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死对头后我沦陷了》 第1章撞见（微h） 夜幕降临，江橙刚下晚自习回来，外婆做好了晚餐在家里等着她回来。 “外婆，我回来了。”江橙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对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此时已经深冬，晚风吹得刺骨，江橙忍不住缩了缩。 房子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之后立马走出来，笑脸相迎，“乖乖，回来啦？快去把书包放下，过来吃米线。” 外婆今天给她做的是番茄米线。 “好嘞，外婆。” 江橙走到屋子里，一碗热腾腾的米线正在餐桌上等着她。 江橙还是跟往常一样把书包扔进了房间里，然后走到餐厅来坐下，只不过她正准备开吃，外婆又叫住了她，“对了乖乖，你去问问舟舟要不要过来吃一点东西，他爷爷奶奶最近出远门了，让我帮着照看他呢。” 江橙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拒绝：“外婆，我不想跟他说话。” 她直接拿起筷子挑米线，鼓着腮帮子吹了几下热烫的米线。 张素兰从洗手间里出来，看着自家乖乖这样生气，于是走到她身边，那双带着粗茧和皱纹却依旧温暖的手在她肩上拍了拍，“你跟人又吵架了？” 说起这个，江橙还是一肚子的火。 她和程远舟是同班同学，还是同桌，又是邻居，不过两人从很久之前就不对付了。 在她眼里，程远舟这人就是个装货，每次都喜欢扔给她一个冷冷的、高傲的眼神，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有时候开口说话了，那必然是她不爱听的话。 她都觉得程远舟这人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迹。 今天下午，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说着寒假的放假事宜，当时江橙恍了恍神，没听清班主任说了些什么，于是下意识地问身旁的程远舟，“他刚刚说什么？” 程远舟先是侧头看了江橙一眼，然后稍稍俯下身子，在江橙耳边一本正经地说：“他说你是一只小香猪，烤起来特别美味。” 一听这话，江橙立刻聚焦了精神，但她忘了此刻还在课堂上，她猛然拍桌，旋即对着程远舟吼道：“程远舟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江橙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班主任的注意，他严肃睨她：“江橙，你干嘛呢？” 同时，班上的同学也朝着她看过来。 江橙恍然回神，才想起来这还是在课堂上，她斜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罪魁祸首，却看到他嘴角掀起嘲讽的笑。 江橙更气了，但这会还得顾着班主任的面子。 她站起身，闷闷道：“没什么。” 班主任也念在她是班上的优秀学生，没有跟她多计较，他敲了敲讲桌道：“行了，坐下吧，遵守课堂纪律啊。” 等她坐下来之后，班主任又继续讲起来，而她转头去凝着程远舟，她冲着他小声道：“程远舟，你是不是有病？嘴巴有毒就去治，小心舔一下嘴唇就被自己毒死了！” 程远舟听着她的话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很快，江橙就看到他稍微侧眸，胸膛轻轻鼓起，然后又快速瘪下去，她听到了程远舟的一声低哼。 又是这样。 每一次她吃瘪，他就会这样对着她来一个带着嘲弄的笑。 嘴毒的臭装货！ 江橙在心里大骂道。 她拧眉睨着程远舟，最后又索性直接转过身去不看他。 眼不见为净。 想到这件事，江橙又夹了一筷子米线吹了吹，“不是吵架，是绝交！这个傲慢的装货，我再也不要跟他说一句话了！” 张素兰拉开凳子坐下，“小橙，别这样说人家，人家舟舟也没什么坏心思，是个好孩子，别总是绝交绝交的，听外婆的话，去叫他过来，啊。” 江橙瘪了瘪唇，又一次拒绝：“我不要。” “乖乖橙，外婆知道你最人美心善了，别再计较了，去叫他吧，好不好？” 张素兰挽住她的胳膊，慢慢哄着江橙。 她也是不希望两个孩子之间闹矛盾，也不想江橙一直为这事怄气，而且程远舟那孩子从小父母就离了婚，这么些年张素兰也知道这个孩子可怜。 江橙最招架不住外婆甜言蜜语的吹捧，说到底江橙也不是什么认死理的人，再三说词下，江橙还是服了软。 算了，看在外婆的面子上，就不跟那个装货计较了。 “好了好了，外婆，你就会说这些话哄我，我去还不行吗？” 江橙放了筷子，起身去对门。 这个房子是外公单位分配的房子，之前外公和外婆本来是住在部队大院里，但后来外公退居二线之后，就住到了这里。 说起来她和程远舟相识，还是因为外公和程远舟的爷爷以前是战友，关系也好，后来就一起被分配到这里，也自然而然成了邻居。 江橙过去的时候本来打算敲门，但她却看到门是虚掩着的。 她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 只是在推开门之后，她没有看到程远舟的影子，江橙往四周环顾一圈，接着往里走。 不在客厅，那就是在房间里了。 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于是直奔程远舟的房间走去。 在江橙眼里，早已经习惯了不把程远舟当人，所以想也没想就直接推门而入。 只是她刚推开门，里面的人身形一震，动作僵在了那里，猛地回头看过来。 江橙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最先落入眼底的是程远舟略显惊慌的动作和潮红的脸颊。 江橙下意识停在那里，很快，她的视线就往下看去，可没等她看清，程远舟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把身旁的毛毯搭在自己身上，他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你…你怎么进来的？” 江橙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小女孩，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程远舟在做什么。 这种事情也正常，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时期。 按常理来说，一般人在撞见自慰这种尴尬的场面都会装作没看到，然后马上出去。 可江橙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在面对程远舟的时候。 这下好不容易给她抓到一点儿小把柄了，江橙嘴唇挑了挑，没有回答程远舟的问题，她松开门把手往里走了几步，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啧啧啧，程同学真是…精力旺盛啊，怎样，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江橙只是想嘲笑他，顺带再口嗨一把，这种让程远舟处于下风的时刻，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爽了。 江橙一双清澈的眸凝视着他，眉眼里带着点儿哂笑。 不过她这个人开玩笑也从来都是适可而止，她直起身子道：“行了，你快点儿吧，外婆让我过来喊你去吃她做的米线。” 说完，江橙就准备转身走，但程远舟却一把将人拉住。 江橙脚步一顿，“你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程远舟拉进怀里，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江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臀上就被那一根滚烫的硬物抵上。 尽管是隔着毛毯，江橙也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 她哪里会想到程远舟这么变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腰身却被程远舟紧紧攥住。 “不是说要帮我？” 很快，程远舟略微沙哑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江橙只是一时口嗨，况且她最多也就是看看小黄漫罢了，怎么可能真会这个？ “程远舟你变态！放开我，我不会，也不帮你！” 可旋即她又听见程远舟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哼笑，“不会？那我教你。” 说着程远舟就拉开了毛毯，然后把江橙整个人掰过来面对着他。 江橙脑子都是糊的，就已经看到了那根粉色的肉棒。 倏尔，程远舟又牵着她的手握上了那根性器。 好粗。 好硬。 好烫。 程远舟是什么火球吗？ 江橙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可程远舟却拉着她上下套弄起来。 程远舟粗重的呼吸声就在她耳边萦绕，她明显感觉到那根性器在她手中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江橙半眯着眼，有些不敢去看那根肉棒。 她只觉得一切都太荒谬了，她在这里帮她讨厌的人自慰，而且不知怎的，她身体里也莫名有些燥热。 “程…程远舟……你就是个变态！” 程远舟听到江橙这么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回答她：“你说得没错，不然我怎么会想欺负你？” “你……” 就在江橙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程远舟拉着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伴着他的一声低吼，尽数射了出来。 程远舟没忍住靠在了江橙的肩上，身体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可江橙却从他怀里挣脱站起身来，她手上还沾上了一点他射出来的精液，看着手上的浓白，江橙羞愤得要命。 她感觉此刻身上已经蒙了一层汗，格外燥热。 她刚想开口骂程远舟，程远舟却拿起一旁的湿纸巾，连裤子都没穿好，就帮她把手上的脏污擦去。 “米线我就不吃了，帮我谢谢外婆，至于你，谢了。” 程远舟站起身把裤子穿好，完全不同于刚才他沉浸在情欲中的模样，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有些疏离的样子。 “……” 他起了身去浴室里，在关门前还不忘同江橙说：“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好。” 江橙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浴室门，眼眸扑闪几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不应该是她来嘲笑他的吗？怎么最后变成了她帮他撸完，他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第2章主动挑逗（微微h） 江橙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上还留有湿纸巾的水渍。 江橙有些气，他居然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 江橙气鼓鼓地看了一眼浴室那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气哄哄地转身走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另一边，张素兰见自家乖乖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赶紧上前询问：“乖乖，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又跟舟舟吵架了？” 张素兰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让江橙过去了，本想着能缓和两个孩子之间的矛盾，可现在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更重了。 江橙咬了咬唇，直接坐到餐桌边，“没吵，他说他不吃，说谢谢您。” 张素兰两只手放在身前摩挲几下，朝着江橙看去，一脸不解，“是吗？” 这一次江橙没有再答话，而是闷头继续吃着米线。 张素兰见江橙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再追问。 算了，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恐怕还是得他们自己来解决，她也不好多插手。 张素兰陪着江橙吃完了晚餐，知道江橙学习辛苦，就赶紧推着她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等到江橙躺在床上之后，张素兰才放心回了房间。 而此时此刻的江橙，没有一点睡意，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还是觉得很荒唐，而且…而且…… 她刚才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内裤上，有了一点点的水渍。 她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幸好程远舟没有发现，不然那才真的是丢脸丢了大发。 她一定得反击回去，今天她可是两次输给程远舟了。 下午他嘲弄她的那笔账她还没找他算呢！ 江橙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程远舟刚才在自慰的时候潮红的脸颊。 江橙虽然没有多看，但还是记住了。 那个时候的他，一点儿攻击力都没有。 那不就是她报仇的好时候吗？ 想到这里，江橙脑海中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 她勾了勾唇角，眉眼间的笑也变得有些邪俏。 - 隔天一早，江橙快手拿起书包，把餐桌上张素兰给她准备好的早餐拿上了准备去学校。 她刚一出门，就迎面碰上了同样准备出门的程远舟。 江橙脚步稍稍一顿，她原本还有些别扭，但一想到现在程远舟就站在她跟前，她稍微挺胸，毫不留情地嘲弄他：“唷，这不是精力旺盛的程同学吗？” 江橙刻意咬重了“精力旺盛”这四个字。 程远舟眸子轻轻眯起，双神落在江橙身上，嘴角似勾非勾，“怎么了？江同学想再帮帮我？” 江橙闻言嘴角的笑僵了僵，可很快她又恢复原状，故意道：“也不是不可以啊。” 程远舟有一瞬的停顿，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他低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往电梯那边走。 “……” 江橙又被堵住了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程远舟“好心”地往她这边看了看，“你不上来？” 江橙终于回神，很快小跑过去，但她还没跑到电梯口，电梯门就已经合上了。 “……”江橙愤愤看着电梯口的显示屏上往下的箭头，就知道自己又被程远舟给耍了。 她吐了口气，牙关紧咬，“程远舟，你这个……” 她刚想吐槽程远舟，可话还没说出口，原本合上的电梯门又在她跟前打开了，而电梯里面正是她要吐槽的对象。 程远舟单肩背着书包，侧头看着她，好整以暇道：“我这个什么？” 江橙剜他一眼，没好气进了电梯，“你这个变态！” 程远舟闻言也不恼，他低哼一声，伸手按了电梯。 江橙站在程远舟前面，不想去看他，她深吸了几口气，不想让自己一大早就被他气到。 等着吧，她才不会让他得意那么久，以前他们是不相上下，这一次，她要让程远舟甘拜下风！ 两人刚下电梯，江橙就放慢了脚步，刻意等着身后的程远舟跟上来。 往常两个人虽然同路，但绝对不会一起走。 程远舟见身前的人走慢了，自己的脚步也顿了顿。 不少片刻，江橙就转过头来看着他，神色完全不同于刚才，眉眼弯起，然后把手伸到他跟前。 江橙手里正拿着早上张素兰给她准备的早餐。 有两个鸡蛋，特意包好的鸡蛋卷，还有保温杯里鲜榨的豆浆。 张素兰最注重的就是江橙的营养，每天早上都起得早早的给她的乖乖准备早餐。 程远舟微愣，不懂江橙的意思。 江橙见他没什么反应，于是把手里那两个鸡蛋给了程远舟。 “给你的，吃吧，一会儿我的豆浆也分你一半。” 程远舟看着手里的鸡蛋，彻底愣住了。 这是张素兰给江橙准备的早餐，他知道。 可江橙以前从来都是一个人走在他前面，开开心心地吃完这些早餐，不曾有过跟他分享这一说。 程远舟思忖一番，把早餐还了回去，“我不用。” “给你吃就给你吃，还不用呢，小心犯胃病又被陆奶奶说。” 陆奶奶就是程远舟的奶奶，江橙觉得程远舟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陆奶奶和程爷爷都很好，对她也没话说。 程远舟手里的动作僵了僵，最后还是接受了那两个鸡蛋。 江橙看到程远舟最后妥协的模样，嘴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 两人到学校之后，程远舟刚坐下来，他有一个习惯是早上会去接一杯水，等着早自习之后喝。 但他还没来得及去拿杯子，江橙的手就已经伸了过来。 “我去帮你接。” “……” 程远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 又是送鸡蛋又是帮忙接水的，她想做什么？ 程远舟心存疑虑，可江橙就跟个小兔子似的跑出去了。 程远舟坐下来往门口看了几眼，心底升起些困惑。 没多久，江橙就拿着他的杯子回来了。 看着桌上已经被装满水的水杯，程远舟迟疑几秒之后还是没忍住问出声：“江橙，你有事要我帮忙？” 江橙的眼眸眨巴几下，摇了摇头，“没有啊。” “那你做这些是想干什么？” 江橙很快明白他口中说的“这些”指的就是她的反常行为。 她嘴角轻轻上扬，“我就想这么做，没有打算干什么。” “……” 程远舟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因为昨天晚上那事吗？ 可…她当时不是很生气吗？ 现在对他献殷勤，是对他的身体有兴趣了？ 程远舟脑海中很快涌现出很多种可能，但最终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在这一天内，除了早上的小插曲，江橙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举动了。 程远舟本来也要觉得早上只是江橙一时的冲动，过去就过去了，可放学之后，两人走出了校门口，江橙又停下来等着程远舟，只扔给他三个字，“一起走。” 程远舟脚步也跟不听使唤似的，就一股脑跟着江橙走，也没发现走的根本不是寻常他们回家的那条路。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昏黄的灯光下，人被江橙堵在墙边。 江橙半仰着头，眼底暗光流转，程远舟看不懂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像是挑衅，却又带着几分柔情。 看得程远舟心口微微发颤。 程远舟轻倚着墙，低眸凝她，“你……” 他的声音刚从喉咙里发出，脖颈上就多了一丝温软，旋即那抹温软直接在颈动脉搏动最剧烈的地方快速升温，变得滚烫难忍。 江橙吻在了他的脖颈。 程远舟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但理智并未完全褪去，他想要推开江橙，可江橙却像是提前预料到一般，直接紧抱住他。 这并不是普通的拥抱，江橙的一只手径直往下探去，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昨晚她曾徒手握住的地方。 程远舟身体狠狠一僵，完全没料想到她会如此大胆。 “江橙，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吧？” 江橙的前额半倚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翘起。 即便此刻她已经羞涩至极，耳根子也红透，可她依然坚持着挑逗他。 “程远舟，你硬了。” 江橙想，程远舟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都血气方刚，容易有冲动，况且就他昨天直接拉住她让她帮他泄欲来看，程远舟也不藏着自己。 那么，就这么一点一点上钩吧。 程远舟的气息明显变得不稳，身体里的燥热因子四处乱窜，尤其是被那柔若无骨的掌心覆盖，隔着衣物，他却想起昨晚真实感受到的。 昨晚，是他不顾一切的大胆，可他只想让事情停留在昨晚，他没想怎样的。 但现在江橙却主动挑逗他。 “程远舟，我再帮你解决，好不好？” 她凑上来，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的鼻息间，明明是肃萧的冬，程远舟却感觉到了无尽的热意。 昏黄的路灯下，幽闭的小巷里，只闻得见两人交迭暧昧的呼吸。 第3章混浊 江橙不等程远舟的反应，紧紧贴上程远舟。 在两人都看不见的下方，江橙已经把手伸进了程远舟的校服裤子里。 江橙在心底慢慢给自己鼓气，咬着牙握住他胯间的肉棍。 胯间的一抹温软让程远舟的瞳孔瞬间一缩，他咬着牙：“江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橙的舌头抵了抵下颌，硬气道：“昨晚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程远舟的眸子暗了暗，眼底的情绪有些不明。 他钳制住江橙的手，不让她有进一步动作，另一只手掰正她的肩，让她正视他：“你确定要继续下去？” 江橙被迫抬头，可她突然就不怕了。 “当然！” 都已经开始了，她都已经豁出去了，不继续下去不就亏了吗？ 她一定得让程远舟甘拜下风，手段卑劣一点又怎样？历史上的成功人士比她卑劣的多了去了。 既然想要成功，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过程，她能豁得出去！ 程远舟一双漆黑如墨的瞳眸凝着眼前的女孩，他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可心口却有些泛痒。 于是钳制着她的手也松懈下来。 江橙也感受到了程远舟的变化，他的气息更重了些，江橙也趁机在他那根性器上套弄几下。 她没有看去，却已经能感受到那根肉棍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只是明明是帮他套弄，江橙自己也心里泛痒痒，身体里一股燥意上下窜流着，她悄悄夹紧了双腿。 程远舟被她撩得越来越动情，两只手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腰间，嘴里也不禁发出声音。 “嗯…江橙……” 江橙原本不敢看他，可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又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她想看到他淫乱的样子，在她的手下淫乱的样子。 这样的他，一点儿攻击性都没有。 他的兴奋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他整个人都掌握在她手里。 对，她就想看到这样的程远舟。 借着昏黄的路灯，江橙看到程远舟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眉眼也变得柔和起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落在她手里的玩物。 江橙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不停下来，怎么会有意思？ 程远舟这会儿已经快到临界点，但江橙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身体稍稍一僵，有些懵地看着她。 江橙的唇边挑起一抹邪笑，“程远舟，想到的话，你求我。” 如果换做是寻常的程远舟，绝对不会求江橙，但此刻深陷情欲的他，只是在停顿片刻之后便说：“求你，我快到了。” 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有些混浊，江橙盯着那双眼睛，心口莫名跳了跳。 她有片刻的愣神，可程远舟却有些等不及了，直接握着她的手，快速套弄着。 最后，在他的一声低吼中，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触碰。 程远舟从包里拿出了纸巾给江橙擦了擦手，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等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程远舟看了看江橙，像是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而江橙此刻倒是有些心虚起来，她站直了身子，背好书包，立刻转身：“走了，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外婆要担心我了。” 说完，她就直接往前走，也不管身后的程远舟有没有跟上来。 程远舟倒是很快就跟上去了，两人离得不远，可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回了家，江橙也没有跟程远舟说一句话，直接开了门就进屋了。 程远舟看着很快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稍稍停顿片刻，随后也转身进了屋。 只是他没看到的是，江橙在回了家之后只是匆匆跟张素兰说了一声她回来了，就赶紧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书包扔在了凳子上，然后脱了外套，直接跑进了房间里的厕所。 在她看到内裤上明显的水痕时，她的脸骤然一红。 她怎么对着程远舟起反应了？！ 江橙坐在马桶上，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脸颊，自顾自道：“不可以，江橙，你是去让程远舟上套的，可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捉弄他就好了，别让他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 江橙边拍脸边劝诫着自己，又深吸了几口气。 突然，江橙的房间门被敲响，是张素兰在外头。 “乖乖，怎么回来急匆匆的，出来吃饭了。” 江橙一个激灵，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她有些磕巴回应：“啊…好，我马上就出来！” 张素兰催她，她也没在里面久待，赶紧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 只是这一出去，就给江橙吓了一大跳。 餐厅里不只有张素兰，程远舟竟然也坐在那里。 江橙还没从羞愤的余韵里缓过来，这下看到程远舟，更是有些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过来了？” 程远舟面前还放着碗筷，碗里已经盛好了饭。 不等程远舟答话，张素兰就已经开口解释：“是我叫舟舟过来的，他一个人在家，我担心他没饭吃。” 江橙瘪了瘪唇，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她没再看程远舟，径直走到张素兰身边坐下乖乖吃饭。 只要她看不见，尴尬的就不是她。 江橙埋头闷声干饭，一心想着先填饱肚子。 她才吃了没几口，身旁的张素兰就开口道：“乖乖、舟舟，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江橙这才抬起头来，嘴里慢慢咀嚼着没有吃完的菜。 “外婆，你直接说就好了。” 程远舟也看过来。 张素兰低笑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后天啊，几个朋友约着我去寺里祈福，我想着来年你们就要高考了，我也去帮你们求求身体康健、求求学业，只不过如果我去的话得去个两三天才回来，这两三天你们俩就得自己弄吃的了。” 江橙知道张素兰的这个习惯，她每年都会和朋友约着去寺里祈福，这是老一辈人的信仰，虽说不一定真的有用，但求个心理作用也是好的。 江橙很快便应下来，“外婆你就放心去吧，我都是十七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弄点吃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后，程远舟也应道：“外婆，您放心去吧，我能帮您照顾江橙。” 张素兰闻言遍布皱纹的眼角透出几分明朗的笑意，只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江橙‘嘁’了一声道：“谁要你照顾了？” 说着她还鼓了鼓腮帮子，她怎么可能需要他照顾？ 江橙这样的语气对程远舟来说已经是常态，他抿了抿唇，嘴角弯了弯，倒也没有说什么。 张素兰轻轻扒拉她几下，“好了你，那就说好了，乖乖，到时候我给你们钱，然后你们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千万不能饿肚子，还有啊，在家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以前张素兰出门的时候还有程远舟的爷爷奶奶帮忙照看着江橙，只是这一次赶了巧儿，张素兰到底还是不能完全放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外婆，您就放心吧！” 这一番注意力转移之后，江橙也把刚才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什么尴尬、羞愤、紧张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此刻的程远舟对她来说，远没有碗里的饭重要。 - 张素兰出门的那天是周末，江橙在家里补觉。 久违的舒适感让她很快陷入梦中。 江橙在那种朦胧感中缓缓睁眼，很快，一张熟悉的面庞就映入眼帘。 她竟跨坐在程远舟的身上，跟个小女王似的，手里还握着他的性器，程远舟的身体倚在凳子上，鼻息粗重，一双幽暗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江橙脑海中的意识虽仍如迷雾，却也清晰了一些，迫切想要获得一些快感，她邪笑着，想让他难受一点，手指按住肉棒最上端的小口，“我没说出来，你就不能出来，知道吗？” 程远舟闷哼一声，脸颊潮红，却还是应声道：“嗯……” 江橙心底暗爽，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这一刻，程远舟已经完全在她的身下欲罢不能了。 她让他怎样，他就得怎样，一点儿也反抗不了。 在她的力度慢慢变大之后，程远舟的呼吸也更加急促，江橙知道他要到了。 她缓缓靠近他，微凉的唇在他的耳边轻轻落下一吻，随后她低声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忍不住了。” 她话音刚落，手上就落下一阵滚烫。 他射了。 江橙看着他的样子，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可她刚起身，程远舟却将她一把拉住，让她完全挣脱不开。 可江橙手上没什么力气，只好大喊道：“程远舟，你放开我！” 程远舟却跟没听见似的，不顾身下没穿好的裤子，直接把江橙扑倒在床上。 他低眉凝着她，眼底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锋利。 江橙突然有些怂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之前在帮他撸完之后，他不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吗？ 还没等江橙反应过来，程远舟的手指就已经捏住了她的花苞。 江橙脑子还是懵的，身体却先了一步反应。 “唔嗯……” 她下意识咬住唇，感觉原本就已经有些湿润的小穴里又吐出一泡汁液。 江橙当然是最不愿意让程远舟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些气急败坏道：“程远舟，你变态，快松开我！” 程远舟闻言不但没有松手，反而直接挑起她的内裤边，往里伸了进去。 他低笑一声：“我变态？变态的事情，好像是你做的比较多吧？而且你已经湿了，你帮了我，作为回礼，我也帮你怎样？” 第4章听见 江橙羞愤至极，想要推开程远舟，可程远舟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一只手还紧攥着她的手腕，而且她一动，下体和他的手的摩擦就更频繁，她就忍不住的往外吐着淫汁。 “程远舟，你放开我，你……” 许是想堵住她反抗的话语，程远舟竟直接吻了上来。 他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样，带着几分侵略性，江橙想要躲开，可她又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发软、无力反抗。 “唔嗯……” 没吻几下，他的舌已经侵入她的领地，她忍不住躲，而他强势地追上来，唇舌交缠，江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抛入上空，即将往下坠落，却始终被什么力量给拉着，还掉不下去。 虽然吻着她，但程远舟的手也没闲着，他细长的手指借着湿润直接探入她的花穴里，江橙直接叫出了声：“啊嗯……” 陌生的触感汇集在身下，江橙哪怕是有过冲动，却也没有这样被人弄过。 她感觉自己身下已经淫水泛滥了。 只是还没等她接着感受，一阵轰响的手机铃声就响起。 江橙猛然从梦中惊醒，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正响着。 那是她定的闹钟，已经中午了，她下午得上钢琴课。 她伸手关了手机，重新躺回床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可等意识慢慢回笼，身体的感觉愈渐清晰的时候，她不自觉地红了耳根。 她刚刚……是做了春梦？ 她怎么会做那种梦？ 她怎么会梦到程远舟？ 她才不会屈服在程远舟的身下。 可……那种感觉，好像很舒服…… 江橙忽地一激灵，快速摇了摇头，想什么呢她。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江橙感觉整个人口干舌燥的，口渴得紧，于是掀了被子起床，准备去客厅倒水。 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家，所以也没管身上的睡衣，更没有急着换因为那个梦变得黏糊的内裤。 可就在江橙出了房间倒了水，打算一饮而尽时，就被刚送进嘴里的水给呛到了。 一道熟悉的视线完完全全落在她身上，丝毫没有闪躲。 江橙没忍住咳了几声，眉头也因为呛咳皱起，她震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程远舟就坐在餐桌旁，身体斜靠在凳子上，他撑起手臂，手掌托着下巴，换掉了校服的他一身休闲套装，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慵懒。 相比于江橙的反应，程远舟显得淡定很多，“外婆交代我的，我给你送饭过来。” 他今天的语气倒是没那么让人讨厌了，江橙想。 只是很快，程远舟就说出了后面那半句话。 “万一你被饿死了，我还得替你收尸。” “……” 江橙的嘴角很快瘪了下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程远舟，你的嘴巴如果没有进化好就去割掉吧，长在那里也没什么用。” 她这么怼回去，程远舟丝毫不怒，反而轻笑一声，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比起我的嘴巴，还是你的鼻子更胜一筹。” 说起这个，就要说到江橙的一个小特点了，就是她这人的嗅觉有些特殊，她闻到的气味总是和别人闻到的气味不一样，其实这事儿对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但被程远舟拿出来说，她就很不爽了。 她白了他一眼，“行了，饭留下，你滚。” 江橙原本还担心自己见到程远舟会想入非非，毕竟才做了那样的梦，可现在面对现实的程远舟她才明白，梦终究是梦，现实里的程远舟，能让她直接萎了。 程远舟侧了侧身，“这是两人份。” 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但江橙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要一起吃。 江橙仰头又喝了点水，渴意消散，饥饿感就明显了。 她拉开凳子坐下，“一起吃可以，你把嘴巴闭紧。” 说着江橙已经伸手去拿筷子了。 程远舟像是良心发现一般，只是勾了勾唇，什么话都没有说。 程远舟买的是他们这附近的一家必吃榜餐厅，是一家川菜，江橙就好这一口。 等盖子打开之后，菜肴的香味扑鼻而入，江橙享受地吸了一口，然后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或许是有了美食的抚慰，她对程远舟也没有那么尖锐了，她咀嚼完了嘴里的食物之后说：“程远舟，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你点的菜还是挺有品味的。” 程远舟因为辣吃得很慢，他抿了抿面前放着的一杯水，脸颊也因为辣微微胀红。 他的目光在江橙身上流转一阵，随后又默默吃着饭。 一顿饭江橙吃得叫一个畅快，她满意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记得收拾干净啊，然后你也赶紧回家，咱们就各玩各的，你如果去买晚饭的话记得给我带一份炸酱面。” 说完，江橙打算进房间去换身衣服，毕竟身体下面的黏腻还没解决，她还是感觉难受得紧。 她进了房间之后顺手关了门，在抽屉里拿了一条干净的内裤之后就进了卫生间里换。 江橙在把那条脏掉的内裤脱下来时看到了那上面的水渍。 倏尔，她的脸“蹿”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梦里的情境又一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那种花穴被抚弄的感觉再一次袭来。 好多水…… 之前都没有过这么多的，就算是在帮程远舟自慰的时候都没有，怎么一个梦就让她淋漓成了这样？ 江橙没急着穿上干净的内裤，手指缓缓向下探去，摸到那熟悉的花缝间，上面还有没有干涸的花液，只是轻轻一刺激，穴里又开始分泌湿水。 “唔嗯……” 江橙没忍住叫出了声，她已经很久没自慰过了，可这一次的感觉格外强烈，她只是轻轻一碰，就已经有冲天的快感涌上来。 可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太过熟悉，那种快感虽然会迭加，但始终到不了高潮，江橙不免有些心急，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嗯……程…程远舟……” 江橙下意识叫出了程远舟的名字，她整个人也因此一顿，同时，花穴也跟着到了高潮。 一阵剧烈的快感盈满整个大脑，她感觉到花穴在一阵接着一阵的收缩，可快感之余，却是一阵不可思议。 她刚刚居然在叫程远舟的名字？！ 不对，这绝对不对。 不过很快她就已经想到了原因。 肯定是因为她最近想着勾引他，而且她帮他自慰过了，可能大脑下意识就记住了那种感觉。 况且她刚刚吃饱，俗话说得好，饱暖思淫欲，程远舟让她饱餐一顿，她现在想到程远舟也是正常的。 而且她身边也就他这一个认识的男生，也不稀奇。 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叫了就叫了，什么都代表不了。 想到这里，江橙竟立刻就把这些问题抛到了脑后，然后快速清洗了一下身体，洋洋洒洒地穿好了衣服回床上躺尸了。 好不容易到周末，也算是能好好放松一下了，她先是把这周的钢琴谱看了一遍，弹着找了找感觉，没一会儿觉得口有些渴，于是扔了手机下床，只穿着睡衣和一条内裤起来去客厅倒水。 可她刚打开房门，就被吓了一跳。 江橙直接后退回了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她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那刚刚她在厕所…… 程远舟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捏着握力球，他看到了江橙的羞窘，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我也没说要走。” “你不走你留在这干嘛？”江橙不解，她实在是不觉得他俩有必要待在同一屋檐下，至于她的勾引计划，在周末可就免了，周末她只想好好休息。 程远舟的视线重新回到她身上，他掀起眸子道：“留在这，当然有留在这的道理。” 经典的废话文学。 江橙白了他一眼，“程远舟，周末你能不能别犯病？赶紧滚，我要喝水！” “我也没拦着不让你喝。” “我没穿裤子你没看到吗？” “你不也看过我没穿裤子的样子？你还摸过。” 江橙闻言脸红了个彻底，她忿忿道：“程远舟你是不是有病？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程远舟带着几分玩味。 江橙一时语塞，旋即白眼道：“我现在就是不想被你看，要么你给我倒杯水过来，要么你就赶紧走！” 程远舟二话不说起身，很快走到餐桌旁倒了杯水，然后走到江橙身边来，“喏，喝吧。” 可他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江橙接了水，原本打算顺势关上门，结果下一秒程远舟就推门而入，随后反手关了门。 他这一举动吓得江橙手里的水杯都差点没拿稳，“你……你……你做什么……” 江橙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程远舟拿过她手里的水杯，“江橙，我在想，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只有你帮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江橙抿了抿唇，她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意思，可她却忐忑装傻道：“哪…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程远舟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可我刚才听见你在房间里…既然你也有需求，不如我也帮你解决？” 闻言，江橙的脸顷刻红透了，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从脸颊一直烧到了耳根，她转过头去不让程远舟看到。 居然被听到了！ 江橙咬紧了下唇，羞愤道：“你……你变态！” 第5章互相取悦（微h） 程远舟却不以为意，“变态？江橙，每个人都会有欲望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江橙听完更加恼。 这死变态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老成持重的？就好像他对这事儿多了解似的。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不气她的。 也就是程远舟说完这话之后，江橙就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度，她猛然惊觉，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 江橙伸手去推搡他，“你放开我！” 有欲望她也不要找他解决。 程远舟却搂紧了她，他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眼底却透着难以察觉的狡黠，“放开？可不是你先主动勾我的？” 他这话一出，江橙一时有些僵愣，手上挣扎的动作却没有了。 她稍稍仰头，视线落在程远舟的脸上。 很快，她就想起那晚在路灯下，有些暧昧的氛围。 江橙感觉心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眼底几分闪动，身体里的血流速度快了些。 忽的，她又一次踮起脚尖。 这一次不是他的喉结，是他的脸颊。 管他呢，她就豁出去了！ 都已经打算开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在脸上落下一抹熟悉的温润时，程远舟心口一动，眼底的狡黠瞬间消散，化作浓浓的柔情。 只是，江橙没有注意到。 她直接圈住程远舟的腰身，身体贴紧他，然后又退离他的脸颊，双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程远舟，你真的想帮我解决？” 程远舟不语，只是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他直接抱起她，然后放到床上。 顺着身体的本能，他分开她的两条腿，自己跪在中间，手指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轻轻抚摸上去。 江橙还是有些紧张的，心脏跟打鼓似的在胸腔里用力撞击着，她的两只手紧攥着身下的床单，试图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可下一秒，程远舟的手指触及到那抹柔软地带，她没忍住，叫出了声。 第一次被人碰到难以启齿的私密地带，而这个人还是她讨厌的毒舌男。 她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理性上，她不想被他碰，可感性上，她的身体有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不同于自己疏解，他的手指像是有魔力似的，只是轻轻一碰，她就吐了不少淫水出来。 程远舟当然也感受到了指尖的湿润，哪怕是隔着内裤，那抹湿热也切切实实地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低头看过去，她的内裤上已经有了水印。 程远舟也是第一次做这事，第一次看到少女身体的他，耳根子已经红透了，却也依然坚持着。 他想看看这平常容易炸毛的小狮子，在这一刻会是怎样的。 “唔嗯……” 随着程远舟的指尖在那一处不停研磨、旋转，江橙感觉身体越来越空虚，水液也更加泛滥。 安静的房间里，已经能隐隐听见湿腻的水声。 “程远舟……”江橙下意识叫了他的名字，似是想要索取更多。 程远舟眉眼一动，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后缓缓上移，然后勾着内裤的边缘往下带。 少女裸露的身体渐渐暴露在他的视野中，程远舟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江橙想伸手去遮住羞处，可抬手时才发觉自己已经有些无力。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要缓解心底升起的羞意。 怕什么，反正程远舟的她早就看过了。 而且现在是他在取悦她，她还占了便宜呢！ 于是江橙瞬间抛掉了一大半的羞耻心，任由着程远舟的继续动作。 程远舟看着那粉嫩的花穴，手指也不自觉地贴了上去，阴唇合上形成的一条细缝，此刻对他来说却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他沿着那条细缝上下滑动，不一会儿，手指就被她的水液浸满。 “啊……”江橙哪里受过这么刺激的抚摸？ 这种触感，甚至不同于她昨晚的梦，梦里都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程远舟看着她变得潮红的面颊，附身到她耳边，轻轻开口道：“你很湿了。” 江橙撇过头去，一只手抬起来抓住了程远舟的衣角，“你别说！” 程远舟却勾了勾唇，随后又说：“让我的手进去，你会更舒服。” 此刻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也是这种温和，让本就处在情欲中的江橙更加飘忽，于是原本夹紧的双腿又分开了些。 程远舟感受到了江橙的动作，然后顺着那条细缝，改变了手指的角度，缓缓往里去。 尽管已经有了足够的淫水，可在异物入侵时，江橙还是有些不适应。 她攥着程远舟衣角的手动了动，“有点难受……嗯啊……” 程远舟闻言有些乱了阵脚，但手指依然停留在穴里，“我轻点儿。” 说着，他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些，可就是因为他的动作更满，江橙的感觉也就更深了。 “啊嗯……你…你再快点……” 程远舟有些懵了，刚才还难受，现在就让快点了？ 可他还是照做了。 带着薄茧的手指在穴里抽插的速度加快，水液也随着手指流出，江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两条腿想要找寻支撑点而勾住了程远舟的腰，她的后背也因为十足的快感一次又一次离开床面。 “唔啊……” ‘噗嗤噗嗤’的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最后，江橙在剧烈的快感中到达了高潮。 所有的穴肉一起收缩，同时吸住程远舟的手指，让他完全不能动了。 江橙整个人都飘飘忽忽，忘却所有，双眼迷蒙地躺在床上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这可比她自慰有感觉多了。 果然是她占了便宜。 过了好一会儿，程远舟才艰难地把手指抽出来。 他坐起身来，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液，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江橙道：“现在，你是不是也能帮我解决解决了？” “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被程远舟拉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 程远舟回家了。 江橙一个人躺在床上，脑海中突然开始复盘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和程远舟厮混到一起去的？ 怎么就半推半就地跟他互相取悦了？ 可她又转念一想，既然程远舟愿意帮她疏解欲望，那不就证明程远舟已经开始上钩了吗？ 而且她也能更光明正大地勾引他了。 那这样她的成功率就更高了呀！ 他取悦她，那还不是她说了算吗？ 她还是占了上风的。 江橙这样想。 她伸手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半张脸，可露在外面的两只大眼睛里却透着狡黠的光芒。 第6章初吻 自这件事以后，江橙也彻底抛弃了心底的那点儿别扭和羞耻，对程远舟开始大胆起来。 比如，隔天一早她主动去找程远舟，说是要和他一起吃早餐，然后又在外婆回来之前可劲儿勾他，不断沉浸在他那已经收敛起锋芒的温柔乡里，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因为她失神的模样。 又比如，在一起上学的早晨，她把手里的早餐分一半给他。 他虽然正常的时候不怎么笑，却还是接过了她的早餐，然后全部吃完。 虽然他没说什么，可江橙却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变了，也不怎么说她不爱听的话了。 还比如，晚上回家之后，江橙会找借口说去找程远舟一起解题，然后在他的房间里，他会取悦她。 他们俩没说太多话，却好像也不用说太多，江橙对这种勾引方式非常满意，程远舟也默认了这种相处。 江橙开始幻想着，如果过不了多久，程远舟喜欢上她了，她就先假装答应和他在一起，然后转头就甩掉他。 到时候他那吃瘪的表情，看起来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江橙就不自觉笑了出来。 此刻正在她身旁悠闲地写着卷子的程远舟停下笔来，转头去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问：“笑什么？模仿开怀大笑的蒙娜丽莎？” “……” 江橙的笑几乎是瞬间就收回来了，她瞥他一眼道：“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你还是好好去洗洗嘴吧。” 她真的很好奇程远舟到底怎么长大的，语言系统跑偏了似的。 程远舟接话：“洗嘴？你帮我洗？” 闻言，江橙有些坐不住了，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周围，好在周围的同学都没有看过来。 她炸毛道：“程远舟你是不是有病？” 程远舟见她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了几分笑，他撑着下巴，“我只是想让你帮我。” 毕竟他们私底下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嘛。 江橙可不愿意在教室里谈这种事情，她干脆直接侧过身去，白了他一眼道：“滚！” 他望着她略带怒气的背影，仿佛又看到了那只原本温顺的小狮子炸了毛，露出她尖锐却又可爱的小獠牙。 程远舟也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捉弄她。 - 上完了最后一天课，两人也终于放了寒假。 程远舟的爷爷奶奶也回来了。 程渡年和杨琇回了一趟辽城老家，这回来带了不少年货。 晚餐也邀着张素兰和江橙一起来吃了。 晚餐之后，江橙本打算跟着外婆一起回家，程远舟却出声留她，“江橙。” 江橙闻声转眸，“嗯？” “我有道题不是很理解，你过来帮我看看。” 几个老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杨琇也想让江橙多留会儿，她还买了好些水果呢。 江橙只觉得这里面有猫腻，程远舟一般语气这样的时候，就是想做那事儿了。 更何况他不理解的题，他也不会来问她。 不过江橙最近正好新学了几招，如果用在程远舟身上，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于是她爽快答应了程远舟的邀约，两人一起进了房间。 程远舟刚关了房门，江橙就想着要怎么制造点儿氛围，总不能一上去就等着他脱裤子吧？ 结果程远舟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翻开了那张卷子，见江橙半天不来，他还招手：“过来啊，怎么了，吃顿饭都消化到脚上走不动道了？” 江橙自动忽略他的毒舌，“你还真让我帮你看题啊？” 程远舟不以为意，“不然呢？你以为我喊你干嘛？” 江橙一时语塞。 她敛了敛唇，有些心虚道：“看题啊，还能是什么？” 两条腿也跟被施了法似的，走得一点不自然。 她瞬时在心底懊恼，她这个脑子，能不能想点儿别的了？ 不过很快，程远舟就转过弯来了，“你又想了？是不是对我的服务特别满意？” 程远舟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江橙虽然也有点儿脸皮，但也没他那么厚，她攥紧了衣角，气急道：“去你的，就你那平平无奇的服务，连合格都差一大截呢！” 这话一出，程远舟可真是对解题毫无兴趣了，他立刻放下笔，起了身就朝她走过来，旋即又不由分说地搂住她，“是吗？离合格还差一大截？那我再给你服务一次，你再来评价，怎样？这一次包你满意。” 江橙闻言很快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我才不要！我们还是解题吧，程远舟你别犯病行不行？” 江橙这会儿都因为心虚紧张得语无伦次了，眼神根本不敢往程远舟身上瞟。 可程远舟现在一门心思就在她身上，他抓住她的胳膊，然后把人往身后的床上带，江橙身上还穿着校服，程远舟也不拖沓，手径直伸入了她的裤子里，很快就摸到了那一片濡湿。 他哼笑一声：“不要？江橙，你就知道嘴硬。” 江橙一时恼急，伸手就去推搡程远舟，抓着他的衣领随意蹂躏，可程远舟的力气比她大了许多，江橙完全推不开，她觉得不解气，干脆直接朝着他的胸口咬了上去。 “嘶……”胸口一阵剧烈又尖锐的刺痛，程远舟实在没忍住叫出声来。 他低头看着又一次炸毛的江橙，嘴上还不忘逗弄她，“还学会咬人了？” 说罢，他放在她那一处的手大胆了些，直接开始揉捏起来。 “有欲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不帮你，你说你生什么气呢，是吧？” 程远舟满眼的笑意，江橙却气鼓鼓的。 这明明是她幻想的她弄程远舟的样子，怎么现在完全反过来了？！ “程远舟你起来！” “起来？”程远舟掀了掀眸子，“急什么？还要一会呢。” 江橙听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心底的怒气更足了，“你跟我说的是一个意思吗，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远舟一个劈头盖脸竟直接吻了上来，完完全全堵住了江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江橙先是有一瞬的大脑空白，只感觉到唇上落下一个温软的东西，随后不等她抗拒，口腔里又滑入一个湿湿的、热热的东西，过来勾着她的舌，没多久，她的口腔里就已经有了程远舟的气息。 “唔…程…程…唔嗯……” 被程远舟吻着，江橙一句清楚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看着程远舟沉浸地闭着双眸、投入地吻着她，她真的有些慌乱了。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喜欢他…… 她不要和他接吻…… 第7章拧巴 可江橙全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他。 程远舟不仅吻着她，身下的手也加快了动作，只是隔着内裤，他就已经摸到江橙最敏感的地方，他按着那一块已经凸出来的阴蒂，用江橙最熟悉的方式服务她。 江橙此时的心绪别提有多复杂了，身下被程远舟揉捏着，无数的快感涌起，可嘴唇同时也被他占有着，她却想离开。 等到这一吻结束，江橙也同时到了高潮。 程远舟的唇终于离开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在抬眸的那一刻却撞见了她湿润的双眸。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彻底停了下来，他只是紧紧盯着身下的那双眼睛，一股复杂的心绪即刻上涌。 “你哭什么？”程远舟问了出来。 他不问还好，一问，江橙就已经绷不住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程远舟推开，然后坐起身来，手背不停地擦着嘴唇，“谁让你吻我了？！” 她的声音染了些哭腔。 程远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观察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眼底的情绪。 原本已经温和的眉宇又变得冷淡了些，他突然笑了一声道：“当然是调情啊，怎样，我的服务，很不错吧？” 这话让本就气恼的江橙怒意更甚，她直直地瞪着程远舟，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嘴边还蔓延着嘲笑。 她就说嘛，他这种人，就是这样的，不会尊重人，也从来不会说什么好话！ 她怎么能输给这种人？ 她才不要输给这种人！ 程远舟直接绕过了她的怒视，走到书桌旁抽了两张纸放在桌上，手指点了几下那两张纸，“行了，擦擦眼泪吧。” 可江橙却丝毫不动，只是盯着程远舟。 她只觉得几千几万个不痛快。 忽的，她猛地起身，直截走到身前，不顾他的反应，掰正了他的身子，然后跨坐到他腿上。 她的双手捧起程远舟的双颊，比他更强势地吻了上去。 但是江橙的吻却不同于程远舟的缠绵，她几乎是报复性地啃咬上去的，她在他唇上不停地咬着，力度不是很大，却足以让他痛。 等到江橙自我感觉已经把程远舟咬了个遍时，她才松开他。 程远舟这才有了反应的机会，他眉头轻轻蹙起，“就这么喜欢咬人？” “是你先啃我的。”江橙没好气道。 “那你现在是不是也要帮我服务了？” 江橙正是这个意思。 她心底早就憋了一股劲儿，这会儿就等着他上钩呢。 “当然。” 她伸手拉开他的校服裤，露出里面黑色的平角内裤。 那根粗长的性器被包裹在其中，已经有过好几次，江橙现在完全不怯了。 她快速扯下内裤，已经半勃起的肉棒弹跳出来，顶端还冒出了些清液。 江橙伸手握住它，手上沾染了些顶端的液体，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只是这一次，她的速度很缓，力度却很大，诚心是要让程远舟好好感受一下。 显然这种套弄的手法更能让程远舟动情，不过片刻，肉棒就已经完全勃起了，程远舟的神色明显软了下去，脸上又爬上了红晕。 江橙听见耳边的粗气声，就知道已经到时候了。 她适时把手松开，正想把他的裤子给提上去，这时，程远舟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两人的动作均是一顿。 很快，外面传来杨琇的声音，“橙儿、舟儿，休息会儿吧，出来吃点水果。” 江橙怔愣片刻之后很快笑了，她很快把程远舟的裤子给提上去，也不管那肉棒是不是还硬着，直接对着门外应声：“好，我们马上出来！” 随后，她嘲弄着拍了拍程远舟的脸颊，状似可惜道：“没办法了，现在我也帮不了你了，得去吃水果了。” 说完，她也不顾程远舟的感受，直接起了身往门口走。 程远舟本想去拉她，可江橙却先一步开了房间门，让程远舟得不了逞。 程远舟看着她轻佻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还硬着的性器，恍然明白了什么，他只低笑一声，深吸了口气，跟着出去了。 江橙只在客厅里陪着杨琇和程渡年待了一小会儿就回家了，临着出门，她正好迎上一个人。 她看见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大脑中快速确定之后才开口向那人打招呼：“程叔叔好。” 