隐隐约约觉得和之前有人假扮自己有关。 他们俩同父异母,眉眼间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的。再经过故意的乔装,的确能够骗过不熟悉的人。 自从炎霆出车祸的那天起,林沅就再也没去想过那件事。后面又发生过什么,他一概不知。 看林戚消瘦颓然的模样,这段时间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 但林沅并不想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更不愿再搅进任何浑水里。 眉头往下压了压,看着林戚仿若下一秒就要癫狂的样子,他不动声色道:“我不清楚你来找我做什么,是想让我帮你,还是觉得能用我来要挟炎霆。” 林沅淡定自若,语气不疾不徐,“如果是前者,那我无能为力。若是后者,你倒是未免太看得起我。炎霆是什么身份,你觉得他会为了我,放弃报复差点儿要他命的人?” 闻言,目的性被揭穿,林戚的脸色突变,青白交错,眼神也更加颓败了。他瞪着林沅,一言不发,似乎在计算所言是否属实。 “如果我对炎霆来说真的很重要,他又怎么会打发我来学校?此举无非就是想把我甩掉罢了。”林沅后腿一步,靠在墙壁的拐角处,脸上透露出几分被抛弃的悲伤。 “这个社会里,权势大的人多着呢。我们不过就是他们消遣时找的乐子而已,一旦厌倦,便弃之如敝。”林沅凉薄地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林戚对这一番话深有同感,注意力一直在林沅身上。直到被人一脚踹倒在地,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右脚踩在他的后背上,楚子阔迅速搜了一遍身,确定他没带任何武器,才松懈下来,语气轻佻道:“我还以为秦冕那么着急的求我,是让我来帮他解决哪任小情儿呢。但见你长这样,应该不是他能看上的啊。” 楚子阔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侧身看向林沅,挑起嘴角轻笑道:“你说错了,你家那位是真的很在乎你,不然你也不会有那么多跟屁虫。” “我也才刚知道的。”林沅直起身体,动了动僵硬的脖子。 他刚才还以为要自己动手打架呢,但往后靠的时候,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扫见了隐藏在不远处角落里的保镖。 那些保镖都在林戚背后,蓄势待发。相比之下,林戚根本没什么威胁力。 趴在地上的林戚没挣扎,只是歪着脑袋,望向站在不远处的林沅,疯癫地笑,“哈哈哈,你比我幸运。” 林沅没有否决他的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世界总是有那么些人,拿着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 归根究底,还是源于不知足。 林沅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从衣兜里拿出手机。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炎霆的通话界面,时长已经过去十多分钟。 从林戚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拨通了电话。 以前,每次一遇到事,林沅总想的是自己解决,无论大事小事,都不想麻烦别人。 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性去依赖炎霆,不再一个人逞强。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在挂掉电话之前,林沅将手机贴在了耳朵边,轻声道:“我马上回来。” “在原地等我,别动。”炎霆沉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递,霸道得令人不容置喙。 从他冷硬的语气里,林沅几乎第一时间就听出了潜藏之下的恐惧。 埋藏得很深,压抑又克制。 林沅握紧了手机,重新靠回墙壁上,弯了弯嘴角。 他不知从何时起成了炎霆的软肋,连死亡都不怕的男人,却害怕他遇到危险。 这一刻,林沅突然觉得,其实林戚说的没错,他真的很幸运。 遇见炎霆,就是一件幸运得冒泡的事。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嗒嗒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林沅抬头,看见身形高大的男人逆光而来。细碎的光芒洒落在他的肩头,刀削般凌厉的轮廓若隐若现。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走得很快,脚下似在生风,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裹挟着隐隐约约的焦急。 林沅靠在墙壁上没有动,歪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水光在流动,倒映着男人不断靠近的俊拔身影。 保镖们都撤了,除了炎霆,没人能够看见他的宝贝儿乖巧等待的模样。 心头悸动,还隐隐残存着后怕。林沅还在笑,被带着满身风雪的男人拥进怀里,用力地紧抱着,像是要将其嵌入骨血中。 林沅被勒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掂了掂脚,整个人攀附在炎霆身上,脑袋从他肩膀处探出来,没心没肺地笑,“我又没事,你不要这么担心嘛。” 天色逐渐暗下来,冷风徐徐。 路灯渐次亮起,折射在高楼大厦间。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身影在窗帘后相拥,隐隐绰绰。 林沅的手掌按在窗户上,冷意激得他身体猛地一个颤栗。 缠在脚踝上的铃铛,随着动作晃动,叮铃铃,清脆又悦耳。 他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块儿黑布,什么都看不见,听觉和感官变得灵敏起来。 身后的男人在亲他,温柔又缠绵。 林沅站不住,双腿软了软。下一秒,被炎霆抱进怀里。 屋内的空调温度很高,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质地柔软,摇摇欲坠地挂在肩膀上。 隆起的孕肚,在松散的扣子间若隐若现,细腻的皮肤像雪一样白,散发着圣洁的光。 炎霆温柔地俯身,虔诚的在他像小山包似的孕肚上落下一吻。 林沅仰躺在床上,罩着眼睛的黑布被他扯掉,男人满是汗水都脸庞倒映进他湿润的眸子里。 他稍微缓过神来,摸索着抓住炎霆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声音沙沙的,又软又糯,“你别伤到宝宝了。” 炎霆今天很急切,不复上次的温柔。 林沅没有抵抗,很乖地任由他抱自己。 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害怕。 不管再怎么强大的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不再坚不可摧。 他愿意被禁锢,被占有,成为炎霆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第72章 炎霆昨天偷跑出医院,和林沅在酒店里浪了一晚。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回到医院后,被主治医生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 昨晚被折腾得厉害,林沅整个人都倦倦的,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脑袋一点一点打盹。 好几次都被医生恼怒的训斥声吵醒,茫然地望向炎霆,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后,又低着头幸灾乐祸嗤嗤地笑个不停。 按照辈分来说,年纪已经临近退休的主治医生算是炎霆的远房舅舅辈。不顾护士的阻拦偷跑出医院,又把伤口搞裂开了,本就是他的错,无论被怎么训斥,他都沉默地受着。 主治医生训了会儿,走之前看见角落里的林沅笑得一抖一抖的,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都不明白现在的小年轻都在想什么了。 为了方便护士上药,炎霆脱掉衬衫,露出疤痕盘横交错的后背。最深的几处伤口微微裂开,有少量的血水渗透出来,倒不是很严重。 除此之外,炎霆的肩膀上存在着好几道抓痕异常清晰且新鲜,一看就是在二十四小时内造成的。 护士刚结婚不久,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怎么抓出来的,当即红了脸。 上药结束后,炎霆被裹成了木乃伊,纱布在上半身绕了好几圈,活脱脱一个病重的伤患样,脸色发白地靠在床头,汗水把垂搭在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 刚才护士没轻没重的,他遭了不少罪,但林沅一点儿也不心疼。径自爬上床,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 谁叫他昨晚没完没了地弄自己,活该! 冬季的寒冷总是令人离不开温暖的被窝,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出门溜达更加是不可能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但林沅还要去学校上课,而且还要考试。 上课倒是没什么,听不懂就胡乱听听,一到考试就头疼。 好几次,他都想要不干脆休学算了,等下一学年重新再战。 可想到每年九月,才会开始新学年,又觉得时间太长了。 临近12月末的时候,林沅肚子里的宝宝已经六个月了。之前瘦掉的肉,也被重新养得长了回来。 由于孕激素的作用,皮肤也肉眼可见变得白皙细腻,像果冻一样软滑。 上课的时候,周绪坐在旁边,就总盯着他的脸看,甚至还蠢蠢欲动,想上手摸一摸。 “小沅。” “嗯?”林沅正在纠结老师刚才划的考试重点也太多了,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满脸惆怅。 “你身上好像有点儿香。”周绪用力嗅了嗅,闻到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香味儿,很好闻。 “啊?”林沅回过神来,鼻子埋进衣袖里吸了几口气,什么都没闻到,“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 周绪又用力闻了闻,一锤定音,“是奶糖的味道,还挺甜。” 林沅瞪大眼睛看着他,脸颊红扑扑的,“我看你是想吃奶糖了吧?” 周绪:“……”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那么小姑娘气的东西,我怎么会吃。 午休的时候,林沅先回寝室休息去了。周绪特意绕了一大圈,去超市买了包旺仔牛奶糖。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这么爷们儿的人竟然吃奶糖,还专门买了几瓶簌口水,方便嚼完糖之后毁尸灭迹。 断裂的肋骨逐渐长好,伤势没那么严重后,炎霆提前办理出院回了家。 积压了一个月的公司事务,把他的邮箱塞得满满当当,连垃圾广告都没了见缝插针的空间。办公室的桌上,还有一摞等着他签字的文件堆积着。炎霆早上八点到公司,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林沅已经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睡着了,空调呼呼地吹着,他似乎感觉到热,脚丫子从被子里伸出来,垂搭在床边。 雪白的脚踝处还残留着一圈红痕,是炎霆昨晚没控制好力气,不小心勒出来的。 细腻的皮肤上,透着淫·靡的粉。 炎霆单手扯掉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胸膛上交错的抓痕和齿印。弯腰握住小家伙的脚丫子,轻轻塞进被窝里。 被惊扰到睡觉,林沅小猫似地哼唧着,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眸子,猝不及防撞入一双如墨般黑沉的眼睛里。 他黏人地抓住男人一根手指,懒洋洋地咂咂嘴,“你回来了啊。” 炎霆低笑着,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角,“乖,我去洗澡,你先睡。”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林沅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空调温度开的太高,他刚出了一身热汗,睡衣黏黏地粘在身上,不怎么舒服。 困倦地打着哈欠,林沅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毛拖鞋,光着脚丫子站在地毯上。 炎霆洗完澡出来,看见小家伙爬得高高地坐在平常摆放茶具的桌上,睡衣下摆掀起来,露出雪白的肚皮,正对着敞开的窗户。 “不要把肚子对着冷风吹,会感冒。”炎霆根本顾不得身体起的反应,大脑先于生理,像个唠叨的老父亲,快速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林沅扁扁嘴,不情不愿地放下衣服遮住肚子,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你儿子说要吹风,我不满足,他就踢我。”林沅甩锅甩的极其熟练,孩子都还没出生,就已经帮不靠谱的爸爸背了好几口大黑锅。 炎霆隔着衣服摸摸他的肚子,“我来教训他。” 刚说完,心口就被踹了一脚。 林沅莹白的脚踩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肤色差异明显,画面诱惑又暧昧。 男人的眼色逐渐加深,握住纤细的脚踝,声音磁哑:“宝贝儿。” 林沅有恃无恐,大大咧咧地翘了翘另一只脚,软糯的声音却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医生说,那种事切勿太频繁,不然会伤到孩子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还火热的心潮,瞬间偃旗息鼓,炎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神情郁郁,“宝贝儿,撩我好玩儿吗?” “好玩呀。”林沅咧着嘴角,笑嘻嘻地看着他,一口瓷白的牙齿露了大半,每一颗都整齐好看。 炎霆一点儿也没委屈自己,流氓似的凑过去,强行吻住了他的唇,双手也没闲着,吃了个半饱。 睡着前,林沅闷闷地想,像炎霆这种体力强盛的人是撩不得了,最后受罪的人还是自己。 他大腿的皮肉娇嫩,火辣辣的疼。擦了清凉药膏之后,才好了许多。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课。 林沅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填饱肚子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要和炎霆分房睡,直到宝宝生下来。 炎霆怎么可能会同意,他现在已经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了。两人同床共枕,他还能想着法子占便宜。 这一旦分床,连搂抱着睡觉的机会都没了。 林沅抱着枕头从卧室出来,被炎霆拦在。一向沉默寡言,精英高冷的男人却耍起了无赖。英俊挺拔的身形把门口全然堵住,不让出去。 “我不同意分房睡。”炎霆冷酷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林沅掀起眼皮,气闷地飞过去一个嫌弃的眼刀,“你能管住自己?” 炎霆理不直气也壮,“不能。” “呵。”林沅嘲弄地冷笑一声,觉得这老男人太不要脸了。 硬得不行,炎霆打算来软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小朋友。 嘴巴上装凶,实则最容易心软了。 炎霆决定采取迂回政策,温声缓和道:“乖宝,客卧的床很窄,床垫也很硬。很长时间没人睡过了,肯定不够暖,你睡着不舒服的,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会闹。” 林沅什么都能不讲究,但最在乎肚子里的宝宝了。关联到崽崽的事,他总是小心又谨慎,容不得一点儿马虎。 以为这么说,就能打消他分床的念头。炎霆见小家伙沉默地纠结着,都准备摇起胜利的旗帜了,手里突然被塞入一个枕头。 林沅开心地露出两颗小虎牙,声音清脆,“对啊,我也考虑到了,所以客卧你去睡,我还是睡主卧。” 怔愣地抱着枕头,炎霆被自家小宝贝儿无情地推出了房门。 晚上,炎霆试图进入主卧,却发现房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分床第一天,炎霆没睡着,失眠一整夜,睁眼到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公司,把秘书们吓一跳,纷纷窃窃私语公司是不是要倒闭了,看把总裁愁的。 林沅其实睡得也不好,习惯性睡懒觉的他,一大早就醒了,之后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 他烦躁地抱着枕头去客卧找炎霆,却发现床是空的,人不在。 林沅嘟嘟囔囔,又返回了主卧。 然后他发现自己午觉也睡不安稳了,在床上从一点滚到两点。明明眼皮沉沉的,身体也乏倦,可闭上眼之后,却睡不着。 孕期情绪不稳,因为睡眠不足,林沅的情绪肉眼可见变得焦躁。 他把床上的被子蹬成一团,又闷闷不乐地从床上爬起来,皱着眉头去浴室的衣篓里翻炎霆穿过的衣服。 但衣篓是空的,没有任何东西,衣物都已经被拿去洗干净了。 衣柜里挂着清洗干净的一排排衬衫,林沅挨个嗅了一遍,都是清新的洗衣液残留,没有炎霆的气息。 他不悦地用力关上柜门。 A市今年冬天格外的冷,自从下了第一场雪之后,便隔三差五地落下点儿雪花。 林沅穿着厚厚的毛衣和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一只笨拙的小企鹅,出现在公司一楼大厅里。 前台看见他身后跟着总裁的司机,好奇地猜测着这个年轻男孩儿的身份,忘记了拦人。 有司机在,林沅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炎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秘书们都不在,像是开会去了。 林沅推开紧闭的门,探出一颗脑袋往里看了看。办公室里是空的,炎霆也不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他慢吞吞地挪进去,抓起炎霆搭在椅子上,今天穿着出门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绻着沙发上很快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林沅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上,被挪到了温暖的怀抱里。 炎霆一只手圈着他,另一只手在翻阅着文件。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林沅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位,突然抱住男人的脖子亲上去。 炎霆还未有所行动,就被亲了满脸口水,娇憨的小家伙,还黏黏糊糊在他肩膀上轻蹭着。 “想要来一场办公室play吗?”撒娇的声音软糯,听得人抓心挠肺。 炎霆平素强悍的自制力,在他面前几乎为零。眼里暗欲涌动,将手里的文件一扔,直接将人掼在沙发上,伸手扒掉了他的外裤。 黑色的外裤被剥下,露出里面一条厚实的、大红色的秋裤。颜色鲜艳又刺目,似乎还透着点儿乡土气息的时尚感。 炎霆:“……” 林沅:“……” 第73章 林沅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抓了抓红秋裤,鼻头泛着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见炎霆突然停下动作后,像是凝固了般,半晌没反应,他疑惑道:“还来吗?” 炎霆瞧了瞧他身上的红秋裤,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某个部位,一言难尽,略心梗,“怎么穿这条裤子。” “唔……”林沅眨眨眼睛,思虑片刻,说出了个让挑不出毛病的答案,“它最厚。” 他怕冷,还未入冬,就已经毛衣绒裤往上套了。在保暖面前,好不好看完全不在考量范围内。 下午出门前,林沅打开衣柜门扒拉半天,在一众黑白灰的秋裤里,相中了这条最厚的。 至于颜色,反正是穿在最里面的,丑不丑他也不在乎。 而且,林沅真没觉得这条裤子有多丑,大红色多喜庆啊。 炎霆哑然,看着他无辜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屋内沉寂下来,陡然升起几缕尴尬。 炎霆的手还抓着他黑色的外裤,但没继续往下脱。 自己扒拉了几下红秋裤,林沅没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脑回路七拐八拐的,捡起其中一个猜测问,“难道这不是你给我买的裤子吗?” 炎霆更沉默了。 有一部分衣物不是他亲手置办,是吩咐助理去购买的。但买回来后,全部都经过他的手,才被送去别墅,清洗过后放入卧室的衣柜里。 但炎霆清清楚楚地记得,之前没见过这条红秋裤啊。 这么艳红的颜色,绝对不会逃过他的眼,问题多半是出在采购衣物的助理身上。 为了一条秋裤,把人叫过来询问,又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在办公室里扒了小家伙裤子的事,炎霆也不想声张。他在外人眼中,一向是成熟稳重的。像毛头小子一样忍不住在办公室就开干的事,实在有损形象。 炎霆脸色微沉,太阳穴抽动了两下,觉得此刻的情况分外棘手。中止的话,会伤了小家伙的心。若要继续,他又实在继续不下去。 刚还精神百倍的物件,在看见红秋裤的那一刻就痿了,蔫头耷脑的,提不起兴致。 炎霆抓着林沅外裤的手,脱也不是,放也不是,局势有些焦灼。 刚睡醒,林沅的思绪不太能跟上大脑,被眼前的状况搞迷惑了。 他自己把红秋裤往下扒拉了一截,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皮肤。再想继续脱,手被男人按住。 “嗯?”林沅茫然地抬头。 炎霆已经帮他把裤子穿好了,松紧腰的黑色运动裤,连皮带都不用系,就已经整理得严丝合缝,一点儿都看不出刚才差点儿开展的激烈运动。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身上的衣服都平整熨帖,黑色的衬衫包裹着结实的胸膛,黑曜石纽扣扣到最上面一个,冷漠又禁欲。 大脑偏向迟钝,林沅仍然没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他瞪着澄澈的眸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穿好的裤子,无辜地眨着眼,突然委屈起来,“你是不是对我石更不起来了啊?” 林沅扁着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么的大胆,又含着多少求·欢的骄矜。 长而密的睫毛轻颤着,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雀儿,难过的不得了。 炎霆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没拐弯抹角地糊弄,也没重振旗鼓,大展雄风,而是实话实话,“宝贝儿,我对着你的红秋裤实在是……下次还是穿条黑的吧。” 林沅呆住了。 片刻的沉寂后,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林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踢他,他还能再笑五分钟,“你怎么能嫌弃红色呢,多喜庆啊。一条红秋裤你都受不了,本命年的时候我还要穿红内裤呢。” 红内裤,炎霆能够接受,哪怕穿一整年都行。 但红秋裤……挑战性着实有些太大了。 办公室Play最终还是没继续下去,林沅觉得自己要是强迫炎霆,万一他以后都硬不起来,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炎霆认真处理事务,林沅就趴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往外看。他一直很喜欢这儿的视角,不过公司人员众多,若是来的太频繁,定然会被议论的,他不喜欢太高调。 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开得不低,热汽蒸腾着。林沅脱掉了厚实的羽绒服,穿着白色的毛衣四处晃悠。 毛衣的衣领开得有些大,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上面还残留着几个吻痕。已经是几天前留下的了,起初啜出来的玫瑰色褪了些,变成淡淡的粉。 若隐若现,像是从雪白的肌肤里透出来,颇为诱人。 炎霆刚被红秋裤惊灭的火气又重新燃烧起来,激荡在胸膛里,深沉的黑眸里欲色加重。 在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炎霆把欲念强行压制了下去。 半个小时前,他刚预约了今天的孕检,准备下班后就带林沅去。现在要是真做点儿什么,检查的医生一定会发现的。 炎霆不想小家伙尴尬,只能选择委屈自己。 对此,林沅一无所知。大喇喇地挺着孕肚,在绵软的羊毛地毯上玩儿的不亦乐乎。 不知道是不是揣着崽久了,心里的排斥感已经完全消弭。比起上次孕检时的紧张与不知所措,林沅这会放松多了。 进了检查室后,大大方方地往诊床上一躺,丝毫不扭捏的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白白鼓鼓的肚皮。 炎霆比他紧张多了,站在一遍握住林沅的手,像是在安抚他,实则是在悄无声息地缓和自己无端焦灼的情绪。 宝宝长得很好,软软地一团蜷在爸爸的肚子里,B超照出来的时候,还在啃手指。 之前那么脆弱的一颗小豆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长成了这么大一个,林沅觉得很神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眼神热切。 好奇地问了医生很多问题,比如自己接下来的饮食,还有杂七杂八地注意事项等等。 医生一一做了详细地解答,林沅三分钟热度,听得时候脑袋点得飞快,转头就忘了,一条也没记住。 走出医院,就吵着要吃冰淇淋。 怀孕的人口味甚是奇怪,什么都想吃。想吃冰淇淋的欲望来得猛烈,折磨着他的味觉。 这大冬天的,炎霆每天都想着法儿让他保暖,甚至在冒着风雪出门时,忍不住想要将他揣进兜里,怎么可能会同意让他吃那么冰凉的东西。 被拒绝之后,林沅委屈地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扒着医院的玻璃大门不走了。 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忍不住回头看他们俩。 林沅面上的不高兴百分之八十都是装出来的,自从发现炎霆面对自己总是面硬心软之后,这招便成了他撒娇时惯用的招术,屡试不爽。 炎霆总是拿他没办法,训又舍不得,打又下不了手。 林沅容貌清秀,眉目昳丽,带着大毛领的羽绒服帽子罩在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喉结也被衣服挡住,几乎只露出个小巧的下巴。 他扒着门,像小猫似的哼哼唧唧。圆滚滚的肚子抵在玻璃上,弧度明显。 过往的路人看炎霆的就不对劲了,觉得他是小气又抠门儿的男人。 一个怀着八个月身孕的准妈妈看不下去,托着自己的肚子指责道:“你媳妇儿身子重,正是馋嘴的时候,想吃什么就给他吃啊,又花不了几个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无语扶额。怪他平时太宠了,这小不省心的净知道惹事。 他上前牵住自家馋嘴宝贝儿的手,语气无奈又宠溺,“行,给你买。” 林沅立马就开心了。摸摸自己的孕肚,小跑着跟上炎霆的步伐,得寸进尺地喊道:“我要吃两个。” 最终只吃到了一个冰淇淋,而且还不是免费的,他不仅割了地,还赔了款。 割地就是晚上不准分房睡,至于赔款……林沅的小心脏忐忑不已,又有点儿小期待。 可炎霆回家后,就把这事儿忘了。林沅也没主动提,不然显得他好不矜持。 直到过了几天的晚上,炎霆才想起这茬。他洗完澡,穿着浴袍靠在床头,一条大长腿慵懒地微曲着,朝刚泡完澡,正在晾脚丫子的林沅招招手,“宝宝,过来,是不是应该履行你前天答应我的事了?” 淡淡地瞥他一眼,林沅脸上的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回答:“今天周三,不行。” 炎霆一愣,没明白周三和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未几,问道:“你明天考试?” 但就算考试也没什么关系,小家伙之前答应的是用唇舌伺·候他,影响不大。 “不是。”林沅摇摇头,神秘兮兮地说:“古人云,周三得禁欲。” 说完,他穿上拖鞋,也不倒洗脚水,飞快地跑出卧室,下楼吃宵夜去了。 炎霆叹了口气,起身帮他把泡脚搞出来的狼藉收拾好。 日子像是又恢复了平静,炎家内部的勾心斗角逐渐远离了生活。 林沅不知道那些斗争是真的平息了,还是炎霆将所有的暗潮汹涌都挡在了外面,没再侵袭到他身边。 他也没问,每天舒舒服服地过着。 如果,残酷的期末考试不存在的话,那生活一定更惬意。 林沅完全不理解,他一个金融学的,为什么要学高数。 做为一个半途去的插班生,他上课时听得一脑袋浆糊,高数的期末考试却并没有因为他上的课时少而迟到。 一月初,元旦节过后,各科期末考试陆陆续续地到来。 林沅看书看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晚上八点,别墅的书房里灯光通明。林沅趴在桌上郁郁寡欢,撅起的嘴巴都能挂上个小油壶了。 高数书上的各种公式脱离书本飘起来,围在他身边,铸成一个囚笼,绕得他头晕眼花,脑袋发懵。 炎霆接完电话进来,便见小孕夫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浮动着水光,漂亮的眼尾耷拉着,都快哭了。 他疾步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温热的手掌在隆起的孕肚上轻轻抚摸着,声音温润,“哪里不懂?” “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看不明白。”林沅一连指了好几处。两页书共五个知识点,就有三个不懂的。这要是去考试,怕是连拿二十分都难。 炎霆虽已离开学校多年,但这等简单的高数题也难不倒他。 如果此刻,林沅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把折磨了自己好几天,就差食不下,寝不安的高数归为简单的话,一定会当场气吐血。 “我可以教你。”炎霆的手指在书页上敲了敲,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但我有个条件。” 林沅偏头瞪他一眼,总觉得看见了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而自己就是他的猎物。 “什么条件?”林沅支支吾吾地问。 “我做出一道,你就亲我一下。” 第74章 林沅觉得这男人十分不要脸,讲个高数题还要亲亲,为人所不耻! 心里嘀咕着,倒是答应的飞快,“可以,没问题。” 在令人头秃的高数题面前,别说亲吻了,更流氓的行径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同意。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倒不是被逼的,林沅脸上表现出隐忍,心里却早就开心地转圈圈了。 这几日,他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身体总是出现空虚的症状,迫切地想要被填满。 可炎霆顾忌着他的身体,每次都只进行边缘行为。 林沅想要更进一步,但又不愿直说。主动求·欢什么的,也太骚·浪了。 左手圈着怀里的人儿,炎霆单手做题,速度很快。林沅打个瞌睡的两三分钟里,再睁眼,纸上已经写满了公式。 林沅瞪大眼睛仔细看了会儿。 一个也没看懂。 炎霆写完一道题,停下笔,细致地开始讲解。 在家里,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在外面时的凌厉,慵懒沉缓,比古时奏响的钟罄还要悦耳,听得人半边身子酥麻。 林沅不知不觉寻着他胸腔起伏的共鸣而去,仰着白嫩的脸庞,盯着他翕动的薄唇出神。 “懂了吗?”炎霆讲解完最后一个步骤,低头才发现小孕夫根本没认真听,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看得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你好好学习,你就是这么开小差的?”炎霆拿起笔,严厉地敲了下他的额头,像极了冷酷无情的班主任。 林沅悬空的两只□□叠在一起蹭了蹭脚背,声音心虚轻软,“我听了,真的。” “行,那你给我说说什么叫极限?”炎霆掰过他的脑袋,让他看桌上的书。 刚一直在偷懒,一个字都没记住。林沅揉揉眼睛,看着本子上那一连串公式,眉间一片愁云惨淡,结结巴巴道:“我,我又忘了,你能再讲一遍吗?” “可以。”炎霆捏了捏他的手,确定是暖的,又耐心地重新仔细讲解了一遍。 林沅这回听得很认真,盯着笔尖在纸上划动,写出遒劲有力的字体,眼睛都不眨一下。 字如其人,炎霆的字写得很漂亮,笔锋凌厉流畅,又不潦草,比书上的印刷体还好看。 林沅一边羡慕,一边认真地记住他讲的每个重要点。之后,一个人磕磕绊绊的把一道类似的题做出来了。 “宝宝很聪明。”炎霆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一点儿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林沅被夸得不太好意思,红着脸缩了缩脖子,咕哝道:“我们来做下一题吧。” 说完,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炎霆出声,疑惑地偏头,见男人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宝贝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林沅没忘记,做完一道要亲一下。但他现在不想亲…… “可以攒着最后一起亲吗?” “行,那先攒着。”炎霆回答完,见小家伙明显松了口气,眉峰微拧了下,又很快舒展开。 金融学的高数不难,林沅之前没听懂,是因为前半学期根本没去上课,落下的基础太多,赶不上进度。 炎霆从头到尾给他细细讲了一遍,不仅巩固了基础,还逐步加深了难度。 林沅学得很快,到后面越来越得心应手。十道题做完,才晚上十点。 他来了兴致,翻开书的下一页还准备继续。笔尖还没挨打纸,就被抽走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急于求成不可行,要一步一步来,明天再继续。”炎霆合上课本,抱起他往外走。 林沅不情不愿地靠在他肩膀上嘟囔了几句。 “宝宝说什么?”炎霆跨出门槛,顺手关掉书房的灯。 林沅抱紧他的脖子,摇头,“我没说你专·制,也没说你霸道,更没说你强势。” 这变着法儿的控诉,听得炎霆好笑,手掌在他最近长了肉的屁股上拍了拍,“不喜欢?” “喜欢啊。”林沅黏人地蹭蹭男人的下巴,“要是再温柔一点儿就更好了。” 他不过随口一说,炎霆却没有随便一听。 深冬的夜色朦胧,黑暗了许久的天空,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清冷的月光似雾,遮上一层轻纱。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卧室,宽敞的大床里。 林沅坐在炎霆怀里,勾住他的脖子缠缠绵绵的亲吻。 暖黄的壁灯微光落在他脸上,抹上一层光晕,柔和了眼角的媚意。 本来一开始,只是遵守诺言地补上在书房答应的亲亲,但亲着亲着局势就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暧昧的呜咽声四起,林沅脸颊染上绯色,从耳垂一路红到脖子根。 两片唇瓣泛着湿意,被他自己抿得发红,像挂在枝头的水蜜桃,咬一口汁水四溢。 炎霆慵懒地靠在床头,薄薄的眼皮微垂着,似在打盹儿,对小家伙的乱亲乱蹭不为所动。 神情冷淡的男人,透着清冷的禁欲。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装笔挺。 林沅的视线顺着深蓝色的领带往上,停驻于凸起的性感喉结,咕咚咽下口水。 房间里很安静,吞咽口水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飘进炎霆的耳朵里,淡漠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 林沅没注意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眸,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随着呼吸起伏的喉结,很想亲密的和它打声招呼。 微凉的夜风浮动着窗帘,树影婆娑。 林沅细微地往前凑了凑,长而密的睫毛轻轻煽动着,鼻尖逐渐靠近过去,仅差一毫米即将碰触到诱人的喉结,炎霆伸手推开了他。 “宝贝儿先睡,我去洗澡。”