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处等你》 1、大哥,救我 “烈哥哥,救我。”我在门缝里,看着外面的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银色的面具下,完美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他叫风衡烈。 “给个理由?”他冷冷的开口。 “救人还需要理由?”我愕然而抓狂。 风衡烈勾着唇角,拉出一抹冷笑,转动轮椅,头也不回的离去。 无边的黑暗,再次将我紧紧的包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我叫裴梓彤。 我已经被锁在这个小黑屋三天了。 三天前。 是我十八岁的生日、 那天,我从小工厂下班回家,养父不在家,估计又去赌钱了。 我倒了一杯水喝光,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竟然睡着了。 朦胧中,忽然感到好像有人在撕我的衣服。 蓦然撑大眼睛,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面孔突然映入眼帘。 还没看清对方是谁,我就尖叫着,双脚乱踢,一下就将他踢下床,我慌忙爬起来,抓着已经被撕开的衣服,躲在床脚,惊恐的看着他。 这时候,我才认出他,他叫叶俊,是村子里的暴发户。 叶俊从地上爬起,又扑了过来,揪着我的头发将我扯了过去,按在床上狠狠的抽了几个大嘴巴,“你他妈的敢打我?” “你放开我,你这个垃圾。”我挣扎了几下,没挣脱掉,只能破口大骂,“打你就打你,还要择日子吗。” 一张嘴,我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吃痛松开了手,我爬起来要走,他却对着我的屁股用力的踹了一脚,我从床上掉下来,摔了个狗吃屎,嘴唇都磕破,整个嘴巴里都是血腥味。 “老子五千块买你回来,你敢咬我?回头我就让那孬种退钱,他妈的。”他跳了下来,对着我用力踹了两脚。 卧槽,他说什么屁话,他买了我? 我呸的吐了一口口水在他脸上,“买泥马,你妈才卖五千块。” “麻辣隔壁。”他粗鲁的骂了一句,抓着我的头发往床上用力的磕了下去。 我的脑袋一阵晕眩,只感到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又骂,“不要脸的贱13,老子看到你就想吐。” 看到我想吐还买我回来做什么,刚才还摸我,难道是想看看手感怎么样吗?卧槽。 “别想着逃跑,老子分分钟弄死你。”叶俊骂骂咧咧的扔下我,走出房间,我捂着脑袋,头痛欲裂。 扯过床上的被单,撕下一大块包住脑袋,我用力的去拉那个门。 外面反锁了,用力拉一下,能听到锁链哐哐作响。 房间里四面都没有窗口,正门被锁出不去,我无力的挨着门板软瘫下来。 没想到日防夜防,还是防不住我那烂赌鬼养父。 自从一年前知道他把我上大学的钱败光,我拿刀追着他满村子跑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想把我卖掉,我已经处处提防,可还是着了道。 半夜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震天的音乐声。 肯定又是那帮在三不管地带赌完钱,就过来嗨的男人来了。 我从门缝里看了出去,却只看到一张轮椅的背面。 这么具有标志性的工具,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叶俊同父异母的大哥——风衡烈。他老妈风菲菲,是叶俊的老爸带回来的,带回来后,叶俊他爸天天往她屋里跑,夜里做那事,叫得超级浪,十里八村都听到。 叶俊他妈就天天骂街,说风菲菲就是个贱货,抢人老公不要脸的破鞋。 两个女人为此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场架, 我8岁那年刚到村子的时候,风衡烈已经十六岁了,我还跟他去过河里捉过小鱼,翻过螃蟹。 不过每次都被养父抓回家揍个半死。 说我眼睛长到屁股上,连这样的男人都看得上。 我那时才8岁,鬼知道什么情情塔塔的东西。 然而有一天,风菲菲住的那个房子突然起火,风衡烈为了救他妈,被横梁压住,造成半身不遂,脸容尽毁,风菲菲被烧死,风衡烈被叶俊的老爸扔在城里的医院就不管了,十年都没有回来,最近才又出现在村子,可使每次都是戴着面具坐着轮椅的,只能看到一张嘴一双眼睛。 我每次路过叶俊的家门口,看到风衡烈,都是都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门口晒太阳发呆。 风衡烈,名字挺霸气的,可惜,却是个废物。 2、谁喊痛,谁就是废物 “大哥,大哥,救救我。”我在门缝里向他求救。 风衡烈似乎也听到我的声音,微微转动脖子。 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再次低声呼救,“大哥,救救我。” 他只是定格了那么两秒,便像是没听到一样,再次转头看向客厅。 他靠的这么近,不可能没听到我的话的。 “大哥,我是被抓来的,救救我,我快死了。”我逼出了两滴眼泪,再次呼救。 可是他依然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不但没有理我,还按着电动轮椅离开了门板。 我在心里直骂爹,什么人哪,竟然见死不救,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开始用力的捶着门板,希望外面的人能听到。 可是,他们很快就转了地点,上了二楼。 我的手都打肿了,就是没人进来看一眼。 叶俊是村里的霸王,那些人就算听到声音,也不敢多问,更别想着有人会救我。 等到下半夜,恐怖的音乐声终于停了下来,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些过来玩的人要走了。 