程晋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他依然是那副严肃的模样，梳理得当的短发，板正却又冰冷的西服，黑框眼镜下是一双锋利的眼眸，江橙和他对视几秒，都感觉到背后一阵冷意上升。 面对江橙的问候，他也只是稍稍颔首，随后转身进了那间他许久没回来过的房子。 江橙在人进门之后浑身一激灵，她也没有在走廊上停留很久，赶紧回了家。 那是程远舟的父亲，说起来她也没见过几面，自从她过来陪外婆住之后，她也只是听外婆说过寥寥几句，程远舟的父母很早就离了婚，而且也都有了新的家庭，所以程远舟才跟着爷爷奶奶住。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江橙也不了解了。 父母离婚，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其实想想程远舟也挺可怜的。 不过很快，江橙又变了想法。 可怜也不能欺负她呀！ 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她才没看出来他可怜。 张素兰听着乖乖回家，欢声迎着：“乖乖，回来了就赶快去泡个热水澡吧，在你房间的浴缸里我已经给你放好了热水，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了，泡个澡放松放松。” 江橙也正有此意，她和外婆的想法总是能串到一块儿去，“好，外婆，要不说咱俩心有灵犀呢，我刚才还想着，您就已经给我放好热水了，我现在就去！” 江橙回了房间，赶紧脱掉了身上的校服，腿间的黏腻还挂在那里，她正想好好洗洗。 她把脏衣服都扔进了脏衣篓里，然后先用花洒冲洗干净了腿间，这才舒舒服服地躺进浴缸里。 这会儿放松下来之后，她的思绪又飘回到刚才在程远舟的房间里发生的那些事。 那个吻，她的初吻。 她没有亲过别人，也不曾想她的第一次亲吻是和程远舟。 那一刻她的感觉是什么？ 只觉得心跳加快，是羞愤，还是紧张？ 嘴唇上酥酥痒痒的，唇舌退避不得，就连身下也泛滥成灾。 浴缸里的热水氤氲出水汽，江橙的脸颊有些发红，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嘴唇，她怎么会被程远舟吻成那个样子？ 脑海中的思绪就像一根缠绕起来的绳子，上面布满了结，让她根本想不明白。 江橙有些烦乱，在浴缸里转了个身，侧躺过去，面对着那一面白墙。 不就是一个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在梦里程远舟不也吻过她吗？她的人格又不在她的嘴上。 至于心跳加速，都是因为她当时太恼怒了，那是身体的正常反应，还有腿间的湿腻，那是程远舟在挑逗她，她如果没有那个反应，她就不是正常人了。 反正他们连身体都见过了，一个吻才算不上什么。 要她说还是赶紧让程远舟喜欢上她，然后再甩了他来得实在。 在学业上她成绩比他不相上下，根本得不到什么快感，她跟程远舟也算不上什么朋友，还是看他在感情里被坑比较痛快。 她还真想看看这个装货会有怎样的反应，要是能让他不再那么神气毒舌，那就太爽了。 想到这里，江橙又把心里的那点儿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江橙的心情也好多了，她高高兴兴地躺上了床，还想着之后要怎么继续攻略程远舟，一点也不拧巴了。 第8章冲突 隔天，江橙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时，房间里已经飘进了喷香的味道，这味道江橙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张素兰在给她煲汤。 江橙穿好了睡衣下床，一出房门就见张素兰在厨房里忙活着的身影，她走上前去帮着她一起，“外婆，你煲的汤真香，果然呀，有外婆就是幸福！” 张素兰听着乖乖的夸赞，心底也是喜得不得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 如果不是为了陪着她，江橙或许早就跟着父母去国外生活了，留在这里，是她不舍得她这个老人家。 所以即使是每天给她的乖孙女做一日三餐，照料好她的一切，她也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煲汤给你喝，外婆也幸福！这也快过年了，有时间也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去问侯一下，知道吗？” 张素兰把黄瓜切好了装盘，江橙趁机拿了一块在手里啃，她洋洋洒洒道：“外婆你就放心吧，我爸妈他们俩可每天都给我发着消息呢，我每天干了什么都得给他们报备。” 张素兰闻言笑了笑，“那是他们在关心你呢，闺女一个人在这边，他们心里可不得想着念着？” 江橙嚼完嘴里的黄瓜，又拿了一块儿，“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给他俩打电话，可以了吗我的张大美人儿？” 这一声‘张大美人儿’可喊得张素兰满脸欢笑，她宠溺地看了看身旁的乖乖，“可以可以，我的乖乖橙啊最让我省心啦！” 两人就这么互相打趣着，欢笑声一片。 忽的，江橙想起昨晚在门口看到的程远舟的父亲，于是顺口问了一嘴：“对了外婆，我记得程远舟的父母是不是离婚了来着？我好像都没见过几次程叔叔。” 提起这个，张素兰的神情收敛了些，她叹了口气道：“是啊，舟舟这孩子也是可怜，还不到四岁，父母就离了婚，每隔多久啊，他们又各自有了新的家庭，这孩子就一直跟着你程爷爷和杨奶奶。” 江橙咀嚼黄瓜的动作稍慢了些，她抿了抿唇，“不过我昨天从程远舟家回来的时候看到程叔叔也回来了，还挺稀奇的。” “是吗？”张素兰听见这话似乎有些意外，不过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可能好几年没回来看看孩子和父母，现在回来看看吧。” “不过橙子，”张素兰又说：“你在舟舟面前呢，就不要提他父母的事情，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孩子不想在父母的陪伴下长大的，你可千万不能往人家伤口上撒盐，你们平常小打小闹的，不要拿这个去攻击人家。” 江橙也是张素兰这个想法，她拍了拍外婆的双肩，示意她放心，“外婆，您放心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知道的。” 她虽然不喜欢程远舟，却也没想过故意去攻击他。 江橙就一直陪着外婆在厨房忙活着，最后两人一起吃了午餐，张素兰约了几个伙伴一起出门打麻将了。 江橙下午在家写完了几张卷子，然后给远在巴黎的父母打了电话过去。 今年父母因为在巴黎那边的工作抽不开身，不能回来过年，江橙老早就已经知道了，不过江应礼和陈婧颐已经答应过江橙了，在江橙高考完之后一定回来帮她庆祝。 江橙也理解父母，当初父母答应让她留在国内，也是父母理解她。 只是闲聊了几句，江应礼就赶着去上课了，陈婧颐也要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他们一个是HEC的教授，一个是Cartier的珠宝设计师，两个都是大忙人。 江橙挂了电话，本打算休息一下放放松，可转眼就听见对门传来的怒吼声。 “程远舟，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父亲？这些年，你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吗？现在有事了来找我，可惜我不是什么圣父，也没有什么恩情要报答你。” 江橙听得一愣，怎么吵起来了？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刚凑到猫眼旁边，就看到程晋直接给了程远舟一巴掌。 程远舟整个脸被打到偏向一边去，江橙见了下意识往后一缩，她想过程远舟或许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但也没想到他父亲会在这个时候直接打他。 透过猫眼看去，江橙只看到程远舟偏过去的脸，他没有看他父亲，直接进了屋，只留下门口的程晋和程渡年夫妇。 程晋脸色铁青，只对着父母道：“您二位再劝劝他，等过两天，我再回来找他！” 说完，也不等两人说些什么就直接转身而去。 程渡年的脸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无奈地看向杨琇，重重地叹了口气，“咱们也别去跟舟儿说什么了，他自己的身体，咱们做不了主。” 多余的话，程渡年没有再说，老人家眼底布满了愧疚和无奈。 杨琇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一起进了家门。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橙心绪有些复杂，她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她还本想着一会儿去找找程远舟解闷儿，这下看来还是最好先不去了。 她退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看了起来。 一个下午的时光，很快就消磨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橙也没有再主动去找程远舟。 一直到那天晚上她下楼去倒垃圾，正好碰上买东西回来的杨琇。 “奶奶，您刚回来呢？”江橙主动跟人打了招呼。 杨琇见着江橙，嘴角也终于有了点笑容，她点头道：“是啊，刚买完东西回来。” 只是说完之后，她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很轻，但江橙还是听见了。 她抿了抿唇，却也不打算主动揭人伤疤。 此刻江橙只想说些开心的话题，她转眼看到杨琇手里提着的蛋糕，于是问道：“奶奶，您这买的蛋糕，今天是您的生日吗？” 杨琇摇头，“不是，今天是舟儿的生日。” 江橙微愣，程远舟的生日？ 不过好像记忆里，程远舟没有过过生日。 只有在她生日的时候，张素兰会让她去把程远舟叫来一起吃生日蛋糕。 她搬过来住的这几年，程远舟好像一次生日都没有过。 “今天是程远舟的生日？” “是啊，舟儿以前总是不愿意过生日，今年…今年也是我非要去给他买的生日蛋糕。” 说到这里，杨琇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些哽咽。 江橙不知道这哽咽意味着什么，下一秒，杨琇就有些为难开口：“橙儿，我…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江橙没有犹豫，很快答应了下来：“奶奶您尽管说吧。” “就是…这事儿是跟舟儿有关的，”杨琇有些许吞吐，“前几天，舟儿他爸爸回来了，他们父子俩吵了一架，在这之后，舟儿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我想着今天是他的生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吃点东西，但我怕我劝不动他，所以…你…你能不能去帮我劝劝？你们是同龄人，舟儿他也愿意听你的话……” 杨琇说到这里，那双已经苍老的眼眸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她的嘴唇微微发颤，一只手握着江橙，却也止不住颤。 江橙见状连忙先扶着杨琇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好在她身上有纸巾，她坐在杨琇身边轻柔地帮她擦着眼泪。 “奶奶，好好好，我去帮您劝劝程远舟，您别伤心啊……” 似是情绪有了回应，杨琇被江橙的柔和打动，没处说的话在此刻忍不住说了出来。 “都怪我和老头子，当年如果不是我们没有教好儿子，也不至于让舟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舟儿那个时候才四岁，他爸就出了轨，找了外面的女人生了孩子，舟儿他妈妈忍不了，两人很快就离婚了，他爸不管他，他妈妈后来也再嫁了，我和老头子那会儿也忙着工作，陪舟儿的时间也不多，我后悔啊，后悔没有多陪陪他……” “他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的爱，我们做爷爷奶奶的给他的爱也不多，现在他爸爸外面的那个孩子得了白血病，说要他去做骨髓配型，舟儿不肯，他爸还为此打了他，我可怜的孩子啊……” 江橙这才明白，那天在猫眼里看到的情形。 原来是这样。 江橙本就容易共情别人，再加上杨琇又哭得让人跟着难过，江橙只觉得心底一阵堵闷。 她知道程远舟毒舌让人喜欢不起来，却没想过他有一段不太幸运的童年。 “好了奶奶，别哭了，您放心，我肯定帮您劝动程远舟吃点东西，爷爷和程远舟看到您哭也会跟着难过的。” 江橙不停地帮杨琇擦着眼泪。 安慰片刻，杨琇终于止住了眼泪，只是轻轻地抽泣着，她抹掉了泪水，握着江橙的手说：“孩子，对不起，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是我看着舟儿这样我实在难受，真的对不起……” 江橙连忙摇头：“奶奶，没关系，您不用说对不起，这几年我住在这里您这么照顾我，有什么忙您找我也是应该的，别哭了，我陪您回家，我陪您回去给程远舟过生日。” 说到了程远舟，杨琇终于点头，她伸手抱着江橙，“橙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江橙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安抚着她：“没事的奶奶，走，我们回家。” 第9章生日 陪着杨琇一起上楼，江橙先回去跟张素兰打了声招呼。 张素兰自然不会阻拦，随后江橙才去了程远舟家。 程渡年刚做好了晚餐，见着妻子终于回来，喜欢的橙儿也过来，他笑着迎了两人进屋。 只是在看到妻子眼角的泪痕时，他担忧问：“怎么了这是？” 杨琇放下了蛋糕，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舟儿呢？出来过没有？” 程渡年无奈摇了摇头。 杨琇似乎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于是拉着江橙一起走到程远舟的房间门口，她敲了敲门道：“舟儿，橙儿过来了，你开开门好不好？” 里面有片刻的沉默，江橙以为程远舟不想见她，正想着怎么让程远舟开门。 不过下一秒，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房间的门锁被扭开，这扇紧闭着的门也终于开了。 过来开门的程远舟，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没有怎么打理的头发，以及憔悴的眉眼。 看着江橙有些发愣。 她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而程远舟站在那里，那双眼睛也是一直在她的身上。 为了杨琇，江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开心些，“程远舟，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正好我刚刚在楼下遇到奶奶，你快来看看，奶奶给你买了一个很好看的生日蛋糕呢，我们一起帮你庆祝生日。” 程远舟的视线转向杨琇，他注意到奶奶眼角的泪珠，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紧咬着牙关，眉头也轻轻蹙起。 气氛有一瞬的僵硬。 程远舟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见状，江橙又上前一步，然后转身对着杨琇说：“奶奶，您先在外面坐着休息一会儿，我跟程远舟单独聊聊，您放心吧，我肯定让他出来吃生日蛋糕。” 杨琇最相信江橙，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头。 随后，江橙关了房门，把程远舟拉到书桌旁坐下来。 这一次她没急着开口，也没有说任何嘲弄程远舟的话。 她只是观察着程远舟的神情，等了片刻之后，江橙才试探性开口：“你的事，我已经听奶奶说了大概。” 程远舟闻声不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见他没有生气，江橙才接着说下去：“程远舟，我理解，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知道那种感觉一定是很难受的，可是难受也好，伤心也好，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样不吃不喝，不好受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在门外关心着你的爷爷和奶奶。” 说到爷爷奶奶，程远舟才有了一点点反应，他身子往后一靠，整个背靠在书桌上，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吃东西而已，而且…我不需要你来管我。” 他这般不领情，气得江橙差点儿没立刻怼回去。 想着杨奶奶刚才在下面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她还是忍住了。 “程远舟，我不是在管你，我只是在劝你、在帮着奶奶关心你，我想说的是不管你父亲怎样，你还是你，你何必为了一个不关心你的人折磨自己，最后让真正关心你的人伤心呢？” 程远舟没有接话，只是神情有些动容。 江橙直接坐到他身边，语气也软了几分：“以前是怎样我不清楚，但我住过来的这几年，我亲眼看着爷爷奶奶几乎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什么事情都为你考虑周到，甚至在去年那样的大雪天，两个老人家冒着雪接你放学回家，还有今晚爷爷亲手给你做的生日晚餐，奶奶亲自去给你买的生日蛋糕，至少在我看来，爷爷奶奶是倾尽了他们的所有去疼爱你这个孙子，你父亲回来，爷爷奶奶对你更多的甚至是愧疚，觉得这么多年是他们亏欠了你。” “程远舟，其实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失去，是逃避和怯懦，不管你父亲因为什么回来、对你抱有怎样的目的，爷爷奶奶总归是没错的，你也没有错，你把自己关起来，只是因为你不想去面对你父亲，可逃避之后呢，你还是得面对不是吗？” 江橙一连串说了一大堆话，她也不知道程远舟听进去了没有，程远舟也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 等得有些急了，江橙才伸手去戳了戳他的手背，“你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因为江橙的小动作，程远舟终于缓缓转头，那双幽深的眼眸停留在她的面容上。 他没来由的鼻尖有些发酸。 这些话，以前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 只是他也没想过，这些话最后是江橙来跟他说的。 他更没想到，这些话竟然跟有什么魔力似的，像是一根小火苗，在那层冰冷坚硬的外壳旁燃烧着，没多久，那层冷冰冰的外壳便起了水雾，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也渐渐有了轮廓。 那是一团红色的、规律跳动着的东西。 是他的心脏。 江橙没有看懂程远舟的表情，只是她被这样看着，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上涌，连说话也有些磕巴。 “你…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忽的，程远舟笑了。 江橙不明白这样的笑。 只是很快，程远舟就站起身来。 “你去哪儿？”江橙问。 程远舟嘴角轻轻勾起，侧头道：“你不是说，让我出去吃生日蛋糕？” “啊……哦……”江橙也跟着起身往门口走。 她还以为就程远舟这个性格，还得再劝劝，没想到这么快就劝动他了。 此时，两个在外面一直等着的老人家看到两个孩子终于出来，脸上也露出了笑。 最先迎上去的是杨琇，她就一直等着孙儿出来。 程渡年紧随其后。 杨琇见程远舟终于肯出来，脸上的笑意完全藏不住。 “舟儿，你可算是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程远舟终于直面奶奶的担忧，终于看到了奶奶眼底的湿红，他俯身抱住了奶奶。 “奶奶，对不起，这几天，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杨琇又怎么可能会怪程远舟，她也用力抱着他，抚慰道：“傻孩子，奶奶从来没有怪你什么，不用说对不起，我的好孩子……” “是啊舟儿，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你爸跟你说的事，只要你不想，爷爷绝对不让他把你带走！”程渡年坚定道。 杨琇也跟着附和，“就是啊舟儿，我和你爷爷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程远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松开了杨琇，抬手抹去了这张已经苍老的面容上湿湿的泪水。 “奶奶，别哭了，您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闻言杨琇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不哭了，我们也不说其他的了，舟儿，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爷爷做了好多你爱吃的，我们今天好好过个生日，咱们家舟儿今年也十八岁了。” 程远舟没有异议，被杨琇拉着到了餐桌旁。 当然，江橙也被留了下来。 程远舟这也是第一次愿意过自己的生日，他也很给爷爷奶奶面子，两人给他夹的菜他几乎全都吃完了。 等到最后开始吃生日蛋糕许愿的时候，程远舟却不想吹蜡烛。 “我没有什么愿望，我们就直接吃吧。”他这样说。 可杨琇觉着这是程远舟的十八岁生日，在他的人生里算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天。 她还是劝说道：“舟儿，你就许一个愿吧，随便什么愿望都行。” 江橙伸手把生日蛋糕往程远舟面前推了推，“是啊程远舟，十八岁的生日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他稍稍转眸看过来，蜡烛的火光映在他的双眼中，火光随着眼波浮动着。 最后，程远舟还是许了愿。 十八岁的愿望，也是他第一次真诚的愿望。 空白了许多年的愿，也终于在今天有了许下的机会。 第10章愿望 江橙在陪着他们吃完生日蛋糕之后就回家了。 洗漱完之后的程远舟躺上了床，他一只手枕在脑后，还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原本那天他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回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糟透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从来不尽父亲的责任就罢了，这一次回来，却要他去做骨髓配型。 倘若他真的配型成功了，他那个父亲肯定无论如何也要他去救他另一个儿子。 程远舟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他从来都自私，因为他的世界从来都很小。 小到只有爷爷奶奶，还有那个总是喜欢炸毛的人。 在他心底，程晋的那个儿子是偷走了他童年的人，是当初程晋带他回来这里时刻意羞辱他的人，是当初出车祸之后让他被迫输了600cc血的人。 他没有那么伟大。 而真正让他心寒的，是程晋的那些话。 他说：“程远舟，你的命是我给你的！现在你弟弟生病了，我让你去做配型你就必须得去！” 他还说：“这么多年，没有我每个月给你爷爷奶奶寄你的生活费，你早就饿死了！你离了我你还能算是个什么东西？！” 就好像他只是被程晋备养着的一条狗，那个被他精心养着的人出了一点什么意外，他就要拿他开刀。 就好像那个人的命是命，而他，不过贱命一条。 他被恶心得毫无胃口，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而且那两天，那只小狮子也没来找他。 直到今天，她来了。 虽然是奶奶拜托她来的，可她还是来了。 还对他说了那些话。 说实话，他很动容，因为从小到大都没人跟他说过这些，而且不知怎的，他还真有些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甚至有些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程远舟不知道为什么江橙的话对他来说会那么有打动力。 难道是因为这些话新鲜？ 还是因为…他喜欢听她说话？ 如果以后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有个她在身边对他说这些话，就好了。 想到这里，程远舟不自觉笑了。 他翻了个身，接着想。 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他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迈向了成年，再过不久高中毕业，他也能自己去赚钱了，这样也能让爷爷奶奶少辛苦一点。 但是今天江橙在这里陪着他过生日，他就觉得这个生日很不一样。 这是第一个他许了愿的生日，是第一个吹了蜡烛的生日，也是第一个有笑有泪的生日。 只是他的生日愿望，不知道是不是会真的实现。 是她说的：“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一定能实现。” 他缓缓闭上眼，那个愿望也被藏进心底。 希望爷爷奶奶一直健康，希望能永远见到她。 - 江橙回家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只觉得今晚挺奇妙的。 她先是知道了程远舟家里的一些事，又是去给程远舟过生日。 说起来，程远舟以前居然从来不过生日，而且他家里的事居然那么抓马，也难怪他这个人性格这么臭。 江橙坐在窗边，窗帘是拉开的，她看到对面的那扇窗子里还透着亮光。 她撑着下巴叹了口气，算了，她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好了。 她没办法改变什么，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 毕竟她和那扇窗子里的人，生活的轨迹不同，未来，他们肯定是没有交集的。 - 后面的几天，江橙虽然没有见到程远舟，但她都听门外的动静了。 程远舟的父亲回来了几次，但最后都是骂骂咧咧地离开的。 江橙也听外婆提了一嘴：“舟舟这孩子也是遭罪，好在爷爷奶奶都还护着他，他爸自己造的孽，还是得自己还呐。” 一直到除夕夜前夕。 江橙的父母不回来，家里就江橙和张素兰两个人，对门的程远舟家也就只有程远舟和爷爷奶奶三个人。 于是两家人就说着除夕夜一起吃年夜饭，人多也热闹。 江橙倒是没什么意见，况且外婆就喜欢热闹。 那天，程渡年在家写了两幅对联，老人家行动不太利索，所以这贴春联的事就交给了两个孩子。 两人先贴的江橙家里的，程远舟站在凳子上贴胶带，江橙在下面站着帮他固定位置。 她仰头看去，只见程远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以及随着身体的动作时不时滚动着的喉结。 啧啧啧，这下颌线，真是比她的人生规划还清晰。 还有这喉结，这么凸出，也太性感了。 那天她还亲了这里。 那是怎样的感觉来着？ 好像有些硬，但是温温热热的，他的颈动脉就在附近，她好像还感受到了那种有力的搏动。 都说喉结大的男人那地儿也非常可观，还真是没错。 没一会儿，她的目光又往下移。 她看到了他起伏着的胸廓，程远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掩盖在衣服下面的身体轮廓若隐若现。 看得江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胸肌和腹肌啊，也不知道胸肌和腹肌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她之前看到那些好看的腹肌网图，都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面去。 思绪很快就飘远了，江橙直接走了神。 直到肩膀上落下一道力量，江橙才缓过神来。 “江橙？” 江橙猛然一激灵，她‘啊’地叫出声，“什…什么？” “你下面对歪了，这么出神，不会在想什么限制级画面吧？” 程远舟只是随口一说，江橙却有些心虚。 “你…你胡说什么？赶紧贴吧你。”她重新把对联对齐，撇过头去不看他。 江橙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心底一阵小小的后悔，她怎么又对着他想入非非了？ 不过说起来，他们俩自从上一次程远舟吻了她之后就没有再互相服务了，这都快一个星期了吧。 恰巧这几天正是她的排卵期，正是被激素控制的时候，想入非非也是正常的吧。 没错，肯定是这样。 她就是馋这副皮囊而已。 江橙又把自己给劝回来了。 她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和程远舟贴对联，不过一个岔子过去，新的岔子就又来了。 程远舟贴好最后一道胶带，刚准备下来，结果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险些往后摔过去，江橙条件反射地去拉他，程远舟也下意识找寻支撑点，结果一个勾手，他整个手臂直接把江橙给圈住了。 只不过这圈的位置不是腰，而是胸，他的手臂勒住了她的弧度，手掌又恰好落在了另一片弧度上。 因为在家里，江橙穿的是睡衣，不算厚的衣料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那一片柔软。 两人均是一愣。 他们好不容易才站稳。 程远舟兀自沉了沉气息，喉结缓缓滚动，他只觉得手心里一团绵软，他也没敢动，生怕动一下，这团绵软就要被他捏化了。 江橙整个身体更是僵硬，宽阔的手掌覆盖在她从来没被人触碰过的地方，她的心跳渐渐加快，胸口也是一片酥酥麻麻，身体里一阵接着一阵电流窜过，刺激得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她猛然转头，两人视线相触，没有任何言语，徒留相融的呼吸。 第11章扰乱（h） 江橙眉头皱起，一双明眸中尽是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未明的情绪，似是慌张，又像是悸动。 程远舟垂下眸子，修长轻飘的睫羽稍稍遮挡眼瞳，连眼中的情绪都变得晦暗模糊。 两道视线在空中交织，无形之中涌动着，小舟轻轻晃动着，扰乱了原本平静的江面。 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到江橙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她才猛然抽身。 “程远舟，你故意的吧？臭流氓！”江橙从他的臂弯里退出来，双手挡住胸前，做出一副防御姿态。 程远舟掌中的温柔突然离去，他的手掌有片刻的僵直，随后他又收回身旁，却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的眼神在江橙身上扫过一圈，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的动静太大，门里面传来了逐渐加重的脚步声。 不等江橙反应过来，程远舟便一把将人拉走，等到大门被从里面打开的时候，两人的身形已经消失在那扇消防通道的门背后。 是程渡年开了门。 他听到两个孩子在外面像是吵起来了，于是赶紧出来看看情况，可就这一转眼，怎么门口已经没人了？ “舟儿？橙儿？”程渡年喊了几声，却无人应声。 他又走出来看了一圈，甚至还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那扇门，可都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 他愈发觉得奇怪，此时，杨琇和张素兰也从屋子里出来，杨琇见程渡年这样奇怪，连声问道：“怎么了？两个孩子人呢？” 程渡年拍了拍膝盖，摊手道：“我也奇怪呢，两个孩子怎么贴对联贴不见了？” 张素兰把整个楼道都瞧了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正在下行的电梯显示屏上，她淡定说：“他们是下楼去了吧，兴许是去买什么东西了。” 一听这话，杨琇也跟转过弯儿来似的，她敞笑一声，“肯定是了，这贴对联贴累了，下楼去转转，不过再说了，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用担心人走不见了，我们呐，还是回家等着吧。” 原本还在担心的程渡年也觉得两人说的话在理，于是三个长辈也心安理得进了屋，继续去看正在播出的家庭伦理大剧了。 而他们口中的两个孩子，此时此刻正在消防通道的门后，躲在那幽暗逼仄的环境里。 程远舟把江橙抵在墙边，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唇，刻意压低的气息洒落在她的眉眼间。 刚才程远舟不由分说把她拉进来躲在门后，不让她出声，程爷爷过来找的时候，两人就躲在门后，她当时也不知是怕解释不清还是怎的，跟程远舟一起屏着呼吸，好在虚惊一场，没被发现。 但她却心跳加速，一直跳个不停。 这种惊险时刻，心跳不快才怪了。 她直接推开了程远舟，“你有病啊？拉着我躲这儿来，一会儿出去怎么解释？” 江橙站直身子，深深吐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程远舟却答非所问：“你脸红了。” 闻言，江橙‘噌’的一下捂住了双颊，“这…这是因为紧张才红的！” “我说的不是现在，是刚才。” 江橙下意识觉得这句话的重点是她对着程远舟脸红了，于是疯狂想要找补。 只是没等她开口，程远舟就已经转了话锋，“摸这里，就这么有感觉？” 程远舟边说着，手已经再次覆盖在那隆起的弧度上。 即使是隔着衣服，程远舟的手掌的热度依然不减。 江橙不可置信地看着大胆覆上来的手，想要推开他，可身体里却窜过一抹奇怪的感觉，直让她两腿发软，几近站不稳。 好在身后有一堵坚硬的墙撑住了她。 江橙整个身体靠在墙上，嘴还硬着：“你感觉不是更强么？怎么好意思说我？” 程远舟不是什么贤者，江橙也不是没感受到他胯间的炙热。 程远舟像是猜到她会这么说，只是轻声笑笑，随后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贴着。 这一次，是他异常主动。 他凑上去，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既然都有感觉了，那要不要在这里试试？” 他的唇是完全贴上去的，江橙第一次被人这么弄着，耳边湿热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了，总感觉现在是在被程远舟牵着鼻子走，可她又确实来了感觉。 她不知道程远舟到底用了什么东西，身上一股子清冽的味道，这种味道加上两人逐渐发热的身体，就像是直线飙升的荷尔蒙，让她完全招架不住。 “我…唔……痒……” 江橙刚说出一个字，程远舟的唇就转移了战地，在她的脖子、下巴、脸颊上慢慢吻着。 他每吻过一处，就留下了灼热的感觉，被他搂在怀里的江橙已经完全瘫软在他的身体上。 程远舟在吻着她的同时，那只原本就覆在她胸前的手也没闲着。 他直接绕到底下，伸进江橙的衣服里去。 江橙只穿了件厚睡衣，里面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内衣。 程远舟隔着内衣揉了揉奶，江橙彻底招架不住了，她往他身上贴着，喘息声加重，就连身下也逐渐湿润起来。 江橙抓着程远舟的衣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咬唇承受着他的吮吻和抚摸。 “程远舟……你……你轻点儿……” “轻点儿你能舒服吗？” 程远舟不听，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唔嗯……程……程远舟……” 江橙抓着他的力度更大，胸前一阵接着一阵的揉捏，可她不仅没觉得不舒服，反而更渴望着他继续下去。 手里的那团绵软前端逐渐变得硬挺，程远舟又把手伸到她的背后去把内衣的扣子解开，然后重新回到前面。 这一次，手掌和绵乳没有了阻隔，江橙浑身都开始发颤。 “唔啊……” 她没忍住咬住了程远舟的肩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小一点。 毕竟在这里，被发现的风险还是挺大的，万一家里的长辈们又出来，那他们才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嘶……” 程远舟肩上一阵刺痛，他轻哼一声，“你咬得还真是一点儿不客气。” 程远舟受着她的啃咬，揉奶也揉得尽兴了，随后，他把手抽出来，然后去脱江橙的裤子。 他只轻松一扒，她的裤子就已经褪到膝盖处。 旋即，他把手伸到她的腿间，只是轻轻一摸，手指上就有了不少的晶莹。 程远舟低声哼笑：“这么湿了？” 江橙闻言紧紧圈着他的脖颈，不想去看他，她红着脸羞愤道：“你也没好到哪儿去！” 程远舟这会儿也不怼她了，他把人抱得更紧，另一只手把自己的裤子也扯下来，露出里面早已滚烫硬挺的肉棒。 肉粉色的性器看上去很干净，前端的龟头因为兴奋而往外吐着清液，程远舟用手上的淫水把整根肉棒湿润过后，就直接往江橙的腿间插进去。 没有看到下面的情况的江橙还以为程远舟插进她的身体里来了，她赶紧直起身来，“你…你插进去了？” 程远舟怕她摔倒，两只手抱紧了她的腰，解释道：“没有，只是在腿间而已，用了那么多次手，你不想换个方式？” 江橙这才放下心来，可又在不经意间，对上了程远舟的双眸。 她轻轻皱着眉头，眼底含着些许的水雾，在撞上那双已经变得温和深邃的瞳眸时失神了片刻。 等江橙回过神来时才猛然惊觉自己和程远舟的视线快要黏在一起了，她稍显慌乱地移开视线，因为她的动作，两人的性器轻轻摩擦起来，引起了更深的感觉。 江橙的两条腿快要站不稳，整个人往下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程远舟直接把她抱起来，她的两条腿也在他的臂弯里被稳稳托住。 “啊……” 因为双腿被分开，程远舟的肉棒直接被她的阴唇包裹住，小穴里出来的花液全部都被肉棒接着。 “程远舟，你放我下来，这样……这样好奇怪……” 江橙低头看着程远舟，两只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捶打着，因为被他抱着，整个身子都比他高了不少。 “可你流了好多水，你明明很喜欢这个姿势。” “你下流！”江橙别过头去，不想承认他的话。 这个姿势，程远舟能清楚地看到江橙的表情，他也不管她是不是在骂他，开始前后挺动起来。 肉棒紧贴着花穴前后摩擦，丰沛的水液不停刺激着阴蒂和阴唇，江橙感觉整个脊柱一阵发麻。 好爽…… 她还想要更多…… 随后，程远舟又掐着她的腰，加快了腰间的动作。 空旷的消防通道里，水液发出湿黏的响声，肉体相撞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江橙听得脸上一阵滚烫，心跳随着身体的感觉打鼓似的在胸腔里敲着。 “啊……啊啊唔……” “程远舟……慢……慢点儿……唔嗯……” 腿间的热浪一阵高过一阵，江橙感觉自己快要到临界点了，她想要找个支撑点，往后靠在墙上却感觉更难受了，于是她往前去抱着程远舟，双臂紧紧圈着他。 程远舟也察觉到江橙快要到高潮了，于是加快了身体的动作。 啪啪啪—— 啪啪啪—— “啊嗯……啊……” “嗯……” 最后，在程远舟的一声低吼中，两人同时到了高潮。 一股灼热的花液喷到肉棒上，精关再也把持不住，肉棒前端的马眼一张，将精液尽数吐了出来。 江橙无力地趴在程远舟身上，脚趾蜷缩在一起。 程远舟转了个身过来，背靠在墙上。 高潮过后的两人都没有松开对方，还沉浸在快感的余韵里。 幽闭的环境里只剩下两人还未平息的喘息。 第12章引诱 江橙缓了好久都没有缓过神，这一次的感觉太过强烈，刚到高潮的那会儿，她甚至觉得像是小死了一回。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橙想要从程远舟身上下来，于是推开了他，两条腿也从他的臂弯里出来。 可被他抱着久了，她再离开的时候险些没站稳，幸好程远舟手快把人扶住了。 “这么急着下来，小心直接摔得脸着地了。” 江橙还没来得及担心自己呢，就被程远舟这句话给整无语了。 她甩开他的手，把裤子穿好，然后又把内衣整理好，俨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啊，就算是摔得脸着地，也比你这张臭脸好看！” 说完，江橙就想出去，但她刚走了两步就被程远舟给拉了回来。 “走什么？” 江橙被他禁锢在墙角，呼吸有些不稳，“再不回去外婆他们就该怀疑了！” “你想不想摸摸腹肌？” 程远舟直接拉住她的手说。 “……”江橙抿住唇，她现在是担心两个人出来久了被发现猫腻，可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因为刚才她看着他出神就是在想程远舟的腹肌摸起来会是怎样的感觉。 但她现在如果直接说想，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江橙正犹豫着自己要如何开口，结果程远舟非常干脆地把她的手带进了他的衣服里，很快，江橙就感受到了匀称有力的肌肉。 程远舟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知道怎么样能感受得更确切，所以一直握着江橙的手腕。 江橙从最上面一直顺下来，每两块腹肌之间有一小段是凹下去的，她也没想到程远舟的身材居然这么好，六块腹肌，每一块都那么有力，而且不是硬邦邦的，有一点皮肉的柔软，手感真心好。 江橙摸着摸着就已经忘掉了自己的担心，完全沉浸在眼前的美色里。 “怎样，满意吗？”程远舟突然问。 “满意……”江橙下意识就接了话。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她把手抽了出来，“你…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面对他直截了当的话语，江橙还是有些害羞。 程远舟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故意走到她跟前道：“我这不是，想看看我服务的对象对我满不满意吗？不然万一哪天你换了别人服务，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江橙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不太能听懂这话了。 程远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哪天换了别人，他就亏大发了？ 是他不想她换别人，还是他不想没了她的服务？ 江橙还在思考着这句话，结果下一秒，程远舟就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低下头去吻她。 江橙脑子还懵着呢，一下子就被吻住了，她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眼珠子不停打转，手掌无处安放，她明明想要推开程远舟，但身体却往他怀里倒。 不一会儿，程远舟逐渐加深这个吻，不知道是不是江橙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吻里带着什么别样的意思，但她说不清也道不明，连带着她的抵抗也变得无力。 江橙承受着这个吻，她看着程远舟慢慢变得投入起来，心底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耳边也响起胸腔里的轰鸣。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么投入地吻她，还是在高潮之后，这还算是调情吗？ 如果不算调情，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开始喜欢上她了？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快成功了？ 江橙的脑海中正天马行空地幻想着，程远舟就已经结束了这个吻。 在离开她的唇之后，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不知道是想看出什么来。 只是最终好像没有看到他满意的反应，程远舟松开了江橙，帮她理好了衣服，然后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侧头道：“走吧，回家了。” 江橙又不懂了。 这就完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一句话也不说，真搞不懂。 见江橙半天没反应，程远舟干脆直接把她拉出来，又说了一遍，“回家了。” 江橙被他拽出来，眼神还在他身上打量。 随后，他关好了门之后又把电梯按上来了，“一会儿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们下楼去吃了麻辣烫。” 说罢，程远舟就过去敲门了。 这一次是杨琇来开的门，她见着程远舟和江橙回来，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你们俩跑哪儿去了？怎么贴春联贴着贴着人不见了？” 程远舟脸不红心不跳的，简短回答：“刚才饿了，下楼吃了个麻辣烫。” 江橙在他身后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奶奶，我们刚刚走得急，忘了跟你们说。” 杨琇对这两个孩子是深信不疑，她迎两人进了屋，“快进屋吧，橙儿，今天早上我又买了点脐橙回来，你不是爱吃吗，我已经切好了。” 面对杨琇的热情，江橙断然不会拒绝，她乖巧地笑笑，“好！” 程远舟一直沉默着，进屋换了鞋之后跟屋子里的张素兰打了声招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橙虽然跟着杨琇去吃橙子了，可她的心思还在程远舟身上。 他怎么又一句话都不说了？ 还就这样回了房间，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 他现在这样，她是该进还是该退？ 江橙脑中的绳又开始绕起了结，手里吃橙子的动作跟机械似的，一股脑地往嘴里塞。 江橙的异常动作引起了身旁张素兰的注意，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江橙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波动。 - 晚餐过后，江橙原本是打算回家的。 但她刚在玄关换好了鞋，程远舟就跟了出来。 “我吃饱了出去散散步，你去不去？” 程远舟看似不经意地问她，可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他却悄悄捏了一下江橙的手指。 江橙明白了他的暗示，本着想看看他要耍什么猫腻的心情答应了他：“行啊，出去散散步。” 此时已经走到门外的张素兰回头瞧了两人一眼，“那你们小心点儿，乖乖橙，我先回去了，洗澡水给你放着呢啊。” “好嘞，外婆！” 寂静昏黑的小区街道上，江橙和程远舟一前一后地走着。 江橙在前面实在是没有方向，她看着已经走远了好多了，于是干脆转身：“程远舟，你叫我下来干嘛？” 江橙话音刚落，程远舟的身形就已经覆盖上来，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地带，他霸道地托起她的下巴，直直地吻了上来。 江橙的懵逼是一点儿也不亚于下午那会儿的。 程远舟怎么又来了这一套？ 他们不是才服务过了吗？ 不至于现在还来一次吧？ 更何况这是在小区里，虽说是幽深的黑夜，可万一别人从这里路过，什么都能看得清楚。 江橙这一次没有任由着程远舟强吻，使出了全部力气去推他。 但她还没怎么推，程远舟就主动松开了她。 她不怎么能看清程远舟的神情，只感受到他的指腹在她的唇上摩挲了几下，随后就退开了。 “我已经消完食了，走吧，回家了。” “……” 程远舟直接推着她往前走，推着她往有光亮的地方走。 “不是程远舟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你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江橙的质问换来的是他的沉默。 不管江橙问了什么，程远舟都是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一直到能够看清对方的电梯里，江橙直接怼在他面前质问：“程远舟，你能不能说清楚你到底几个意思啊？把我弄下去就为了亲我？你变不变态啊？” 江橙似乎是有些生气了，程远舟才把目光投向她片刻。 只是在那张脸上游移一阵之后，程远舟还是选择了沉默。 “……” 就在江橙以为程远舟一直打算当哑巴的时候，在出了电梯门之后程远舟又把江橙拉回来，在确保不会被看到的情况下，轻吻了她的耳垂，然后低声道：“晚安。” 江橙更懵了。 她的瞳孔不可置信地缩了缩，刚回神时却已经看不到程远舟的身影，只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江橙大剌剌地躺在浴缸里，双臂攀附着浴缸两侧，头稍稍后仰，眉头却是紧蹙着的。 她一整晚都在想程远舟的怪异举动。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脑袋里的结彻底成了死结。 江橙在浴缸里抓耳挠腮想了又想，就是想不通，最后又起来去百度‘一个跟你有仇的男的突然强吻你是什么意思？’ 可百度了一大堆之后得出来的答案更让人匪夷所思。 譬如说什么报复心理，还说什么这种感情很复杂，对方看起来是你的仇人，但实则是喜欢你。 喜欢她？哪有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她？ 就程远舟那种毒舌男，如果真那么容易喜欢上她，她还至于被他嘴这么久吗？ 江橙直接关了手机，把手机扔在一旁，然后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自己的脑袋。 但是不一会儿，她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颊红晕，耳边能够听见血管搏动的声音。 她盯着天花板出神了片刻，最后猛然摇了摇头。 绝对不可能。 程远舟就是又犯病了。 第13章得意 除夕夜。 江橙睡到下午才醒，刚醒来她就闻到了飘香满屋的味道。 应该是张素兰和杨琇他们在准备年夜饭了吧。 江橙翻了个身，准备起床。 刚有了点动静，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江橙下意识以为是张素兰，于是随口应道：“进来吧，门没锁。” 说着她正要拿衣服穿上。 可谁知门打开之后，出现在她眼前的并不是张素兰，而是昨晚让她抓耳挠腮的对象。 江橙被吓了一跳，她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来了？” “来叫你起床。” 程远舟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江橙的桌边坐下来。 江橙把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我起来了，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我又不是没看过。”程远舟直接赖在这里，双臂慵懒反靠在桌边，俨然一副无赖模样。 “那能一样吗？”江橙把被子拢紧了些。 不知这句话是触了什么开关，江橙刚说完，程远舟忽地起身，用力地把江橙按在床边。 他像是咬着牙关，语气有些低沉，“那你说，有哪里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程远舟的力气很大，江橙有一瞬的吃痛，身体的感觉强烈了，她就顾不得回答程远舟的话了。 她下意识挣扎着，“程远舟你放开我，好疼！” “为什么你每次说出口的话，前后都充满着矛盾？可是又为什么，你也能对我说那些很温暖的话？”他的情绪竟有些失控，引得江橙也不知所措。 听着程远舟的这些话，她手上挣扎的动作幅度渐渐小了，“程远舟，你……你在说什么？” 江橙又不懂了。 如果昨天在黑暗中的那个强吻是暧昧的开始，那么此刻就是程远舟亲手揭开了蒙在他们之间的那层纱。 程远舟按住江橙肩膀的一只手缓缓后移，到最后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盯着她。 江橙好像看懂了他眼底的情绪，又好像更糊涂了。 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程远舟就已经覆盖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依旧强势，几乎主宰了所有，牵动着江橙的每一根神经，而她又被他压在身下，伸出去抵抗的手瞬间就变得瘫软无力。 他的舌径直探入她的唇间，带着十足的侵略性。江橙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程远舟的动作让她变得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只是稍稍一动，就浑身发烫。 “唔嗯……程远舟……” 吻到最后，江橙的意识都开始变模糊，像是被抛进了虚幻的梦里，整个人轻飘飘的。 等到江橙已经感觉到身体里的空气要被全部掠夺完的时候，程远舟才慢慢松开她。 他看着身下的人儿已经软成了一滩水，嘴角倒是浮起几分清澈的笑意。 他等着江橙逐渐恢复清明，酝酿了一番才开口。 “江橙，与其这么不清不楚的维持这种关系，不如，我跟你在一起，至少，也是名正言顺的。” “啊？” 江橙瞪大了眼睛，还留有水光的唇微微张开，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她呆呆地愣在了那里，顷刻之间，所有的思绪被抽空，徒留难以置信的震惊。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在理清楚程远舟的话之后，她又不确定地问了一次，“你想跟我在一起？” 程远舟没有犹豫：“对，我不想不清不白下去了。” 哪怕他最后成为她的过客，也最起码是一个名正言顺的过客。 况且，这不也是她想的吗？ 江橙抿唇思考了好一会儿，惊讶褪去之后，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是得意，还是窃喜？ 她就这么成功了？ 她又看了看程远舟，他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江橙坐直了身子，状似不在意地挠了挠头，又清了清嗓：“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跟我道歉。” 第14章舔弄（h） “道歉？”程远舟不解。 兴许是程远舟的主动让她爽到了，她抬起下巴，“对啊，你之前总是挖苦我、嘲笑我，难道就这么过去了？” 程远舟只是轻轻蹙眉，“你觉得那是在挖苦你、嘲笑你吗？” 江橙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她直勾勾地朝程远舟看过去，“那不然呢？正常人谁那么说话？” 听到这话，程远舟沉默了几秒。 他半跪在江橙身前，手掌抓着江橙的被子，眼底流过些许的复杂。 最终，他乖乖开了口：“好，那我现在说对不起，我说完了，你也要说到做到。” “对不起。” 江橙本想看过去嘲弄他一番，但转眸之后却对上程远舟认真的神情。 她直接愣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 两人的视线一对上，时间都仿佛停滞了，周遭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只有清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江橙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她的视线就跟不受控制似的，怎么都收不回来。渐渐的，她的眼神又移向了程远舟的唇，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看向那里，好像那里对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只是程远舟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看，不过几秒，程远舟就再度吻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更加兴奋、更加激烈，仿佛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江橙在他吻过来的那一刻主动承受住了这个吻，甚至双手攀附上他的肩，开始回吻着。 江橙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占据上风的得意，又或许是身体对程远舟的欲望，这一次的感觉格外强烈。 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流动着，身体里的荷尔蒙激增，心跳逐渐加快，就连穴口也开始往外吐着花液。 江橙还掩盖在被子下面的双腿悄悄夹紧了些，只是轻轻的摩擦，她就感觉下面已经水液泛滥了。 不止是她，她感觉程远舟的身体也变得滚烫，他身上的气息也因此更加浓烈。 唇舌纠缠不休，安静的房间里‘啧啧’的水声像是情感的兴奋剂，加深了两人缠绵的动作。 吻了好一会儿，程远舟明显已经不满足于她的唇，手掌开始朝着她的衣襟里探去。江橙身上还穿着睡衣，里面更是空无一物，程远舟的手一伸进去就已经摸到了那熟悉的柔软。 他忍不住轻轻揉捏起来，柔软的绵乳在他揉捏过后又轻轻回弹，顶端的红豆也在他的爱抚之下逐渐成型。 江橙没忍住发出几声呻吟，这暧昧的声响从两人的唇间溢出，更加催动了少男少女的情动。 程远舟的另一只手托出江橙的腰，把人慢慢放倒在床上。终于有了支撑点的江橙身体得到了片刻的松懈，但随之而来的是程远舟更深的索求。 程远舟直接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半压在江橙身上。房间里不算冷，但江橙仍感觉到下身一阵凉意，忍不住瑟缩一阵。 程远舟很快察觉到，嘴唇离开了一瞬，“你冷？” 江橙微喘着气，一双眸里已经布满了情欲，“有一点……” 程远舟没有说话，只是把被子又重新盖回来，两人的身躯都被掩盖在了那片温暖的黑暗之处。 他再度吻上去，双手同时在她的乳间游移，他不敢揉得太重，生怕一用力，那双柔软的玉兔就要坏掉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轻柔缠绵，江橙的感觉更重了，胸口一阵接着一阵的满足，可与此同时，小穴却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空虚。 水液不断从花径流出，润湿了她的大腿根，也浸湿了她的底裤。 “唔嗯……” 花穴一阵痒意，江橙双腿间的摩擦更用力，程远舟也察觉到她的动作，于是一只手依依不舍地从那细腻的柔软处移开，往下探去。 在途经那一片细腻的肌肤，又路过那一块柔软的草丛之后，他终于抵达了那片温暖的濡湿地带。程远舟缓缓挑开束缚那一段的底裤，然后在那一块凸起来的地方按压扣弄。 “啊……啊嗯……”江橙绕在程远舟肩颈的手攥紧了些，两腿也忍不住夹紧他的手。 程远舟知道她是舒服了，于是没有停下，接着动作。 没有了底裤，花液也没有了承载的东西，于是顺着两股往下流，最后落在了床单上。程远舟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在阴蒂完全勃起之后，他的手又往下移去，微微湿润的手指拨开了阴唇交迭而成的缝隙，在穴口打转。 “程远舟……啊……我…我有点难受……” “已经湿透了。” 程远舟伏在她的耳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脖颈。 “那你还不帮我弄啊……” 江橙话音刚落，只听见程远舟低低笑了声，随后他就把手收了回来。江橙还以为他是要戛然而止，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进了被子里去。 江橙还没反应过来，双腿就被打开，形成穴口大开的模样。 “啊……” “你…你进去做什……啊……啊呜……啊啊……你……程…啊哈……” 江橙的话还没说完，花穴就被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给包裹住了，陌生而剧烈的快感迅速袭来，江橙的脑中有片刻的发懵。 等到那东西在她的穴上四处游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程远舟在给她口。 她正欲出声阻止，却已经被程远舟舔得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啊嗯啊……别……啊……” 程远舟舔得没有什么技巧，况且又在什么都看不清的被子里，他完全凭着感觉去探索。 他是看到过，用舌头舔会带来更爽更不一样的感觉。 于是很快就在她身上实践了。 他希望她能快乐，这样或许…就能对他的感觉变好一点。 他不知道身体的纠缠会不会被她记住一辈子，但他希望她能记住这段快乐是真的。 在穴口舔了一阵过后，整个小穴外都已经晶莹透亮了，程远舟又往里探去，舌头探进了花径之中。 “啊……啊啊……程远舟……” 身下的快感连连，江橙感觉自己已经离临界点不远了，她极力寻求一个能够让她抓住的东西，双手往下摸索，很快便触碰到了程远舟的发尾。 她情不自禁地抓住，想让他不要再舔了，可小穴上的快感却又让她流连。 在穴口又吐出一泡丰沛的花液之后，程远舟知道，江橙快要高潮了，于是他加快了舌上的动作，又快速按住丛林之下的阴蒂。 “啊啊啊……啊呜嗯……啊……” 终于，小穴一阵猛烈的收缩，更多的水液侵袭而下，江橙也到了高潮。 第15章除夕（h） 这一次高潮的余韵很绵长，江橙的头往后仰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快感之中。 她稍稍喘着气，程远舟已经从被窝里出来了，他当着她的面舔了舔唇，随后又重新压回她身上，手掌在她身上游走。 “现在，该你帮我了。” 程远舟顶胯蹭了蹭她，江橙舒服地呻吟两声。 程远舟靠着她，慢慢把自己的裤子往下拉，随后掏出早已硬挺的性器，灼热的呼吸洒落在江橙的脖颈处，“江橙，帮我。” 他抱着江橙侧过身，然后又拉着她的手抚摸上来，江橙在握住那根硬棍时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几声低哼。 怎么会这样硬？光是握在手里，江橙就感觉自己快要握不住了。而且她感觉程远舟的肉棒上似乎分布着许多的青筋和血管，她都能够感觉到血流的搏动。 好烫。