炎霆音色冷淡,仿佛一点儿也没有被刚才的亲密影响到,气定神闲地翻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 被推开来得很突然,林沅坐在床上,微张着嘴呆呆地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姿消失在视线里,大脑有些宕机,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林沅挪动屁股在床单上蹭了蹭,从花洒里喷出的水流像是灌进了他的身体里,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听着炎霆洗澡的水声,他有些心猿意马,晕晕乎乎的从床上爬起来。刚一动,感觉屁股凉飕飕的。 他低头往下看去,发现刚才自己坐着的地方濡湿了一小块儿。 林沅身体一僵。 片刻后,喊叫声惊飞了窗外书上的鸟雀。 “啊,我好像失禁了!” 林沅着急忙慌,光着脚丫子不管不顾地冲进了浴室。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月亮仿佛被惊到,缩回脑袋躲进了云层里。 别墅里一片寂静,灯光却未熄灭,从二楼的主卧里一路延伸到一楼的餐厅。 林沅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上,正埋头认认真真啜面条。 身上套着件毛绒绒的睡衣,露出一届光裸的脖颈。从深层肌肤里透出的绯色还未褪去,白里透着粉。 想起一小时前自己哭着喊着说失禁的画面,林沅尴尬地将藏在拖鞋里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他没有失禁,裤子湿了是因为…… 林沅羞于启齿,想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送完医生回来,炎霆一进屋就看见林沅像鸵鸟似的钻在沙发垫靠垫里,屁股还撅得高高的。 炎霆笑着走过去拍了下,听见一声极轻的呜咽, “乖宝贝儿,哭了?”炎霆挖开一个个靠垫,将人从里面抱出来。 林沅脸上羞耻的红晕还没褪去,眼角干燥,没有泪痕。 他没哭,就是不好意思。 身体里莫名其妙渗出黏糊糊的液体就算了,他还惊慌地以为自己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抓着炎霆的衣袖,求他一定要让宝宝活下来,以后也不准给宝宝找后妈。 重点是,炎霆还答应了。 林沅当时慌张又害怕,现在细细回想,炎霆答应的时候是笑着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担忧的意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沅气不过,揪着炎霆的衣领,凶狠地质问道,“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我真不知道。”炎霆温和地拍拍他的背,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不过,之前医生提醒过我,你的身体不管出现什么异样,都是正常的。” 林沅:“……” 正常个屁! 谁屁股里会渗出黏糊糊的液体啊!? 林沅气成河豚,低着头一言不发。 “医生说只是偶尔,不会很频繁。宝宝乖,不生气,现在已经没事了。”相处久了,炎霆哄人的技术都娴熟了许多,刻意压低的声音磁性又温柔,林沅根本招架不住。 “那医生有没有说,这个偶尔到底是什么时候?”林沅羞恼不已,万一哪天他走在街上,突然流水,那不是……他想撞墙。 “有。”炎霆回答。 林沅眼睛一亮,“什么时候?” 摸着下巴,炎霆沉默不语,故意卖了个关子。 林沅急得不行,横眉冷对,“快说!” “就是……”炎霆淡淡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你想羞羞的事……” 炎霆还没说完,林沅已经恼羞成怒地捂住了他的嘴,“不准说!”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林沅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在地毯上来回转悠着,倒是没多少焦躁的情绪,就是不想回房去睡觉。 “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炎霆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转,把茶几上他啃了几口就不要的苹果吃掉,淡声道:“等你生完孩子,就不会了。” 那就好。 林沅松了口气,没注意到男人言语间的惋惜。 “宝贝儿。” “干嘛?”林沅甩过去一个眼刀,但他脸长得嫩,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透着点儿嗔怪的娇憨。 “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炎霆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指了指桌上那管没用完的润滑剂,戏谑道:“这玩意儿还挺贵的。” 第75章 林沅弯腰往前探了探身子,才看清炎霆手指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绯色迅速蹿上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又羞又恼,说话都在抖,“这东西,你怎么能乱放?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 白天的时候,这别墅里人多眼杂的,打扫卫生的人会里里外外都整理一遍,角落也不会残留一点儿灰尘。 林沅根本不知道客厅茶几的抽屉里竟然有一管润滑剂,而且还是用过的! 就这么放在抽屉里,岂不是打扫的人每天都能看见?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怕控制不住洪荒之力把姓炎的揍死在这里。 林沅深吸了两口气,单薄的胸脯起伏着,心中默念要善良,要大度,不能和没脸没皮的老不羞一般见识。 炎霆没想到小孩儿这么大反应,一管润滑剂而已,又不是拆开用过的套,刚准备解释,被狠狠瞪了一眼。 “以后这东西只能放卧室!”林沅恼怒着,气鼓鼓地冲过去将润滑剂扒拉进了垃圾桶里。 躺在明面上不太雅观,他撕了些纸巾盖上,这才满意地一屁股坐在炎霆的怀里,还伸手在他大腿外侧掐了两把。 林沅脸上凶,下手却没多大力气,炎霆就当他在挠痒。还恬不知耻,厚脸皮地捏捏他白软的脸颊,“害羞了?” “才没有。”林沅傲娇地辩驳,眼睛不断往茶几下面都垃圾桶瞥,总感觉扔在里面也不保险。 说不定,明天倒垃圾的人还会看到。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像遛马似的拍拍炎霆的腿,命令道:“你快把垃圾拎出去扔了。” 这大晚上的,小区里大多数人都睡了。 在商界挥斥方遒的男人,回到家,还要被媳妇儿连拖带拽地撵去倒垃圾。 还没领证,炎霆已经提早过上了已婚男人的生活。 在玄关处换好鞋,他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沅随便往脖子上裹了条围巾,担心这么晚他一个人出门不安全,蹬蹬蹬跑过去,“我跟你一起。” 刚林沅吃了一大碗面,就这么睡觉,肚子可能会撑得慌,出去散步消消食也挺好的。 炎霆没有阻止,上楼拿了件长羽绒服给小家伙穿上,又给他戴了顶有护耳的帽子,这才牵着他暖和的手出门。 羽绒服很长,将林沅从脖子罩到脚踝,整个人都被裹成了一个粽子。大半夜出门,若是抬起手跳着走,说不定还能去鬼屋兼职,扮演一个僵尸。 就是他长的太精致了,容易被捏脸。 衣服太长了,林沅的腿迈不开,走路的速度提不上去。 炎霆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提着垃圾袋,缓慢地走着。 黑色的垃圾袋里,只装着一管用了两次的润滑剂,和林沅刚才羞恼时塞进去的纸巾。 垃圾桶在小区的入口处,走过去要五六分钟。 冬日的深夜,气温下降的厉害。林沅缩着脖子,慢吞吞地挪着,像一只在冰天雪地里散步的小企鹅。 他和炎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没有烦恼地手牵着手一起散步了。 林沅下巴尖儿埋进厚实的围巾里,偷偷抠了抠男人的手心,小声问:“你们家还好吗?” 他虽然总是告诉自己,炎霆能够解决一切,自己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但还是免不了担心。 权势是最能检验人心的东西,能让兄弟相隙,手足相残。 还有那场车祸,林沅当时被炎霆护在怀里,晕得很快,未能看见全貌。 可他总觉得,那不是意外。 炎霆握紧了林沅的手,细致地没让他吹冷风,缓慢地往前迈着步子,连语速都跟着变缓了,“沅沅,你觉得财富和权势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本心吗?” 突然听到这么深奥的问题,林沅愣了愣神,停下脚步,抬眸望过去,点点头,“能。” 从古至今,多少例子摆在面前。 炎霆很淡地笑了下,伸手帮小家伙将松散开的围巾系好,低沉的声音混着夜色,显得有些苍凉,“我从前以为,我们兄弟三人的感情能够一如既往,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因为外物改变。” 抓着炎霆的手,林沅没说话,心里想怪不得书里最后你的结局是英年早逝。 太看重感情,终究伤的是自己。 林沅虽然才十八岁,但关于亲情,却看得比谁都透。 从前,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母亲未婚先孕,被人瞧不起,周围的邻居都指指点点。 他那时候才刚出生一个月,就和母亲一起被外公外婆赶出了家门。 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却在十六岁那年,把他卖给了一个有□□的男人。 林沅想方设法地逃了,脱离魔爪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皮肉。 那个变态男人嫌他年纪大,没有弄他,只是将他当成了暴力情绪的发泄对象,每天会拿鞭子抽他好几次。 逃走之后,林沅没有再回家,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桥洞,公交站,还有地下通道他都睡过。 两年后,他再次见到母亲是在一家商场门口。当初被丈夫打得遍体凌伤,狠心把自己亲儿子卖了的女人,挺着大肚子正在卖东西。 脸上是笑着的,抚摸自己孕肚时的神情也很温柔。 林沅那时候没有多看,很快转身走了。 他想,已经没必要再去念想什么了,那个女人恐怕早已忘记自己曾经有个儿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后来,他莫名其妙地穿书,遇上的是一个听信继妻继子造谣,把亲生儿子撵出家门的父亲。 至此,他对亲情再没了奢望。 那份早年间对情感的渴望,不知不觉转移到了炎霆身上。有时候,连林沅都没发觉自己是喜欢被炎霆管束的。 在他的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人管束的孩子,才是被爱着的。 回忆没给林沅带来多少感伤,他掂了掂脚,学着炎霆以前哄自己的模样,轻轻摸了摸男人耳边扎手的短发,温吞道:“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配做你兄弟啊。” 踮脚有些累,林沅放弃了摸头的安慰方式,张开双臂给了炎霆一个大大的拥抱,继续道:“其实吧,在他们眼中,你可能也不配做他们的兄弟。”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各自看待事物的出发点,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三观不一致,为人处事的方法不一样。 但林沅不希望炎霆在亲情方面优柔寡断,最终容易害了自己。 可他不知道具体该怎么说,也不能直接怂恿炎霆对亲哥哥动手,这样听起来好像很不近人情且凶残。 林沅犹豫不决,害怕自己说出来会被厌恶。 没谁会喜欢自私自利的小怪物,大家都喜欢善良美好的事物。 炎霆顺势将人揽进怀里,准备像以前一样,单手把人抱起来,但一用力,却发现没抱动。 有点儿尴尬。 林沅没明白炎霆要干什么,疑惑地抬头看他,“你是要抱我吗?” “嗯。”炎霆低应了一声,没说出抱不动三个字,但自信心还是有些受挫,心里暗自决定从明晚开始,举铁的时候要加码。 “抱我干什么,快去把你手里的垃圾丢了。”林沅拽着男人的胳膊,小跑着往垃圾桶跑。 他在前面跑得哼哧哼哧,炎霆在身后轻松地大步跟上,步伐只加快儿了一点儿。 羽绒服太长了,林沅跑起来只能迈小碎步,跑了好一会儿,把自己累够呛,一回头发现距离刚才出发时旁边那棵树,最多五米远。 他自闭了,他不想走了,他想原地蹲下。 可高估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顶得慌,他根本蹲不下。 林沅弯曲膝盖,撅起屁股,蹲到一半才发现行动艰难,自己现在的动作像极了在蹲马桶。 实在太有损形象了,万一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他在随地大小便呢。 林沅抓着炎霆的胳膊,缓缓直起身体,“我累了,不想走了,你去丢吧。” 这破崽子,让他的体力比以前也差太多了。 怀孕初期,林沅一米七八的身高,不到一百一十斤,是偏瘦削的身材。 长年累月锻炼的炎霆,抱他就根抱小孩儿似的,单手就能抱走,也不吃力。 而这段时间,林沅一天能吃五顿饭,除了早中晚餐之外,还有下午茶和宵夜。肚子里的崽快速长大,他的脸颊也日渐圆润起来。 如今,他早已不是曾经一百一十斤的小瘦子,而是一百四五的大胖子。 炎霆再想单手抱他,也没那么轻松了。 这处距离小区门口的垃圾桶不远,小区里的安保也很好,不会有任何危险,但炎霆还是不愿让小家伙一个人在这儿等,更不愿让他受累再继续往前走。 索性将手里干净的垃圾袋,连带里面的润滑剂和纸巾团吧团吧,塞进了林沅羽绒服的帽子里。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帽子,不是垃圾桶。”林沅控诉地剁着脚,想要把袋子抖出来。 炎霆说:“这管润滑剂两百三十,用了两次,还剩一百八。” 林沅不抖也不闹了,默默放下手臂,让昂贵的物品好好待在自己帽子里。 他记得那两次是同一天晚上用的,那个晚上一共doi了三次。 也就是说,平均一次十七块,好像似乎……也还行? 林沅把自己被冷风吹凉的手塞进炎霆的胸膛前的衣服里,让他给自己暖热,嘴巴里还嘀嘀咕咕,“下次买五十块的就行,这玩意儿也太贵了。” 很久之后,炎霆恨不得穿越回来把刚才自己的嘴巴捂住,别说出价格。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不然,小家伙也不会在他们俩doi的时候,他每动一次,就念叨一句十七块。 是个男人,都得萎。 第76章 散完步回去,林沅睡得格外香甜。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睁开眼,发现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还好,期末考试前都没课。 七个月的肚子有些笨重,林沅深吸一口气,缓缓爬起来。 洗漱完,下楼后,他发现炎霆不在,可能是去公司了。 林沅没问,在冰箱里偷了块儿面包,边塞进嘴巴里边搬起客厅角落里的花盆往外走。 花盆很小,不重,他平时搬来搬去,也可以适当锻炼身体。 泥土里长着一根绿色的树苗,冬天还枝叶繁茂,是两个月前,林沅心血来潮想种点儿东西的时候,炎霆给他找来的。 是植物所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据说花期在冬季。 可养了这么久,一个花骨朵都没见着。 林沅当初的三分钟热度已经散了,偶尔闲得无聊才会管它。 今日天气晴朗,他想带树苗出去晒晒太阳。 刚跨出通往后院的玻璃门,林沅愣住。 不远处已经枯萎的葡萄架下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炎霆,背影很陌生。 林沅警惕地皱了皱眉,还没出声,那人已经转过头来。 林沅看清了他的脸。 不是别人,是炎霆的大哥。 林沅隐隐约约记得,他的全名好像叫炎裕。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沅心里惊疑,面上不显,将手里抱着的花盆往下挪了挪,挡住隆起的肚子。 别墅的房间很多,每天打扫卫生的阿姨就好几个。他不习惯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了,只要走出卧室,都快套上件宽大的衣服。 不熟悉的人一眼看过来,不会往怀孕那方面想,只会以为他长胖了。 炎裕只是看了眼他胖到突出的肚子,就将视线挪到了他脸上,从前温润和善的面庞,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凶狠。 “小琅说的没错,你对阿霆来说,确实挺重要的。为了你,他连兄弟手足之情都不要了,你好手段。”炎裕刚才被夺权,心里憋了火,此刻见到林沅,迫不及待地全发泄了出来。 挑拨离间之意如此明显,林沅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人在说什么屁话? 手足之情?呵……故意安排车祸,要人性命的兄弟情? 这种亲情,不要也罢。 林沅拨了拨花盆里的绿叶,又听见他说:“同样身为炎家人,阿霆喜欢男的,就能光明正大地带出去给人看。而我,只能把人偷偷摸摸地养在别处,生怕被人知道。” 一阵凉风吹过,枯黄的树叶飘落在脚边,炎裕自嘲地笑了笑,“我喜欢男的,却要被迫和女人结婚生子,窝窝囊囊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被亲弟弟拿捏住把柄威胁交出公司股份,可真凄凉啊。” 林沅不起丝毫波澜的心,在听见他说出喜欢男人的字眼时,猛地跳了一下。 这特么不是骗婚吗? 被逼两个字说的冠冕堂皇,试图以此掩盖自己所有的过错。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你真的比不上炎霆,用不着忿忿不平,你失败的根源在于自己。” “我做了那么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黄毛小子来教训?”炎裕怒目圆瞪,作势要上前教训他,刚迈出一步,又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林沅弯了弯唇,抱着花盆去了院子。 炎霆走过来,还拿了双手套,“戴上,别冻着了。” “你帮我戴吧。”林沅拍拍掌心的泥土,乖乖地伸出手。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林沅提着一个绿色的塑料壶给树苗浇水,炎霆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小心点,别把水倒身上了。” “知道啦。”林沅给自己种的草浇完水之后,又顺便给旁边花台里那些已经枯了的树木浇了点儿。 他犹犹豫豫着,好几次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炎霆的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一秒也没离开过,将一切收入眼底,温声说:“大哥是来签署股权转让书的,他之前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现在都没了。” “他说你抓住了他的把柄,是什么啊?”林沅慢吞吞地浇着水,假装不经意地问,两只耳朵却竖起来,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字也舍不得漏掉。 “他男朋友。”炎霆挽起衬衫的袖子,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在林沅手中的水壶掉落时,一把接住,同时将人圈进了怀里,“他们俩在一起挺久的,有十五年了吧。” 林沅低头看了看他腕部的手表,抿紧了唇角,没有说话。 十五年的爱,挺痴情,也很长情。如果,没有炎琅和他母亲的存在,也是一段令人羡慕的感情呢。 可是,没有如果。 都结婚生子了,还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骗婚的人渣石锤了。 林沅自己也喜欢男人,但却一点儿都不羡慕这段感情,只感到恶心。 “他愿意舍弃股份?”林沅缓和了会儿情绪,才继续轻声问:“那些股份,若是在你大哥手里,以后是会给炎琅继承的吧。” “嗯。”炎霆不太喜欢自己的小家伙提到炎琅的名字,心里醋意大发,脸色沉了沉,“但现在都是我的了,他百分之零点一都没有了。” “……”林沅嘴角抽了抽,觉得炎琅好像惨的过分了。 亲生父亲为一个养在外面的男人,舍弃了一切,丝毫没有为他这个亲儿子考虑 这样想来,他母亲的黑化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被欺瞒当了这么多年同妻,也是个可怜人。 自己下次若是再见到炎裕,一定要送他一句活该。 林沅不难过,就是有些感慨。 还没感慨完,期末考试就猛不丁如期而至。 考试前一个星期,林沅被炎霆手把手地带着,突击了所有科目。 铃声打响,起身去交卷之前,林沅大概估算了分数,差不多能够有五十分,再加上平时分。 他要求不高,及格就行。 交完卷,林沅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周绪快步跟上去,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一遍后,惊叹道:“你最近吃的是啥?胖了好大一圈。” 林沅刚迈出的右脚缩回去,侧过身,盯着周绪的眼睛,严肃地问:“我真的胖了?” “嗯。”周绪点点头,用手臂画了一个圆,“胖了这么多。” 林沅:“……” “唉,你去哪儿,不跟我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啊?”周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笔,快步追出去,看见林沅上了一辆车。 他满脸愁容地站在教学楼门外的台阶上叹了口气,“有对象就是好,不用一个人孤零零吃饭。” 但想起最近每天都把自己喝得烂醉,吐的满屋子都是的表哥,他又一点儿不想找对象了。 下午的考试三点开始,现在才十一点,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林沅原本打算饱餐一顿,才好好睡个午觉。 但在得知自己胖成了个球的这个噩耗后,他想拒绝吃午饭。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最近是胖了,一天五顿饭增加到七顿饭,还有各种滋补的汤水随时供应。 他几乎从早上醒来,一直吃到晚上睡觉。炎霆觉得他太瘦了,养胖点儿比较好,在吃东西这方面也没特别管束。 半个月的时间,林沅不仅肚子长大了,身体其他部位也像皮球一样膨胀起来,增重了二十斤。 清秀小帅哥,转眼就变成了白嫩小胖墩儿。 抱起来的手感的确比以前好了,身上长了肉,捏起来软软的。 怪不得这段时间,炎霆那么喜欢捏他,从脚到屁股,每天能揉捏好几遍。 林沅越想越觉得是炎霆故意把自己养胖的,因为胖了更好rua。 他抿着嘴巴,窝在后座里生闷气。 炎霆问了他好几遍冷不冷,渴不渴,他都不回答。 那张白净圆润脸上的不高兴异常明显,炎霆像以前哄人那样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宝贝儿,考试考砸了没关系,下学期开学还有补考,寒假还有时间查漏补缺。” 林沅躲开炎霆的手,嗔怪地瞪他一眼,“不吃饭了,我要回家午睡。” 他刚气呼呼地说完,肚子非常没眼力见儿的叫起来,咕咕几声回荡在狭窄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炎霆薄唇轻勾,似笑非笑地逗他,“真的不吃?” “不吃。”林沅十分有骨气,“回家!” 再吃,他就从皮球胖成热气球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原本定好的餐厅外面。 炎霆解开安全带,慢条斯理道:“宝贝儿,如果你中午不吃饱,下午就没力气思考,考试补及格的几率会增加,真的不吃?” “你别诱惑我。”林沅抓着扣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不松手。 他本来思想就不坚定,听到这番话,思想动摇得更厉害了。 一切仿佛都在炎霆的掌控里,他胸有成竹地推开车门,迈出一条腿,“那我自己去吃,菜都点了,不吃也浪费。我今天还特意让人空运了海胆,烤得香喷喷……” “你闭嘴!”他的话还没说完,被踹了一脚,黑色的西装裤上留下白色的脚印。 林沅已经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前还自我安慰了一句,“考试最重要,明天再减肥。” 嘴巴上说着要减肥,身体却很诚实。 一顿饭下来,林沅吃了比炎霆两倍还多的食物,撑得肚子鼓鼓的靠在椅子里消食,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心里暗自发誓,明天中午一定不能再吃了。 两天的考试很快过去,最后一门科目考试结束后,林沅晃晃悠悠往外走,考虑着今晚是喝白粥,还是和南瓜粥,突然听见突然有人叫他。 “小沅,你等一下。” 林沅回过头,看见楚学长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他的注意力都在前面,没注意到旁边有人搬着桌椅路过。 走廊狭窄,坚硬地桌角在即将撞上他肚子的前一秒,楚子阔及时拽了他一把。 林沅稳不住身形,倒进楚子阔的怀里。 抬头,猝不及防看见秦冕和炎霆出现走廊的拐角处。 第77章 看见炎霆的瞬间,林沅的眼睛一亮,手指抓着楚子阔的胳膊,一时间忘记了松开。 楚子阔未料到秦冕会出现在这里,诧异地怔愣住,两人心思坦然,都没发觉动作有何暧昧之处。 最先急的是秦冕,他阴测测地冷笑了一声,“楚子阔,你他妈和我分手,去招惹别人就算了。林沅就一脑子不灵光的蠢蛋,你良心被狗吃了,去招惹他?”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 啥玩意儿?我怎么就蠢了? 无缘白故得了这么一个评价,林沅顶着满脑袋问号,瞪圆了眼睛。 他是个记仇的,又被炎霆宠惯了,现在一点儿也不想隐忍,磨了磨后槽牙,故意拔高声音道:“学长,我觉得你分的好。老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身体也又老又糙,还不如找个比你小的,嫩得能掐出水的。” 闻言,楚子阔笑了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小弟弟嘴这么欠。 以前林沅嘴皮子也伶俐,不过从小被欺负惯了,该忍的大多都忍了。 只是在遇见炎霆后,发现这个男人不仅不会欺负自己,还会宠着惯着自己,逐渐伸出爪子,东挠挠,西抓抓,时间一久就养娇了。 现下,一点儿气都受不得。 秦冕平时讲究的很,三十岁的脸上没有一条褶子,眉眼英俊又明朗,西装往身上一套,头发随便抓一抓,就能诱得男男女女都拜倒在他裤腿之下。 哪怕近期收敛了许多,很少再去那些娱乐场所浪荡,但每次出门依旧都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 连最近整天酗酒喝得烂醉,也没在他脸上见到一根胡茬。 他最讨厌,也最怕的,就是听见别人说他老。 林沅这一番话,恰如其分地命中了这点。 秦冕立马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猫,红着眼睛跳了起来,“你放屁!我哪里老了?你男人才是个老王八蛋。” “才不是!他才不老!你要是眼瞎,我可以请卫医生给你看看眼睛!”林沅迅速炸起了浑身的刺猬毛,冲动地想当场撸起袖子和这瞎几把说话的傻逼打一架。 “我看眼瞎的是你,就炎霆那个老混球,也就你当个宝,送给秦爷我也不要。”秦冕平常看起来像个成熟稳重的精英,什么都会,就吵架不会。一开口,骂人的词汇量连个小学生都不如,哪里还有三十岁的模样,情商起码倒退十年。 “你做梦吧,我凭什么要把他给你。就你那老黄花菜的样子,没人看得上。”一听到他骂炎霆是老混球,林沅也被彻底激怒了,一个劲儿往他的最讨厌的点上踩。 炎霆是他的,除了他,谁都不能骂。 怒气直往脑袋里冲,氧气跟不上,林沅头有些晕,身体站不住,下意识把杵在旁边的楚子阔当成了柱子扶着。 楚子阔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他怀孕的事,惊讶过后,下意识在心里将他当成了瓷娃娃。怕自己不让他扶,摔出个好歹来。 同时,他也想气气秦冕。分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但根源却在秦冕身上。 楚子阔没真想分手,只是想趁此机会挫挫秦冕的锐气,让他改改风流浪荡的习惯。 眼见着秦冕被气得双眼发红,肩膀都在抖。楚子阔压下心疼,抬起手臂环上林沅的后腰,将他扶得稳稳的。 楚子阔也是个有分寸的,知道做什么都得有个度,更何况炎霆还在场,他的手臂从林沅后腰伸过去,悬空的垂着,假装出搂抱的姿势,实际上连林沅的衣服都没有碰到。 但秦冕已经气疯了,根本没发现。 “好,很好!”他气得捏紧了拳头,鼓起的青筋从手背一路蔓延到脖子和额角,咬牙切齿,“楚子阔,你喜欢年轻的是吧?你喜欢接盘是吧?你行,你牛逼!” 秦冕气得脑袋都不清醒了,说话语无伦次。 骂骂咧咧地吼完,他转过身,红着眼睛看向炎霆,伸出手比划道:“你看见了吗?你头顶上的绿帽子都已经那么高了,你竟然还无动于衷?” “你就是个孬种,我要是你,我就把人抓回去,关起来,绑在床上,干死他,干到他流泪,干到他求饶!”秦冕胸腔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啥话都敢往外说。 他背对着楚子阔,没看见楚子阔听到他这几句话后,突然挑了下眉,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像是学到了什么。 如果,秦冕能够预料到,自己刚说的,在不久后全都在自己身上应验,一定不会口不择言。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为时已晚。 从头到尾,炎霆都未发一言,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在秦冕吼完那几句话后,挑了挑比山棱还要冷峭的眉峰,冷声道:“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错。” 林沅没骂几句就累了。在教室里考试坐太久,出来后又一直站着。刚动了气,肚子里的崽也不消停,调皮地踹了他两脚。 看着炎霆和秦冕挨得很近在说话,林沅心里蔓延起些许不爽。松开抓住楚子阔胳膊的手指,板着脸走到他们俩旁边,伸手戳了戳秦冕的腰,占有欲十足地强调道:“你走开,他是我的。” 委屈又倔强的语气,就根小孩子抢糖吃似的。 秦冕在气头上,抬手作势就要打人。 手臂刚抬起,就被钳住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的眼神很冷,像是淬了一层寒冰,“欺负小孩,好像不是秦总的行径。” “小个屁,人小鬼大,骂起人来,比谁都凶。”秦冕气归气,倒也不会跟谁一般见识,更何况还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夫。 “你先骂我的。”有靠山在,林沅一点儿也不怂,扁着嘴角辩驳道:“你不骂我,我也不会怼你。” “你还有理了是吧?别以为仗着怀孕,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秦冕磨了磨后槽牙,眼中盛着怒意,头顶快要冒烟了。 他秦家大少的身份摆在那儿,不管走到哪里,都被人毕恭毕敬地尊着。 这炎霆养的小屁孩儿倒是好,竟然还敢顶嘴。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讨喜吗?”林沅没像刚才那样炸毛成小刺猬,淡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秦冕眉头往下压了压,阴沉着脸,“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我不会怀孩子。” “那倒不是。”林沅心平气和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因为你不乖,不乖的人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林沅说得很认真,秦冕听得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去。 乖!?他堂堂秦爷,什么时候需要用乖这个词汇来形容了? “不需要。”炎霆心生烦躁,“你要乖就自己乖,别拉我下水。” 林沅没应这话,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两秒,侧过身仰头望向黑着脸的炎霆,怯怯地问:“你生气了吗?” 说不生气是假的,以前小孩儿看见自己都会很开心地跑过来,刚才却竟然没看自己一眼,忙着和别人对骂。而且,还抓了别的男人的手臂。 炎霆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但听到小家伙和秦冕对骂的内容竟然是维护自己,又很快将心底的暴戾压制了下去。 “嗯。”炎霆没刻意忍耐,承认地大大方方。 林沅点点头,“是因为我骂人了?” “不是。”炎霆否决道。 林沅思索了两秒,又问:“是因为我刚才没理你?” “是。”炎霆回答的坦然。 林沅说:“那我明白了。” 围观群众秦冕听得一头雾水,连两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放过,也没听出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开口问,见林沅突然垫了垫脚,勾住炎霆的脖子亲上去。 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没有丝毫黏黏糊糊的劲儿,更不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两人的唇瓣一触即分。 勾住炎霆脖子的手臂放下后,林沅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袖,仰着脸小声问:“你现在还生气吗?” “不怎么生气了。”炎霆回答,刚黑沉的脸色的确平和了许多。 林沅又亲了他一下。 “那现在还生气吗?”声音又软又乖,可爱得不像话。 炎霆心里有再多气,都被他软乎乎的乖巧模样给融化了。 炎霆抬手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笑着道:“不气了。” 浑身的低气压,也随之全部消散。 无端被迫吃了一大碗狗粮,秦冕骂骂咧咧,“你们俩他妈到底还有完没完,要亲回家亲去。” 炎霆相互对视了一眼,十指相扣,默契地偏头,异口同声,“懂了吗?” 被询问到的秦冕:“……懂……懂什么?” 这亲就亲了,咋亲完,还问别人要观后感呢?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冕觉得这两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拿起电话就准备拨打精神病院的号码。 林沅抬手捂住他的手机屏幕,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真的很不聪明。”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我操!仗着有炎霆给你撑腰,你就随便骂人是吧?”秦冕想揍他,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还是算了,只是怼了句:“你没以前可爱了。” 林沅抬了抬眼皮,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你看,我不可爱,炎霆都很喜欢我,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想。”秦冕生怕他再说出一句你不乖的话来。 这人油盐不进,林沅有点儿不想管他了,扶着肚子,往炎霆的怀里靠了靠。 但话说到一半,不继续往下教,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林沅的脑袋靠在炎霆的胸膛上蹭了蹭,抓着他的手指把玩着,决定最后再多说一句,“那你想知道,为什么楚学长会和你分手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事儿,秦冕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憋屈得很。 他也不是不愿让楚子阔去国外留学,追求更高的学历和理想是对的,但为什么要撇清关系? 国外又不远,他随便坐趟飞机就过去了。 秦冕沉默着,没回答这个问题,也没像刚才那样利落地说不想知道。 林沅抓起炎霆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整个人窝进他怀里,往他的臂弯里钻了钻,才说:“因为你不会撒娇,你撒撒娇,服服软,他就不会坚持要分手了。” “就这么简单?”秦冕脱口而出。 林沅从炎霆的臂弯下面探出半个脑袋看他,“简单,你怎么不做。” 秦冕又不说话了。 “还有,你别乱说,我没有给炎霆戴绿帽子,你所说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林沅抓着炎霆的手臂圈住自己,眸眼弯弯地笑着,“其他人我都看不上,我只喜欢他,也最爱他了。” 表白完,林沅仰起脸蛋儿,软乎乎地去亲炎霆的下巴,乖巧极了,“你最爱的人,也是我吗?” “是。”炎霆温柔地打横抱起他,转身往外走,“我也只爱宝贝儿一个人。” 两人逐渐远去,秦冕站在原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撒娇……好像真的能行? 第78章 回家的路上,炎霆一直很沉默。 他平常素来寡言,一般人分辨不出,但林沅不会觉察不到异样。 