风衡烈的轮椅再次出现在门缝里,我立刻蹦了起来,“大哥,救我。” 他从门缝里瞅了进来,四目相对之下,他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凭什么要我救你?”他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似乎看到一丝希望,连忙说:“就看在我们下河捞鱼的份上......” 他冷冷的笑了笑,竟然再次转动轮椅要走。 什么意思? 这是去找工具,还是要走人? “风衡烈,你这个孬种,见死不救,还是不是男人?”一言不合,我立刻破口大骂。 轮椅奇迹般停下来,我以为他要转身,谁知道他只是停顿了那么几秒钟,竟然朝着大门外滚去。 “风衡烈,你这个废物,你不是男人,活该你坐轮椅坐一辈子。” 不救就不救,我还要跪着求你不行? 如果叶俊敢乱来,我就跟他拼命,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等所有人都走掉,叶俊才带着一身酒气的回到房间,我立刻就向往外跑,却被他瞬间就揪住头发,狠狠的推了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有点慌。 尽管有着鱼死网破的想法,可是我才十八岁,我不想这么早死。 “俊哥,有话好好说,要不,我把五千块赔给你,你放我走吧,我不适合你的。” 我卑微的求着他,抱着他的腿,可怜巴巴的看着叶俊。 出来混了一年多,也算在城里呆过几年,生存之道我还是懂的。 像叶俊这种垃圾,就喜欢别人叫他哥。 他喷着酒气,狞笑着,忽然伸手去解皮带,我立刻吓的半死。 火速放开他的大腿,退到床边,想找点什么来防身,可是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竟然连个凳子都没有。 叶俊抽出皮带,往墙上甩两下,墙上的石灰啪啪的往下掉,他更加得意,晃着皮带走过来。 “老子有的是钱,不缺那五千块”。他一下捏住我的下巴,“老子就缺个女人。” “俊哥,村子里那么多好看多女人,你随便挑一个呗,干嘛选我。”我抓着他的手,妈的,他捏得我好痛。 叶俊晃着脑袋,“都是没读过书的蠢女人,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用力的扯下他的手,我恶狠狠的说:“你别碰我,我拿刀砍过老头,追着他满村子跑,你也看到的。” “就是看到了,我才选你,够味,嘿嘿。” 叶俊挥舞着皮带,忽然抽到我的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的额头立刻冒出冷汗。 他又挥过来,我连忙伸手去挡,结果抽在手臂上,钻心的痛。 “妈的,你竟然敢还手?”他疯了一样将我掀翻在地,踹我两脚,我差点没晕死过去。 皮带一下一下的抽在我的后背上,火辣辣的痛觉让我的神经开始感到麻木。 可是,我依然咬着牙,不发一言。 谁喊痛,谁就是废物。 3、来看你死了没 叶俊打完我,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又哐当一声锁上门。 我听到外面有个男人说:“你干嘛啊,害我找你好久。” 那声音一听就是个妖。 “想我了?”叶俊的声音更恶心,“来来,我们上二楼大战三百回合。” “你真坏。” 我听得差点就吐了。 我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村子里,竟然还有基友这种生物。 虽然说村子的女人不是很多,可是也不用走到这一步吧。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难懂。 我朝着门口吐了一口口水,爬起来,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后背,一手的血,叶俊那混蛋绝对是用皮带扣那边抽的,不然我的后背不会出血。 一阵扎扎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停在门口。 我忍着痛,翻身坐起,朝着门缝一看。 又是风衡烈的轮椅。 “废物,你来做什么?”我痛得要命,说句话都牵扯到伤口。 “被打了?”风衡烈的声音跟冰一样冷,“死了没?” “关你什么事。”我的语气同样冰冷。 我以为他会记得,十年前,有那么一个小伙伴,曾陪他在乡间的小路上,看过夕阳西下和日出,在村子里的小河游过泳,抓过鱼,摸过虾。 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念旧情,见死不救就算了,还来看我死了没? 他的良心被狗叼了吧。 外头的风衡烈沉默了好久,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轮椅上,看着屋里。 我艰难的挪了过去,从门缝里伸出那只满是血的手,“被打出血了,你高兴了吧。” “很好。”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忽然把轮子转了个头。 停了一下,却又转回来,往门板上扔了一支药膏,便再次转身走人。 他真冷血。 “你走吧,我不会向你求救的,就算我跟你求救,你也救不了我,你就是个废物、废物!” 我在房间嘶吼着,疼痛让我失去理智,我咒骂着他,完全就没有十八岁女孩该有的矜持。 我把手臂尽量的伸出去,拿过药膏,抹在受伤的位置,凉凉的,后背的伤擦不到,我就把药膏挤到床单上,搓澡一样在后背来回的拉。 伤口火辣辣的痛。 房间的灯,啪的一声,熄灭了。 看着无尽的黑暗,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 我叫裴梓彤,是个孤儿,八岁那年,养父把我从孤儿院带回来,我就一直生活在村子里。 养父供书教学,让我在城里读完高中,大学没钱读,我辍学了,然后在村子附近的小工厂找了份工作。 