他再烫一点，她就要受不了了。 “程远舟你……你也太硬了吧……” 这样的话在程远舟听来却更加兴奋，他往前一顶，“硬点不好吗？” 江橙抿了抿唇，“我觉得太硌手了……” “那用腿帮我夹，好不好？” “怎……怎么夹……”江橙想到上一次在消防通道里程远舟把她的腿抱起来，是那个样子？ 江橙还没想明白，程远舟在被子里的手就把江橙的腿给夹紧，旋即，他对着她双腿间的缝隙顶过去。 “啊嗯……” 他才往前顶过去，江橙就叫出了声。 这样的方式，他的肉棒恰好就经过了她的整个小穴，而且有了她的淫水的润滑，程远舟的动作更加顺畅，在他顶到最里面的时候，江橙感觉他们的阴毛相连，又痒又刺激。 程远舟舒服地叫了出来。 “嗯哼……” 这样似乎真的爽到了，于是程远舟又往回退，然后再一次顶了进去。他想要索取更多，想要在她身上高潮，于是一下又一下地冲撞着。 “啊……啊哈……嗯……”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程远舟为了使力，把江橙紧紧抱住，一时间，不仅是程远舟，江橙也获得了巨大的快感。 阴蒂和阴唇不停地被阴茎刺激着，双腿间流出更多的淫液，没一会儿，两人的性器都湿了个透。 不仅如此，在程远舟冲撞的时候，肉体交迭拍打，发出‘啪啪’的响声，尽管两人的身子都在被子里，声音被掩盖了一部分，可还是能够听到，暧昧的声响让两人都面红耳赤，也成为了程远舟情欲的兴奋剂，加快了他的动作。 “啊……啊嗯……太……太快了程远舟……啊唔……” 江橙还没说完，程远舟就凑上来把人吻住了，一只手紧抱着她的同时，另一只手还去揉她的奶。 “唔嗯嗯……” 或许是动作太激烈，房间里充斥着的不仅是肉体和水液的声响，甚至连床榻都发出些响声。 啪啪啪—— 噗嗤噗嗤—— “啊嗯……嗯……” 程远舟就快要到了，他圈住江橙的腰肢，腰胯猛力向前，嘴唇终于离开了江橙，随后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 江橙也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随着程远舟的动作，她也快要到新的高潮了。 “啊啊啊……程远舟……啊……我又要……啊啊啊……” “嗯……” 最后，在程远舟的一声低吼中，江橙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到了高潮，而程远舟也尽数射了出来。 浓白的精液掉落在了江橙的床单上，还有一些射到了她的大腿上，她感受到了她的滚烫。 只是两人都没有及时去管，巨大的快感之后是全身松软的疲惫，程远舟把江橙抱着，两人慢慢喘息着。 可下一秒，敲门声就让两人僵住了。 江橙猛地一激灵，外面很快传来了张素兰的声音，“乖乖橙，你起来没有啊？舟舟呢？他不是过来找你了吗？” 江橙下意识抓紧了程远舟的衣角，然后赶紧回应外面：“啊…外婆，我已经起来了，程远舟……他…他在里面呢，我们在看卷子……” 张素兰也很快笑着说：“那就好，年夜饭快好了，你们收拾收拾，咱们差不多吃饭了。” “好，我知道了……” 没一会儿，江橙就听见张素兰的脚步声远了，她终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不用担心，我刚才已经锁了门了。” 江橙这才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没好气对程远舟道：“那你不早说！” 程远舟也没什么脾气，他直接坐了起来，“起来吧，不然一会儿真被发现了。” 说着他直接伸手把人拉了起来。 直到坐起来之后江橙才感觉到大腿上一阵黏腻，她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腿上的浓白，她也不忍着，手也没轻重地拍到了程远舟身上，“你弄我床上就算了，还弄我身上！” 程远舟穿好了裤子下床，走到另一边拿了湿纸巾蹲在江橙身边，“我帮你清理干净，床单等一会儿吃完年夜饭我来帮你换。” 程远舟抬起江橙的一条腿，细心地帮她擦拭着腿上的脏污，江橙也心安理得地受着。 “那外婆要是一会儿问我为什么换床单我怎么解释？都怪你！” 程远舟把脏了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又拿了新的出来帮江橙擦着腿间的水液，“我就说是我把果汁弄你床上了，所有才需要换，这样行了吗？” 江橙咬唇思考片刻，这才道：“马马虎虎吧。” 面上看似平静的她，此刻心底别提有多爽了，她尽力憋着自己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程远舟。 这就是踩在他头上的感觉吗？ 这就是灭他威风的感觉吗？ 这个臭装货，她也是终于报上仇了，她也是终于爽到了。 完全没注意到江橙的表情的程远舟还在仔细帮她清理着身上。 等到两人终于收拾好‘战场’之后，才回了程远舟家里。 没有很豪华的房子里，此刻却充满着温馨。 三个长辈忙活了几个小时做出来的飘香的饭菜，两个孩子一起布置的充满着年味的装饰。 往年江橙是跟父母和外婆一起过的，和外婆、杨奶奶、程爷爷还有程远舟一起还是头一次，不过这样的年看上去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而且今天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爽上加爽的日子。 江橙和程远舟帮着一起把做好的菜都端出来摆好，又摆好了碗筷。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五点，属于他们的年夜饭终于要开始了。 江橙和程远舟没有急着动筷子，等着几个长辈发话。 不过杨琇和张素兰他们也没什么规矩，先是杨琇和程渡年一起说了几句贺新年的话，然后张素兰也对在座的几个人都道了喜，随后杨琇一句动筷子，温馨的年夜饭就开始了。 这种时刻太过欢欣，江橙似乎也暂时忘却了那些不开心的事，破天荒的给程远舟夹了几筷子菜。 程远舟稍稍有些愣，他先是看了看碗里的菜，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她脸上尽是笑意，还不停地附和着几个长辈的话语。 这一刻，她不再像那个炸毛的小狮子，而是像一个温暖的太阳，照亮了所有的人，也温暖了所有的人。 程远舟心口涌起一股热意，他也给江橙夹了她喜欢吃的牛肚，江橙更是欣然接受了。 程远舟弯了弯唇，默默吃着饭，听着他们聊天。 他没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没有想到他的今天会是这样度过的。 她答应了和他有名分的在一起，她和他一起度过了这个新年，她给他夹了菜，她给予了他温暖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哪怕未来她还是会离开，但此刻，他也已经拥有了这份难忘的记忆。 此刻的江橙，是他程远舟的女朋友。 他们度过了第一个新年。 第16章难言 por18.com 这一顿年夜饭的氛围相当好，几个人坐在一起吃吃聊聊，两个小时快过去，这顿饭才终于结束。 杨琇和张素兰坐在沙发上，程渡年在厨房里切水果，准备着小点心，他们都等着一起看春晚。 不过江橙和程远舟倒是没有什么兴趣，两人就找借口开溜了。 回到江橙的房间里，程远舟也很自觉的开始帮江橙换床单，江橙坐在窗边给爸妈发消息，程远舟有些恍然，霎时间，他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江橙给他指了新的床单的位置，不过十五分钟，程远舟就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套，连带着江橙房间里所有的垃圾全都处理干净了。 等江橙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她还真有些意外，说实话她自己不是一个爱收拾的人，也不是一个擅长收拾的人，可没想到程远舟动作却这么快。 江橙一只手撑着下巴啧啧称道：“程远舟，看不出来啊，动作这么迅速？” 程远舟把脏的床单被套扔进了洗衣机里，又往里倒了洗衣液，让洗衣机开始运行。 他的袖子被挽在了胳膊肘处，听见江橙的话，他神色未变，“只是一些生活的技能而已，已经习惯了。” 原本他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江橙在听到那句‘习惯了’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味，她又想起那天杨琇在楼下的痛哭，以及前不久在程远舟身上发生的事。 已经习惯，是因为这些年都没有爸爸妈妈的宠爱，所以不得不习惯吗？ 江橙虽然对自己说过，程远舟的事情不是她能改变的，可她又忍不住去想，那种生活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他这样的性格是不是又跟他成长的环境有关？如果他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他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模样？ 突然，江橙猛地回神，她很快收回脑海中的想法，这跟她没有关系啊……虽说她现在答应了跟程远舟在一起，但他们俩之间只是为‘互相服务’安的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而已，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 充其量他们其实也只算是炮友。 她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的好。 等到做好了一切，程远舟也走到江橙身边来，在她面前的床边坐下。 江橙身后就是明净的窗户，或许是年味太浓厚，连月亮都出来看热闹了，皎白的玉盘悬在头顶，幽静的光辉洒落在房间里，程远舟像是在看月亮，可眼神却落在了更前面的人身上。 “江橙。”看更多好书就到：rougou3.com 程远舟突然开口。 “怎么了？” 程远舟的情绪酝酿了好久，话语在喉中反复斟酌，最后才问出口：“我以前对你说的话真的很像是在挖苦你、嘲讽你吗？” 江橙也不知道程远舟为什么要这么问，只觉得程远舟太在意这件事了，她这人虽然记仇，可真要说起来那些也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 她想着不要把话说得太难听，“我觉得你说话太毒舌了，我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而已，程远舟，你看你现在不是能好好说话吗？至少现在我感觉还行。” 程远舟沉默了片刻，视线聚焦在江橙的脸上，但没一会儿，他又起身拉住江橙的手，然后把人勾进怀里。 江橙忍不住惊呼一声，“程远舟，你干嘛？” 程远舟一只手紧扣在江橙的后颈处，把她紧箍在自己的怀里，良久，他终于有了声音，只是他的语气却有几分低微、苍凉，“江橙，我不要求别的什么，只是…只是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多对我笑一笑，至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江橙有些不懂了，她沉默住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话。 对他笑，她倒是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可把他当成男朋友，江橙扪心自问，她有些做不到，在她心里，他们只是因为欲望才给对方安了一个名分，但如果是当真，她想要的男朋友却不是程远舟这样的。 可她要在这个时候说穿吗？她是想报复他的啊，她最后是肯定要和他结束这段关系的，但如果现在说穿，她所做的一切不就结束的太突然了吗？ 她还不想戳穿这段能够让她觉得爽的关系，至少得等到高考之后吧，毕竟在高考前她都得和程远舟做同桌呢。 一直到最后，江橙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程远舟的话，不过她抱着程远舟，手掌在他的脊背上轻轻拍了拍，“程远舟，只要你不对我毒舌，我肯定对你笑！” 程远舟抱着她好久才松开，之后江橙就躺床上去看小说了，程远舟没急着回去，坐在江橙的桌前，在她的书架上随便拿了本书开始看起来。 两人之间不曾有过这样的氛围。 她安安静静地看小说，他也沉默着在一边坐着。 没有吵闹，没有生气。 江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顾及身边的程远舟。 可程远舟不同，他的注意力看似在面前的书上，实则脑海中一直回忆着江橙的那些话。 这段时间他没有再去逗她，是因为她就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他能够去感受她的一切。 他能和她一起沉浸在欲望里，能够听见她轻轻的喘息，能够吻她柔软的唇，能感受到她的拥抱。 好像他有了这些，就不会想去让她炸毛了，因为这样和她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另一种开心。 这种开心算是什么？喜欢吗？ 程远舟不自觉把手放在了胸口，隔着衣服，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蓦然，他看到了那一页书上的话，还被江橙做了标记。 “人生中总会有一段关系，它的出现是为了治愈，也是为了成长。” 治愈，成长。 他需要被治愈吗？他也能被治愈吗？ 他不知道真正的成长是什么样的，是知道自己无法依靠父母长大，还是知道江橙早晚有一天会离开他？ 程远舟的手在那一段被做了标记的话上反复摩挲，突然，他转移了视线，他很想很想去看一看那个女孩。 在转眸之后，女孩在床上表情乐呵呵的，那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笑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心里。 程远舟愣在了那里。 江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仍然自顾自地笑着。 程远舟在许久的出神之后视线终于又回到了那本书上。 他轻轻捂着自己的心口笑了。 那层包裹在心脏之外的冰壳，好像又薄了一些。 江橙，原来……我是喜欢你。 第17章温暖 除夕之后，江橙和程远舟休息的时间也不多了。 江橙要补觉，两人一连三四天都没见，到了初五，正是高三开学的日子。 距离高考只剩最后三个多月，学习的时间也是很紧张的。 所以在开学之后，虽然两人已经成了有名分的男女朋友，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在学校的日子仍然如旧，同学也没看出来有任何的变化。 非要说点变化，可能就是两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也不见程远舟让江橙下不来台了。 只是大家对于这种变化的关注，远不及对自己学业的关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起初江橙和程远舟在周末的时候还会‘服务’一番，但后来两人都太疲累了，也就空了好长一段时间。 三月底，临近一个对江橙来说很特殊的日子，而这段时间程远舟也总是不见踪影，有的时候江橙去找他都看不见人影。 不过找不到程远舟，她也没觉得有什么，转头就跟爸爸妈妈打起电话来，问他们对于她这个特殊的日子会送给她些什么东西。 “妈，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我们相识的十八年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开心有我这个女儿啊？” 江橙跟电话那头的母亲撒着娇，陈婧颐也非常配合她，完完全全地给她提供情绪价值，“当然了，说起来这日子也真快，没想到我女儿这么快就要成年了，礼物呢我早就准备好了，保证在你生日当天送到家里，记得查收啊。” 闻言，江橙脸上的笑意更甚，“好，谢谢妈妈！爸爸呢？还没回家呢？” “他还在学校忙，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啊。” “好。”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陈婧颐那边还有工作，江橙也就没拉着她一直说。 挂断了陈婧颐的电话，这边张素兰就敲门进了她的房间。 江橙对着外婆甜甜笑道：“外婆。” 张素兰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乖乖橙，外婆来给你送礼物啦。” 张素兰每一年都会提前一天把礼物给江橙，然后在生日当天为她做一顿她喜爱的美食，和她一起吃生日蛋糕来庆祝。 对于张素兰，江橙向来是不怎么客气的，毕竟她对外婆的感情甚至超越了对父母的。 “今年是什么礼物呀，外婆？” 张素兰乐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满眼期待道：“你打开看看。” 江橙打开手里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个金镯子，在镯子的最前端还有一个纯金打造的橙子。 江橙不是没收到过这种贵重物品，可这是外婆送的，她就觉得这个礼物注定和别的不同。 “哇，外婆，您什么时候定制的？” 这样独特的设计，肯定是要提前定制的，她都没发觉张素兰什么时候弄的。 张素兰弯眉笑笑，她把镯子拿出来，亲手给江橙戴上，“有几个月了，我就想着给我的乖乖橙一个最好的成年礼物，橙橙，这么些年，多亏了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我才不那么孤单，这转眼望去，我的宝贝橙橙就已经成人了。” 话语间，张素兰有些哽咽起来，已经有褶皱的手轻轻抚上江橙，这双手就像是一本摊开的旧书，纹路里藏着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更是带给了江橙不少的温暖。 气氛变得有些煽情起来，江橙鼻尖也跟着一酸，她抿了抿唇，“外婆……” 说着，江橙直接抱住了张素兰。 她知道，她的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外婆，是那个会在锅炉前为她烹饪飘香饭菜的妇人，是那个牵着她的手陪她去过许多地方的人，是不论她做什么都会默默支持她的人。 江橙的心意不用多说张素兰就能明白，她拍了拍江橙的脊背，“好，好好，乖乖，外婆都知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学校呢，等明天回来，外婆肯定给你准备好一桌子的生日晚餐！” 江橙闻言心底也欢喜，她弯眼笑着，眼底闪着几分晶莹，“好，谢谢外婆。” 张素兰想着不耽误江橙的休息，没有聊太多便准备出去，只是她在临走前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江橙道：“对了，明天你把舟舟也叫过来，上一次你不是也去了他们家吗？” 说起这个，江橙没什么抗拒，不过也算不上有多主动，“外婆，这段时间我都没见到程远舟的影子，回家之后他都不知道去哪了，也没必要非得让他来吧。” 可张素兰却坚持道：“你明天直接去学校跟他说一声嘛，你们俩最近关系不是好了很多吗？” “哪…哪有……”听张素兰这么说，江橙下意识有些心虚，她和程远舟的事情可不能被几个长辈发现了。 张素兰也没有多辩驳什么，只是又提醒江橙：“反正你记着跟他说就行啊，早点睡，外婆出去了。” 等张素兰出去之后，江橙把礼盒给收了起来，随后又躺上了床，只是翻来覆去一番，她睡不着。 对啊，程远舟这段时间都在干嘛呢，也不来找她了，也不在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在学校的时候他也是一副认真冷淡的模样，除了每天帮她接水，他们俩之间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交流了。 他不是真的把她当女朋友的吗？不都说恋爱中的男人都会比较热情主动吗？ 她只在过年那几天感受到了，难道这么久不来找她，他都不想她的吗？ 想到这里，江橙猛地一激灵。 她在想什么？程远舟想不想她那是程远舟的事，她这么在乎做什么？ 程远舟能付出真感情，可她不能啊，她根本就不喜欢程远舟啊。 意识到自己荒谬想法的江橙在床上安分不下来，她拼命赶跑脑中的想法，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最后，终于在一阵辗转之后进入了梦乡。 隔天一早，江橙到教室的时候，程远舟已经坐在那里了。 江橙还记着昨晚张素兰交代给她的任务，把书包挂在桌子旁边之后，就坐下来跟程远舟说了这事。 “程远舟，今天我生日，我外婆说让我把你也叫着，晚上去我家吃晚餐。” 程远舟看上去倒是很平静，他沉默半晌才回答：“哦，好。” 简短又平淡的回应。 江橙心底不免有些落差，什么嘛，还以为他会很开心呢，陪女朋友过生日不应该高兴点儿吗？ 一时之间，江橙的兴致也没那么高了，她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自己去了饮水机那边接水。 在江橙走了之后，程远舟悄悄松了口气，在确认周围没有同学之后，他快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东西塞进了江橙的书包里，随后起身出了教室。 第18章礼物 等到江橙再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程远舟的身影。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大家都在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心头一阵疑惑上涌，只是她也没有深想，快到上早自习到时间了，还是背书要紧。 江橙把桌上不用的杂物扔进了抽屉，伸手去拿书包，刚拉开拉链，一个陌生的礼盒就撞进她的视线里。 江橙的动作微顿，她又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可无人能对上她的视线。她把东西拿出来先放进了抽屉，然后把课本摊在了桌上，这才又去看那个礼盒。 这是谁放进她书包里的？ 这样精美的包装，应该是礼物吧，可这是送给她的？ 江橙转身去问了身后的同学，也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没有人看到这是谁放进她书包里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正欲拆开这个礼盒的包装，程远舟就回到了座位上。 他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江橙手里的东西，然后低下头去翻找东西，被他挡住的嘴角轻轻勾起，藏着小心隐匿着的情绪。 突然，江橙拍了拍他。 程远舟的动作也跟着一愣，他缓缓起身，眼神慢悠悠地转过来。 “你刚刚在这看到有人往我书包里塞东西吗？不知道是谁塞进来的，真是奇怪。”江橙抬起手晃了晃，让程远舟看清了她手里的东西。 程远舟面色稍显沉冷，那双眼眸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不敢轻易流露出来，他的睫毛有几分颤动，像是振翅的蝴蝶，每一次的眨动都带着一丝犹豫和谨慎。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摇头：“没有。” 最简单的回答，也一如他的说话风格，可他却很快躲避开她的视线，埋头看书，生怕再多看一眼就会露馅儿，可他又忍不住去期待，期待江橙的反应。 江橙丝毫没有发现程远舟的不对劲，只是更加不解，“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已经没有很多时间给江橙去疑惑这到底是谁送的，早自习的铃声及时敲响，这一天紧张的学习生活也拉开帷幕。 一直到放学前，江橙都没有再去管这个礼盒。 本以为今天的放学路上程远舟还是不跟她一起回去，所以她也很自觉的没有等他，可江橙刚走到半路，程远舟就追了上来，“不是说要去你家吃晚餐？你就直接自己开溜了？” 江橙还觉得奇怪，她把书包脱下来扔给了程远舟，“你还说呢，这几天不都没看见你人影吗？我还以为你今天还有事儿呢，正好，你来了给我把书包背着，重死了。” 作为有名分的男女朋友，江橙是非常不客气的，程远舟也没有任何怨言，乖乖的接受了她的书包。 “哎，不过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我晚上回去也没看见你人影。”江橙随口问起这事。 程远舟拿着书包的手臂稍稍一僵，步伐也被打乱，整个人都变得拘谨起来，“没…我自己的一点私事。” 程远舟的话都说到这里，江橙也没有自讨没趣地追问，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许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江橙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热烈了许多。 家里，张素兰早就已经做好了喷香的晚餐，还有她下午特地去蛋糕店拿回来的生日蛋糕也已经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一进门，江橙就兴奋地跑到张素兰身边去，“外婆，你的乖乖橙回来啦！” 张素兰满眼的欢喜，眼角的皱纹随着笑意舒展，唇边透着几分慈祥与满足，她自然地将江橙抱住，“乖乖橙，生日快乐！今天之后就是大姑娘啦！” 江橙附和着她的笑，说来她也觉得神奇，不管她在学校学得有多么心力交瘁，只要在回家之后看见外婆的笑，身心的疲累就会一扫而空，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 “谢谢外婆！” 站在一旁的程远舟已经熟知她们的这种家庭氛围，内心也跟着一起波动。 “好好好，你们也累了吧，辛苦一天了，咱们就跳过那些煽情的，直接吃饭！来，舟舟，你也好久没来我们家吃饭了，快过来。” 几人落座，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浓烈的氛围，这种氛围存在于桌上美味的饭菜里，存在于夹菜的动作里，存在于脸上欢悦的笑容里。 一顿饭，欣然结束。 江橙和程远舟帮着张素兰一起把餐桌收拾了一番，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生日蛋糕。 口味是张素兰特地定制的橙子味，最上面是奶油层层迭迭的橙色金山，金山后是一块鲜美的橙片，金山前则是橙蓝交汇的‘江河’，整个蛋糕形成了一副日照金山、金光铺满整个江面的景象。 “橙橙，这个是我专门挑的一款，这日照金山是你喜欢的，只不过这个橙子呢是我加上去的，你呀，就像外婆的太阳，照亮着外婆、温暖着外婆，今天是你的十八岁，外婆先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你的未来永远都是光亮无限的，永远都像一颗炙热的太阳，奔跑在你广阔无垠的人生路上，不管这路途是平坦还是坎坷，都要永远相信自己，勇敢地往前冲，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外婆希望你一直开心地活着，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和热爱！” 张素兰的言语真挚，听得江橙鼻尖一阵发酸，“外婆……谢谢外婆……” 坐在两人对面的程远舟虽然沉默无言，但心底却涌起很强的一阵热流，张素兰对江橙说的祝词像是一面明镜，照亮了他内心懵懂的地方。 是啊，江橙就像是一颗炙热的太阳，照亮了很多人。 日照金山，也照亮了整条江河，更照亮了江面上孤独漂泊的船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果然只要拥有太阳，哪怕时光短暂，也是再美好不过的。 见程远舟不语，张素兰主动开口：“舟舟，你呢，有没有什么想对橙橙说的？” 江橙本来是没想让程远舟说什么的，毕竟程远舟说的她一般不怎么爱听，但张素兰让他说，她还真有点期待起来。 两道视线同时落在程远舟身上，他的动作反倒显得有些僵硬，桌上的手指交迭，好久，他才在脑海中反复斟酌出一句：“江橙，生日快乐。” 闻言，江橙瞬间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憋个大的来气她，祝词短一点就短一点吧，有就行。 江橙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眉眼眯起，瞳孔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谢谢。” 张素兰和程远舟陪着她许完愿，吃完了蛋糕，几个小时之后，兴奋的气氛也终于归于平静。 程远舟回家了，江橙洗漱完之后坐在窗边，她把窗帘拉开，屋子里的灯光融入了月亮清皎的光辉，多了几分纯净。 她打开了那个不知名的礼物，里面是一个杯子。 只不过不同于普通的杯子，那是一个陶艺杯，看上去有一些细小的瑕疵，应该是自己手工捏出来的，而且在这杯子的底部，还有一个图案，她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看着像是一只小猫，又像一个小狮子。 她本来以为这不是送给她的，可装着这个杯子的礼盒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江橙，生日快乐’，那是机械的字迹，她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送的。 哪怕是在脑海中搜寻一圈，她也还是找不到能对应上的人，爸爸妈妈的礼物她是明明确确收到了，外婆的礼物也给了，她也问过了程远舟。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到别人了。 江橙手里拿着那个杯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么用心的礼物，会是谁送的呢？为什么不亲手送到她的手里呢？ 难道是哪个暗恋她的人？ 可是她的生日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啊。 思来想去没有结论，江橙索性也放弃去想了，她把杯子轻轻地放在台灯下，又摸了摸，旋即，她也关了台灯，回到床上去了。 与此同时，距离窗边不远的那扇同样没拉窗帘还亮着灯的窗子里，程远舟也是坐在同样的位置，只是他什么都没做，手掌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窗外。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那个杯子没有，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其实他有想过，亲手把礼物给她，可他怕她拒绝，虽说他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可在她心里，或许并没有他的位置，所以就这么作为一个无名氏送她礼物，至少不会遭到拒绝。 他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并不像是愉悦的舒展，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弧度，双眸晦暗，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里头交织着压抑和自卑，笑得勉强而无力，带着浓浓的酸楚。 程远舟把面前书架上最熟悉的那本书拿过来，翻开那一面的扉页，上面已经被写满了字，他又往后翻了几页，在书上的空白处寥寥几笔写下一句话。 “小狮子，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都像那颗太阳，能照亮别人，也能温暖自己。” 第19章温柔 之后的日子越来越紧张，江橙和程远舟都全力投入到了学习中去，江橙甚至有几天还出现了焦虑的症状，为此江应礼特地回国了一趟。 江应礼留下来陪了江橙一阵子，给江橙请了几天假出去散心，等到确定江橙恢复状态之后，江应礼才又回了巴黎。 终于，到了最紧张的那几天。 全城几十万名学子同赴考场，考场外守着满心期盼的家长，烈日当空，数不尽的汗水挂在脸上，可在他们看来，这一刻是值得的，他们为的就是等待考场里的孩子出来。 张素兰和杨琇、程渡年打着伞站在阴凉处，手里还拿着水杯，张素兰本是不紧张的，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宝贝孙女，但或许又身处在这种环境里，被周围家长的情绪影响着，她也变得紧张起来。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还有五分钟，这最后一场考试就结束了。 秒表像个闲适的老人，它不紧不慢地在表盘上走着，轻微的滴嗒声伴随着心跳一起震动，可等心跳加速之后，它仍然保持着原速。 张素兰不自觉地开始前后移动着步子，完全不能停下来。杨琇注意到了身边人的紧张，她弯了弯眉，伸手拍了拍张素兰的肩，“放心吧，他们就快出来了，我相信橙儿和舟儿，他们是两个聪明的孩子。” 有了杨琇的安慰，张素兰心底终于好受了些，她刚应声，考场里的铃声便欢快地响起，似乎是特意在帮这群学生庆祝这一人生阶段的结束。 没一会儿，考场的自动门缓缓拉开，里面跑出乌泱泱的一片学生，他们的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四处找寻着为他们准备好了鲜花的父母。 江橙就在人群中，看着那扇敞开着的门，还有在前面飞奔着的人群，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都结束了，叁年一晃而逝，只要踏出这扇门，她就会走向下一个人生阶段了。 心底的激动与兴奋快速蔓延开来，外婆就在门外等着她，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外婆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 “江橙。” 江橙猝然回眸，一刹间，她没有丝毫准备地撞进了那双冷冽深邃的眼中。程远舟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身后，他的胸腔上下起伏着，像是刚经历了剧烈的运动，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吧，江橙这样想。 此刻的江橙心情好得不得了，她朝着程远舟笑了，清润的眼瞳中透着完全无法掩饰的开心，眼角的笑意彻底舒展开来，“程远舟，我们终于走完这段路啦！” 许是被她的笑感染，亦或是此刻真的值得他开心，程远舟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丝丝悦容，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和江橙说什么，就已经被身后的人群往前挤着，程远舟一个踉跄往前扑了上去。 好在江橙就在他身前，他稳稳地扶住江橙，自己也站稳了。可下一秒，他竟直接牵住了江橙的手。 江橙猛地一缩，脸上飘起了两朵红云，她捏着手，有些紧张道：“做什么？这么多人呢。” “人多，一会儿挤不见了，外婆肯定和爷爷奶奶他们在一起呢，我们一起过去，而且，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 说罢，程远舟不由分说地再一次握住江橙的手。 他的手掌很大，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稍稍有些凉意，掌心却是一片温热。江橙的手被紧紧缠绕着，她本想推开，可她总觉得他的手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这在程远舟身上是很难看到的。 现在她却体验到了。 究其彻底，是她抗拒不了在他面前占上风，更抗拒不了他的温柔。就好像一只傲娇聪慧的边牧在她的面前却瞬间软下尾巴来，锐利的双神也变得柔和。 她想，没有人会不为所动吧。 于是江橙便也放弃抵抗了。 程远舟牵着她，在泱泱人海中，已经西斜的落日散发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推动着他们往前走去。 他们一起走出了那扇门，一起走向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出来没多久，江橙就已经看到了张素兰他们的身影，这会儿她没有再犹豫，逃开了程远舟的手掌，然后快步跑到张素兰身边去。 “外婆！” 张素兰一脸欣喜，语气很是激动，连手里的瓶子都顾不得，直接伸出手去接着跑过来的江橙。 “橙子！” 程远舟收回自己空落落的手，走到了几人跟前，杨琇和程渡年悬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个彻底，“舟儿！咱们也可算是走到今天了！” 程远舟轻轻一笑，直接抱住了杨琇和程渡年，“爷爷奶奶，谢谢你们陪我走到今天。” “说的哪儿的话？咱们回家，舟儿、橙儿，家里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庆功宴！咱们今天好好庆祝一番！庆祝你们的辛苦日子终于结束！” “没错，”张素兰应声附和，“好好庆祝！” 他们站在一块儿，前不久还紧张兮兮的空气一下子消散而去，变得轻快愉悦，笑意无声，笑容却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网交织在一块儿，宛若一阵温暖的溪泉，带动着他们的情绪，洗涤出最纯粹的欢愉。 他们一起走入人群中，却是朝着同一个方向，余晖伴着他们同行，这一刻，仿佛就是永远。 一场更加热烈的庆功宴过了很久才结束，等到吃饱喝足，已经临近夜晚十点。 几个长辈都是养生的好模范，很快就在洗漱完之后准备睡觉了，而江橙和程远舟却没有半点睡意。 程远舟晚上借口留在了江橙家里，张素兰去睡觉了根本没管两个孩子，杨琇和程渡年更是不担心。江橙也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一种怎样的情绪，在晚上十点让程远舟进了自己的房间，并且她还锁了门。 就像是她很肯定接下来会发生点儿什么。 是突然没有了什么压力？或是他们很久没有服务彼此，身体已经压抑不住那种渴望？ 江橙说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仅仅是和程远舟对视一眼，就想让他留下来了。 程远舟被江橙带到窗边坐下，她头一次在程远舟面前还有点儿拘谨，“你…你坐会儿，我先去洗澡。” 只是等她刚转身，就被身后的手拉住，随后整个人跌进他的胸膛处。夏天的衣服单薄，不少片刻，程远舟身上滚热的气息就全部传递到她的身上来。 她的后背靠着他，他的下巴就在她的头顶，喉结就在她的眼前，不等她反应，那喉结就滚动起来，旋即江橙听到了他低沉的嗓音：“我也需要洗一洗，不如，一起？” 第20章放纵（微h） 江橙听见这话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呢你！我才不要。” 她是想和他互相服务，可没想过跟他一起洗澡，他俩怎么能是那种可以一起洗澡的关系？ 可程远舟却钳制住她不让她走，“不能吗？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江橙一时语塞，嘴唇轻轻抿起，手掌微握成拳，身体有些别扭。她的目光躲闪着，此刻有些不知该怎么辩解，而且在内心深处，江橙觉得自己有些矛盾，她是很想拒绝的，可在拒绝之余，心底好像也有那么点儿位置是期待的。 只是想象在浴室里，上腾氤氲的水汽喷洒在他们的肌肤上，花洒里不断的水流涌出，然后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或许相拥着，肢体纠缠，浸润出最美妙的快感。 “我……”江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语言系统瞬时紊乱，雪白的脸颊上像是滴入了一滴红墨，然后迅速晕染开，映成了娇美的羞态。 程远舟先发制人，直接起身，手掌也从江橙的胳膊转移到了她的肩上，很快，她的耳边就响起他的声音：“今天是我们彻底解开枷锁的日子，你不想放纵一回？” 这句话像是引人入地狱的恶魔之音，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江橙感觉自己已经站在地狱门前，只要再往前踏一步，她就会坠入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可她还是往前走了。 程远舟说得对，今天是个脱开所有枷锁、值得庆祝的日子，放纵一回又怎样？ 前面是地狱又如何？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没人说过步入地狱的感受，或许那一头是前所未有的光明呢。 程远舟带着江橙进了浴室，江橙也没有拒绝。 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没褪去，程远舟就率先打开了花洒，水柱倾泄而下，水流毫无顾忌地洒落在了两人身上。 “啊……”江橙想要躲开，往后退了一步，“衣服还没脱呢，你着什么急？都把衣服给淋湿了。” 可她很快又被程远舟给拉了回来，他圈着她的腰，柔软的腰段落在他的掌心，他低眉望去，她站在朦胧的水汽中，却也在他的身前，心湖悄悄泛起涟漪，不停地往外一圈一圈蔓延，直至看不着边际。 程远舟稍稍俯身道：“衣服本来就是要湿的，这样不是更有感觉？” 听着程远舟的语气，江橙突然觉得今晚的他变了，变得不那么像他认识的程远舟，像个勾人的男狐狸。 是她太想放纵，还是此刻缥缈的环境让她浑身发软，她怎么完全拒绝不了？ 而在程远舟的视角里，江橙完完全全跟着他的步伐，对他没有一点抗拒，他的心也跟着变得炙热，燃烧着外层的冰壳，坚硬厚挺的冰壳正在以飞快的速度融化变薄。 “程远舟，你……” 江橙有片刻的停顿，程远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原本留存的耐心也终于在她温和的嗓音里完全消失，他捧起她的脸颊，嫩滑的肌肤与指腹相接，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十指连心的缘故，只听见耳边疯狂震响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吻在了她的唇上，没有给她说没说完的话的机会。 许久没有触碰到的软唇，再一次相迭时却没有生疏半分，江橙自然而然地闭上了双眸，她也忘掉了自己要说出口的话，很快便沉浸在这个吻里。 她的嘴唇本就微微张开，程远舟也没有放掉这个机会，快速侵入她的领地，熟悉地勾住小舌，带着湿润和柔软，在她的口腔里游走，只是江橙也不甘示弱，她化被动为主动，同样占据他的温柔乡。 他们互相追逐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与湿润，渐渐的，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气息交织，分不清是谁的喘息更重，水流尽情挥洒，头发湿湿嗒嗒地粘在额前，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体美妙的轮廓，他们也都没心情去管了，此刻只剩下密不可分的唇舌和潜藏许久就快破土而出的欲望。 他们吻了好一会儿，欲望的火苗已经开始剧烈燃烧，火团也越来越大，欲望从内心深处冲出来，顺着经络向全身发散。 江橙感觉程远舟的身体变得热起来了，不是热水淋注的热，是从他身体里发散出来的，比热水更加滚烫的炽热，这温度已然要将她融化。 下一秒，江橙身上一凉，她都没有反应过来，上衣已经被程远舟给脱去了，横在胸前的内衣紧紧包裹着两团绵乳，只留下诱人的弧度。 程远舟看得眼睛发直，没来得及去解后面的扣子，而是直接扯下了肩带，扒下乳杯，那两团束缚已久的乳儿便跳脱出来，细腻的肌肤上留有凝集的水珠，程远舟不再犹豫，低头含住了其中一个蜜桃。 “啊……程远舟……” 感受到胸口传来异样触感的江橙身体往后缩了缩，可身后就是程远舟宽大的手掌，她根本缩不到哪儿去。 江橙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痒意，湿滑的舌头慢慢舔弄着她的乳房，粉嫩的小豆已经成型，程远舟用舌尖轻轻勾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江橙原以为是结束，可他又去舔弄另一侧。 “程远舟…你别……” 江橙细长的手指插进程远舟的发间，她轻轻捻着他的发丝，想要让他停下来。可同时身体里又窜起一阵细密的电流，刺激得她浑身发软，腿间阵阵热流冲出。 在这一侧蜜桃也完全成型之后，程远舟终于直起了身。他满意地看着透出水光的那一对绵乳，一只手扣着江橙的后脖颈继续吻上来，另一只手覆上那凸起的山丘，细细揉捏。 “唔……”江橙被撩拨得快要站不稳，整个人的重心都往程远舟身上倒，她的大脑已经混沌起来，想不出什么招去应付程远舟，只得配合着他的动作。 细碎的呻吟不停地从两人的唇间溢出，程远舟终于转移了占地，手掌松开玉兔，朝着丛林间探去。 他轻易地撩开浅紫色的底裤，让它顺势滑到她的膝盖处，随后，手指没有任何阻隔地抚弄着覆盖着花蕊的花瓣，对于这里，程远舟再熟悉不过。 拨开了花瓣，里头的花液也兜不住，直接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来。 程远舟满意地弯唇，“好湿了，怎样，这里是不是更有感觉？” 程远舟伏在江橙的耳边，湿热的气息全部洒落，江橙的下巴失力地靠在程远舟的肩上，她抬起手背捂唇，试图压住那过于酥爽的快感，不敢大声叫出来。 毕竟，外婆还在家里。 “你别问……别说……会被外婆听见的……” 下一秒，程远舟直接关了花洒。 戛然而止的水流让江橙也愣了几秒，很快，程远舟就将她抱起来，然后放进浴缸里。 他将她的两条腿分开，然后靠在浴缸的两侧，旋即，他又压上来，嘴角噙起一抹坏笑：“那我们就小声一点。” 第21章肆意（h） 头一次见他这样的神情，江橙的眼瞳一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是她的心脏，轻轻撞击了一下她的胸壁，心底升起一抹微妙的热流，惊扰了原本平静着的心湖。 只是还没等到江橙反应过来，程远舟的手已经伸到她的背后，手指挑开内衣的扣子，江橙身上最后的一抹遮挡也被拿掉。 程远舟趴下身来，微凉的唇游移在她的胸口，舌尖灵巧地勾住肉团顶上的花粒，然后再整个含进口腔里，不停地润滑着细腻软白的乳儿。 江橙似乎已经能够适应他的舔吮，抗拒的动作已经完全不见踪影，程远舟渐渐摸清了她最敏感、最愉悦的部位，不过一分钟，江橙的脸就像是水嫩的草莓，红了个彻底。 程远舟觉得已经够了，于是离开了软香的绵乳，往下方吻去，他的唇途径她的身体，行至肚脐，再接着往下，随后到达了他期待已久的秘密花园。 他吻过柔软的毛发，抵达花瓣，随后缓缓张唇轻含住花瓣。 只是这一番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江橙的情动。 “唔……”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双腿想要夹紧，却被程远舟钳制，无奈，她只好往后仰着头，灯光在头顶发出略显刺眼的光芒，江橙悄然眯起双眸，手掌不自觉地覆在了唇上，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程远舟完全能够感受到她强烈的反应，湿红的舌尖上已经泛起一丝晶莹，在晃白的光下格外耀眼。 他暂时离开了那一块软湿之地，稍微抬头，注视着她已经虚恍的神态，轻轻勾唇道：“再多给我一点反应，好不好？” 江橙咬着唇，身下一阵肆意的快感涌出，她根本没有回答程远舟，只是耳根的红晕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程远舟再一次低下头去，这一次的舔弄更加激烈，他的唇包裹了那两瓣鲜嫩的花瓣，舌头轻轻挑开瓣口，不让它闭合，然后很快探入去找寻多汁的花蕊。 湿软的舌头从小口探入，一阵猝不及防的快感迅速涌出，江橙的嘴边发出细细的叫响，“唔啊……” 她只觉得身下已经泛滥成灾，湿腻的感觉让她完全无法忽视，双腿轻轻一动，湿水便流入臀瓣，使得两股之间也变得滑润起来。 幸好此刻是在浴缸里，否则她一定会因为腿软摔倒。 忽而，程远舟已经进入的舌头开始搅动着，扫刮着柔软的内壁，直冲脑门的快感让江橙险些忍不住大叫出声，她猛地反手抓住头两侧的浴缸边沿，腰肢左右扭动着，不知道是因为痒想要离开，还是想得到更多来缓解痒意。 “嗯……我…我有点受不了了……好…好难受……” 程远舟在承接住她流出来的花液之后满意地抬头，他故意挑逗：“难受？难受还有这么多水？虽说橙子鲜甜多汁，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他的一番话让江橙瞬间就想反击回去，可现在不是好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在情欲之中，半点儿反击的气力都没有，江橙头一次在互相服务里感觉到了羞赧，她半天都没想好怎么说，明眸也丝毫不敢去看程远舟，奋力躲闪着，生怕被窥见了心底的羞窘。 “程远舟！” 江橙憋了好久也只能以名字来回击，可这样的回击效果可谓是微乎其微。 程远舟竟笑了出声，一手抚住她的臀瓣，正欲重新低下身去。 “来，送你上高潮。” 说罢，整颗花苞已然被含入唇中，极具技巧的唇舌不断刺激着花瓣与花径，花蕊也跟着颤栗，湿黏的水声响起的频率越来越快，江橙感觉已经不仅是那一处泛着酥爽，就连骶尾部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酣畅。 “唔嗯……啊……要…我要……啊啊……” 江橙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在程远舟的招式下到了高潮，一股清润的花液喷涌而出，被程远舟稳稳地接住。 江橙还沉浸在快感的余韵里，程远舟却已经起身，他不由分说地将人抱起来坐直了身子，江橙的腰肢还有些发软，一个失衡，身子直接倒在了程远舟怀里。 程远舟反而更觉得满意，他托住江橙的腰，还留有莹润的唇瓣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吻去，似是觉得不够，他又张唇咬住了那一块软肉，牙齿轻轻过咬合，一点都不痛，只是更加酥痒。 “橙子，现在轮到你来帮我了。” 程远舟的话语声不大，可江橙却听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一瞬，她还在怀疑她是不是听错了。 他刚才叫她什么？橙子？ 江橙的双眸瞬间瞪大，眼底的蒙雾稍微消散，多了几分清明，可她的大脑依然没办法好好接收这个讯息，语言系统也跟着失灵，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程远舟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在意的事，他拉着江橙的手，将她缓缓带离他的怀中，最后让那两只手覆在他的腰前，他的衣服还完好地穿在身上，除了有些许的凌乱，其他的任何纽扣拉链全都没有动了半分。 “帮我解开。”程远舟把她的手放在他裤子的纽扣上。 江橙也跟着了魔似的，接收到指令，就立刻按照指令去做了。 她还奇怪，语言系统失灵，那运动系统为什么还是这么健全？还能完全不需要大脑的控制。 江橙的动作让程远舟很满意，他凑上前去轻啄了一下她的额间，“这一次，你来做，就当是我们彼此送给对方的毕业礼物。” 说罢，程远舟便松了手。 江橙感觉大脑好像恢复一些了，她低头看着牛仔裤内里的黑色内裤，里面的巨龙已经苏醒，将内裤撑起了弧度，她已经能够看清那轮廓。 旋即，她又把牛仔裤往下扒，程远舟也非常配合，直至最后把裤子完全脱了下来。 黑色的内裤和他的两条腿对比鲜明，江橙竟觉得这样看过去有一丝性感，而且程远舟的这两条腿，又直又长，肌肉线条流畅，紧实有力，也难怪之前用腿给他夹的时候他能那么快了。 江橙悄悄咽了咽口水，她细长的手指目标明确，直接勾住长柄的一侧，只是刚触碰到，一股滚烫的热度就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传递到她的指尖，怕是再热一点，她就要被灼伤了。 此刻的江橙处于上位，底气也足了许多，完全抛却了刚才的羞赧。她嘴边挑起弧度，玉手裹住那一柄长枪，它已经完全硬挺，蓄势待发。 “程远舟，你也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舟啊，应该是铁木做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硬？” 江橙故意学着他的语气，以同样的方式调戏了回去。 显然，程远舟非常受用，他回以一个轻佻的笑，用着玩笑的口吻道：“所以，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这话一出，江橙的神情停滞了一瞬，她唇角的弧度平下几分，手掌的动作也僵住了片刻。 只是身体的反应似乎比脑子要来的快，她的语言系统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在最前面，“再硬，我也能让它变软，躺下来。” 话毕，江橙直接把人往后按在浴缸上。 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回避他的话，程远舟眼底毫不意外地滑入一丝落寞，可眼前的欢愉又让他很快回神，不久，他就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 江橙此刻已经专注于挑逗他，直接挑开碍事的内裤，里面的肉棍弹跳而出，周遭还散发着热气。 江橙从身下抹了一些淫液来湿润巨龙，不过她还没套弄几下，顶端的蘑菇就已经忍不住颤动，菇头也开始往外吐着清液。 不少片刻，清液和花液相混，散发出暧昧的气息，江橙听见程远舟的呼吸声愈发粗重，手中的力度也变大了些。 随着江橙的动作，程远舟下腹发紧，肉棒也跟着颤抖。 不仅如此，江橙的另一只手捏住肉棒之下的卵蛋，那柔软的触感让江橙也有些着迷，她轻轻揉捏起来，两只手同时着动作。 很快，她就听见程远舟没有压住的低哼，可见，他已经完全被操控在她的手里了。 说实话，这么俯视着程远舟，江橙心底的快感只增不减，只是她内心却隐隐不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某种来自于她心底的情绪，这种情绪她甚至有些不敢面对。 但程远舟的闷哼将她又拉了回来。 “嗯……” 江橙也终于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帮他弄着。 只是过了很久，江橙感觉自己的手都酸了，程远舟明明也已经面红耳赤，可他还是一点儿要射的迹象都没有。 “程远舟，你怎么这么久还不出来？” 程远舟低喘一声，“不够，如果只是用手的话，很难到。” 江橙吐了口气，她当然不信邪，程远舟都能让她欲罢不能，那她肯定也不能败阵才行。 于是江橙松了手，她想起上一次两人在床上腿交的时候，程远舟没多久就射了，现在说不定也能行。 下一秒，江橙整个人就往前坐了一些，下体也堪堪坐在了程远舟的性器上。 花穴与肉棒紧紧相连，程远舟喉间一阵嘶哑，见他的反应，江橙就知道这招奏效了。 她前后磨动着，还未干涸的花液继续莹润着肉棍，带动着他的欲望攀升。 没多久，江橙就感觉到了程远舟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她知道，他要射了。 可她却及时抽身，随后将手指覆盖住长柄顶端的小口。 程远舟微微发愣，脸颊上的红云已经藏不住，鼻息也变得急促而滚烫。 “想要到，你得求我。”江橙嘴边翘起弧度，眼底也落了一丝痞坏。 这种挑逗，自然得是有来有往才有趣。 程远舟这会儿确实已经到了临界点，就差那么一点儿，于是乎，他瞬间抛下任何，直截了当道：“求你，我想到。” 江橙嘴边的笑意更深，她一只手捧住程远舟的脸颊，红润的唇在上面落下轻轻一个吻，“好，这就让你到。” 说罢，江橙又重新帮他套弄，几秒之后，伴随着程远舟的一声低吼，浓白的精液喷射而出，暧昧的气息迸发，在此前的基础上变得更加浓烈。 第22章挖坑 两人沉浸在暧昧的余韵当中，江橙浑身软了力，直接往下趴过去，靠在了程远舟的胸口，她的呼吸随着他的胸膛起伏而变换着。 谁都没有余力去清理身上的狼藉，程远舟默默将手移了上来，扣住江橙的后颈，他侧了侧眸，眼神在她身上流转，轻长的睫羽微微颤动着，继而低垂下来，掩盖了大半他眸中的情绪。 他滚了滚喉结，嘴唇在江橙看不到的角度稍稍动了动，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思忖许久，话语还是被吞进了肚子里。 没多久，江橙觉得自己已经缓过神儿来了，于是准备起身。 可她刚动了一下，程远舟就将她抱得更紧，江橙刚想开口让他松手，他却快了一步道：“别动。” “但我想起来了。”江橙现在想要去清洗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一直黏黏糊糊的她也难受。 她的话一出，程远舟有片刻的停滞，但很快，江橙就感觉到他手臂上的力量小了很多，她只是轻轻一推，就已经能够离开他了。 江橙火速起身，然后去拧开了花洒，又对着浴缸里的程远舟道：“你差不多收拾一下就走吧，我要洗澡了。” 说完，江橙就转过身去背对着程远舟，任凭热水洒落，她站在水流下，仰着头先洗了脸。 程远舟也从浴缸里起来。 江橙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以为程远舟是在穿衣服准备出去了，于是洗澡的动作也大方了些。双手抹去脸上的水流，两条腿分开了些，她刚要动，身后却突然一阵热潮袭来，紧接着就是温暖的皮肉贴在了她的后背上，还有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肢，手掌紧紧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江橙整个人猛地一激灵，等回头看去，程远舟正脱了衣服站在她身后，两人都笔直站着，他比她要高出了许多，江橙甚至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 “你…你怎么不出去啊？”江橙下意识捂住胸口，但又觉得自己遮与不遮都是一样，反正他也都看过了。 程远舟把人抱紧了些，嗓音低沉：“我也要洗，而且你不是答应了我要放纵一回。” 江橙此刻在他的怀里有些许的拘谨，她自然是习惯一个人洗澡，而且现在这样被程远舟抱着，他们身上又空无一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那你要洗…你…你等会再进来，等…等我先洗完……” 江橙收回了目光，神态也很不自然，倾泻的水流已经将她的睫毛沾湿，身上尽是水雾，她推了推程远舟的胳膊，他却无动于衷。 “但我想和你一起。”程远舟的语气直白又简洁，像是一根笔直坚硬的木棍，折不弯也摔不断，完全不容拒绝。 “我……”江橙张唇，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又抿了抿唇，变得不知所措。 于是程远舟借机将她往前带了几步，两人站在了花洒的正下方，程远舟的手也不再拘泥于她的腰间。 他大胆地往上游移，温热的指尖划过她滑嫩细腻的肌肤，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经过江橙胸口的柔软时，他手上的力度也要重一些。 从小腹到胸口，再到她的后背，指尖停过之处像是被点燃了一小团火，虽然烧势不大，身体里却有源源不断的热意。 “程远舟，我…我自己来洗！”江橙感觉这般分明就是在撩拨她，她可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虽说已经到过一次高潮，可被这么勾着，很容易再起反应的。今天已经够晚了，再疯也要顾及到家里还有个外婆。 江橙手里在挣扎，可程远舟却看到了她已经红透的耳根，双瞳像是黏在那上面一样，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化开，程远舟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她的耳根往前。 “江橙，我想和你做爱。”他直截了当道。 闻言，江橙只觉大脑中像是闪过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平静的江面，泛起了千层浪花。思绪已然停滞，她的瞳孔骤然一缩，耳边不断地响起轰鸣声，她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江橙本来以为自己会直接拒绝，但说出口的话似乎有些变了味，“你疯了？外婆还在家里，我房间可没那么隔音！” 听见江橙这么说，程远舟的表情也畅快了许多，嘴角上挑，瞬间就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重点。 所以，她不是不想，只是因为怕被外婆听到。笑意在眼底悄然流转，散发出点点光芒，他又勾了勾江橙的耳廓，压低了声音又说：“我说的不是今天，两天之后，外婆和爷爷奶奶他们跟着社区团一起去踏青，到时候，好不好？” 程远舟的语气完全软了下来，一点没有了此前毒舌的影子，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没有攻击力的言语，江橙才会那么轻易就跳进了他的陷阱。 江橙的眼神闪躲了几分，不敢去看他，回答也是吞吞吐吐的：“我…我先考虑一下！” 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程远舟也并没有心急，反而是很愿意让步，他松开了江橙的身体，往后稍稍退了一步，手掌捧住她的大半张脸：“好，那么两天之后，我来找答案。” 说罢，程远舟也不接着洗澡了，麻溜地穿起了衣服就离开了，临走前还来了一句‘我回家了，晚安’。 留下江橙站在原地发怔，她迷惑地看着那扇已经被关上的门，那里已经没有了程远舟的身影。 这对吗？ 她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好像有一种…被带进坑里的感觉？ 第23章知晓 隔天一早，江橙准备睡个懒觉，但张素兰提前过来叫她，江橙刚睁开朦胧的双眸，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远舟，她整个人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外…外婆，这么早做什么？” 张素兰走过来站在她床边，“舟儿说你杨奶奶和程爷爷准备了好些露营的食材，你外公和程爷爷以前的一个战友退役之后经营着一家避暑山庄，这不是现在你们俩高考也结束了吗，邀请咱们去玩玩呢。” “这么突然？”江橙揉了揉眼睛，收回了在程远舟身上的视线。 张素兰笑笑，解释道：“其实也不突然，这事儿其实老早就跟咱们提过了，昨天本来是想跟你们说，结果昨天弄得太晚，就给忘了。” 江橙长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那我们要去几天啊？” “姜垣说让我们去一周，不过我和你杨奶奶程爷爷后天去参加社区的活动，去完了我们就直接回来了，然后你姜爷爷的孙子正好到时候要回这边来住，你们就能一起回家了。” 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只不过江橙还是有些迷糊，她随口应了两声，也准备起床，“好，我知道了，那外婆你先出去吧，我洗漱一下。” “好，我们在外面等你啊。” 