林沅歪着脑袋盯着炎霆的侧脸看了会儿,见他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都没理自己,便伸出手抓了抓他的衣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连炎霆都从未发觉到,自己情绪不虞时,眼神总是清冷寡淡的,浑身那种强势的压迫力会不知不觉泄露出来,笼罩在周身,令人望而却步,不敢近身。 前座的司机对此感知明显,抓着方向盘的手心早就被吓出了一层冷汗,还得强撑着,打起十二分精神将车行驶平稳。 若不是工资高,炎霆身边的工作岗位是没多少人敢接的。 司机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也没适应老板情绪冷淡时的低气压。 林沅说话的音量很小,几乎只有后座的他们俩能够听到,很快被吞没进发动机的声响里。 “沅沅,别多想。”炎霆握着林沅的手,轻轻摩挲着他近来长了些肉的手背,动作很温柔,但周身的低气压却一点儿没有缓解。 不知他是因为什么而心情不好,林沅没有贸然猜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轻叹一口气道:“还有两个多月,崽崽就要出生了。” 林沅只是随口一感慨,说完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两个多月,六七十天,说长却也不长,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过了。 手臂圈在小孩儿的腰间,将人搂抱进怀里,炎霆温柔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乖,不害怕。” 林沅想像以前一样,倔强地反驳自己才不怕呢,不久是生孩子嘛,肚子上划一道口,就取出来……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生孩子三个字听起来简单,可连从诞生就拥有孕育小生命器官的女性,生孩子时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更何况,林沅是个男生。 男人的身体,天生就不适合孕育。怀孕期间,便已经有无数连医生都无法预料的危险。 更何况,是生育的那一天,危险也不知道会翻多少倍。 林沅性格大大咧咧,倒没考虑这么多。 他是怕疼。 平常走路时,不小心踢到石头,他都能疼得龇牙咧嘴,红了眼眶。 在肚子上划拉一道口子的疼痛,并不是他能够想象出来的。 林沅抓着炎霆关节比自己粗的手指捏了捏,赶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咕哝道:“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总觉得,炎霆这一路的沉默寡言与自己有关。 而林沅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出错几率极少。 “沅沅。”炎霆压低的嗓音很沉,像是染上了几分夜色里的浓雾,裹挟着厚重的水汽,说不出的冷寂,“你会不会觉得学校里更好玩儿?” 斟酌再三,炎霆还是选择了一个很委婉的表述。他其实最想问的,是会不会觉得和同龄人在一起更开心。 这几天,都是炎霆亲自开车送林沅去学校,又准时接他回家。 每次炎霆都会提前十几分钟到达,把车停在教学楼外面等着。 他坐在驾驶室里,诱惑茶褐色的车窗玻璃,看见小孩儿和同龄人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心里总是会无端升起恐慌。 活了三十多岁,叱咤商界的炎总,别人眼中雷厉风行,处事果决狠辣的炎总,人生的字典里终于出现了自惭形秽和自我否决两个词语。 看多了林沅和同龄人在一起灿烂的欢声笑语,他总是控制不住的一遍一遍问自己,靠着孩子把小家伙绑在自己身边是正确的吗? 林沅以后的路还长,见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炎霆不敢肯定地说,其中不会有比自己更好的。 偶尔,他想着想着,内心就会出现一个疯狂暴戾的小人,一遍一遍地告诉他,只要把人关在别墅里,锁在身边,就永远也不会离开。 每当炎霆压不住心底的暴戾,想做点儿出格的事时,林沅温软的气息,又会将他从摇摇欲坠的边缘拽回来。 炎霆舍不得放手,更舍不得自私地断了小孩儿未来所有可能的人生道路。 这几日,他一直在挣扎。陷在占有欲和纵容的泥潭里,焦灼地拉扯着。 在他泄露出一点点儿情绪时,林沅很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异样,但只是默默观察着,没有直言拆穿。 老男人也是需要隐私空间的,可不能直白地伤了他的自尊心。 林沅如是想着,垂眸盘算该怎么让老男人把心里想的事主动说出来。 “还好啦,也不好玩儿,学习好累哦,早起也好累哦。”林沅嘟囔地吐槽着,恹恹地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脑袋黏糊的在炎霆颈窝里蹭了蹭,才继续道:“考试也好累,我更喜欢窝在家里晒太阳,不想去学校,家里多舒服啊。” 林沅不太喜欢社交,和别人说话总是得顾虑很多。不像在炎霆面前,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不用深思熟虑,也没有顾忌。 反正,就算他说错话,炎霆也不会生气。换成别人可就不一样了,不仔细斟酌就讲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闻言,炎霆漆黑的深眸里闪过一丝惊讶,沉稳的视线落在小孩儿脸上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脸上没有分毫的不情愿,嘴角这才往上提了提。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也浮出了几分笑意,“宝贝儿更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当然啊。”林沅侧身抱住男人的脖子,笨重的身子全压在了他身上,还一点儿罪恶感都没有,心情甚好,语调轻快地说:“别人也不会这样抱我啊,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靠近,还是你身上的味道最好闻了。” 林沅边说话边将脑袋埋进他的颈边用力吸了几下,也不知闻到了什么,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像一只吃饱喝足后,亮出白白软软的肚皮躺着睡觉的小奶猫。 刚认识时,炎霆平常穿着的衣服上都会有淡淡男士香水冷冽的松木香味儿。 后来,得知林沅怀孕,将他接回家后,炎霆担心会影响到林沅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再也没有用过香水。 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衣物里残留的洗衣液味道,再没其他气味儿,可林沅还是觉得很好闻,时不时就要埋进男人的颈窝里嗅嗅,就跟上瘾了似的。 炎霆抱着小孩儿,手掌轻抚他的孕肚,眼底的阴郁逐渐散去。 浓郁被破开,璀璨的阳光洒落。 林沅又一次将炎霆拖拽了回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两人十指相扣,谁也不会轻易放手。 期末考试结束,不管成绩好与否,林沅都像是被关了许久的鸭子似的,开始了肆意撒欢的生活。 比如,早上都要一觉睡到十一点起。 一次两次还没关系,但天天如此,错过了早饭,炎霆生怕小孩儿把自己而出毛病。 特意将去公司的时间推迟到九点半以后,就是为了让林沅睡饱,然后强行将他从叫醒吃早饭。 可是,心里坚定要赖床的人是叫不醒的,抓着床单就是不动,装睡不睁眼睛。 炎霆没办法,只得把早饭端到卧室里,再将小孩儿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他吃。 吃完后,林沅继续滚进被窝里呼呼大睡。 伺候完小祖宗的炎霆,还得换衣服去公司上班,赚钱给嘴馋的媳妇儿买零食,给即将出生的儿子买奶粉。 炎家三兄弟,在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里分崩离析。 炎霆以前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家产,他孤家寡人一个,钱财要再多也没用。 但自林沅出现后,炎霆就改变主意,开始筹谋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发现从前疼爱自己的大哥,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了。 表面兄弟情深,暗地里却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 炎霆不想死,他舍不得让林沅一个人留在世上,经历所有的风雨和苦难。 被他护着宠着的宝贝儿,怎么能够孤零零的去扛一切。 相对于林沅,率先斩断兄弟情谊的大哥,对炎霆来说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夺走大哥手里的股份,收到了自己名下。 摔倒住院的老爷子,不知是不是提前预料到了自己亲儿子们的手足相残,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却肉眼可见地苍老下去。 也没再像从前那般老顽固,每次炎霆去医院里探望他,他都很少说话。 只是每当炎霆离开的时候,会叮嘱一句:要好好的。 老爷子没有再强迫炎霆结婚生子,甚至连炎霆之前答应的要让他抱孙子,他都只字未提。 不知是对儿子失去了期盼,还是意识到自己错了。 无论老爷子过去再怎么冥顽不灵,他终究还是炎霆的父亲。血脉传承,不是那么容易割舍掉的。 炎霆计划着,找个机会,把小家伙带去见见老爷子。 他怕林沅不同意,便一直未提。 直到某个天气晴朗,林沅心情很好,午饭都多吃了一碗的日子。 饭后,炎霆牵着他在花园里散步,才终于说出口。 林沅答应得很爽快,一点儿也没有排斥,脸上洋溢的笑容也没有因此褪下去,炎霆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 答应之后,林沅一整天都很平静。 晚饭后,却肉眼可见变得紧张和焦虑起来。 八个月的肚子隆起弧度已经明显到遮不住了,就跟驼了个二十斤的大西瓜似的,导致他的行动变得笨拙而迟缓。 林沅费了好半天劲,才将自己大部分的衣物从柜子里扒拉出来,一件一件地挑选,明天该穿什么去医院。 选了好几套,他都没满意的,便将魔爪伸向了衣柜里炎霆的衣服。 他对炎霆那一堆的衬衫,可心水太久了。 不仅穿起来舒服,而且还帅气禁欲。当然,这是炎霆穿起来的效果,似乎和现在大肚子的他没什么关系。 翻找了好一会儿,林沅也没挑出一件合身的,倒是从最下面的柜子里,扒拉出了一个漂亮的雕花木盒子。 盒子真的很好看,像来自中世纪的古董。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很喜欢,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走到床边坐下,才缓缓打开了盖子。 他原本以为里面装着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打开后却发现里面有两个项圈。 一个是金属的,泛着音色的冷光。 一个是皮质的,散发着淡淡的皮革气味。 表面没什么花纹,光滑简洁,内里都刻着两个字母:YT。 几乎在看清的一瞬间,林沅就明白了这两个字母的含义,是炎霆名字的缩写。 林沅握着两个项圈仔细研究了会儿,把黑色皮革的放下,打开银色金属项圈的扣就往脖子上套。 炎霆走上楼,打开卧室门的刹那,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一直想圈禁的宝贝儿,正拿着篆刻了他名字的项圈往脖子上套。 一但套上,那就意味着,林沅是他炎霆的所有物,再也逃不掉。 瞬间,炎霆心底压制的占有欲陡然暴涨,吞没了所有意识。眼角翻腾着欲念,泛出猩红。 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他迈开大步,走进卧室。 第79章 “哎,你干啥,放开我。” “小心宝宝啊!” “呜呜……” 下了一夜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原本约好的第二天去医院探望老爷子,林沅去不了了。 在别墅里打扫的佣人们,一整天都未见沅少爷出过卧室。早中晚三顿饭都是先生亲自送到二楼去的。 孙助理一大早就来了别墅,准备接总裁去酒店参加一个有政界人士出席的会议。 一直等到会议即将开始的半小时前,才看见炎霆从楼上下来,身上还穿着浴袍。 腰带系的紧实,但脖子上那一圈被啃出来的牙印,明显的令人无法忽视。 “炎总,您……” “会议让赵副总去。” 孙轻还未应声,就看见总裁端着杯热牛奶又转身上了楼。 一看,就知道定是沅少爷渴了。 夜雨在将近天明时停歇,破晓的晨光映照在露珠上,折射微光。 闭目的阳光被厚重的遮光窗帘全都拦在了外面,一丝都没有泄露进去。 二楼走廊尽头的主卧里,光线昏暗。宽敞的大床中间,拱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林沅抱着孕肚,蜷成小小的一团,安安静静地睡得香甜。 吱呀…… 推门声惊扰了回荡的清浅呼吸,又很快被空调里吹出的暖风吞没。 炎霆反身关好门,端着热牛奶,轻手轻脚的朝大床走过去。 他刚落座,微微下陷的床垫像是惊扰到小家伙的安眠。 被子中间隆起的一团轻轻动了动,发出几声细软的哼唧。 炎霆的手掌隔着羽绒被温柔地拍了拍,“宝宝,你不是渴了吗?” 轻柔压低的哄声消融在热流里,过了好一会儿,被窝里才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刚刚睡醒,含糊不清地嘟嘟囔囔,细软的黑色头发乱蓬蓬的,额前的几缕软趴趴的盖着,很是可爱。 也很可怜。 眼皮是肿的,嘴唇是肿的,连脸颊上都残留着被啜出来的红痕。 更别说,脖颈间更是完全没有一块儿好皮肉。 昨晚炎霆就跟发了疯似的,把他折腾惨了。 林沅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稍有闪失便会酿成大祸。炎霆再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分寸还是有的。 无法很快发泄出的情绪,他克制着一点一点释放。 林沅被细细的磨了一晚上,直到天光破晓时才得已沉沉睡去。 地毯已经湿了一大片,全都是从他身体渗出的液体。 两人紧紧相拥时,炎霆身上的衣服也全都被弄脏浸透了。 靡靡气味被暖风蒸腾,直到现在都还未散去,不断钻进鼻尖。 林沅困极了,不想睁开眼睛。伸出细白的胳膊,往前摸索着,鼻音软糯,娇衿的令人心疼,“我渴。” 他昨晚喊叫的时间过长,嗓子哑得厉害,软得不像话。 “乖,水在这里。”炎霆扣住他光滑的皓腕,将人抱进怀里。 杯沿贴近唇边,林沅启开牙齿,小口小口地吞咽着。 有几滴白色的奶渍从他湿润的嘴角渗出,被炎霆用温软的指腹轻轻拭去。 林沅脖子上还戴着那个银色的项圈,虽然已经被打磨的圆润,但终究是金属,柔软度不够。 颈间白嫩的皮肤已经被磨出了一圈细细的红痕,叠在炎霆昨晚难耐时啜出来的吻痕上,分外淫·靡。 银色额金属泛着冷光,把林沅白嫩的皮肤衬得更加滑腻。他小小的喉结因吞咽的动作起伏着,看的炎霆口干舌燥,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他的后颈,轻轻揉捏着。 “呜……”突如其来的触碰令林沅的肩膀颤了下,来不及吞咽的牛奶顺着嘴角滑落。 炎霆俯身,将溢出的牛奶啜进自己的嘴里。 “宝宝,好甜。” 林沅抬起琥珀色的眸子,迷迷瞪瞪地看他,“你别……那是……” “宝贝儿喝过的,都甜。”炎霆笑着在他湿润的唇瓣上啜了一口,手掌托住杯底,宠溺地轻哄,“乖,喝完。” 林沅咬着唇摇摇头,澄澈的眼睛湿漉漉的,“不喝了,涨。” 炎霆见他是真的不想了,沙哑的嗓子也比刚才清润了许多,仰头将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尽。 金属本是冰凉的,贴近肌肤,染上体温。 林沅窝在男人怀里,抬手摸了摸颈部的项圈,轻抿的嘴角缓缓扬起来。 他还挺喜欢这个装饰物的,戴着也不难受,而且上面还有炎霆名字的缩写。 林沅低头间,后脖颈项圈下的肌肤露出来,炎霆捕捉到那圈被磨出来的红痕,眼神暗了暗。 “沅沅,我们把这个摘了。” 炎霆伸出手,被林沅抓住,“这不是你送给我的吗?送出的东西,怎么还有收回的?” “不是收回,先取下来,等以后再戴。”炎霆耐声轻哄着,没料到小孩儿似乎还挺喜欢这个。 “我现在就想戴。”林沅捂着脖子不让动手。 他扁扁嘴,一抬头,正好瞧见炎霆正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惑然眨眨眼,“不行吗?” 怎会不行。 炎霆控制欲和占有欲强,平时都有特意控制和压制,还怕把人吓着。 可现在看来,小孩儿似乎也挺喜欢。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等了会儿,没听见炎霆的回答,还以为他不同意,想要再商量商量。 一偏头,嘴巴就被攫住了。 炎霆亲的又急又痕,不像个吻,更像是在啃咬。 结束后,林沅的嘴巴更肿了。 这下,也更加不能出门见人了。 他戴着项圈,满足的在床上睡了一天。 第二天早上醒来,林沅迷迷糊糊间,还未睁眼就抬头去摸脖子上的项圈,像是害怕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偷了似的。 项圈还好好地戴在脖子上,但材质不一样了,摸起来是软的。 林沅抓了抓,抽回收手凑近鼻尖轻嗅,闻到了皮革的气味。 金属是硬的,戴时间长了终归是不舒服的。炎霆趁着他睡着,换成了那条黑色皮质的。 这条,林沅也喜欢。 摸完之后,往面前温暖的怀抱里钻了钻,嗅着属于炎霆身上独特的气息,再次沉沉睡过去。 等再醒来,意识归拢感官,还没睁眼,林沅就感觉自己好像在移动。 耳边是汽车发动机的声响,也不吵。 他咂咂嘴,抱着炎霆的脖子蹭了蹭,懒洋洋地问:“我们要去哪儿啊?” “去医院。”炎霆擦了擦他嘴角流出的口水。 “哦。”林沅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脑袋歪靠在崽崽父亲的肩膀上,呼吸逐渐变得均匀。 睡得还挺快,也不知道刚才听没听清。 林沅睡了一路,在汽车到达医院,停稳在路边的车位上时,恰好清醒过来。 睁开眼,被车窗外医院的标识吓一跳,“啊?这么快又要做检查了吗?” 他昨天那一身痕迹还没消退呢,可不能被医生看见了。 和炎霆单独在房间里,不管怎么玩儿,林沅都放得开。但一旦到外面,他就脸皮薄,随便被炎霆撩几句,都能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根。 林沅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巴巴地望着炎霆,想让他推迟孕检预约。最起码得推到后天,不对,得到大后天。 张开嘴巴,林沅还没来得及出声,炎霆已经将他抱了起来,温和地解释,“今天不做检查,是去看我爸。” 林沅合上嘴巴不说话了。 在炎霆抱着他,进入医院大门到老爷子病房所在楼层的一路上,林沅默默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衣衫不整,也没有奇装异服。 围巾裹得很严实,应该把脖子上的吻痕和项圈全部都盖住了。 不错,他很满意自己这样的打扮。 以前林沅总是在嘴巴上说,要找个机会冲到老爷子面前,义正言辞地告诉他,炎霆已经有对象了,不需要他再插手。 说归说,真到了见家长的时候,林沅还是免不了怯场。 他检查完自己的穿着之后,就一直埋着脑袋没说话。到达七楼后,吵着闹着让炎霆把他放下来,他自己走。 双脚踩在地板上,站稳之后,林沅杵在原地不动了。裹着围巾的脖子微微缩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炎霆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沅沅,别害怕,我爸不会吃人。他老了,如果打起来,也打不过你。” “???”林沅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老头儿和孕夫打架。一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站都站不稳;一个挺着大肚子,走道都费劲。打起架来,场面一定很壮观。 姓炎的,你还真敢想。 腹诽着,林沅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一点儿也不紧张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老爷子住的病房很宽敞,窗明几净。但也正因为宽敞,而显得空空荡荡的。 他一生娶了四个老婆,生了三个儿子。年迈之后,还娶了个比自己小四十多岁的女人。 从前过的风风光光,可等摔倒住院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再拥有。 年轻漂亮的女人,之所以嫁给他,只是为了钱而已。再发现他所立的遗嘱里根本没有自己的份,就从老宅里搬出去了,一次也没来医院探望过他,更不必谈照顾了。 孑然一身的来,经历了繁华,掌控过权势,享受过风光,又形单影只的去。 所有的财富,无非都是泡影。 炎霆牵着林沅的手,推门走进病房时,老爷子靠在轮椅上,正在床边晒太阳。 照顾他的护工,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打盹儿。 房间内很安静,阳光暖融融的从窗户照进来,营造出一种岁月静好的假象。 平静下面掩盖的,都是孤寂的苍凉。 听到推门声,老爷子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句:“你来了啊。” 这几日,时常来医院探望他这个老头子的,只有小儿子。 “嗯。”炎霆反手关上门,将寒冬的凛冽阻隔在了外面。 林沅抓着他的手,紧张又去而复返。 炎霆回握住小家伙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低声对父亲说:“我带着沅沅和孩子来看你了。” 第80章 炎老爷子佝偻的脊背颤了下,滑动身下的轮椅缓缓转过身,眼皮迟缓地抬起,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近来,岁月苛待了他,前些日子还精神矍铄的面容苍老了许多,脸上沟壑纵生,每一道都是时间流逝烙印下的风霜。 人都会老的。 以前,他不屑服老,试图掌控儿女们的人生来证明自己还有用。 如今,孩子们兄弟相隙,反目成仇,他却无力改变。 他终是承认自己老了。 林沅以前算不上与老爷子见过,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紧张地站在炎霆身后,探出头去看他。 老爷子没像以前那样勃然大怒,也没有斥责林沅不配,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林沅清秀的眉宇间透着稚气,一双澄澈的眼睛很亮,也许在夜晚都能让满天繁星失去光彩。 他才十八岁,浑身都透着灵气和活力。 那是一种没有被岁月磨砺过的纯真,存在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那怕仅仅只是一个眨眼的动作,都氤氲着年轻的肆意。 老爷子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几十年前,他也有过这般年轻的模样。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立志继承祖上的积业后,一定会将炎家发扬光大,囤下更多的财富。 几十年后的今天,当初立下的誓言,在脑海中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时间带走了意气,岁月磨平了棱角。 生命进入下半途的尾声,即将发展到最后的终结。 “你长大了,我也老了,管不了你了。以后的道路,你一个人决定吧,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也不拦你了。”老爷子叹息着,气力不足地挥挥手,“你们走吧。” 老爷子出生于一个思想不开放的年代,那时候,同性相爱还是犯罪,会被抓起来判流氓罪的。 如今,日新月异,社会发展,人们的思想也越来越开放。 思想被禁锢的老一辈,还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老爷子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要让他眼看着最为器重的小儿子带着和小男生在自己面前晃,说是他的儿媳,老爷子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 “以后,你也不必带他来了,你们自己好好过吧。”炎老爷子收回落在他们俩身上的视线,再次转过身,沉默地望向窗外。 院子里有棵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冠延伸到了七楼窗外。夏季,枝繁叶茂,叶片葱绿。如今的深冬,枝叶枯黄掉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 最顶端的树枝上,还有几片黄叶摇摇欲坠。不知在哪一天,被风轻轻一吹,就落了。 老爷子每天都会盯着这棵树看好几个小时。他想,自己也和这棵树差不多,活不了多久了。 如今,捱过一天是一天吧。 林沅抓了抓炎霆的手指,耳边老爷子撵人的话散去,被回荡的暖风消融。 炎霆只是看在是自己父亲的份上,才带一大一小两个宝贝 来见面。 既然老爷子不领情,炎霆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平常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宝贝,扣紧林沅的手指,想要带他离开。 “沅沅,我们走。” 炎霆转过身,往前迈出一步,林沅抬手拽住他另一条胳膊,“等等,来都来了,坐坐再走呗。” “沅沅,我不想你受委屈。”炎霆漆黑的深眸里,倒映出少年清俊的眉眼,除此之外,其他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不委屈啊。”林沅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自小到大,林沅都未曾感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他还挺羡慕炎霆的,虽然老爸经常不干人事儿,掺合儿子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但还是爱儿子的。 至少,让他从小衣食无忧。 给了炎霆富饶锦衣的生活,给了炎霆令人尊敬的地位,给了炎霆风光无限的道路。 其中的父爱,无论是多是少,都是林沅曾经觊觎奢求的事。 因为得不到,所以是觊觎。 因为永远也无法得到,所以是奢求。 子欲养而亲不待。 林沅不想等失去之后,炎霆才懊悔当初。 他想试试,如果这个脾气臭的老头儿还像之前一样顽固不化,那就不伺候了。 林沅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床沿,偏头盯着床头柜上放着的果盘几秒后,轻声问:“我能吃个苹果吗?” “想吃便吃,我炎家还不至于把人苛待到如此地步。”老爷子望着窗外的树,头也不回地说。 越老越有牛脾气,简短的一句话比刚才有精神多了。 林沅没客气,侧身过去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用纸巾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大口,把自己吃成了腮帮子鼓鼓的小仓鼠。 病房里很安静,显得吃苹果的声音格外响。 老爷子这段时间都没什么食欲,早饭吃的很少。听着林沅啃苹果的声音,嘴巴里的馋虫也探出头,勾得他口水直冒。 但做为长辈,是要面子的。在小辈面前,直接大口大口咬苹果,成何体统。 老爷子忍着口水直流的馋虫,硬脾气道:“吃完就走吧,病房不是什么好地方,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他就是嘴硬心软,说话的语调硬邦邦的,字眼却是在关心人。 如果遇上心眼儿小的,说不定就生气了。 林沅没介意,还歪头往老爷子脸上看了几眼,笑嘻嘻地说:“还行,我身体挺好的,病房里暖和,外面太冷了。” 咽下嘴巴里的苹果,林沅停顿了片刻,继续问道:“医院的伙食好吗?有糖醋鱼吗?我还挺想尝尝医院的饭菜。” 老爷子僵硬着嘴角,银白色的眉毛抖了抖,是一个脾气比花岗岩还要的老头儿。明明想和林沅说话,却摆着大架子,活生生将那些徘徊在嘴边的词汇又给咽下去了。 炎霆的容貌遗传了母亲百分之六十,但脾气却遗传了父亲百分之八十,同样也硬得不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俗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只要同处于一个空间,要不了多久就会吵起来。 林沅的脾气秉性都和他们俩不一样,被人欺负的时候,脾气硬得能揍翻一群人。平常佛系的很,懒得生气,懒得吵架。 老爷子的□□桶,遇到他也燃不起来。 但长辈就得有长辈的风范,老爷子腰背挺得笔直,说话的语气硬的像河里的硬石块儿,压着声音训斥道:“医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要是饿了就让阿霆带你去酒店吃,我炎家养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可不一定,我饭量大,指不定哪天就把炎霆吃垮了。”林沅随口一说。 老爷子随耳一听,还认真了,“他垮了,你就来找我……” 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小下去。过了会儿,又响起来,“你找我也没用,吃垮了你们俩就一起饿着吧。” “你不给我钱吃饭,总得让我的孩子吃饱吧,他可是你们炎家的人。”林沅啃着苹果,含糊不清道。 “什么孩子?”老爷子终究是没忍住馋意,滑动轮椅转过身,准备让少年递给自己一个苹果,还没出声,注意力被林沅隆起的肚子吸引,瞬间愣住。 老爷子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指有些抖,声音也发虚落不到实处,“你……你怎么了?” 短短转瞬即逝的几秒里,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严重病症的名字。 癌症,恶性肿瘤,肝硬化腹水……等很多病,都能导致腹部鼓掌。 这些病无疑都有个共通点,那就是都很严重,无法完全治愈。 林沅年纪尚小,老爷子再怎么脾气臭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慌慌张张的朝小儿子招手,“阿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他去看病啊。” 这么凶险的病情,早一分钟治疗都会多一丝控制住的希望。 “我没事,没得病。”林沅啃了半个苹果就饱了,把剩下的不成样子的半个往炎霆手里一塞。 炎霆也不嫌弃,凑到嘴边就咬。同时在小家伙旁边坐下,伸出手臂将人圈进怀里。 “这不是病,我这是怀孕了,七个多月了。”林沅眨眨眼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已经花了很多时间来提示了,坐下之后就一直没遮自己肚子。 结果,老爷子还是没承受住。 听完他的话后,脑袋一歪,翻了白眼。 屋子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晕厥的炎老爷子被送进了急诊室。 林沅和炎霆候在急诊室门外,等待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急救。 时间流逝得缓慢,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林沅有些急了,心里懊悔不已,“我要是不说的那么直白,你父亲是不是就不会吓成这样了?” 怕小孩儿站不住,炎霆特意让护士帮忙拿了架新的轮椅,把人安顿在上面坐着,俯身温柔地亲了亲面前柔嫩的脸颊,“不关你的事,别自责。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明显是赖上你了。” 林沅知道,炎霆这是在安慰他,希望他不要有心理负担。 心理负担倒是不重,就是觉得这脾气臭的老头儿,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怀孕的又不是他,竟然还能够被吓晕了。 衬托之下,显得自己当初格外勇敢。确定怀孕之后,还自己一个人坐了公交车回家。 老头儿不但不好惹,而且还玻璃心啊。 要不得。 自己以后老了一定不能这样。 他杂七杂八想了一堆,急症室的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护士,“请问哪位叫林沅?病人要见你。” 林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嘴巴瞬间张成了O型,惊讶道:“你确定是要见我吗?” 怎么感觉脚底板有点儿发凉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422:29:17~2020011523:05: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并列永存10瓶;雪月梦之蓝5瓶;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A市的一大猛虎,让商界所有人士谈之色变的那种。 那时候,炎家风头正盛,不仅为A市其他家族虎视眈眈,上头也盯得紧。稍有行差踏错,累积百年的财富便会毁于一旦。 功高盖主,盛极必衰。 老爷子在炎霆成年之后,逐渐放权,让他来管理炎家的大部分产业。剩下的,便直接捐了。 炎家的势力被削弱,秦家日渐崛起,拔得头筹。至此,炎家不再是出头鸟,形势才变得缓和。 在湍急河流里冲浪的水上王者,怎么会舍得离开危机四伏,浪涛滚滚的大海。 可岁月无情,所有从中趟过的人,都改不了老去的结局。 哪怕老爷子再怎么不舍,未来的世界还是年轻人的。 一辈子,□□十载光阴。 前半生,老爷子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奉献给了祖上的基业,因而忽视了家庭亲情。 如今,半个身子入土,他才幡然醒悟,想要弥补什么。 但恍然间却发现,儿子们都长大了,各有各的想法,再也用不着他这个父亲。 垂老之人,不愿承认自己对这个社会再无用。疯狂用最极端的方法。来证明自己还有能力,还想像从前在浪涛里冲浪般意气风发,雄心壮志。 然而,只会让一切变得更遭,也改变不了自己已经老去的事实。 听到林沅说自己怀孕了的那一刻,老爷子心中瞬间涌起五味杂陈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有懊悔,有自责……复杂的情绪交织冲撞着他机能已经衰退的心脏。 让这具曾经撑起A市经济半边天的了硬朗身躯,轰然倒塌。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再怎么不服老,终究还是老了。 急症室外,炎霆不放心让林沅一个人去见父亲。被他护在掌心里的宝贝儿,容不得任何人欺负。 林沅笑着拍拍他的胳膊,“没事啦,你难道还怕你爸吃了我不成?” 炎霆还是不同意。 什么事他都能果断决策,哪怕当初卷入经济大案,被调查的警察戴上手铐,也从未畏惧过。 除了林沅。 与林沅有关的事,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会小心谨慎,容不得出一点儿错。甚至,连潜藏的危险也不允出现半分。 “不行,我和你一起去。”炎霆沉着一张脸,冷峭的眉峰拧起,削薄的唇紧拉成一条直线。面上煞气极重,看上去怪吓人的。 来传话的护士,低头静候着,被强大的压迫力吓到,未敢多发一言。 “可是……”林沅觉得老爷子只叫了自己一人,两个人一起进去,好像有点儿不给他面子。 都是老头儿了,万一钻进牛角尖想不通,给气死了怎么办。 “他是你爸啊,肯定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林沅抓住炎霆的手,摸了摸他腕部的手表,十分想要。 限量款百达翡丽,价值七位数,把一套房都戴在了手上,低调又奢华。 林沅对手表爱不释手,一点儿也没隐藏自己那点儿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心思,边取手表边悄声说:“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崽呢,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爸再怎么恶,也不至于对亲孙子动手吧。” 说完,林沅往自己的腕部套上手表,美滋滋的地欣赏了几眼,听见炎霆答:“我不信他。” ……这父亲可当的真是差劲极了!连儿子的信任都无法拥有,也怪可恶的。 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只顾外头不顾家的坏东西。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作为一个护夫狂魔,林沅绝不会认为是炎霆做错了。 就算错,也一定是别人的错。 “行吧,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就炎霆现在这种脸色黑沉黑沉的状态,林沅怕他留在外面会打人,还会把路过的小姑娘吓到。 手表戴在林沅腕上大了很多,而且表盘也格外宽,与他细白的手腕一点儿也不搭,稍微甩甩,就能掉出去。 一百多万的表,林沅珍惜的紧,害怕会摔坏了,犹豫着要不要还给炎霆。 犹豫着,犹豫着,就揣进了自己口袋里,十足一个只进不出的小貔貅样。 急症室里,老爷子已经醒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见进来的不是林沅一人,身后还跟着自己那高高大大的儿子,不悦地脸色一垮,“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昏厥前,炎霆还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儿子,一口一个阿霆叫的宠。 