本来我可以呆在孤儿院,等待更好的家庭来领养我的,谁知道养父只是在那些人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孩子的画面,就被认定他就是个好人。 回来才知道,他只是想领养个完整无缺的女孩,然后利用我卖个好价钱。 刚回来那年,养父还对我很好,可是后来染上赌瘾之后,每次输了钱就揍我,说我是赔钱货。 身上那些伤,好了又有,有了又好了。 我也想过要逃跑,只要跑出那条几十公里的山路,我就能逃出生天,可是每次都会被人抓回来,然后揍个半死。 后来我才知道,原本上面拨下来给我读大学的书,竟然给养父这个人渣都拿去赌光了。 我对他恨之入骨,试过拿着刀追的他满村子跑。 他说要卖了我的,我处处防备,可是还是没想到,我只喝了一杯水,就被他五千块卖给了叶俊这个暴发户。 我裴梓彤竟然只值五千块,真是讽刺。 4、用锁链锁起来 在小黑屋里一呆就是好几天。 自从上次风衡烈离开后,他这几天就没出现过。 我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叶俊除了揍我,用皮带抽我之外,连碰都不碰我一下,他就喜欢打我而已。 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算再痛,我也绝对不吭一声。 半个月后,叶俊突然说要搬家,早上说,当天晚上就举家搬迁,一下子搬到城里的新房子。 来城里的时候,叶俊把我捆成粽子,塞在车子的后备箱,现在进了新屋,他就把绳子改成铁链,像狗一样把我栓了起来,锁在大红木沙发的扶手上。 简直把我当犯人一样看待。 噢,不,是不把我当人。 三百多平方的屋子,看得我眼睛都合不上。 呆在里面,简直就像做梦一样。 “傻缺,没见过吧,瞧你那傻里吧唧的样。”他的眼里都是瞧不起的意味。 在那个小工厂的时候,里面有个大叔,他经常给我跟郭婷说起外面的世界。 高中三年,我虽然也听过同学们炫耀自己,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去过她们的家看过。 养父每天都会来接我上下学,就算上晚自修,他都骑着车子,不惜老远的来接我回家。 那时候,我是真的很感激他的。 只是...... 看到眼前这个一脸得意的叶俊,我打心底里却又鄙视那个烂赌鬼。 他今天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忘记吃药,竟然允许我在客厅吃饭,而且菜式还挺丰富的。 我看着那碗鸡肉,根本就不敢动筷子。 我怕里面有毒。 叶俊抓过鸡腿就往我嘴里塞,“你他妈的快吃,别到了结婚那天瘦的像鬼一样,老子丢不起那人。” 呵,原来他突然对我好,竟然是为了结婚的时候,我看起来很正常。 既然他良心发现,那我也要好好补充体力。 城里不比那个村子,只要我有机会喊救命,就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要相信,这是个讲法律的世界。 正吃着饭,风衡烈来了。 他是由两个男人抬着轮椅上来的,就两层楼,也不高。 “烈,来的正好,过来吃饭。” 叶俊对他倒是很客气,让保姆拿筷子,摆上杯子斟上白酒,一脸的恭敬样。 风衡烈像是没看到我一样,轮椅从我面前经过,他正眼都没看我一下。 吃过饭,叶俊像牵狗一样,又把我牵到杂物房,锁在铁架上面,一脸的嫌弃拍打身上的衣服,这才出去锁上门。 在小黑屋锁的半个月,我都没见过阳光,这个杂物房有个小窗口,我能看到早上升起的太阳,中午一过,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不知道叶俊为什么要娶我,他明明就不喜欢女人的。 难道就像新闻里说的,娶个女人回家掩饰自己是gay的本质? 没有感情,没有爱情,娶回家当摆设,谁都不会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我也不愿意,可是我连半个不字都没说完,他就把我往死里揍。 因为我是他买回来的。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看得我很紧,无论是去厕所还是出去外面,都用铁链锁着门,还让家里的工人看着我。 5、刺眼的红 我在杂物房叫救命,也没人理,那两个工人根本就不敢多管闲事。 这天早上一大早,叶俊来到门外,得意的隔着门板跟我说:“过了今天,你就是我老婆,我现在就去搞两本结婚证,你等着哈。” 我一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拿结婚证不是要两个人一起去的吗?他一个人怎么搞得到手? 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人愿意,他绝对可以拿得到。 就算他不行,他还有老爸,听说他老爸认识很多人,搞两本结婚证根本就不是问题。 “叶俊,你这个浑蛋,我宁愿死,都不嫁给你!”我在杂物房大声的骂着,用力的撞着门板,脑袋磕着门板砰砰作响。 叶俊粗鲁的声音在外面传来,“你要是敢自杀,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全家,找人轮了你那个姐妹,卧槽。” “你敢动郭婷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你这个垃圾!” 丫的,没想到他竟然用郭婷来要挟我,养父那个渣渣,就算他死了我也无所谓,可是郭婷不一样。 她可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我早就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看待,要是她有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叶俊走了,下午回来时竟然把我从杂物房牵出来,拿着两本红的刺眼的结婚证在我眼前炫耀。 “你这是犯法的,我根本不同意这桩婚姻。”我冷冷的看着他,“而且我才十八岁,你就是在犯法。” “有什么关系,老子能弄到是老子的本事,你吹咩。” 他得意的摊在沙发上,大腿伸到沙发靠背,“只要有了结婚证,有了老婆,就不会再有人口水乱喷,诬蔑老子。” 我呸的一口口水吐在他身上,“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你......” 我本来想现在就戳穿他是gay的身份的,可是一想好像又还没到时机,他一直都想隐藏自己跟那个男人的爱情,我现在戳穿他,他会不会揍死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立马闭嘴不说,看着大门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轮子压地的声音,风衡烈坐着轮椅的身形出现在大门外。 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里的阵阵寒意。 废物,见死不救的废物。 我宁愿呆在杂物房也不要看到这个跟叶俊一样的渣渣。 转身径直的走了回去,我听到叶俊在后面叫风衡烈做大哥。 真是见风使陀的垃圾,以前打死他都不叫一声,现在是烈哥前,烈哥后,听见就恶心。 不过我对风衡烈也很好奇,他半身不遂,面容尽毁,竟然还能让叶俊点头哈腰叫自己哥,他的背景一定很不简单。 过了一会,叶俊走了,杂物房门外响起轮椅的声音,门板被推开,风衡烈的轮椅出现在我面前。 “我还没死,你不用来看我。”我冷冷的扫了一眼他铺着灰色长布的下半身。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定格在我的眼皮底下,也不说话,可是我总感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在注视着我。 让我浑身不自在。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他答应我,这三天都不会再打你。” 我一怔,抬头看着他,他的眸底依然冰冷,说的话也毫无感情,我感觉自己对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6、结婚的日子 “随便吧。”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叶俊打我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反正我逃不出去,终有一天会被他打死。 风衡烈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三天,叶俊果然碰都没碰我,每天还好吃好喝的款待我。 直到第四天,他将我押着出了杂物房,外面的工人拿着一件洁白的婚纱站在我面前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打我,就是为了让我在婚礼上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我自嘲的笑了。 还以为风衡烈有什么厉害的招数,能让叶俊不打我,原来这些都是他出的主意。 他对叶俊说,新娘子带着伤结婚不好看,会被人笑话,叶俊才不动手而已。 蛇鼠一窝,天下乌鸦一般黑。 “帮她穿上。”叶俊拿着一杯酒,站在旁边,命令着下人。 就在客厅,就当着风衡烈和叶俊,还有两个保姆的面,我被脱了个精光,全身赤裸的站在他们面前。 在那一瞬间,叶俊的眼里闪出了一丝惊奇,而风衡烈,依然眼神淡漠。 穿上婚纱,脚上的锁链依然戴着,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 婚纱蓬松的裙摆往下一放,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被强行塞上车,嘴里塞了白布,蒙上头纱,别说叫救命,就算是走路,我也看不清楚前方。 真是不明白,明明他可以在城里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的,为什么偏偏就选中我,难道,就是因为花了五千块买我? 娶个老婆要用到强制性,还步步小心为上的手法,真是让人无语。 我被送到了酒店,拿下头巾,我一愣,看着那个早已坐满人的房间,还有那一双双在我身上乱扫的眼睛,我忽然慌了。 我真的要嫁给这个渣渣了吗? 叶俊得意的揪着我的手臂,跟房间里那四五桌客人大声的说:“她是我叶俊的老婆,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下面的人都异口同声。 “那还用说,老子选的。”他得意的擦着鼻子,杨了杨手,立马有几个男人拖着一个女人,扔到我的面前。 那个女人哭着抬头,我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卧槽,竟然是郭婷! 叶俊这个浑蛋,竟然把她也带来了。 他是我半路逃跑才将郭婷带过来的,我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是来喝喜酒的。”叶俊让人把她带了下去,扯着我的手,让底下的摄影师拍照。 风衡烈坐在轮椅上,他没有一起拍照,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有着不屑。 吃喝玩乐,全场都是吆喝声,拍完照我就被人带到休息室,郭婷也在那里。 我们商量怎么逃跑,郭婷说,想逃跑比登天还难,他在门外都有人守着,像个黑涩会大哥,外面吃东西那些都是他的人。 这是个将法律的国家,他竟然敢这么嚣张? 这个什么破婚礼,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逃出去,只要我能逃出去,我就一定去告发他的恶行。 