说完，张素兰拉着程远舟一起出去等了。 江橙刚走到洗漱台前，挤了牙膏在牙刷上，困意还未完全消散的她闭着眼睛，手掌已经习惯性地上下左右刷着牙。 突然，腰间多出了一道力量圈住她，江橙吓得一激灵，还以为自己见鬼了，但抬头却在镜子里发现了程远舟的身影。 她被搅乱的心跳这才平复了一些，她抬肘重重地顶了一下程远舟的胸口，“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程远舟稍微低下头，嘴角多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眸也落在了身前的女孩身上。 “我来看看你。” 江橙刷牙的动作顿了顿，抬眸间，她注意到了镜子里程远舟望向她的眼神。嘴边的泡沫越来越多，江橙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从心底升起。 究竟是什么时候，程远舟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变成了这样？ 当初她告诉自己的，要尽快甩掉他，嘲笑他，也到现在都还没有实施。 她一直觉得还没到时机，高考之前她不能和程远舟撕破脸皮是因为会影响到两人考试，可现在…… 她也有点糊涂了。 如果现在甩了他，他会不会难过？ 注意到了江橙的出神，程远舟把头凑到她跟前去，“想什么呢？” 程远舟的声音成功地把江橙拉了回来，她的眼神重新聚焦，思绪也戛然而止。江橙直接推开了程远舟，“没想什么，你别站在这了，我刷牙呢。” 程远舟见着她了，心情也好了许多，外头爷爷奶奶他们还在整理东西，“好，那我出去帮爷爷奶奶收拾东西了，你也记得快点出来。” 江橙无声点了点头，程远舟终于出去。 等他走了之后，江橙吐了口气，随后把嘴里的泡沫全都吐出来，漱了漱口，她用凉水拍了拍脸颊。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她还是先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江橙换好了衣服之后又挑了几套衣服出来装在背包里，等她收拾好出房间，看到玄关的大门敞开着，张素兰听见动静，在对门探头，“乖乖，你收拾好了吗？过来帮杨奶奶装一下这些食材。” “好，来了。”她把背包放在了沙发上，走到了对门。 此时已经不见程渡年和程远舟的身影，张素兰和杨琇在装食材。 江橙顺口问道：“程爷爷和程远舟呢？” “他们把已经装好的东西拿下楼了，”张素兰解释，“乖乖，你来帮忙装一下这些，我把那些装好的东西拿下去。” 江橙点了点头，人已经走到杨琇面前，“好，那外婆你小心点儿啊。” “好。” 等张素兰走了，江橙也在杨琇身边蹲下，开始帮杨琇把食材分类装好。 她把食材整整齐齐地摆在干净敞亮的餐盒里，然后扣好盒扣，最后放进茶几上的四方包里。 刚放好，江橙不经意瞥见了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很小的陶艺茶杯，虽说这种杯子并不稀奇，可江橙还是一愣，她下意识拿起那个杯子，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这个杯子跟她之前收到的那个杯子是一样的颜色，而且样式好像也差不多。 心底一阵困惑，她对着身旁的杨琇开口问道：“奶奶，这个杯子是您的吗？好特别啊。” 杨琇抬眸看了一眼，很快笑道：“不是，这是舟儿的杯子，哎？舟儿之前不是送过你一个跟这个一样的吗？只不过那个要大一点，而且舟儿还在那上面刻了一个小狮子。” 闻言，江橙心口的震惊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思绪。她的眉头皱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手里的那一个小茶杯也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那是程远舟送的？”江橙不可置信地问出了口。 杨琇没有发觉江橙的困惑与不对劲，她又点头：“是啊，当时舟儿还说想给你一个惊喜呢，怎么样，橙儿，那个杯子用着你还喜欢吧？” 江橙没有答话，指尖轻轻发颤，在自己的手彻底失力以前，她把茶杯放回了原处。 杨琇又自顾自地接着说：“说起来啊，我和你程爷爷还得谢谢你呢，自从你跟舟儿相处起来之后啊，舟儿也变得越来越开朗了，哪像以前那样总是闷着不说话啊，以前我还总是心忧，现在啊，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杨琇还在说着，可江橙已经没有再听下去。 那杯子居然是程远舟送的？ 可那个时候她问他了，他明明说不是他送的，他为什么又要骗她？为什么不说这个礼物是他送的？ 江橙感觉心跳都有些变快了，呼吸略显沉重，空气里像是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张力，让她久久难以平复。 “橙儿？怎么了？”见江橙发愣，杨琇轻声唤了唤她。 江橙木然地摇了摇头，“没…没事。” 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可脑海中却依然想着这件事，脑海中不住回放着那段日子的点点滴滴。她记得，当时程远舟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能看到人影，她记得，那天早上在书包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她记得，那张卡片上的那几个字。 心底泛起一阵错综复杂的情绪，又是震惊，又是困惑，可为什么，她又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惊喜，亦或是一种未曾察觉也不曾知晓的情绪，那又是什么？ 江橙想不明白，只觉得心跳不曾平息，从心口蔓延出来的那种感觉酥酥麻麻的，像是窜流的电波，在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起了反应。 倏尔，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橙和杨琇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好了，听见动静之后，江橙又顺眼看过去，却意外撞上了那道同时看过来的眸。 她的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那份陌生的情愫再一次贯穿她整个心脏，如同晨曦升起的薄雾，带着十足的朦胧感，以至于江橙无法窥探到那究竟是什么。 程远舟走过来，“都装完了？那差不多拿上自己的东西，我们就可以走了。” 杨琇嗯了一声，“都装完了，橙儿，你回去把东西拿上，舟儿，你等着橙儿一起，我把这些东西拿下去，你拿剩下的，我们在楼下等着你们啊。” 程远舟没有异议：“好。” 杨琇出了门之后，程远舟又问江橙：“东西多不多？要不要我帮你拿？” 江橙却有意躲闪着他的视线，她低着头，脸上有些热意，连耳根也带上了温度，“不要，我…我自己拿！” 还没说完，她就逃离似的跑回了家拿背包，程远舟不解挠了挠头，只是眼里飘过一丝失落。 第24章姜承 等到江橙和程远舟下楼之后，几个长辈早已经在车上坐好了，程远舟把手里的东西放进了后备箱里，再过去车上的时候，就剩下江橙身边的位置。 江橙端直着身子坐着，好似是在课堂里，程远舟不由得弯了弯唇，随后上了车。 在身旁多了一道身线之后，江橙一直不怎么敢转过头去，脑海中依然错乱，心底一直堵着那件事儿。 她胡乱想着，程远舟不告诉她到底是为什么？是怕她会拒绝他的礼物？ 他不会真的就喜欢上她了吧？可那样不更应该告诉她让她知道才对吗？ 程远舟这人真是太奇怪了，以前不懂得尊重人，现在虽然没那么毒舌了，但是又做出这样奇怪的事。江橙越想越乱，一双紧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被抚平过。 而程远舟恰好透过后视镜看见了她这副模样，他悄然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引得江橙一怔，江橙僵硬地转过头来，程远舟的视线早已停留在她身上。 程远舟的眼神带动着她看向他手里的手机，然后在手机上轻轻点了两下，随后，他又拿起手机在上面快速敲打几下，然后江橙的手机就震动了两声。 江橙这才明白过来程远舟是让她看手机。 她点开手机，已经提示有程远舟的消息。 ［怎么了？不舒服？］ 江橙凛了凛气，迟疑了一会儿才回复他。 ［没有。］ 程远舟看着她回复的消息，又看了看她，她却躲着他灼热的视线。程远舟知道这不可能是没事，于是又敲了几下手机。 ［我包里有朗姆樱桃味的巧克力，你不是最爱吃这个？要来点吗？］ 手机在手心里又一次震动，江橙本不想去看，可程远舟却用胳膊肘轻轻顶了顶她，她只好又看去。 只是简短的两行字，江橙却看得眼睛有些发酸。他又为什么会记住她最爱吃的东西，为什么又会带在身上？ 这个味道的巧克力不常见，况且她从来没见过程远舟吃巧克力，几个长辈更是不会吃了，他身上却带了。 江橙的指尖顿在了屏幕上方，心口一阵堵闷。 她感觉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矛盾体，明明在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目的就是让程远舟对她付出真感情然后甩掉他的，可现在他这样对她，她却又不忍心了。 江橙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她是不想践踏别人的情感的，当初或许是没有想过程远舟会有现在这一面，才会想出那样的方式，如果现在就停下来，还会来得及吗？ 江橙直接关了手机，没有给他回复。 程远舟看到了她的动作，嘴唇紧抿，脑海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没过几秒，他又直接把书包翻开，然后从里面拿出巧克力来递给江橙：“江橙，你早上没吃饭，吃点巧克力垫一垫。” 程远舟一出声，坐在副驾驶上的杨琇就转过头来：“橙儿，你早上没有吃吗？那快吃点东西垫一下，咱们这开车还得一个小时呢。” 程渡年边开车边附和：“是啊橙儿，吃点东西免得晕车了。” 坐在江橙身边的张素兰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她的视线在两人的面容上扫过，然后就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了。 杨琇和程渡年都开了口，江橙也没办法不接过程远舟递来的巧克力。 “谢谢。” 紫色包装的巧克力被放在了她的手心，她轻轻一拉，包装纸就已经被撕开了，露出里面散发着樱桃香气的巧克力。 杨琇看着自家孙子这样懂得照顾人，心底别提有多开心，她满意地转过头去，心情大好。 江橙咬了一口巧克力，香甜绵密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她悄悄瞥了一眼程远舟，却发现他还在看她，于是又匆匆收回视线，把剩下的巧克力直接一口吞了下去。 程远舟亲眼看到她吃完，这才放了心，只是他看懂了她的躲闪，脸上的神情僵了僵，而后他也没有再去给她发消息，这么一路上，他都没有再打扰她。 一个小时之后，车辆稳稳地停在了避暑山庄前。 姜垣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跟着一起等的还有姜垣的孙子姜承。 “程哥、杨嫂、张嫂，你们可算是来了，就等着你们了！”姜垣已经年近七旬，可精神气儿还是足得很，都是以前部队里练出来的身体底子，现在看上去也跟刚过五十岁似的。 程渡年牵着杨琇，江橙挽着张素兰，程远舟跟在他们后面，程渡年应声：“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身体还好吧？” 姜垣敞笑，敞亮地拍了拍胸脯，“好着呢！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孙儿姜承，小时候跟着他爸妈去国外了，这前不久才回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小承，这几位可都是爷爷最好的朋友，快叫人。” 旋即，姜垣身边站着的满眼笑意的男孩儿便开口朝他们打招呼：“程爷爷、杨奶奶、张奶奶好！” 男孩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金润的阳光落在他乌黑的短发上，发梢泛起了淡淡的光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的笑丝毫没有克制与收敛，眼睛稍稍眯起，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笑容灿烂得好似能融化寒冬的冰雪。 听见姜垣的介绍，他们几人都愣了一下，江橙也暂时忘记了心底的烦闷，来了兴趣，她主动问男孩：“你也叫姜承？真巧，我也叫江橙，不过是江河湖海的江，橙子的橙。” 姜承眼前一亮，原本就兴奋的眸子里笑意更深，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了江橙身上，热切回应：“真的啊？这么巧！我是生姜的姜，承载的承。” 姜垣这才反应过来两个孩子的名字是一样的，他拍了拍掌，“哎哟还真是啊！没想到我跟江大哥这么有缘！张嫂啊，咱们两家取名字可真有缘啊！小承，正好啊，你和橙儿年龄差不多，还有你程爷爷家的舟儿，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你刚回来，正好可以跟他们多交流交流啊！” 几个长辈哄笑一堂，都被这个巧合引走了注意力，不过几人也没有一直站在外面顶着炎炎烈日，姜垣喊了山庄里的几个员工帮着一起把他们的东西给送进房间，姜承则是帮着后面的江橙和程远舟一起拿东西。 不过相比于程远舟，姜承还是觉得江橙比较需要帮忙，于是在跟程远舟打过招呼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去了江橙身边，江橙对姜承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他这种热情阳光的性子也恰好是她比较喜欢的那一类，于是便没有拒绝他的帮忙。 两人齐身往房间的方向走着，程远舟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他其实很想上前去和江橙并排走，可刚才在车上她就已经开始有些躲着他了，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却也有猜测，或许是几个长辈都在，她想避避嫌。 而现在他又以什么立场上前呢？他们两个从门口走来这一路都在说说笑笑的，江橙好像一点儿也不排斥和姜承的相处，他过去，她应该会不开心的。 他们一行人的房间本来都在二楼，不过考虑到张素兰他们的腿脚或许不方便，电梯也在维修中，于是就给他们换到了一楼，只有江橙和程远舟的房间在二楼。 姜承帮着他们一起把东西送上了楼之后就被姜垣给叫走了，江橙正打算关着门自己收拾东西，但门在还没关紧的那一刻被人抵住了。 江橙一愣，抬眼看过去，是程远舟。 第25章打断 江橙瞬间抿紧了唇，喉咙发紧，将自己半掩在门后，吞吞吐吐的，“你…你干什么？” 程远舟轻轻用力，门缝就大了些，他横过身子钻进来，语气不咸不淡，“你好些了吗？” 在他已经进来之后，江橙手上也软了力，秉着迟早都要面对的想法，她把门带上，然后往房间里面走，“本来就没什么事。” 她这话说得有些心虚，只是不想让程远舟继续这个话题，早上的事，她现在还没想好怎么跟程远舟说，如果现在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不知道程远舟会怎么回答，更不知道他们俩之间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还是先不要管这件事了。 江橙这样想。 程远舟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江橙的神色上，他盯着那双清澈的眼眸，视线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遥远而沉寂，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 他的动作持续了很久，江橙虽然背对着他，却依然感受到了灼热。 她站在床边清理衣物，可动作却极其不自然，却又完全不知道要跟程远舟说什么。 突然，腰上又多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江橙发现程远舟好像很喜欢这样抱着她，几乎每一次的拥抱，都是他从背后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这样就能最完全地感受到她。 江橙瞬间攥紧了手里的衣服，眼眸扑闪了几下，轻长的睫毛如同柔软的羽毛在空中扫刮着，瞳仁转向斜后方，余光里看清了程远舟的身影。 “干嘛……”江橙的声音很小，几乎快要听不到。 程远舟把头埋在江橙的颈间，鼻尖散发的热意落在她的肩头，江橙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往回缩了缩。 程远舟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只是简短的两个字，“江橙。” 只是这两个字却带着一种积存已久的力量，像是在心底挣扎了多次，勾着无法轻易说出口的沉重。 江橙轻轻嗯了一声，等待着他的继续，可很快她便感觉到靠在她肩上的嘴唇微微发颤，似乎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程远舟又斟酌了许久，心底的情绪错综交织，缠绕成难以疏解的密绳。 江橙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些期待，又好像有点儿害怕，最多的还是紧张。她手上攥着衣服的力度更大了些，几乎快要隔着衣服把自己掌心的肉给掐痛，心脏跟打鼓似的跳动着，她不由自主地抿紧了唇。 终于，他沉了沉气，正欲往下说。 可好不容易到了嗓子眼的话却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这安静的保护壳瞬间被利刃划破，两人身形一顿，江橙率先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了程远舟过去开门。 程远舟凝着臂弯里消失的柔软，眼底尽是落寞，好不容易才凝集起来的勇气像是晨曦升起的薄雾，风轻轻一吹，就完全散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喉咙里那句未说出口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他只觉得身体里瞬间盈满了苦涩的味道。 很快，江橙开了门，她半掩在门前，看到来的人是姜承，她嘴角又重新有了笑容，“你怎么来了？” “爷爷奶奶们都在下面院子里准备吃的了，让我上来叫你们，不过程远舟好像不在房间，你看到他了吗？”姜承这会儿已经换上了一身防暑套装，清凉的背心外面穿着一件冰丝衬衫，黑色的中分裤下是笔直纤长的腿，脚上随意穿着一双凉拖。 江橙应声点了点头，“好，我换身衣服马上下去，程远舟可能在休息吧，没事，我一会儿去叫他。” 姜承还得下去帮忙，于是没有留下来等江橙，“行，那我先下去了。” 等姜承走了之后，江橙才松了口气。 而站在她背后的程远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她好像一点儿也不想别人知道他在她的房间里，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揪住，隐隐泛着痛。 江橙再转过头来时，她小跑过来随便拿了两件衣服，然后推了推他，“你也快去换身衣服，我们下楼了。” 程远舟的身体被推动着走了两步，江橙又像是很相信他，没等他走就关了门进了浴室里换衣服。留给程远舟的只有那扇冰冷的玻璃门，他只觉得她自然的动作仿佛刚才的那个瞬间从未发生过，他要说的话在她看来或许也不值得期待。 蓦地，程远舟笑了，却泛着浓郁的苦涩，心口涌起一阵无力感，他落寞地摇了摇头，想说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程远舟走了之后，江橙换好了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她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拿上手机出门时，程远舟已经站在了她的门口。 见她出来，他侧了侧头，“走吧。” 江橙也一惊，不过嘴却比脑子反应的快，“好……”随后她又点了点头。 程远舟让她走在了前面，自己则是在后面默默跟着。江橙虽然在前面，可眼神却忍不住地往后瞟，她的双手交迭在身前，指节捏在一起已经微微泛白，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个片刻。 那会儿她感觉好像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原本就只等着他的话了，结果被打断之后，那种紧张感又瞬间消散了，到现在纠结在心里的全是困惑。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感觉，只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太容易牵动她，所以在心底深处还是隐隐有些害怕。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江橙还在想着，他到底是想说些什么？他那会儿的语气好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结果很快，一时的出神，她没注意到脚下的楼梯，一个踩空，身体猛地往前倾去，瞬间失去了平衡，江橙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往前抓去，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下去的时候，两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稳稳托住她，随后被拉回站稳。 江橙的呼吸有些急促，脸颊也因为惊吓微微发烫，程远舟在身后低声道：“小心点儿，脑袋扔房间里了？看着点儿路。” 江橙原本还因为未回神的惊吓和他的怀抱觉得有一丝尴尬，可程远舟的话瞬间就将她拉回了现实。许久没有听到程远舟这样损人的句子，她甚至都快失去了回怼的能力。 “不扔脑袋怎么跟你走一块儿？程远舟，你这损人的功力这么久了还是不见消减啊，不会是在私底下还偷偷练着呢吧？” 江橙从他怀里出来，接着往下走，还不忘也损他几句。 程远舟一笑置之，两人之间原本弥漫着的尴尬气息也彻底消散。 敞亮的大院里日头正高，树上落下阵阵蝉鸣，江橙和程远舟顺着院子里的青石板路往里走去，里头有遮阳篷的小池旁支起了一个便携式炉灶，炉灶上架着一口小锅，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热气，飘出了阵阵香味儿。 姜垣站在锅前，大刀阔斧地施展自己的厨艺，脸上别提有多兴奋，他担心他们在这里会热到，甚至还搬来了一台空调扇，舒爽的凉气不断往外奔涌着，扫刮着他们身上的热气儿。 姜承见两人终于过来，热情地迎上前去，“你们终于过来了，爷爷做了好多拿手菜，赶紧过来坐吧。” 姜承所说的坐其实也就是坐在矮小的圆木凳上，几个圆木凳中间围着一个红木桌子，摸上去触感冰凉，正是夏日用餐时的佳品。 江橙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手腕已经被姜承给拉住了，他把她带到靠近池水的那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池水流动，她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凉爽了不少。 不久，程远舟也顺着坐到了她身边，早就已经坐稳了的张素兰叁人就在这几个孩子对面，张素兰的眸光在江橙和程远舟身上轻轻扫过，却是意味不明。 第26章吃味 姜垣很快结束了最后一道菜，连人一起上桌。 “齐活儿了，咱们开饭吧！” 桌上这几个长辈也都不是特别在乎礼节的人，更何况出来玩，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性，姜承作为小东家，主动起来摆好了碗筷，还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他们山庄里特制的避暑饮品。 姜垣的手艺以前在部队里就是数一数二的好，这些年退役之后又在山庄里，尽管现在山庄里有了专业的厨子，但偶尔也有客人慕名而来花重金请他做菜。 重人尽兴地吃着，姜垣原本专注于跟程渡年他们聊天，不过很快又注意到这几个孩子，他拍了拍身边自家孙儿的肩，“小承，一会儿吃了饭，你带着橙儿舟儿去咱们楼顶的私人泳池去玩玩，你们年轻人不是最喜欢这些吗，他们没有带泳衣你就带他们去前边儿镇上买，你可替我好好招待他们，知道吗？” 姜垣安排得这么周到，程渡年出来道了谢，“阿垣，还麻烦你想得这么细，你也不用太操心，几个孩子自己不会亏待了自己的。” “哪儿的话，”姜垣摆了摆手，“我这不是也很久没见着两个孩子了吗，来了就要玩儿进行嘛！” 姜承随了爷爷的热情性子，主动包揽下来：“爷爷你就放心吧，你们几位呢就放心去搓麻将，我负责让江橙和程远舟玩尽兴！” 他得意地拍着胸脯，腰板儿挺得笔直，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豪迈与自信，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倒真是惹得他身旁的江橙笑出声来，江橙夹了一个大鸡腿放进姜承的碗里，“那我先提前谢谢你喽？” 姜承更是豪迈地摇头，眼神里带上了几分俏皮，“不用谢，你看啊，咱们都叫‘jiangcheng’，说不定这上辈子就是本家呢！” 闻言，江橙彻底被他逗乐，她顺手拿起身前的饮品，朝着姜承送去，“是是是，这说不定上辈子还真在一个族谱上呢。” 姜承很快会意，拿起自己的杯子朝着她碰了过去，两人又默契地将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几个长辈在一旁被逗笑，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加热闹了。 一顿饭，大家脸上都摆着明朗的笑容，只有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远舟低着头摆弄着碗里已经不成样子的菜，他的目光也时不时会瞟向身边的人，不过没一会儿又收回来，眼底空余几分凉意。 - 等到最后，姜垣让人把残余都收拾好了，他们也乐乐呵呵地去棋牌室了，姜承则是带着江橙和程远舟去买泳衣。 在跟着姜承一起走到了一辆黑色越野车旁时，江橙似乎是有些意外，“你会开车？” 姜承嗯哼一声，扬了扬脑袋，唇边噙起肆意不羁的笑，“不过是刚到手的驾照。” “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 “回来两个月了，想着都要回来久居了，而且经常要跟爷爷一起去采购，索性就赶紧学着了。” 江橙不禁咂舌，大家都是十八岁的年纪，有的人不仅拿到了驾照，还能帮爷爷去采购，而她还在外婆的庇护里，参差啊。 江橙竖了两个大拇指给他，“牛，那咱也赶紧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去大泳池里了。” “行，上车吧！”姜承本就站在驾驶座那边，直接开门上了车。后面的江橙和程远舟正好一前一后，于是江橙就顺手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两人都已经坐好了，也系上了安全带，可程远舟却还在那里站着，神色不明地看着前面的人。 江橙没听见程远舟上车的动静，于是转头看过去，她偏了偏下巴，“程远舟，上车啊，发什么呆呢？” 她没注意到程远舟的不对劲，以为他是因为这炎烈的热意脑子发懵。 程远舟的喉结滚了滚，心底却没有舒服半分，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沉甸甸的，怎么都咽不下去。 见他没反应，江橙索性直接开了车门下车，径直走到他身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直到鼻尖传来她的气息的时候，程远舟才稍稍回神，他僵硬地摇了摇头，“没事，上车吧。” 江橙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于是主动提议：“不然你坐在前面吹吹风？会舒服一点。” 程远舟却再一次拒绝，他嘴角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我就坐在后面，上车吧。” 说完，他快速开了车门，一个跨步上去，人已经坐稳了。 江橙心里的不解更浓，但此刻也没有时间去纠结什么，也跟着上了车。 在两人坐稳之后，姜承直接踩了油门，车里的冷气也慢慢散发，江橙透过后视镜去看了一眼，程远舟正侧头看着窗外。 他们本来都沉默着，但显然姜承不太能持续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张闲不下来的嘴又开始冒着话。 “对了，虽说现在还没出成绩，不过你们应该有了目标学校了吧？” 是江橙先回答的，“如果分数在我预估的范围内，我应该会去江大。” 这是江橙当初跟父母提条件回来的前提，江大是百年名校，又在江城本地，教育资源不比巴黎差，又能不离外婆太远。 闻言，姜承挑了挑眉，唇边扬起了一阵不可思议的笑，只是他却故意保持了一抹神秘，接着问程远舟：“程远舟，你呢？你打算去哪？” 问到这里江橙不知道怎么也多了几分期待，她稍微侧耳，等着程远舟的答案，说起来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些，不知道他是想出去还是留在江城。 程远舟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随口回答：“科大。” 终于听到答案之后，江橙又莫名的泛起些许失落，嘴唇轻轻抿住，头渐渐回正，轻长的睫羽落下，半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姜承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程远舟，眼神又在江橙身上扫了一眼，他了然一笑，状似不经意开口：“科大，也是个好学校啊，不过我还以为你们俩会去一个学校，我听爷爷说，你们俩是很多年的邻居了，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姜承完完全全是添油加醋说的，江橙却及时撇清：“哪有？我初中的时候才从法国回来，认识程远舟也才四五年而已。” 她这话一出，坐在她正后方的程远舟好像侧了侧身，发出了些动静来。 姜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调侃了句：“四五年已经不短了。” 江橙不是很想被人打趣她和程远舟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他们现在还存在一段不确定的关系。 于是她开口转了话题：“都说我们，你呢，怎么现在回国了？” “爷爷这几年身体没有以前好了，奶奶走得早，爷爷现在一个人，我爸妈又离不开那边的工作，索性我就回来念书了，多陪陪爷爷。” 江橙没想到就连这一点她和姜承也是巧合地相似，她忍不住哼笑一声，眼底闪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嘴角微扬，像是想笑，却又带着几分惊讶，“不是，姜承，咱俩不会本来是一个人，结果投胎的时候被雷劈成两半，一半变成男的一半变成女的投胎下来了吧？这巧合也太多了点儿吧？” “哦？难不成你从法国回来也是为了回来陪张奶奶？” “对啊，外公走了之后，外婆就一直孤孤单单的，所以我才回来。” 两人在前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热切地说着他们之间存在的巧合。 除了相同的姓名、契合的性格，还有差不多的思考方式和相似的行为，就好像是遇见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只不过是性转版的而已。 后面的程远舟听了一半之后就头昏脑胀的，这些话就好像是一根根尖刺的针全部扎进他的耳膜，她时不时笑着，那种喜悦已经完全蔓延开来，甚至流露出一种他们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身侧的手悄悄握紧，骨节泛白，胸口的沉重更甚，脑子里嗡嗡作响，思绪犹如盘根错节的枝桠，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像是嫉妒，却又像是无奈，更像是自卑。 程远舟眼底全是江橙那般畅快的笑意，他心底竟生出一股想法，他是不是在这里就该放手了？趁着一切都还没有彻底发生，趁着她还不喜欢他。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他，只是他最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主动来招惹他，但在每一次和她的接触里，在每一次她坐在他身上掌控着他时，他又有一些明白了，或许她喜欢这种掌控着他的感觉？ 可他还是想借机和她发生更多，他想有名有分地拥有她的这段时光，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离开，却也始终抱着一丝期待，一丝她能留下来的期待。 只是现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姜承，这一丝本就脆弱的期待也被完全摧毁了。 他们聊得那么投机，江橙那么开心，而且他们之间有那么多巧合，这样的人才更容易被她喜欢吧？ 程远舟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一副场景他已无心再看下去，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开始放空自己，让自己不再去看、不再去听。 江橙在听见程远舟的动静之后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闭着双眸养神，于是又赶紧结束了话题，同时提醒着旁边的姜承，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姜承随着她的目光瞥了一眼，虽然不舍，但也乖乖结束了话语。 两人重新坐好，江橙安静地把头偏向一侧，视线正好能看见后视镜映照出来的后座，朦胧的车窗里，程远舟呈一副假寐的姿态，看上去像一只已经被顺了毛的边牧，虽然模样还是冷冷的，但却透着一丝可爱。 江橙抿着唇笑了笑，嘴边弯起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弧度。而她的神色也恰好被姜承尽收眼底。 车子继续在较为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着，车里的人儿都安安静静的，小窗里不断散出的凉气也渐渐抚平了他们的燥意。 第27章尴尬 la mei7.c om 越野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看上去有些古老的小镇前，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蜿蜒曲折，两旁是斑驳的老墙，横亘过去的楼房边还挂着红灯笼。 集市上人声鼎沸，摊贩们时不时吆喝一声，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檀木香和泥土气息。 这里不缺衣着时尚的人，更不乏有穿着特色民族服装的老镇民，叁人慢步走在人群中，江橙的目光被周围的摊贩吸引着，各种她没见过的小挂饰琳琅满目，许许多多的手工艺品各有特色，江橙被其中的一个非常显眼的杯子抓住了眼眸。 她直接往小摊边走去，在询问过老板之后，把那个杯子拿了起来。 程远舟和姜承在她身后驻足。 她循着杯子的外围看了一圈，然后又看了一眼杯底，只不过杯底什么都没有，她倒是有些失望，姜承见她像是爱不释手的样子，直接问道：“看中这个杯子了？要买吗？” 江橙却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特别，不过没想到其实也不特别。” 姜承在旁边没听懂这话，不解地挠了挠头。 转瞬，江橙就拿着杯子转向程远舟，稍微有些兴奋道：“你看这个杯子，像不像是你做的那个？” 只不过她光顾着兴奋了，心中也一味地想着这个杯子和程远舟送她的那个很像，于是什么都没有顾及，就这么问了出来。 说出口的那一刻，江橙便后悔地咬住了下唇，而程远舟眼底也闪过几分意外，他的眉头稍稍蹙起，瞳仁不住地转动着，睫毛如同被风吹动着的细柳，他的肌肉都绷紧了些，心跳如鼓。 江橙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尴尬地把杯子放了回去，然后又迅速低着头去看其他的杯子，在胡乱扫过几眼之后，她又忙地转移视线，“哎？那边有卖泳衣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她就率先朝着泳衣店跑过去了。 程远舟的神色又沉了几分，他直直地盯着她跑远的背影，凛神跟了上去。 姜承在后面更加困惑，这又是发生什么了？这两人真是奇怪。 江橙进的是一家布置简单却有着各种样式泳衣的店铺，老板娘见着客人来，也从柜台前走了过来，“小姑娘，看看喜欢什么样子的泳衣，我们这边都是可以试穿的，有干净的一次性内裤和乳贴，而且试完之后会喷酒精消毒，可以放心哟。” 江橙笑着点点头，“好。” 整个店面四分之叁都是女性泳衣，另外四分之一是男性泳裤，江橙站在那几排衣架前有些挑不过来。 她竟下意识开口：“程远舟，你看看哪个好看啊？” 只是话出口之后她又想扇自己了，她在说什么啊？都怪和程远舟互相服务的次数太多，弄得她都觉得这种偏私密性的东西可以让他给提提意见，毕竟都是了解过对方身体的人了。 可真的说出来之后又真的好奇怪，这算什么？ 江橙低着头拍了拍自己的嘴，刚想解释自己嘴快说错了，可转眼程远舟就已经站在她身旁了。 “我…不是…我…我其实……”看更多好书就到：1 8jins e.c om 她吞吞吐吐地出声，没等她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程远舟就已经替她选好了，指向其中一件，“这件。” 江橙转眸看过去，本以为程远舟是随手一指，可在看清那件泳衣的款式之后竟微微发怔。 那是一套香芋紫色的泳衣，上半身是挂脖式的设计，胸前的剪裁恰到好处，不过分暴露，也能勾勒柔美的曲线，边缘处点缀着些许贝壳海星坠饰，下半身除了叁角泳裤之外，还有一层薄纱围绕在外面，性感中又不乏有安全感。 是她喜欢的颜色，同样也是她喜欢的样式。 程远舟的品味跟她这么像？ 真稀奇。 老板娘适时出来道：“小姑娘，你这男朋友可真有眼光啊，这是咱们店刚上新的一款，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啊？这一套还没人试过呢，完完全全新的。” 江橙闻言‘蹭’的一下红了耳根，她即刻解释：“不…阿姨，我们不……” 只是老板娘太过热切，她没解释完，泳衣就送到了她的手里，“小姑娘快去试试吧！我觉得你肯定这一套肯定很适合你！” 见着已经在手里的泳衣，江橙没有去试的打算，她看了一眼尺码，“行…行了阿姨，就这一套吧……” 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这一天她到底是触了什么东西，怎么净发生些尴尬事儿？ 老板娘自然也顺着江橙的意，乐呵呵道：“行，那我给你包起来呀，这一套我就给你一个优惠，只要一百二。” 江橙点了点头，正打算拿钱包出来付钱，但她的手刚伸出去，两侧也有两只手伸了上去—— 程远舟和姜承都掏了钱出来，于是就成了叁只手都拿着钞票递给老板娘，眼下就看老板娘收哪一个人的。 老板娘狡黠的眸光在几个人身上流转，最后还是将视线定在了程远舟身上，“小姑娘，既然你男朋友出钱了，那我就收他的了。” 她的指尖挑过那几张百元钞，准备找零，但程远舟又说：“再包两条泳裤，一起付钱。” “没问题！”程远舟一提出要求，老板娘就畅快答应，姜承本来抢着买单，说自己是小东家，理应他来请客，但程远舟却叁两句话回绝，说只是几件泳衣而已，不用那么计较。 只是江橙还是觉得自己来买单比较好，他轻轻推了推程远舟的胳膊，“我还是自己付钱吧，这一百二我就直接给你了。” 她是秉着不想欠程远舟的心情，而程远舟却觉得这些钱格外扎眼，他推了回去，“都说了只是几件泳衣而已，不用计较。” 他冷着脸，神色里透着几分不悦，于是江橙最后也没有再坚持着非要把钱还给他。 买完泳衣之后，他们沿着原路返回，突然，一家独具特色的奶茶店出现在江橙眼前，店门口挂着几串小彩灯，澄黄的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店门口摆着不少奶茶模型，还有夸张的贴纸映着完整的奶茶名字。 江橙突然觉得有些渴了，只是今天中午已经吃得很饱了，她还要不要再喝奶茶了呢？ 她逐渐放慢了脚步，心底却还在犹豫，蓦地，身边的程远舟已经走进了那家店，江橙和身边的姜承脚步一停，两人相视一眼，愣在了原地。 只是没多久，程远舟就提着叁杯包装完好的奶茶出来了，他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江橙，然后又给了姜承一杯。 “有点儿渴了，随便买的。”程远舟随口解释着，接过奶茶的姜承道了声谢，像是已经看破了程远舟，却不戳穿他，只是耸了耸肩偷笑着。 江橙原本就有点想喝，只不过是在纠结，这会儿都有人直接送到她的手上来了，她哪里还有不喝的道理？ 包装严整的纸杯严丝合缝，奶茶丝毫没有撒漏，她抱着温凉的杯壁，把吸管戳了进去，然后吸了一小口。 然而江橙在尝到味道的时候却是一愣，这个味道…应该是那玻璃窗上贴的竹香鲜奶酒酿吧？刚才最先抓住她的眼球的就是这个了。 因为她本就喜欢酒酿这一类，更喜欢这种比较清爽的奶茶，只是她没想到程远舟的品味居然又跟她这么像？ 他的随便一买居然直接买到了她的心坎上。 第28章失落 夏日正烈，几人没有多在镇上停留，买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江橙已经迫不及待回冒着冷气的车里。 靠在了座驾上面后，江橙畅快地吐了口气，手里抱着奶茶悠哉悠哉地小口吸着，姜承大口炫了几下进肚，就把奶茶往中控台上一放，专心致志地开车了。 他们回到山庄的时候，四个长辈已经全心投入到了牌桌上，他们也是难得地放松，几个小辈也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姜承带着江橙跟程远舟一起去了顶层。 这里的装修让人眼前一亮，最先入眼的是天花板及四周的透明玻璃板，这里似乎是特意打掉了多余的墙，让自然的光线能够透过玻璃折射进来，如瀑布般倾泻，照亮了整个空间。而且不同于四周，泳池的天花板高耸，炽盛的日光折射下来，在玻璃板上重迭成斑驳的光影，仿佛将整片天空切割，然后镶嵌在了这穹顶之上。 从门口开始一直到泳池边沿都铺设着浅棕色的釉面砖，往里走去，偌大的泳池里已经灌满了新鲜的池水，池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花板上的奇景，但偶尔也因为周围的空气流动打破了水面的平静，泛起一圈圈温和的涟漪。 泳池四周放了几盆绿植，墙壁上挂着精美的画作，最里面还有两间更衣室和沐浴室，而另一端则是一排舒适的躺椅和沙发，两张躺椅之间还置有一个小圆桌，似乎是专门用来放水果和零食的。 江橙忍不住叹息，“哇，这也布置得太好了吧！” 这种把自然元素巧妙地融合进来的方式，反而更能让游泳的人有动力，一仰头就能汲取来自大自然的力量，整个人的心灵都能够得到放松与净化，仿佛只要置身水中，就能抛却一切外界的烦扰。 姜承得意笑道：“这可是爷爷花了两年时间打造出来的泳池，这水也是才换上的，赶紧去换衣服进来试试吧，我保证，只要进过这个泳池的人，这辈子都会忘不了这种感觉！” 姜承的话语彻底勾起了江橙的兴趣，“好啊，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她转身抄起被放在凳子上的泳衣，小跑着进了更衣室。 江橙的动作也迅速，叁下五除二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穿好了泳裤，不过在穿泳衣的时候，因为上面是挂脖式设计，她得在脖子后面系一个结，可她忘了带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头发挡住了脖颈，她的手脚也变得不太利索。 不是扯到了头发就是带子一直从指尖滑脱，就像是故意跟她做对似的，江橙不自觉地抿起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动作已经有些急了，她出声嘟囔着：“怎么这么难缠……” 就在她心底的躁意快要冲出来时，一双熟悉的手掌捏住了她泳衣的带子，随后又抓住她遮挡在背后的头发，“把头发抓住，我帮你系。” 程远舟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整个人怔了一瞬，稍微侧过头去，看到了他白皙的肌肤，江橙听了话抓住自己的那一束头发，但很快把眼神收回来，他好像没穿衣服。 脖颈上传来一阵温凉的触碰，还带着几分酥痒，没几秒，颈带便已经稳稳地束在了脖颈后。 “好了。” 程远舟的声音有些沉，虽说他大部分时间说话就是这个语气，但江橙还是觉得他有点儿变了，她挠了挠脖颈，“这是女更衣室，你来这边做什么？” 等江橙转身过来看着他时，才注意到他是已经换好了泳裤，上面的衣服也完全脱掉了。江橙本来非常坚定着信念，让自己暂且做一个心无杂念的正人女子，可那排匀称的腹肌如同在往外释放着催情剂一般，这诱惑力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挡住的，而且江橙发现完全裸体和穿着泳裤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程远舟完全裸着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在看过一眼之后就开始闭着眼睛享受了，更想用身体去感受他，可如果是有东西遮挡着一部分身体，双眸就迫不及待地争锋在前了，目光顺着肌肉的线条由上及下，一遍又一遍划过，每一块轮廓她都不舍得放过，还有腹肌下侧的那两条怎么都无法忽视掉的人鱼线一起消失在泳裤里，让她莫名有一股想要扒下来看看的冲动。 江橙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收回目光，可视线一次又一次不受牵制地往他身上跑，最后她索性也放弃了挣扎，想看就大胆看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一个行得正坐得直有担当的女子，看看腹肌怎么了。 她刚说服自己，还没开始下一轮欣赏，程远舟就上前一步将她堵在了墙边，“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橙如梦初醒，瞬间回过神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知道什么？” “杯子。”程远舟只扔出了这两个字。 江橙这才听懂他问的是杯子，虽然她想规避这件事，但程远舟都把她堵在墙角了，不说也不太现实了，于是老实交代。 “早上…奶奶告诉我的，说这是你做的杯子……然后你给自己也做了一个差不多的……” 江橙本以为程远舟问她这个是想说什么，竟又开始期待起来，等着他继续说。 哪想程远舟只是一直盯着她，眼底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茫然地眨了眨眸，等着他的反应，可他却在沉默片刻之后，就问了一句：“你喜欢吗？” 江橙顺着说：“喜欢…吧…” 然后程远舟就一个字也不说了，他松开了堵住江橙的手，抿唇点了点头，后退了几步。 江橙的嘴角僵了僵，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却又还是不死心道：“就没了？” 程远舟稍微垂下眸子，身体僵直，挺拔的脊背蓦然松了松，最后也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你喜欢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层纱，瞬间蒙在了江橙的心尖，她感觉心绪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 “哦……” 隐隐的失望笼罩在心间，仿佛有几根细小的刺扎在心头，期待瞬间幻化成泡影，从云端缓缓坠落，宛若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飘飘的，始终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江橙或许说不清她在期待什么，但她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失落，连带着想看腹肌的心情都扫荡而空，她闷闷地拿起浴巾，换了拖鞋往泳池走过去。 像是置气般，把程远舟扔在了后面不管。 泳池边，姜承似乎已经游了一个来回，他正坐在岸边喝水，听见动静，回头便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 他了然勾了勾唇，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仰着头喝水。 一直到江橙走近了些，姜承才适时开口：“果然啊，男朋友挑的泳装很适合你。” 他是故意调侃，江橙或许是情绪不高，淡淡哼了一声道：“会不会夸？不应该是我身材好能驾驭住吗？” “好好，”姜承顺着她的话说，“江大橙子身材倍儿棒，把这套泳衣穿出了鬼斧神工的感觉，阳光照在你身上，太阳它都自愧不如，你看，都已经躲到云层后边儿了！” 他扬起手臂，指向玻璃窗外的太阳，夸大的赞美也让江橙有些哭笑不得，可这一套说辞却非常有效，江橙心底的愁闷被扫去不少，她顺手把浴巾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扔，嗤笑一声，便朝着那清澈的池水跳了下去。 她的身姿柔软，在空中留下一段漂亮的曲线，最后落入水中，荡起一阵水花。 水花飞溅，有些还洒到了池水边，程远舟站在那边，腿上沾上了一些水液。 他不动声色地凝视着池水中不停往前游动的人儿，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姜承看着站在池边不动的程远舟，终于舍得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他轻瞟了一眼程远舟，在注意到他的表情之后他唇边的弧度更深，不知是玩笑还是带了真情，“江橙还蛮可爱的嘛，不过你们俩真是男女朋友吗？看不太出来啊。” 程远舟闻言转眸，眼神在姜承身上停留片刻，深邃的瞳眸像是势必要挖出什么来，可最后他什么答案都没有，只是觉得这双眼睛太具蛊惑力，让他难以辨清虚实。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了一句：“她是很可爱，也很值得人喜欢。” 第29章烈火（微h） 姜承本来是还想再说点儿什么的，但程远舟刚说完，江橙就已经游完了一圈出来。 她缓缓起身，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归来。发梢已经被水浸湿，末端凝聚着一颗颗水珠，不时往下滑落，就像是一颗颗钻石，在阳光下闪烁着些许亮光。肌肤也因为水的浸润变得更加透亮，宛若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珍珠光泽，泳衣已经紧贴在身上，流畅的线条一览无余。 江橙伸手把头发往后撩了撩，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却意外撞进了那双落在她身上的眼瞳里。她心口微动，却不想理他，于是很快转身朝着沙发走去。 程远舟还在那里看着，喉咙依旧紧得很，似乎还沉浸在她的眼眸里。 明明不是第一次瞧见她的身体，却还是在她上岸的那一刻被轻易地撩拨了心弦。或者说更早，刚才在更衣室里，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份美妙，只是当时更想去问她别的事情，这种心动才被他给忽略掉了。 只是心动没有持续很久，就被折煞了世人梦。本来还站在他身边的姜承立即朝着江橙走过去，声音嘹亮：“江橙，这样单游太没意思了，不然我们来比赛如何？” 江橙捧着手里的浴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她也正觉得不尽兴，觉得姜承这个提议还不错，于是问：“怎么比？” “我们两人与两人一比，比出游得最快的，只要最后游得最快的是你们两个人里的一个，晚上我就带你们去我们这里绝美赏夜景的位置，怎样？” 他说了绝美，江橙还真来了点兴趣，她点头答应：“好啊，听上去还不错。” 江橙答应了下来，他又对着程远舟大喊：“程远舟，你OK吗？” 程远舟点头：“行。” 得到了程远舟的肯定回答，姜承下意识朝着江橙伸过去一只手，示意她和他击掌，江橙虽不理解击掌的意图，但还是配合了，击完掌还不忘激励江橙道：“江橙，你可得拼尽全力了啊，那绝美赏景地可不是吹的！” “好啊，我还真想看看称不称得上你说的绝美，咱们走着瞧。” 说罢，江橙也甩了浴巾起身，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两人的动作全都被程远舟收入眼底，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快速地移开了视线，不愿再多看一眼。 程远舟站在后面，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另两个人先开始比，江橙伸臂动了动筋骨，唇边扬起势在必得的笑，“姜承，我准备好了，看看在水里，是橙子厉害，还是生姜厉害。” 她朝着姜承挑了挑眉，明媚的笑意在整张面容上舒展开。姜承同样畅快一笑：“就冲你这么快叫顺这个外号，我这个生姜也得证明自己一把！” 话毕，江橙转头对身后的程远舟道：“程远舟，帮忙记一下时间，看谁先到终点。” 程远舟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准备计时，一声“开始”，两道身影同时跃下，荡起的水花宛若情绪的催化剂，注入两人的身体里，奋力地往前游动。有的时候目标好像确实就像一盏明灯，它只是伫立在那里，就让心中有目标的人忍不住靠近，拼尽全力、毫不认输。 不过姜承明显小瞧了江橙，他本以为她才游过一圈回来，体力肯定没有恢复好，于是他最开始下去的速度并不快，可等他回神之后，江橙却犹如一条灵动的鱼儿，在水中自如穿梭，几乎快要与水融为一体。 此时已经游完半圈，江橙一个蹬脚转身，姜承已经被她甩在了后面，心中的胜负欲升起，他奋力追上去，可她像是早就料到似的，一点也不慌张，只是专注往前，仿佛这一片水域是她的天地。 她没有给姜承追上她的机会，先一步到了终点。 江橙从水中跃出，周身的水花四溅，在泳池边绽开了一朵透明花，她干脆利落地上岸，转身看着身后到达终点的姜承，眼底亮晶晶的，带着一丝得意与兴奋，嘴角噙起一抹自信的笑，“看来橙子还是赢了生姜？” 姜承出了水，他抹去脸上残留的水珠，长舒了一口气，胸口不断起伏：“橙子赢了！佩服佩服，江橙，你以前不会在专业队训练过吧？体力这么好？” 他撑着边沿上了岸，江橙从程远舟手里接过来了他递来的浴巾，“以前去过几次游泳馆而已，而且刚才明明是你轻敌好不好？” 姜承虽然输了，但输得也是心服口服，他确实不得不承认江橙就是游得比他快，就算他一开始游快了，后面也真不一定能赶上她，他瞟了一眼程远舟手机上的计时器，就江橙那速度，他最快也比她慢了两秒。 “是是是，不过还是大橙子你厉害呀，我第一轮就输给你了。” 程远舟听见他这声称呼斜睨了一眼，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情绪又跟石头似的被抛进了水面，自己沉到了水底。 江橙嗤笑一声，叁个人歇了片刻之后，姜承又和程远舟比了一轮，程远舟的泳技没有江橙好，而且很久没有游了，他生疏了许多，不过最后还是跟姜承一起到了终点。 不管怎样，他们都已经赢了，也能去欣赏所谓的绝美夜景了，不过姜承本来也就是拿这个来当个幌子，增加他们游玩的乐趣罢了。 叁人歇歇游游，累了就上岸吃点儿东西，闲了就又下水去游几圈。 很快，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玻璃窗上的太阳也逐渐没了身影，姜承玩儿得累了，先去了浴室里洗澡，留下两人还在泳池里。 江橙这会儿兴头还没落下，空荡的泳池里只剩她和程远舟两个人，她突然很想逗他。 “程远舟。”她直接开口唤他。 程远舟正趴在泳池边休息，听见声音，眸中虚焦的光渐渐凝聚起来，他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嗯？” “你过来。”她就停在他的面前，距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 程远舟什么都没问，直直地朝着她跨步过去。 虽然知道她可能没安什么正经心思，但他还是过去了，即使知道他得不到想要的，他也还是心甘情愿地上前了。 谁让对方是她？ 程远舟长手长脚的，几步就到了她跟前，“过来了…” 他话音刚落，唇上就落下一抹柔软，只是又很快撤离，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就只剩下了余韵。 脑海中瞬间迸开许多火花，他有一瞬的惊喜，恍然以为这是带着她的喜欢的吻，可下一秒，在看清江橙眼底带着几分调皮和逗趣的笑之后，他又瞬间失望了。 她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逗他而已。 江橙眼底藏着数不尽的笑，她看着程远舟发愣的神情很是满意，水下的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腹肌上轻轻磨刮着，她的指甲不长，却因为他的皮肤被水泡了许久之后变得脆弱，轻轻一刮，他的小腹上便留下了一道红痕。 程远舟及时抓住她的手，拼命压制住被她轻易撩拨起来的情欲，可滚烫的热血在身体里四处窜行，他很快就感觉下腹一紧。 再抬眼去看她时，她有些得意的神色让他心里更堵，可身体却又忍不住地对她有反应。 她这样只是想要挑逗他的身体，有姜承在的时候，她就可以玩得那么开心，姜承不在，她在他面前就只是会想到这些事了。 他和她之间，就只能靠这些事了。 完全不知道程远舟内心想法如此丰富的江橙还觉得这种玩法新鲜，在泳池里还怪有感觉的。虽然今天一天她都在纠结和程远舟的关系，但现在她就想全都抛在脑后，就在姜承进去之后，她彻底失去了外界的干扰，眼里只看得到他，她不想管前面是如何复杂，不想管后面会怎么发展，只是想着靠近他。 而且这套泳衣说起来也算是他挑的，不物尽其用一下，不也可惜？ 江橙笑得更明艳，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胆，不停地往下伸去，水中的一切好像都更难以掌控一些，因为肉体与肉体之间隔着浮动的水，水波横在手指之间，增加了手指逗弄的阻力，可也正因为如此，江橙内心的急切才更浓烈，也将欲望不断推高。 她的吻直接落在了程远舟的胸口，稍微突起的薄肌并不厚重，又非常有力，江橙忍不住张嘴轻咬了一口，引得程远舟发出轻微的‘嘶’声。 她爱咬他，他已经习惯了。 看着她的动作，他心里仍然堵得慌，可又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身体不想拒绝，心里也是，矛盾却又享受。 江橙看着左处胸口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细小的红印，她满意地扬唇，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子，视线与他相对。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也沉默着，可两人的视线像是一根无形的火苗，两两相对，火苗便自动剧烈燃烧起来，瞬间烧起浑身欲火。两人默契地抱在了一起，肌肤相贴，唇瓣早已经对彼此熟透，像是被安上了GPS，能够瞬间精准地找到彼此。 温热与温热相撞，烧起来的是连这整池水都浇不灭的烈火，程远舟紧扣着江橙的后颈，不仅是唇瓣亲密无间，就连鼻尖也完全分不开，灼热的气息全然混合，舌尖在口腔里你追我逐，完全不给彼此留退路，面对程远舟的紧追，江橙毫不逊色，她将双手插进他的发间，嘴唇稍稍张大，用力去吸搅着他，留给他最强烈的感觉。 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中，还是因为两人之间太过严丝合缝，江橙已经感觉到胯间他的那抹炙热，程远舟裸露的胸腹也已经会到了泳衣之下硬挺成型的红豆。 强烈的反应让两人的动作更加大胆了些，他们似乎全然忘了这里还有第叁个人，眼底和心里就只有彼此。 江橙吻得有些累了，于是把主动权交给了程远舟，自己则是将手重新伸到水中，她已经不满足于隔着泳裤，索性直接进去，握住了那根滚烫的肉龙。 她听见程远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指尖所能触及到的小孔已经分泌出了清液，于是左右来回滑动着，将整个菇头都湿润彻底。 程远舟的双手从她的颈间移到了盈盈一握的腰肢，宽大的手掌缓缓向下，又托住了软白细腻的臀瓣。 他们的唇彼此纠缠，手掌靠近彼此最敏感的部位，试图将对方的欲望推至顶峰。 姜承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远处看去，泳池中的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像是要把彼此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只不过他撞见这样的场景一点儿都不意外，虽说只接触了一天，但这一天他就已经能看出来他们俩之间的那点儿微妙了。 一个不敢表达出来的，和一个好像还没看清自己的，他虽然没见过太多，但他以前发春时看的少女言情里可都写得一套一套的，后来他没怎么看了，但他那会学到的东西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所以今天在领会到这俩人之间那点暧昧星子之后他就忍不住想助攻，本来是想着晚上再嗑cp的，没想到现在就让他嗑上了。 姜承啧啧两声，掏出手机拍了一张下来，还是实况图，多么刺激，他满脸的姨母笑，但也懂得分寸，于是轻手轻脚后退，关上了门，顺带还电子控制锁上了泳室的大门，然后就高高兴兴地躺在更衣室里刷起了手机。 第30章疏解（h） 泳池里的火依旧燃得旺盛，程远舟暂时停下了对江橙臀部的攻势，转移到了她的胸前，他带着江橙转了身，带着她游到了泳池边沿的绿植旁，让绿植挡住了大半两人的身影，然后再用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挡住江橙。 