醒来后,却只有一个训斥口气的你。 老头儿这翻脸的速度简直比翻出还快,如果退休再就业,去茶馆里给别人表演变脸,说不定能赚一大笔钱。 待在这医院里,实在是太屈才了。 林沅在心里疯狂吐槽着,抓紧了炎霆的手,要给自己老公撑场子,板着脸,冷声道:“人就待在这儿,哪也不去。你有什么话就说,没有的话我们要去吃午饭了。” 刚才对病人进行急救的医生和护士还未离去,在旁边收拾器具。听见这话,握着工具的手颤了颤,内心翻滚起惊涛骇浪。 这长辈都还是急救室躺着,小辈不仅不担心,还要去吃晚饭。 豪门,果然水深。 老爷子刚才昏过去,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血气上涌,心跳加速造成的。缓过来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之所以还在急诊室里就要见林沅,便是为了避开自己儿子。 没想到,他那一向心高气傲,冷漠孤僻,谁也看不上的小儿子,竟然成了一个小男生的跟屁虫。 老爷子想不通,自己当初花大价钱培养的接班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简直就是浪费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和栽培。 老爷子心里很不满意,如果林沅不在场,他一定会当场震怒,痛骂自己儿子一顿。 而林沅还在,他怕把人给吓着咯。 这细皮嫩肉,年纪轻轻的男孩儿,一看就是不经吓的。 老爷子抓住床边栏杆,瘦骨嶙峋,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颤抖着,强行将火气憋了回去。 他一言不发,看着林沅的肚子,苍老浑浊的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湿润。 想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的孙子,突然出现,他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不是孙子,是个孙女儿也挺好。 古稀之年,儿孙绕膝,也是一件幸事。至于家族基业,就让后辈们去守吧。 进了一趟抢救室,老爷子突然就想通了。 “你过来。”老爷子朝着林沅招招手,从前虽浑浊但依旧凌厉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连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讨厌了。 林沅往前挪了一步。 想了想,又往前挪了一步。 直到老头儿干瘪嶙峋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肚子才停下来。 年迈的老人,是衰老,是死亡。 年幼的胎儿,是活力,但降生。 一老一幼,是生命不断的延续。 林沅站了会儿,也没听见任何声音,低下脑袋刚准备问,碰巧看见老头儿用另一只手悄悄揩了下眼泪。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一愣,抿抿唇角,林沅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看不出这古板的老头儿,还挺要面子的。 “有什么话,我们回病房再说吧,在这儿待着干啥嘞,还影响人家医生的工作。”身子重,林沅站不住了,感觉双腿抽筋的迹象正在冒头,也顾不得安抚这个玻璃心的老头儿了,后退几步靠进炎霆怀里,小声说:“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为了自己的双腿不肿的跟大象一样,什么面子里子,害羞脸红,林沅全都抛了。 有人抱,干嘛还要自己走。 那不是遭罪吗。 刚还默默擦眼泪的老爷子,听到他这句话,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脸上的肌肉抽动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不成体统!” 林沅窝在炎霆怀里,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故意道:“你有体统,你没人抱。不如你多活几年,等我的崽长大了抱你。” 正扶着护士的手臂坐起来,老爷子起身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角湿润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叹息着,“我哪能活到那时候啊。” 这以后的世界,还是你们年轻人的。 我们啊,也该退了。 将病人重新送回病房,又谨慎检察了一遍,医生护士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林沅现在的身体饿不得,平常都是十二点准时吃饭,今天整整迟了一个小时。 肚子饿的咕咕叫,情绪也跟着躁起来,他坐在窗边的轮椅里,抱着个苹果嘎嘣嘎嘣的啃。等老爷子在床上躺好,偏头看过去的时候,苹果已经被啃了大半。 “你就不能像阿霆学学,处事稳重些。苹果都没洗就吃,也不怕拉肚子。” 两颊鼓鼓,塞的像仓鼠,听到这话,林沅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盯着手里的苹果,一脸懵。 ……没洗?没洗你还放果盘里! 我都吃了,你还不如别告诉我呢。 臭着脸咽下苹果,林沅觉得这老头儿鬼精鬼精的,就是在故意膈应他。 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林沅实在饿得厉害,别说没洗的苹果,哪怕是掉地上,他都能在三秒内捡起来,再继续吃掉。 炎霆拎着从医院食堂买来的饭菜走进病房时,林沅手里还捏着半个橘子在吃,脚边的垃圾桶里一堆橘子皮和苹果核。 一眼看见,他的脸当场变黑。 疾步过去,抢走小孩儿手里的橘子塞进自己嘴里,没嚼几下就咽了。 食物突然被抢,林沅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入一把勺子。 “吃饭,以后吃饭前不准吃连七八糟的东西。” 自从怀孕后,林沅嘴馋的毛病不仅没改,还愈发加重了。家里只要是能吃的,他都往嘴巴里塞。 可肚子就那么大,零食吃多了,正餐就吃不下去了。 炎霆好不容易才把他在正餐前半小时吃别的东西的毛病掰正过来,没想到,自己去食堂买饭十几分钟的功夫里,这不听话的小祖宗就破戒了。 打不得,骂不得。 连说两句重话,炎霆都自己心疼。 林沅拿着勺子,眼巴巴等着炎霆揭开打盒包的盖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他生气了。 这老流氓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肯定接下来的两天都不准自己吃零食了。 没有零食吃的生活,何其黑暗。 为了薯片,为了芝士蛋糕,为了草莓糖葫芦,林沅立马心生一计,怯怯地望着炎霆的侧脸,小声又委屈地说:“是你爸让我先吃这些填饱肚子的。” 甩锅甩的得心应手,且极为熟练。 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活了七十载,竟然还得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背锅。 就算他死了,都能被气得当场活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523:05:17~2020011623:1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小小泡芙、q、伪君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吃太多水果的下场就是,午饭只吃了几口,就感觉饱了。 肚子撑得慌,碗里还剩一大半,林沅吃饭的动作缓下来。汤饭不怎么需要嚼,温度也适中,一勺又一勺,应该很快就能吃完。 但等老爷子和炎霆都吃完了,他碗里的还没减少。 林沅一勺吃半天,也不敢直说自己不想吃了。 收拾好自己和父亲的碗筷,炎霆一回头,刚好见林沅正仰头看着自己,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光,像是雨后初霁,被雨水冲刷过的嫩叶,颜色发亮,亮的惊人。 林沅咬着勺子,望着炎赢也不说话,眼神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看我也得吃,最起码吃一半。”炎霆无情地板起脸,言语冷硬,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哦。”林沅低下头,继续吃碗里的汤饭,心里涌起一阵委屈,吸吸鼻子,想哭。 在他变成小哭包之前,一只手伸到面前,端走了他的碗,“下不为例。” 林沅立马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吃这么多水果了。” 吃着他剩下的东西,炎霆不予置否地发出一声轻哼,“呵……” “上次谁把薯片藏在被子里,洒了一床?” “之前谁把面包藏在酒柜里,遭了一窝老鼠?” “是谁把辣条塞进冰箱里,被厨师当成调料放了?” “又是谁磕巴子,把自己磕的满嘴是泡,痛的哼哼唧唧睡不着?” 面对从炎霆嘴里说出来的一桩桩“恶行”,林沅垂下脑袋,抓着自己的衣摆一言不发。 是我,是我,都是我。 可我这不都是谗的吗? 你不怀孕都不知道,嘴馋简直比饥饿更可怕啊。我能不睡觉,但是不能不吃! 倔强的在心里嘀嘀咕咕,等话到嘴边之后,林沅却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他扁扁嘴,偏过脑袋不说话了。 炎霆嘴角噙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收拾餐具。 老爷子靠在床头看着,眼里显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记忆里,他已经许多年没见过儿子笑了。对谁都冷冰冰的,嘴角像是被冰块冻僵了似的,永远也提不上去。尤其是那双眼睛,无论在何种场合,一直都是淡漠且疏离的。 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宛如死水的湖面,掀不起任何波澜。 年岁见长,身体机能下降,记忆衰退,老爷子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但他还记得,炎霆母亲和自己离婚,搬出家门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说:“炎裕,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不是你喜新厌旧,对家庭坐视不理,而是你把我们儿子养成了一个不知悲喜的怪物!” 不悲不喜,不愁不怒,像个机器人一样活着。 那时候,老爷子没觉着这样有什么不对。越是冷情,越容易在商界闯出一片天地,守住炎家百年基业。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儿子笑起来这般好看,颇有他年轻时的风采。 人还年轻,是该多笑笑。不该老气横秋,整天板着个脸。 老爷子咂磨着,平常臭的跟石头一样的脸,也不自觉变温和了许多。 吃过饭不久后,林沅哈欠连天,眼睛都困红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老爷子看不下去,让炎霆带人回家睡觉,别再待在这儿吵自己。 两人走后,热闹了一上午的病房陡然安静下来。 墙还是那么白,窗外的那棵树还是光秃秃的,枝叶都落了。 一切像是照旧,又像是变了。 老爷子看着窗外光溜溜枝桠后面,挂在天空,被云层遮住,隐隐约约透出店儿轮廓的太阳,心里想着,能再多活几年,也挺好。 一月中旬,已临近春节。 阖家团圆的日子,让老爷子一个人在医院病房里度过,也实在不太孝顺。 鉴于上次去探望他,发现他已经没那么讨厌的份上,林沅决定让炎霆把老头儿接回家一起过年。 这样,多一个人也可以多购买一份年货。 林沅美滋滋地计划着,拉着炎霆一起去超市亲自置办。 他肚子里的崽八个月了,孕肚完全遮不住。穿着宽大厚实的羽绒服,像一个圆滚滚的球。 之前他四肢纤细,看起来稍微和谐些。但进入孕晚期,双腿水肿,之前的裤子都穿不上去了。 炎霆让人置办了新的。 有新衣服穿,林沅很开心。但脸上的笑容没持续几秒,就挂不住了。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小胖子。腿胖,肚子里胖,脸也胖…… 林沅站在镜子前,不高兴地扁起嘴,差点儿直接嚎啕大哭。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怀孕会变丑啊? 一会儿功夫,林沅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十几种,把自己从头嫌弃到脚,还打算把毛衣脱掉。 在他准备行动时,一直笑着旁观的炎霆,上前将人带进了怀里。捏捏他胖乎乎的脸颊,宠溺道:“不丑,很可爱。” ……听听,这是什么彩虹屁? 为了哄我多吃饭,还真是啥话都说的出口。 林沅磨了磨后槽牙,狠狠剜他一眼,骂骂咧咧,“你就睁眼说瞎话吧。” 毛衣最后还是没脱成,在出门前,气温骤降,飘起了雪花。 林沅盘算半晌,在帅气和保暖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把自己裹成一只北极熊,扑进炎霆怀里,催促道:“我们快去超市,去晚了,东西都被人抢光啦。” 炎霆是自己开车去的,没有带司机,就他和林沅两个人。 下个雪,路面湿滑,小家伙身子笨重,容不得出半点儿差错,他不信任别人。 从别墅到超市接近两公里,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临近年关,超市里人流量很大。炎霆怕林沅被挤着,从后备箱里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轮椅,让他坐上去。 林沅一脸懵懂,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我能走路啊。” 坐轮椅什么的,也太不低调了吧。 “超市很大,要买的东西很多,你确定能够靠两条腿逛完?”许是被折腾久了,炎霆最近的脾气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说话做事都霸道且强势,而是言语温和的和林沅商量。 他的话音刚落,林沅一屁股坐进轮椅里,两只脚一翘,六亲不认,指使道:“快推我上去,停车场太冷了。” 炎霆的考量没有错,见到是个坐轮椅的少年,人们纷纷避让,再用惋惜的眼神打量他几眼。 一开始,林沅被看的不自在,心虚虚的,总感觉自己是个骗取别人同情心的大骗子。 直到,他被炎霆推着在超市的货架间穿梭,看见迎面而来一个大肚子的孕妇,也坐在轮椅上被老公推着走,立马就挺直腰板儿,一点也没不好意思了。 他虽然不瘸,但是真孕夫啊。 路过零食区时,林沅耳听四路,眼听八方。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塑料袋哗啦一声响,炎霆推轮椅的速度都还没慢下来,他已经抓了两袋薯片抱在怀里。手臂箍得紧紧的,甚至还想掀起衣服藏进去。 若是平常,炎霆一定会假装很凶的让放回去。但今天是出来办年货的,他无奈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春节一年就一次,既然喜欢,就让小家伙尽兴吧。 炎霆推着轮椅,林沅推着超市的小车。每拿一个东西扔进小车里,林沅都要回头看炎霆一眼,确定他脸色没变黑,眼里没动怒,这才伸手去拿第二件。 一圈逛下来,林沅的小车里全都是零食,薯片,辣条和可乐……垃圾食品堆成小山。 往收银台走的时候,林沅低着头在盘算,如果一会儿炎霆突然发难,让把这些全部都放回去,自己该怎么撒泼耍赖的全部留下。 直到收银员在一件件扫码,他心里想的事都没有发生。 林沅觉得今天的炎霆格外大方,特别帅气。如果以后每天都能这样,那就更帅了。 小车里的东西很多,收银员扫了将近五分钟的码才全部结算。炎霆付完款,一回头发现刚才在右边等自己的小朋友不见了。 轮椅在超市里穿行很明显,见到的人不少。 炎霆找到林沅的时候,他正在婴儿用品区看着一个小摇篮床发呆。 很漂亮的小床,纯木质的,雕花很漂亮,林沅看的出神,连有人靠近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手里被塞入一颗奶糖,他抬起头,见炎霆正站在自己身后,“都买好了吗?那我们走吧。” 剥掉糖纸,把买糖塞进嘴巴里,林沅用舌尖推着它在口腔里滚了一圈,也没感觉轮椅移动,疑惑地偏过头去,将奶糖推到左边的腮帮子里,含糊不清地问:“怎么不走啊,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说是来置办年货,其实就是买了一堆零食,全都是林沅亲自挑选的自己爱吃的。 林沅拆糖纸的时候,炎霆一直在打量面前的木质小床。小小的一张床,连他的一条腿都放不下。 炎霆想象着,爱闹腾的小祖宗安静下来,趴在小床边,手里拿着本童话书,笑的眸眼弯弯将故事的画面,内心里一片柔软。 连眼前这张木质小床,也变得可爱起来。 见炎霆盯着小床,林沅抬起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喜欢这个啊?” “你喜欢吗?”炎霆的手掌搭在林沅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他出门前特意造型过的头发,眼神柔和的像泅了一汪温水。 “喜欢啊。”林沅刚才一眼就被这张小床吸引住了视线,过来挨进看了看,依旧很喜欢。 “那我们把它买了。” “啊?” 林沅怎么也没想到,出门逛趟超市,就置办了一件家具。 婴儿小床车里装不下,签单付款后,炎霆留下地址,让他们送货上门。 买了一堆零食,林沅开心的嘴角都合不拢了,还忍不住在车里当着炎霆的面,直接吃完了一袋薯片。 回到家,林沅走过玄关,连客厅都没跨进去,被眼前的画面吓一跳。 客厅里站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皆穿着正装。每个人手里都抱着本册子,见他进来,齐刷刷地转头冲他笑。 林沅吓得手里的瓜子都差点儿掉了,说话磕磕巴巴,“这……怎么回事?” 若不是沙发上坐着被从医院接回来的老爷子,林沅都以为他们是来要债的。 老爷子今天心情不错,很高兴,比得了一堆零食的林沅还要高兴,脸上乐乐呵呵的,比以前慈爱多了,但却看得林沅脚底板发凉,总感觉这和蔼的笑容,出现在脾气臭的像石头的老头儿脸上,非常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沅站在原地没动,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 老爷子笑容可掬地朝他招招手,“快过来。” 林沅警惕地像螃蟹一样横着挪动过去,在沙发上坐下,下意识抓起一颗瓜子往嘴里塞,还没来得及用门牙剥壳,听见老头儿说:“这都是我请来的婚庆公司策划,你和阿霆就在年前把婚订了吧。” 肩膀猛地一抖,林沅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 颤颤巍巍地抬头,林沅舌头都捋不顺了,震惊道:“订……订婚?”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第83章 老爷子还在介绍年前订婚事宜,林沅盯着从自己手心掉落在地板上的瓜子,抿着唇一言不发。 片刻后,他突然蹭的一下站起,转身就往楼上跑。 中途,还差点儿撞上拎着一大包零食进屋的炎霆。 “沅沅。”炎霆侧身避开,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林沅没有应,很快冲上了楼。 他把自己关进了卧室,炎霆放下东西,上楼来查看情况,拧了两下门板发现打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 “宝宝,怎么了?你把门开开,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好不好?”炎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试着温声软语的哄哄。 他想了想,会不会是父亲欺负了林沅。念头从脑海中冒出的同时,被炎霆自己否决了。 以林沅的性格,不会被欺负之后躲起来哭鼻子,这个闹腾的小祖宗会当场告状。 炎霆敲了好一会儿门,各种软话说尽,卧室里却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管家上楼来,双手捧着卧室的备用钥匙递过去,“先生,需不需要叫医生?” “暂时不用。”炎霆接过钥匙插进锁孔,“你先下去吧。”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咔嚓一声。 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推开,钥匙挂在门上晃动着,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炎霆一进屋,看见林沅搬个凳子坐在窗边,掀开衣服,正把肚子对着虚掩的窗户吹。 脸上没什么表情,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气,泛着湿润的水色。 “宝宝,在看什么?”炎霆关窗户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天上只有云,没有掠过的飞鸟,也没有下雪。 林沅没说话,也没动。 炎霆转过身,弯膝蹲在他面前,伸手轻轻地帮他把衣服理好,“热的话,就去院子里转转,别把肚子对着风口吹。” “分手吧。” “什么?”炎霆没听清楚,温声询问。 林沅又说了一遍,“我们可以分手吗?” 炎霆怎么也没想到,在距离过年还有十几天,在距离预产期还有四十多天的时候,小家伙竟然要跟他分手。 “但是,分手后你还是得继续养我们的崽崽。”林沅又补充了一句。 ‘也要继续养我’六个字徘徊在嘴边,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觉得好像有点儿不要脸,没有说出口。 林沅进屋就脱了外套,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高领毛衣,衬的他脸色白皙,又因为温度高,透着点儿微粉。 唇瓣抿的很紧,肩膀绷着,像一只进入防御状态的猫。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是高高竖起的。 炎霆没有因为突然的分手而震怒,也没有丝毫责备之意,遮着柔软的毛衣轻轻抚摸着他圆鼓鼓的孕肚,放缓声音很温柔地问:“宝宝,分手是要一个理由的。你和我分手,缘由是什么?” 因为我不想和你订婚啊。 林沅犯了订婚前恐惧症,他想要给崽崽完整的父爱,却又觉得结婚两个字,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响恶兽。 一旦结婚,他和炎霆的关系就会变。 会变成什么样,林沅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说出分手两个字后,林沅就后悔了。 他已经习惯被炎霆抱着睡觉了,如果分手,那以后他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睡一张床。 若是晚上打雷,也没有捂住他的耳朵,哄他入睡了。 炎霆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得仰着头才能和坐在高脚凳上的小孩儿对视,漆黑深邃的眼睛里透着柔和,眼神虔诚,静静等待着答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手指扣着凳子边缘,林沅的胳膊逐渐用了力,指尖被按的发白。他心神不宁地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拖鞋,又抬起烟眼尾偷偷打量炎霆,唇瓣翕动着,声音发颤,“我们可以不分手吗?” “可以。”炎霆将他的手指从凳子边沿一根根掰开,握进掌心里。 “那……”林沅迟疑着,与他对视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们可以暂时不订婚吗?” “可以。”炎霆轻轻就摩挲着林沅手背上的嫩肉,嘴角勾出一丝淡笑,“宝宝,是因为不想和我结婚,才躲起来的?” 林沅没像以前那般傲娇嘴硬的反驳,而是微微点了点脑袋,“只是暂时的,得等我准备好。” “那要等多久?”炎霆观察着小家伙脸上的神色变化,见他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抵触情绪,才继续说:“多久我都会等,但宝贝儿你要给我一个期限,哪怕这个期限很长,需要一辈子,我也会一直等下去。” 他的话音刚落,林沅立马就急了,“没有一辈子,不会等很长的。” “那两年?”炎霆给这段不会很久敲定了一个日期。 林沅抿着唇,没有出声。 “那再增加一年。”炎霆温柔地笑了笑,“三年?” 林沅想了想,觉得三年好像太久了。他抠了抠男人的手心,在上面画了个数字,”两年吧。” 说清楚之后,林沅松了口气,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朝炎霆伸出手,“抱抱。” 两人在卧室里待了好一阵子才出门去,老爷子一直都在客厅里坐着。那些婚庆公司的人已经被他打发走了,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茶。 电视上播放着古玩鉴赏节目,老爷子边看边想,该找个时间去买点儿好东西送给林沅了。 抛去性别不谈,嫁入炎家的人都得风风光光的过门,不能怠慢了。 林沅也不知道炎霆怎么和自己父亲说的,之后他没再听老爷子提过订婚的事宜。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味儿也越来越浓,街头巷尾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放眼望去,一片喜气洋洋。 今年冬天比往年冷了许多,一连下了好几场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林沅一觉醒来已临近中午,拉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 睡意惺忪的眼骤然亮起来,林沅拖鞋都没穿好,开心地往楼下跑。 管家正带着佣人们在院子里扫雪,他也想参加,铁锹都已经握在手里了,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炎霆给拦了。 “你不能去,路面湿滑,极易摔倒,让他们扫就行。” 林沅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铁锹被夺走,撅了撅嘴巴,有些不高兴。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行动不便,不应该去涉险,很懂事的没有坚持要去。 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憋屈的,阻拦的炎霆很不幸成了他发泄火气的对象。 “我可以不去扫雪,但我要堆雪人。”林沅气呼呼地给他出难题,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说一定要。 五分钟后,炎霆满足了他的愿望。 平常在厨房里用来洗菜的不锈钢盆子,被征用来装了满满一盆雪。 是炎霆亲自去雪地里挖的,也是他亲手雪送到了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的林沅面前,脸上堆着笑,像是在哄小孩儿,“宝宝,快来堆雪人。” 客厅很暖和,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太阳烤火炉,林沅捏一两个小雪球,就侧过身去烤烤火,倒也不是很冷。 唯一的弊端就是,雪融化的太快,打湿了客厅的地板。 老爷子端着茶杯动二楼下来,看见两人在客厅里玩儿雪,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简直胡闹。”大年三十那天,林沅一大早就起床了,破天荒的没有赖床到太阳晒屁股。 炎霆提前预约了医生,带他去做年前的最后一次产检。 产检的结果不错,经常踢爸爸肚子的小兔崽子长的不错,胖了三十多斤的林沅也很健康,刚开始怀孕时的营养不良已经完全没有了。 两人离开医院前,医生还特意叮嘱,从现在到产前的这段时间,让林沅多吃点儿高蛋白低脂肪的食物。 若是太胖,会影响生产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林沅正扶着炎霆的胳膊往外走,步子踉跄了一下。 想当初,医生还说他太瘦了,要多吃点儿,现在又拐着弯说他太胖了。 呵……医生的嘴,骗人的鬼。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出了医院大门,坐进车里,林沅都板着脸,撅着嘴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管炎霆怎么说他不胖,很可爱,很好看,很帅气,他都不听。 炎霆哄人的法子稀缺,又见不得小家伙难过,差点儿重新把车倒回去,让刚才那医生把他哄人的那些话重复一遍了。 还好,在他倒车前,林沅被一通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电话里不知是谁,林沅不仅没生撅着嘴巴生闷气,而是还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格外灿烂。 炎霆有些吃味儿。 这大过年的,竟然有人在他这只老虎头上动土。 林沅聊了半小时才挂电话,期间脸上的笑容就一直没褪下去过。 炎霆心里酸的不行,就像猛灌了两大瓶醋似的。但小孩儿该有自己的朋友,也该又隐私,他也不好多问。 一问,就显得小肚鸡肠。 心里憋着醋意,炎霆踩下油门儿,将车子开的飞快。 年三十,出门的行人和车辆都不多,喜庆的红灯笼挂满了街道两旁。 林沅将手机揣进兜里,漫不经心道:“谁家醋打翻了,好浓的酸味儿啊。” 知道他在揶揄自己,炎霆也不甘示弱,“你家的。” 林沅很满意这个回答,自觉坦白道:“是周绪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是小时候的邻居,小学毕业后分开,现在又遇见了,他对人家一见钟情。” 清朗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羡慕,林沅歪着脑袋憧憬着,“如果我要是也有一个青梅竹马该多好啊。” 炎霆的心思与他截然相反,酸溜溜地在心里想:就算有青梅竹马,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们俩重逢。 林沅不知他心中所想,还在嘴巴里嘀嘀咕咕,“哎,天降和竹马,真的好难选啊,我该选哪一个呢?” 第84章 这两年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过年的气氛都淡了许多。 回到家时已临近中午,林沅刚跨过大门,嗅到一阵扑鼻的香味儿,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小跑着冲进厨房。 保姆正在准备午饭,炉火上炖着花胶鸡汤,几个比拇指还大的海参在里面翻滚着。 自从林沅怀孕后,所有的食谱都炎霆去询问过医生后,又花大价钱从各地采购来的。 没忍住馋虫,林沅趁着保姆在洗菜没注意,拿起勺子上偷偷尝了口汤,味道鲜香浓郁,但唯独缺少点儿盐。 林沅在琉璃台上寻了一圈,从角落里扒拉出食盐罐子,刚准备往汤里加,保姆一声惊呼:“沅少爷,别啊!” 林沅被吓了一跳,迷迷瞪瞪地望过去,“味儿太淡了。quot; “淡点儿好,咸了容易三高。沅少爷,您先出去,午饭很快就会好了。”保姆小心翼翼地夺走他手里的盐勺子,“这厨房里危险,万一磕着碰着烫着,我就要失业了。” 好不容易找了份工资高,活儿又轻松的工作,保姆一点儿也不想在年末失业,恨不得朝林沅行叩拜之礼,求求他快别待在这儿了。 “好吧。”林沅也不愿保姆为难,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回头上眼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汤里多加点儿盐啊,淡了不好喝。” 保姆忙不迭点点头,笑嘻嘻地送走整栋别墅里的小祖宗后,的将盐罐子藏了起来,藏到就算林沅再进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地方,这才放心地继续洗菜去了。 年夜饭一般是在晚上,午饭吃的比较简单。 林沅刚上桌,炎霆就盛了一碗花胶鸡汤放在他面前,还谨慎地叮嘱慢点儿喝,小心烫着。 林沅拿起勺子尝了尝。嗯,味儿淡,根本就没多加盐,美味程度大打折扣。 心里嫌弃着,他还是一勺一勺喝完了。 午饭过后,就闲了下来。 林沅在院子里转悠一圈,回到卧室,准备睡个午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刚爬上床,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闹嚷声,好像有客人来了。 自从搬进这栋别墅后,林沅就没在这儿看到过什么人进出。炎霆的住所,好像很忌讳别人入侵。偶尔有助理来送文件,活动范围也止步于客厅。 听了会儿,吵嚷声还在。但距离太远,听不真切。 林沅从床上爬起来,披着外套出了卧室。也没直接下楼,而是扒在楼梯拐角处的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往下张望。 吵闹声是从进门的玄关处传来的,林沅好奇地望过去,率先看见的是满地的白瓷碎片,碎片上还有青色的描花纹路。 好像是鞋柜旁边的那个大花瓶被人给摔了。 那玩意儿足足有一米多高,还是林沅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花了五十块钱。 摆在这价值一千多万,光装修都花了三百多万的房子里格格不入,显的过于寒酸。但林沅喜欢,炎霆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五十块钱的大花瓶终究还是没有活过今年的最后一天。 林沅看清碎的是自己当初买的花瓶后,转身往楼下跑。 玄关处,一地的狼藉里,秦冕正靠在鞋柜上抽烟。 跑的太急,林沅没能及时停住步子,被呛了一口。 轻咳声响了两下,炎霆抬手捂住林沅的口鼻,侧身将他带进怀里,又冷冷地扫了秦冕一眼。 秦冕很快将剩下的半根烟扔在地板上踩灭了,抱歉道:“瘾犯了,没忍住。” 香烟里的尼古丁,在某种程度上具有麻痹作用。 秦冕简直上了瘾,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烟不离手。 炎霆抱起林沅,大步离开这处的云烟雾饶,去了比较通风的客厅里。 大门刚才一直没关,灌入室内的冷风,很快将烟味儿吹散了。 在门口处站了好几分钟,待身上的味道消散后,秦冕才转身进了客厅。 “不好意思,刚没注意把花瓶给撞倒了。炎霆说是你买的,多少钱,我赔给你。”秦冕从兜里拿出钱包,一打开,率先看见的是楚子阔的照片。 秦冕的动作迟疑了几秒,将照片抽出来,几下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炎霆和林沅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说摔碎的花瓶多少钱。 年末的最后一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久没听到秦冕和楚子阔的消息,林沅还以为他们已经和好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不是那样。 “哎,怎么都不说话?”秦冕还以为林沅是在客气,不好意思让赔,毕竟是朋友,主动掏出五百块递过去,“似乎好像不太够,要不我给你开个支票吧。” 按照炎霆过去的审美和喜好,那么大个花瓶多半是从哪个拍卖会里卖到的拍品,至少十几万,甚至还可能上百万。 秦冕在身上摸了半天,发现自己没带支票本。干脆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要不,花瓶多少钱,你自己去取。” 林沅没接,慢悠悠地说:“五十。” “哦,五十万。”秦冕有点儿肉疼,后悔自己刚才没长眼的乱靠。这么些钱,以前他从来不觉得多,带着人去开酒,一晚上能花掉上百万。 可最近秦家那些人老是找他的麻烦,秦冕都把钱拿出打点关系了。 “五十块。”林沅补充了一句。 秦冕握着银行卡的手一颤,难以置信,心情复杂。嘴唇抖动半天,最后憋出几个字,“挺好的。” 在这别墅里,恐怕连个放纸巾的盒子都不止五十块。 炎霆还真是宠人宠的紧,五十块的花瓶放门口,所有人一来就能看见…… 林沅觉得秦冕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事和炎霆谈,在客厅里坐多久,就打着哈欠说困了,要回房睡觉。 他刚起身,被秦冕叫住,“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瞬间,无数的冰刃裹挟至秦冕的周身,差点儿将他大卸八块。 在被炎霆的冷眼凌迟处死前,秦冕抖着唇急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一会儿再睡吗,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一脑袋问号,投去疑惑的眼神。 秦冕又继续说:“找一个私密的地方,我们俩单独谈。” 在炎霆当场暴走,拿着扫帚将人打出去之前,林沅和秦冕一前一后进了二楼的书房。 林沅身子重,站不了太久。进屋后,就窝了炎霆之前专门给他准备好的小沙发里。 小沙发是个蛋壳的形状,三面挡风,人爬进去很暖和。 林沅坐下后可以靠着,腰也不会累。 反手关上书房的门,秦冕围着蛋壳沙发转了一圈,抱臂摸摸自己的下巴,“还挺好看,我回家也要买一个。” 算起来,林沅其实与楚子阔更熟,两人年纪相仿,又同在一个学校,共同的话题会更多。 而秦冕和炎霆一般大,俗话说三岁一条代沟。两人间的沟壑有点儿深,林沅每次和秦冕面对面,都有点儿犯怵的感觉。 “你要和我谈什么啊?”