门口有人守着,我让郭婷装肚子痛,引开外面那个人,我刚说完她就捂着肚子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我连忙大声说:“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救命啊!” 声音很大,房门很快就被人推开,外面的男人走进来,一脸厌恶的瞪着我们。 7、抓了个现成 “她突然肚子痛,可能刚才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救救她。”我挤出几滴眼泪,扶着郭婷扑到在地上。 “死了算了,救什么,害老子连酒都没得喝,要在这里当看门狗。”他不仅没打算救人,还伸出脚想要踹郭婷。 我的怒火立刻蹭蹭的冒出了出来。 妈的,不救就算了,竟然还想打人。 我扑了过去,一下抱住他那条腿,郭婷就伸手过来抓住他的脚板,两个人用力的往后面扯。 噼啪一声,他那庞大的身躯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后脑磕到地板,砰的一声,两眼一翻,竟然晕过去了。 “快走。”我拖着铁链,抓着婚纱的下摆,率先跑出了门外。 脚上的锁链是连着两条腿的,想跑快点都不行,而且随着脚步的移动,不断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特别的引人注目。 那个小小的休息室就安置在酒席厅的旁边,想走出去,必须经过那里的门口。 刚跑出房门,迎面就看到叶俊跟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我心里一惊,立马闪身进了另外一个休息室。 看到休息室里有个洗手间,我立刻跑进去,关上门,不一会,就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还有人用力关门的声音。 叶俊的声音传来,“宝贝,现在没人了,来哥这里。” 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又飘入耳朵,“外面还有人呢,我们在这里,怕不怕......” “怕个卵,老子今天娶老婆,他们都知道老子是直的,谁会知道老子其实是......嘿嘿......” 叶俊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猥琐,我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一会,就听到桌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偷偷打开一条门缝,看了出去。 卧槽,这两人也太疯狂了,竟然借着酒意就在这里搞那事,连裤子都只脱了一半,就这么来了。 我看得只想吐。 你说要是两个美男在面前这样,我还能带着欣赏偷看一会,可是叶俊这个猥琐男,竟然也...... 我悄然关上门,本来想等他们搞完再出去的,没想到等好一会,两人还在那里嗯嗯啊啊的,我突然有点不耐烦起来。 抬头看了看洗手间那个窗口,是那种滑轮铝窗,我心念一动,立刻把婚纱里面的那个圆形架子拿下来扔到一边,然后蕾丝裙摆卷起来打了结,踩着马桶盖子,爬了上去。 尽管长得有点瘦小,可是挤出那个小小的窗口时,后背还是被狠狠的刮了一下,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祸不单行,刚爬出去,就被外面的人看到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俊同父异母的大哥——那个废人风衡烈。 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半个身子挂在窗外,也不叫,就这么看着。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把另外一半的身子挤出来,身上的婚纱被钩破,腋下裂开一大条裂缝。 风衡烈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我也不管他,只要他不说话,不叫人来就好。 狠狠瞪他一眼之后,我扭头就跑,谁知道刚转身,就撞上前面的两个男人,直接就被逮个正着。 “风衡烈,你这个垃圾。”我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妈的,明知道前面有人,他竟然都不提示我一下,老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还没自由两分钟,竟然又被抓了回去。 风衡烈冷冷的扫我一眼,不发一言,驾驶着电动轮椅转身就走。 我把心一横,堆起满脸笑意,看着旁边的男人,“大哥,你要不要看好戏?” 8、我带你去看好戏 那个男人一脸的猥琐,盯着我撕破的婚纱里,露出的一小片肌肤,“看什么好戏?看你跟俊哥现场表演?哈哈哈......” 真恶心。 我暗暗呸了一声,依然满脸笑容,“那有什么好看的,我有更好看的,你要不要看?” 他又扫了一眼我露出半截的胸部,“看啊,去哪里看?”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这样扭着我的手,人家好痛。”我嗲着声音,自己听了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谅你也跑不掉。”他终于松了手。 丫的,我当然跑不掉啊,脚上还挂着锁链呢。 不过我有一个更好地计划,既然叶俊这样对我,我也不必对他客气,与其被他娶回家天天毒打,我也要趁着临死前让他身败名裂。 “跟我来。”我对着他勾了勾手指,矮着身子沿着墙壁偷偷来到之前的休息室,“要不要叫上其他兄弟?” “那还不简单?”