紧接着，他又亲手解开了那个他系上的蝴蝶结，稳固着泳衣的肩带瞬间滑落，藏在里头的绵乳也彻底失了遮挡，尽数展现在他的眼底。 江橙明显感觉程远舟呼吸一滞，鼻头稍稍发红，他先是在她的脖颈寻求温柔，大掌覆盖住那一团软肉，掌心紧贴着前端的肉粒，慢慢揉捏起来，他早已熟知江橙的喜好，完全顺着她喜欢的样子去取悦着她。 江橙的那只手心还握着那滚烫的硬棍，可她明显身体发软，手掌上也融不进太多的力量，像是挠痒般的套弄根本无法给肉棒带来疏解。 可程远舟毫不在意，他专心于取悦她上，在听见她紊乱的呼吸声之后便换了另一边接着揉，双乳不断往内输入快感的同时，她的脖颈上也被种下了许多独一无二的印记。 像是感觉到手掌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程远舟又重新抱紧了她，稳稳托住江橙的腰，嘴唇再缓缓下移，从她的脖颈到锁骨，再沿着锁骨往下，最后，终于来到了挺翘的山丘。 他张唇一口含入，包裹住了大半个玉兔，她的体香混着池水中些许的咸味一起进入他的口腔里，他的舌头灵动地一圈又一圈舔刮，舌尖自带的湿滑与摩擦让她的胸口瞬间泛入细密的痒意。 江橙以他最熟悉的方式呻吟出声，“唔嗯……痒…” 程远舟闻声掀眸瞧了一眼她已经绯红的脸颊，然后缓缓松口，换了另一边接着舔弄。在她感受到江橙已经差不多彻底进入状态时，他的手下移进了叁角泳裤内。 果然如他所料，她已经湿透了，不是池水的潮湿，是另一种他熟悉的湿黏，是他触碰过就再难忘掉的诱惑。 程远舟借着之间的湿润轻轻捻了捻被包裹着的花瓣，让本就处于欲望之中的江橙猛地一动腿，想要夹住，却又因为水的浮力整个人上移，腿也漂浮在水中，再也站不稳。 同时她的动作又让清水流进了她的腿间，小穴像是启动了自我保护功能，猛地缩了几下，花瓣完全挡住了穴口，却又有更多的花液被挤了出来。 “啊……”她叫出声来，有些抵挡不住这般刺激。 程远舟抽回了手，在她的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伏在她的耳边：“今天就直接从泳裤侧边进去磨，好不好？” 江橙的一只胳膊勾着他的脖颈，“怎…怎么进去？” 程远舟不语，动作已经代替了他的回答。 他先是把她漂浮在水中的双腿带到他的腰间，然后夹住他的腰身，紧接着两根手指挑开泳裤底端，把泳裤下方遮挡的布料撇到一侧，露出了娇嫩的花穴。他又把自己泳裤往下推了一些，只是让那根潜伏已久的巨龙挣脱开桎梏，找到一心钟意的温柔巢穴。 肉棍已经足够硬挺，他一手托着江橙，一手扶着性器，渐渐和她最敏感的地方重迭。肉棒的推入让入口的两片花瓣顺时分为两半，包裹于两侧，花蒂微微凸起，肉棒的来回一动，都能让花蒂敏感地捕捉到所有，然后带动着神经一起兴奋。 程远舟继续往里，然后又把泳裤的布料往回拉了一些，让那一点布料像稳固绳一般将两人的性器合在一起，哪怕不用腿夹住，也能固定在那一块儿。 江橙两只藕白的手臂紧攀着程远舟，花穴传来的酥痒瞬间蔓延至全身，程远舟只是轻轻试探，江橙嘴边的声音就已经完全忍不住。程远舟抱紧了她的腰肢，在试探足够之后，肉棒上已经落下了丰沛的汁液，他很快就挺腰前后磨动起来。 在水中的疏解总带着一种虚幻的缥缈，身体随着水波浮动着，大脑渐渐因为荷尔蒙的分泌而变得不清醒，唯一真实的，只有他们紧紧连在一起的性器。 潮湿与灼热混杂，刺激得江橙脑海中什么也没有剩下，只有这冲天的快感。 程远舟的肉棍在她的胯间前后顶撞着，龟头上像是装了定位系统一般，永远能够精准地找到那条充盈着水液的花缝。江橙被撞得脑子迷迷糊糊的，喉咙里发出细细的呻吟，过度的酥爽让她忍不住仰着头，眼底落尽了昏黄的落日，大片橙黄色的云悬浮在天空，树影摇曳，整个世界都仿佛跟着她一起动着。 两人的动作激起了泳池里不小的水花，清脆的水声一阵接着一阵，身上的水珠也随着动作有了温度，顺着肌肤滑下，却又被荡起的水花重新附着，循环往复。 “程远舟……唔嗯……”江橙感觉身体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所有的神经全都紧绷起来，程远舟稍稍一动，快感的堆积就更甚一分。 她抱着程远舟的动作更紧，整个人的重心都攀附在他的身上。程远舟也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于是加快了腰胯的动作，然后又重新吻上了她的唇，一手扣着她的后颈，一手托住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最后，在不断掀起的水花发出的阵阵响声中，江橙的小穴急剧收缩，里头被包裹的花液也顺着甬道倾注而下，全都落到了肉棒上。 猛烈的高潮袭来，江橙全身都有些颤抖，她攀在程远舟的身上，漂浮在水中的脚趾蜷缩起来，唇边溢出的喘息和呻吟全都被程远舟吞入腹中。 他将她的唇含住，湿软的舌轻轻勾着她，他停住了进攻，手掌在她的身上肆意游走，每过一处，便落下一阵暖意，手掌的温度顺着肌肤渗透及里，缓缓淌进心底。 在江橙慢慢从高潮的余韵中平息下来时，程远舟才慢慢松开了她，两人分离时，唇边勾出了一根细细的银丝，最终消失在空气里。 程远舟的呼吸有些不稳，但还是把江橙牢牢地抱住，他伸手帮她将额前的湿发拨弄到耳后，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性器，帮她重新穿好了身上的泳衣。 江橙的大脑还沉浸在发麻的快感中，只是在程远舟抽离时，她不解道：“你不是还没…” “天快黑了，姜承应该也快出来了。”他解释说。 江橙哦了一声，抬头望见了头顶上已经有些暗沉的天，像是往蓝白的天幕中滴入了一滴黑墨，黑墨渲染开来，浸透了夜幕的开场。 她松开双腿，准备从程远舟身上下来，但很快，程远舟又抱住了她的腿，用着鲜少有的略显俏皮的语气道：“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尽兴，我们晚上可以继续。” 江橙一愣，旋即那张都已经褪红的脸再一次红了个透，她用力推开程远舟，从他身上下来，然后猛地撑着泳池边沿上岸，朝着程远舟骂了声：“流氓！”便拿着浴巾跑回了更衣室里。 她走了，程远舟也没有在泳池里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他也上了岸，去了另一间浴室里洗澡。 待在更衣室里打完游戏的姜承终于坐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他看了一眼时间，寻思着两人无论如何也该结束了，于是悄悄开了门，在发现泳池空无一人时，他终于大胆出来了。 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着的女更衣室的门，姜承又看戏般地笑了笑。 在长辈面前偷偷摸摸、明面上正正经经、私底下又这么亲密无间的‘男女朋友’吗？ 有点意思。 第31章暧昧 姜承等着他们两人出来之后，又一起去找了几个长辈，晚餐之后，姜垣带着张素兰他们去院里乘凉，姜承也应了承诺带两人去了他口中所谓的绝美夜景。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落下，山庄外的小路旁已经亮起了橙黄色的灯，映照着地面上斑驳的石纹，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和山庄附近的几座小楼互相映衬，形成了一幅层次分明的山水画卷。 只是越往里走，亮光就越少，江橙很少走这种夜路，她忍不住放慢了脚步，但前面的姜承仍走得飞快，江橙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跟。 小路两边的树丛里偶有青蛙的鸣叫，耳边时不时飞来几只流蚊，江橙抬手扇了扇，不想让自己的身上多出几个包来。 可一个没注意，脚下的路也走歪了，她的脚一下子崴到了石板路边的泥土里，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身子朝着另一边倒去，“哎哟！” 江橙下意识叫出了声，两只手也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如果摔倒在这一片乌漆麻黑的泥土地里，她肯定会没有了看夜景的心情。但在短暂的失重感里，她的余光里突然多出了程远舟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像是能够肯定程远舟一定会稳稳地接住她一般，害怕在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前面的姜承听见声音立刻回头，他想要上前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江橙身后的人将她托在了怀里。 想象中有力的臂膀也确确实实托住了她，江橙落入那个熟悉的怀抱里，心口轻轻一颤。 程远舟把人扶起来站稳，又低头去看了一眼她的脚：“崴到了？” 江橙倾斜的身体终于站直，她试着动了动脚，摇头道：“没事。” 旋即，程远舟看向距离他们好几米开外的姜承，朝着他招了招手：“姜承，你走慢点，天太黑了容易摔。” 姜承也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对这一片确实是很熟悉，可他们是第一次来，况且又是夜路。他小跑回来，忙对江橙道歉：“抱歉抱歉，我给忘了你们是第一次来，江橙，你还好吧？” 只是一个小插曲，江橙并未觉得有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赶紧走：“我没事了，走吧。” 终于，姜承重新在前面带路，江橙从程远舟的怀里出来，正准备跟上去，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一个宽大的手掌给包裹，掌心被牢牢地抓住。 江橙稍稍一顿，抬眼望去，可那人看上去却是一幅正经模样，他的神情被这如墨般的黑夜掩盖了大半，她只能辨清棱角。 手指蜷缩着，指尖带着些许的凉意，可又因为他的覆盖渐渐温暖起来，江橙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忽然间，包裹着她的大掌更用力了些，江橙突然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心口像是有一根轻飘的羽毛扫过，那力量虽然很轻、很小，却带动了沉寂的心弦，让整颗心脏都开始颤动起来。 程远舟只是一味地牵着她往前走，江橙想说什么，但话语却被堵在喉咙里，她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只觉得手心一阵又一阵热度传来，指尖相触，她似乎能感受到有力跳动着的脉搏，只是她不太能确定，那是程远舟的还是她的。 晚风静谧无声，江橙却觉得耳边一直传来不间断的声响，心口升起一种微妙的情绪，这种情绪渐渐从心底散开，蔓延至她和他的手掌间。 剩下的整段路，江橙都犹如机械般交错迈着步子，一股脑地往前，思绪不知道已经飞到了哪里。 再回神，他们已经站在了一片绿茵地前。 黑夜吞噬了绿茵原本的翠色，覆盖了层迭的山丘，绿茵融入了夜的深邃，山丘像是已经沉睡的巨兽，安静地伏在大地上，一切都只剩下一片朦胧的轮廓，宛若一幅还未完成的水墨画。 然而很快，皎白的玉盘从云层中露出一半姣容，月色悄然洒下，揭开了夜的面纱。 银白的光辉如同瀑布般流淌在山丘的背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唤醒了沉睡的巨兽，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淡道银装。绿茵也在月光的抚摸下，重新露出几分翠色，像是找到了能够在夜晚倾诉的对象，轻轻诉说着自己白日的模样。 姜承站在这一片景光前，不曾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等着夜的苏醒，身旁的江橙和程远舟并未心急，默契地等待着充满吸引力的‘绝美夜景’。 匍匐在黑夜中的萤火虫已然听见了动静，同伴之间互相提醒着，一同飞向广阔的月色下，它们犹如夜的精灵，逐渐点亮了这片快要沉睡的天地。 橙黄的亮光在空中飞舞着，微弱却密集的光点像是从天而降的繁星，编织出一片发光的缎带，让绿茵重新焕发出生机，每一片草叶随着晚风摇曳，绽放出夜幕的风情。 黑夜本汲取了色彩与生机，变得沉寂而单调，可月光与萤火虫却交织成网，重现了自然的色彩与美丽。 长期生活在城市的喧闹里，此刻站在这片难得的宁静前，空气里混杂着些许泥土的气息，江橙感觉内心有种莫名的放松。 突然，不远处有了阵阵异响，瞬时，空中几朵绚烂的烟云冲上，绽出不一样的烟火。 江橙和程远舟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这才发觉在层迭山丘的围墙之后，竟还有一座屹立在那的竹楼，不等两人思考，姜承就已经在旁边解释。 “那儿是烟雨楼，那楼立在湖水之上，特别适合消暑，许多人慕名而来，也就成了景区，每临傍晚，就会有人弹琴演奏，还会有烟花齐放，不过我倒是觉得那边人太多，市井气太重，反而是围墙的这一边，远离喧嚣，却也能借势赏到这一片美景，如何？是不是感觉身心都放松下来了？就像是解开了繁华的枷锁，获得了这一片广阔的自由。” 这是他回国之后的切身体会，分享给了他回来之后认识的第一对朋友。 江橙非常赞同地点头：“真的，姜承，你也太会找地方了！” 闻言，姜承只是笑了笑，只身往前走去，“我去山丘上歇会儿，那儿有秋千，你们可以去那坐会儿。” 程远舟稍微侧眸，触及江橙完全舒展开的笑意，又看了一眼往前走的姜承，嘴唇微抿。 突然，手里的温香离去，大掌落了空，是江橙已经松开他的手，转身朝着伫立在绿茵里的秋千跑去了。 一瞬间，程远舟心里空落落的，却还是跟了上去。 江橙掏出手机，坐在了秋千上，然后把摄像头对着烟花和月亮，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键，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画面中，她恍然一愣，有一瞬竟和画面里的人对上了眸。 江橙放下手机，凝着面前的程远舟，“你挡住我的摄像头了。” 程远舟直接在她身边的另一半秋千上坐下，自然地拿过她的手机，“那我帮你重新拍。” 他重新将摄像头对准景色，调好了焦距，随后点了摄影键，但程远舟连着点了几下之后，不知道是手滑还是怎的，摄像头被换成了前置，手机上那一小块屏幕里瞬间映照出了他们俩的身影。 程远舟的大拇指在摄影键上轻轻点了一下，这一瞬便定格下来。 江橙往后缩了缩，“你…你拍错了…” 程远舟不动声色地再一次靠近，把她往前一揽，“那就将错就错，再拍一张。” 这一次的动作远比刚才亲昵，江橙的额头靠近他的下巴，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额间，温温热热的，江橙忍不住看过去，转眼便落入他清冽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 看着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她的后背被他的手臂完全裹住，明明隔着衣服，江橙却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她的胸膛里迷乱了方向，毫无目的地乱撞着。 倏尔，程远舟从画面里捕捉到她低垂的视线，于是垂眸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朦胧的黑夜里交织，撞出了有些暧昧的火花。 程远舟有片刻的出神，大脑短暂地短路，却被他及时拉回，一双眼眸轻眨几下，低沉开口：“看镜头。” 江橙如梦初醒般回笼思绪，稍显慌乱地移开视线，虚焦地看向镜头，大脑中的轰鸣声一直扰乱心弦，她只得硬撑着。 可程远舟久久都没有按下摄影键，他又将放在她肩上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笑一个。” 江橙好不容易才扯出了一抹笑，直到那一刻被记录在手机里，程远舟才松开了她，“好了。” 江橙长长地舒了口气，极力掩饰着自己心中的紧张，拿回了手机，嘴上嫌弃着程远舟拍得太久，可手上却又假装去接着拍景，实则是避开了程远舟的视线，去看那张被拍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人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他的眉眼舒展开来，唇边带了几分弧度，而她被他戳着脸颊，带了几分笑意。 这么看过去，还真有些像情侣。 江橙险些沉浸在这张照片里，思绪及时被程远舟拉回，他状似无意道：“把拍好的照片发我一张。” 听见他的声音，江橙还有些心虚，她立刻划出了相册页面，捂着手机道：“哦…” 两人沉浸在这一片小天地里，而身处在山丘上的姜承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着两人这般亲昵却又生疏的相处，觉得有些好笑。 他在国外时看惯了随性洒脱的恋爱方式，这种小心翼翼却又亲密无间的倒是头一回见。 他之后和他们一起回了市区，又是去江大，应该是能见到更多他们俩之间有意思的事了。 想到这里，姜承歪了歪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睛完成了月牙，笑意从眼角悄然溜出，带着几分俏皮。 第32章误会 等到他们回了山庄，已经是深夜，姜垣给几人留了灯，安排了人给他们准备了夜宵。 江橙此刻困意袭来，没什么胃口，只是随便吃了一点，就回了房间休息。 程远舟正欲跟着起身，却被姜承叫住了。 “程远舟。”姜承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你跟江橙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他今天已经问过一次了，程远舟也想不出第二个姜承反复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此刻他背对着姜承，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却十分明白自己的情绪。 他整个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有几分担忧，又有几分释然，他害怕姜承真的对那只小狮子有了兴趣，可他又看到了江橙对他的态度，远比当初和他相处时要和谐。 而且姜承好像能让她开心起来，初见的性格相合，泳池的默契，还有能够戳中江橙的心的夜景。 他们今天才认识。 却好像远远超过了他们四五年的时光。 直到现在，他也能看出来江橙和他不过是肉体的和谐，她对他，还是没有太多的情感。 至少，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情。 从那个荒唐的深冬开始，他或许就走错了，他或许根本就不该对她做那种事。一旦开始，她就像是毒药，快速侵袭了他所有的血脉，让他疯狂的想要攫取更多。 直到现在，恍然初醒。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江橙身边，或许只要她想，她的身边会有千千万万个男人，那些男人，都会比他更适合她，都会比他更容易让她喜欢上。 就比如眼前的姜承。 如果真的有一个能够让她不管做什么都快乐的男人出现，他或许该主动放手，他没有立场去约束江橙，更没办法和她去开展一段健全的关系。 因为他就是不健全的。 他的人格和思想，都是不健全的。 程远舟稍微侧过头去，身侧的手已经慢慢握成了拳，他仍然模棱两可：“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姜承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他仍然不太正经，嘴角露出邪魅的痞笑，“不是的话，那我就去追她咯，这么可爱的女孩儿，可不能轻易错过啊。” 闻言，程远舟的手彻底握紧，袒露在外的骨节都泛着冷白，他用力在克制着什么，但很快，他肩上聚集的力量又猛地松开：“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也值得被更好的人喜欢。” 和上一次的回答相似的话，却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值得被更好的人喜欢？ 姜承略有不解，正欲侧眸去捕捉他的眼神时，程远舟却已经迈步离开了。 - 程远舟从一楼走到二楼房间时一步都不敢停歇，只是一股脑地往前走，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害怕去面对。 直到他停在了房间门口，他并没有急着掏出房卡进去，而是看向了另一扇紧闭着的房门，他忽然觉得自己距离她好远好远，就像是隔着千沟万壑，他怎么也走不到她身边。 盯着那扇门许久，程远舟的脑海中混杂着复杂的思绪，心口微沉，脸上的失落越来越明显，最终，他还是收回目光进了房间。 在这扇门背后，江橙刚洗完澡出来，原本上脑的困意一下子就被清扫而空。 她长舒了口气，穿着件浴袍就直接躺上了床，照例给陈婧颐发了几条消息之后，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突然，一道思绪窜入脑海，唤醒了她原本沉睡的记忆。 程远舟送她的那个生日礼物。 那是他亲手做的，既然如此，她是不是也要送他一个呢？ 说起来，那会儿他生日的时候她什么都没送，毕竟当时她还不太喜欢程远舟这人。 不管怎么说，回个礼也是应该的吧… 思及此，江橙在手机里找到了今天刚加上的姜承的联系方式，快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这边镇上有没有能做diy雕刻的手工店？］ 那头的人似乎也正看着手机，很快回了消息过来。 ［有，你要去？］ 江橙心头一喜，［对，麻烦你明天带我去。］ ［没问题！］ 思绪落定，江橙脸上明显多了笑意，没一会儿，她又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又忙地给姜承发了消息过去。 ［对了，这件事要对程远舟保密，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了。］ 那头停顿片刻，回了一个‘OK’的表情过来。 心里有了底之后，江橙终于放松下来，困意再一次上涌，她也终于没有顾忌地关灯睡觉了。 隔天一早，是姜承上楼来叫江橙和程远舟下楼吃早餐。 秉着顺手的原则，姜承先叫了程远舟，然后和程远舟一起去敲江橙的门。 江橙是换好了衣服过来开门的，第一眼先看到的是姜承，她正欲开口打招呼，下一秒程远舟的身影就撞进了她的眸中，因为心底藏着事儿，江橙瞬间有些心虚，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她朝着姜承使了个眼色。 姜承恰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弯了弯眼眸示意她放心。 可就是这短暂的视线交触却完全落入程远舟的眼底，他不解地看着两人，一时间心里便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们两人…是发生了什么，眼神里传递的又是怎样的情绪？ 他看不懂。 “你收拾好了吗？下楼吃早饭了。”姜承问。 江橙又瞥了一眼程远舟，然后才回答姜承：“收拾好了，走吧。” 说罢，她就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关了房门。 叁人一起下了楼。 几个长辈习惯早起，这会儿已经顶着清晨的太阳在院子里喝茶了。 等到他们几个下来，姜垣也吩咐了员工，让他们把早餐送到餐厅里去。 沁凉的红木餐桌上摆好了几碗正宗的热干面，还有必不可少的豆浆，姜垣想得周到，他们几个孩子的豆浆都是凉的，如果不想喝豆浆，旁边也有糊汤米酒，放在正中的还有两碗喷香的豆皮，还有一个盘子里装了几根蓬脆的油条。 江城人的早上，必定是一场丰富酣畅的碳水盛宴。 此刻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先填满空了一晚上的肚子。 等到每个人碗里的面都见了底，桌上的人这才有了闲心来聊天。 话匣子也是姜垣打开的，他问了江橙和程远舟打算去哪一所学校，毕竟自家孙子今年回来也是要进大学的。而在得知江橙打算去的是江城大学之后，姜垣又一次感慨他们两家人之间的缘分。 “真的啊？那说不定你们以后就是同学了呀！你们这两个‘jiangcheng’，缘分还真不浅呐！” 江橙也是才知道这事，她惊讶转眸，“你去江大上学？” 姜承本来没打算这么早说的，他还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老头子给他抖出来了。 “是啊，本来还打算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知道了。” “嗐，这有什么好瞒着的？”姜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小承，那你还挺幸运，到时候去跟橙儿做同学，而且到时候你回我那，你们还是上下楼的邻居，彼此之间还能互相照应呢，是不是啊张嫂、杨嫂？” 张素兰附和笑笑，“这也是他们几个孩子之间的缘分。” “就是啊，虽然我们舟儿他想去科大，但毕竟都是在江城嘛，真好啊，以后互相之间也能多走动走动！”杨琇只盼着程远舟能够多交点朋友，现在不仅有了江橙，还有了另一个姜承，她别提多开心了。 桌上顿时哄笑一团，程远舟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头的不安更浓。 他是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做他和江橙分开的准备，做接受江橙身边出现别人的准备。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时刻来得这么快。 但如此看来，姜承或许就是和江橙太有缘了，所以他们一见面，所有的巧合都悄然而至，连他们的相处都不一样了。 一顿早饭，只有程远舟吃得食不知味。 早餐结束后，江橙一心都扑在去diy雕刻手工店，所以一直悄悄催促着姜承。 姜垣是打算今天带着他们一起去凌湖划船玩水的，但姜承却拉着江橙走到一边，姜承快速解释：“爷爷，我和江橙去镇上买点东西回来，你们先过去着，我到时候直接带江橙一起过去。” “去买什么？是缺了什么东西吗？”姜垣关切问道。 “不是不是，就是一点小东西，我昨天在集市看到很想很想买，昨天没来得及，所以今天让姜承带我去，怕去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这话还算可信，他们已经开口，姜垣他们也不打算阻拦，于是又嘱咐道：“那你们注意安全，小承，你负责把橙儿安全带回来啊。” “放心吧爷爷，那我们走了！” 姜承拉着江橙就准备走，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牵绊住，“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一直站在靠后面一些的程远舟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从姜承牵着她的手的那一刻便开始疑惑，直到他们说要去集市上买东西，还是江橙看到的很喜欢的东西。 可昨天去集市上，江橙除了那个杯子和泳衣之外，唯一感兴趣的就只有后来他买的奶茶。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没有遗漏掉任何。 所以他们在说谎。 而且他们今天早上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却默契地在吃完早餐之后准备一起出去，所以他们私底下是有交流的吗？ 心绪逐渐缠乱，程远舟满心担忧好不容易才开了口，只是很快便遭到了拒绝。 拒绝的话是江橙亲口说的：“不用啦，程远舟，你先跟着外婆他们去划船，我们最晚中午就过去了，玩得开心，等着我过去啊！” 旋即，那两道身影一起跑远了，程远舟看着他们上了车，又看着车远去。 看着那辆车的影子越来越小，程远舟心底一大片空落，竟有一种她已经远离他的感觉，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阻隔越来越明显，尽管他伸手去抓，抓到的也是一片虚无。 程远舟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轻轻颤动着，身体也是从未有过的僵直，魂魄像是被抽走一般，灵魂都变得空洞。 站在他身边的张素兰目光落在他身上良久，蓦地，她轻轻拍了拍程远舟，被触碰的人骤然回神，他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和他心底的人相似的一张面容，这张脸上透着慈祥的蔼容。 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绪，不用任何言语，只是一双温柔的眼眸，就已经带给了他安慰。 张素兰那一只温和的手轻抚着他，语气从容又温柔：“舟儿，别想太多，咱们走吧。” 第33章船舟 车上的江橙终于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只觉得自己撒谎的技术太逊了些，如果不是姜承，他们可能都没这么顺利出来。 姜承开了车里的空调，不用去看江橙就已经知道她的神色，他故意调侃：“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出来偷情的。” 他的语气轻佻又不正经，和程远舟是截然相反的模样，江橙白了他一眼：“偷什么情啊？我们看上去也不像是情侣好不好？” 闻言，姜承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眸稍稍弯起，“不像吗？我觉得还挺像啊。” 说完，他便收到了江橙的死亡凝视，她瘪着唇，眼仁稍稍上抬，眼底明显的飘着一股无语的情绪，姜承虽然专注于开车，但余光还是瞥见了她的视线，本就是玩笑，他很快投降道：“好好好，我错了，不说了行不行。” 江橙满意地收回目光，躺在车椅上，看着前方的景色越来越近，然后又经过她的眼前，最后消失在后视镜里。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江橙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像是无形之中被什么东西拨动着，心口围绕着难以抑制的雀跃。嘴角不自觉地上抬，就连眼底也闪灼着光亮，仿佛是包裹了万千星辰，掩盖不住她的兴奋。 她还记得，程远舟说的来找她要答案。 就在结束之后，把这个回礼送给他，他应该会开心的吧。 毕竟他们都‘厮混’这么久了。 突然，耳边又响起了姜承的声音：“不过你突然要去搞diy手工，还要避开程远舟，是想送他礼物？” 江橙的身体悄悄惊了一下，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手指交迭在一起，“有这么容易就看出来？” 不出姜承所料，他其实也早就猜到了和程远舟有关，他没有正面回答江橙的问题，反倒是来反问她：“所以你们俩真是男女朋友？” 谈及这个话题，江橙的第一反应竟是纠结，她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回答出是或者不是了。 思忖一番之后，她只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看着不像吗？” 得到她的回答之后，姜承不再说话，只是一味地笑，江橙看不懂他的表情，“你笑什么？” 姜承也说得模模糊糊：“笑有的人没看懂，而有的人呢还没认清。” 江橙更糊涂了，她侧过头，投去不解的眼神：“什么意思？” 车辆却停稳在了地面，姜承熄了火，回眸认真回答她：“没什么，已经到了，下车吧。” 等她再看过去，窗外已经是熟悉的小镇。 这个话题终结在不了了之里，江橙的心思并没有在那上面多停留，很快就转移了地方。 姜承带着她去了一家比较隐蔽的小店，人不多，店主是一位极具才气的女老板，她正埋头在一块木头上随心雕刻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那片世界里，连他们进门了都没注意到。 还是姜承主动开口叫了人：“琳姐。” 那人连头都没抬，手里继续动作着，“哟，好久没见，稀客呀，想雕什么自己挑吧。” 姜承似乎也习惯了她的这种说话方式，也不端着，很快就朝着身旁的江橙道：“石雕、木雕还有陶土、石膏，你自己选一个吧。” 意识到来的人不只有姜承，被叫‘琳姐’的女老板抬眸瞥了一眼，但又很快低下头去，“你小子，带女孩儿来了？看着不像女朋友啊。” 姜承还没回答，江橙就先接了话：“琳姐好眼力，我只是他朋友，我想做木雕，请问有木雕船舟的成品可以参考吗？” 第34章答案 琳姐这会儿才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只见她去了挡板后边，没一会儿就已经拿了两个木雕出来。 两个木雕都是船舟的模样，一个简单，一个稍微复杂，“我这儿就只有这两个，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去网上搜搜，现在网上的模板挺多的。” 江橙的目光在那两个雕塑上面停了一会儿，她确实不太满意，如果光看外表，确实还不错，只是她总觉得少了点特别之处。 就像昨天她看到的那个杯子一样，外表看上去确实很像程远舟送她的那一个，可杯底却并没有那个像猫的小狮子。 江橙有些犹豫，不过琳姐倒是像看出她的顾虑，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刻刀出来，“如果想特别一点，就用这套刻刀吧，想刻什么东西，尽管开口。” 闻言，江橙眸中的纠结瞬间消散，“我想刻一只边牧，简单一点的那种。” “为什么是边牧啊？”一旁的姜承好奇道。 江橙停顿了几秒，脑海中仿佛已经描绘出他的样子，唇边不自觉地带了笑，“因为很合适。” 琳姐了解了江橙的需求，给她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材料和工具也都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想着早些完工回去，江橙也没敢耽搁，撸起袖子就赶紧学起来了，姜承是不可能耐心等她刻完的，他自己又拿了块儿石膏玩。 窗外的灿阳晒得正火热，好在这里比较隐蔽，有几棵绿树遮挡，树叶间落下的光斑倒映在雕刻桌上，也映在江橙的侧脸上，被映照的那一小块皮肤呈出金色，低垂的睫羽也像是被镀了一层金光。 桌上的一侧放着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几下，并未闻及声音，也没有人注意到。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桌上的木雕也渐渐成了型。 只是处在另一头的程远舟并不知道这边是这样的景象，他看着手机上许久没有被回复的消息，心里乱作一团。 这会儿几个长辈都去划船，他借口不是很舒服在岸边的冷饮店休息，面前的一杯冰橙汁里冰块完全融化，杯壁上密密麻麻的水珠凝聚，他小抿一口，然后拿着手机看了又看，屏幕熄了又亮、亮了又熄，却还是不见回复。 程远舟心底的焦灼感更强，失落也更加明显。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变成了十一点，距离他发出去的消息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心底的最后一丝挣扎终于放弃。 他将手机握在手里，指腹在待机键上摩挲许久，最后终于干脆地按了下去。 手机熄了屏，他面无表情地把它放在一边，然后去喝面前的那杯橙汁。 他伸手拿着吸管搅动了几下，握着杯子的手上已经落满了水珠，他吸了一大口，却在吞咽时眉头拧紧，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把嘴里的橙汁全部吞进肚子里。 程远舟只觉得奇怪，明明他刚才喝的时候还是好喝的，现在入嘴的橙汁却是寡淡的，完全没有了鲜甜，甚至…还有些苦。 他没有了继续喝下去的心情，也不再看手机，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又一个小时后。 江橙总算是雕完了船舟，虽然并不那么好看，有不少的瑕疵，但她觉得重在心意和独特，况且她觉得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是她的上限了。 程远舟应该不会那么没品味地毒舌一番吧，不过就算他毒舌，她也想好了回怼的话。 “琳姐，谢谢你！”江橙接过琳姐给她包装好的礼袋道谢，付好了钱。 “不谢。” 他们赶着回去，拿好了东西之后就离开了，等到江橙上了车才看到手机上程远舟给她发来的消息。 ［东西买好了吗？］ ［还要多久回来？］ 已经是快叁个小时之前的消息，江橙赶紧回了过去。 ［已经买到了，在回去的路上了，刚刚没看手机。］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还停留在这个页面，只是等了很久，也没能等到程远舟的回复。 他们回来的时候，姜垣他们已经在定好的餐厅里等着他们吃午餐了。 “东西买着了吗，橙儿？”这话还是杨琇问的。 江橙乖巧地点了点头，却发现这里并没有程远舟的身影，她刚想问出口，后面就传来一阵响动。 程远舟不紧不慢地从外面走进来，浑身的黑色T恤和短裤看上去没有什么存在感，江橙却一眼就捕捉到了。 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陡然绽放的烟火，绚丽璀璨。 她朝着程远舟兴奋问道：“上午的游船好玩吗？” 程远舟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甚至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他从江橙身边走过，坐到空当的座椅上，语气平静道：“我没去。” 闻言，江橙跟着坐了过去，她直接侧过头去对上他的视线，眉头稍微皱起，脸上挂满了不解：“怎么不去啊？” 不过这一次还没等程远舟回答，张素兰便接过了话头，一张慈祥的面容上铺陈着柔和的笑：“舟儿肯定是想等你们一起去游船呐，一会儿下午啊，你们叁个就去好好玩玩，我们晚上就回去了，下午就让我们几位还有点活力的老年人聚在一起好好享乐吧！” 话锋很快扭转，“好啊好啊！” 江橙应和着，在餐桌上的菜上齐之后，大家都动了筷子，江橙夹了一块辣子鸡送到程远舟碗里，这是她最喜欢的川味。她凑近了些，声音也柔和了不少：“上午我没看到消息，下午我们一起啊。” 程远舟保持着沉默，双眸盯着碗里那块鲜红的辣子鸡良久，另一边的姜承不知是不是真的心底不满，嘴边酸酸的，“有的人啊，一完事儿就忘了恩情啊，都不知道是谁盯着大太阳陪了她一上午，这碗里怎么就不见着她夹的菜呢？” 这话出口，桌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在了姜承身上，江橙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意有所指，她的嘴唇微抿，嘴角往两边铺平，扬起些许弧度，她直接夹起桌上最硬的一道菜——一整块儿晶莹剔透的东坡肉放到姜承的碗里。 “我哪敢忘了您呐？这不就来了吗？姜大爷满意了吗？” 姜承看着被大块肉占据满的小碗，咂舌两声：“这么大一块怎么吃得完？” 江橙笑得更狡黠：“那就慢慢吃，正好填补一下空虚的嘴。” 几个长辈看着他们互相打趣，也是和蔼笑笑，杨琇注意到程远舟吃下了碗里的辣子鸡，又惊讶又欣喜：“他们这几个年轻孩子呀多在一起玩玩真不错呀，咱们家舟儿跟橙儿一起待久了，以前从来不吃辣，现在也能吃一些了。” 闻及此，江橙不禁愣住了，她瞬间又将视线移回程远舟身上，瞳眸微缩：“你以前从来不吃辣吗？你不能吃辣吗？” 可她记得之前偶尔的几次他帮她买饭或者是一起吃的时候，基本上全都是她喜欢的川味，而且程远舟每次都会吃的。 程远舟慢条斯理地吞下了嘴里的辣子鸡，火辣辣的感觉在喉腔里蔓延，烧到了耳根，哪怕不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耳根红了。 可他仍保持着镇静，拿起面前的橙汁抿了一口，淡然回应：“其实也还好，能接受。” 算得上是模棱两可，却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江橙这才松了口气。 餐桌上的气氛十分不错，江橙因为一上午的劳累早就饥肠辘辘了，这会儿正埋头干饭，其他人也都惬意地享用着午餐，只有程远舟，他胃口不佳，吃得也不算多，只是看着身边的她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心口倒多了几分柔情，肚子便也没那么饿了。 程远舟自己没有再夹过一块辣子鸡。 其实他还是不能吃辣的，和江橙两个人一起的时候，他会迁就她的口味，大家都一起的时候，只因为碗里的菜是她夹给他的。 只不过这一切，她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 下午又是分成了两波，少年组自己玩想玩的，老年组聚在一起切磋牌艺，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等到金乌西沉、轻风凉意的时候，张素兰和杨琇还有程渡年已经坐在了准备回城的车上。 杨琇反复嘱咐着程远舟让他照顾好江橙，确保到时候跟着姜承一起安全抵达市区，张素兰同样不计繁琐，嘱咐江橙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在这里还有一个姜垣，他拍着胸脯保证：“程哥、杨嫂、张嫂你们就放心吧，几个孩子我会照顾好的，到时候肯定给你们安安全全送回去，倒是你们，天快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呐！” 程渡年的开车技术还是相当不错的，这么多年依旧没有出问题的眼睛和谨慎的方式让他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他绕了绕手：“放心吧，橙儿、舟儿，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们先走了！” “程爷爷杨奶奶路上小心啊，外婆，回家一定要给我发个消息！”江橙站在车窗前谨慎叮咛。 张素兰只是笑着点头，“放心吧，你也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了，就在这里好好玩几天，外婆在家里等你。” “嗯！” 车辆在平坦的道路上愈行愈远，金乌垂落，隐入山脚，再不见踪影。没一会儿，辉丽的白玉盘又从云层中展现出了身姿，周围伴着稀疏的星影。 姜承今晚倒是没什么动作，大抵是今天一天玩累了，他早早地就回了房间休息。 江橙也有了些乏意，只是心底始终还惦记着另一件事。 她和程远舟一前一后走在房间的长廊上，越靠近房间，江橙就越紧张，身前的手指搅在一起，眼神时不时瞟向身后的程远舟。 可程远舟一脸淡然的模样，一直到房间门口，他都没有任何话语，也没有任何行为。 眼看着他就要进房间，江橙实在没忍住，“程远舟，你…你……” 她预想的本来是今晚程远舟主动，然后等结束之后她再把做好的礼物送给他。 这会儿礼物都已经在她的房间里等着了，他却没有任何表示，江橙瞬时有些挫败。 “嗯？”程远舟似乎还没听懂她的意思，只等着她把话说完。 可江橙的话到嘴边又觉得由她说出来是不是太奇怪了，扭捏许久，她也还是难为情。 这事儿明明是他先提出来的，也应该由他来主动才是。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应，程远舟往前走了几步，距离她只有不到半米的位置。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橙心口一颤，下一秒，下巴就被人噙在手心。 她被迫仰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他盯着这双眼眸看了好一会儿，仿若要彻底将它看穿、看透。 蓦地，他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揽，她的身体已经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眸色深邃，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却令她着迷，她嗅到了危险，却还是忍不住沦陷。 程远舟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温柔，他嘴唇的一侧轻轻上扬，语气里带着她无法抗拒的蛊惑：“是带着我要找的答案来了吗？” 低沉的嗓音让江橙头皮一阵发麻，可她却仍旧不怕死般，硬着头皮道：“那你也得看看…是不是你想要找的答案……” 第35章贪恋（微微h） 程远舟看着她不说话，手指紧紧挨着她的下巴，旋即，他张开手掌，上移捧住她的脸，细腻微凉的肌肤勾起他心底浓烈的贪恋。 他的眼眸稍微眯起，一双漆黑的瞳仁中融入了许多情绪，或许不舍，或许悲伤，或许珍惜。 交错复杂，江橙没能明白这情绪，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程远舟开了房门，把江橙带进了屋，‘咔嚓’的一声响，将两人与外界的喧嚣完全隔绝。 屋子里没有开灯，彼此的模样都不那么清晰，可江橙却感觉没有哪一刻比现在看得更清楚。程远舟棱角分明的脸庞近在咫尺，她恍然发觉，程远舟的模样，好像比许多人都要俊俏一些。 不笑的时候，面容如同刀刻般深邃，仿佛一尊冷峻的雕塑，那是上天精心雕刻的作品，锐利却又带着疏离感的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却又总是透着一股漠不关心的感觉。高挺的鼻梁立在面中，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身上始终流露着一种自内而外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与孤傲，让他的‘帅’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肤浅，更发自内里。 江橙感觉自己如同着了魔一般，明明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他的冷漠和毒舌，可偏偏此刻，她却被这种气质深深吸引着？ 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吗？ 眼看着江橙逐渐炙热的眼神，程远舟心口的防线越来越松，徘徊在塌陷的边缘。 就让他再贪心一次，就最后一次。 两双眼眸在黑暗中无声对视，什么话语都没有，只剩空气里变得越来越热的空气，和略显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视线交汇处，仿佛有无数交缠的绵丝汇集成网，怎么也分不开，程远舟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手指在她的眉骨上缓慢摩挲，仿佛一粒小火星子，坠入了纠缠的网中，刚一触碰，火星瞬间就剧烈燃烧起来，点燃了整张网。 谁都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 或许是在黑暗中，又或许是心口的欲望再也无法被安抚，江橙踮起了脚，双手环抱住她最熟悉的腰身，嘴唇精准地贴上他的柔软。 像是早已料到这副场景的程远舟自然而然地把江橙接进怀中，一手紧扣她的后脑勺，一手托住她的腰身。 已经重复过太多次的动作，他们谁都不需要再试探了。程远舟直接含住她的唇，唇中的湿软徘徊寻她，江橙很快承接住了他的信号，以同样的动作去回应他。 他们默契地你追我逐，直到让口腔里全是彼此的气息，程远舟的嘴唇一张一合，慢慢轻吮着，循而越来越猛烈，连鼻尖也贴在了一起，动作变换时，他们的嘴唇仍然密不可分。 江橙心头一愣，却又暗喜，她发现了，她和程远舟都喜欢这样紧密而又激烈的接吻，喜欢猛烈地攫取着彼此，占据彼此的领地。 直到两人都快换不过气，程远舟的动作才轻了些，他的吻又重新变得温柔起来，就像是汹涌的潮水退去，留下温柔的余波。他张唇轻吮几下，然后再轻啄几下，用着最柔软的方式一点一点抚平她急促的心跳。 就在江橙以为程远舟就要继续下去时，程远舟却慢慢松开了她，然后伸手按下了旁边的开关。 倏尔，房间里的灯亮起，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窜出，显然江橙还不适应从黑暗突然到光明。 程远舟及时挡住了她的双眸，才让她没那么难受。 等她适应过来，宽大的手掌移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他温柔的瞳眸，泛着几分情欲的余韵。 江橙脑子有些发懵，不解看他：“你…停下来是什么意思…” 程远舟又一次抚摸她的眉骨，然后轻啄了一口，她听见他低哑的嗓音道：“今天玩了一天出了好多汗，先去洗澡，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江橙瞬间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故意吊着她，原来只是想先洗澡。他们今天确实也出了许多汗，身上还有些黏腻，倘若直接这么继续下去，恐怕中途也只会破坏气氛吧。 江橙应了程远舟的提议，先去了房间的浴室里洗澡。 程远舟拿着手机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在程远舟的浴室里洗完澡的江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的换洗衣服也不在这里，不过好在浴室里还有一件浴袍，只是这浴袍应该是程远舟用过的吧？ 江橙站在那件浴袍面前犹豫几秒，最终，她还是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眼下只有这一个选择，她当然没得选，总不好光着出去吧。 于是下一秒，她便坦坦荡荡走出了浴室，恰好程远舟也回来了，他手里提了一袋东西，江橙还没反应过来：“你出去买什么了？” 程远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看出她身上穿的是他的浴袍，她没穿鞋，光着脚走在地毯上，头发湿湿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珠。 他走到床边，把手机和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反问她：“你穿了我的浴袍，我一会儿穿什么？” 江橙拿着一块毛巾擦了擦尚且湿润的头发，“我看到还有一块浴巾。” 随后，她将手里的毛巾随意扔在一边，往他身边走了几步，“而且……”江橙伸出手指，指尖在程远舟的心口打转，她似是存心挑逗，“穿了不也还得脱吗？” 程远舟几乎是立刻就抓紧了她游走在他胸口不安分的手，他只轻轻勾唇，压住心里的邪火，“我先去洗澡，抽屉里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还有…吹完头发之后选选袋子里的东西。” 说完，他便松开她的指尖，转身去了浴室。 江橙忍不住笑了，她收回了手放在胸前，眉宇间全是藏匿不住的笑意和愉悦，心口一阵甜酥酥的热流淌过，她拿出了吹风机，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吹着头发。 发梢上的水珠渐渐消失，头上也不再有湿润的感觉，江橙关了吹风机，快意地松了口气。同时，浴室里的水流声也消失了，不久，程远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浴室门前，他把浴巾围在了身上，上面未着一缕，露出诱人的腹肌。 江橙这才去看床头柜上袋子里的东西。 只是当她看到袋子里好几盒不同样式的避孕套时，尚且带着余热的脸‘噌’地一下红了个透，全身的血液像是约定好一般一股脑地往上蹿，然后再发散至全身各处。 江橙仿佛碰到烫手山芋般迅速缩回手，“你…你永动机吗买这么多？！” 程远舟却像是早料到她这般模样，很是淡定走到她跟前，然后把袋子里的避孕套全部扔在床上，“我只是把每个样式都买了一盒而已，看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也不能干个精尽人亡吧。” 程远舟说得好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却是暗流涌动，今晚明明是他打算做出的结束，但此刻属于他们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他就是忍不住想捉弄一下她，也忍不住为她可爱的模样心动。他觉得江橙于他来说，肯定是一剂甜蜜的毒药，无法抗拒，也必须割舍，却始终甘之如饴。 就算是毒药，那也是甜蜜的，得到过，就是他的甜。 荤话一出口，哪怕江橙脸皮再厚也还是压不住羞赧，她紧抿着唇，随手抄起一盒避孕套朝着程远舟甩过去，“流氓！” 程远舟稳稳地接住避孕套，低头看了一眼，眉眼弯起，眼角的笑意都快溢出来，“橙子味的…嗯…是你的品味，也非常符合主题。” 江橙更羞，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想要上前捂住他的唇，可双臂却被程远舟顺势拉近，腰肢被程远舟托住，他直接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江橙看不到身后，神经迅速紧绷起来。只是片刻，她的双腿就碰到了床边，再往后，她的臀也稳稳坐在了床上。 不过因为身前还有个程远舟，江橙没能坐稳多久，两人的身体便同时陷进了被褥中。 床受到两人的压力惯性回弹，连带着江橙和程远舟一起回弹几下，程远舟的手撑在了江橙的耳边，身体大半压在她身上，手里的那盒避孕套落在了江橙的太阳穴边。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阻隔就只有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以及身上的浴袍和浴巾。 江橙下意识惊呼一声，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却又因为程远舟的靠近再一次紧绷，还没来得及看清其他，视野已经全部被他填满，心跳不被约束地放肆跳动着，鼻息里也被灌入了大量属于他的气息。 视线相触，是燃烧得比刚才还要炽热的火焰，这火焰足以将他们融化，更能激起这满室春情。 第36章情动（h） 程远舟的双手紧扣住江橙的双臂，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让她既不容易挣脱，也不会感觉痛。他低下头去，和刚才一样，轻轻含住她的唇，将他的气息彻底融入她的身体里。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可离粗暴又差了十万八千里，江橙只觉得他好像是用尽了全力吻着她，唇舌半刻都不舍得和她分开，扣在她手臂上的十指慢慢收紧，仿佛是在无声中昭示着他的占有。 江橙也从最初的承受渐渐回吻，程远舟因为她的动作心口一软，手上的动作也松了不少，两人心底如同有感应般，默契地抱住了彼此，四条手臂紧紧纠缠，缠绵火热的气息不断从两人之间涌出，渐渐填满了整个空间。 吻了好一会儿，江橙感觉嘴里的空气已经微乎其微，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好在程远舟及时松开，往她的脖颈转战。 才吸入大口新鲜空气的江橙还没来得及喘过气儿，感觉就被脖颈上的酥痒缠绕，她整个人陷进被褥中，双眸失焦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断吐出湿热的喘息。 程远舟从她的脖颈吻到锁骨，越来越接近她的胸口，被浴袍稍稍遮挡、若隐若现的两团绵软进入他的视线，让他完全失去了招架的能力。 程远舟伸手解开了她的腰间束缚着她的带子，浴袍也随之松垮下来，从耸立的小山丘上滑落。程远舟双眸一亮，又瞬间被浓浓的情欲铺满，他张嘴含住已经挺立的红豆，舌头在馨香的软肉上不断滑动、吸吮，试图勾起她身体里最浓烈的欲望。 江橙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声音不算大，程远舟却听得清清楚楚，随之而来的是她纤细柔软的双手，紧紧缠绕在他的发间，每一次的情动，她都会这样揉着他的头发。 她的回应无异于是他的鼓舞，嘴上的动作更加缠绵，在那只白乳上已经有微微发红的迹象时，他终于松开了唇，宽大的手掌选择去揉捏另一边还未情动的乳儿。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胸口，手掌不急不缓地揉捏着那一团，指腹的薄茧加大了皮肉间的摩擦，带给了江橙更深的情动。 “唔嗯……” 江橙只觉得心底的火苗烧得越来越旺，眼前的灯光越来越恍惚，她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陷在了这片欲望的池沼中，无法抽身。 直到江橙觉得程远舟几乎把她整个上身吻了个遍时，他终于停止了对那两团绵软的进攻。 转瞬，他已经撩开她的浴袍，她里面没有穿内裤，赤裸着的美好身体完全展现在他眼前，他顺势解开了缠绕在腰间的浴巾，一个翻身让江橙趴在自己的身上，再将她的浴袍脱下。 此刻，两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阻隔。 第一次最彻底的肌肤相贴，两人都是无法克制的兴奋。 程远舟又把人紧扣住，唇舌紧紧纠缠，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好似要把所有的感情都留在今晚，要花掉所有的精力来珍惜这晚。 江橙的两条腿跨在他的腰间，身体也配合着他的吻，手掌攀在他的颈间，任由他搂着她的脊背。 她的发丝洒落在他的胸前和他们的脸旁，随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凌乱，正如他们此刻无法轻易理清的感情。 有些乱，却始终缠绵。 没一会儿，江橙便感觉到了两腿间多了几分灼热。 她很快明白，那是他的欲望正在叫嚣。 只是没等她做出反应，程远舟便已经快了一步将她重新放平在床上，嘴唇还在吻她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腿间。 娇嫩的花穴本就在洗了澡之后比较敏感，而程远舟已经熟练的触碰更是让她难以把持。 指尖精准地按在了微微凸起的花蒂上，他只是轻轻一按，她便不自觉地夹紧了腿，嘴里发出暧昧的呜咽。 “嗯……” 程远舟暂时止住了动作一秒，很快又伸出了另一根手指往花瓣中探去。 手指轻易地拨开了花缝，而且已经如他所料，花缝里已经布满了湿黏的水液，只需要轻轻一拨，花液便往外涌出，浸润了花瓣，也莹润了他的手指。 程远舟的唇离开了江橙，他在她的眉骨上轻啄一下，嘴边噙起不怀好意的笑：“湿透了。” 虽说江橙不是第一次听到程远舟在床上的荤话，但此刻两人面对面、全身赤裸着，而程远舟又用着一双挑逗的视线看着她，她还是很害羞。 江橙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有些软了力，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回击，弓起一条腿，膝盖恰好抵在了他胯间已经抬头的肉龙上，“你也竖杆儿了。” 程远舟呼吸一紧，轻轻一笑，眼睛却始终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半刻，本以为他是要说什么逗趣儿的话，但他却在这时候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橙子，你真的确定了吗？” 闻言，江橙仍然有些发懵，心口却是狠狠一动。 他又这样叫了她。 橙子。 江橙湿润的眸紧盯着他，眼底映出的亮光微微闪烁着，她下意识问出口：“什么……” “和我做爱。” 江橙只觉得程远舟不解风情，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现在让我走？” “当然不。”程远舟几乎没有犹豫道。 他是不打算放他走，只是他又忍不住想去问，或许是因为心底的怯懦，才需要她肯定的勇气。 程远舟终于不再犹豫，重新覆上她的唇，手里的动作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 等到手上浸满了她的水液，程远舟才离开她的唇，继而跪在她跟前，分开她的两条腿。 确认花穴已经足够湿润，程远舟将两根手指探入花缝，然后慢慢往里送。 “我先用手指让你适应一下，如果难受，就说出来，好吗？” 江橙只觉得胯间已经淋漓一片，穴里一片空虚，极力渴求着抚慰。 她无声点了点头。 程远舟这才将手指继续探入。 被花瓣掩盖住的那一个小口，是他也渴望的入口，接着一股又一股湿滑，手指算得上是轻易进入了小口，伸到了更柔软的花径中。 江橙虽算不得难受，但还是有些许的不适。被不属于自己的异物入侵，身体却并不排斥，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期待。 小穴似乎也喜欢程远舟的接触，在他的手指进入的那一刻主动容纳下他，随后一阵收缩，将大半根手指都含了进去。 进的有些深了，江橙下意识伸手抓住了程远舟的肩，每进入一寸，她手上的力度就大了一分，直到程远舟的肩上留下了独属于她的红印。 终于，正根手指都已经被容纳在穴中，濡湿的内壁上像是有许多小嘴一般，极力吸吮着程远舟的手指，光是如此，他就已经头皮发麻，如果进去的是他的肉棍，怕是在进去的那一刻就要缴械投降了。 看到江橙已经完全适应，他才慢慢前后研磨，每进入一次，花穴都会收缩一次，等到出来时，又会有丰润的花液，从手指流入掌心，很快，程远舟的整个手掌便都是湿湿滑滑的。 江橙从最开始的不适，到慢慢有了感觉，逐渐因为程远舟的手指而获得快感，身体便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完全瘫软在了床上，有一种轻飘的虚幻感。 只有身下的淋漓快感带给她最真实的悸动。 江橙的反应无疑是这场情事最好的催化剂，程远舟看着手上越来越多的汁液，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些，随后又往里插入了一根手指，让小穴适应更粗的尺寸。 已经有了两根手指的开垦，再多加入一根手指江橙的不适感微乎其微，程远舟甚至看不到她蹙眉的神情。 他也明白，已经差不多了。 他适时抽出手指，顺手抄起床上的那盒橙子味避孕套。 程远舟拆开了包装盒，从里面拿了一个出来。四四方方的包装袋里，隐约能摸出滑滑的感觉。 因为手上全是江橙的水液，程远舟没办法顺利撕开包装，于是咬在唇边，另一只手借力，将包装袋撕开。 江橙双眼有些朦胧，却依然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跪在她身前，宽肩窄腰的身材和一直让她流连的匀称的肌肉尽数展现在她眼前，寻常半冷的眸在这一刻完全被温柔融化，整个身上都透着一股她难以抗拒的蛊惑。 在她的注视下，他咬开了避孕套的包装， 只是他也是第一次戴，手上的动作还不熟练，好一会儿，才将薄薄的避孕套贯穿整个茎身。 随即，程远舟覆在了江橙身上，将她的腰盘在他的腰间，在他对上她的眸时，他们的性器也终于相贴。 江橙微微喘着气，程远舟爱抚地吻着她的唇，短暂的触碰，短暂的抽离。 他缓声道：“我要进去了，如果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停下来。” “嗯……” 江橙已经完全被他带着节奏走，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 得到了江橙的肯定之后，程远舟也像是下定了决心，将滚烫硬挺的肉棒对准穴口，然后缓缓往里送去。 