林沅拽过旁边的毯子盖住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了些。 秦冕拖过书桌后的椅子,坐在他面前,犹豫半晌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之前,说,撒娇,可以,缓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但,这,撒娇,到底该怎么,操作呢?” 林沅懵懂地眨眨眼,脑袋里嗡的一声,变成空白。 ……撒娇,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吗? 秦冕这一本正经的问该怎么才能撒娇,林沅被搞懵了,茫然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 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安静下来,宛如一湖黏稠的水,空调还在呼呼地吹着。 将近一分钟后,林沅才磕磕巴巴道:“你,先等等,我查查。” 打开手机,快速在搜索框内输入撒娇两个字,他还没按下回车键,听见秦冕郁郁寡欢的声音,“网上没有的,我都搜过了。” 闻言,林沅戳屏幕的手指一顿。 这么高深莫测,值得深究的问题,他着实不太懂啊。 秦冕情绪一直不高,英俊的脸庞上肉眼可见地布满阴霾,眼底笼上一层阴翳。说话的语调微微下落,死气沉沉的,再也没有半分曾经开玩笑时嘴角上挑的笑模样。 哎……这大过年的。 林沅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想着既然别人都来找自己了,自己多多少少也应该提供些帮助。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种思考模式。 秀气的眉头轻微蹙起,又很快舒展开,林沅琥珀色的眸子闪烁几下,切换了手机页面。 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林沅开口问:“秦总,你真的很喜欢楚学长吗?” 问完,他垂眸瞥了眼手机屏幕,通话瞬间还在继续计算着,电话没有挂断。 “不知道。”秦冕沉思了片刻,手掌搭在膝盖上来回摩擦着,掌心干燥灼热。 他一双精明的眸子里,少见地出现了几份茫然,似是而非地回答:“可能喜欢吧。” 秦冕可以和别人聊公司,聊项目,聊什么酒最好喝,哪个酒吧最好玩儿,但却很少和别人提及自己的私事。 一是不习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私生活,二十觉得很多事说出来和不说,都是一样的发展,一样的结局。 林沅手撑着下巴,像是在等待着他说下去。 秦冕犹豫了一阵子,才硬着头皮继续道:“他突然和我提分手,我就很生气。他去国外留学,也不事先和我商量……” 凛冬的午后,天空飘起雪花。在白茫茫的天际盘旋着,缓缓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消失无踪。 寒风凛冽,像刀子一样刮的脸生疼。 书房里再次响起脚步声时,已是半小时后。 秦冕一拉开门,被一直守在外面的炎霆抓住了衣领。他压着眉头,一双黑沉的眼溶进凉意,肉眼可见的烦躁,音色冷硬,“下不为例。” 炎霆的手指一用力,秦冕差点儿被勒断气,“我对你家这位真的没兴趣。”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有些许累了,抱臂倚在门框上,唇角微微上挑,一双潋滟的杏眼泛着水光,懒懒道:“我渴了。” 放开手,炎霆转身快速下楼个小祖宗倒水去了。 秦冕整理着自己被揪皱的衣领,叹息道:“美色误人啊。” 林沅挑了挑眉,没接这话。被他揣进兜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从毛绒绒的睡衣布料中透出点儿微光。 通话时间,还在不断地拉长,将秦冕所有的话都传递到了另一人的耳朵里。 炎霆端着杯热水上来的时候,秦冕已经走了。 再不走,大醋坛子炎三少,怕是要让他褪成皮。 脚步声临近,林沅正靠在门框上笑,眼里水光晃动,闪着细碎的光。 炎霆以为他的笑容与秦冕有关,醋意瞬间汹涌,疾步而至。 头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林沅眼皮跳了一下,下巴就被捏住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林沅秀气白皙的下巴,指腹轻轻摩挲着,炎霆那双黑如夜色,沉如深潭的眼睛,透出不容置喙的强势。他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道:“以后不准单独再和别的男人待在一个屋子里。” 林沅散漫地耸耸肩,语调松弛,“可他是你的朋友啊。” “从今往后不是了。”炎霆单方面宣布了与秦冕的绝交。 林沅抿唇笑着,轻啧道:“你真的好小气哦。” “……”英俊的眉头拧起,炎霆试图解释什么。 少年清冽的声线再次响起,“不过,我很喜欢。” 林沅笑了,笑容灿烂的像是晨间熹微的光,潋滟至极,深深撞进炎霆心里。 他踮起脚,吻上面前男人的薄唇。唇齿相贴,缱绻喃喃,带着骄傲,“我就喜欢你的小气。” 第85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是一年一度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往年这个时候,炎家人都聚在老宅,表面和谐,实则心思各异地吃完一顿年夜饭。 人倒是多,却一点儿都不热闹。 今年,老宅里冷冷清清,炎家各兄弟分崩离析,连坐镇老宅的炎老爷子都没回去。 炎霆的别墅里倒是从未有过的热闹,林沅一个人的动静,抵得上十个不闹腾的人。 别墅里的佣人们都很喜欢他,楼上楼下的遇见,还会从兜里掏一两颗糖果递给他。 林沅吃的两颊鼓鼓,被炎霆当场抓包,没收了全部。 傍晚天色逐渐暗下去,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别墅一楼的各个房间里都灯火通明,餐桌上摆满了冷拼盘,保姆还在厨房里烹煮着热菜。 主卧,阳台上。 林沅裹着条毯子,扒在栏杆上向院子里张望着。 泳池旁边,几树腊梅开的正灿烂,花团锦簇,像是点燃的一簇簇火苗,给这凄清的冬日染上几分生机。 院子里,其他枝叶掉落的树杈上,挂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红灯笼,一眼望过去,喜气洋洋的。 林沅从小到大,都没好好体验过春节的热闹。 小时候,母亲被家里人扫地出门,带着他住在偏僻又破陋的出租屋里,大年三十晚上都还在外面做工,幼小的他一个人蜷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听着外面接连响起的鞭炮声,恐惧又惊惶 等他渐渐长大,不再害怕鞭炮的时候,母亲嫁人了。 一家三口在一起经历的第一个春节,当跨年钟声敲响时,他正在被喝醉的继父毒打。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边打边骂他是野杂种,问他还怎么不去死。 后来的很多个春节,林沅都是在打工赚钱。 每当年初一的凌晨两点,他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穿梭过热闹散去,只残留着烟花爆竹碎片的街道,心里都羡慕极了。 这世界上,放烟花的地方很多,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家。 再后来,林沅遇见了炎霆。 这是他遇见炎霆后,迎来的第一个春节。 终于,有人陪他一起吃年夜饭。 林沅陷进自己的思绪里,回忆的太专注,以至于没有听见开门声。 直到,炎霆从身后将他拢进怀里,“宝贝儿,在看什么?” 热气扑洒在耳畔,酥酥痒痒的感觉蔓延,林沅下意识歪着脑袋蹭了蹭,白净的小脸儿上随即笑开了,“你看,连泳池底部都贴了个大福字。” 别墅的后院面积还算比较大,当初装修的时候,是按照简约风格来的。 炎霆平时也不怎么管,都是工人们在打理,种了不少花花草草。 夏天不同品种花朵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倒是挺好看的。一到冬天,大部分花花草草都枯了,显得过于萧索。 以前炎霆沅也不甚在意,让工人们把残枝落叶清理了就行。 今年,想着家里有喜事,小家伙也是个爱闹腾的,他便向搭理院子的工人们提了一句,弄得热闹些。 确实挺热闹的,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和彩灯挂满了树枝,连花台的草丛里也放了不少色彩绚丽的地灯。 现在已是傍晚,彩灯全部打开了。 一眼望过去,还以为进了哪条旅游景点小吃街呢,花花绿绿的。 红绿相配,雅俗共赏。 炎霆觉得有点儿没眼看,林沅倒是听喜欢,歪过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愉悦地说:“等过了年,你一定要给装扮院子里人加工资啊。” 炎霆哭笑不得。 这话,他刚才在楼下已经听过一遍了,是父亲亲自叮嘱他的。 一个七十的古稀老人,一个十八岁的稚气少年,审美还挺相同。 果然应了那句话,大俗即大雅。 炎霆在想,既然小家伙如此喜欢这种风格,要不干脆把办公室也装成这样算了。 哪怕只有三个人吃饭,保姆还是做了不少。前菜,冷拼,热菜,整整齐齐地码了一桌子。 虽然人少,可老爷子却觉得这是他近些年来,过的最舒心的年。 林沅一人进食,供给两具身体的营养,吃的格外香。 炎霆坐在旁边,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时不时给他夹菜,或者盛汤。 饭桌上的另一个人,也就是老爷子被冷落了。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会震怒,当场拍桌教训成何体统。 但他今天不仅没发怒,反而也心情好的吃了不少。 比起一大家子面和心不和地坐在一起,没滋没味地吃着所谓的团圆饭,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真正的家人在一起吃顿家常便饭。 林沅从小到大都没收过压岁钱,晚饭后,当老爷子将一个胀鼓鼓的红包递到面前时,他受宠若惊的抬起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呆滞又懵懂,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给,给我的吗?” “给你的,阿霆那么大个人了,没人会给他发压岁钱。你还小,别人家孩子都有,我们家孩子不能没有。”老爷子将红包往前面递了递,脸虽然是板着的,眼睛里却透出掩盖不住的慈爱。 林沅紧张的在衣服抹了两把,才伸出手双手去接。 胳膊一直在抖,那双宛如被吓住的小兽般呆呆的眼神还懵着,浓密的睫毛倒映着灯光,小脸儿白皙又精致,漂亮的不得了。 每次看到他这般勾人不自知的俊俏模样,炎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但控制不住还得控制,这是年夜饭的饭桌上,旁边还坐着迂腐古板的老父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如果换成是别人,炎霆此刻一定不会忍,会厚脸皮地凑过去抱住小家伙,就着头顶璀璨的风光,直接来一个深吻。 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肯定会立刻被老爷子拿着扫帚打出去。 炎霆扯了把垂下桌布,遮住某个苏醒的地方,无奈地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端起手边林沅喝剩下的半杯果汁一饮而尽,才堪堪压下去些火气。 晚上的菜肴还是太大补了,明天得让人换点儿清火的食材。 林沅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的红包上,余光瞥见他偷喝自己的果汁也没太在意。 “我现在可以拆开吗?”林沅小心翼翼地捧着十八年来收到的第一个压岁钱红包,珍惜极了,那双好看的清眸已经不知何时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弧度,点缀着细碎的雀跃。 “给了你就是你的了,拆吧。”炎霆着压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沉,薄唇微微上挑,“宝贝儿,给你提个醒,肯定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压岁钱,不就应该是钱吗? 林沅没懂他的意思,脑袋冒出两个问号,手上已经忍不住拆开了红包的封口,从里面倒出三块儿金条。 金灿灿的,在他纤长的手指间闪烁着耀目的金光。 ……林沅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还是第一次见人红包里装金条的。 作为一个小财迷,只要是值钱的,他就很欢喜,笑开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但心里却有些失落,林沅这是第一次收到压岁钱,他期盼的是能像小时候羡慕的同龄人那样,从红包里抽出纸币,偷偷揣进兜里藏起来。 等第二天天亮之后,去小卖部里买零食和鞭炮。 林沅将这份失落藏在了心里,拿着金条开心地和老爷子说了谢谢,还陪他在客厅里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 看着看着,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老爷子用气音对炎霆说:“抱他回房去睡吧,这样睡着也不舒服。” 炎霆点头,起身轻手轻脚地将林沅抱起来。 睡眠有些被惊扰到,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林沅哼哼唧唧的往炎霆怀里钻了钻,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城市中心广场上烟花四起,绚烂了整片天空。 林沅被惊醒,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卧室里的小壁灯几乎在同一时间被点亮,一个红包出现在他惺忪的视线里。 “沅沅,新年快乐。” 林沅懵懵懂懂的接过红包,随即被炎霆一把抱了起来。 阳台上。 令人伫立在夜色里,没穿拖鞋的林沅站在男人脚背上,仰头望向遥远的天际。 一簇又一簇绚烂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照亮了夜空中的云朵。 新的一年,在噼里啪啦烟花声中来临了。 璀璨的烟火映在林沅俊俏标致的小脸儿上,眼睛里跳跃着细碎的光,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煽动着,他低下头,皓白的手腕转动,慢悠悠地打开红包。 接着,从里面抽出一摞钱,全部都是一百块的。 林沅之前藏在心里的小失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填补。 他真的拿到压岁钱了,而且好多好多。 “你为什么也给我压岁钱啊?”林沅勾起带着睡意的一个笑容,眼角好看地弯垂着,一点儿也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因为宝贝儿还小。”炎霆俯身,在他头顶的发旋落下一个轻吻,深沉的墨眸里浮动着丝丝缕缕的温柔。素来锋利的薄唇,挑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明年,后年,都会给。宝宝在我心里一直是小孩儿,长不大的。喜欢吗?” “喜欢啊。”少年清冽的嗓音里,全都是藏不住的开心,语调比平常轻快了许多,悦耳又动听,一声声叩响男人的心弦。 林沅歪着脑袋,弯起比天际星辰还要漂亮的眸子,纤白的手指灵活的挪动着,高兴地数着钱。 一共是9900块钱,特别特别厚一摞,也亏得炎霆全部将它们塞进了红包里。 林沅数完钱,天际的烟花已经坠落停歇,大地逐渐恢复静寂。 外面天凉,冷风肆虐。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抱起已经钻进钱眼里的小财迷,转身进了屋子。 房间里很暖,像是提前来到的春天。 被放在床上后,林沅黏黏糊糊地往炎霆怀里蹭了蹭,仰着脖子望向他,抿起唇角歉疚道:“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你是小孩儿,小孩儿是不需要准备礼物的。”气场强大的男人,收敛了所有锋芒,一向宛如数九寒天那般冷漠深沉的眼睛,也浮动着似水的柔情,言语间宠溺极了。 林沅以前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不是个小孩儿了,该懂事了。从五岁记事起,一直听到十八岁。 而炎霆现在却说,他还是小孩儿,还拥有小孩儿的特权。 林沅眨了下眼睛,眼尾泛出点点湿意,又倔强不想哭,吸了吸鼻子,咧嘴笑起来,声音却哽咽着,“那我以后做了错事,是不是也不会受罚啊?” 说话间,林沅默默在心里想,如果今晚下雪,他明天要光着脚去雪地里踩雪。 啪—— 屁股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打断他的妄想,“小孩儿犯错也是要罚的。” 林沅心中感动瞬间消弭无踪。老畜生还是那个老畜生,严厉又强势。 扁扁嘴,林沅负气地拽住炎霆的衣领,撑起身体,凑过去咬了他的嘴唇一口。 力气用的还挺大,直接给咬破皮了。 刚松口,还没来得及坐回床上,屁股又挨了一巴掌。 啪—— 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啊,轻点儿,疼!”林沅撒娇地叫了一声,抬眸瞪过去,“老流氓!” 想着这个时间点,二楼应该没人,林沅也没压低自己的音调,悦耳的少年音调拔高后,轻而易举破门而出,回荡在走廊里。 林沅像树袋熊一样攀在炎霆身上,打算在这新年第一天和他打一架。 手刚揪住炎霆的耳朵,卧室紧闭的房门突然被砸响。 老爷子震怒的吼声破空而来,“炎霆你个混小子,给我滚出来!” 林沅往炎霆耳朵上咬的动作一顿,茫然咕哝,“好像是你爸在叫你。”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炎霆有些冒火,这大半夜的,老头子来捣什么乱。 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炎霆转身大步往门口走,打算好好和老父亲掰扯掰扯私人空间的概念。 他一打开门,率先看见的是老头子手里的鸡毛掸子。 左脚刚垮出门槛,老爷子二话没说,已经举着鸡毛掸子朝他身上招呼过来。 边打边骂:“你个混蛋犊子,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老爷子虽已年过古稀,但身手依旧灵活。炎霆来不及躲闪,小腿上挨了好几棍子。 老爷子打完,一抬头,看见炎霆被咬破的嘴唇,联想到刚才听到的屋内动静,更气了,举着鸡毛掸子,直往炎霆的裤·裆招呼。 “小沅那是什么身子,你多大人了,还管不住自己,净知道胡来。你管不住,我来帮你管!” 林沅踩着拖鞋从卧室里跑出来,刚好炎霆看见被父亲追着打的画面。 鸡毛掸子不断划破空气—— 场面何其惨烈。 看的林沅都缩起了脖子,准备做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顺带嗑点儿瓜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1922:26:09~2020012023:3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碎花儿20瓶;馨星星星星星1瓶;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老爷子气得很,下手不轻。 炎霆不仅小腿上被打的青青紫紫,躲闪时,连屁股也没能幸免,可怜地挨了好几棍子。 三十岁的人了,还挨了一顿打,这话说出去,一定会被别人嘲笑的。 炎霆不管走到何处,都崩着一张脸,冷酷又赫人,大冬天的冰窟窿成精也不过如此。 别墅里的佣人一看到先生这副模样,皆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往跟前凑。 新年伊始,华夏几千年的习俗时去亲戚家拜年。按照炎霆在家族里的辈分,不需要主动上谁家的门。往年都是旁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老宅里,给老爷子拜年。 好歹是过年,人情往来少不了。老爷子大年初一就回了老宅,随行的还有家庭医生。 炎家和秦家关系不错,当年炎霆在国外留学时,与秦冕认识后,秦冕的母亲对他甚是喜欢,颇为关照,每次给自己儿子买东西,也会给他买一份,疼爱的很。 平时工作忙,只有过年时才会稍微宽松些。 过去的几年,炎霆都会带着礼物亲自上门去看望顾姨。 今年也不例外,炎霆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礼品,还把林沅一起带上了。 虽然小家伙暂时不想结婚,但炎霆想把他带给自己的亲人们认识认识,其实也是暗戳戳地想让其他人知道林沅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让别人看轻。 是未来会成婚的爱人,也是相携一生的伴侣,更是他心里谁也不能触碰到逆鳞。 炎霆每年都会在大年初一上门,好像已经形成了约定似的。秦冕一大早就被母亲从床上叫了起来,眯着眼睛,半梦半醒地吃完早饭,靠在大门外的墙壁上,等着炎霆登门。 今年,炎霆似乎不太准时。 日上三竿,晴朗的天气里,太阳快要跃至正空,秦冕抽完第五支烟的时候,黑色的玛莎拉蒂终于从院门缓缓驶入。 秦冕扔掉烟蒂,拆掉薄荷糖的包装塞进嘴巴,用舌尖抵着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才抬脚迎上去。 司机没跟着,是炎霆自己开的车。 他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门,弯腰替林沅解开安全带,整个过程都没看秦冕一眼。 秦冕双手插兜的坐在车顶盖上,接连叹息了好几口气,调侃似的讽刺道:“以前常听说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我还不信,看来还是我太单纯了。” “少见多怪。”炎霆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低沉的声线里扎人都冰渣一点儿没少。 “啧——”秦冕轻啧了一声,痞笑着一点儿也不犹豫地插兄弟两刀,“就你这冰块儿样,亏得林沅还看得上你。” 林沅扶着炎霆的手臂从车里下来,笑嘻嘻地眨动眼睛,语气颇为骄傲地说:“冰块儿作用可多了,夏天还可以解暑,不像蜜蜂,只知道扑腾着两只翅膀飞。” 秦冕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林沅是在讽刺他是蜜蜂,专门在花丛里飞。 这伶牙俐齿的程度,比起炎霆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是一家人。 秦冕感觉有点儿心塞,手一撑从车顶盖跳下去,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十分冷酷。 从后备箱里拿出礼盒,炎霆牵着林沅的手,缓缓往屋子里走。 秦家比起炎家,勾心斗角也不少。 秦冕的母亲近年来身体不太好,前几年做过一场大手术。自那以后,秦冕就把母亲安置在了郊区这座别院里修养身体,远离主宅的斗争。 这别院里,环境清幽,平常就住着秦冕母亲和照顾她的保姆,也没什么人多口杂的情况。 林沅的肚子已经无法完全遮住了,裹着宽大的羽绒服,依旧能够看出孕肚隆起的弧度。 平常除了炎霆外,就只有别墅里的人知道他怀孕的事。这是第一次跟着炎霆去见其他人,林沅有些紧张。 跨过大门的门槛后,放慢速度,落后炎霆一步,跟在他身后,心里怯怯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握紧了林沅的手,温柔地安抚他的情绪,“乖,别怕,顾姨人很好的,和秦冕不一样。” 被母亲撵出来帮忙拎东西的秦冕,刚绕过玄关,就听见这句话,差点儿呕血。 ……有了媳妇儿忘了兄弟就算了,现在还诋毁兄弟来取悦媳妇儿。 秦冕觉得自己可真他妈太难了,才被人甩了没多久,失恋的伤口都还没愈合,又被迫吃这么大一锅狗粮。 这两人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给他妈妈拜年的,而是来膈应他的! 秦冕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抢过炎霆手里拎着的礼盒,蛮不讲理道:“你可以走了,我们家没准备你的饭,小沅跟我进来。” 说完,秦冕伸手去拽林沅的胳膊,还没碰到,炎霆已经黑着脸将林沅搂进了怀里,周身气场骤然乍开,锋芒逼人,“管好你的手。” “啧,小气。”秦冕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揣进大衣的兜里,挑起眉梢嘲笑地乜他,“至于吗?” 男人的占有欲一旦强盛起来,别说胳膊,哪怕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允许别人碰。 炎霆周身的气场没有收敛,墨色的眼底隐隐透出寒光,“手不想要,我可以帮你。” 林沅被炎霆大衣裹在怀里,扒拉着探出个毛绒绒的脑袋,视线在炎霆和秦冕之间来回流转几番后,无语地发出一声轻笑,“你们俩好幼稚啊,要打架就快点儿动手,瞪来瞪去,也不会分出胜负,还会把自己瞪成牛眼睛。” 闻言,炎霆和秦冕对视的目光定格几秒,同时朝相反的方向别开眼,同时发出一声不服气的冷哼。 场面宛如小学生赌气,幼稚石锤了。 “沅沅,我们走,不理他。” “滚滚滚,谁还想理你了。” 被炎霆半拖半抱带着往屋子里走的林沅:“……” 见过幼稚的,没见过这么幼稚的。 秦冕的母亲是书香世家,父辈都是老师,她毕业后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设计工作,进了一家大型外企工作。 与丈夫相识于一次公司年会上,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还以为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职员。 直到后来两人逐渐生情,到了见家长的阶段,她才知道了丈夫的身份,是秦家的次子。 两人是自由恋爱,门第相差很大。但她性格温婉,加上被丈夫宠爱着,过的倒也不是很艰难。 只可惜,有情之人却无法长相厮守,正值壮年的丈夫亡故于一场车祸。从那以后,她一个人带在儿子,在秦家的深宅大院里艰难度日。 岁月并没有磨掉她身上的书香气,面容柔和,缱绻着温婉的气质。 顾筠穿着件米色的旗袍,搭着同色系的披肩,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露出一个婉约的笑容,朝着林沅招招手,声音温柔的像是裹着春日温暖的风,“是小沅吧,快过来坐。” 林沅抬眸,脑海中曾经期望的母亲形象,从一个模糊的轮廓,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肢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缓缓迈步过去。 手被握住的瞬间,林沅下意识缩了缩。 顾筠很柔和地拍拍他的手背,“坐下说话。” 林沅侧身坐下,顾筠很自然地摊开一张绒毯盖住他的肚子和双腿,仔细杜绝了所有着凉的可能性。 掖好毯子后,顾筠从茶几上端起一杯热牛奶递给他,柔婉道:“外面冷,喝了这个暖暖身子。阿霆也不知道让你穿厚点儿,都不知道他平时怎么照顾人的。” 炎霆从前来给顾姨被拜年的时候,总是被夸的那个,被训的总是秦冕。 而今年,炎霆也被训了。 秦冕幸灾乐祸地坐在旁边看戏,甚至还想鼓个掌。 炎霆刚进屋,一个字都还没说,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一时间愣住,连辩解都不知该怎么组织词汇。 “顾姨,衣服是我自己穿的,太厚了走路不方便。”林沅啜了口牛奶,解释道。 “你就护着他吧。”顾筠笑了笑,以过来人的眼神看穿了一切。 秦冕幸灾乐祸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添油加醋,就被母亲撵去修理院子了。 “小冕你别坐着,和阿霆一起去把后院的雨棚修修,前两天漏雨,把我养的兰花差点儿给淋了。”顾筠语气熟稔,一点儿没把炎霆当外人,边指使他们两个大男人去做事,边抓起一把开心果,细致地给林沅剥皮,“小沅啊,你别管他们俩,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来,顾姨给你剥坚果,多吃坚果营养好。”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这偏心的程度,可见一斑。 若不是秦冕早就过了叛逆争宠的年纪,否则都会怀疑自己和林沅到底谁才是母亲亲生的。 炎霆和秦冕去后院之后,顾筠拉着林沅说了很多体己话,还询问了他肚子里宝宝的情况,关切之意甚笃。 顾姨与林沅以前见过所有母亲形象都不同,说话温温柔柔的,像春风暖进人的心窝里。 第一次和这般气质温婉的长辈相处,林沅乖巧的不得了。顾姨问什么,他就乖乖地答什么,一点儿也没有保留。 两人聊到中途,顾筠拿出了个金吊坠送给林沅。她说自己当年买的是两个镯子,准备送给小冕和阿霆的媳妇儿。 前段时间得知阿霆喜欢的人是男孩子之后,顾筠就找了个时间,去店铺里把镯子熔了,重新打了个金吊坠。 镯子对于男孩子来说,也不方便带,吊坠会好很多。 剩下的那个金镯子,顾筠还继续放着,打算以后送给儿子的媳妇儿。 后院,炎霆和秦冕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却因为谁爬梯子去修补顶棚而争执开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爬个梯子怎么了?我感冒了,使不上劲儿。”秦冕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不愿意爬梯子。 炎霆也不想,胳膊靠在栏杆上,手里还拎着个铁锤,“感冒不影响,看你的脸色,病的也不重。来,上!” “滚滚滚。”秦冕往后退着,下意识想要摸自己的屁股,手掌刚往后伸出一点儿,又躲闪似的抓了抓裤缝,“反正我身体不舒服,不爬。” “我身体也不舒服。”炎霆倚在不锈钢梯子上,大长腿微曲着,说的理直气壮。 他屁股上还留着昨晚挨打后的淤痕,不锈钢梯子硬的很。坐上去肯定会痛。 秦冕看了他两眼,惊讶地愣了好几秒。随后,眼睛缓缓眯起,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也是。我还以为……林沅他……看不出来啊,厉害!”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秦冕揶揄地挑唇,朝着炎霆挤眉弄眼道:“也对,以林沅的身子,肯定碰不得。那就只能他碰你了,怎么样,做下面那个舒服吗?要不,我们俩互相分享分享经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2023:35:35~2020012123:51: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司匹林溶片8瓶;住在山下的憨批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分享经验?”炎霆摸着小铁锤的手指轻敲了两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秦冕,嘴角勾起一抹兴致的弧度,了然道:“原来如此。” 秦冕有点儿慌,他觉得炎霆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就好像自己刚暴露了什么似的。 秦冕的骨气和死鸭子的嘴一样硬,自己说漏嘴,也不会承认。 警惕地眯起眼睛,他迎上炎霆一点儿也不遮掩的赤果视线,咬牙质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说话间,秦冕不自觉地后退一大步。奈何动作幅度太大,不甚牵扯到了某个地方的擦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你想错了,我拒绝爬梯子的理由和你不想爬的原因不一样。”炎霆看秦冕的眼神愈发揶揄了,剑眉微挑,兴味儿十足地说:“看你这情况,还是我来修吧。” “把钉子递给我。”炎霆跨在梯子的两旁,没敢坐。 秦冕夹着屁股挪动过去,冷着脸递出钉子,“要笑就笑。” “不笑。” “放屁!有本事别憋着!”秦冕烦躁地扒拉了把自己的头发,用威胁的口吻道:“等我哪天抓住你的把柄,看我笑不死你!” 炎霆手里握着铁钉,挑了下眉。 “我现在非常同情你。”秦冕每次递钉子,都故意将尖的那一头朝着炎霆,恨不得直接戳死他,嘴巴里也没闲着,“我这儿事,你家的林沅早就知道了。他知道了也不告诉你,明摆着根本不信你。” 炎霆侧过身,秦冕故意投出一个挑衅的眼神,“情侣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说明他根本不爱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秦冕向来是有仇必报的,见炎霆因为自己说的话,终于笑不出来了,舒心地将双手往兜里一插,转身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家宝贝儿不爱我,还能爱谁。”炎霆自言自语着,嘴角噙出一抹笑意,从不锈钢梯子顶部跃下,慢条斯理地拍掉衣服上沾染到的灰尘。 目光幽深地盯着秦冕远去的背影,墨色的眼底一团黑。片刻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出声。 林沅找到炎霆时,他正一个人在修雨棚。 四下望了望,没看见秦冕的身影,林沅连忙小跑过去帮忙扶住梯子,闷闷不悦道:“秦先生也太会躲懒了,顾姨让你们俩一起修,他人都不在。” 听见小家伙偏心自己,炎霆很高兴,连钉钉子的力气都加了不少,“宝贝儿,你早知道秦冕是0了?” “额……”林沅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愣了愣神,才诚实地点头,“那次在马场,楚学长给我说他不是,我就发散了一下思维。” 林沅抿抿唇,仰头望向炎霆,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这是秦先生的隐私,我不能传播。” “知道。”炎霆俯身拉过林沅的手亲了亲,宠溺道:“宝贝儿做什么都对。” “……”林沅迷惘地眨眨眼,突然感觉自己像是祸国殃民的妲己,刚想开口纠正炎霆这是不正常的思想,又听见他说:“我就是比较惊讶,上一个觊觎秦冕后头的,坟头草都几米高了。” 林沅霎时瞪圆了眼睛,“那楚学长挺危险,秦先生不会灭他的口吧?” “看样子不会。”炎霆修补好顶棚漏雨的聚拢,从梯子上下来。 林沅下意识去抓他的手,被躲开了。 “宝贝儿,我手上都是铁锈,等我先洗干净。” 炎霆蹲在地上收拾工具箱,林沅站在旁边看着,秀气的眉头在看见秦冕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不忿地皱成一团。 但他什么也没说,和秦冕错身而过。 秦冕和他打招呼,林沅没理。 “哎,小沅沅,你那儿是什么眼神,我哪儿得罪你啦?”秦冕扯着嗓子低吼了一句,肩膀陡然一沉。 炎霆一手拎着工具箱,一手打在他肩膀上,幽声道:“你没得罪他,但是你得罪了他老公。” 无端被迫吃狗粮,秦冕发出一声冷笑,“呵……你要脸?” 炎霆抽回手,“脸肯定是要的,我家宝贝儿最喜欢我这张英俊的脸了。” 秦冕被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着,咬牙切齿。还没等他尥蹶子,炎霆已经慢悠悠地走了。 他白色衬衫的肩膀处,留下一个暗红色的铁锈手印。 一件限量款手工缝制衬衫,被毁的彻彻底底。 炎霆和林沅不愧是一家人,连记仇和护短的脾性都一模一样。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年初七之后,炎霆就得回公司上班了,留下林沅一个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没事儿就楼上楼下闲溜达。 开学的日子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林沅肚子里的崽崽已经八个多月了,距离预产期只剩下一个月,他无法按时返校,只能暂时请了长假。 在家养胎的日子,无聊得很,林沅又开始重操旧业进行直播了。 炎霆严格给他规定了,每天最多只能直播一个小时。 林沅抗争无效,被迫妥协。 第一场直播的内容,就是编故事骂炎霆。 在林沅的故事里,炎霆变成了一毛不拔的上司,变成了走街串巷,拎着尼龙口袋收废品的废品站老板。还变成了娶不到媳妇儿,满嘴黄牙的屠夫。 粉丝们第二天点进直播间,发现主播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下巴都埋在围巾里没露出来。 问他怎么回事,林沅一直解释是被蚊子咬了。 可大冬天并没有蚊子,而且他的声音还是哑的。 随着气温的逐渐升高,别墅里开了一个冬季的中央空调终于可以歇口气了。 因为怀孕的原因,林沅的体温比一般人稍微要高些。被炎霆强行裹在厚厚羽绒被里睡觉的他,一到半夜就开始踹被子。 两条腿乱蹬,自己不醒,倒是把睡在旁边的炎霆给踹醒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每天深夜,炎霆都会被踹醒好几次,无奈地将闹腾的小家伙抱进怀里,重新裹好被子。 转眼,入了春,枝头抽出新芽儿。 林沅又多了个打发时间的爱好,站在卧室的阳台上,逗外面那棵大树上做窝的麻雀。 炎霆每次进屋,都会发现他不好好穿衣服,羊绒睡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肩膀。 肚皮的位置,衣服也往上翻了起来。 炎霆每次都很无奈,冷着脸过去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只要这样,林沅就会知道他生气了,会立刻追上去撒娇道歉,保证会好好穿衣服。 卧室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林沅正扒在阳台栏杆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摇摇欲坠。 