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个群发,很快就从宴会厅走出五六个兄弟。 “这娘们说要给我们看好东西,啧啧,你看她的小身子,摸上去一定很舒服。” 男人狞笑着,伸手隔着浑身想摸我的大腿,旁边那人立刻说:“找死啊,她是钧哥的女人。”他立马又缩了回手,哼哼唧唧的。 我扯着嘴角,来到门前,贴着门板听了听,里面依然是靡靡之音,我伸手试了试门锁,竟然没上锁! 叶俊这个垃圾还真大胆,干那事竟然还不上锁? 拧开,推开一条门缝,我跟旁边的男人说:“等一下别太大声,不然吓到别人萎了就不好了。” 男人不屑的将我一手扯开,自己在门缝朝里面,看到一个白白的屁股正在疯狂的抽动,他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后面的人知道有好戏看,全都争着去看,结果,那扇房门根本就扛不住这么多人的逼迫,轰的一声倒了,所有人咕噜噜的全都扑了进去。 房间里突然热闹起来,叶俊跟那个男人都傻了眼,看的人更是一个个张大嘴巴,齐齐盯着那紧密结合的部位。 叶俊的酒意瞬间就清醒过来,他连忙离开底下的男人,提着裤子一边套皮带一边骂,“麻辣隔壁,谁叫你们进来的,还不滚出去。” 我一看桌子上的男人,啧啧两声,他不就是那个伴郎宋文君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天天往叶俊家里跑的男妖精,长得油头粉脸,皮肤倒是挺白的,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 “俊哥,你......”那几个男人一脸的鄙夷,纷纷躲着叶俊,好像他是个带着瘟疫的病原。 叶俊看到我也在场,立刻过来揪着我的头发,恶狠狠的说:“死八婆,不是叫你不要乱跑吗?你他妈的想死啊。” 我愤怒用指甲刮着他的手腕,“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 “你是我老婆,老子喜欢怎样就怎样。”他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把我的头一下子按到墙上。 粗糙的墙面摩擦着我的脸,火辣辣的痛,我也不吃亏,伸手就去挠他的脸,“你这个死基佬,想娶我?等八百辈子吧,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死基佬,大变态。” “我就是嫁给猪,嫁给狗,也不嫁给你,你这个菊花被人爆的垃圾。” 我的理智被狗吃了,有多毒妈多毒,豁出去,反正被他娶回去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 9、嫁给残废的也不嫁给你 “妈的。”叶俊也骂着脏话,对着我就是一顿左右开弓。 我的脸瞬间肿的像个桃子一样。 这时,房间外面突然来了个人,坐在轮椅上,眸光冷漠的看着房间的。 叶俊看到风衡烈,脸上更加挂不住,揪着我的头发拖到地上,往我小腿骨上踢两脚,骂骂咧咧,“老子有钱,想玩男人就玩男人,想玩女人就玩女人,裴梓彤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老子买了你,你早就被卖到鸡窝去了,妈的,真是不识好歹。” 尽管我知道养父一直想把我卖掉,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想过要把我卖去那种地方。 我心里对他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咬着牙,忍着痛,刚爬起来,叶俊的大脚又踢了过来,这时忽然听到风衡烈冷冷的说:“够了,还嫌不够丢脸吗?” 叶俊正在兴头上,怒火冒的老高,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他根本就想在这里就把我打死。 他又往我大腿上踢了两脚,风衡烈忽然厉声喝道,“她是你老婆,你打死她,你怎么跟你爸交代。” “我呸,这样的死八婆,送给我都不想要。”叶俊往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液,“老子想要女人,随便就能找到,这样的表子,老子根本不想要。” 卧槽,不知道是谁说,他就是想找我这样泼辣的女人当老婆。 我咬着牙,抬头嘶吼,“你想要,老娘都不嫁给你,我宁愿嫁给白痴,残废,也不想跟着你这个贱人。” 叶俊嘴角抽动着,气得脸色发青,我艰难的爬起来,瘸着腿,跑到风衡烈的身边,“我宁愿嫁给残废的,也不嫁给你这个人渣。” “残废的也要,你真是贱。”叶俊浓浓的鄙视着我,不屑的说:“那你就嫁呗,他满足不了你的话,你还可以过来找老子,老子活好话粗,男女通吃。” 一句话,引来后面的人一阵狂笑。 风衡烈微微扭头看着我,眸光凌厉,面具下看不到任何表情,我咬着下唇,咬到出血,他才忽然开口,“你别后悔。”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叶俊说的,反正他下一秒就将我抓了过去,按在大腿上,回头冷冷的看了叶俊一眼,便驱动轮子离开了房间。 叶俊就在后面叫嚣,“废人你也要,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事跟老头摊牌,卧槽,他算个鸟,竟然要老子听他的话?” 我浑身痛得几乎散架,双脚悬空,胸部刚好就搁在他的大腿上,可是我没动,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动不了。 叶俊下手好狠,差点就要了我的命,每吸一口气都觉得肋下传来刺骨的痛,我怀疑我的肋骨被踢断了。 今天就是一场闹剧,所有人都看到我转身嫁给了风衡烈,叶俊虽然显得毫不在意,可是第二天就被他那些猪朋狗友笑得脸都黄了。 所有人都笑他。 “你老婆宁愿嫁给一个废人,都不嫁给你,你连废人都不如。” “你是不是那话儿不行啊,连你女人都嫌弃你。” “这明显就是勾二嫂,你都被人爬到头上拉屎拉尿,还缩头乌龟一样不吭声?” 