只是肉棒和手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龟头刚刚挤进穴口，江橙就已经感觉到了明显的不适，她的眉头也忍不住蹙起来。 程远舟几乎是瞬间捕捉到，他很快停下了动作，问：“疼吗？要不要停下来？” 江橙却抱紧他摇着头道：“不要……”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在这里停下来算什么？ 于是程远舟也听了她的话，继续前进，只是每一点都观察着她的神情，进入的每一寸都小心翼翼的。 他听见江橙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又一次停了下来，“要不要紧？” 此时龟头已经被花穴完全含住，似是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江橙猛然抱住程远舟的脖颈，下巴抵在他的肩上，脸上痛苦和欢愉的神色交杂，她仍然摇头：“不要停…” 穴口一阵细密的疼，穴里被他的灼热浸润，内壁同时收缩着，传来一阵又一阵快感。 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江橙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可害怕的同时又被疼痛和欢愉交织的快感冲刷着，她完全抗拒不了，只期待着和他继续下去。 程远舟感受着后颈上传来的力量，他也不敢再犹豫，此时肉棍已经进了大半，他又一个挺身，将正根肉棍都塞了进去。 江橙抱着程远舟的手已经到了最大的力度，程远舟也将自己埋在她的身体里不动，双手从她的腋下穿过紧紧抱着她的肩。 他们同时叫出了声。 “啊……” “唔……” 第37章彼此（h） 刚才因为只想着如何将自己完全进入花穴，程远舟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但此刻，他彻彻底底感受到了用力吸吮着他的内壁，比刚才吸吮他的手指时更用力。 哪怕是隔着避孕套，他也依然能感受到最强烈的刺激。 程远舟暂时没有动，一来，是为了让江橙适应，二来，他也怕自己一动，让本就酥爽的快感加剧，直接射出来。 江橙紧咬着下唇，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整个花穴。 真的好疼，她才真切体会到书里描绘的那种疼，并不只是随笔一写而已。 她掐着程远舟的皮肉，像是要把指甲都嵌进他的肉里。眼角冒出了些许晶莹，身体也微微发颤。 程远舟瞬时失措，他慌乱地抱着她，想要拔出来却又被她吸搅着，用力又怕她更疼，他抽回一只手，指腹拭干她眼角的泪珠，“很疼吗？” 江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慢慢吐出来，轻轻点头：“疼……” 程远舟也屏着呼吸不敢轻易有所举动，他低下头又重新吻着江橙，试图让她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他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像是要将她吞入腹中，这一次的吻，温柔缱绻，每一下都像是迸开一朵小花，带给江橙轻盈的甜蜜。 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情迷间，渐渐下移，覆上她胸前的弧度，缓缓揉捏。 果然，在他的爱抚之下，江橙好受了些，紧蹙的眉头慢慢被抚平，小穴里分泌出更多的花液，渐渐从两人的交合处溢出，在床单上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程远舟感觉到江橙在回吻着他，手上的动作也大胆了些，性器感受到淫液的顺滑，他也慢慢得寸进尺起来。 腰胯不自觉地往前慢慢挺动着，江橙已然没有抵触的迹象，程远舟松开她的唇，柔软落在了她的眼角，将残留的晶莹抹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还疼吗？” 江橙半眯着眼，大脑又重新被情欲吞噬，她看着身上的人，只是轻轻一眼，仿佛就已经沦陷进去，她摇了摇头：“还好……” 得到她的回应，程远舟终于放下心来，腰间的动作也更加放肆。 他一下又一下地往前挺动着，感受着穴肉吸搅的快感，感受着她绽放在他眼前的身体，感受着她最美妙的情动。 这一刻，她是属于他的，他更是属于她的。 穴里的肉棒挺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江橙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酥麻，她无法用确切的言语去形容程远舟给她带来的快感，只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根弦被不断拉紧，越来越紧，毫不松懈，将所有的感觉堆积。 她清楚地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两人身体交合时传来的声响，肉体拍打的声音和湿黏的水声交错，只听得她面红耳赤，却又不希望程远舟停下来。 适应了好一会儿，程远舟似乎也摸清了做爱的门路，他的手不再覆盖于她的绵乳上，而是转战到腰间，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然后奋力往前。 这样的顶撞似乎更深，恍然间，江橙感觉程远舟撞进来的那一刻身体带给她的快感比前面都要强烈，让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啊嗯……嗯唔……” 而后有几次又减退，有几次又加剧，反反复复，好像是他碰到特定的某一处，她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程远舟似乎也发现了，在他戳到某一处时，江橙的反应就会更强烈，而他也会感觉穴内的吸力更猛。 于是他再一次试探，一边抽插一边观察着江橙的反应，终于，在几番试探之后，他找准了那一处，让她快感加剧的地方。 程远舟朝着那一处猛地插动着，汹涌的快感如剧烈的潮水般涌来，迅速席卷了江橙的整个中枢，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就只有那酥爽的快感，她只想得到更多。 天花板上的灯光已经出现了迭影，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抛上云端，喉咙里压制不住的呻吟出声。 “啊啊…嗯啊……受…受不了了…啊……” 这时候，她的呻吟反而是对他的鼓舞，程远舟的嗓子眼发出越来越重的喘息，他看着身下为他而沉陷的人儿，眼底兴奋的种子早已萌芽，然后在短时间内疯狂生长。 他不受控的动作越来越快，因为感受到她的快乐，他便想奋力给予她更多。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唇齿间流露出来的暧昧声响，以及交合的拍打和水液声。 那两双沉浸在情欲的眼眸里，都装下了彼此的影子，只剩下彼此的影子。 在一串不曾停歇又猛烈的冲撞下，江橙感觉身体里的那根弦已经被拉到最紧，就快要到达阈值，稍微不注意，或许就要失控了。 程远舟似乎是感应到了她的变化，身体的动作还在加快，他知道，她或许是要高潮了。 于是他猛力进攻，直接把她送上了顶峰。 “啊……” 那一瞬间，江橙只觉得拉着那根弦的力猛地消失，所有的快感全部都堆积在弦上，在失衡中迸发，弦失去平衡在身体里四处回弹，又将快感送往了身体各处。 江橙的臀忍不住颤抖起来，腰间一阵接着一阵的酥爽，穴肉同时得到了指令，一齐收缩，穴口淌出更多的花液。 与此同时，程远舟也被这猛力的吸搅吸得头皮发麻，极力控制的他终于在这一刻再也无法绷住，他紧扣着江橙的腰，精关一松，蓄藏已久的精液尽数射了出来。 “橙子！” 程远舟终是软了力，俯下身来抱着江橙。 隔着一层薄薄的避孕套，江橙感觉到了一阵滚烫，尚在余韵中的穴肉再一次受到刺激，而后又一次痉挛收缩。 “啊呃……程远舟……” 江橙的两只手掐进程远舟背上的皮肉中，腰肢止不住的挛缩颤抖着。 原来这就是做爱的快感吗？和他们互相服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江橙紧抱着他，尚在回味这一次性爱的余韵。 她的第一次是和程远舟，怎么会这么奇怪，会是和他，可她又很快乐，那种冲进整个大脑、迅速填满全身的快乐是不会骗她的…… 程远舟还不舍得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同样的，他也在回味着他的第一次性爱。 今晚，是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他决定要放掉她，原本连今晚都打算舍弃，可在看到她也有几分期待的眼眸时，他便把持不住了。 就让他再多拥有一点，就再多一点。 刚刚高潮后的他们身体都还有些无力，程远舟只歇了一会儿，唇便忍不住在她的唇上游移。 从嘴唇吻到脸颊，一点一点的轻吻像是余韵的爱抚，江橙完全享受着，抱着他的手在他的背上轻抚着，独享这一刻的欢愉。 许久，程远舟终于将肉棒从花穴里抽出，避孕套的前端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囊袋，里面尽是浓白的体液。 程远舟轻轻地把避孕套从肉棒上摘下来，他只知道是要打个结再扔掉，可第一次实操，他的动作也略显笨拙。 好不容易扔掉了避孕套之后，江橙以为今晚就这么结束了，可程远舟却侧躺在了她身边，将她整个人朝向他，然后用手臂枕在她的颈下，软唇再一次覆盖上来。 “唔……” 还没反应过来的江橙就这么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尚且不清醒的大脑再一次混沌，她的臂膀都被程远舟圈在怀里，双腿也和他交迭。 等到江橙终于乱了呼吸时，程远舟才松开她，眼底的情欲却未减半分，江橙一眼就能看明白，他还想再来一次。 她是不反对的，只是她还是问了出来。 “还…还要再来吗……” 这话一出口，程远舟望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这一次想要什么味道的？” 江橙明白，他说的是他买回来的那一堆避孕套。 只是这会儿，她却莫名一阵羞赧，不住缩了缩脑袋，“你…你选吧！” “那还是橙子味？和你比较相配。” 江橙默不作声，算是答应。 程远舟又拿了一个避孕套过来给自己套上，他就这么侧躺着，一只手伸到江橙的腿间去。 她的花穴口还是一片水润，他只轻轻一揉，那一处就像泉水似的，又涌出了不少花液。 程远舟忍不住说起荤话来，“橙子，果然人如其名，鲜甜多汁，这么多水，是想给我洗手吗？” 江橙被呛得脸红，却又因为腿间淋漓的爽意消磨了不少气势，她的嗓音有些发软，却一本正经地回怼：“水不多，怎么承载你这条船舟啊？” 程远舟闻言一笑，确认她的小穴足够湿滑之后，抬起她的一条腿，“说得好，那现在…船舟要来过江了。” 说罢，他又一个挺身，侧身插进了小穴。 相比于第一次的疼，这一次的江橙虽然还是有些不适，但已经很轻微了，更多的是酥痒，以及期待更多的填补。 性器交合的同时，他们默契地吻了起来，在经历过第一次的摸索之后，他们都已经变得熟练起来。 江橙紧攀着程远舟的后颈，吻了一会儿他的唇之后，她也往他的脖颈游走，她知道自己的颈间有他的印记，所以也想要在他的身上留下她的痕迹。 程远舟则是勾着她的腿，腰胯奋力挺进，肉棒和穴肉快速的摩擦着，甬道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激化了两人的情动。 江橙的呻吟声在程远舟耳边响起，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深，两颗露在外面的囊袋拍打在她的臀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江橙不住仰起头，叫喊出声。 “啊…啊……好深……” 仿佛再深一点，就要戳进她的子宫。 这样的姿势有些费力，可两人却丝毫不觉得疲，反而愈发的兴奋。 又插了好一会儿，程远舟一个翻身让江橙坐到了自己身上，肉棒因为小穴的湿黏滑了出来，程远舟先是扶稳江橙，然后微喘着气儿道：“自己坐下来。” 江橙一手撑着程远舟的腰腹，一只手紧握着程远舟的手，借着他的力，缓缓往下坐。 花苞重新吃下了一整根肉棒，女上的姿势更是让江橙感觉已经插到了底。 “啊……太深了……程远舟……” 这般刺激让穴肉也跟着收缩，夹得程远舟有些难受。 他‘嘶’了一声，手掌在她的臀肉上轻轻拍了拍，“轻点儿夹，你动一动。” 江橙控制不了穴肉的收缩，但控制得了臀部的抽动，她完全靠着本能，上下吞噬着肉棒。 不同于平躺和侧躺，这个姿势，她能够完全看清楚程远舟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在她身下，制造快感的人是她。 江橙每动一下，呼吸就重了一分，做爱真的是个力气活儿，只动了一会儿，她就快抽不动了。 此时，程远舟又按住她的腰，在她身下的腰胯极力往上挺动着，江橙一个失衡倒在了他身上，瞬而，她便掉进这新鲜的快感里，只是享受着程远舟的挺动。 两具身体不知道冲撞了多少次，直到淫靡的声音已经在耳边成为习惯，他们才又一次到了高潮。 可一次结束，却是另一次的开始。 两人像是不知疲倦地拆了一个又一个避孕套，尝试了一个又一个姿势。 江橙是对做爱的新鲜感，以为程远舟想要尝试各种姿势，她也想，于是乖乖配合。 只是程远舟是将今晚当作他们这段关系的最后一晚，所以想要留住她的每一次，想把她的各种样子刻进脑海，当作是往后的念想。 终于，这场性爱结束在凌晨，在射出最后一波精液，到达最后一次高潮之后，程远舟抱着江橙去洗了澡。 江橙的眼皮都已经在打架，完全就是程远舟帮她洗完的澡。 程远舟稍微清理了床上，然后把江橙放进了被子里，自己则是抱着她，她已经安然睡去，他闭上了眸，却无半点睡意。 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之后小憩，这一晚的激烈与兴奋，终于结束。 第38章结束 sewuwu 8.c om 随着时间变换，黑夜终是如一帧深邃的画面，悄然退去。 天空逐渐泛起一抹微弱的鱼肚白，大地在沉睡中悄悄吐出清醒的气息。渐渐地，那抹白色往周边晕染开来，染上了淡淡的金边，仿佛无数细碎的金粉洒落在天际。 太阳缓缓升起，在最初只是一道微弱的光弧，随着潮起潮落，光芒如同再次上涨的潮水涌来，驱散了最后一丝黑暗。 等到大地披上金色的外衫，万物在一瞬间全都苏醒。露珠在草叶上欢快地跳着舞，宛若无数经营的钻石。山峦被金色笼罩，柔化了锋利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鸟儿在枝头啼叫，迎接着崭新的一天。 江橙在睡梦中朦胧苏醒，身边火热的温度将她整个人都包裹着，她稍稍动了动身体，腰间却是一阵酸软，还有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挪动的迹象。 她下意识蹙了蹙眉，身体传来的不适感让她没有了再继续入睡的心情。只是刚睁开眸子，眼底就落入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程远舟正闭着双眸，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睫羽垂下，在眼下留下一小块阴影，他的鼻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嘴唇轻抿，不知道他是不是正陷入美梦中。 江橙的第一反应是后缩，她还没有习惯在别人身旁醒来，但自己被腰间的力量束缚着，并没有缩到哪里去。 空气里还弥漫着并未完全散去的暧昧气息，空调里还不断往外吹着凉气。 终于回神之后，她又在瞬间回想起了昨晚的情形，眼神下移，她很快就看到了藏在被褥之下，两人赤裸着的紧紧相贴的身体，而她所感受到的温度也全部都来自于他。 红云又悄悄爬上她的耳后，逐渐浸润了脸颊，她轻轻抬手，指尖悄悄在他的胸前划过，那上面还有她昨晚留下的痕迹。 江橙的心脏忍不住的一阵急剧的跳动，嘴角也压制不住的上扬。 短暂的悸动之后，她又有些庆幸，毕竟她原本就是打算在昨晚结束之后，把她准备的礼物送给他的，只是昨晚在他的房间，没能拿到，现在正好趁程远舟还没醒过来，她也可以去拿过来。 思及此，江橙轻手轻脚地往后退了退，又小心翼翼地扒开了程远舟搭在她腰间的手臂，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生怕把他吵醒。 不过江橙很幸运，整个过程中，程远舟都没有什么反应，她很轻易地从他怀中溜出来了。 江橙蹑手蹑脚地坐起身来，床下是交迭的浴袍和浴巾，还有零散掉落的避孕套的包装。 目光触及这些，江橙感觉脸颊一阵发烫，她快速捡起了地上的浴袍，站起身来迅速套在了身上，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床上，那双紧闭着的眼眸已经睁开了。 江橙火急火燎地系上了腰间的束缚，随意套了双拖鞋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拿东西，可就在她走了没几步之后，身后突然一道冷冽的声线贯入她的耳际。 “江橙。”看更多好书就到：7mao wu.c om 江橙的脚步一顿，身体稍微发僵，猫着腰的她瞬间直起了身子转头望去，却看到床上原本应该熟睡的人却已经坐起身来，而他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江橙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可一时间她说不上来不对在哪里。 只是感觉入耳的声音好像是从万里寒冰的地带穿梭而来，带着让人瑟缩的冷。 江橙被抓了个现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吞吞吐吐道：“你…你…你醒了？” 程远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掀开被子起了身，也不顾自己身上空无一物，更无视了江橙的害羞，淡然地从地上捡起那条浴巾围在腰间。 短暂的几秒钟，他站定在江橙面前，眼神里不再有昨晚的温柔，只剩下冰霜般的冷漠与疏离。 江橙莫名有些心慌。 她看到他冰冷的嘴角，不笑也不怒，只是冷冷地抿着，封锁了所有的情绪，暗暗酝酿着即将说出口的话。 江橙的嘴角也跟着僵了僵，原本是想开口问些什么，只是程远舟的声音比她快了一步传出，低沉而平淡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宛若机器轮转的机械音，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刻意剥离了情感，只剩干瘪的骨架。 “江橙，我们结束吧。” 瞬时，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轻微的风声、窗外的鸟啼、院里的泉水声，全都消失在江橙的耳畔。 她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呆滞地望着他，身体还没想好要做出什么反应。 结束？ 原本还有些困意的江橙在此刻彻底清醒，她挺直了背脊，脚步也不再有着回房间的欲望，想要回去拿礼物的想法也完全被抛却。 她定神凝着程远舟，眉头稍微拧起，语气变严肃了几分，“你说结束…是什么意思？” 她往前进了一步，他却跟着往后退了一步，动作略显僵硬，却在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完全拒绝她的靠近。 这细小的动作被江橙收入眼底，她的眉心不住抽动几分，心口传来一阵钝痛。 很快，程远舟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周旋：“就是字面意思，反正总有一天，我们都会结束的，不是吗？”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没有她后来认识的那个程远舟的温柔，甚至没有她最初认识的那个程远舟的傲娇，有的就只是空洞的冷漠，不再像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程远舟。 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警告着她，让她不要靠近，更不要期待。 江橙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他的话。 反正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结束的。 是，她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前天，她还在苦恼着，和程远舟的关系要怎么发展，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和他说结束，只是后来她就直接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或许是那天晚上她因为眼前的美景深陷进梦幻的躯壳中，忘却了现实，才和他有了昨晚的事。 现在只不过是程远舟亲手揭开了这层泡影的面纱，让他们都会到了现实，重新面对那个问题。 只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心口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她却没有任何缓解的办法。 话语在喉头盘旋许久，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微微翕动，顺着说下去，可真正到嘴边的话，只剩下了四个字：“你…确定吗？” 这话问出口，程远舟的冷漠明显有片刻的松懈，可转眼间，他便斩钉截铁道：“确定，江橙，这段时间，就当是我们做了一场荒唐的梦，梦醒了，我们就该结束了，毕竟，你从来没有把我当过你的男朋友，不是吗？” 他的反问让江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荒唐的梦？如此贴切的形容，原来他和她一直都是一样的想法，开始是荒唐，过程是荒唐，结束更是荒唐。 她也没有见过，会有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会在上床的第二天就分手。 哦对，程远舟说的不是分手，是结束。 他们都算不上男女朋友。 程远舟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荒唐。 想到这里，江橙突然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也没有感受到一点快乐，只有酸鼻的涩。 她凝视着程远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眸，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结束，我们结束，你说得对，这场荒唐的梦，我们都该醒了，以前的一切就当是泡影，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江橙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失去所有的支撑，逃离似的飞快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好在对门就是她的房间，她快速冲了回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双腿瞬间瘫软，她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江橙迅速深呼吸着，试图调节自己的情绪，只是一呼一吸间，她的视线便模糊起来，等定睛时，眼前的地毯上却有几滴圆形的水印，江橙下意识抬手触碰到眼下，摸到的却是一手的湿润。 她心口一惊，她在做什么？ 哭吗？ 很快，她便摇了摇头，快速地抹去了眼角的晶莹。 没有，她才没有哭。 没有…… 江橙想要站起来，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刚撑着墙动了动腿，抬眸时却看到放在玄关凳子上的礼盒。 所有的情绪瞬间埋藏不住，尽数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才聚集的力量再一次消散，她又重新瘫坐在地上。 她怔愣许久，才抬手将礼盒拿到跟前，看着里面她昨天亲手雕刻的船舟，心口的钝痛却更加汹涌，如同潮水般一点点将整颗心脏都淹没。 江橙捏着礼盒的手渐渐握紧，试图去缓解心头缠绕的窒息，却一点用都没有。 她到底在做什么？ 当初明明是她先以身入局，也始终坚定着他们会结束这一场荒唐的梦。 后来她是不想再伤害程远舟了，结束是程远舟主动提的，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可现在梦醒了，她怎么又开始不舍了呢？ 江橙靠在门上，手里还抱着那个没有送出去的礼盒，一遍又一遍劝解着自己，却始终无果。 与此同时，另一扇门的背后，程远舟站在门前，透过猫眼看到江橙回了房间之后，瞬间松了口气。 脸上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卸下，他无奈地转过身，无力地靠在门上。 从昨晚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了。 他整晚都没有睡着，都在等待着她醒过来。 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将刚才说出口的话和要表现出来的情绪练了个遍，应该是他希望的那个样子吧。 只有结束了和他的梦，她才能有新的开始。 当初荒唐的起点是他造成的，也应当由他来结束。 这个世界上有比他更适合她的人，将她困在身边，只会让他们都痛苦。 他没有那个能力去给她健全的爱情，就理应把她推得远远的，那样…才不会重复他父母的悲剧。 只不过程远舟没有想到，当他真的把她推开了，他心底会如此难受。 就好像他好不容易从黑暗里看到了曙光，现在又亲手将曙光拨开的绝望，心痛像是一场无声的海啸，渐渐席卷他所有的感官，让他变得痛苦不堪。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张温暖的床上，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床上和地毯上的暧昧痕迹就像是一场幻境，将昨晚与现在完全割裂。 程远舟又低头看着身上被她留下的痕迹，嘴边发出一声嗤笑。 一切，都结束了。 两扇不算遥远的门，将他们彻底阻隔开来，也毫不留情地斩断了那个荒唐却又美妙的梦。 第39章晕厥 姜承来叫两人吃早饭时，江橙的门半天都没有开，转身去敲程远舟的门，他已经收拾好了站在门口。 “下楼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咱们的行程可能得变一下，我有几项手续要回城去办。” 程远舟对更改行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更何况他和江橙发生了今早的事，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再玩下去了。 他点了点头，然后讲目光移向那扇紧闭着的门上，“她没开门吗？” 姜承耸了耸肩，“敲门没反应呢，江橙昨晚睡得很晚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远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抿了抿唇，姜承重新去敲了门，可回应他的仍然是一片沉默，他贴着门去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见。 按理来说不管睡多熟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反应的，这样的反应可不正常。 在身后等着的程远舟心里有些发慌，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伴随着姜承的敲门声，这只手攥住他胸口的力度越来越紧，程远舟没忍住冲到前面用力拍了拍门，“江橙！江橙你起来没有？江橙？！” 可即便是已经如此大声，里面的人依然没有反应。 忽然，程远舟就跟失了控一般，瞬间转过身抓住姜承的手，语气里灌满了焦急，“快去拿备用房卡快！” 姜承被他突如其来的凶狠给吓到，有一瞬的慌神，他磕巴出声：“啊…好！我这就去！” 随后转身就往楼下跑去，程远舟继续拍着门，只祈盼着里面的人能给他一丝回应。 他的手已经拍红了，却仍未停止，生怕一停下，里面的人就会出事。 早知道他就该晚点再说不开心的事了，不知道她在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短短的两分钟，对程远舟来说却是无比煎熬的。 好不容易等到姜承拿着房卡上来，他迅速将房卡拿过来开了门，门刚有了一条不大的缝，程远舟就往里冲了进去。 跑到偌大的卧室里，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橙那张苍白的面容。 和早上相比，她像是已经重新洗过澡，身上换好了舒适的衣服，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可她却把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程远舟猛冲到她跟前，掀开被子的一角，掰过她的双肩，语气焦灼道：“江橙！江橙？江橙你怎么了？” 哪怕是双手紧紧钳制着她，她都没有反应，面色和嘴唇苍白无力，额头上冒着绿豆大小的汗珠，像是昏睡过去了。 姜承上前看了一眼，手掌凑到江橙的额头上试了试她的体温，很快便反应过来，“把她抱起来，附近有诊所，她可能是低血糖了。” 闻言，程远舟二话不说迅速把人抱了起来，在将她托进怀里时他才注意到，她好像是来例假了。 姜垣还在楼下等着几个孩子下来吃饭，结果没一会儿就等到了江橙昏倒的消息，他也慌了神，赶紧叫了两个人跟着姜承他们一起开车把江橙送去诊所。 一路上，程远舟抱着江橙始终不敢撒手，心底的不安一阵高过一阵，手里的纸巾揉成了一团，那上面全是江橙冒的冷汗。 已经拆开了包装的半块巧克力也被他紧紧捏住，江橙失去了意识，根本吃不下去。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程远舟只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他到底为什么非要今天早上就对她开口，明明昨晚是自己控制不住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后来她也一直没吃东西，又来了例假，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他晚一点说又怎样？少要几次又怎样？ 心底一遍又一遍自责，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她，一刻也不肯松开。 在程远舟身侧的姜承也时不时看一眼江橙，注意着她的情况。 好在路上不堵，不过十分钟，就已经到了诊所。 车门一开，程远舟几乎是跑着把江橙送进去了，里头的医生见状赶紧给江橙测了生命体征，后经检查，的的确确只是低血糖而已。 虚惊一场，程远舟还是有些后怕。 他们在诊所里面的房间里，医生简单问了一下基本情况，查体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看了站在床边的几个男生，最后把目光落在程远舟身上，“小伙子，你跟这女孩是男女朋友吧？” 程远舟没有否认，只是焦灼地问：“医生，她除了低血糖就没其他的事了吧？她现在昏过去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放心吧，没什么事，等葡萄糖输进去之后，她差不多就会醒了，小伙子，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提醒你啊，你们小年轻有的时候确实有冲动我理解，但你也得顾着女孩的身子才行啊，来例假的前后几天都不要有性行为，不要把持不住自己的那点儿欲望，明白吗？” 医生的语气略显严肃，程远舟紧抿着唇不说话，头也低了下去，身后的姜承不自觉瞪大了眼睛，悄悄瞥了一眼程远舟，面露尴尬。 医生又简单交代了几句，再叁嘱咐要让江橙好好休息，程远舟默默点着头，直到医生离开。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在床上熟睡的江橙，就只剩下程远舟和姜承了。 程远舟先是蹲下身子给床上的人儿理了理头发和被角，随后才站起身，朝向身后的姜承。 姜承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目光还有些不知所措，他挠了挠头，准备缓解一下气氛，程远舟倒是先开口了：“麻烦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把费缴了，再买点吃的回来。” 姜承是觉得让程远舟留下更好，可程远舟却坚持着他去，几番推脱之后，姜承还是顺了他的意。 等程远舟走了之后他又坐下来，虽说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可他怎么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点不对劲呢？ 随着葡萄糖液体的不断输进，江橙的脸色总算是好转了一些，嘴唇和脸颊都有了血色。 她逐渐有了转醒的迹象。 朦胧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 不过也难怪，在昨晚那么久的激烈运动之后，今早又在房间里坐了好久，好不容易爬起来去洗了澡，姨妈又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是刚上床盖好了被子，意识就越来越不清晰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鼻腔里渐渐涌入消毒水的味道，江橙下意识蹙了蹙眉，她先是动了动手指，旋即睫毛也跟着动了动。 恍然间睁开双眸，是一片她完全陌生的景。 姜承这才注意到她醒过来，悬在心底的担忧立刻落了地，他起身上前，“江橙，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感觉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江橙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是软的，她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开口：“这是哪里？” “这是山庄附近的诊所，你低血糖晕在房间里了，我和程远舟都快吓死了，程远舟这会儿给你买吃的去了。” 话音刚落，程远舟就已经提着买好的早餐回来了。 第40章隐忍 听见响动，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但在对上程远舟冷寂的视线时，江橙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把头转向一侧。 程远舟手指微顿，他面上没什么变化，默默将早餐放在了床旁的桌上。 他的声音冷冷的：“买了点粥，你起来吃点吧。” 江橙却觉得心底一股闷气，她撇过头去，“不吃！” “不吃一会儿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一听这话，江橙彻底恼了，“难受就难受，关你什么事？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堵得程远舟没有半句辩驳的理由。 姜承在一边看热闹，大气也不敢出，眼珠子提溜着看这俩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个事儿，江橙的反应显然是生气等着哄，这时候程远舟就应该蹲在她身边低声哄着她，然后江橙解气，两人又重新酿酿酱酱，他就又能嗑到了。 他还在等着程远舟的反应，只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程远舟直接没了反应，他就杵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表情里带着些隐忍，姜承也不知道他在忍什么。 他像是酝酿了好久，本打算不说，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可话语出口之后，却不如人料想的那样。 “我答应了外婆要看着你的，你不吃东西，我没办法跟她交代。” “……” 姜承本来还带了点儿期待，嘴角都要翘起来了，结果硬生生被程远舟这句话给打回去了。 躺在床上的江橙更是一股无名火升起，她睨了一眼程远舟，干脆从床上坐起来，尚且虚弱的身体被这么突然一折腾，头还有些发晕，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好在床边的姜承反应快，扶了她一把，才平安无事。 程远舟快速收回了伸出去的手，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 江橙看都不看一眼，抄起桌上的粥就往嘴里送去，粥不是很烫，温温的，江橙很快就全部喝进了肚子里去。她猛地把碗拍在桌上，没好气地看着程远舟：“满意了？” 程远舟不再说话，视线扫过一眼输液架上剩的不多的液体，“我去叫护士来拔针。”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江橙一口气堵在胸口，再加上来姨妈小腹有些疼，她顿感全身难受。 姜承瞄了一眼程远舟离开的方向，悻悻问她：“你俩吵架了？” 江橙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不愿多说：“没有。” 口是心非往往是最明显的，尤其是她现在满脸难受的样子，一只手还捂在小腹上面，不过姜承还算是有分寸，并没有追问，他走到她跟前，给她倒了杯水。 “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先别想了，身体难受就先养好身体再说，喝点温水吧。” 江橙这会儿正烦着，她瘪了瘪唇，“不喝。” 不过姜承倒是颇有耐心地劝着她，他直接坐在床边，把水送到她跟前，“喝点儿吧，身体是自己的，等不难受了，再说其他的，嗯？” 或许正是这种脆弱的时候，温和的言语最管用，江橙思忖片刻，竟也没有拂了姜承的面子，从他手里接过杯子。 这一幕恰好落入把护士叫来的程远舟眼底。 他站在门口，看到姜承坐在她床边，他看不到他的神情，却看到江橙的眉头被抚平稍许，继而又接过他递去的水喝下。 所以面对他的时候，她是抗拒，面对别人的时候，她才会接受。 程远舟的脚步停在了门口，不再往前，护士进来之后，江橙才看到程远舟也进来了，她的脸垮了几分，不愿去看他，等护士拔完针之后，医生又来看了一次，江橙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只要不难受了，他们就能走了。 姜承也跟她说了他要回城去办手续的事，这事儿比较重要，原本是定在一周之后办的，但档案中心那边又出了点问题，他也只好尽快回去。 “所以没办法了，只能赶紧回城了，等明年暑假，我们再来好好玩玩！” 对于这事，江橙表示理解，“没关系，回去就回去了，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玩的心情了。” 说完，她还偷睨了一眼程远舟，心底的气儿还没消。 几人商定好了，江橙也休息好了，姜承带着他们回了山庄收拾东西，临走前，姜垣又再叁嘱咐让他们注意安全，“小承，你路上开慢点，回家了给我报个平安，你自己回家之后也要注意点啊，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就跟你程爷爷和张奶奶他们说，晓得吗？” 姜承之前在国外的时候也适应了独立的生活，他明白爷爷的担心，也再叁安抚道：“我知道，那我们也走了啊，咱们保持联系啊，拜拜。” 顶着火辣的太阳，黑色越野平稳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似是一头沉默的巨兽。车轮碾过滚烫的柏油马路，发出低沉的轰鸣。 车内的凉意与窗外的热浪形成鲜明对比，江橙闷闷不乐地靠在窗边，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快速飞过，留下树叶摇曳的声音。 姜承聚精会神地开着车，程远舟在后座，两只手抱在胸前，眼眸闭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可江橙保持着那个动作没一会儿，眼神就忍不住往后视镜里探去，忍不住去看后面的程远舟。 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就说结束？还偏偏是在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后。 想起他昨晚的情绪，根本就不像是想跟她结束的样子嘛。 难道就因为他们俩睡了，他感觉不尽兴？ 可他们昨晚都那么亢奋了。 还说什么早晚都要结束，就他懂！ 思及此，江橙抱紧了手里的包包，想起那个没送出去的木雕，她又忿忿收回视线，眉头紧拧，两只漂亮的眸子紧闭着，嘴唇轻轻嘟起，俨然一副程远舟欠了她一个亿的模样。 结束就结束！他不想要木雕，她还不乐意送了呢！ 自我安慰的话在心里反复盘旋，只为了让自己消气，可江橙却越想越气，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正开着车的姜承很快便注意到她的情绪，他转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的神情，又瞄了一眼后视镜里还在假寐的人，他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他的cp吵架了，但他怎么觉得这种吵架的时候更让人兴奋呢？ 吵得越凶，再和好的时候就越腻歪，小吵怡情，吵一吵，感情也能越火热。 正生着气的江橙当然没有注意到身旁满脑子都是嗑cp的姜承，气在体内窜行，血也跟着流动，江橙感觉小腹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嘶’了一声捂紧了肚子。 身后的程远舟几乎是立刻就已经睁开眼看过去。 姜承侧头看了一眼情况，“没事吧？” 江橙摇头，“没事。” 可声音已经带着颤音了。 身后的程远舟很快开口：“把空调关一下吧，车里有点冷。” “好。”姜承应声。 江橙抬眸朝后视镜里望过去，可她刚定住眼神，程远舟就移开了视线。 他在刻意避着她。 江橙心底顿感一阵失落，只是失落很快就被疼痛掩盖，她没有心情再去看程远舟。 整个路程中，车里都是沉默着的，好不容易驶回了市区，太阳晒得更甚，盛夏的阳光毒辣又刺眼，等车停稳时，江橙正准备下车，可开门却一股热浪袭来，潮闷的热气全力扑在了她身上，她突觉一阵眩晕，脚还没站稳，身体就已经失了平衡。 眼看着她就要往前倒，幸好已经下车的程远舟反应快，及时将她扶稳。 可他却又恢复了他的毒舌体质：“这么着急，急着去投胎？还是觉得这地上比车座舒服？” 江橙本就不悦，这下更是彻底炸了毛，“你管我？我就急着去投胎，这样就不用见到你了！” 话音落入程远舟的耳朵里，他似乎愣了片刻，可抓稳江橙的手并没有松开，他不顾她的反抗，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但你也投不了胎，还是得见到我。”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不快。 江橙仍然在他怀里反抗着，两条腿不安分地晃着，也不顾从他身上摔下来的风险，“你放我下来，我不要你管我，你难道不知道结束是什么意思吗？松开我！” 站在另一边刚关好车门的姜承靠在车上看热闹，丝毫没有打扰他们俩的念头。 开始了，女主闹，男主嘴硬心软、口嫌体正，好嗑！ 程远舟把人抱得更紧，“结束只是那段关系的结束，我答应了外婆，要看着你。” 江橙还欲反驳，但这会儿姜承却走过来道：“说什么外婆嘛，明明就是你看她虚弱怕她摔倒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姜承说得一本正经，江橙也突然愣住了，可程远舟硬是把嘴硬贯彻到底，“你想多了，我是怕不好跟外婆交代。” 这话一出，江橙心口被点燃的期待瞬间被浇灭，她使劲从程远舟怀里挣脱，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走进了楼栋里。 姜承在身后跟上去，经过程远舟身边时，他还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道：“程远舟，女孩是要哄着的，你这样嘴硬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死要面子活受罪，人现在正是身体心理都脆弱的时候，还不赶紧去哄哄。” 闻言，程远舟脸上浮出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什么都没有说，看着姜承也走了进去。 大脑失神片刻，他才缓缓迈步。 他就是想让她离他越来越远，那样她才会遇到更好的人，哪怕这个人不是姜承，也会是其他的人，就是绝不可能是他。 第41章煲汤 一直到家门口，江橙都没有再和程远舟多说一句话，直接把门关紧了。 程远舟默默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 不过在他把东西放好了之后又很快出门了，他还是穿着那身简单的黑色T恤和短裤，艳阳高照，他也没有拿伞，口袋里只装着手机。 不过他的目标明确，直奔着家附近的生鲜超市去。 他记得之前江橙来例假的时候偶尔也会痛经，当时外婆是特地给她炖了红枣乌鸡汤补气血，网上说的那些什么红糖水其实根本没用，反而糖摄入多了更容易痛经。 他之前也看过了，说女孩在来例假的时候要多补充维生素C，恰好她又爱吃橙子。 程远舟这么些年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十岁就已经会自己煮面条，十五岁也能做好些菜，去年刚学会煲汤。 外婆这两天不在，他就再最后为她做一点事情，总不能让她一直痛着，而且昨晚他拉着她做了那么久，他也没想到她今天会来例假，而且还低血糖了。 此前程远舟跟着杨琇挑过几次乌鸡，他站在生鲜柜台前，看着冰柜里刚被处理好的乌鸡，挑了一个最顺眼的，然后火速付钱。 柜台前的阿姨帮他切好了块儿，他提着东西转身准备去买橙子，但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孩，程远舟倒是没什么事儿，可跟前的小女孩却因为受力太重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女孩‘啊’的一声叫出来，嗓音里瞬间带了哭腔，“好疼…” 程远舟见状赶紧把人扶起来，刚想问她有没有事，女孩儿的妈妈却先一步赶来询问，“乔乔，没摔着吧？赶紧起来让妈妈看看。” 程远舟正欲道歉，可听见这道声音，他的身体猛地一僵，想要出口的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口。 女孩的妈妈原本也打算找程远舟理论，但在抬头的那一刻，整个人却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就连手上抓着女儿的手都有些松了。 女人惊然出声：“远…远舟……” 程远舟最后一次见到母亲，他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是依稀之间，母亲来见过他几次，每次只是带他出去吃顿饭，客套地关心几句，就把他再送回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问她，能不能带着他一起走，母亲拒绝了，后来他也就不问了。 他从外公那里得知，母亲遇到了一个男人，对她很好，他们就快结婚了，好像是他十四岁那年，母亲再婚，再没多久就已经怀孕了，后来外公去世，他也再没听到过母亲的消息。 程远舟原本以为自己的记忆力对母亲的印象非常模糊，可在见到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她都已经不要他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她记得那么清楚呢？ 对于这个问题，程远舟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心底还有期盼，期盼着遗失的母爱。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是和父亲不一样的，母亲温柔、恬静，对他很好，只是后来她的生活里不再需要他了，她找到了新的家人，那是她真正爱的家人。 陆媛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是女儿想吃这家超市里的提拉米苏，虽然路远，但女儿喜欢，她也就来了。 再一次见到他，她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又能说什么呢？ 程远舟抿了抿唇，身侧的手微握成拳，装着乌鸡塑料袋在指节上越来越勒手，手指越来越麻木，他却浑然未觉。 许久，他才说出一句：“抱歉。” 是对小女孩说的。 多余的话，他也没有，母亲也有了新的生活，那种生活是她真正喜欢的，他不该去打扰母亲了，因为那之后母亲再也没找过他了。 他正欲离开，陆媛却叫住了他，“远舟。” 程远舟想头也不回地就走，可那道声音缠绕在他耳边时，身体还是不受控地停下来。 “远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这几年妈妈没有去看你，你过得还好吗？” 她口中的‘妈妈’这个词对程远舟来说似乎已经很遥远了，程远舟鼻尖顿感酸涩，他生硬地点头：“还好。” 他的语气很冷，也很平淡，淡得像是没有一丝人味儿。 陆媛扯了扯嘴角，看着已经比她高出不少的儿子，心底竟有些感慨，她蹲下身将面前的女儿揽住，然后朝着程远舟道：“乔乔，快叫哥哥。” 才三岁的乔乔很是乖巧，一双如紫葡萄的眼眸懵懂地看着程远舟，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这一声纯粹又干净的叫唤，让程远舟心底软了一块，只是他并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回应，笑也笑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陆媛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乌鸡，惊讶道：“这是买回家煲汤的吧，远舟，没想到你现在都会自己买菜了。”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陆媛对他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程远舟愣头解释：“爷爷奶奶不在家，打算买回去自己煲。” 一听这话，陆媛更惊讶了，“他们没在家吗？那你要不跟我一起回家，妹妹今天想吃这里的提拉米苏，妈妈也好久没见你了，咱们就一起吃个饭。” 乔乔似乎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很喜欢，她听见妈妈的邀请之后，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好！让哥哥和我们回家，乔乔想和漂亮哥哥一起吃提拉米苏！” 乔乔一笑，陆媛也更欢喜，她满眼期待地望向儿子，等着他的回应。 程远舟不知怎的，看到眼前这两个人的反应，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出口，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脑后，他真的想和她们走了。 陆媛见程远舟不拒绝，手里的动作也更加大胆了些，她让乔乔直接牵着程远舟一起走，最后等程远舟已经坐上了陆媛的车时，他才稍许回了神。 看着坐在前方认真开车的母亲和身旁第一次见面的‘妹妹’，他恍然间有些期许，想要找寻被遗失的爱。 四十分钟后，他进了那间他完全不熟悉的房子，却在里面感受到了浓厚的温情。 从进门开始，家里就布置着与这个家密切相关的一切物品，家里的挂饰和摆饰全都是亲子套装，每一样痕迹仿佛都在昭示着这个家里温馨的爱。 乔乔很自觉地换了拖鞋，陆媛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出来给程远舟换上，然后又把他手里的乌鸡接过来，“我来帮你一起煲汤吧？” 程远舟没有拒绝。 随后，陆媛便轻声嘱咐着乔乔：“宝贝，你现在去学简笔画，我和哥哥在厨房做午餐，你要乖乖画完今天的那一页，等晚上爸爸回来才有奖励哦。” 乔乔也很听话，她重重地点头，“好！” 程远舟在背后默默看着，心口闷闷的。 不过很快，陆媛的注意力就到他身上来了，她仍是那样一副温和的模样，“来吧，我来切菜，你来洗菜，好不好？” 程远舟虽然不说话，但朝着陆媛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水池前，程远舟的动作还有些拘谨，眼神时不时瞟向陆媛，觉得这些都不是很真实，但或许是陆媛带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沉迷，渐渐的，他也卸下了防备，嘴角流出了些许的笑。 陆媛问他：“高考感觉怎样？有没有心仪的院校？” 程远舟点头：“想去科大。” 闻言，陆媛也表示赞许，“那很好啊，想学哪个专业？” 程远舟刚准备回答，可厨房外的乔乔突然大声喊妈妈，陆媛即刻放下手里的活，出去查看乔乔的情况。 程远舟的话低声从嘴边溢出，笑容也收了回来。 “想学金融……” 他转头看了一眼，最终又低落地收回视线。 等陆媛安抚好外面的乔乔再回来时，已经没有再接着问什么，一心都扑在了做菜上面。 她不提，程远舟也不会主动说。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许久，因为乌鸡汤比较耗时，程远舟是自己来煲的，等到所有的菜全都做好，已经差不多到了下午两点。 干净的餐桌前，程远舟一个人坐在陆媛和乔乔对面。 许久没有和母亲一起吃饭，他等着母亲先动筷子，只是他们家里的习惯好像是乔乔先吃。 陆媛只说了句‘咱们吃吧’，旋即就给乔乔夹了一筷子虾仁，她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说：“宝贝，你快尝尝这个虾仁，比上次肯定好吃多了。” 乔乔吃了一口，眼瞳里仿佛亮起了星星，她欣然点头：“好吃！妈妈，我们把虾仁留一部分给爸爸吃好不好？爸爸肯定也喜欢！” 陆媛眉眼弯起，悦然答应：“好啊。” 母女俩的心情都不错，不过陆媛也意识到现在程远舟还在，她也给程远舟夹了一块红烧鱼，“远舟，这个鱼可新鲜了，你尝尝。” 程远舟看着碗里挂满酱汁的鱼，情绪有些复杂，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对鱼过敏这件事，好像是在四岁以前就被知道的。 不过仔细想来，已经过去这么久，她应该也忘了吧。 程远舟默然点头，只是低下头去闷声吃菜。 他只觉得心底升起的那种融入不了的感觉愈发强烈，只觉得虽然是母亲让他来，可她好像也不太需要他。 她的生活里不需要他，她的情绪价值也不是由他来提供。比起他，她更爱另一个孩子。 一顿饭，程远舟并没有吃得很开心。 面对生疏的接触，陆媛也远远没有那么上心，饭后，她只是惦记着陪乔乔一起吃提拉米苏，程远舟说要带一份汤回家，她才又找了个保温壶给程远舟装了一份鸡汤。 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乔乔就开始闹着睡觉了，小孩子本就欠觉，她一闹，陆媛也只好陪着她一起进房间去。 陆媛本来说让程远舟在客厅里坐会儿，等她把乔乔哄睡着了再出来陪他。 可程远舟在客厅里坐了四十分钟，盯着墙上的全家福看了四十分钟，房间里面却始终安静。 他轻手轻脚进去，发现母女俩都已经睡着了。 他帮她们盖好了被子，然后又转身拿上了鸡汤便离开了。 他想找寻的爱，已经找不到了，他的母亲，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母亲。 她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 那个家里充满着爱，与他们过去的家截然不同。 如今他就算是被她带到那个环境里，也始终是外人。 就这么顶着斜落的太阳，他沿着马路边，一步一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双脚乏力，太阳已经落山，白日的躁意消散了不少，多了几分傍晚的清凉。 程远舟在家附近的一家水果店买了些橙子拎回去，手里还拿着温热的汤。 他不愿再去想和母亲有关的事，只是想赶紧回去看江橙。 进了小区之后，他脚上的动作更快了，眼看着就要到家楼下，但下一秒，他便看到楼下长椅上的两人，脚步顿住，神情也僵了僵。 江橙和姜承并肩坐在长椅上，江橙半垂着眸，姜承则是侧过头去看她，嘴里不停在说着些什么 第42章讨厌 江橙回家之后是差不多休息到中午才起来，因为肚子难受，她一直瘫在床上不想动，午饭也不想去吃。 这一次姨妈提前来了，外婆也不在，她自己也没那个精力去煲汤，在手机上翻了一圈外卖之后更是没有看到想吃的，于是选择接着躺尸。 也不知道程远舟在想些什么，以前外婆不在，他还会给她买吃的过来。 但江橙很快就打断了自己的思绪，他不来就不来呗，又不是缺了他她就会痛死，而且今天就算他来了她也不会开心。 想到这里，江橙还气鼓鼓地转了个身，把身上的被子捂紧，空调里虽然还吹着冷气，但她把四肢都包裹得紧紧的。 或许是昨晚睡的时间真的太短了，没一会儿，她又一阵困意袭来，在舒适的被窝里很快就再一次入睡。 再醒来时，还是姜承过来敲门。 江橙睡得迷迷糊糊的，腰背有些酸疼，只听见大门‘咚咚’地响着，起初她还以为是程远舟来了，在床上拧巴了半天都不愿意起来，可门外的人或许是等得太焦急，于是大声喊她：“江橙，是我啊，开门，你睡着了吗？” 听见姜承的声音，江橙才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她长长地吐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她随手捋了捋凌乱的头发，双眸迷迷瞪瞪的，好不容易穿好了拖鞋才去给他开门。 在见到姜承之后，她又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解了干涩的渴意，然后往沙发上一瘫，“你过来干嘛？” “找你们去吃饭啊，我刚办完事回来，快饿死了！不过我刚去敲程远舟家的门，他好像不在。” 听见这话，江橙才算清醒了些，只是片刻失神之后她又回神，嘴上满不在乎道：“不在就不在呗，这饭没他又不是吃不成。” 姜承只是嗤笑道：“你还生着气呢？程远舟到底怎么跟你吵了，值得你这么气呀？” 江橙又仰着头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完，她稍显不悦道：“都说了我们没吵。” “那你们这是…分手了？”姜承两只胳膊撑在沙发边沿，饶有趣味问。 江橙沉默不答。 有的时候，沉默就是回答。 姜承眉色微愣，有些惊讶：“不是吧？你花了叁个小时做木雕送给他，他居然还要跟你分手？这确实该生气啊！” 姜承还以为他俩真分手了，嗑cp的心被提溜起来，况且他是陪着江橙去做那个木雕的，代入一下还真是觉得生气。 “谁说那木雕是送给他的？那是我送给小区里的狗的！”江橙鼓着腮帮子道。 不过这话一出，姜承又很快了然。 他嗤笑一声：“这恋爱中的人呢，总是喜欢说些反话。” “什么恋爱？我和他才不是恋爱关系。”江橙并不承认这个词。 姜承：“不是恋爱？那你们俩那天在泳池里亲嘴，还在秋千上抱着拍照？” 闻言，江橙的脸猝然一红，她似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姜承，“你…你看到了？” 姜承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耸耸肩，“而且我昨天问你和程远舟是不是男女朋友，你也没有否认嘛。” “那是因为…因为……”江橙说不出口了。 不过姜承也不急着听她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好了，你先换衣服，出去吃饭去。” 半推半就间，江橙跟着姜承一起找了家鄂菜馆，姜承点了几个不是很重口的菜，安静的餐厅里，姜承默默听着江橙说了她和程远舟之间的事。 江橙正生着程远舟的气，说的话带着主观意识，可在姜承看来，即便她已经气程远舟气得不行，话语间也依然藏不住她的心意。 他听完之后低笑：“你们倒真是新时代的青年男女啊，玩得这么新鲜？不过我还真看不出来，你以前是讨厌程远舟的。” 姜承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打趣和揶揄。 “那我也说了是以前的时候，不过现在我和他都结束了，他现在变得比以前还要讨厌！让我都不想再看到他！”江橙猛力咬住夹来的那块水晶虾仁，快速咀嚼着。 “是吗？你真的是讨厌他吗？那你现在又讨厌他什么？”姜承饶有兴致地等着她回答，看着她这副完全不像是散发讨厌情绪的模样，他还是认为自己猜对了。 江橙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真的，凭什么他说结束就结束？结束就结束了，当初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送我陶艺杯子？今天早上还一直在我眼前晃悠，还说什么我如果不好，他还不好向外婆交代，这样难道不讨厌吗？！” 姜承瞬间失笑，笑得江橙都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失了底气。 “你…你笑什么？” “江橙，你这哪里是讨厌程远舟？你这明明就是喜欢程远舟啊。”姜承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和笃定，双眸眯起，扬着一股深长的意味。 江橙却瞬间顿住，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两只恹恹的眸子瞬间清醒，手里的筷子险些没拿稳，“你…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喜欢他！我这就是讨厌他！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喜欢？ 江橙只觉得荒谬，她怎么可能会喜欢程远舟？她认为的喜欢一定要是那种第一眼就有好感的喜欢，或者是从朋友做起的喜欢，她见到程远舟的第一眼就讨厌他，接触了他的怪性子之后更是讨厌，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怎么可能会是喜欢？ “而且，”江橙又接着补充，“而且他总是让我生气，总是让我下不来台，还总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姜承就打断了她：“如果你真的讨厌他，你还会这么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吗？