炎霆看得心惊肉跳,疾步过去,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声音极冷,“怎么这么不听话,那么危险的动作也敢做,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以往若是炎霆黑脸,林沅就会立马软软地道歉。但他今天没出声,脑袋埋在男人的胸膛上,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炎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将他的小脸儿捞出去。 林沅咬着唇,脸上都是汗,脸色惨白惨白的,四肢虚弱无力的往炎霆身上倒去。 “宝贝儿。”炎霆立马就急了,一把将他抱起来。 林沅蜷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服,痛苦地呓语,“疼,老公我疼。” 炎霆身形一震,眼眶泛出猩红,压抑克制着汹涌的情绪,竭力温柔地安抚道:“宝宝乖,很快到医院就不疼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林沅突发阵痛。 炎霆抱着他,几乎是跑下楼的,浑身的悍戾爆发。赶来的司机差点儿被这赫人的气势,吓得当场跪下。 司机忍着冷汗淋漓的恐惧,把普通轿车开出了越野车的架势,一路上闯了不少红灯。 肚子疼得厉害,林沅窝在炎霆怀里,难受极了。对抱着自己,不让自己乱动的男人又踢又打。 炎霆很快挂了彩,脸和脖子上都被挠出了血痕。他没有皱一下眉,依旧紧抱着怀里痛得蜷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恨不得把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 司机驾车抵达医院,刚刚停稳,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医生和护士立马冲上前,准备将孕夫放在担架上。 可林沅一直抱着炎霆的腰不放,谁也拽不开。 炎霆抱着林沅一路从医院大门冲到急诊室门口,又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很多安抚的话,林沅才渐渐松开自己攥得发白的手指。 林沅被推进了急诊室,冰冷的隔离门关上,炎霆被阻挡在了外面。 门上的刺目的红灯亮起,手术开始进行。 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拼劲儿的要脱离爸爸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 不知,还会闹腾多久,让林沅遭多少罪。 门外,同样第一次做父亲的炎霆,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第88章 一颗绿芽从泥地里破土而出,摆动着脆嫩的两瓣枝叶,迎向清晨的第一缕朝阳。 病房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炎霆守在床边,一夜未免。胡茬从坚韧的下巴表皮里钻出来,在英俊的面庞上耀武扬威着。 护士推门而入时,炎霆保持着脊背半躬的姿势,紧握着林沅的手,像雕塑般连眼皮都未动一下。 嘴唇动了动,护士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见家属的视线一直定格在病人脸上,一秒也未曾挪开过,终究还是将话重新咽回了肚子里,什么都没说。 她往悬在半空的玻璃药瓶里添加完消炎药,放轻脚步,如来时一般,沉默地离开了。 林沅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他还不知道今天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也不知道在他肚子里待了九个月的宝宝,已经移入了医院的保温箱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也不知道,他爱的男人守在床边,已经一夜未合眼。 秦冕是和卫铭一起到的医院,两人被拦在门外,不准进病房。 炎霆带着满脸的沧桑和疲惫出现在面前时,两人都吓一跳。相识数十载,他们从未见过炎霆如此颓废的模样。 “你去见过你们的孩子吗?”秦冕从盒子摸出一支烟递给他,“我刚和卫铭去见过了,长的挺可爱的。” 炎霆轻摇了下头,一夜未眠的嗓音很沙哑,像从砂纸表面摩擦而过,“沅沅不喜欢我抽烟。” 秦冕抽回手,已经明白了他的答案。 “毕竟是林沅冒着危险生下来的,你总该去看看的。”卫铭上前拍了拍炎霆的肩膀,一时间也说不出其他安慰的话。 “嗯,等沅沅醒了就去。”炎霆垂眸看了眼自己衬衫上的袖扣,深眸里聚起一片黑雾,翻涌着情绪。 琥珀色的袖扣,材质不算名贵,甚至配不上他这件奢品定制西装,但炎霆很喜欢,已经许久未换过了,因为这是林沅瞳孔的颜色,更是林沅第一个送他的礼物。 而如今,礼物尚还崭新,送礼物的人却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不知何时才会醒。 听到炎霆的回答,卫铭和秦冕相互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再规劝什么。 他们都很清楚炎霆的性子,被他认定的事,想来是谁也劝不了的。 “那你好好照顾林沅,有什么事就和我们打电话。孩子那边,有护士在照顾,倒也还好。”秦冕没做过父亲,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爸爸都像炎霆这样,自孩子出生以来,一眼也没去看过的。 秦冕和卫铭走后,炎霆又在门外站了会儿,才推门进病房里。 林沅还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声很浅,特别乖。 他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铺尘开,随着呼吸颤动着,在白净的眼睑处映出淡影,柔软的晨光洒落在他漂亮的眉眼间,笼上一层轻柔的光晕。 炎霆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地掖好被子,将他微凉的手握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薄唇微动,声音缱绻,“沅沅,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医生和我说多少斤的时候,我也没仔细听,他现在在初生婴儿的保温箱里,我也不知道情况,你要早点儿醒过来,和我一起去看看我们的儿子吗?” 喃喃自语着,炎霆轻笑了一声,“不想早点儿醒来也没关系的,你好好地睡。等休息够了,再醒来和我说说话。” “沅沅,院子里你养的那株花都开了。花瓣是白色的,很好看。”炎霆握着手机,点开管家今早给自己发的照片,嘴角勾起抹淡笑,英俊的眉眼间已没了半分凌厉,只剩温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花,当初购买的时候,培育的人说是新品种,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株,你要醒来看看吗?” “我叫人拍了很多照片,等你睡醒,我们一起回家观赏,好不好?”炎霆俯下·身,轻轻蹭了蹭林沅白净的额头,微凉的薄唇落在他的脸颊上,亲吻的虔诚又克制。 林戚的身体输入了一千多毫升的血液,细胞正在适应,机能也在努力的恢复着。 很久都未醒。 中午,护士来病房给林沅量体温时,炎霆还保持着早晨的姿势,连脊背弯伏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分。 直到护士量完体温,握着电子体温计往门口走,才听见炎霆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他还好吗?” “炎先生,您爱人的体温正常。”护士回答。 “谢谢。” 护士侧过身,见他又恢复了刚才一动不动的状态,在心里轻叹一口气,跨出门槛后,返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三楼的初生婴儿房里,秦冕双手插兜,酷酷地打量了保温箱里啃手指的小宝宝半分钟后,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说他长得像炎霆,还是长的像林沅啊?” 楚子阔刚被秦冕连环call到医院里来,连气都还没喘匀,摇头道:“看不出来。” 刚出生的小婴儿都皱皱巴巴的,皮肤红的像小猴子,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像谁。 秦冕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像炎霆吧,炎霆小时候可能就这么丑。” 从两人身后路过的护士,脚步停了停,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俩一眼,“两位先生,要夸小宝宝可爱。” 秦冕张了张口,想起炎霆那张脸,实在说不出可爱两个字。他干脆换了个思路,让林沅的脸取而代之,才勉强点点头,“嗯,可爱。” 楚子阔站在旁边,手里还拿着半杯秦冕没喝完的奶茶,听见他问护士,“每个孩子生出来都这么丑吗?为什么别的小宝宝那么漂亮?” 秦冕抬手指了指其他保温箱里呼呼大睡的小婴儿,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肯定还是和基因有关,爸爸丑,孩子就……唔唔……” 还没说完话,楚子阔已经将奶茶的吸管塞进了他嘴巴里,抱歉地冲护士笑了笑,“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唔……话……唔,你放开……我……”秦冕的脑袋被楚子阔强行按在胸膛上,说话都含糊不清了,还在顽强的挣扎。 护士看了他俩几眼,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们俩要是喜欢孩子,以后可以经常来看的。现在的医学技术暂时还无法实现男性生子,不过可以去领养,很多小宝宝一出生就被家人遗弃了,但他们也都很可爱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在医院的产科工作了几年,护士见过不少男性情侣来这边看小宝宝的。面前这两位,感情看起来很不错,她想给自己接生的那些被遗弃的孩子,寻找一个家。 “如果你们有这个想法,可以去孤儿院问问。”护士也不强求,只是想试试,剩下的就看缘分了。 护士走后,秦冕又盯着保温箱里,炎霆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看了半晌,突然轻声问:“楚子阔,你说我们俩真的适合养孩子吗?要不,我们先拿炎霆的儿子试试手?” 在保温箱里啃手指的小炎燃:“……” 秦叔叔,您duck不必。 夜色吞噬了日光,一天过去,转眼夜幕降临。 林沅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白。凝神片刻,他歪了歪脑袋,才发现自己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用的留置针头,有点儿痛。 窗边站着个人,身形隐匿在夜色里,峻拔的脊背此刻却微微佝偻着,像是被负面情绪压弯了。 床头柜上放着管家送来的午饭,却直到天黑,饭盒的盖子都还没打开。 炎霆已经一天一夜未眠,并且一天没进食了。修长的手指搭在窗台上,紧扣着窗沿,攥得指尖发白。 他在努力隐忍着不断增长的负面情绪,锋芒凌厉的额角青筋爆起,懊悔已经侵蚀了内心。 这一天里,炎霆想的最多的便是,当初不应该把林沅肚子里的孩子留下,这样他的小家伙,就不会因为生孩子,而命悬一线,受尽苦难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现在还未醒过来。 怕林沅着凉,炎霆站在窗边,双眼阴沉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玻璃窗关的很牢,一丝缝隙都没有。 昏暗的夜色里,林沅眨了眨眼睛,适应室内微弱的光线后,望着炎霆的背影,很快就感受到了他压制不住的悲怆情绪,心里咯噔一声。 “我们的孩子,他还好吗?”林沅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眨眼间就散在了夜色里。 炎霆捕捉到了些许声响,身形一震,倏而转过身来,恰巧对上林沅担忧的眸子,在夜色里依旧很亮。 “燃燃他……” “他没事,他很好。”炎霆握紧了林沅的手,不断啄吻着他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温柔的不得了。 林沅有点儿害怕,把手往里缩了缩,刚一动,就被炎霆握紧了。 炎霆一天一夜滴水未食,嘴唇干涸的起皮,扎在林沅的手背上有些疼痒。 昏睡了一天,林沅的嘴唇依旧处于湿润的状态,脸上也清清爽爽的,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炎霆没有管自己,却按时每隔两个小时给林沅擦一次脸,每半个小时用沾湿棉签给他润润嘴唇。 “你怎么不喝水啊?”林沅低声疑惑着,伸手想去够旁边床头柜上的水杯。 炎霆飞快按住他的手,“宝贝儿,你别动,我自己来。” 端起杯子仰头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炎霆还笑着将水杯倒过来,给林沅检查,“宝宝,你看,我喝完了。” 林沅弯了弯唇角,眼睛亮的像星星,说话软乎乎的,“嗯,很乖。” “那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炎霆缓缓俯身,抵着林沅的额头,沙哑的声音发着颤,语气卑微地恳求道:“宝贝儿,可不可以不离开我,要陪我一辈子。一辈子八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第89章 林沅的身体构造想要生下孩子,只能进行剖腹产。剖的时候,医生给打了麻药,他躺在产房的床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但等麻药过去,伤口疼得厉害,又不能吃止痛药。炎霆心疼极了,不准他下床,也不让护士抱孩子来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没和炎霆争论,因为腹部的伤口实在疼得厉害,吃东西很慢很慢,喝完一碗鸡汤,便已疼得出了一头汗。 晚上睡觉也睡不安稳,只能紧紧抓着炎霆的手指,在梦里都还皱着眉头。 炎霆抱着怀里脆弱的小家伙,一点儿也不敢动,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几乎睁眼到天明。 半夜,怀里的林沅只要微微动弹一下,炎霆就会及时禁锢他,生怕他牵扯到自己的伤口。 整个夜里,炎霆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直到天空亮起,林沅醒来,他才会稍微放松僵硬的身体。但那颗提起的心,一直悬在半空,时时刻刻担忧着。 小炎燃见到两个爸爸,已经是五天之后了。期间陪伴他的只有医院的护士阿姨,还有每天都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他指指点点的两个怪叔叔。 随着伤口的逐渐愈合,疼痛感减少了一些。林沅忍不住,想要见见自己生下来的崽崽,趁着炎霆出去买水果的时间,让护士把孩子抱到了病房里。 出生五天的宝宝,已经长开了些,皮肤也开始变白,不像刚出生时那么丑了。 但林沅盯着他看了半天,皱起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特别小声地问:“这真是我生的啊?” 他刚问完,前一秒还在护士怀里傻笑着啃手指的小崽崽,突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哭声洪亮,震天动地,几乎传遍了整个楼道,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护士无论怎么哄,都没用。哭得满脸鼻涕口水,可怜极了,也令人头疼极了。 林沅肚子上的伤口还疼着,也不敢去抱,一脸懵逼地看着,清亮的眸子眨了眨,又眨了眨,苍白的唇瓣动了动,小声嘟哝着,“你好吵哦。” 怎么哄也哄不好,护士没办法,试探性的将小宝宝抱到林沅面前,指着林沅轻声哄道:“这是你爸爸。” 小炎燃像是哭累了,两只眼睛哭得红彤彤,还含着泪包,瘪着嘴巴,懵懵懂懂地看着林沅,凄凄惨惨地打着哭嗝。 林沅和他大眼瞪小眼,心想这孩子虽然长得不漂亮,但胖嘟嘟还挺可爱的。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脸蛋儿。 下一秒,小炎燃哇得一声,哭得比刚才还伤心,眼泪鼻涕往外淌,哭得一抽一抽的。 林沅伸出手的手臂悬在半空,整个人都茫然了。 第一次做爸爸,他也不会哄孩子啊。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护士急忙抱着小宝宝,远离了手欠的爸爸,再也不敢靠近了。 这好不容易哄好的,咋又给整哭了。 这爸爸,比孩子还令人不省心。 刚出生不久的小宝宝,什么都不会,但哭这个技能可是极其持久的,整整哭了二十分钟,吵得人耳朵都疼了。 哭完后,便呼呼大睡,眼睛一闭,谁也不理。 护士抱着小炎燃站在床边给林沅看,可不敢再靠近这个手欠的爸爸。 林沅的胳膊刚一动,护士立马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林沅:“……” 林沅抬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对儿子不太好,干巴巴地扯动唇角笑了笑,“那个……” “嘘,会吵到小燃燃的。”护士又后退了一步,恨不得马上转身就跑,一点儿也不放心让这个手欠的爸爸接触小宝宝。 林沅闭紧了嘴巴,还抬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护士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病房门被推开,炎霆的右脚刚跨过门槛,就看见这么一幕,脸色极速阴沉下去,黑得像是刚去挖煤了。 听见脚步声,护士回头,看见是小燃燃的另一个爸爸,下意识把怀里的小宝宝往前递了递,“炎先生,您的……” “抱走。”炎霆神色冷漠,比林沅还无情。 护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刚才是不是哭了?”炎霆斜眸瞥了正在呼呼大睡的儿子一眼,语露嫌弃,“他吵到我媳妇儿休息了,抱走。” 护士:“???” 护士惊愣着,转头看向林沅。 林沅朝她挥了挥手,弯眸笑着道:“抱走吧,再不抱走,我老公要生气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护士:“???” 护士机械般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病房。 她两只脚刚跨过门槛,身后的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了。 忒无情。 护士懵逼地站在走廊里,低头看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又侧身盯着紧闭的病房门,大脑嗡嗡嗡的,完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啥情况。 传说中的,夫夫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哎。”护士叹了口气,抱着怀里的小崽崽晃了晃,语重心长道:“燃燃小少爷啊,你以后的日子怕是很惨咯。” 未曾想,护士一语成谶。 身为很多人羡慕的炎家小少爷,上初中的炎燃,每天放学回家,都会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等管家爷爷叫吃饭,才会下楼。 然而,哪怕这样,他还是没法完全避开在门口玄关处拥吻的两个爸爸。 从幼儿园,到中学,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撞见多少次了。 哎,燃生艰难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才出生五天的小炎燃,还预料不到自己今后将会过着每天都会被强行喂狗粮的生活。 现在的他,是被两个爸爸同时嫌弃的小可怜。 病房里,林沅靠在床头,双手交叠搭在腹部,端端正正地坐着,青隽的脸上还挂着笑,笑容十分乖巧。 然而,效果似乎不太好。 炎霆将一兜子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拿起一个苹果,清洗干净,削完皮后,切成小块儿,整齐地码在碗里。 之后,又拿起一个猕猴桃,重复上述动作,直到把碗装满,才停止。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期间,林沅说了两遍已经够了,他都没理。脸色阴沉得吓人,像是镀了一层寒霜。比寒冬腊月的冰天雪地,还要冻人。 林沅乖乖地坐着,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端着的碗。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他动。 “我饿了。”林沅伸出手扯了扯炎霆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你再不把苹果给我吃,它就氧化变黑了。” 林沅刚说完,炎霆叉起一块儿苹果,塞进了自己嘴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了两下,咕咚咽进肚子里。 林沅:“……” 小气,幼稚,老畜生! “我就是想见见他嘛,都生出来五天了,一面都没见过, 也不知道长得好不好看。”林沅委屈地揪着炎霆衣袖晃晃,软乎乎地解释,“我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我没有乱动,也没有抱他,只是看了看。” “嗯。”炎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很多,不黑也不沉了,用牙签叉起一块儿猕猴桃递到林沅嘴边,低哄道:“啊,张嘴。” 林沅乖乖地张开嘴巴,将猕猴桃吞掉。 “等你好了再抱他,现在还不行。”炎霆嘴上冷漠,实际上心软得很。林沅随便哄几句,他就生不气来了。 林沅嚼着苹果,塞得脸颊鼓鼓,含糊不清地问:“你之前去看过儿子吗?” “没有。”炎霆回答。 从林沅被推进急诊室,一直到现在,他整颗心都系在林沅身上,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儿子有护士照顾,你只有我。” 林沅张嘴吞水果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了炎霆一眼,想说我也有护士照顾啊,但在撞入男人那双幽暗深邃,浸满温柔的眼睛之后,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心里热得厉害,像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捂着。 原来,被人捧在心尖儿是这种感觉。 林沅一颗心砰砰跳着,小鹿乱撞得厉害。 至于被嫌弃的儿子,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爸爸有父亲亲自买回来,又亲手洗干净削皮切好的水果吃,而无端被嫌弃的小炎燃,只有护士阿姨冲的奶粉。 咿咿呀呀地抱着奶瓶,咂着嘴巴咕咚咕咚地喝着,时不时还挥挥自己胖嘟嘟的小手。 窗户外面的两个怪叔叔又来了,还盯着他看个不停。 秦冕依旧摸着下巴,做沉思状,像是在问旁边的楚子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着小不点儿试手呢?他长得也太慢了。” 夜幕降临后,病房里安安静静的,炎霆侧身靠在床头,一只手搂着小家伙,一只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处理公司邮件。 林沅靠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正抱着平板刷剧。 场面格外温馨。 秦冕推开看见这样感情深厚的画面,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将手里拎着的一兜车厘子放下,一屁股坐进沙发里,“你们俩,还记得有个儿子吗?” 林沅点点头,眼皮也没抬一下,漫不经心道:“没事,有护士照看着呢。” “……”秦冕无话可说,几度欲言又止,好半晌才从胸腔里憋出一句话,“既然你们俩也不管,不如把儿子送我算了。” “不可能,自己生。”林沅拒绝的干脆利落,还无情地补充道,“儿子是我们的,别想打他的注意。” 秦冕:“呵……” 我倒是想生,关键是我又生不出来。 人比人,气死人。 林沅和炎霆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没人理秦冕,他自己越想越气,蹭得一下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楚子阔接了个电话,刚走到病房门外,还没进去,就被冲出来的秦冕一把抓住了领带,拽着他往电梯走。 楚子阔被秦冕高半个头,只能半躬着身体供他拽,无奈地问:“去哪儿?” 秦冕很气,都快气成河豚了,脑袋蹭蹭蹭冒烟,语气很冲,也很有决心。 “回家!造娃!”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第90章 兵不可一日无将,集团不可长期无主。 炎霆在医院里陪了林沅一星期,返回公司坐镇时,办公室已经堆了满满一桌子的待签字文件。 他不在的时候,公司由副总们运行。但关于核心项目,还是得需要炎霆拿主意。 林沅生产那晚,经历了大出血,走了一回鬼门关,场面极度凶险。哪怕苏醒后,情况日渐好转,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并发症,炎霆还是不放心将人接回家。 而是联系了省内最好的月子中心,将林沅和小炎燃一起接了过去。 有医生和护士随时照看着,炎霆也更加放心。 林沅每日所食用的药膳,都是炎霆特地派人去采买的,一车一车的细料往家里运,花胶,海参,虫草全都是精挑细选。 保姆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处理食材,小火慢炖上好几个小时,再用保温盒送到医院去。 中午,炎霆在公司有紧急会议,来不及赶回月子中心陪林沅吃饭。 一向不挑食的林沅突然没了胃口,一小把虫草煨底的莲藕排骨汤,被搅得变凉,也没喝几勺。 保姆在旁边候着,见他食欲缺缺,以为做的不合口,边收拾餐具边说,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她回家马上做。 今年已有四十五岁,保姆过去也是生活孩子的,知道这刚生了孩子不久,天天吃些大补的食物,吃多便腻了。 想着询问询问,回家再多做几道可口的小菜。 “我不饿。”林沅摇摇头,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手指,多叮嘱了一句,“您回去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好嘞,少爷您好好休息。”保姆收拾好餐具离开,一出病房门,就立马打电话将林沅午饭几乎没吃几口的事报告给了炎霆。 保姆走后,林沅在窗边站了会儿,吹了一阵子清风。困意袭来,他刚爬上床,被子都还被盖好,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炎霆风尘仆仆而来,带着满身初春的凉意,手里还拎着一个起司小蛋糕。 林沅跪坐在床边,正伸长了手臂拉拽被子的动作一顿,仰头望向疾步而来的男人,“你怎么回来了?” 刚说完话,被炎霆抱了个满怀,裹狭进熟悉又安心的气场里。 “我不在,就不好好吃饭?”炎霆脱掉自己的外套,用酒精棉片擦了一遍手,才打开蛋糕的包装盒。 林沅蜷在他怀里,眼巴巴地看着蛋糕舔了舔嘴巴,咕哝道:“这么小的事,陈阿姨怎么都找你告状?” “不小。”炎霆亲自切了一小块儿蛋糕递到林沅嘴边,看着他弯起眸子满足地吃掉,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只要是你的事,在我这儿都不小。不好好吃饭,身体怎么能够恢复?” 林沅觉得炎霆喂的实在太慢了,伸出手把蛋糕抢到自己手里,脑袋埋过去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控诉道:“每天都吃那些,都吃腻了,我想吃火锅。” “嗯?”炎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想吃什么?” 林沅咽下口里的蛋糕,刚准备重复,一抬头便看见炎霆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发怵地缩了缩脖子,音量愈发小了,“火……” “嗯?” “我什么也不想吃。”林沅怕挨打,改口飞快,埋头认真吃蛋糕,嘴巴里嘟嘟囔囔,一看就是在骂人。 而做为很可能被骂的对象,炎霆一个字也没听清,也拿他没办法,只能硬着心肠当做自己没听到。 吃火锅这个要求,必定是不能满足的。 肚子上那么长一条伤口,才刚开始愈合,食物必须清淡。 起司蛋糕不大,林沅没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完后,他看着手里空了的盒子,馋虫躁动,还想再来十个。 林沅捧着空盒子仰头眼巴巴地望着炎霆,两只大眼睛里闪着期翼的光,眼神软乎乎的,像一只饿了伸爪子向主人讨食的小猫。 而炎霆这个主人,一点儿也没有为此心软,十分不近人情,冷酷到底,拿走蛋糕的空盒子,往垃圾桶里一抛,“每天只能吃一个。” 眼瞳里亮起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林沅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嘴巴里自说自话地咕哝道:“哎,我可真是太惨了,肚子被划拉了那么长一条疤。” 林沅夸张地比划着,两只眼睛瞪得滚圆,“这么长啊,可疼可疼了,疼得晚上都睡不着觉,要多吃点儿甜的才能睡着。” “晚了。”炎霆被他夸张划拉的动作逗笑,俯身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这话,你一个星期前说比较有效。” 林沅脸上委屈的表情瞬间收敛,傲娇地翻了个大白眼,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成粽子,背对着炎霆,再也不想理他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宝贝儿。”炎霆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沅嘴巴一瘪,蠕动着朝床边挪过去,“叫我干嘛?我认识你吗?” “这就不认识我了?”炎霆忍着没笑,心想自己的小家伙这么能这么可爱。 “不认识。”林沅扯过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还故意蹬了两下腿,凶狠地威胁道:“你不给我吃蛋糕,我晚饭就不吃了。” “乖乖吃晚饭,吃了晚饭就给你吃蛋糕。”炎霆倚在床头,温热的手掌轻轻抚过被子里林沅肉肉的后背,故作不经意地说:“宝贝儿,你有没有发现你长胖了。” 林沅蜷在被窝里的明显抖了一下,什么都没回答。 下午六点,保姆准时送来了小火满熬的汤料。花胶剪碎,在凉水里泡软之后,放进砂锅里慢炖几个小时。再加几颗拇指大的海参,山药,一起炖得软烂,入口即化。 林沅乖乖喝完一碗汤,又拌着可口的小菜吃完了碗米饭。摸着自己鼓胀的肚皮,坐在床边晃腿,也没提要吃小蛋糕的事。 炎霆把他剩下的汤水全部吃了,刚放下碗筷,林沅幽幽的声音传来,“你也长胖了,而且胖了好多。” 得……还是那个气性大,还记仇的小孩儿。 林沅说的没错,炎霆是胖了,连肚子上的腹肌轮廓都没那么明显了。这半个月以来,林沅剩下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胃里,那些名贵的细料实在大补得很,再加上没时间运动,肉就不知不觉地囤积起来了。 “胖了就不帅了,我还是喜欢帅的。”林沅射出一支利箭,嗖得扎进炎霆心里,还觉得不够似的,又补刀道:“我觉得每天来查房的杜医生就挺帅的,等他明早查房的时候,我问他要个电话。” “你敢!”炎霆立刻急了,几个大步跨到林沅面前,“你敢问他要电话,我就让他再也当不了医生。” 炎霆恼怒地威胁着,看架势差点儿就撸起袖子去打架了,哪里还有半分坐镇公司办公室时的成熟稳重。 幼稚得像个毛头小子,更像是打架争地盘的公狮子。 林沅仰头望着他,嘴角忍不住地越咧越大。又害怕牵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不敢大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伸出手指戳戳炎霆囤了肉的腹部,憋笑道:“我说啥你就听啥啊?没听出我是故意骗你的啊?” “听出来了。”炎霆俯身抵着他的额头,深黑的眼底全是林沅笑开的脸,除此之外,其他的再也装不下了,“宝贝儿喜欢这样玩儿,老公就陪你玩儿。” “不要脸。”林沅用额头磕了下他的脑袋,气鼓鼓道:“你竟然敢说我胖。” 炎霆理解力十级,哄人能力十二级,一秒没犹豫,开口就说:“你不胖,你胖也是可爱的胖,是帅气的胖。你全身上下每一块儿肉,每一根头发丝儿,老公都喜欢。” 第91章 林沅在床上躺了好多天,身体都躺软了。 再加上这几天好吃好喝,细料补品堆着吃,之前孕期变圆润的脸蛋儿,在卸货之后,一点儿也没有清减下去的趋势。 盘腿坐在床上,林沅百无聊赖地捏捏自己的胳膊,揉揉自己的肚子,摸到的都是软肉,一点儿也没有之前那种肌理分明的柔韧手感。 林沅想起了之前在小区里见过好几次的一只大肥橘,自己现在的模样,怕是与那只屁股圆滚滚的大肥橘没什么两样了。 从人们口中的小帅哥,变成了小胖子。 林沅唉声叹气,实在是怀念自己从前吃不胖的体质。 此时是白天,炎霆在公司给自己儿子赚奶粉钱,给自己的宝贝儿赚零花钱。 林沅和炎霆还没结婚,也没有对外公布。公司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总裁已经从单身变成了准爸爸,又从准爸爸正式晋升为爸爸。 不过这几天,所有与炎霆接触过的人,都发现总裁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似乎心情好的不得了。连项目部副经理犯了错,都没和从前一样被骂得狗血喷头,反而是听到炎总和和气气地让自己回去重新修改。 项目副经理抱着企划书浑浑噩噩的从顶楼办公室出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哪怕在梦里,素有阎王之称的炎总也没这么和蔼过啊。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司,那些手里积压了需要签字文件的员工们,纷纷趁着总裁心情好,把文件递了上去。 从早到晚,除了上午开会的两小时,午休的一小时,炎霆手里握着的笔就没放下过。 下午五点,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提着刚从蛋糕纺里取来的红丝绒雪顶蛋糕走进去,恭敬地提醒道:“炎总,到您让我提醒您的时间了,您要现在走吗?” 炎霆靠在椅背上,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视线落在秘书手里提着的蛋糕盒上,询问道:“是刚取的?” “是的,炎总,刚做好的,很新鲜。”秘书点头应道,心里十分好奇到底是谁,能让总裁如此惦念、小心且谨慎。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你给我吧,帮我通知项目部,明早的会议推迟到下午。”炎霆穿上外套,接过蛋糕盒往外走,又提醒了一句,“我明天会晚些到公司,有什么事都让吴宥处理。” “好的,炎总。”秘书一路送炎霆到电梯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噔噔声回荡在走廊里,“炎总,您明天大约几点能到?” “十点。”炎霆低头看了眼手表,缓声道:“也可能更晚。” 秘书看出了总裁似乎在赶时间,但没敢多问,心里愈发好奇是谁能让炎总如此牵挂着,上下班都迟到早退。 炎霆跨步进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合上。秘书转身准备回岗位,还未迈出步子,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电梯又打开了。 她立马转过身,“炎总,您还有……” “一个月大的孩子,晚上是不是会哭闹?”炎霆问。 “啊?”秘书怔了一瞬,点头回答,“是的,经常会哭闹。” “嗯。”炎霆触了下按钮,电梯门再次合上。在完全紧闭的前一秒,秘书听见总裁的声音,“去让财务给你加20%的工资。” 秘书站在反射着银光的电梯壁前,整个人都是懵的,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她之前请了产假,这才刚来上班,炎总不仅没有觉得她工作懈怠了,竟然还给加工资? 秘书拍拍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加工资想疯了。晃了下晕沉的脑袋,回到位置继续工作。 刚坐下,她便接到了财务打来的电话,让她去签字加工资。 秘书蹭得一下站起身,小跑着冲向财务部,并且决定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总裁的忠实拥护者了。 不过,炎总为什么会突然问一个月大的孩子哭不哭闹的问题? 炎霆前脚刚离开大楼,公司各部门的群里立马就像沸腾的水一样炸了锅。 【销售部甲:炎总真的结婚了?可他手上没戴婚戒啊。】 【秘书部A:结没结婚不知道,但肯定有孩子了,而且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才刚出生不久。】 【行政部丁:天啦!到底是谁这么勇敢,把炎总给收了?】 【项目部C:不管是谁,我要感谢!