10、他又把我送回去 总之那些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过两天,叶俊坐不住了,跑来风衡烈家里要人。 我当时还以为风衡烈会护着我的,毕竟我穿着婚纱说要嫁给他,他也在现场把我带了回来。 虽然回到他家后,他就不见人影,是个女佣人帮我上药,搓药酒的。 可是我还是很期待,他能帮我摆脱叶俊这个混蛋。 可是没想到的是,就在叶俊来她家要人的前一天,风衡烈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他的眼神依然很冷,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死了吗?没死的话,跟我走。” “去哪?”我艰难的爬起来。 他没有说话,转着轮椅出来门,我跟在后面,上了车。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也找不到话题,伤口还没愈合,车子每次过减速带都撕扯到我的伤口。 车子在一个城中村其中一幢楼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那辆车子走下两个男人,将我一左一右的夹着下了车。 风衡烈冷冷的说:“送她回去。” “什么?你要送我去哪里?”我忽然慌了,双脚乱踢不肯走。 我不知道,风衡烈嘴里说的送我回去,其实就是叶俊的家。 叶俊搬来这里时,是把我塞到后车厢里送过来的,去酒楼的时候,是蒙着我的眼睛去的。 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叶俊的家! 直到上了楼,叶俊那张黑得想锅底一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被风衡烈送回来了。 丫的,我以为我嫁给风衡烈,他就会帮我脱离叶俊,原来他也是个怂货。 叶俊揪着我的头发拖进屋里,风衡烈随后就被人抬上来,他就坐在轮椅里,看着叶俊拖死狗一样拖回杂物房。 在杂物房,他又抽出皮带,狠狠的抽我,一下一下,我咬着下唇,就是不开口求饶。 “妈的,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如果不是看在那个废人是我老爸的人,老子早就将你们这对狗男女切碎喂狗。” 我狠狠的瞪着他,“孬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带走都不敢说话,你真是个窝囊废。” “麻辣隔壁,你说什么,你这个表子。”他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他就是个废人,他还能干你不成?老子能搞你都嫌弃你,他不能搞,最后还不是把你送回来!” 我没有在说话,那根牛皮皮抽在身上产生的痛楚,已经痛的让我说不了话。 我咬着牙,死死的盯着他,如果我能逃出去,我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叶俊打累了,又把我锁了起来。 在客厅里不知道跟风衡烈说了些什么,风衡烈后来就走了。 叶俊为了惩罚我,晚上没给我饭吃。 这一个星期,他所受到的嘲笑跟讥讽,我相信已经让他颜面丢尽,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我心里可舒畅了,就算不给我饭吃,我也无所谓,反正伤痛已经让我什么都吃不下。 对着干只会让自己受罪,我开始学会了卖乖,每次他放我出去客厅,我都乖乖的坐着不说话。 虽然这里是城中村,可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每天都能听到楼下打麻将打通宵的声音。 我也总听到那两个女工说外面的事,说楼下扫黄,站街的都藏起来,还议论我的身份,说我可怜。 我求过她们,让她们放我走,或者帮我报警,可是她们不肯,胆小如鼠,说得罪叶俊,就会全家遭殃。 我还听到她们说,叶俊的老爸叶雄,外号野熊,是这区的老大,光是房子就有好几栋,光收租金都能过一辈子。 11、你逃不掉的 这天,我拍着门板,要去洗手间,工人把我放出来,警告我,“你不要叫啊,就算警嚓来了,也直会当成家庭纠纷来处理,警嚓一走,老板就又打你了。” 我拼命的点着头,“我知道。” 被打了那么多次,我早就怕了,哪里还敢多嘴。 上次只是朝了窗口外面叫了几声,就被揍的一身伤,这次哪里还敢多说。 在里面撒了泡尿,扯纸巾的时候我顺走了几格。 乖乖回到房间,听着门板重新锁好,我拿出了纸巾,在食指上咬了个口子,用血写了救命两个字,然后从那个小窗口扔了出去。 我以为一定会有人看到的,可是我一直等到夜晚,都没警察上门盘问。 想想也是,谁会低头去看一张纸巾,路过踩到也不会去看上面写了什么吧。 洗手间的东西,大概除了拿纸巾之外,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偷,只要拿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我只能每次偷几格厕纸,打算积少成多,那样就能搓成条条,垂到楼下引人注目。 我似乎太天真了一点,因为我攥了好几天,纸巾条都没有多长。 我学会了闭嘴,之前提过离婚,结果挨了几个大嘴巴,特别是叶俊喝醉酒回来的时候,我都保持沉默。 他这天晚上喝完酒回来,破天荒叫人放了我出来,捏着我的下巴看我好一会,才喷着酒气说:“裴梓彤,名字跟人一样美,可惜了。” 我怯怯的看着他,不敢说话。 “来,陪老子睡觉。”他搂着我,硬是把我拉进房间。 来了这里差不多一个月,我是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好大,比杂物房大了好几倍,几乎占去整个二楼的一半。 大床目测超过两米,衣柜也顶到天花板。 