你也清楚，你是在生气不是吗？或许之前，你生气是觉得自尊受到伤害，可现在呢？江橙，你现在也在生气，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我接触你的这几天我觉得你算得上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并不会轻易耍小脾气的人，可你对程远舟好像和对别人展示的性格不一样，在程远舟面前，你有小脾气，会脸红，也会害羞。” “而且如果你讨厌他，他和你说结束不应该是正称了你的意吗？你自己也说了，你觉得你们会结束的，那你又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从早上一直到现在，气一点都没消。如果你真的讨厌他，又何必为了他花叁四个小时去做木雕，还特地选了和他名字相衬的船舟，还刻了那只边牧？如果你真的讨厌他，又为什么会接受和他接吻甚至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如果你真的讨厌他，你也不会把你和他的故事跟我分享了。” 姜承连着说了一长串，江橙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 猛然间，她竟有些心虚起来。 不是反驳，也不是辩解，是心虚。就好像她极力掩藏在心底的情绪被一层一层的剥开外壳，轻易露出了那一块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感情。 她的心跳渐渐加快，指尖无意攥紧了手里的筷子，脑海中一片混乱。姜承的话像是一颗石子，猛地砸进了她的心湖，泛起巨大的涟漪。 “我…我…我明明是讨厌他……”她的话磕磕巴巴的，也失去了刚才的气势，变得毫无底气，她不再敢和姜承对视，生怕多看一眼就被人探出眼底的慌乱。 她低下头去，嘴里的食物瞬间失去了味道，她没有了再吃下去的心情。 整个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她喜欢程远舟？ 可明明在她的习惯意识里，她是讨厌程远舟的，讨厌到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让他占下风，讨厌到骂了他好几年，讨厌到私下里偷偷学了好些怼人的话就是为了让他哑口无言。 讨厌…这真的是讨厌吗？ 猛然间，江橙突然意识到，这种她所谓的‘讨厌’，似乎都够不上讨厌的门槛。 如果真的讨厌他，她不会花心思去怼他；如果真的讨厌他，她不会为了他的态度而生气；如果真的讨厌他，她不会碰他的身体，更不可能和他做爱；如果真的讨厌他，她不会在意识到程远舟对感情没有那么大的期待时，想着放弃捉弄他的情感；如果真的讨厌他，她根本就不会去做那个木雕。 认识程远舟的第一眼，他们之间就好像有那种不合的因子，不同于正常的朋友之间和谐的碰撞，他们的碰撞一直都是激烈的。 和程远舟在一起时，她总是能体会到一些不一样的情绪，恼怒的、兴奋的、悲伤的、甜蜜的…… 其实她在和程远舟的相处中早就慢慢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她不愿意去直面这种情绪罢了，因为她一直都在告诫自己，她和程远舟不可能，她的未来没有程远舟。 这种自我暗示，又何尝不是提前担忧？担忧自己陷进去，因为她的心就是很容易沦陷在程远舟的身上。 她所认为的讨厌，或许只是讨厌自己容易被程远舟牵动的情绪，她对程远舟的‘讨厌’，或许是讨厌自己容易对他产生那种让她控制不了的情感。 讨厌的背后，真正的情感是喜欢。 她喜欢程远舟。这个认知被剥掉了最后一层壳，清晰地展露出来，瞬间在心里迸出千层浪花，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她的双眼不停地眨巴着，心虚和慌乱一直往外冒，因为这个她刻意掩藏的情绪，在这一刻，暴露在了光下。 姜承见她的手都开始抖起来，开口问道：“江橙？你还好吧？” 他的话像是一个刺激源，让江橙猛地一激灵，手中的筷子也掉了，她抬眸对上姜承的视线，轻咬着下唇，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姜承没成想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有些担心道：“没事吧？” 江橙想说些什么，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面的空气太闷，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想出去透气。” 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姜承买了单，然后带着江橙出去了。 两人就在家附近吃的饭，姜承陪着江橙往回走，路上他也不再敢主动问什么，一直到江橙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下，他才跟着坐了上去。 江橙双手撑着椅子，没有看姜承，而是盯着眼前的地面，终于等到她开口了，她的语气却是带着颤音。 “我…喜欢程远舟……” 总算看到江橙有了反应，姜承终于松了口气，他开始站在朋友的角度鼓励她：“江大橙子，还是那句话，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是个爽快坦荡的女孩，你不缺乏承认的勇气，只是心底有不甘和害羞，不是吗？” 又是许久的沉默。 眼看着天色开始变暗，太阳躲进了云层后，黑夜的开场渐渐来临。 “可他又不一定喜欢我。” 始终保持着一颗嗑cp的火热的心的姜承，可是把他们的行为记得清清楚楚的，他侧过头去直言：“如果他不喜欢你，怎么会知道你喜欢怎样的泳衣？怎么会买你喜欢的奶茶？怎么会专门去做个陶艺杯子送给你？怎么会在那个黑夜及时拉住你？怎么会跟你有亲密关系？怎么会在今天早晨着急忙慌地抱着你去医院，还在车上一直搂着你？后来他还专门跑去给你买了早餐。” “如果只是为了色，我觉得做不到这个份上。” 姜承认真地帮她分析着，更何况他虽然嗑cp当助攻，但也不是什么都嗑什么都助，不是真情实意的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那些不是巧合吗？”江橙恍然，她之前一直觉得那些都只是巧合，她也不知道今早的事。 姜承摇头笑笑：“如果真是巧合，怎么可能巧合这么多次？” 说罢，江橙抿着唇思忖片刻，她正要说什么，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程远舟。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的动作略显慌乱。 程远舟似乎也因为她的视线一愣，旋即就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眼看着程远舟离他们越来越近，江橙心底跟打鼓似的，姜承注意到她的视线，顺着看过来。 第43章喜欢 等到程远舟已经在她面前站定，江橙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程远舟的身上，不曾移开。 她突然有一种情绪被具象化的感觉，脑海中才思考着对那个人的情感，下一秒那个人就出现在了视线里，朦胧的想象猝然清晰，心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胸壁，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兴奋。 瞳孔轻轻一缩，看着他发愣。 程远舟的眼神在姜承身上轻扫一眼，而后又回到江橙身上，他把手里的东西递出去，毫无波澜道：“外婆交代的让我买的鸡汤和橙子。” 江橙的目光稍稍凝滞，耳边的声音犹如隔了一层薄雾，让她听得不太真切。思绪也像是被风吹散的云，飘忽不定、无法集中。 不等她回答，东西就已经放在了她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上。程远舟似是刻意跟她保持距离，放下东西就准备上楼。 “程远舟！”江橙终于是嘴快了一步，她‘噌’的一下站起身，视线完完全全黏在了他身上。 程远舟本想装的冷漠一点，直接不理她，可她的声音触及耳边时，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停下脚步，稍微侧头。 “我…我想和你谈谈。” 在身后的姜承也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个人。 虽然认识江橙的时间不算久，但他还是坚定地认为，江橙是个一说就通、不会认死理的人。 程远舟身形稍稍顿了一下，又慢慢转过身来，一双漠然的眸里好像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的视线重新对上，姜承也非常懂得看脸色，很快撤离，“你们先聊，我想起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道里。 昏黑的夏夜，温柔的晚风徐徐而来，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脸颊，仿佛渐渐淡化了他们的尖锐。江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体的难受好像减轻了些，她此刻也能心平气和地跟程远舟说话。 “坐下来，我们谈谈。”江橙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程远舟站定在原地，瞳仁里映着她的邀请，他仿佛看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他就站在最边沿，而她就站在他对面，朝他伸出手来。 他不知道她那边是怎样的一副景象，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是深渊，有一瞬间，他只觉得她好像触手可及，又好像遥不可及。 直到耳边再一次出现她的声音，他才清醒过来。 “程远舟？” 视线立刻聚焦，所有的理智回笼，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下来，然后静静等着江橙开口。 真的等到程远舟坐下来了，江橙又开始紧张起来，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抿了抿唇，放在腿心的双手交迭，然后又看了他几眼，“程远舟…我想跟你谈谈今早的事。” 提起这个，程远舟不是很想继续说下去，他果断道：“不管谈几次，也都还是一样的结果。” 江橙却不这么认为，她听出程远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语气稍许焦急道：“可是你连一次都不愿意好好说一下吗？程远舟，就算是分手，不应该也有一个理由吗？” “我们之间，是结束，”程远舟纠正她，语气沉了沉：“江橙，你也很清楚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当初你的主动是为什么你也心知肚明，一段根本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的关系，结束了也不值得挽留。” 江橙被他的话堵住一瞬，可很快她又再次出击，“开始的时候我承认，我当初对你的感觉确实不好，也确实一时脑热做了一些荒谬的事情，可我现在想通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想法，我能够看清自己的感情，还有，不管是一段怎样的关系，结束都不只是任何一方说了算的。” 程远舟凝神望着她，眉头稍微拧起，似乎是看不懂她的意图，所以拼命想要看穿，可始终被蒙着一层雾，他无论如何也看不透。 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看着她眸中并不玩笑的情愫，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点情绪。蓦然，他动了动唇，“江橙，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他也希望自己是读错了这种情绪，这种他最开始拼命想看到的情绪，可即便她还没有回答，他也有了答案。 当初的他，尚存一丝勇气，想要让她喜欢上他，想要把她留在身边，可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现在有了希望，他却已经没有了留下她的勇气。 也许这就是命运。 上天给他安排的命运里，或许会拥有她，但最终却还是失去她。 江橙没有即刻回答，她往程远舟身边凑近了些，双神坦荡地望着他，她原以为自己会放不下面子，会紧张到说不出话，可当她真正想要挽留一段情感时，却没有了一丝扭捏。 她抓住他的一只手，语气镇定又坦荡，“是，程远舟，我喜欢上你了。” 即使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在真正听到这一句话时，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抑制地快速跳动着。 如鼓擂般的响动盘旋在耳边，他差一点就要失陷，就在他快要招架不住时，白天在母亲家里的情形又清晰地灌入脑海中，还有他几次撞见的江橙和姜承相处的画面。 防线再一次稳固，他重新稳住了心神，面对江橙的坦白，他却以冷淡回之，“可是江橙，距离我们结束，才过了一天，难道只是这一天，你就明白了心意吗？这样的喜欢到底又能支撑多久？还有，结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早上也是你亲口答应的结束。” “……”江橙一时哑口无言。 程远舟又接着补充：“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不合适。” “那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江橙直截问。 正如姜承说的，他如果不喜欢她，就不会送她杯子，也不会次次都买到她喜欢的东西，更不会接受和她的亲密关系。 这个问题瞬间就捏住了程远舟的七寸，让他完全不知道如何辩驳。 因为他无法辩驳。 他无法说出违心的‘不喜欢’，无法真正抵抗自己的内心，他也不懂，明明在其他事情上，他能淡然地撒谎，却唯独在喜欢她这件事上，无论如何也说不了假话。 反复斟酌、酝酿之后，他皱着眉说了句：“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江橙，你如果是想谈恋爱了，就应该去选择一个合适的人，一段关系的长久最关键的是合适，而不是喜欢。” 因为喜欢会变质，合适不会。 对于程远舟的话，江橙并不认可，一双秀眉拧起，“可是如果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合适？” “感情都是能够发展的，比如你对我，不也是靠着肉体培养出来的感情么？只不过我们并不合适。” “……” 江橙再也找不出一句驳斥的话。 程远舟见她像是终于接受了他的观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起身把边上的鸡汤和橙子拿好，恍若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了，回家吧，鸡汤再不喝就要冷掉了。” 到最后，程远舟送江橙进了家门，江橙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喝着鸡汤时，她心里还是闷得慌。 平心而论，江橙不太理解程远舟的观点，她觉得只要喜欢，就可以放下一切，哪怕以前他们之间有再多的不愉快，比起失去，她更想拥有。 至于合适，江橙所认为的合适，是彼此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的结果，只要彼此共同付出，合适根本就不是问题，毕竟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天生合适的人。 可程远舟的绝对又让她无从下口，不论她怎么说，他都能够说回来。 江橙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去和他说。 虽说这一次是失败了，但还有下一次。 这一天的情绪大起大落，江橙终于没了精力再去想，全身的力量瞬时松懈，她的精力又回到喝汤上去了。 这汤虽然放了许久，但还是热热的，鲜美而不油腻，想起之前痛经时外婆都会给她炖汤补气血，没想到程远舟还挺会买，这么鲜嫩的鸡肉和饱满的红枣，她吃完之后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江橙暂时放下了程远舟的问题，她打算等休息好之后，再重新去找他。 第44章感情 隔天，张素兰和杨琇他们已经回来了。 张素兰到家的时候，江橙还在睡觉，她看到餐厅桌上还没收拾的保温盒，里面是没喝完的鸡汤，旁边还有一堆橙子。 她放了手里的东西，走到江橙的房门口：“橙橙？醒了没有呀？” 江橙睡得迷迷糊糊的，但很快就听到了外婆的叫唤，她呢喃道：“嗯…差不多了……” 闻声，张素兰直接开门进了她的房间，江橙还瘫在床上，房间里开着空调，舒适的凉气吹入，不过张素兰很快就注意到她身上盖的厚被子。 “来姨妈了？”张素兰一眼就明白。 江橙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不过又很快不解：“您不是知道吗？昨天还让程远舟给我买鸡汤。” 张素兰听完，脸上露出些疑惑，她浅笑着：“我不知道呀，你不是每个月的十八号吗？今天这才十叁号，我什么时候让舟舟买鸡汤了？” 张素兰刚解释完，江橙‘蹿’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您没让他买吗？” 不过也是，她的例假每一次都很准时，基本上都是十八号来，这一次是提前了。 张素兰摇头。 江橙感觉大脑有一瞬间像是停止了思考，但很快，她又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游走的行径，一股稍许微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似是一团绵软的糖渐渐化开，一开始还不怎么能尝到甜味，到后面甜味越来越重。 胸腔被轻轻撞击着，她也出了神。 张素兰见她不说话，本想问些什么，但又好像已经明白了一切。她用胳膊肘稍稍顶了顶她，“所以那桌上的鸡汤是舟舟给你做的？那橙子也是他买的吧？” “他说是他买的……”江橙一个激灵回神。 这下张素兰只是弯唇笑笑，也不多说了，她探了探江橙的身子，不是很凉，又从柜子里被她拿了长袖居家服穿着，“经期一定要穿长袖长裤，不要冻着关节，不然以后老了得遭罪的，中午想吃什么？” 张素兰开了口，江橙乖乖顺从，她脱了身上的短袖，把长袖套上，“我也不知道，外婆你看着做吧，做什么我吃什么。” 对于吃饭，江橙和张素兰向来都没有什么纠结，张素兰懂江橙的喜好，江橙也喜欢她的手艺。张素兰嗯了一声，算是应承，“好，那你再躺一会儿，吃了饭就动一动，行气才能让血顺顺利利地流出来，你不动啊气不畅血就不通，不通则痛，明白吗？” 张素兰对于中医方面的知识颇有了解，这话江橙也听了许多遍了，她一遍一遍地点头，“好好好，我知道啦，我吃了饭一定起来动一动！” 张素兰也习惯了她这样，温暖的手掌在她的肩上摸了摸，“行，那你再接着躺会。” “好。” 和张素兰这一番说笑之后，江橙已经彻底清醒了，她靠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思绪又重新爬到程远舟的身上来。 所以那碗鸡汤是他自己想买的？ 明明就是关心她嘛，只要喜欢，管他什么合不合适？都还没有往下走，怎么就知道一定不合适呢？ 江橙在心底暗暗给自己鼓劲儿，等一会儿吃完饭，她再去找他。 - 晌午，是日头正盛的时候，太阳明晃晃地挂在正空，洒下的金辉带着十足的热气儿，从窗户透入每家每户，抛进了蒸人的热潮。 江橙和张素兰坐在餐桌前，客厅里的空调正抵抗着热气儿，让他们稍许凉快了些。桌上的饭菜散发着独特的香味，江橙埋头吃着饭。 张素兰的视线不经意间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又状似不经意开口：“橙橙，那天你和小承一起出去，是去做什么了？” 她突然问起这个，江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些，思忖片刻，然后才答：“去做手工了。” “手工？”张素兰疑惑。 江橙点头，“我生日的时候程远舟送了我一个他自己做的杯子，我想着还个礼嘛，不就得自己做一个吗？” 张素兰回想着当天的状况，敞笑一声：“怪不得去那么久，不过橙橙，你之前不是一直跟舟舟合不来吗？怎么这会儿又愿意送东西给他了？” 一说起这个，江橙还有些羞赧，不过害羞也掩盖不了她的坦荡，何况调侃她的人是外婆，在外婆面前，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 “外婆，我真的觉得人的感情就是很奇怪，”江橙没有立刻回答张素兰的问题，而是从另一个角度去阐述自己的内心，“就是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和一个人总是互掐互怼，就会下意识觉得你讨厌这个人，你就会以为你情绪的躁动都是因为讨厌，可我那天认真想了想，如果我讨厌一个人，我大概会无视他的存在，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对我不会造成影响，之所以会被牵动情绪，或许是因为在意。” 江橙虽然说了一大串，但张素兰却捕捉到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所以，你觉得你是喜欢舟舟喽？” 张素兰带着调侃，江橙却回答得一本正经，她毫不掩饰地点头，“我觉得应该是。” 见着江橙如此正经的模样，张素兰不自觉笑了出来，她揉了揉江橙的脑袋，“我的乖乖呀，你也太可爱了。” “外婆，你说这样的心理是不是很奇怪？” 张素兰却摇了摇头：“人的情感本来就是复杂的，讨厌和喜欢也就只有一线之隔，况且青春时期正是爱面子的时候，情绪起伏也大，你下意识的感觉没有错，只是不能说得那么绝对，毕竟喜欢和讨厌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又或许一开始你确实不喜欢舟舟，但后来又因为其他的事对他有了好感，而这种正向的情感超过了负向的情感，占据主导的自然也是喜欢了。” 听了她的话，江橙好像明白了，只是还没有那么清晰，毕竟她尚在还有些懵懂的时候，感情并不是叁言两语就能彻底说通，不管外界的言语多少，每一段感情都是需要自己去投入慢慢体会、渐渐摸索的。 吃完饭后，江橙帮张素兰一起洗了碗，然后回房间把一直放在包里的那个没送出去的木雕拿上，和外婆说了声，就准备去找程远舟。 张素兰是不过多干预她的，也随她去，江橙刚走，她也顺便下楼扔垃圾了。 不过意外的事，张素兰刚扔完垃圾，就迎面碰上了出门买东西刚回来的程远舟。 第45章勇气 程远舟先主动和张素兰打了招呼，“外婆。” 张素兰和蔼笑笑，眼角的皱纹稍稍舒展开来，宛若秋日里温暖的阳光，她的声音依旧那么亲切，经历了岁月的沉淀，总能直击内心深处，即使有着最坚硬的外壳，那声音却也如带了穿透力一般，让最柔软的那一块失陷。 “舟舟，出门买东西呀？” 程远舟点了点头，“帮奶奶买点调味料。” 张素兰了然，朝着他走过去，程远舟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张素兰似是斟酌了一番才开口：“舟舟，外婆想和你聊聊。” 程远舟有一瞬的怔愣，不过很快又有了反应，他嗯了一声，“外婆您想说什么尽管开口。” 张素兰也不着急，拉着他去了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程远舟坐在这里，脑海中晃然出现了昨天江橙坐在这里时的神情，眼波流转，他认真地等着张素兰开口。 “舟舟，你和橙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 程远舟一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嗫嚅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 似是看出他的迟疑，张素兰嘴角扬起一抹淡笑，心底已经跟明镜似的，她接着说起：“你们之前有一阵子是在一起过对吧？” 程远舟猛然一惊，他惊诧地看向张素兰，自以为和江橙之间的事在几个长辈之间是瞒得好好的，因为他知道江橙没有想跟几个长辈坦白的意思，所以他也下意识瞒着。 “外婆…您……您都知道了？”程远舟忐忑开口。 张素兰不是什么老古董，她也尊重江橙的选择，尊重孩子们青春期的懵懂与青涩，因为那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部分。 她脸上浮起柔和的神情，眉眼稍稍弯起，继续说：“之前我看到你们在一起过，舟舟，你也不用太慌神，我能理解，也非常支持你们在一起，那你愿意跟我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素兰此前有一次偶然撞见两人接吻，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顾念着两个孩子都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就装作不知道。 不过现在她的乖乖已经打算去找舟舟说明白，她觉得还是得跟舟舟谈谈。 程远舟觉得张素兰的话语就跟有什么魔力似的，她一开口，他便下意识想回答出来。 思忖片刻之后，程远舟还是松了口。 他终于坦然承认：“外婆，我和橙子…是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只是…只是这段关系，并不是存粹意义上的因为喜欢在一起的关系，橙子她…她其实不喜欢我，我觉得如果跟她在一起是一段注定走不到头的关系，我也不能困住她。” 说到这里，程远舟又停顿了一会儿，心里的话都哽在喉咙里，无法顺利说出。 好一会儿，毒辣的太阳晒得他眼前有些发晕，他才接着开口：“我和她不合适，而且她身边已经出现了比我更适合她的人。” 张素兰没有立刻说些什么，她默默观察着程远舟的神色，虽然他的话都流于浅表，但她已经能读懂，他没有说出口的背后隐藏着的情绪。 张素兰倒是有些悦色，倒是因为这些孩子，她的心也跟着年轻了不少，年轻时对感情的考虑、内心的挣扎，都只是因为最纯粹的两个字—— 喜欢。 “舟舟，我了解橙橙，她倘若是真的讨厌你，大抵连肢体接触都不会有，你们之间既然能有一段在一起的关系，也就证明了橙橙对你并非是不喜欢，我们家乖乖她也不是不懂，或许更多的时候只是不愿意承认，她是有些好面子，所以非常在意你打闹她的话，容易生气。” “我也了解你，我明白，你或许对一段关系的发展有胆怯，但这都是正常的，谁在年少时没有胆怯过，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才胆怯，但谁又在年少时没有勇敢过？只有勇敢了，才有后来许许多多的故事。感情并不是用合适这两个字轻易框住的，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合适的人呢？” “既然喜欢了，就勇敢去追，在感情里面，男孩子的主动是非常重要的，一段关系能不能长久，就看男孩能不能主动、能不能付出，舟舟，你们才十八岁，还有很多可能，我能看出来我们家乖乖也喜欢你，何不主动一次，把你们以前未曾面对的问题解决，说不定就会柳暗花明，有了新的开始呢？” 张素兰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程远舟的心坎里，他抿着唇，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感觉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只是片刻之后，那种希冀又被打了回去。 他清醒道：“她对我…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 程远舟嘴边泛着一丝苦笑，昨天他听到江橙的‘喜欢’时不是不高兴，只是他对她的‘喜欢’太没有把握，也不敢抱有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可张素兰却不同意他的这一番观点，“如果只是新鲜感，橙橙不会在这个时候才对你有新鲜感，你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你和她的相处也早就有了一种模式，又何来新鲜呢？” “舟舟，”张素兰平心劝道：“人总是在面对感情的时候不知所措，而年轻，却总是赋予一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你还没有去试过，怎么知道结局呢？高考的时候你已经为自己赢得了一次机会，现在又怎么退缩了呢？” 程远舟彻底沉默下来，因为张素兰的话每一句都直击他的内心，他已经无法招架。 张素兰见程远舟好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舟舟，我相信你是个明白的孩子，好了，外面也热，咱们上楼吧？” 程远舟缓缓抬起眸子，眼底落入张素兰慈祥的面容，他的眼神里渐渐凝集了某种情绪，变得越来越坚定。 最后，程远舟跟着张素兰一起上了电梯。 江橙已经在程远舟的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了。 杨琇说他出门买东西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让她在他的房间里坐着等会儿。 江橙坐在程远舟的书桌前，桌子上放着准备的礼物。她无聊地靠在胳膊上，东瞧瞧西看看，脑海中猛然浮现出第一次两人有了肢体接触的时候。 那个时候就是在他的书桌前，那个时候的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这么不要脸，但她想想自己那个时候也好笑，结束之后想的居然不是他们之间的荒唐开始，反而想着怎么让程远舟吃瘪，然后才有了后来。 只是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好笑，她和程远舟或许也没有后来的故事吧？ 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他。 又等了好一会儿，程远舟还没回，江橙掏出手机来也翻着无聊，她的视线在程远舟的书桌上晃过一眼，很快就看到了那本被压在一个盒子下面的书。 江橙好奇，把那本书抽了出来，是一本她很熟悉的书——《活着》。 没想到程远舟也爱看这本书？ 只是这本书好像被翻阅过很多次了，书皮都有些磨花了。 江橙正想翻开看看，结果在扉页就已经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数行字。 都是程远舟的字迹。 等她看清之后，才发现这本书似乎并不是拿来读的，而是用来记的。 上面写满了程远舟的内心独白，也能算得上是他的一本日记了。 「为什么我生来就是不健全的？既然会离婚，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生下我？」 「所谓爱情，或许只是一个笑话吧。」 「感情始终抵不过新鲜感。」 「下雨天别人好像都是父母一起接送的，我只能偶尔看到爷爷奶奶的身影。」 「爷爷奶奶工作好像还挺忙的，家里经常只有我一个人。」 「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就可以让我献600cc的血，如果出事的是我，等待我的大概会是死亡吧？」 「爷爷奶奶现在陪着我的时间多了，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孤独？」 …… 「除了爷爷奶奶，好像没有人会爱我。」 「他们都对我避之不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未来，爷爷奶奶也离开了我，我还有接着活下去的必要吗？到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福贵的牛，还是泥土坡边的大树？或是田野中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我不知道。」 …… 扉页基本上都是诸如此类的话，江橙看到这些带着浓厚的低沉情绪的文字，心里有些堵。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程远舟，这就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她的手指轻轻抚在那些字迹上，仿佛能透过那些字迹感受到他写下这些话的沉重与无力，每一行字都宛若一根细细的小针，无声地刺入她的心口，带来一阵酸涩的疼。 江橙突然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程远舟，又或者说，从来没有走近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讨厌、是排斥，所以也从不愿主动了解他，可现在却像是推开了他紧闭起来的门，看到了门后的另一个他。 那一片她从未涉足的荒凉之地，可江橙却没有丝毫不解，反而能够轻易地共情。 她继续往后翻着，却看到了一些让她从未想到的东西。 「那个女孩挺容易炸毛的，真像一只小狮子。」 「每次逗她都很有趣，每次都忍不住笑，不过每次笑完她好像更生气了。」 「感觉生活好像也没那么枯燥了。」 「下雪了，看到爷爷奶奶在雪地里等我，我好像找到归属感了。」 …… 「我和她有了身体接触，她好香，好难忘记那种感觉。」 「小狮子，生日快乐，希望你永远都像那颗太阳，能照亮别人，也能温暖自己。」 江橙看到这里，眼底有些发酸。 她接着往后翻。 「我好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可我能看出来，她不喜欢我。」 「只要有名分地拥有过她的一段时光，也不亏吧？」 「她身边有了更适合她的人，我是不是该放开她了？」 「她不属于我。」 猝然，薄薄的纸张上落下一滴水珠，水珠渐渐往外晕染，洇出了痕迹。 江橙好像突然明白了，程远舟为什么和她说结束，也懂了为什么程远舟当初非要说想和她在一起，更明白了昨天他为什么会说那些话。” 他对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多信心，甚至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多信心，江橙下意识的以为，她和程远舟是一样的人，觉得程远舟就是嘴毒，外加有一点变态，她从来没有想过程远舟会有委屈潮湿的一面。 是啊，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离婚，小时候爷爷奶奶还没有退休，童年时残缺的爱，不管会不会表现出来，都会成为心底难解的结。 她看着这些文字，仿佛已经能想象出他坐在桌子前，低头写下这些字的模样。神色黯淡，眼底好似充满着一种难言的孤独。 江橙轻轻吸了吸鼻子，呼吸间都透着浓浓的酸意。 蓦地，余光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江橙下意识看过去，等到视线聚焦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程远舟。 第46章告白 四目相对，程远舟似乎是没有想到江橙会在这里，江橙虽然一直都在这里等着程远舟，却已经在看到他的书之后就完完全全出了神。 直到这一刻，思绪被拉回。 江橙从凳子上缓缓站起来，不再去管手里的书，她松了手，纸页如同断了线的自由体，随意地落下。 程远舟的嘴唇轻抿，眼底还落有一丝的惊讶，不过很快，他便不再纠结于江橙是否看了他的日记，反正，他即将跟她坦白他的心。 他的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些，然后伸手把门推紧，又反手上锁。此刻，他们都在这一个空间里，没有任何人打扰。 是程远舟先开了口，他心口还残留着张素兰对他的激励，他不敢再迟疑，生怕再迟疑一秒，心里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江橙，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橙的一双明眸紧紧盯着他，嘴唇微动，“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她的眼角还残留着些许湿润，程远舟只是看着，心脏就忍不住加速跳起来。 他低声恳求：“让我先说，好不好？只是几句话，我很快、很快就说完了。” 江橙并不急于一时，她轻轻点头。得到了应许，程远舟又斟酌了几番，声音压低了几分，语气郑重又认真。 “江橙，从我们第一次接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总是很积极。在班上，我们是不相上下的同学，也是同桌，从我认识了你之后，我的生活里多了几分本不属于我的鲜活，尤其是在我每一次逗你的时候，你会有很大的反应，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可以这样热烈。” 随着话语流出，程远舟的眼眸不自觉的微微发红。江橙看着他微拧的眉头，一双秀眉也跟着蹙起。 “我的人生本来是枯燥无味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出轨，父母离婚，只有爷爷奶奶要我，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工作忙，所以我总是一个人，总是很孤独，也厌恶自己的出生，或许这样的成长环境，我的性格、人格，都是不健全的。你刚闯进我的生活时，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有大部分都在你身上，我能从你身上获取快乐，可后来我感觉到这种想法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我分不清楚。” 程远舟滚了滚喉结，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说：“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其实我不能吃辣，但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总是会下意识地去买辣的食物，也喜欢和你一起吃，因为看到你开心的表情，我就会很快乐。” 他的话宛如一颗颗温柔的种子，缓缓落入江橙柔软的心田，江橙望着他，哪怕眼眶已经湿润，视线被泪水模糊，她也能看到程远舟眼底的真诚与恳切。 他的话语接着传入她的耳际：“在你生日的时候，我花了一些时间亲手做了一个陶艺杯子，但是那个时候我不敢亲手给你，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怕你不接受，所以偷偷塞进了你的书包。” “每一次和你的身体接触，我都无比兴奋，却又不敢表露太多。在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和你长久下去，可在那段荒唐却又幸福的日子里，我越来越想拥有更多，但我又明白，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想，那就有名有分地拥有你的那段时光，哪怕有一天我们分开了，那一段过去，也是江橙和程远舟的过去。” 江橙哭得更厉害了，鼻尖的酸意一阵接着一阵，半刻都不曾停歇。 她不曾想过，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有一个他的心路历程。 “在认识姜承之后，我看着你们之间话缘投机、性格相似、兴趣相合，我觉得他或许是那个更适合你的人，我想我无法给你一段健全的关系，更没办法给你健全的爱情，所以我放开了你。” “那天晚上，我拼命想要留住你最后的模样，拼命想记住独属于我们的最美好的时光，然后再忘掉你。可是在真的结束之后，我还是想关心你，但我又怕光明正大的关心会被你拒绝，所以编造了一个又一个谎言，不是外婆交代我照顾你，是我自己想要照顾好你，鸡汤是我自己煲的，橙子也是我想买的，我知道你偶尔会痛经，所以不想让你难受。” 说到这里，程远舟的声音也染上了哭腔，他的眸中被水雾浸润，整个眼眶里都弥漫着晶莹，嘴唇也微微发颤。 江橙眼底的水珠夺眶而出，滴落在胸前，沾湿了衣襟，她自认为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程远舟的话如此动容。 这一刻，所有的怨气和不解都已经完全消散，因为她终于读懂了他，过往的一切她也全都明白了，明白他的毒舌，明白他的别扭，明白他的脆弱…… 程远舟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江橙靠近了两步，声音已经被泪水浸润，黏黏糊糊的，却依然坦露着最真诚的心：“江橙，这一次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来找你，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心，我想清楚地告诉你，我是一个胆小怯懦的人，我害怕失去，更畏惧拥有，但是此刻，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牢牢地抓住你，我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已经占据了我的一整颗心，这里关于爱情的那一部分，再也没有了任何空位。” 说着，他的指尖点在胸口的位置，昭示着自己的真心。 江橙没忍住，嘴唇瘪起，一阵剧烈的酸意夺眶而出，她根本压不住不断涌出的泪水，下意识抬手挡在唇前，泪水划过手背，滑进嘴里，落入一片咸涩。 “橙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和你有一段开始的机会，我知道，我是不健全的，但我想为了这段开始付出我所有的努力，给你、给我一段健全的爱情。” 程远舟此刻也已经泣不成声，他感染着江橙，同时也被江橙感染着，这一刻的少男少女，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一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另一个也终于懂了他的真心。 程远舟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他又朝江橙走近了几步，郑重道：“江橙，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江橙捂着唇，肩膀微微发颤，水雾一次一次模糊视线，她一次一次抹掉泪水，只为了能够更清楚地看到他。 等到泪水已经从脖颈蔓延到锁骨，江橙的情绪好不容易压下来了一些，她定神看着程远舟，吞下嘴里的黏糊，让自己的话语清晰一些，“程远舟，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不是绝对的，有人喜欢你的光鲜亮丽，就会有人喜欢你的狼狈痛苦，有人喜欢你的荣耀，就会有人喜欢你的平凡，有人喜欢你的骄傲与坦荡，就一定会有人愿意拥抱你的怯懦与自卑。” 江橙仰头看着他，脚步朝他靠近，又伸手握住他的手，“我们还年轻，这一生一定会拥有很多东西，也会失去很多东西，我不知道我最后到底会得到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并不想松开抓住你的手，有的人一旦错过就是永远，所以我不想放掉这个机会，更不想和你错过。” 江橙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缕阳光，齐齐地洒进了他心底的潮湿，前不久差点被他放掉的阳光，又重新照进了他，而且比之前要更加热烈、更加温暖，以至于包裹着他心脏的冰壳已经彻底抵挡不住，渐渐化成了水。 那顶热烈的太阳，照进了他的内心深处，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江橙凝神注视着他，目光如泉水般清澈明亮，仿佛盛满了星光，带着他期盼许久的情愫，她的声音明媚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缓缓流淌出来：“舟舟，为了你、为了我，我们就勇敢这一次，虽然我们才18岁，但也就是因为18岁，我们才有这一份勇气，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让这一次机会溜走。” 不过江橙很快便笑了，她笑得明媚热烈，仿佛能够让一切冰冷的东西变得温暖，“但我想，我们肯定会撞到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定不会是头破血流的结局。舟舟，如果你是不健全的，那我就陪你一起铸造健全的人格、陪着你成长，然后我们再一起拥有一段健全的爱情，我们在一起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已经融进了他的心口，但只是那一声‘舟舟’，便已经抵得过千言万语。 程远舟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江橙也非常默契地抱住他，再一次拥抱的肢体，是庆祝他们成为男女朋友。 他的气息很快将她包裹，带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臂弯里流露着已经用言语表明的深情，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能够清晰地听见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顺着皮肉传入她的耳际，随后，他们的情感伴着相同频率的心跳，达到了共鸣。 程远舟将头抵在江橙的肩上，积攒了太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他们都顾不上脸上没有擦干的泪水，只是不断收紧手臂，热切地感受着彼此，所有的爱意交织，深沉而浓烈，盘绕在他们的心口。 许久，程远舟在江橙的耳边低声开口：“橙子，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舟舟。” 话音刚落，他便松开了江橙，目标明确地奔着她柔软的唇而去。 被吻上的那一刻，江橙也完全配合着他。 唇舌交缠，这一次的吻，是他们新的开始。 以后，他只是她一个人的舟舟。 第47章边牧 漫长缠绵的吻结束，程远舟捧着江橙的脸，指腹在她的眼角游走，擦干她的泪水。 江橙抬眸望着他眼底的湿红，学着他的模样，帮他拭干晶莹。 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却什么话都已经不用再说。 江橙没有忘记自己带来的礼物，在缠绵结束之后，把桌上的礼盒递给了程远舟。 程远舟不解：“这是什么？” 江橙又往他跟前送了些：“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程远舟的双眸在她身上扫过，嘴边扬起几分期许的笑，他打开礼盒的包装袋，然后揭开盖子，很快，里面的东西就填满了他的整个视线。 最初程远舟还没看明白，只知道是个木雕，雕的好像是一条船？ 他又掀起眸子，把木雕拿在手里，“这是，一条船？” 江橙兴奋地点头，两只眼瞳一直在他的身上，看着她已经期待很久的他的神色，重重点头道：“对，这是一条船，一条船舟。” 她一说这个，程远舟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湿朦朦的眼底仿佛立刻就已经变得清晰，里头的水光散开，似是铺陈在银河缎带里的点点繁星。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船舟，虽然好像有很多地方都有些小瑕疵，但木雕上的痕迹一看就是一点一点认真雕刻出来的，等看到船舟的左下角有一个像是小动物的雕刻之后，他指向那里，疑惑问她：“这是什么？小狗吗？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江橙本以为他猜不出来，眸中有片刻的欣喜，“对，这是一个小狗，这是边牧。就是那天我让姜承带我去镇上买东西，其实就是为了雕这个。” 程远舟心口的疑惑也终于解开，不过对于江橙的描述，程远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指尖在那上面摸了又摸，“为什么是边牧？” 江橙却故意卖着关子，她稍稍扬起下巴，往他跟前凑了凑，“你猜一猜？” 对于边牧，程远舟的印象还真不多，他也没见过很多狗，也不怎么了解狗的个性，于是随口道：“因为聪明？” 虽然确实有这个原因，但在江橙心里却不是最主要的，她嗤笑一声：“自恋！” 只是下一秒她又恢复正经，“因为边牧会默默干好所有的事，虽然嘴毒，但总是会通过行动体现爱，虽然表面冷冷的，但心却是温暖的，虽然总是可以一个人，但他也需要人陪伴。” 程远舟的唇轻轻闭合，眼神在空中与江橙交错，他其实也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懂他的人。 许多情绪盘绕在心口，最终都只凝集成了一句话：“我很喜欢。” 他的反应江橙无疑也非常满意，她上前一步，两只胳膊圈住她的腰，“舟舟，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彼此珍重的人了。” 她没有用其他的词，而是用了‘珍重’，珍惜和重视，沉重又有责任的两个字，那是他们的开端。 程远舟心口一软，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然后回抱住她，“嗯，我会一直珍惜你。” 甜蜜随着心跳翻涌，混入夏日的风，随着热浪绵延到很远、很远。 - 江橙和程远舟的事再也没有瞒着，几个长辈都知道了这件事，张素兰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倒是杨琇和程渡年半点儿没想到，不过他们喜欢江橙，既然两个孩子之间有情，他们自然不会阻拦，只跟着高兴。 楼上的姜承在看到两人紧扣的双手时也全部了然。 作为两人的cp头子，又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姜承两只眼睛眯起，弯起唇打趣道：“哟，经典桥段，误会解开，cp复合。” 江橙一点都不介意姜承的打趣，毕竟她还得感谢他呢，江橙牵起程远舟的手移到平肩的位置，在姜承面前晃了晃，也学着他的样子开玩笑，“免费嗑cp，你就说赚不赚吧？” 她一点火，姜承都快燃起来了，嘴角的弧度更深，“当然！赚翻了！” 程远舟虽然不太懂他们为什么能够这么E，但作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他只需要尊重。 两人的玩笑开得很有分寸，适可而止。叁个同龄人聚在一起，话题和玩乐都少不了，况且他们正处在清闲的漫长无负担的假期时刻。 想着江橙的例假已经结束，姜承掏出了不久前去避暑山庄的一个老板送给姜垣的曲水兰亭的卡，“咱们去这个会所玩一天，放松放松，这里面温泉泳池、按摩足浴、海鲜大餐应有尽有，好久没去放松了，之前在山庄也没有好好玩。” 江橙前几年跟着陈婧颐和江应礼去过几次，她也赞同，“我觉得可以，舟舟，你觉得怎样？” 江橙都说了可以，程远舟的答案自然也是一样。 仍然是姜承开的车，叁个人一起去了会所。 第48章开心（h） 几人本来没想在那边留下过夜的，但到了之后又想着来都来了，于是选了24小时的套票。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在换了衣服之后先去吃了午餐。这里的午餐种类算得上是最丰富的，几人都看花了眼，十分钟之后，桌上就已经是各种刺身海鲜和主食。 除此之外，姜承还提议开一瓶酒，反正他们也都成年了。江橙和程远舟都没有意见，最后几人开了一瓶白葡萄酒。 在享受完珍馐美馔之后，几人又去洗了澡，然后去了二楼的公共桑拿房开毛孔，准备着后续的按摩SPA。 后来江橙去做了SPA，程远舟和姜承去了游戏房等着，放松的时间过得也非常快，等江橙再出来的时候会所已经开了晚餐。 晚餐几人就比较收敛了，没有吃太多，在垫了垫肚子之后他们便直奔3楼的私人酒吧，中午的白葡萄酒味道欠佳，于是专门来酒吧弥补。 对于刚喝酒的人来说，一般都是更喜欢和饮料口味相似的鸡尾酒，再加上音乐烘托出来的氛围感，有一瞬他们倒真感觉自己是成年人了。 等到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上头，江橙的脸已经有些红了，她靠在身边的程远舟身上，手掌紧握着他的掌，热气不断往他身上洒。 程远舟只是受着，但没多久胳膊上就被她灼热的气息浸润，渗进肌肤，烧起了一团火。 连带着他的气息也重了起来。 姜承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提议着去6楼阳台吹吹风，程远舟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去吹风，于是把江橙搂起来，跟着姜承一起去了阳台。 夏日的夜景总是那么惬意，不同于那时他们在山庄看到的自然美景，这里是一片繁华，成片的高楼大厦里都还亮着灯，写字楼里还留着追逐梦想的人，车水马龙的街上车灯连成了一条发着光的缎带，诉说着城市的喧嚣。 习习晚风迎面吹过来，江橙扬起头，甩了甩长发，发丝随风摇动，擦过程远舟的胳膊，勾起了几分旖旎。 姜承提议：“来，给你们俩拍张照片，这夜景多美啊。” 江橙闻言即刻挽住程远舟的胳膊，“来！” 她主动靠近程远舟，程远舟心口一软，也往她身边靠了靠，两人姿势亲昵，身后是浮华一片，唯有他们是真实。 年轻的身影被定格在方正的框里，等待着经年以后。 姜承干脆拉了个群，想着叁人以后是要经常一起玩的，正好发照片也方便。 程远舟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心口像是有团温热的棉絮轻轻化开，他很快点了保存，珍藏在自己照片寥寥无几的手机相册里。 吹了会儿风，几人的酒也醒了，姜承肚子又饿了，说要去吃点儿东西。 江橙和程远舟倒是不饿，于是留在了阳台上。 彼时，阳台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江橙拉着程远舟坐在沙发上，抬头望着难找到一颗的星星，她突然问：“舟舟，你开心吗？” 其实很久以前，程远舟这么问过自己，那个时候，是程晋的那个儿子刚出事，他被程晋拉过去抽了600cc的血，爷爷奶奶连夜把他接回家里，他坐在窗前许久，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当时灌满他整个脑海的想法是，父母都不要他了，爷爷奶奶也会有离开的一天，自己活着就是被当做一条随叫随到、随意驱使的狗。 这样等待着痛苦降临的人生，他的期许还能是什么呢？ 这样的人生，他活得开心吗？ 他下意识的答案是‘否’，消极的巨兽如同黑暗中的死神，一步一步靠近他，企图将他拉入另一个世界里。 可是很快，爷爷奶奶的叫唤声将他及时拉了出来，程远舟猛然一个激灵，在看清眼前慈祥的面容之后，他渐渐弯起了唇，笑了。 他的期许是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只要他们还在，他就还有期许。 而现在，是江橙问他这个问题，他的答案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 他很开心。 不仅有爷爷奶奶，还有江橙，以及姜承。 女朋友、亲人、朋友。 他好像又拥有了很多。 程远舟冷冽的面容很快变得柔和，目光温柔地看向江橙，那里面似乎徜徉着消融的冰川水，混入其中的热风将其暖化，他认真地回答：“开心，非常开心，有你在身边，我就开心。” 闻言，江橙瞬间咧开唇笑了，看样子她是非常满意这个回答，以前的程远舟从来都是简单的一两句话，能简单说的绝不多说，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江橙突然来了兴致，提起以前的事，她侧过身去，手臂搭在了沙发边沿：“舟舟，我问你啊，你以前到底为什么喜欢嘲弄我？还总是喜欢冷不丁哼一声来嘲讽一下，听着多让人难受啊。” 可在江橙意料之外的是，程远舟的想法和她截然相反，“嘲弄？嘲讽？哪有？我那明明是觉得你好玩觉得好笑。” “屁嘞，”江橙不住反驳，“你每次都‘哼’的一声，这还不是嘲讽我？” 江橙特地学着程远舟那会儿的模样，学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程远舟却哭笑不得，“你不觉得那像偷笑发出来的声音吗？而且你不是看了我写的那些东西吗？看不出来我以前对你有点好感？” 江橙欲要辩驳，却又好像想明白一般，她又欲开口，却又没说出口，几番之下，她又觉得好笑道：“那我以前生的那些气岂不是成了笑话？那我们以前那么犯冲算什么？” 她的神色太过有趣，程远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算我错了。” 如果他会好好表达一点，她或许也不会讨厌他呢，但如果没有看到她爱炸毛的一面，他或许也不会那么快喜欢上她。 所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命运指引着他们相爱，他们就注定会走到一起。 江橙嘴边的笑意更甚，此时此刻，什么都不用再说，因为他已经向她低头，也什么都不用再去计较，因为他们已经学着互相包容。 她伸开双臂，将他揽住，温软已经精准地堵上了他的唇。 他们对彼此已经再熟悉不过，双唇相贴的那一刻，程远舟把人紧紧抱在了怀里，燥热的风成了情欲的催化剂，只是浅尝辄止，两人便已经能感受到彼此身体里的热。 程远舟念及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于是几番短暂的经转之后便带着江橙回了客房。 刚进门，他便顺手关了门锁，然后把江橙抵在墙边，他没有着急着再一次吻上去，而是用鼻尖抵着她，声音微微发哑，“橙子，相信我，我会尽力做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江橙知道，他是在想着刚才她提的以前的事，或许是怕她担心他不够好。毕竟以前两人的关系算得上是不好。 只是江橙早就想通了。 再也没有任何质疑。 但她还是给了程远舟最热切的肯定，她猛地点头，语气里都是对他的爱意，“我相信你。” 话音刚落，程远舟便再一次凑上来，吞入了她话语的尾音。 唇舌炽热地纠缠在一起，舌尖勾入彼此口腔里的津液，以最亲密的方式辗转，蓄藏已久的情意随着动作爆发，绵延在每一次交缠中，又激起新的火热。 江橙稍微踮起脚，两条胳膊紧紧围绕着程远舟的脖颈，与他相同，她也想要更多。 以前她总觉得男人更重欲，因为他们总是被称作下半身动物，而世俗也总是各种约束着女人的欲望，但和程远舟在一起之后她才明白，不管是对于男人还是女人，生理需求是平等的，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有欲望。 小舌在他的口腔里游走，留下了她的气息，程远舟感受到了她的热情，于是更加配合，有力地手臂将她的腰稳稳托住，两人之间躯体紧密相连，严丝合缝。 不一会儿，房间里便燃起了暧昧旖旎的气息，再一次触碰的身体明显还记得初次的美好，只是亲吻，江橙就已经湿了，程远舟也硬了。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胯间的炙热顶在她的小腹上，江橙的脸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欲望在身体里叫嚣，直到他们快要将彼此周围的空气攫取完，程远舟才暂时松开了江橙。 他们鼻尖相触，呼吸错乱，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湿热的气息喷洒，程远舟的手也开始往她的衣服里探去。 程远舟的手很快便找到了那团隆起的弧度，嘴唇蜻蜓点水般在江橙的唇上吻着一下又一下。 他的眼神里带了几分引诱，又有一些痞坏，手上的力度拿捏得刚刚好，不轻，却又不至于让江橙疼，反倒是勾起了她更深的需求。 江橙的胸口被揉捏着，双腿也有些打颤，有些站不稳。程远舟会意，另一只手直接勾住她的腿弯，单手就把人抱了起来，然后走向房间中央摆着的那张床，把人放了上去。 到了床上，程远舟的动作也就更加放肆，再加上还没消散的那点儿酒意，今晚的他比上次要坏。 他一把撩起江橙的上衣，露出两团诱人的绵软，不由分说地含入了嘴里，不同于之前的舔弄，这一次他直接用牙齿细细啃咬着，江橙不住地叫出声来。 “唔啊…舟舟……” 江橙只觉得又痛又痒，只是那种痛又可以接受，而且会让她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 程远舟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另一只覆在上面的手力度更大了些，等到嘴里的红豆成型，程远舟才离开了香软的乳，转战另一边。 乳头上还泛着晶莹，挺立的头部有浅浅的红印，昭示着暧昧的接触。 程远舟的唇吸吮着另一边的绵乳，手却已经往下探去，江橙的衣服很好脱，轻轻一勾，裤子就已经垮下了大半，他的手指朝着幽香的穴肉探去，一触及那条细细的花缝，里头的汁液就跟解开了束缚一般全部往他的手指上流。 “啊……” 江橙忍不住呻吟出声，下体被抚弄的快感绵延，她下意识去攀程远舟的脖颈，想要寻找支撑力。 上下同时被进攻着，江橙只管享受，程远舟终于舔弄够了，于是松开唇，脸凑到她跟前，低声问了句：“喜欢吗？” 明明他的脸也已经潮红满面，明明他也是跟她一样的次数，却一副经验老成的模样，羞意灌满了江橙的整个脑海，她扣着程远舟的双肩，“你明明知道答案…” 程远舟低笑一声，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想听你亲口说。” 他诱人的双眸中淌着不可磨灭的情愫，江橙又想起他的那句话—— 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舟舟。 于是心立刻就软了下来，她主动去吻他：“喜欢…” 得到了江橙的回应，程远舟也更加得寸进尺，伸进她内裤里的手指直接穿过花缝，往里插了进去。 第49章激烈（h） 干涸了许久的幼嫩之地再一次被侵入，里头的狭窄让程远舟快要欲罢不能，他轻轻一动，所有的穴肉就跟约定好了似的一起吸绞着他的指。 温暖的湿润和吸吮牵动着他的神经，他只觉得内里的炙热越来越明显，只是他还不急，比起泄欲，他更想看到她快乐的模样。 程远舟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江橙的脸颊上轻啄着，温软的唇像是燃烧的蜡烛，点燃了一处又一处炽热。 一开始，江橙还是感觉有很明显的异物感，眉头也轻轻蹙起，但随着程远舟手上的动作，她的秀眉渐渐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是陷入情潮之中的酥爽。 她的唇边发出细细的呻吟，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敲击着程远舟的耳膜，进而带动他更放肆的动作。 已经插在里面的食指和中指勾着两边的软肉，然后缓缓抽出，带出了潺潺的水液，一部分落在了他的手上，还有一部分滑入了她的股肉间，尽是一片滑腻。 