让我以后找炎总汇报工作,再也不用胆战心惊了。怪不得我今天去办公室交提案,炎总不仅没骂我,而且还冲我笑了。我当时还觉得炎总是不是吃错药了,现在回想起来,明明浑身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儿。】 【技术部丙:我也想康康恋爱的酸臭味儿!太想八卦炎总对象到底是谁了!】 【后勤部E:谁不想呢?但感觉炎总把人藏得可好了,非常金屋藏娇也不过如此。】 【……】 各个部门的员工,趁着等待下班的十分钟里,讨论的如火如荼,个个都恨不得去扒着炎总家的房门听墙角。 直到—— 被委以重任,明天还得帮炎霆干活的吴宥,吴副总出现在群里。 【吴宥:他谈恋爱,他结婚,他当爸,就把活儿全部甩给我干!?毫无人性!老子要辞职!】 刚才还沸腾喧嚣的群里,瞬间如死一般寂静,谁也没敢再发言。各自在心里同情着,被抓劳工的吴副总。 从前,集团高层里有两个黄金钻石单身狗。 以后,恐怕只有一个了。 炎霆背着吴宥退出单身狗行业,开启了媳妇儿儿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在夜幕降临前,炎霆踏着晚霞的光晕走进了城南的月子中心。 手里拎着的红丝绒雪顶蛋糕,在透明的盒子里,展示着自己的鲜美可口。 炎霆快步走进电梯,就着反射着银光的电梯壁,整理了一下仪容,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还闷骚地拨了拨头发,生怕小家伙嫌弃工作了一天的自己。 在电梯里整理了半天,可炎霆走进病房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床是空的,房间也是空的。 林沅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手机还扔在枕头里,没带在身上。 炎霆放下蛋糕,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去外面找人。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夜幕降临的城市很美,街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华灯初上,朦胧着夜色。 林沅是个闲不住的,身体才刚刚恢复,就趁着炎霆不在,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炎霆边找人边想,怪不得自己今早去公司前,小家伙一直缠着自己追问什么时候回来。炎霆还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现在看来,是恨不得自己能晚点儿回来。 亏得还每天变着法儿给他买甜食,这小没良心的。 月子中心的占地面积很广阔,房子是围湖而建的。建筑中央有一处很大的湖泊,水质清澈,养了不少鱼,湖面上还有天鹅。 四周是草坪和树木,散养着梅花鹿和羊驼等各种动作,堪比一个大型的野生动物园,四处绿意盎然,环境清幽。 当初挑选月子中心的时候,炎霆一眼就瞧中了这儿,觉得小家伙肯定会喜欢。 的确是喜欢的,好几天前就闹着要下楼去看看。炎霆顾忌着他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不敢放人,还被林沅又踢又打的揍了一通,第二天上班都是带着喉结处的牙印去的。 月子中心的中央公园面积太广阔了,想要找个人并不容易。炎霆向巡逻人员询问了梅花鹿和羊驼一般在养在哪里后,其他地方都没管,直接往那处去。 炎霆找到人时,林沅正撅着屁股,手里握着根胡萝卜喂羊驼。上半身穿着件宽大的衬衫,明显不是他的尺寸,纽扣也不好好扣,半个肩膀都暴露在空气中。 下半身穿着条运动裤,裤腿挽得高高的,露出常年不见阳光,皮肤白的发光的小腿。 看见他这样的打扮,炎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这才多久,就跑出来吹凉风,还不好好穿衣服。 羊驼似乎不喜欢林沅手里的胡萝卜,啃了两口就不吃了。炎霆靠近过去时,刚好听见小家伙正在唠唠叨叨的和羊驼讲道理,说胡萝卜维生素高,味道好,多吃能够保持身体健康。 炎霆站在他身后,冷着脸提醒,“胡萝卜这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吃?” 前一秒还在唧唧歪歪的林沅,瞬间噤了声。 炎霆脱下外套,林沅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揽进怀里裹住了。 外套上还残留着炎霆的体温,散发着淡淡的松香,是那种林间风雪的气息,林沅最喜欢的味道。 炎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往回走,黑着一张冷脸,连声音都冷气逼人,“下次要出来就多穿几件衣服,感冒了会传染给儿子。” 捏着胡萝卜的手指一紧,林沅撇撇嘴,“放心吧,不会传染给你儿子的,你儿子最宝贝了。” 啪—— 林沅刚咕哝完,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不疼,就是声音有点儿响,不少在四周散步的人转头往这边看,看的林沅怪不好意思,脑袋直往炎霆怀里钻。 “在我心里,谁最宝贝,你不知道?”炎霆隔着衣服捏了两把林沅腰间的软肉,沉声讲道理,“我究竟是担心你感冒,还是担心你传染给儿子,你不清楚?” 林沅鼓起腮帮子吐了吐舌头,傲娇地反驳,“那可是你亲生儿子啊,谁知道呢。” 此话一出,炎霆立马被气笑了。 他之前还担心儿子出生后,小家伙就一心一意扑在儿子身上,不理自己了。之前他在公司里,听见一个副总这么抱怨过。 没想到现在的情况,不是他想办法和儿子争宠,而是小家伙吃儿子的醋。 炎霆很满意,嘴角勾了勾,“宝贝儿,你还是第一次为我吃醋。” 言语间,怨念夹杂着喜悦,毫不遮掩。 林沅在他胸膛上轻蹭着,红着脸嗡声道:“不是第一次。” “嗯?之前还有过?”炎霆很感兴趣,恨不得把怀中小脑袋瓜里瞒着自己的事,全部挖出来。 林沅斜了他一眼,傲娇地撇撇嘴,不说话了。 才不告诉你,我之前还怀疑过你和秦冕有一腿儿,和你们公司的那个吴副总也有一腿儿。 还在辛苦加班的劳工吴宥,无端打了个大喷嚏。 第92章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距离生下崽崽那个晚上,已经过去一个半月了。 林沅腹部的伤口从外面看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是长长的一条伤疤很明显。 每每看见,炎霆都会心疼,回想起小家伙遭的罪,对待他愈发小心翼翼,连平常的搂抱都格外轻柔。 林沅感觉自己被当成了瓷娃娃,像一碰就碎似的。为了摆脱在炎霆眼中病殃殃的样子,证明自己皮实得很,他连走路都是蹦的。 胳膊甩动间,充满了孩子气。 炎霆缓步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他长长了不少,软趴趴盖住耳边的头发,嘴角往下陷了陷,勾出一抹宠溺的弧度。 为了显得自己成熟,林沅以前总喜欢将头发拨起来,露出清秀又不失英气的额头。而如今,头发好久没修理过,刘海搭在额前,模样看上去比以前更乖,也更显小了。 月子中心住着的都是刚生产完不久的妈妈,正是母性散发浓郁的时候。有些得知他也刚生完孩子,起初的惊讶散去后,连连追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都拿出手机准备报警有人理侵害未成年。 林沅实在招架不住那些充满女性光辉的妈妈们的热情,平常除了去楼下的草坪里喂羊驼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房间里睡觉。 睡得浑身发软,到晚上就睡不着了。 炎霆睡觉的时候,喜欢把林沅箍在怀里抱着睡。林沅一睡不着,就试图从炎霆怀里钻出去,一来二去,炎霆半夜总是会被吵醒好几次。 第二天一大早,炎霆不得不起床去公司,而晚上闹腾的罪魁祸首,却抱着他的衬衫睡得正香。 炎霆决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屁孩儿。 从楼下花园回到病房,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出来溜达的新手妈妈们,还有来回巡查的护士,林沅咧着嘴角和她们打招呼,笑起来乖的不得了,让不少新手妈妈们都暗自期望着自己孩子以后也能长这么漂亮。 跟在他身后的炎霆,就没这么好的待遇。虽长着一张英俊的脸,但剑眉沉眸,不苟言笑的模样锋芒毕露,浑身气场强大,充满了无形的压迫力,让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比起林沅稚气未脱的鲜活,西装笔挺的炎霆显得有些老气横秋了。 长相是英俊,却像是生长在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令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炎霆扫视全场的眼神很冷,气势凌厉,但一落在自己养的小家伙身上,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变得柔和起来。 林沅一路蹦跶着回到房间,伸手推开门的刹那,热风迎面扑来,激得他脖子一缩,立马叫开了,“你怎么又把空调开了,这都四月份了,要热死我呀。” 咋咋呼呼冲进去,抓起遥控器关掉空调,林沅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清风灌入屋子,又侧过身狠狠瞪炎霆一眼,“你下次再开空调,就回家睡觉去。” 炎霆反手关上门,慢条斯理地倒了杯热水,像哄宠物似的朝他招招手,“过来。” 闻言,前一秒还在炸毛的林沅,立马变得听话起来,挪动步子蹭过去,双手接过炎霆递来的杯子,咕咚几声喝完里面的水。 炎霆夸奖似的摸摸他的头,声音低沉而温和,“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 半小时后,林沅看着满桌子清淡的食物,十分后悔自己之前的随口一说。 他耷拉着脑袋,嘴巴里嫌弃地吐槽不已,身体却很诚实的把大部分食物都吃掉了。 吃完晚饭,才八点。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夜空里点缀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星星。 林沅跪坐在厚实的地毯上,双臂搭在木质的婴儿床边沿,探头往里瞅。眼神和动作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正睡得香甜的儿子。 炎霆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宝贝儿,深邃的黑眸里浮动着柔情,嘴角不自觉翘起压不住的弧度。 林沅和孩子,都不是他人生计划里的一环。可却在某天闯入他的生活之后,就安定了下来,成为了他从今往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父亲这两个字,代表着责任,他要用结实的肩膀,为儿子撑起一片天。 而丈夫这两个字,交扣着爱意,他要用宽阔的胸膛,庇护着看似勇敢坚强,但实则永远也长不大的林沅。 小炎燃还算听话,虽然每天与爸爸见面的时间不多,但不哭不闹,每天乖乖地睡在婴儿床里,自己啃手指玩儿。 林沅在入住月子中心一个星期之后,便发现自己儿子与别的婴儿好像不太一样,别的同龄宝宝都经常哭闹,可他们家崽崽听见别人说,还咯咯笑个不停,深得看护姐姐们的喜爱,每个人都抢着来照顾他。 身为爸爸,这是自己怀了十个月生下来的儿子,林沅的思想没那么乐观,在发现情况之后,立马就慌了。抓着炎霆的领带,焦急地说我们的崽会不会是个傻的。 万一要是个傻的,那可怎么办? 当夜,林沅急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炎霆联系的那些儿科权威专家,给小炎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才终于放了心。 过了两天,炎霆正在和下属通话,交待出国谈项目的事务,林沅抱着儿子,突然激动地扑进了炎霆怀里。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急忙伸出手来抱他,手机没能握住,掉在了地上,当场黑了屏。林沅没注意到,高兴地把儿子往他臂弯里塞,兴奋地口齿不清道:“我们的儿子是天才耶,是天才!他这么小竟然就会打架了,好棒啊!” 炎霆:“???” 我这怕不是养了个祖宗,而是养了个活宝。 被夸赞为天才的小炎燃,蜷在父亲臂弯里,蹬了蹬小短腿儿,骄傲地吐了个泡泡。 小小年纪,宠辱不惊。 月子中心里像林沅这样身体不怎么好的有很多,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健康,很多宝宝都由专门的看护照顾着。 为了不让一个哭闹的宝宝吵到其他宝宝,都是单独的房间。 林沅扒在婴儿床边观察了会儿自己酣睡的儿子,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他胖嘟嘟的脸蛋儿。 白白净净的皮肉软绵绵的,手感甚好,林沅又戳了两下,嘴巴里念念有词,“崽啊,你以后脾气可千万别像你父亲,太难伺候了。” 闻言,炎霆挑了下眉,心说这小东西养久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现在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林沅还准备继续吐槽,脑袋突然被敲了下,炎霆低沉的声音自头顶压下,“我惯得你?” “你不惯我,还能惯谁?”林沅撇撇嘴,清亮的眸子弯出浅淡的弧度,语气还挺骄傲的。 “还敢顶嘴了。”炎霆俯身捏了捏他的耳朵,“反正也不听话,我看这耳朵可以不留了。” 炎霆还没用力,林沅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听起来疼得厉害。 炎霆心里一惊,立即松了手指,嘴里无奈道:“我还没用力。” “知道啊。”林沅偏过脑袋,狡黠地眨眨眼,“嘿嘿,我骗你呢,被我骗了吧。” 炎霆简直拿他没办法,这小东西被他娇惯的没个正形。 躺在婴儿床里的小炎燃不知何时醒了,睁着两只眼睛望向旁边的两个爸爸,抬起白嫩嫩的小短手在空中挥了挥。 见没人理他,张开还没长牙的嘴巴,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小炎燃的笑声清脆响亮,且傻里傻气,很快就吸引了两个爸爸的注意力。 林沅准备去抱他,手指刚伸过去,突然被抓住。 小崽崽像是饿了,抓着爸爸的手指就往嘴巴里塞,胖乎乎的脸蛋儿一动一动的,做出吮吸的动作。 被吓一跳,林沅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你个小馋猫,怎么啥都往嘴巴里塞,很脏的,知不知道?看你这幅馋样,肯定遗传的是你父亲。” 身后,炎霆默默背了锅,也没打算纠正。 到底谁才是馋猫,两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 没了吃的东西,像个白糯米团子的炎燃,嘴巴一瘪就要哭。他平时不爱哭,一旦哭起来,那可谓是惊天动地,天崩地裂,谁哄都不好,一哭就哭半小时。 林沅见他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含了泪包,吓得跳起来,转身直接给了炎霆一脚,“呀,还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儿子冲奶粉。” 在遇见林沅前,炎霆从未照顾过别人,更别说冲什么奶粉了。他被小家伙一踹,瞬间也慌了神,转身就往外走。迈出两步才想起来,自己连奶瓶在哪儿都不知道,立马出门去叫了照顾孩子的看护来。 林沅想着好歹是自己生下来的,以后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月子中心,突然心血来潮地要跟着学冲奶粉。 冲奶粉需要大约十分钟,而这十分钟里,炎霆被赋予了一个艰难且必须完成的任务,那就是哄儿子。 他得努力让儿子在奶粉冲好前,不哭。 林沅一点儿也不犹豫的将儿子从小床里抱起来,接着往炎霆怀里一塞,转身就学冲奶粉去了。 小小的一个白团子,躺在炎霆的臂弯里,与爸爸七分像的大眼睛,和面容冷峻的父亲对视着,小小年纪,一点儿也不怵。 炎霆不仅手臂僵硬,连脊背都僵着,生怕把看起来脆弱极了的儿子给摔了。 不仅不敢动,连说话都不敢出声。 林沅听看护讲完奶粉和水的比例之后,一回头便看见高高大大的男人,僵立在原地,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 从前的炎霆,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哪会这般无措。林沅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赶忙跑过去抱走儿子,将他解救了。 同时,还故意调侃了两句,“我还以为炎总无所不能呢。”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像从前那般沉静自持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抱你。” “……”无辜被撩的林沅,红着耳朵,暗骂了一句老东西。 小炎燃像是比较喜欢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拽住了炎霆的衣袖,胖短的手指紧紧抓着,怎么都不放。 人已经被林沅抱在怀里了,黑溜溜的眼睛却一直在往炎霆哪边瞟,嘴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林沅觉得这崽好没良心,明明生他的是自己,每天陪他玩儿时间最长的也是自己,可他却更喜欢炎霆。 “喂,小兔崽子,你给我放手。”林沅抿了抿唇,没好气地咕哝道:“再不放手,爸爸我就不要你了,你和老畜生单过去吧。” 林沅说完,堵气地将儿子往炎霆怀里一塞。 岂料,炎小少爷真的很没良心,看都没看假装生气的爸爸一眼,咯咯笑着想要往父亲臂弯里钻。 林沅更生气了,“走走走,我以后没你这儿子。” 炎霆接过儿子,递给过来的看护。抬起左手捧住林沅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怀里按了按,俯身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哄道:“祖宗,我只想和你过,其他谁也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2723:03:29~2020012823:1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7150889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3章 看护冲好奶粉后,是林沅亲自喂的。 小燃燃一点儿都不挑食,啜着奶嘴开心地吮吸着,时不时还抓抓爸爸的衣服,白白胖胖的脸蛋儿上尽是傻笑。 一个多月大的小宝宝,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犯困。柔软的眼皮合起来,安心地躺在爸爸怀里,睡着后还抓着林沅卫衣的绳子不放。 林沅让炎霆先回去休息,又在婴儿房里多陪了会儿崽崽,等儿子睡熟之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回到房间,林沅把自己往床上一抛,打了两个滚儿,才朝传出哗哗水声的浴室走。 炎霆已经洗完澡了,腰间围着浴巾,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腹肌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 跨过门槛,林沅一眼就看见了如此美色,随即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角。 炎霆刚擦掉下巴处的剃须泡泡,突然被小家伙抱住了。 林沅温热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后背上,轻轻蹭了蹭,撒娇似的抱怨道:“为什么你胖了还有腹肌啊?” 嘟囔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卸货后已经平坦下去,但依旧还有一圈软肉的肚子,轻叹一口气,“从明天开始,我要减肥了。” 这话,在一个星期前林沅就说过了,以后也没见少吃。炎霆一开始还害怕他把身体搞坏,担心了好几天。然后发现,这小东西也就是过过嘴瘾而已。 “嗯,从明天开始,就不能再吃甜点了。”炎霆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转过身一把将林沅抱起来放在大理石台上,手指收着力捏了捏他的脸颊,“管住嘴,是减肥的第一步。” 林沅扁扁嘴,有点儿不情愿,“都怪你,要不是你天天把我当猪一样养,我怎么会长胖!” “胖点儿好,胖点儿抱起来软。”炎霆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角,刚准备亲第二下,就被挠了一爪子。 林沅指甲修剪齐整,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轻轻拍在炎霆俊郎的脸上,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搭在他的肩膀上。 浴室里朦胧着雾气,湿湿黏黏的,镜子上蒙了一层白雾,凝结成水珠滑落。 琥珀色的眸子里不知何时起了一层水汽,林沅抬起眼皮望着炎霆的脸庞,瞳仁亮晶晶的,激荡着热切。 他抱着男人的脖子,主动凑过去吻上炎霆的薄唇。也不深入,就在嘴角轻轻的磨,黏黏糊糊的,偶尔发出几声小猫叫似的哼唧。 炎霆一手圈着林沅的腰,以防他从洗漱台上掉下来,一手隔着衣服像给宠物顺毛般轻抚他的后背,暗哑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分克制,“宝贝儿,想我了?” 黏人地蹭他的脸,林沅也不说话,抿着的嘴巴不断滑过炎霆的面庞,最后停留在他的耳畔,用舌尖轻触了下他的耳垂,软乎乎地提出要求,“你帮我洗澡吧。” 炎霆一听就听出了小家伙的心思,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托着屁股一把将他抱起来,转身往莲蓬头下走,“医生说……” 才开口,林沅突然抬手捂住了炎霆的嘴巴,眼睛里蒙着湿漉漉的语气,娇嗔地控诉道:“我的身体都已经好了,真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行,那我亲自检查检查。”炎霆踏进浴室,周深的气势乍然展开,像极了一头逮住猎物的雄狮。 后背贴在冰凉的瓷砖壁上,林沅冷的瑟缩了一下,还没喊出声,炎霆高大的倾覆而下,克制滚烫的啄吻不断落在他的脸上。 林沅腰身发软,下意识抬手去勾炎霆的脖子。旁边的开关不知被谁撞到了,哗啦啦的水声瞬间响起,凉水从淋蓬头里涌出,当头浇下。 后脖颈上溅到凉水,林沅无意识地叫了声。下一秒,炎霆反应迅速地一把将他箍进怀里,同时地关了水阀。 喷涌而出的冷水瞬间被截断,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脸颊贴着男人起伏的胸膛,林沅安静了会儿,咯咯笑了两声,像是在嘲笑炎霆活该被淋。 炎霆压下嘴角的弧度,惩罚似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 狭窄的空间里,响是啪的一声—— 声音很脆,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疼。 林沅这段时间长胖了些,不仅脸颊圆润了,身材也好不少。 巴掌打的是不疼,但有一些羞耻。 羞耻中又很刺激,林沅宛如一只小鹌鹑般埋在炎霆怀里,面红耳赤地咬着唇瓣。 但还是没忍住,小猫似的哼唧从嘴角溢了出来。 勾人的很。 炎霆克制着内心的躁动,压着唇角笑了笑。 他把力量掌控得恰到好处,隔着衣服造不成伤害,但能够让任难为情。 林沅羞得像煮熟的虾子,整张脸都红透了。 林沅身上衣服完整,衣袖被水打湿了一些,湿哒哒的沾在身上,有点儿不舒服。 红着耳朵蹭蹭男人的胸膛,他咬着唇嗫嚅道:“你太凶了,我不喜欢你了。” 炎霆哑着嗓子低笑了一声,手掌掐住他的腰,直接将人往上提了提,“嗯?真的不喜欢我了?” 林沅撇撇嘴,傲娇地不说话了。 哗哗的水声再次响起,雾气蒸腾,朦胧了整个浴室。 这水声一响,就响了一个多小时。 炎霆抱着林沅从浴室出来,两人又在床上厮混了许久。林沅整个人都虚脱了,浑身湿哒哒的像是在水里泡过。 窗外的夜空里,星辰璀璨。 林沅躺在炎霆怀里,眼皮疲倦地耷拉着,温热的呼吸全都扑洒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嗓子沙哑得厉害,“老公,抱我去洗澡。” 说完这几个字,他便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听着怀里传来的绵长呼吸声,满目餍足的炎霆勾了勾唇,抱起被自己折腾浑身没一块儿好肉的小家伙,进了浴室,细致地给他做了清理,又回到床上,抱着他睡了。 饱暖思□□,如果在古代,炎霆一定是个沉迷温柔乡,荒废朝政的昏君。 秘书记牢了总裁要十点才到公司,可一直等到十一点都没人。 她犹犹豫豫,在办公室门外来回徘徊了几圈,深呼吸着鼓足勇气把电话拨了过去。 岂料,接听的人并不是炎总。而是一个刚睡醒,鼻音浓重软糯糯的少年音,“喂,谁啊?” 秘书将手机拿到眼前,盯着看了几秒,仔细确认过自己没打错,才轻应道:“您好,我是炎总的秘书,请问炎总在吗?” 床上,林沅还没睡醒,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炎字,翻身趴在炎霆身上,把手机凑到他耳朵边,歪着脑袋嘟囔道:“老公,你的电话。” 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但电话那头,秘书准确地捕捉到了老公两个字,吓得浑身一抖,动作先于大脑,迅速把电话挂了。 片刻后,秘书才后知后觉自己撞破了炎总的秘密,内心骤然升起惶恐,自觉工作不保。 秘书内心惴惴,也不敢再把电话打过去。连午饭都没吃几口,一直坐立不安。 炎霆下午两点到公司,刚进办公室,秘书就跟了进去,小心翼翼地将要签字的文件奉上,也不敢抬头去看总裁的脸色。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签完字,炎霆把文件递回去。 秘书接过,抱在手里,站在原地没有动。 炎霆拿出手机,给林沅发了条信息报平安,随即挑眉乜了秘书一眼,冷淡道:“还有事?” “没有,没有,您忙。”秘书发现总裁没有想要处置自己的意思,急忙踩着高跟鞋落荒而逃。 对于不经意间发现的秘密,秘书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敢乱说。 每当看见大家在群里八卦到底是哪个女妖精将总裁勾搭到手的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默默嘀咕,才不是女妖精,而是个男狐狸精。 而林沅,的确对得起男狐狸精这个称号。 不知道是不是素久了,突然开荤,上了瘾。又或者是发现月子中心房间的隔音效果特别好,不管他叫多大声,别人都听不见。 每天晚上洗完澡,林沅不好好穿自己的睡衣,只穿一件炎霆的衬衫,赤着两条白嫩嫩的腿,直往他怀里扑。 一天两天,炎霆还能满足他。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倒不是炎霆不行,而是他害怕如此高频率,总会有措施做不到位的时候。小家伙生孩子的时候,已经走过一次鬼门关了,炎霆不想再有第二次冒险。 在林沅再一次穿着衬衫扑进他怀里时,炎霆故意装作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冷漠地将人从怀里拎出来,塞进被窝里,铁青着脸命令道:“别闹,睡觉。” 林沅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茫然地眨眨眼,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 他一露委屈,炎霆就心软,脸上的严肃也绷不住了,将人抱进怀里,低声解释道:“宝贝儿,你让我多休息休息,工作太累了。” 林沅靠在他怀里,呜呜地应了两声。又仰起脑袋,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口,之后也没继续闹,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了。 炎霆松了口气,在夜色里沉思片刻后,搂抱着他睡过去。 第二天下午,炎霆像往常一样早退,一路驱车从公司回月子中心陪小家伙吃晚饭,却发现自己的伙食变了。 之前他吃的东西都和林沅一样的,但今天不一样了。 他碗里的不是海参,而是鹿茸。而且还是山药,枸杞,芡实,板栗仁儿外加鹿茸炖了一锅。 炎霆搅了搅碗里的食材,只觉下腹一紧。每样都是壮阳的,这是要把他榨干的节奏啊。 “不喜欢吃吗?”林沅捧着碗,瞳仁亮晶晶地望着他,语气是关心的,但分明是在监工。 “还行。”炎霆喝了口汤,碗一放,站起身,“宝贝儿,我突然想起个急事儿,出去打个电话,你先吃。” 还没等林沅应声,炎霆已经转身疾步走了,背影多多少少还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林沅偏头,撇撇嘴,轻轻啧了一声。 就,有些嫌弃。 老男人不仅耐力不行,而且还讳疾忌医! 第94章 林沅一个人乖乖地吃完饭,等啊等,等到山药鹿茸汤凉掉了,炎霆也没回来。 打个电话,把自己都打丢了。 林沅撇撇嘴,刚准备出去寻人,看护突然抱着哭成小花猫的燃燃进了房间。 小燃燃刚哭了一场,满脸是泪,可怜巴巴地抽噎着。 林沅看见儿子这样,心疼的不得了,哪还能管得了其他,连忙接过来抱在怀里哄。 小燃燃很喜欢自己的爸爸,眼泪汪汪地抓着他的衣袖,连喝奶的时候也不撒手。 孩子没哭之后,看护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林沅和小炎燃。 林沅抱着崽崽坐在窗户前,手里抓着个小黄鸭捏给儿子听,偶尔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忍不住吐槽道:“崽啊,你大爸爸讳疾忌医,这该怎么办啊?” 小燃燃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听不懂,但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咿咿呀呀地附和两句。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哎,你大爸爸以前也没肾亏的毛病啊,怎么突然就不行了?”林沅唉声叹气,捏捏儿子胖嘟嘟的脸蛋儿,轻声说:“要不,我去找个专家来给他瞧瞧?” 炎霆推门而入,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这么一句,吓得脚下一个趔趄,踉跄几步,差点儿摔趴在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昨晚拒绝了小家伙一次,就被安上了肾亏的病名。 听见脚步声,林沅偏过头施施然乜了炎霆一眼,又不甚在意的回过头继续捏着橡皮鸭逗儿子玩儿。 这小崽子在他肚子里的时候就闹腾得厉害,尤其是怀孕后期,每天都要踹他肚子两下。 生下来后倒是消停了许多,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胖得脸蛋儿圆滚滚,看不出到底像谁更多,更像是一头小猪崽。 林沅捏捏橡皮鸭,儿子就跟着咯咯笑一声,咧着没长牙的嘴巴,咬着自己又胖又短的手指,要多傻就有多傻。 林沅特别喜欢捏儿子的胖脸蛋玩儿,一时入了迷,趴在婴儿床沿的栏杆上,也跟着傻儿子笑。 返回房间的炎霆,被忽略的彻底。他在沙发上坐下,视线谨慎地环视了屋内一圈,发现碗碟全部都收走了。 他刚才只喝了口汤,就借着打电话的理由逃到了外面。后知后觉肚子空得很,饿得厉害。 但炎霆不敢说自己饿,怕说了之后,小家伙会像边魔术似的再把那盅大补的鹿茸汤变出来让他喝掉。 炎霆不仅那方面没问题,三十岁的男人精力旺盛得很,就算陪林沅闹腾个十天八天都不成问题。 可他得为了小家伙的健康着想,不能任由林沅胡来。昨晚小孩儿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衬衫扑进他怀里,炎霆几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忍劲儿才堪堪克制住。 若再喝点儿大补的鹿茸汤,炎霆觉得自己肯定忍不住,所以绝对不能喝。 那个的时候,林沅不喜欢戴套,总是哼哼唧唧说不舒服。 林沅年纪小,贪欢得厉害,沉溺之后不管不顾。但炎霆不能不顾及,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小孩儿怀孕的原因是什么,更不清楚以后还会不会怀孕。 炎霆不想让林沅再冒险,只能无奈背下肾亏的黑锅。 半个小时过去,林沅一直在和崽崽玩儿,看都没看炎霆一眼,就好像当他不存在。 炎霆饿得厉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只是声音比较小,只有他自己听见。 燃燃伸手去抓橡皮鸭,林沅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消过毒没,不想让儿子碰,捏在手里背到身后藏起来。 一见橡皮鸭没了,燃燃瘪着嘴巴,眼泪汪汪的,作势就要哭。林沅没办法,晃了两下婴儿床,起身去浴室里冲洗橡皮鸭。 他没在卫生间里呆几分钟,很快就出来了,左脚跨过门槛的瞬间,一抬眼就看见炎霆站在婴儿床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奶瓶。 林沅还以为他要喂儿子喝奶。准备提醒刚刚才喂过,嘴巴张开还没出声,眼睁睁地看见炎霆把奶瓶凑到了自己嘴边,咬着奶嘴吸了两口。 刚还平整的眉头立马皱起来,面露嫌弃地把奶瓶放回原处,还不忘评价了句:“难喝。” 林沅翻了个大白眼,“这是婴儿奶粉,奶腥味儿重的很。你多大了,还给儿子抢食?” 炎霆没想到被林沅看见了,抬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找补道:“我尝尝烫不烫。” “来,崽,你自己抓着玩儿。”林沅把洗干净的橡皮鸭塞进儿子手里,又一屁股坐回了软凳上,并不想理这个偷喝奶粉,还嘴硬要面子的老男人。 炎霆靠在桌上,左腿微曲着,姿态慵懒,手里握着儿子的奶瓶把玩,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林沅身上,想哄哄生气的小家伙,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哄起。 “沅沅。”他压着嗓子唤了一声。 “干嘛?”林沅像只小刺猬,脾气倔得很。 被爱的人有恃无恐,他打心底里觉得炎霆不会抛弃自己,便愈发恃宠而骄了。 炎霆也惯常地纵着他,薄唇勾起的弧度加深,沉声道:“宝贝儿,咱们要节制,太频繁对身体不好。” 屁话还真多,像个古板的糟老头子。 林沅吐槽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哼。听不出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不过,晚上乖了许多,安安静静地蜷在炎霆怀里睡觉,也不闹腾了。 这一乖,就乖了半个月。 身体康复得差不多之后,炎霆就把林沅和儿子一起接回了家中,专门请了两个月嫂照料。 从月子中心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了。林沅只是请了长假,没休学。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眼见着距离这学期的期末考试越来越紧,他没再家里呆两天,就回学校上课去了。 为了节约时间好好学习,不来回折腾,林沅一开始是决定周一至周五住校,周末回家的。 但他才再学校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就抓心捞肺地跑回家看儿子去了。 之后,林沅就不住校了,课上完就回家,第二天早上再去学校。有司机接送,倒也不怎么累。 前半学期的课,林沅一节都没上过,完全跟不上老师的节奏。炎霆说给请个老师到家里补课,他拒绝了,兴致勃勃地说要自学。 林沅把时间规划得很好,每天晚上陪儿子玩儿一个半小时,然后再学两个小时。等学完,差不多都到晚上十一点了,他困得厉害,洗完澡就钻进被窝睡觉,一点儿时间都没分给炎霆,连说句话都难得,更别说过夫夫夜生活了。 之前老干部似的规劝要节制的炎霆,这下是真的不得不节制了,每晚都看得见,摸得着,但就是吃不到。 他一碰,林沅就嘟嘟囔囔,疲倦地说自己困,要睡觉。 炎霆哪里还舍得折腾宝贝儿,只得自己去卫生间里用两只手解决。 解决完后的贤者时间,炎霆坐在马桶盖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过瘾,盘算着这几天不行,周末学校放假没课,总该可以了吧。 这人一旦有了念想,时间就过得漫长起来。炎霆盼啊盼啊盼,好不容易盼到周五晚上。 林沅忙了一天的学习,洗漱完就往被窝里钻,连抬下眼皮都觉得累。 心疼自己的宝贝儿,炎霆只得忍了,决定先让他好好睡一觉。 翌日,清晨。 麻雀都还在枝头的窝里酣眠,林沅就醒了,还是被吻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眸子,对上炎霆翻涌着欲·望的眼睛。 林沅愣了愣神,拨开男人在自己身上作祟的手掌。身形灵活的从炎霆臂弯下钻出,光着脚丫子就溜了。 留下衣衫不整的炎霆一个人伏在床上,忍得额头青筋毕露,满脸是汗。 林沅推门跑出去前,还回过头故意冲男人眨了下眼睛,“你自己说要节制的,我一直都有乖乖听话哦。” 砰! 房门闭合,炎霆翻身仰躺在床上,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绸质的睡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了。 他无奈地喘息着,恨不得穿回去把当初拒绝小家伙的自己一巴掌拍死。 乱说话的下场就是,被迫禁欲。吃都吃不饱,更何谈要节制。 期末考试完,已经是七月份。 