程远舟时刻都在关注着江橙的神色，在注意到她被抚平的眉角还有他最熟悉的那种已经沉溺的神色时，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唔嗯……” 手上的动作一加快，江橙就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奈何程远舟的腿就抵在她的腿间，她根本无法闭合，只能承受着他带来的酥痒和快感。 腿上的动作被制止，手就忍不住去挡，江橙掐住程远舟的胳膊，却只是掐到了匀称有力的腱子肉，根本无法制止他的动作。 “舟舟……” 花穴里一阵接着一阵的快感上涌，湿黏的淫液声飘荡在整个房间里，催化了浮在空气里的每一个躁动因子，即使房间里已经开了空调，江橙也还是觉得浑身发热。 不过片刻，程远舟便感觉穴肉开始有收缩的趋势，他知道是江橙快要高潮了，于是手上的动作半刻也不停歇，直接把人送上了顶峰。 剧烈的快感袭来的那一刻，江橙感觉腰腹一阵轻微的痉挛，穴肉急剧收缩，宫口喷出了一汩清透的粘液，整个花穴都黏糊糊的。 程远舟暂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待她彻底适应之后，才缓缓抽出了手指。 只是他却坏坏地将手指伸到她的跟前，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手上的晶莹格外显眼，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绵软，不怀好意地凝着她，然后把嘴唇靠近手指，舌头伸出来轻轻勾了一下手指，舔入了部分花液。 “橙子，你好甜。” 他当着她的面吃她的水，还说出这种荤话，江橙到底还是才有性生活的人，双臂不住抵着他宽厚的肩膀，缩了缩脖颈道：“你…流氓…” 在床上说出的话，即使带了几分贬义，却也能品出几分调情的味道，程远舟唇角微扬，“我只对你流氓。” 闻言，江橙轻轻咬着下唇，不再辩驳，就连抵着程远舟的双手也变成了迎合。 程远舟又将剩下的水液抹在江橙的胸口，微粘的液体留在皮肤上，弥漫出淡淡的骚味。 程远舟直起了身，在床边的抽屉里拿了一个避孕套戴上，然后再一次低下头去吻她，只是不同的是，他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腿间的性器也抵上她的湿软，火热的硬棍抵上，江橙只觉得内里更加空虚。 上一次的感觉快速被回忆起来，她攀住程远舟的双肩，眼波流转，如同暗夜里勾人心魄的诱剂。 软唇交迭片刻之后，程远舟便自然地分开了她的双腿，两条细长的腿盘绕在他的腰间，随后，程远舟松开唇，伏在江橙的耳边：“橙子，我要进去了。” 还不等江橙回应，肉棍便势如破竹般往里推进，有了前面手指的松扩，虽然小穴还是有些紧，但已经能够容纳进龟头。 在冲入花穴之后，程远舟便感觉已经没有很多阻力，江橙虽然还是有些不适应，但已经没有了痛感。好在穴里已经足够湿滑，程远舟掐住她的腰用力往前一挺，整根肉棒便已经被她吞入。 “啊……” 江橙仰起了头，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发出呻吟。 而程远舟则是感觉下身一阵猛烈的吸力，仿佛所有的穴肉都感受到他，然后一起收缩将他夹紧。 刚开始那一下是爽的，但一直不停歇的收缩却让程远舟有些受不住，他根本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缴械投降。 他‘嘶’了一声，俯下身子揉弄着江橙的双乳，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橙子，别夹那么紧，要夹断了。” 江橙也不想夹，只是他完全填满了她整个穴肉，那是不受控的反应，她也改变不了。 她手上掐着程远舟双肩的力度也更重，不住娇嗔：“是你太粗了，我也控制不了…” 闻言，程远舟又无奈又想笑，这让他能说什么呢？ 不过好在江橙已经慢慢放松下来，程远舟感觉围堵肉棒的力量松弛了些，这才敢缓缓挺动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试探地往前，让花穴慢慢适应他的存在。 轻微的水液声在耳边传颂，床单上已然留下了水印。程远舟先是看江橙的反应，然后又把目光汇集在两人的交合处，他在她的身体里进出着，她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内外翻出，带出一波又一波花液。 这种让人看得血脉贲张的画面彻底激起程远舟的兴奋，而江橙也感觉浅尝辄止的抽插已经不能满足她。 她轻声唤道：“舟舟…”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程远舟也叫出了她的名字：“橙子…” 两人的视线对上，目光触及的那一刻，他们好似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程远舟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又重新俯下身吻她。 在吻她的同时，胯间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激烈，肉棒猛力地在甬道里进出，留在外面的两个囊袋用力地拍打在江橙的股间，很快，肉体交迭拍打的声音混杂在暧昧的水液声中响彻整个房间。 此刻，他们好像都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事，脑海中只有这通天快感的性爱。 江橙的两只手臂交迭缠绕，紧扣在程远舟的后脑勺，手指插进他的发丝，嘴上还承受着他的激情，穴里一阵高过一阵的浪潮，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这情潮中。 “唔嗯嗯……啊呜……好…好舒服……” “舟…舟……啊……” 从唇中溢出的声音无疑是对程远舟的激励，程远舟眸中的火烧得更旺，胯下的动作也更激烈。 这个姿势插了好一会儿，两人或许是已经失去了新鲜感，于是程远舟短暂地从穴里抽出热棍，让江橙趴在床上。 后入的姿势进得很深，一点都不亚于女上，江橙整个人趴在枕头上，手掌也紧紧抓住枕头的两个角，然后感受着程远舟的律动。 她已经能够感受到水液将她和程远舟的整个下体浸透，只是他们俩都不罢休，程远舟挺着腰往前进着，用着九浅一深的方式抽插着，给江橙带来了更深更足的快感。 江橙的头偏向一侧，唇边发出稍微急促的呼吸，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啊嗯……好深……” 程远舟的两只手撑在床上，鼻息间的粗喘一点都不亚于江橙，他又低下头去轻咬她的耳朵，然后问：“那你喜欢吗？” “喜…喜欢……” 江橙的瞳仁转动，已经能够看到程远舟的面容。 她又补充道：“不只是喜欢这个，我…我也喜欢你…舟舟，我喜欢你……” 这句话瞬时冲进他的耳际，像是一滴水坠入了滚油之中，炸得他浑身滚烫，程远舟有一秒钟的停顿，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连贯不停歇的、激烈的冲撞。 江橙几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顶撞，她感觉屁股被顶得有些发麻，穴里更是一片难以压制的快感。 “啊啊啊……” 程远舟这样放肆的抽插让江橙的快感急剧堆积，很快就要到临界点。 原本江橙想要侧身过去让程远舟慢下来，可整个人却被程远舟完全压制在了床上，只得承受着这激烈的性爱。 “啊哈……舟舟…啊啊嗯……” 终于，在程远舟猛烈的进攻之下，江橙冲入了云端，快感从穴肉往全身绵延，所有的神经都一起兴奋，宫口再一次迸出花液，淋湿了茎身。 “啊……” 快感来临的那一刻，江橙的小腹也忍不住痉挛起来，腰胯不住往后顶，与床隔开了些距离。 程远舟也因为穴肉的收缩和那一阵滚热的花液淋下，防守的精关再也控制不住，他拉着她的双臂，闷哼一声，痛痛快快地射了出来。 第50章伺候（h） 两人都陷入快意的情潮之中，身体软了劲，江橙趴在枕头上大口喘着气，程远舟就压在她身后，身体交迭，他们正享受着这份快乐。 程远舟不愿意从江橙的身体里出来，于是紧抱着她，唇在她的背上游移，想要多一刻的缱绻。 等到两人都缓过来一些了，程远舟终于从江橙的身体里退了出来，然后把避孕套打结扔掉了。 随后，他又抱着江橙，将手臂枕在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圈着她的腰肢，两人也没有盖被子，就那么躺在床上休息。 江橙靠在程远舟的胸口，眸子不经意瞥到他还挺翘的性器，细长的手指靠近他胸前的肉粒，耍坏地在上面轻轻捏了一下，“你怎么还硬着…” 程远舟是一点不介意这样的打趣，他也勾起唇，轻笑一声道：“因为你还湿着。” 荤话一出口，江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揪了一下他胸前的软肉，“讨厌…” 调情的话总是能勾起已经平复的激情，江橙的话音刚落，程远舟便重新堵住她的唇。 两人又吻了起来。 在床上侧身相对的身体交缠，四条腿也盘绕在一起，性器相抵，程远舟故意往前顶弄着江橙，只是轻轻的试探，就又带出了不少湿黏。 江橙很快动情，主动张开了腿，给了他进入的机会。 程远舟却又开始使坏，他把江橙从床上拉起来，然后把手里的避孕套递给她，“你帮我戴。” 江橙脸颊一热，她哪里会戴这东西？ “我…我不会…” 程远舟却铁了心让她戴，“我教你。” 江橙其实也有点想试试，只是刚拿在手上，隔着包装袋都已经感受到了里头的滑腻，一个瘪瘪的圆环，周围那一圈有些硬硬的，中间像是水一样。 两人跪坐在床上，程远舟饶有兴致地盯着江橙的动作，江橙被他看得有些羞，手上却很自觉地把包装拆开，那玩意儿很好撕，撕开包装之后，她捏起里面的东西，只是刚拿在手上，避孕套就往下滑。 江橙一囧，抬起眸子看着程远舟，有些不知所措。 程远舟却觉得她这样可爱极了，下巴往前顶了顶，“把它拿出来。” 江橙兀自舔了舔唇，她倒也不是尴尬，就是很害羞和生疏，她这也是第一次给男朋友戴避孕套。 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拿在手上，然后把包装袋往旁边一扔，很快，她的目标就放在了程远舟胯间大剌剌挺在那里的巨龙。 她又瞥了一眼程远舟，红着脸道：“我…戴了？” 程远舟嗯了一声，唇边泛着几分宠溺，心口‘砰砰’的旋律渐浓。 和程远舟第一次给自己戴的时候一样，江橙的动作也显得有些笨拙，这会儿她倒是异常认真，像是配高难化学方程式一样，那一柱擎天就在她的跟前，散发的热气儿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可她全然不知，在她的手触及那根硬棍时，程远舟的呼吸一紧，脑海里瞬间被身下传来的快感填满，他尽量控制着即将压制不住的冲动，看着江橙一点一点帮他戴好。 短短的几十秒，程远舟却觉得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终于，江橙戴好了，避孕套包裹了他的整个茎身，她又忍不住感慨，程远舟是真的长，也是真的粗。 她刚刚都看到了，这避孕套还是最大号的，怪不得每一次他插进去，她都觉得穴被撑满了，她都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能够完全容纳他的。 江橙把手上的滑腻抹在了程远舟身上，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可下一秒却被程远舟压在身下，冲动如同疯狂生长的种子，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种子就已经破土而出，长出新芽。 他直接将自己沉入了江橙的穴内，动作之快让江橙直接冲上了高潮，她没忍住，手指紧紧掐入程远舟的皮肉中，“啊啊……” 程远舟也没想到会让江橙直接到了高潮，隔着薄薄的套套，他都已经能感受到那种蚀骨的吸绞，但此刻兴奋上头，他暂时没有要射的冲动。 江橙尚在高潮的余韵中，程远舟却已经开始抽动，没有很多缓冲的时间，江橙快要平息的快感又重新被往上推。 在她身上的程远舟挺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借着穴里的湿滑，他的抽插完全没有了阻力，于是一贯往前顶弄着，江橙身体里松开的弦又一次被拉紧，然后在到达阈值之后彻底松开。 穴肉猛地收缩，她仰头长叫，眼瞳快要失焦，嘴边滑出津液。 死…… 这样猛烈的快感，像是小死过一回…… 程远舟这一次倒是停下来等她平息，江橙也不明白，他怎么还没射。 而且还有心思接着逗她：“背都被你抓红了。” 江橙闻言用力拍了一下他宽阔的肩背：“你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而且你这么用力，还不让我用点儿力了？” 程远舟有的时候真的挺佩服江橙的口才，以前逗她的时候也是，每一次他说一句，她就能怼好几句回来，炸毛归炸毛，反击的话那是一句都不会少的。 程远舟勾着她的鼻子，“没不让你用力，就是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怎么样？舒服吗？” “不舒服。”江橙故意说反话。 他却又开始逗她，粗长的肉棒又在穴里搅了搅，“不舒服还这么用力吸着我？小骗子。” 江橙不甘示弱：“明明是你太粗所以拔不出来。” “那也是你紧。” “明明是你太粗。” “粗点不好吗？” 两人跟小学生似的用着幼稚的语气讨论着如此十八禁的话题。 江橙‘嘁’了一声，“那我又没试过别的，我怎么知道？” 她是嘴快，程远舟是当真。 他用力挺了进去，把还留在外面的肉棍全部顶了进去，江橙没忍住叫出了声：“啊……” “不准试别的，你就只能试我的。”程远舟有些霸道地开口，昭示着自己的占有欲。 江橙原本只是无心之快，却在此刻存了心反逗程远舟，床上的调情嘛，总得有来有回不是。 “那可不一定哦。”江橙挑了挑眉道。 结果程远舟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了他身上，龟头随着两人的动作直接顶到空口，一阵短暂迅猛的快感冲上了头，江橙“啊……”地叫出声。 “不一定？嗯？”程远舟一边反问她，一边往上顶着胯，在娇嫩的穴里肆意点戳着，专门往江橙敏感的地方弄，不一会儿，江橙便吟哦不止，嘴上却不服输。 “可不是吗？所以…你不得好好伺候伺候我？” 江橙的两只眸子完全陷在他身上，身体也随着程远舟的动作上下起伏，程远舟掐着她的腰，力度和速度都更大更快了，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这样伺候，够不够？你要我怎么伺候？我保证让你满意，嗯？” “啊嗯……好深……唔啊…舟舟……” 江橙已经没有心思去回答他的问题，肉体的快感已经将理智吞没，此刻她只想将快感都吐露出来。 可她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便使坏地停了下来，“你得先说。” 突然没了刺激的江橙又被拉回一丝理智，双眼迷蒙地看着程远舟，“我要……” “你先说。” 急需快感的江橙直接抱住程远舟吻了起来，然后自己开始动起屁股，臀肉拍在程远舟的胯上，水液很快就往里弥漫出来，浸湿了程远舟露在外面的两颗囊袋。 此刻的她只想快些到高潮，根本没有心思说话，于是主动堵上程远舟的唇，臀肉的动作更加快了些。 最后，在含糊的呻吟声中，两人一起到了高潮。 肉壁上的软肉像是长了小嘴似的吸着肉棒，龟头不住涨大，前端的小孔猛地一缩一张，浓白的精液隔着避孕套猛力射出，灼烫了花心。 两人的腰身一齐痉挛着，好一阵回缩，才终于平息。 江橙终于松开了程远舟的唇。 然后食指又按住他的唇，往两边轻轻摩挲，“你怎么伺候，我都开心，这件事，我也只跟你试。”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之后，程远舟的眉眼彻底舒展开，整个身体把江橙稳稳托住，唇边溢出快意的笑：“这种事，我也只会跟你做，橙子，我喜欢你。” 他的话如同一注清洌的泉水注入她的心田，温暖又干净，畅快了她的整颗心脏，语言和肢体接触往往是最能表达爱意的方式。 江橙抱着程远舟，脑袋靠在他的脖颈，回应道：“我也喜欢你。” 两人歇了许久之后又抱着亲了好一会儿，程远舟好不容易才松开江橙，又被她拉着去洗澡，如果不是江橙饿了，浴室里恐怕又要上演一场激情大戏。 完事儿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两人穿好了衣服出门，好在这个点会所还有夜宵，程远舟又陪着江橙去吃了点东西，然后才回房间休息。 隔天上午几人是吃了早饭之后离开的，原本因为姜承回国之后的手续已经办完，他们打算约着出门旅游，但那天江橙回家的时候，才知道陈婧颐和江应礼回国了。 第51章有她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此前江橙完全没有听到两人回国的风声，而且这几天和两人线上联系时他们也没有提起。 陈婧颐终于看见女儿，她放下手里张素兰给她熬的红豆粥，站起身，面露喜色，“橙橙！怎样？开心吗？我们是特地瞒着你，想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江应礼也跟着起身，虽然前不久他回来过一次，但这又过了好些日子，他还是非常想念他的宝贝女儿的。 “之前答应了你在你高考完之后回来陪你一阵子，爸爸和妈妈赶紧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每天都在期待着回来见女儿呢！” 江橙虽然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心口的情绪就变成了欣喜，她兴奋地冲上前，一把抱住陈婧颐，“妈，我都想死你了！” 即使之前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但隔着千万里的距离，只能在手机里见到妈妈，当然不如在现实中。 毕竟她也才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啊。 陈婧颐也很思念女儿，温柔的手掌抚弄着她的秀发，“我也想你，最近过得好不好？” 在妈妈的怀抱里，即使是过得好，也忍不住想要撒娇，“还好，就是没有你在身边。” 陈婧颐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地揉着她的脑袋，“那我这一次待久一点，好不好？” 闻言，江橙猛地点头：“好！” 母女俩抱够了，一边的江应礼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有没有人注意我这个爸爸呀？” 说完，江橙和陈婧颐同时朝他望过去，母女俩相视一笑，陈婧颐适时松开江橙，然后江橙又朝着江应礼走过去，张开双臂，自然地靠入他怀中。 江应礼也和江橙非常默契，在江橙过来的那一刻，顺势张开了臂膀，将人拢入怀中。 “爸爸，我也想你！” “我的宝贝女儿，几个月没见爸爸就又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了！” 这般夸张的说辞，江橙和陈婧颐早已经习惯，江橙嘟了嘟嘴，咂舌道：“是吗？妈，爸真的睡不着吗？” 陈婧颐毫不留情地拆台：“他啊，每天上完课回家就拉着我出去散步，运动完之后他倒是累得挺快，洗漱完倒头就睡！” 只是面对陈婧颐的拆台，江应礼面上应然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他们一家人，就喜欢互相拆穿互相损彼此。 彼此之间早已习惯。 叁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张素兰出来说了句话：“你们仨先别急着聊那么多，这儿还有两个小朋友在呢！” 这会几人的注意力才被拉回来，站在一旁的程远舟和姜承往前走了两步，主动跟陈婧颐和江应礼问好。 “叔叔阿姨好。”是程远舟先开的口，他以前也见过江橙的父母，只是现在身份却有些不同，所以整个人显得也比较拘谨。 眼底的小心翼翼快要无处遁形，陈婧颐点了点头，“好，远舟，咱们也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都长这么高了！” 程远舟礼貌地笑了笑，便没有再说其他。 随后姜承又出了声，“叔叔阿姨好！我是姜承，江橙的朋友。不过我是生姜的姜，承认的承。” 相比于程远舟的谨慎，姜承就显得随意许多、开朗许多，毕竟他身边的长辈大多都是跟他处成朋友的那种，他自己也早就习惯那种观念。 这一次是江应礼做的回应，“哟，这么巧，和咱们家橙橙是一个名字啊？你好你好。” 两人都开了口，江橙也没有沉默，她转身站在两人跟前，又补充道：“爸妈，姜承是姜爷爷的孙子，我们是前不久认识的朋友。” 随后，她又站定在程远舟身旁，主动牵起程远舟的手，这一次的介绍，多了几分羞涩，却又满是认真：“还有…程远舟你们早就认识了，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但现在…他是我的男朋友！” 这话一出，陈婧颐和江应礼算得上是两个完全相反的态度。 “男朋友？” “男朋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只是一个脸上是惊喜，一个脸上是惊吓。 江橙注意着老爸老妈的反应，老妈的反应倒是她预想之中的，可老爸的…… 看上去像是不太开心啊。 “爸，怎么了嘛……” 其实江橙也是有些忐忑的，但程远舟就是她的男朋友，她又何必瞒着？她既然都已经和他在一起，就得大大方方地承认。 不仅是江橙忐忑，程远舟更是不安，当初鼓起勇气和江橙告白就已经不是一件易事，现在面对江橙的父母，更是一件难事。 可他也明白，就算再难，他也不能退缩，如果在这个时候退缩了，那他也就永远失去了站在江橙身边的资格。 想到这里，他眼底的怯懦终于被掩埋，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坚定。 江应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眉头稍稍拧起，他沉默了许久，似乎是经过了几番挣扎之后才道：“没什么，你们也大了，恋爱是你们的自由。”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江橙舒了口气，眼底重新换上笑意，“谢谢爸爸妈妈支持！” 眼角的笑意彻底舒展开，江橙满脸喜悦地摇了摇程远舟的手。 程远舟回望着她，嘴角轻轻笑了笑，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总觉得从江应礼身上品出了另一种意味，一种潜伏着的、他终将面对的问题。 - 陈婧颐和江应礼回来的第一周，主要是适应回来的环境和作息。 两人此行回来，其实也不仅是对江橙的承诺，还因为想回来陪陪张素兰。 江应礼的双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逝世，这些年，陈婧颐和江应礼又一直在国外发展，当初答应江橙回来，其实也是赞同江橙的想法，张素兰如果一个人在国内，他们不放心，也不安心。 作为女儿，陈婧颐已经很久没有陪过母亲，或许是自己的女儿和自己分开了好一阵子，她对亲情的感知便越来越强烈，她想趁着现在还不算晚，和母亲再多一段美好的记忆。 不管她做什么，江应礼也都陪着她。 一连着好几天他们带着张素兰出去放松、赏景，留下江橙和程远舟在家里。 除了偶尔过来当当电灯泡的姜承，他们叁个人会一起出去吃顿饭或是去看场电影之外，其余的时间，江橙和程远舟几乎都腻在一起。 那天，杨琇和程渡年出门了，江橙坐在程远舟的书桌前，在他专门写心事的那本书上写东西。 程远舟一开始还没看到，等凑过去才发现江橙是在他的书上写东西。 他没有制止，而是在她身旁坐下来，然后把头凑过去看她写的内容。 “在写什么？” 只是不等他看清，江橙‘啪’的一声拿手给挡住了。 “还没写完，等会儿再看。” 程远舟却故意捉弄她：“怕我看到你的鬼画符？” 许久没有这样跟她开过玩笑，江橙其实还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情绪可没有适不适应，她斜睨他一眼，啧了一声道：“怎么说话呢？我的字明明很好看。” 程远舟手指捏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像个艺术家似的开始品鉴起来，他长吟道：“好看，特别具有后现代抽象主义风格。” 这话一出，程远舟的腿上很快就得到了江橙的报复，他浅笑，再对上江橙的目光之后，两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江橙的手指抵着下巴，侧着头，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流出温和的爱意，似是银河中穿梭的繁星，带着光亮和隐秘的冲击力。 “舟舟，其实我觉得以前咱们互怼的时候也挺有意思的，你说当时每天都是枯燥地做卷子，能偶尔转换一下思维还挺不错的。” 程远舟好整以暇地回望着她，唇边噙起一抹淡笑：“那不知道是谁还说我是在嘲笑她？” “那都不是一种心情好不好？” “那咱们以后再多怼怼？”程远舟开玩笑道。 不过很快，他又败下阵来，“可是我现在也不怎么能怼了，怕女朋友生气不理我。” 程远舟头一次这样带着点撒娇的语气，江橙倒是很意外，不过意外之余，她又有点儿小惊喜。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了？” “有了女朋友就会了。”程远舟一本正经道，颇有几分不要脸的味道。 江橙‘嘁’了一声，然后把手中的笔放下，程远舟这才有机会看清她写的东西。 笔触落入眼底的那一刻，他感觉整颗心脏都被人抓住，柔软处的触动瞬时随着血液泵出，然后运往全身。 明明那数行文字是沉默的、无声的，他却觉得耳边振聋发聩，直击他的心底深处。 「舟舟，父母的生活是他们的抉择，相爱时他们有了你，虽然后来他们走散了，但你不是累赘，你还是你。」 「所谓爱情，就是江橙和程远舟！」 「最好的感情是我总是对你有新鲜感^^」 「以后的下雨天，我陪着你好不好？」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啦，你还有我！」 「孤独的时候，记得呼叫江橙牌小太阳，保证随叫随到！」 「除了爷爷奶奶，还有我会爱你！还有好多好多人会爱你！」 「如果未来有一天爷爷奶奶离开了，那你记得转身看看，我就在你身边。」 「舟舟，春夏秋冬、阴晴云雨、日日月月、年年岁岁，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那些美好一直都在等着你，如果感觉一个人太累，别担心，你也拥有很多后盾，首当其冲的，是你要珍惜的江大橙子！」 一句一句，都是在回应他当初写下的话，只有最后一句，是她写给他的话。 明明没有风，也没有沙，程远舟的双眼却受到了刺激，开始发红，然后往外冒着晶莹。 湿润凝聚成珠，然后掉落在那一页纸上，交迭了当初江橙落在那上面的泪。 江橙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哭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别…别哭啊…我没想让你哭的……” 说着她便要去帮程远舟拭泪，可没等她碰到他，整个人就被程远舟抱在了怀里。 “你的鬼画符威力太大了，谁都招架不住，尤其是我，最招架不住。” 带着几分幽默的话说出，江橙又想笑又想哭，温暖的手掌在程远舟的肩背上轻轻抚摸，“这么容易招架不住，那有一天彻底被我拿捏住了怎么办？” 江橙本是玩笑，程远舟却异常认真：“我早就被你拿捏了，所以才招架不住。” “是吗？那我……” 江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唇就被程远舟堵上了。 对于他的邀请，她从来都不拒绝。 双唇交迭的那一刻，什么话都不重要了。她自然地容纳他的软舌，与他严丝合缝、纠缠不休。 第52章鲜活（h） 江橙闭着双眸承受他的霸道和占有，湿润有力的舌在她的口腔里像一条灵活的小蛇，逐渐将他的气息灌满了她的口腔。 程远舟的动作让江橙也忍不住吸吮着他的味道，嘴唇只想触碰他的温软。渐渐地，她攀上程远舟的双肩，手掌收紧，隔着衣服，她都感受到了他逐渐变热的身体。 唇舌你来我往，程远舟的双手不住捧着她的下颌，然后又渐渐下移，手指划过脖颈，再到锁骨，最后停留在胸口。 隔着单薄的衣衫，程远舟擒到了那一团柔软，掌心已经触及挺立的乳头，身体的反应带给他更大的刺激，另一只手已经伸到江橙的腰后，托住了她的腰肢。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便不满于此。 江橙今天穿的是裙装，从下面伸进去距离且长，于是程远舟直接扯下了她的肩带，让那两根细绳脱离肩膀的约束，垮在胸前。 没有了束缚，程远舟的动作便如鱼得水一般，带着细细的薄茧的掌与真实的绵软相贴，程远舟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流加速。 不管接触多少次，他总是会对她的身体兴奋。 大概是那颗心，每一次都会为她热烈地跳动。 一触碰到那团柔软的山丘，程远舟就忍不住开始揉捏，白皙的乳肉从指缝间隆起不一样的弧度，不停地变换着形状。 江橙被他捏的心口一阵痒痒，轻闭的美眸之上，那两撇秀丽的眉毛稍稍蹙起，嘴里也不住往外吐着呻吟，只不过大半的声音都被程远舟给吞了去。 唇舌交战，胸前也被爱抚着，江橙感觉自己已经动情，裙摆之下，被那一小块布料遮挡住的花穴已经开始往外吐着淫汁。 只是江橙不想那么快服软，如果每一次做爱只是程远舟来挑逗她、服务她，那也许他们做不了多久就会失了兴趣。 于是江橙很快也开始反攻。 她松开圈着程远舟脖颈的手，绕过他的身后，将手掌伸进他的短袖里。 那两排她再熟悉不过的腹肌微微隆起，摸起来手感依旧。 只是她一碰上去，就明显感觉到了程远舟的肌肉一紧，嘴上的动作也停滞了一瞬，但很快，他的吻又恢复如常，甚至来得更加凶猛。 原本微凉的房间里瞬间燃起了热火，尤其是在两人周遭，热得像是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这火热熔化。 “唔嗯……” 程远舟闷哼一声，鼻息间扑出来的一团气被江橙接了个正着。 她适时睁开眸子，兴奋地望向眼前人。 她确实是故意的，故意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 那根早已经半勃起的性器在她的触碰下瞬间抬头，血液朝着这一处汇集，变得粗硬滚烫。 程远舟也睁开了眼睛，刚定神，就触及江橙眸中透出的狡猾之意。嘴上也随之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是江橙在咬他。 不是啃咬，而是…带着挑逗地咬，不仅如此，她眼底还流露出一抹狡黠，眼神先是往两人的唇上看去，然后又重新抬眸对上程远舟的目光。 眼神、嘴唇，还有下面一起被她挑逗着，程远舟感觉血流加速，汇集于分身的血液快要将他撑得爆炸。 他再也忍不住，直接勾起江橙的一条腿，把人给抱了起来。 动作的一瞬间，两人的唇舌终于有了短暂的分离，江橙本以为他要抱自己去床上，但程远舟却将她按在他的那一面高高的书柜前，手掌不再拘束于酥软的乳儿，而是直接伸进裙摆之中，然后隔着内裤，触碰到那一块软嫩地带。 “啊……”江橙受到巨大的刺激，忍不住叫出了声。 整个人迷瞪地凝视着面前的心上人，身体的大部分力量都托在了身后的书柜上。 程远舟凑近她，却没有直接吻上去，而是在距离她不到一公分的面前宠溺道：“小坏蛋。” 江橙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慢下来，她隔着那一层布料去摩挲着肉棍，时不时还揉一揉下面挂着的两颗囊袋。 她知道，程远舟喜欢她这样。 江橙浅笑，面露潮红：“程同学，咱们这叫互相服务，你在弄我，那我不是也得弄弄你才公平吗？” 程远舟哼笑一声，这是把他当初那一套给学过来了。 他也来了心思，“好啊，那为了公平起见，你先帮我把裤子脱了。” 江橙下面没有穿裤子，只用把裙子撩上来。 覆在肉棒上的手缓缓上移，然后拉住裤子的边缘，程远舟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裤，只是轻轻一扯，裤子就掉下去了。 两人的下半身，都只剩一条内裤了。 江橙瞬间就看清楚了，包裹在黑色内裤里的隆起，都说穿黑色会显得性器小，可江橙在程远舟这里一点也没感受到。 每一次她看到的那一处，都是那样大。 眸中的情雾又浓了些，程远舟的手指已经在内裤外面揉出了水，他低笑一声，“江同学，你湿了，现在，我来帮你把内裤脱了。” 说完，江橙便感觉身下一凉，空调的凉气瞬间灌入，花穴忍不住缩了几下。 “啊呜……” 没有什么约束力的内裤从江橙的两条腿上滑下来，江橙抽出了两只脚，那块小布料就被扔在那里。 见状，程远舟正欲抬起江橙的一条腿，想要更好地帮她开扩小穴，却被江橙一把拦住，“等等！” 他抬头看过去，不解地望着她。 “你…你还没脱呢……” 闻言，程远舟不由得笑笑，他往前顶了顶胯，“那你帮我脱。” 终于，江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只手一起去扒他的内裤。黑色的束缚刚一解除，那根挺翘的硬棍就从里面弹跳而出，在她的小腹上击打了几下。 这下，两人的束缚都没有了。 程远舟顺利地抬起江橙的一条腿，另一只手直接探入花丛间，那一块软嫩濡湿的温暖地带对他的诱惑力是最深的。 他只是轻轻一碰，里头的汁液便像小泉般淋漓而下，全部落在他的手上，湿滑了整根手指。 “嗯……” 江橙不住扭动着腰肢，想要疏解这快感，而程远舟也是随了她的意，洞口已经足够湿润，他便直接朝里而去。 湿滑的甬道差一点将他的手指给挤了出来，不过还好程远舟反应快，接着往里插去。 “这么会挤，嗯？”程远舟又开始说荤话。 寻常的他是一点都不说的，只是每次做爱的时候，那话就忍不住了，而江橙似乎也被他给‘熏陶’了，嘴里也开始冒着一两句荤话。 “等着夹你，不行？” “夹那么紧，夹断了怎么办？” “你那么硬，不会断的。” 这话一出，程远舟便再也忍不住身下的热火。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进出的动作越来越快，引得江橙叫声连连。 “啊啊…好快啊……舟舟…” “太快了…我…我要到…了…啊……” 程远舟的动作太过迅猛，又因为两人的调情，江橙很快便到了高潮。穴肉收缩的那一刻，程远舟没有在里面停留，而是将手从里面抽了出来。 花穴又是一缩，但在往下舒展的的时候，瞬间将里头的汁液全部带了出来，然后顺着股肉落在了地板上。 “啊……” 清晰的水声落下，江橙和程远舟同时看过去，在看清之后，江橙羞赧地收回视线，手掌在程远舟胸前轻轻捶了一下。 “你才是坏蛋…” 程远舟却剑走偏锋答：“我这是好蛋，包你满意的那种。” 说着，他还挺了挺腰腹。 江橙瞬间会意，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拳心再一次落下：“流氓！” 程远舟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反而嬉笑道：“那现在，流氓舟要来吃橙子了。”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儿痞味，嘴边的笑也更明亮，这是江橙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如此鲜活的一面，往常的他总是冷冽大于温暖、低沉大于欢笑。 更准确一点来形容，江橙觉得‘淡人’这个词或许很贴切，以前他总是对什么都淡淡的，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一般。 可现在，他在逐渐变得鲜活。 从那个深冬开始，他便已经开始变了。 而到现在，更是有了实感。 江橙没有说什么，只是露齿一笑，然后配合着他的动作。 滚烫的巨龙沉入她体内时，那种冲顶的快感瞬间麻痹了她的神经，江橙整个人都开始战栗起来。 那是只有程远舟能给她的快乐。 穴肉在接纳肉棒的那一刻便紧紧吸吮着肉棒，不让他溜走。程远舟被吸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嘶’了一声，一只手仍抬着江橙的一条腿，而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臀肉，示意她放松下来。 而且他也不满于此，性器和嘴同时进攻，性器在甬道里抽插的同时，温热的口腔已经含入了面前鼓起的酥软。 上下同时被攻入，江橙身体里的快感只增不减，此时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去挑逗程远舟的想法，只是仰头承受着他带来的快感。 “啊…啊嗯……唔…好…好快…好痒……” “舟舟…” 性器落入没几下，肉体相撞的声音就从裙摆下飘荡出来，填满了整个房间，与之相伴的，还有黏腻的水声。 不仅如此，身后的书柜也因为两人的动作微微震动着，书架上的书已经有了轻微倒斜的趋势。 因为是站立的姿势，花液一直顺着肉棒的抽出往下掉，两人站定的身下的那一小团，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滩。 两人却因此更加兴奋，听着江橙嘴里溢出的声音，还有嘴里含入的馨香，以及身下剧烈的快感，程远舟不禁加快了腰腹的动作。 他想深刻而激烈地感受她，也希望她深刻而激烈地感受他，他们是属于彼此的，她是喜欢他的，她江橙是喜欢他程远舟的。 抽插的动作越来越快，江橙的身子抖得也更厉害，她往后靠了靠，两只手紧紧抓着程远舟的肩背，指甲再一次落入，在程远舟的身上留下了暧昧的痕迹。 “啊啊啊……” “好快啊……” “受…受不了了…啊……” “唔哼……” 终于，伴随着程远舟的一声低吟，滚烫浓白的精液隔着避孕套射入，直接灼烫了江橙的花心，她猛地一缩，身心全都被抛入云端，神经里瞬间充斥着大量酥爽的快感。 第53章热烈 书柜的摇晃终于停下。 江橙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掉了一般，只能倚靠着程远舟。 她斜靠在程远舟的肩上，无力地喘着气，程远舟则是将她稳稳托住。屋子里暧昧的气息渐浓，但热潮随着空调的凉气慢慢淡去，程远舟最后把江橙抱回了床上。 这应该是江橙第一次睡程远舟的床。 之前过来，她都只是坐在窗边。不同于硬硬的凳子，程远舟的床很软，而且上面有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一躺上去，身体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江橙转了个身，然后被程远舟裹进了被子里，在他清理好自己分身上的避孕套之后，脱了身上的短袖，跟着江橙躺下。 两人身上未着寸缕，他把江橙揽入怀中，唇在她的脸上游移，这样的举动是在抚慰江橙，因为每一次和她做完之后，她就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在这个时候，江橙就会比平常更脆弱、更敏感。 他之前试过一次，给她温和的肢体接触和亲吻会让她慢慢恢复过来，所以他一直都记着。 这种时候，其实说到底江橙要的是一种安全感。 伴随着程远舟轻柔的吻，江橙身体的软劲终于过去了，她才有力气抬眸，发现程远舟正望着她。 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潭清澈透亮的湖，湖底盘绕着漩涡，如果一直盯着那一处，就会被不自觉地吸入其中。 江橙抓起程远舟的手，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嗓音里还带着情爱之后的暧昧，“舟舟。” 她这样唤他。 每次听到这个称呼，程远舟的心口总是会传来一阵猛力地撞击，因为那称呼对他来说太过美妙，也太过珍贵。 他并没有张嘴，只是喉咙里轻轻发出一个音：“嗯？” 江橙稍微仰头看着他，嘴边的笑意快要压制不住，忽的，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清爽一笑：“我好喜欢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块实心的大石头，猛地砸进了那潭平静的湖面，在湖的中央砸出一圈巨大的浪花，然后快速落下，泛起了层层涟漪。 江橙看到那双眼睛里不断闪烁着细碎的亮光，宛若湖面上被无数浪花溅起的水圈，漂亮极了。 程远舟在数秒的停顿之后，眼底有些发酸，嘴唇却下意识地上扬，他渐渐笑了。 她的话就像是灌溉黑暗中的脆弱小芽的清泉，不仅带来了水源，也带来了小芽生长需要的光亮。让他曾经不敢直面的那些脆弱渐渐有了支撑点和动力，让他愿意去成长，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他坚持下去的人。 程远舟低下头去，唇落在那抹温软之上，几经辗转之后，他终于不舍松开，给了他喜欢的人回应：“我也是，橙子，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好不好？不管多少年，不管未来会怎样。” 即使他这么说了，可话语中仍带了些低微和祈求，江橙明白他的心理，也能懂他的惶恐，于是伸手圈住他的腰身，唇落在他的胸口，她亲了一口，说：“嗯，我会的，只要你不放开我，我就一直陪着你，不管多少年，也不管未来怎么样。” 这一刻，程远舟心口的惶恐终于开始筑起了坚固的城墙，他一个翻身把江橙压在身下，重新索取着她。 江橙也非常配合，只要他想，她便愿意。 因为那是她喜欢的人。 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她心有所爱，便能用自己最热烈的那颗心去喜欢他，十八岁的喜欢能够不顾一切，能够冲破一切，能够无虑一切。 她知道他对感情没有太多的信心，所以她愿意一遍又一遍义无反顾地靠近，更愿意一遍又一遍坚定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只要他想听，她便不厌其烦地说给他听。 因为她的喜欢，从来都热烈、从来都鲜活、从来都坚韧。 - 日子如常，陈婧颐和江应礼还是一直陪着张素兰，也会专门挑时间来陪江橙。 江橙和程远舟恋爱的事情几个大人也没有多插手，只是随他们去了。 这会儿，高考成绩已经出来，江橙他们也已经填好了志愿。 江橙选择的仍然是江大的经济学，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而程远舟选择的仍然是科大的金融。 程远舟其实有想过改志愿和江橙去一所大学，但江橙又特地来找他聊了一阵子，说科大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是他高中叁年努力的终点，不应该为了她而改变什么。 至少他们还在一个城市，况且两所大学隔得也不远，两人还是能够经常见面。 真正打动他的那句话，是江橙用他从来没见过的认真模样说出来的。 她说：“舟舟，如果我们走到未来，那我希望以后和我结婚的那个人是完成了自己梦想的程远舟。” 结婚… 程远舟承认，自己就是被这么一句话打动了。 虽然现在说结婚对他们来说为时尚早，但如果真的走到未来，他们是会结婚的吧… 江橙说了，她会的。 于是自己又乖乖地改回志愿，两人在电脑前同时点了提交，相视一笑。 这里，是他们对过去十几年努力交的答卷，也是他们对未来抱有的憧憬。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几个长辈都开心得不得了，张素兰是真心为江橙开心，她亲眼看着自家乖乖刻苦那么些年，终于到了这一刻，而江应礼也终于松口，答应她继续留在江城读书。 江应礼和陈婧颐又何尝不是真的开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于看到她迈向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杨琇和程渡年多年的心事也算是有了一部分的开解，看着程远舟如今能成这副模样，他们打从心底里高兴。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大学开学的日子就已经到了。 陈婧颐和江应礼也该回去工作了。 临走前，陈婧颐只是嘱咐江橙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熬夜，江应礼却在嘱咐完之后还想说些什么，“宝贝啊，你和远舟还是……” 他的话说一半，江橙也没明白，她歪头不解：“我和他怎么啦？” 江应礼再叁犹豫，胳膊又被陈婧颐悄悄顶了两下，于是想要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没什么，反正…反正你别太沉迷于谈恋爱了，大学还是得学学东西。” 江橙以为江应礼是怕她光顾着谈恋爱荒废学业，于是拍着胸脯朝他保证：“知道了江教授，你就放心吧！” 最后江应礼只是担忧地看着女儿，然后被陈婧颐拉上了车。 第54章夏薏 江橙和程远舟是同一天开学，只是两人是往不同的方向走的。 在地铁站分别时，程远舟驻足在那里，看着江橙的背影许久，他不知怎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分别是贯穿人生每一个阶段的课题，每经历一次，就会痛一次。 俊冷的眸子盯着那一处看，心口的嫩芽疯狂挣扎，只期盼着自己能够快点长大，能够快点背负起生活的责任，然后，和她永远不分开。 眼看着人影就要消失在转角处，程远舟心口的空荡更加悠长，可恍然间，江橙却像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一般，快速转过身来。 隔着流动的人海，江橙踮起脚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见他仍然在那里，她兴奋地抬起手，向他做着再见的手势。 心中的空虚也在那一刻被瞬间填满，程远舟都没有来得及多想其他的，心间的伤感就瞬间被扫荡而空。 甜蜜的潮涌穿梭在整颗心脏中，填满了心房心室。程远舟下意识抬手回应，随后，他看到远处的她笑了，然后又晃了晃手机，最终消失在转角。 程远舟嘴边的弧度还没有平复，手机就响了。 被置顶的那一栏亮起了小红点，程远舟点进去，江橙给他发了一个粘人的表情包，下面有一行文字。 「舟舟宝贝，我们周末见！」 看到这个称呼，程远舟只觉得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随后那种让人愉悦的酥麻瞬间贯穿全身，他回了一个‘好’过去，然后才转身去了另一辆地铁。 …… 江橙是跟姜承一起到的学校，不过姜承只是帮江橙把行李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就去了自己的寝室。 抱着对大学生活的期待，江橙兴冲冲抱着行李上楼，她们的宿舍是四人寝，江橙到的比较早，但寝室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落在肩头，看上去温柔恬静，江橙正欲开口打招呼，但女孩儿却先开了口。 不同于她的外表，她的声音倒是十分洒脱，行为举止间也尽是豪迈的气质，和江橙原先以为的‘温柔恬静’倒不是很能沾上边。 “哈喽啊，新朋友，我是夏薏，冬吃萝卜夏吃姜的夏，薏米的薏，经济学1班的，你呢，你叫什么？”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江橙走过来，还顺带给了江橙一瓶水。 新朋友的示好，江橙当然不会拒绝，毕竟从今天开始她们就要住在一个宿舍里了，江橙接过了水，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你好，我也是经济学1班的，我叫江橙，江河湖海的江，橙子的橙。” 江橙自认为这个自我介绍没有任何问题，可夏薏在听见她的名字之后嘴角却微微僵住，神态也变了。 “你叫江橙？”她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所以又问了一遍。 但在听到江橙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彻底没话说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就尬住了，江橙还站在门口，为了能早点收拾东西，她侧了侧头问：“我…能进去了吗？” 夏薏这才回神，她赶紧侧身让道，脸上的僵硬也随之消失不见，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快进来吧！” 寝室里的布局还不错，都是上床下桌，有独立的卫浴和阳台，这边又正好朝阳，整个屋子里都是干净敞亮的。 江橙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把东西都放好，简单收拾了一番。 夏薏也继续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期间她还一直和江橙搭话。 夏薏：“你是江城本地人吗？” 江橙抖了抖被子：“对，离学校不是很远。” 夏薏：“那还挺方便的，你住在哪个区？我住在宜蓝区，不过我之前在国外，前阵子才回来。” 闻言江橙不住惊讶道：“这么巧，我也住在宜蓝区，而且我有一个邻居朋友他也在我们学校，他也是从国外刚回来的。” 夏薏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她转过头，长发随着动作一甩，她直接从床边的扶手梯上跳了下来，然后利索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真的啊，那咱们这是缘分呐，那以后放假咱们也可以经常一起玩儿啊！” 江橙终于收拾好了床上，也从梯子上下来，“好啊，那咱们加个微信吧。” 一来二去间，两人顺利加上了好友。寝室里的另外两个人也到了，大家互相认识之后，江橙和夏薏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江橙正想着要不要去吃饭，夏薏就已经主动开口邀请了。 “江大橙子，去不去吃饭？收拾完了我感觉好饿啊！” 江橙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习惯了，毕竟她不是她遇到的第一次性格这么开朗的人，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姜承。 她也没想到能在寝室遇到一个性转版的姜承，看来她的大学生活也不会无趣了。 两个性格都算得上开朗的女孩很快就熟络起来了，路上两人挽着手一起往食堂走。 江大有七八个食堂，距离她们最近的就在北区，两人自然而然也去了这个。 两人刚进去，食物的香味就扑入鼻腔，原本饥饿的两人肚子甚至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夏薏环绕那些招牌一圈，最后目光定在了一家川味自选菜上。 夏薏喜欢吃辣，她拍了拍江橙的胳膊问：“大橙子，川味你喜不喜欢？我想吃那个。” 江橙也在找着辣味的食物，在看到夏薏指向的那处之后，她扬唇点头：“没想到咱们口味也这么接近，走吧，就吃这个！” 两人一拍即合，选中了川味，在调好菜品之后，两人找了一处位置坐下来，江橙刚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吃饭的照片，准备给程远舟发过去，耳边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大橙子，你也来吃饭了？你吃的什么？我……” 江橙听见声音刚抬起头，就看到从夏薏背后走过来的姜承，但他在看到她面前的夏薏之后，嘴里的话就顿住了。 夏薏似乎也因为这道熟悉的声音僵住了，她下意识侧头看过去，忽然对上了那人的眸子，眼底满是震惊。 江橙刚按了发送键，正欲开口，却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就这气氛看来，她觉得这两人之间似乎认识，而且还不怎么简单。 她还没问什么，姜承倒是先开了口，不过他的话是对着夏薏说的，那是江橙第一次看到了姜承不同于对她和程远舟这些朋友的样子。 “哟，这么巧，又回来了？”即使他故作轻松，却依旧掩盖不了眉宇间的惊讶，而且江橙看到他的手在发抖。 她默不作声在一旁观战。 夏薏迅速收回了目光，语气略显生硬，“关你什么事？” 姜承沉默几秒，顺势在江橙身边坐了下来，目光却一直在夏薏身上游走，他注意到她碗里的菜，状似不经意调侃：“还这么喜欢吃辣？小心吃完又胃疼了。” 夏薏刀他一眼，抬起眸来，看着他，然后夹起一块生姜往嘴里送，如果换做是寻常人，一块生姜吃进嘴里肯定是又辣又难受，可夏薏不同，她就爱吃姜，而且是真贯彻了她那句‘冬吃萝卜夏吃姜’，只在夏天吃，“我这人，就是口味重，我就爱吃！” 说完，她就跟他不存在似的，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饭，一个眼神也不留给他。 姜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是一旁的江橙开口问两人：“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姜承和夏薏几乎是同时开口，但答案却完全不同。 江橙瞬间了然，他俩认识，搞不好还是前任。 “不认识？”姜承嗤笑一声：“夏薏，那在国外那几年你跟我是玩儿的呢？” 夏薏也不是一个认怂的主，她拍下手中的筷子，挺直了腰板：“是你当初说的，说让我忘了那段过去，分手不是你提的吗？那我现在忘了，忘了你又不高兴。” “……” 江橙在一旁默默吃了一口饭，还真让她猜对了。 她就说姜承那个样子，能那样给她分析感情，肯定是谈过的。 所以今天夏薏在听到她的名字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敢情是想到姜承了。 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夏薏看上去依旧是没心没肺地吃着饭，姜承在那里时不时挑起碗里的饭，但又不吃，视线总是落在夏薏身上，她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一顿饭江橙就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吃完的。 第55章甜腻 吃完饭，夏薏也不管姜承怎样，拉着江橙就走，姜承目送两人离开，默默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 在出了食堂之后，夏薏的态度跟刚才在姜承面前截然不同，她软了劲一般靠在江橙身上，“大橙子，你说的朋友不会就是姜承吧？” 江橙点头，“是他，他爷爷和我外婆认识，而且他家就在我家楼上。” 夏薏语顿片刻，视线在江橙身上打转，似乎是想要问些什么，但又带着几分犹豫，只是她不是那种把事情一直憋在心里的性格，还是直戳戳问了出来：“那…你喜欢他吗？” 一听这话，江橙便知道夏薏的顾虑了，她敞声一笑：“不喜欢，我说了嘛，我和他是朋友，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闻言，夏薏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原本的顾虑也变成了八卦：”你有男朋友了？长得帅不帅？在我们学校吗？” 说到程远舟，江橙的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沉浸在甜蜜里的模样：“我觉得还挺帅的，他在科大。” 不过不等夏薏再追问，江橙便开始问起她的事来：“你跟姜承…以前在一起过？” 一开始江橙以为夏薏会犹豫一会儿，但她却果断承认，“对，在国外那会，我们是同学，当时就在一起了，后来他说要回国，但我父母是没有让我回来的想法的，所以他就跟我提了分手，还让我忘了他。” “那你现在是？” “当然是求着我父母让我回来念书的，我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真正喜欢的，难不成还真放走了不成？” 这下江橙就有些搞不懂了，既然她回来是为了姜承回来，刚才却又怎么是那个态度？ 不过夏薏很快就解释了：“大橙子，虽然你和姜承认识，但咱们才是亲室友，你可得向着我这边啊，我说的话都不能告诉他！当初他提分手害我难受了好久，我得先报报仇。” 她的心思江橙也很快明白，她了然一笑：“好，你放心吧，我绝对不说。” …… 之后姜承找了江橙问她怎么认识夏薏，这才知道夏薏是江橙的室友，不过他还想问点儿其他的，江橙就没那么容易松口了，毕竟她可是跟夏薏约好了的。 两个都是朋友，江橙心底其实还是更偏向于夏薏，而且她觉得夏薏也不是那种倔强的人，只要姜承有那个复合的心思，她也不会一直僵持下去。 虽然旁观别人的感情还是挺有趣的，但江橙还是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尤其是面对五天不见的男朋友。 周五晚上，江橙说想吃炒河粉，于是程远舟找了家还不错的小摊，那是一家开放式厨房的小摊，比较干净，味道也十分不错。 桌子围绕着厨房搭起，客人坐在桌前就能够清楚地看到里头的烹饪，烟火气四溢，江橙在桌前已经饥肠辘辘。 她靠在程远舟肩上，和他分享着这一周的生活，也说了姜承和夏薏的事，“我觉得啊，等夏薏什么时候松口了，咱们这个小团体就是四个人了。” 程远舟静静地听着她说着，然后接了话：“那不是挺好的吗？多一个人，也会热闹一点。” 程远舟话音刚落，他便感觉靠在他肩上的江橙有些反应，随后肩上的重量便完全消失，转瞬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江橙那双澄亮的眸子，“真的吗？你真的这样想？” 程远舟有几分没懂江橙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头：“是啊。” 江橙心头一喜，她记得以前程远舟跟谁相处起来都是非常有距离感的，做什么事情都是独来独往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程远舟在恋爱之后愿意敞开心扉了，她只知道，程远舟变了。 他变得越来越鲜活了。 她喜欢这样的改变。 看着眼前的双瞳更加明亮，宛若繁星闪烁的夜幕，带着极深的吸引力，程远舟差点失神，他抬起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橙感受着脸颊上传来的温热，双眸半刻也舍不得离开他，唇角慢慢上扬，绽出一个明媚的笑，如泉水般清洌的嗓音缓缓淌出：“没事，就是好喜欢你，想多看看你。” 在江橙一次又一次的语言攻势之下，程远舟虽然快要习惯了她说喜欢，但每一次听到她说喜欢他时，又还是会忍不住地心跳加速。 手指很快舒展开来，原本只是捏着她脸颊的指伸展，他用掌心捧住了她的一侧脸，轻轻抚弄了几下，“只要你看不腻，可以看一辈子。” 他的话逗笑了江橙，她抓过他的手道：“那我就试试，到底能不能看一辈子。”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鲜香的炒河粉终于好了，江橙和程远舟终于回归正经，正准备开吃。 程远舟给江橙拿了筷子，又从口袋里拿了橡皮筋出来给她绑头发，然后才开始吃。 对于程远舟来说，有她在身边，吃什么都是好吃的，而且江橙在他身边吃得香，他也跟着食欲大开，两人正专心埋头干饭，没一会儿，程远舟感觉身边人的动静好像小了一点儿，于是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侧头看过去。 江橙是还在吃着，但眼神却早已不在她跟前的碗里，而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程远舟顺着看过去，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只有正在炒粉的厨师。 只是那个厨师有些不一样，他只穿了件背心，露在外面的双臂有力地颠着锅，流畅的肌肉线条就展现在他顺畅的动作里，而且他们这个视角，正好是看到他的正面。 凹凸有致的腹肌就隐匿在那有些透的白背心下，而且随着那厨师的动作，腹肌的形状在白背心上若隐若现的。 程远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往前坐了点，侧头直接挡住江橙的视线，几乎是咬着牙问出口：“好看么？” “好看…”江橙的嘴比脑子快了一步，然而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已经为时已晚，她亲眼目睹程远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江橙还想为自己找补，努力辩解着：“不…不是，舟舟，我是说你好看。” “不是什么？我刚刚好像没问是什么好看。”程远舟幽幽道，语气里带着点儿不可忽视的酸味。 江橙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掉进坑里了，她心虚地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筷子，然后拉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往程远舟面前靠了靠，讨好般轻轻摇着他的胳膊，“舟舟…我就是…一时走神了而已，而且我就是看了几眼而已嘛，我知道你最不小气的啦……” 江橙试图撒娇让程远舟把这事儿直接过去，只是她低估了程远舟的醋意，程远舟从她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炒河粉，虽然有些辣，但他还能接受，“我最小气了，一看到女朋友看别人一眼，我就气得要命。” 他说得一本正经，江橙却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生气，她其实也有些摸不准程远舟到底是说的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她还是接着凑过去，“气得要命啊？那我一会儿帮你漏漏气好不好？” 眼前她的眉眼弯起，眼角都是笑意盈盈的，程远舟是很气，但入眼的明媚却瞬间将他所有的气焰消散。 面对她，他确实没有办法。 程远舟不再说话，江橙就明白是自己的攻势起效了，她兴致冲冲地将他的筷子拿过来，然后主动喂他，“不生气了好不好，嗯？舟舟宝贝…” 闻言，程远舟愣了一下，比起在机械的电子屏幕上看到这四个字，说出来的威力可大多了，心脏猛地撞击了一下胸壁，全身迅速蔓延过一股热流，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悄融化，化作一抹甜蜜的柔软。 程远舟再也没有了任何气焰，冷峻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起来，他张嘴吃下了江橙喂过来的食物。 一段小插曲也就此翻篇。 两人吃完了晚餐之后沿着江边散步，今晚两人是没打算回学校的，此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在外面住。 程远舟提前订好了房间，两人稍微消了消食，也差不多走到了酒店门口。 不过程远舟没急着进去，他拉着江橙去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东西，江橙本来是以为他要吃夜宵，但在看到程远舟拿的那几盒避孕套时，红云瞬间攀上了脸颊。 江橙站在程远舟身后，想要挡住自己的脸，还不忘在他身后小声嘀咕：“你买这么多干嘛？我们就住两个晚上！” 程远舟却一点不臊，“买五盒打折呢。” “……” 她才不信他是为了所谓的打折！ 正处在热恋期里的他们，虽然只是五天没见，却已经极其渴望着彼此，在外面的时候江橙还不怎么能感觉到，一踏进酒店的房门，等程远舟就站在她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想很想他了。 程远舟又何尝不是如此，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两人灼热的视线一对上，便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