夏季的热风里总是带着汗涔涔的咸味儿,刮在脸上烧得厉害,随便在外面逛一圈,浑身就像是在海水里泡过似的。 林沅着实怕热,最后一门课考试结束,就急急忙忙往家里赶,钻进空调房里后就再也不愿出去了。 别墅里安装的是中央空调,一到夏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每个房间都很凉爽。 除了炎燃的婴儿房,温度调的稍微高些。 林沅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学业,陪儿子玩耍的时间不多。不知不觉间,当初巴掌大的小团子,长大了不少,也重了不少,他抱起来都有些吃力。 陪儿子玩了会儿,待崽睡着之后,林沅去厨房的冰箱里翻出个冰淇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惬意地边吃边看综艺节目。 电视机的哈哈声还时不时响起,他已经睡着了。 炎霆回到家,在玄关处换好鞋子,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小家伙躺在沙发上睡着。 薄薄的白T恤被压得皱皱巴巴,往上翻起,露出一截平坦又白皙的腰腹。 林沅瘦了,又恢复了之前单薄高挑的身材,皮肤像雪一样白得发光,漂亮得很。 炎霆眸色沉了沉,下腹一紧,心底压制了许久的念想翻涌而起,压都压不住。 距离炎霆说完节制以来,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 炎霆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不想。 沙发上,林沅不知梦见了什么,咂咂嘴,还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两片殷红的唇瓣被他舔得湿漉漉的,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要还能忍得住,那就不是男人。 睡梦里,林沅感觉身体猛地一腾空,吓得瞬间惊醒,还没叫出声,炎霆已经俯身封住了他的唇。 小别胜新婚,干柴又烈火。 开着空调的室内,比炎炎烈日的屋外还要火热。 林沅也是想的,假装矜持地推拒了几下,就软着腰从了。 两人玩儿的有些疯,从客厅、走廊,一路进到卧室。 冰凉的地板上,两人的衣服凌乱的绞在一起,大床上一片狼藉。 林沅力气损耗的厉害,趴在炎霆臂弯里不想动弹,整个人懒懒腻腻的,乖的很。 炎霆像是亲不够似的,一直在捧着他的脸亲。还有脖颈和锁骨,一处都没放过。 白皙的皮肤上,红痕指印层层叠叠,不明所以的人,乍一眼看过去,还会以为林沅遭受了虐待。 炎霆力气把控得很好,像小狗圈地盘般占有欲十足的留下了不少痕迹,但却是不疼的,林沅不讨厌,就是觉得他烦人。 炎霆捧着小家伙的脸蛋亲个没完,林沅眼皮耷拉着,伸出爪子挠他,“你不要碰我,我要睡觉。” “沅沅。”炎霆抱着他,薄唇轻蹭着他的耳朵,暗哑的声线里满是餍足,像一只吃饱喝足的雄狮打盹儿,呼吸粗沉,又热又烫。 林沅被亲得耳朵痒,刚准备推开他,耳边响起温柔缱绻的气音,“宝贝儿,我们订婚吧。” 第95章 七月末,连街边吹过的风里都带着咸湿的汗味儿。 一入夏,林沅整个人就变得懒懒腻腻的,眼角眉梢耷拉着,像是日常睡不醒似的,哪里有空调就往哪里钻。 听见炎霆提出订婚的建议,林沅犹犹豫豫,不想答应。还是炎霆把人搂在怀里,耐心地轻哄,说订婚不等于结婚,订婚之后还是可以反悔的。 林沅咀嚼着可以反悔四个字,仔细思索了两天,才敲板定砖的同意了。 订婚典礼的事宜全是炎霆在操办,林沅稳坐小祖宗的位置,除了配合设计师量尺寸做衣服之外,其他都不用管,闲着没事就抱着儿子满别墅的玩儿。 五个月大的燃燃黏爸爸黏得厉害,大晚上的非要抓着爸爸的手指才能睡觉。林沅索性就搬到了婴儿房里,陪崽一起睡。 白天既要工作又要操办订婚典礼,晚上还无法抱着自家宝贝儿睡觉,只能独守空床,炎霆的生活岂是一个惨字能够形容的。 第一天,他忍了。 忍到半夜,怀里空落落的睡不着,炎霆翻身下床,带着满身烦燥的戾气,偷摸进婴儿房里,把四仰八叉睡在地毯上的林沅给抱走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炎燃就醒了。醒来发现爸爸不在,扯着嗓子嗷嗷直哭。 哭得那叫一个惨,可把林沅心疼坏了。 被儿子的哭声吵醒之后,手忙脚乱地爬起来,皱着一张脸忿忿地一脚将睡在旁边的炎霆踹下了床。 第二天晚上,炎霆又独守空房了。他躺在床上,等着时钟指向“1”的位置,起身走出卧室,再次准备去婴儿房抱走林沅。 但这次他没有得手,婴儿房的门从里面反锁了,钥匙还不见了,门根本打不开。 偷媳妇儿计划,就此失败。 炎霆被抛弃的彻彻底底,独守空房了半个月,直到订婚典礼的前一个晚上。 他洗完澡,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看见刚已经去婴儿房里陪儿子睡觉的小家伙,正站在衣柜前照镜子,身上还穿着明天的礼服。 两人的礼服是由一家高奢西服店定制的,全手工,布料也全是金钱难求的限量款,设计师助理上门量体裁衣,每一寸都修整得恰好。 林沅皮肤细腻,眉目清秀,唇红齿白的,五官精致又漂亮。穿上白色的西装,更加衬得长身玉立,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西装很合身,包裹在林沅身上,把腰细腿长的特征突出的恰到好处。 炎霆的视线落在他挺翘的屁股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慵懒地靠着衣柜旁的墙壁,赤果的欣赏视线一点儿也不加掩饰,把林沅从头到脚穿透了个遍。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那目光太灼热,从他的皮肤上一寸寸滚过,林沅想忽视都不可能。 “干嘛这样看着我?不好看吗?”林沅扯了扯红色的丝绒领结,有点儿不太适应穿正装。 “好看。”炎霆抱臂倚在墙壁上,唇角往下陷了陷,嗓音很沉,“我的宝贝儿自然是最好看的。” 林沅乜了他一眼,眼尾微微扬起,带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媚意。 下腹一紧,炎霆的呼吸瞬间变得沉浊起来,口干舌燥,脸上笑意不减,俯身靠近过去,贴着林沅的耳朵低喃,“宝贝不穿衣服更好。” “……日。” 林沅眼睛一眯,抬腿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还故意用力碾压了几下,“光天化日就发情的老畜生!” “已经很晚了,春宵苦短,适合床笫之欢。”炎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称呼,并把老畜生三个字贯彻的彻底,一把将林沅抱起来,扔在床上,高大的身形接着覆下去。 “滚!衣服皱了啊!”林沅抬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慌乱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明天还要订婚呢,不准乱来!” 林沅很怕热,一到夏天就躲在空调房里,浑身上下都没被阳光舔舐出痕迹,到处的皮肤都很白。 尤其是一双脚,脚背的弧度恰到高处,清瘦柔韧,白得晃眼。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着,显得小巧可爱。 炎霆握住眼前细白的脚踝,胸膛剧烈起伏着,像痴汉似的吞咽了口口水。 挣扎中,林沅只觉脚背突然一凉,诧异地抬头便看见炎霆在自己脚背上亲了一下,而且还准备亲第二下。 林沅另一只脚毫不犹豫地踹过去,“你脏不脏!” “不脏。”炎霆握住他伸出来的另一只脚,低头亲了下细白的脚踝,把痴汉的气质发挥的淋漓尽致,“宝贝浑身都是香的,不脏。” 被握在手里的脚瑟缩了一下,林沅觉得这男人有毛病,不脏就怪了。 “不脏你也不准亲。”林沅用力抽会自己的脚,红着耳朵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眼尾湿漉漉的,洇着水光,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凶人,更像是调情。 “那宝贝你亲亲我。”猛虎突然撒娇,山崩海啸。 林沅惊愣地眨眨眼,鼓着腮帮子反驳,“我才不亲你的脚,臭!” “不亲脚,亲别的地方。”炎霆说完,气势骤然炸开。浓郁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裹狭在周围,一下激的林沅呼吸急促起来。 炎霆抱起林沅圈在怀里,温热的指腹揉着他发红发烫的耳朵,说出的话流氓的厉害,“宝贝儿,你已经半个月没喂过我了。” 林沅被他委屈的语气给搞懵了,大眼睛眨啊眨,等回过头来,身上的西装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你给我滚啊,我的衣服!” 他挣扎着往床边爬,没爬出多远,就被炎霆粗暴地拽回去,强行禁锢在了身下。 …… …… 炎霆再畜生,还是有分寸的,没把人折腾得太过。 倒是苦了别墅里的佣人,大半夜还要清洗和熨烫衣服。 次日,林沅醒来的时候,炎霆已经收拾干净,精神饱满地端着杯热水坐在床边等他睁眼。 林沅困得厉害,一点儿也不想起床,蜷在被窝里恹恹地嘟囔,“我们的订婚延期吧。” “不行。”炎霆心肠硬得很,丝毫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一把将赖床的小祖宗薅出了被窝。 订婚典礼在秦家旗下的豪华酒店里举行,请的人也不多,大多都是与炎家有业务往来的其他集团高层。 炎霆此举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更多人知道林沅是他的人,是他们炎家的一员,是他炎霆携手一生的伴侣。 也是他心底,谁也不可触碰的逆鳞。 来的宾客,林沅认识的人屈指可数。他不喜欢见生人,更不喜欢和那些满身铜臭味儿的商人们打交道,懒洋洋地趴在休息室的沙发里,盯着茶几上几盘点心,眼神怨念十足。 这套西装实在太合身了,一点儿空隙都没有,导致他连块儿点心都不敢吃,一吃就立马体现在肚子上。 虽说林沅平常对自己的形象不怎么在意,但今天好歹是订婚典礼,会有人拍照和录像的,他可不像留下丑丑的黑历史。 炎霆去酒店门口接老爷子去了,林沅不想去,在休息室里等得无聊,和茶几上的糕点大眼瞪小眼,正盘算着该怎么吃掉它们的时候,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林沅,你怎么就英年早婚了。你才十八岁啊,现在嫁人不觉得亏得慌吗?”周绪像是提前知道炎霆不在似的,一进屋就吐槽开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往林沅的肩膀上揽,看见他的白西装后,又嗖得一下缩回头,憨憨地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你穿白衣服真好看。”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林沅先纠正了他关于年纪的话,自己已经十九了,不是十八,又问道:“你女朋友呢?没来吗?” “来了,来了,和我妈在一起。”听见林沅说提自己女朋友,周绪肉眼可见的脸了,只不过皮肤太黑,掩盖了八分,林沅完全没看出来,又纠正了一遍自己只是订婚,不是结婚。 林沅朋友不多,周绪算是其中一个,两人在休息室里插科打诨地聊了会儿,周绪就出门去找自己女朋友了。 休息室里只剩下林沅一个人,他实在闲得无聊,趁着炎霆还没回来,偷偷溜了出去。 宾客们林沅大多都不认识,他们也没见过林沅,更不知道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林沅穿梭在其间,逛了会儿,发觉不好玩儿,正准备去餐台偷吃两颗车厘子,一转头突然看见了炎琅。 太久没见过这人了,久到林沅都把他忘记了,视线触及的瞬间,那些遗忘的记忆才慢慢回笼。 炎琅是自己来的,他毕竟是炎家的血脉,年纪小,成不了事儿,炎霆也没把他怎么样。 即便如此,炎琅这段时间也过得不咋好。母亲突然被检查出癌症晚期,住进了医院。父亲不仅对他们母子俩不管不顾,还让人送来了离婚协议书,一分财产也没留,逼着炎琅的母亲净身出户了。 眼看着母亲失势,生命即将走向终点,以后也无法再庇佑他,炎琅想来和小叔道个歉,恢复从前那般养尊处优的生活。 炎琅聪明得紧,很会审时度势。 他昨个儿先去老宅见了爷爷,还见到了小叔刚出生的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被养得很好。 炎琅有点儿嫉妒,他原本该和这个婴儿一样,都是炎家的少爷,现在却差点儿家破人亡。 嫉妒之余,炎琅想抱紧小叔的大腿,希望小叔能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对他这个侄子好点儿。 炎琅没吃早饭,正准备吃点儿东西填饱肚子,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人群里的林沅。 穿着白西装,打扮得人模狗样。而且春风满面,得意洋洋的。 炎琅这段时间来积攒在心里的郁闷,一下翻涌起来,侵占了脑海,让他忘记了这不是能闹事的地方,只想过去找林沅的麻烦。 “看什么看?这是我炎家的宴请,是你这种小乞丐该来的地方吗?”家里都成那样了,炎琅也没吸取到一丁点儿教训,几个大步冲到林沅面前,高傲地仰起头颅,便是一阵讥讽,“我小叔以前找你,就是玩玩儿而已。我小婶都给我小叔生儿子了。而且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你没戏了。” 炎琅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林沅的脸看,看得心跳加速,措辞也不自觉收敛了几分尖锐。 说实话,炎琅有点儿后悔。他想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沅很好看,比周围其他人好看多了。站在灯光下,就跟一只白天鹅似的。 他打量着林沅,又觉得现在后悔还不算晚,反正小叔也要和女人结婚了,肯定不会再要林沅,那他可以勉为其难的接盘。 炎琅的心思,林沅是不知道的,他觉得些人脑子绝对有坑,冲到他面前,就是一阵怒吼,跟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林沅本来想反怼两句,但又觉得跟一个神经病吵架没什么必要,还会引人围观。 他侧过身准备走,被炎琅伸手拦住,“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啊?” 林沅无语地睥他一眼,冷漠道:“我没聋,但我不跟瞎子说话。” “你他妈竟然骂我!”炎琅像个炮仗,一下就被点燃了。 但还没等他动作,他突然看见站在面前的林沅,突然朝自己身后挥了挥手,还恬不知耻地喊了句:“老公,我在这儿。” “不要脸!”炎琅骂骂咧咧转过头,想看看林沅到底在喊哪个傻逼,肯定是那种腆着啤酒肚的肥胖秃头男。 秃头男没看见,他倒是一眼就看见了身姿挺拔,站在宾客里鹤立鸡群的小叔,正大步朝这边走来。 炎琅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后退两步,一把拽住了林沅的手。 林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炎霆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 林沅张开嘴巴准备喊老公,岂料炎琅却抢在他面前开口道:“小叔,祝你新婚快乐。你应该不要林沅了吧,我看他长得还行,以后就归我了。” 第96章 炎琅的话致使林沅感到恶心极了,他是一个人,又不是物品,跟不跟谁,是他自己的事儿,凭什么由别人来做主。 这垃圾不仅脑子有坑,而且病入膏肓,林沅眯了眯眼睛,冷着脸甩开了炎琅的手。 他垂眸看了眼被炎琅拽皱的衣服,心里默默思量着,回家后一定要拿消毒液泡上一天。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感觉到手被甩开,炎琅诧异地回头,刚好看见林沅厌恶皱眉的动作,胸腔里瞬间火起,讥讽道:“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行,谁会要你。” 林沅抬起眼皮,素来清澈的眸子在霎那间凝结了一层寒霜,冷得人心肝胆颤,与他漂亮的眉眼不太相衬。 炎琅还没理清其中的违和感,听见林沅凉飕飕地说:“我好久没打过人了,今天手有点儿痒。” “什么?”炎琅没听清,还低头把耳朵凑了过去。 蹦跶的野猪自己送上了门,林沅怎么可能会放过机会,嘴角向上提了提,弯出一抹惑人的弧度。 炎琅正嘀咕以前怎么没发现林沅笑起来这么好看,脸上猝不及防挨了一拳,疼痛瞬间席卷,嘴巴因惊讶张成了O型,“你竟然敢打我!” 从小娇生惯养,身为炎家少爷,炎琅没被人欺负过,却三番两次在林沅手上吃瘪,长期来憋屈在心里的火气爆发,疯狂怒吼着就要打回去。 手臂刚一抬起,就被人钳住了。 “我日!谁啊,放开老子!”炎琅骂骂咧咧,转头往身后看。 前一秒还盛气凌人,一副谁敢碰老子谁就死的嚣张,在触及到炎霆深冷双目的瞬间,一下就萎了,声音也变得磕巴起来,“小,小叔。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的订婚典礼上闹,我马上把林沅带出去教训,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炎霆一袭黑色西装,肃穆又深寒。他竭力在给林沅最好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都摘下来捧到林沅面前,却没料到被他护着的宝贝儿,当着他的面被人侮辱。 那每一个辱人的字眼,化作一把把无形的尖刀扎进炎霆的心脏。 炎琅的话像是在提醒着炎霆,在遇见他之前,他的小孩儿就是这么被人践踏着长大的。 在他不知道的角落,在无数污言秽语的欺凌里,顽强又坚韧地生活着。 剪裁精良的黑西装衬得炎霆那张英俊的脸更添了几分威严,眉宇间浮动着浓郁的阴霾,面目深刻又冷硬,墨色的眼里凌厉裹狭着冰寒,赫人至极。 在某一瞬间,林沅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杀意。避开他,充斥满整个空间。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林沅脑袋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念头。 炎琅完了。 彻彻底底的完了。 也许在明年的今天,炎琅的坟头草会有两米多高。 炎霆那双幽深黑瞳毫不掩藏的锋利,把炎琅压得浑身发疼,像被无数利刃撕裂,心脏和大脑同时被恐惧侵蚀,身体惊恐地剧烈颤抖起来。 还未等炎霆动手,他已经扑通跪在了地上,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嘴巴张开,却一个求饶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炎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浑身的杀气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遮天盖地的朝着炎琅压下去。 炎琅外强中干,所有的嚣张全都建立在姓炎这个基础上,抛去炎家的背景,他什么都算不上,根本承受不住不断压迫而来的凛然杀气,不算坚硬的脊背很快被压得塌下去,像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上,身体抖个不停。 “过来。”炎霆朝站在不远处的小孩儿招招手,温柔的声音与面上的冷峻极不融洽,乍一听,像是割裂成了两个人。 但林沅都懂,这就是他喜欢的男人。不管对外多么锋芒尖锐,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永远都是温柔的。 炎霆用柔情蜜意编织成了一张网,将林沅罩进去,细致呵护起来,再也不用承受任何恶意,只用在他用爱意建造的城堡里,肆意放纵地生活着。 “我过来啦。”林沅站在炎霆身旁,和他并肩而立。垂落在身侧的手摸索着抓住男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林沅身上,惊讶的,打量的,艳羡的,讥讽的,不屑的……所有,他都照单全收,挺直脊背站立着,大大方方地回敬过去。 没有胆怯,没有逃避,只有坦然和淡定。站在炎霆身旁,林沅一点儿都不害怕,任凭宾客们打量着,甚至还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更加扣紧了炎霆的手。 像是在无声地宣布,看,你们觊觎并且得不到的男人已经是我的了。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炎琅瘫软地趴在地上,视线中只能看见小叔的黑皮鞋。当视线中出现另一双尺码小几号的鞋子时,他的眼皮跳了跳。 微微抬起头,顺着白色的裤子往上看,看见白色的西装,暗红色得丝绒领结,还有林沅那张精致漂亮,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脸。 炎琅像是被震惊的厉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几乎要弹起来,幅度大的令人无法忽视。两片唇惨白中泛出青灰色,颤个不停,瞪圆的眼珠子里布满了惊恐。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林沅见他吓得冷汗淋漓,皮笑肉不笑地翘了翘嘴角,“知道我是谁吗?” 林沅抬了抬脚,又像是怕把鞋弄脏似的缩了回去,清冽的声音里不含一丝一毫的温度,“来,叫句叔叔听听。” 停顿片刻,在炎琅震惊的眼神里,林沅不疾不徐地补充道:“乖侄子,叫婶婶也可以,都行。” 炎琅难以置信地与林沅对视着,几秒后,艰难地仰头看向炎霆,试图想从小叔脸上辨别出林沅这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但炎琅的承受力实在太弱了,还未能与炎霆对上视线,就被寒冽且不耐烦的训斥声吓得重新低下了头,“让你叫,你就叫,磨蹭什么。” 在此之前,炎霆还顾念着这是大哥的儿子,是炎家的一份子,未对炎琅下狠手,只是放着他自生自灭。 可没料到,却让林沅再次遭受到了欺辱。炎霆心里被懊悔和怒意充盈,满心满眼都是要替小孩儿撑腰,替他找回场子。 至于血脉亲情,有时候过于比利益建立起来的交情还不如,脆弱又肮脏不堪。 炎霆从前不喜欢拿自己的长辈身份压人,但现在他只想一脚将炎琅踩在烂泥里,让他给林沅磕头道歉。 震怒的小叔实在太恐怖了,炎琅吓得浑身发冷,心里拔凉拔凉的,膝盖像是黏在地板上似的,恐惧压不住地翻涌而出,颤颤巍巍地叫道:“婶,婶……” 他磕巴着,还未喊全,林沅已经抬腿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微微抬起的肩膀再次踩到了地板上,幽幽发话,“你还是别叫了,我听着恶心。” 林沅的乖,林沅的软,林沅的甜,只会在炎霆面前展现。在欺负他的人面前,会瞬间竖起全身的刺,变得尖锐无比。 看着他的举动,炎霆没有阻止,没有插手,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巨峰伫立在林沅身后,用强大的气场给小孩儿当靠山。 无论小孩儿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他会收尾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开始被吸引视线时,大部分宾客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林沅,觉得他配不上炎家三少。 但现在,众人被林沅浑身散发出来的尖锐冰冷,还有炎霆的态度给惊到了。 宾客们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发错,无论这个少年配不配得上炎三少,都不是他们能够指手画脚的。 这个少爷是炎三少的所有物,是他们连议论都得藏着掖着,不能随意调侃的身份。 炎霆一个冷眼扫过去,围观的众人纷纷胆怯地挪开了视线。 林沅后背抵着炎霆的胸膛,左脚踩在炎琅的肩膀上,正考虑着该踢他身体哪个部位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哭喊声突然划破死寂的气氛,破空而来,冲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只一瞬间,林沅就辨别出了这是自己儿子的哭声,奶声奶气,委委屈屈。 他登时心疼了,收回脚侧过身体迎着哭声寻去。 保姆抱着炎燃急急忙忙跑过来,“先生,小少爷他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哄不住。” 林沅哪里还能分心管还趴在地板上,差点儿吓得屁滚尿流,宛如一条死狗的炎琅,哄儿子都还来不及。 “乖,崽崽不哭,爸爸在呢。”林沅从保姆手中接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略显生疏地哄着。 炎霆让人拖走了吓得神志不清的炎琅,伸手将林沅和儿子一起圈在了怀里,薄唇动了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哄。 哄林沅还行,哄儿子,炎霆目前还没练就这个技能。 见这男人靠不住,林沅眼波流转地乜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对儿子说:“小兔崽子,你再哭,我就把你丢给你亲爸一起跪榴莲去。” 林沅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刚好满足了那些小声议论者的好奇心。 看来,这孩子是炎家的血脉。无论是怎么来的,以后都会是这位少年和炎三少共同的孩子,其他人插不进去。 宾客们很快绝了议论,不敢再探头探脑地好奇。 林沅只不过随口一说,连跪榴莲都是随意蹦出来的,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 小炎燃的哭声渐止,抽噎着,竟然还咯咯笑了起来,开始长牙的嘴巴里咧着咿咿呀呀叫了几声,像是在喊爸爸。蹬着胖胖的小短腿,想去抢炎霆衣服上的胸花, 这玩意儿是秦冕故意使坏给炎霆戴上去的,非说他戴着才像新郎,是那种十块钱一朵,俗气的塑料拉花。 见儿子想要,炎霆刚好乐见其成,利落地摘下来,拿掉曲别针,将拉花塞进了崽手里。 “唉唉唉,你们俩别在这里腻歪了,吉时要到了,快去后台准备准备。”自荐要当司仪的秦冕急急忙忙跑过来,看见林沅怀里抱着的婴儿,立马喜笑颜开道:“来来来,干儿子给我,你们快去准备。” 林沅顿时觉得,秦冕不是真的想当司仪,倒是真的想抢他们儿子。 抱着崽上台,的确也不太妥帖,林沅恋恋不舍地把儿子递到秦冕怀里。 秦冕刚接过,就被炎霆冷眼威胁了,“你要敢偷我儿子,我就把你灭了。” 不愧是夫夫,想法一模一样。 说完,炎霆牵着林沅的手走了。 留下秦冕抱着孩子,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无语地朝着两人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地怒吼,“我什么时候要偷你儿子了,你们俩回来给我说清楚,偷个屁啊,我又不是不能生!哎,不是,呸呸呸,我家又不是没有!”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第97章 林沅不喜欢吵吵嚷嚷,到处是人的地方。也不想和那些满身铜臭味儿的商界人士打交道,总觉得他们连浮于表面的恭贺背后都盘算着利益的交换,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虚假的恭维,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订婚仪式一结束,林沅就跑到了酒店楼上的房间,一个人猫着打游戏。 这间套房是他和炎霆今晚的新房,布置的喜庆又俗气,到处都洒满了带着露珠的玫瑰花瓣,在地毯上,被面上,乃至所有角落里娇艳欲滴地绽放着。 天花板上还飘着气球,气球尾部还系着五颜六色卷曲的丝带,尤其是床头的位置,还贴着一个大红的喜字。 土到极致便是潮。 林沅盘腿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喜字看了许久,嫌弃地撇撇嘴。清澈的眸子却弯起来,亮晶晶的绽放着喜悦。 丑是丑了点儿,而且好像还有点儿隆重的过分了,不过…… 心里升腾起小窃喜,林沅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摸了摸泛着红光的剪纸,胸膛里一片滚烫。 挺俗气的,但有时候,俗气还不错。 林沅溜了,炎霆可就跑不掉了。 平常他都冷着一张脸,锋利的眉眼淡漠又疏离,连朋友和他开玩笑都得掂量着点儿,怎么会放过今天这种能够借着由头好好灌他酒的机会。 那些与炎氏集团合作的其他公司高层,轮番上阵,连续不断像接力赛似的,说一句恭喜灌炎霆一杯酒,祝一声白头偕老灌炎霆一杯酒。 他们全都是来送祝福的,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炎霆还不能不喝,一杯又一杯,全部仰头一饮而尽,就跟喝白水似的。 之前兴致勃勃自荐要当司仪的秦冕,这个时候早就躲到角落里看热闹去了,并不打算帮自己交情过命的兄弟,甚至还化身损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想看炎霆被灌醉后,发酒疯出洋相的画面。 炎霆一向很克制,连关系最好的秦冕都从未见过他失态的样子,更遑论其他人。 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炎霆收敛了一身淡漠疏离,像是从雪山之巅下了凡,染上烟火气,亲和力增加了不少,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直没压下去过。 他是真的高兴,连被灌酒都没任何不耐,一杯接一杯的和别人碰杯,愉悦地接受祝福。 每每听到有夸林沅的话,炎霆嘴角的笑意会更加明显,深刻的眉眼里总是会露出藏不住的骄傲。 林沅不仅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还是他宠在心尖上的小骄傲。 所有都只能夸,不准诋毁。谁敢乱说一句话,就拖出去乱棍打死。 炎霆喝了很多酒,可穿着西装的肩背依旧挺拔,深邃的眼睛保持着清明,一点儿醉态都没有。 要不是秦冕事先尝过他喝的的确都是酒,否则都会怀疑被人替换成了白水。 秦冕看热闹不成,讪讪地将准备偷拍的相机还给了摄像师,还不忘碎碎念的吐槽炎霆就是个酒桶,怎么喝都不醉。 他刚没说完这话多久,炎霆就醉了。而且还醉得不轻,靠着桌子都站不起来了。 素来目光如炬,不乏凌厉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眼神迷离,摸着手上的戒指傻笑。 见状,那些藏着坏心眼儿的人倒是没敢再继续灌他喝酒,点到即止,总不能把灌到不省人事,让另一位今晚独守空房吧。 若真是那样,恐怕炎总清醒后,是会依次找他们麻烦的。 老爷子今天也特别高兴,坐着电动轮椅,抱着小小一团的乖孙,满场和老朋友炫耀,乐乐呵呵的。之前住院时那种满脸沧桑的颓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春风满面。 炎燃虽然才五个多月大,但一点儿都不认生,乖乖卧在爷爷怀里,小胖手里握着一根磨牙棒啃,和爸爸极其相似的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奇地四处张望。 这么乖的小孩儿,深得老一辈们的喜爱,边逗孩子边在心里暗自决定,要回家让儿子快点儿多生几个,到时候再抱出来让大家称赞称赞。 年轻的时候,他们个个都是叱咤商界的雄狮。退休后,心态淡然了许多,但在某些事上,依旧较着劲儿。 炎燃被老爷子照顾着,两个爸爸倒是乐的轻松。 林沅正在套房里翘着腿悠闲的玩游戏,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还以为是有人来抓他偷懒的,林沅将手机往床上一扔,飞快地跑过去,一把拉开门,看见助理孙轻扶着炎霆站在外面。 “炎总他喝醉了,就交给您了。”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闻言,林沅下意识伸手扶住炎霆,张嘴想问他怎么喝这么多,一抬头,发现助理孙轻已经跑了,行为举止非常避嫌,像是害怕他误会似的。 林沅错愕地眨了眨眼睛,心说我看起来没那么吓人啊。 炎霆醉得厉害,站都站不稳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林沅身上。而且还特别不老实,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拱个不停,也不知道在嗅什么。 “喂,真醉了啊?”林沅拍拍男人的脸,见他微阖着眼睛没什么反应,无奈地叹了口气,忍着他对自己不安分的骚扰,艰难地侧过身,扶着炎霆进了屋。 跨过门槛,林沅刚反手关上门,腰部突然被按住。下一秒,整个身体被直接掼在了门板上,脑袋惯性地后仰,撞上的不是坚硬的木门,而是男人厚实温热的手掌。 炎霆将他抵在自己胸膛和门板间,俯身抵着林沅的额头,声音很沉地低喃,“宝,你今天真好看。” 他喝了不少酒,吞纳吐息之间,带着不少馥郁的酒气,熏得林沅昏昏沉沉,感觉自己都快醉了。 琥珀色的眸子里泛出水光,闪烁着亮晶晶的湿意,像是藏了无数的小星星。 林沅抬手推了推男人的肩膀,气息里染上轻喘,“你醉了就去床上躺着,别耍流氓。” “我没醉。”炎霆温柔地轻蹭着小孩儿微凉的鼻尖,十指相扣地将林沅的手按在门板上,灼热的呼吸扑洒在面前精致的脸上,惹得小孩儿白皙的皮肤逐渐透出绯红。 林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去看他,见炎霆英俊的脸上一点儿醉态都没了,墨色的瞳眸清明至极,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 “你装醉?”林沅望着炎霆,觉得他的演技实在太高超了,竟然装的那么像。 炎霆啄吻着小孩儿的眼尾,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我要是不装醉,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宝贝儿,今晚可是我们俩的洞房花烛,可不能让他们毁了。” 洞房花烛四个字,从炎霆磁性的嗓音里发出来,听得林沅脸红心跳,脸皮滚烫,“你瞎说什么,我们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那我们就有两次洞房花烛了,宝贝儿不喜欢吗?”炎霆一旦流氓起来,没脸没皮得很,什么都敢说,时常把林沅臊得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染上了热意。 “才不是。”林沅涨红了脸,咬着唇瞪他,语气却软乎乎的,像是在撒娇,“你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儿?” 刚说完,炎霆突然亲了他脸颊一口,啵唧一声,在这空荡的套房里格外响亮。 林沅的脸颊瞬间更红了,气鼓鼓地咕哝,“老畜生。” 炎霆这个人,脸皮厚得很,从不知害臊为何物,要不是占有欲强烈,不想小家伙被别人看了去,他能露天席地的压着林沅来一发。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酒店的套房里,私密性极好,男人的劣根性作祟,他就更加为所欲为了。 林沅越脸红,炎霆越想逗他,各种荤话不过脑子的从嘴巴里蹦出来,“燃燃长大了,咱们该给他生个弟弟了。专家说,其他地方受孕率更高,比如就现在这儿。” “嗯?”林沅信以为真,还真以为他想要二胎,惊讶地抬头,想要解释自己也许怀不上了,嘴巴张开的瞬间,看见炎霆眼睛里跳跃着的火苗,以及那丝毫不压制的欲·念,登时福至心灵,瞬间就懂了。 这狗男人哪里是想要孩子,分明就是找借口想干那事儿。 林沅眯了眯眼睛,抬腿毫不犹豫地朝着炎霆的裆·部踹去。炎霆没拦截,淡笑地看着小家伙的膝盖贴上自己的裤子,眼神宠溺的不行,“宝,你可想清楚了,这可关乎到你后半生的幸福。” 动作看似狠,但林沅及时收了力,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撇撇嘴,放下了自己的腿,“我这辈子算是栽到你身上了。” 炎霆捏住小孩儿的下巴,一下一下地吻上去,墨瞳里满是虔诚和深沉的爱意,带着酒气的嗓音低沉惑人,“宝贝儿,我爱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爱你。” 林沅觉得这男人在说胡话,人活完这辈子,有没有轮回都不知道,哪还有什么生生世世。 心里这么想着,他抬手勾住炎霆的脖子,说出话却是口世心非,“如果有生生世世,我也只会爱你。” 在相遇的这一辈子,许诺下永生永世。 无论以后两人谁先离世,都会在奈何桥上等待重逢。 林沅被炎霆身上的酒气和荷尔蒙气息压得身体发软,整个人靠在男人怀里,手上的戒指,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磕碰着。 爱意随着交织的呼吸弥漫…… 林沅在汗水淋漓的迷茫里抬起头,勾住炎霆的脖子亲上去,举起戴着戒指的左手,对着璀璨的灯光晃了晃,软糯的声音像是糊了糖汁,一直甜到人心里。 “老公,我们去国外领证吧。” 炎霆呼吸一窒,下一秒瞬间箍紧了怀里的人,“好。” 被炎霆温柔深情的爱意包裹着,林沅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将自己所有的一切,彻彻底底交付给了这个男人。 结婚,或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戒指折射出银光,晃了林沅的眼,照亮他脸上灿烂绽放的笑容。 怀崽后我被豪门霸总宠上天[穿书]_ 炎霆一把抱起怀里的小孩儿,朝着大床走去。 在被压进绵软被子里的瞬间,林沅咬着他的耳朵低喃,“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你要敢出轨,我就打断你的腿。 炎霆把人压在床上,吻着小孩儿的耳垂,着了迷似的一记深长呼吸,喘息着宣告:“沅沅,我是你的。” “啊——” 拉长的声音,宛如一碗浇上糖汁儿的嫩白豆腐,回荡在夜色里逐渐远去,穿越了时间与空间,飘向亘古。 两只肤色深浅,尺寸大小不一致的手,从床边垂落,戴着同款式的银戒,交扣在一起。 再也不会分离。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