他拉着我倒在床上,我缩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他的手搭在我的胸上面,揉了一会,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我用手推了他一下,他没动,我又推了一下,他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 尼玛,逃跑的时候到了! 我跳下床,刚要走去门口那边,他忽然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臂,嘟囔着,“君君,别走,陪我。” 我干呕了一下, 一听就是那个宋文君的昵称,听着就恶心死了。 我甩了两下,甩开了,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的拉开门,门外赫然出现了一张轮椅。 风衡烈! 他怎么来了。 “别挡路!”我厌恶的看着他,他的轮椅刚好挡在门口,我向左他也移到左边,向右他也移到右边。 他分明就是不让我走,还猫捉老鼠一样调戏我! “你到底想怎样!”我气得抓狂,揪着他的前襟嘶吼着。“好狗不挡道!你是狗吗?” 风衡烈的眼神透出几分蔑视,他往旁边移开了一点点,我立刻窜了出去,拖着脚上的锁链叮叮当当的跑到门边,一拉开大门,外面竟然他妈的有人看着! 两个男人一看到我,立刻瞪大眼睛,一左一右的夹着我往回走。 “救命啊,杀人啦!”我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要是楼下有人经过,一定听到的。 两个男人带着我送回到风衡烈面前,扔在地上,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抬头看他。 他的眸光很冷,冷的让我忍不住打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可以帮我逃跑的,他却三番四次的将我推回来。 我前世跟他有仇吗? 12、他好嚣张 “带她进去。”风衡烈指着旁边的房间。 两个男人拖着我进了房间,扔到床上,风衡烈随后就跟了进来,冷冷的看着我,等那两个男人走了之后,他忽然两只手按着轮椅的扶手,一借力,整个人就到了床上。 我惊恐的看着他,我看不清楚他是怎么上来的,他动作太快了。 他伸手就将我扯了过去,他的力气很大,很轻易的就将我的小身板拉进了怀里。 “闭眼,睡觉。”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再次被吓到!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可以这么嚣张,这里是叶俊的家啊!他就这么跟我躺在同一张床上!还跟我说让我闭眼睡觉? 他好张狂! 我扭动着身子,却不小心压到他的腿,感觉硬邦邦的,一点肉感都木有。 他的下半身一直裹着那条长长的灰色长布,像古代男子穿的长衫下半截,即使躺在床上,也是笔直笔直的,我想看一眼他的脚都不可以。 不过按照刚才的触感来说,他的腿,应该萎缩到只有骨头了吧。 一个人长期不运动的话,会肌肉萎缩的,特别是像他这种下半身瘫痪的人,十年时间,已经能让两条腿只剩皮包骨。 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刚好也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慌忙低下头,这一低头,却成了埋在他的胸膛里,我慌忙又别过脸。 他就这样,搂了我一晚,我也挣脱不掉,他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光用两条手臂就能困住我。 接近天亮的时候,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听到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睁开眼,看到的是叶俊狰狞的面孔。 而风衡烈的手臂依然圈着我没放开。 我吓个半死,慌忙推开他,叶俊立马揪住我的头发,将我扯下大床。 “裴梓彤,你这个贱货,勾引男人勾引到我家床上?”他朝着我的脸就是一个左右开弓。 我被打的七晕八素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风衡烈,你......你跟他解释啊。”我咬牙叫着床上的风衡烈。 他微微睁开眼睛,厌恶的看我一眼,“解释什么?” “是啊,解释什么,烈哥昨天也喝醉了,跟着老子回来的,你这个八婆竟然敢偷进他的房间!” 叶俊一边说,一边又抽出皮带,一下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我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的盯着那个风衡烈,他撑着床,坐了起来,靠着床沿,点燃一根烟,缓缓的吐着烟圈,冷眼看着我。 我握着拳头,叶俊每打我一下,我对风衡烈的恨就多一分。 门口的两个保姆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估计转个身,买菜的时候就到处说这件事。 我在想,这个是不是就是风衡烈想要的结果。 果然,这件事第二天就传遍了这个区,叶俊更加没面子,几天都不敢回来,都不知道在哪个女人家里过夜去了。 他不在家更好,我也不用担心被打,只是又要进小黑屋,让我很不爽。 在他没回来那天,我在洗手间偷走了一只牙刷,回到小黑屋,我就在窗台上磨,磨了几天,牙刷变得锋利无比。 我偷偷的把牙刷藏到了裤头上,用衣服遮挡着。 第四天,叶俊突然回来了,却意外的把我养父也接了过来。 13、养父来了 我看着那个表面老实,内里却卑鄙无耻的男人,第一次那么想他死在我面前。 现在的我,除了脸还是好的,其他地方都布满了疤痕,一条条的皮带印子,我洗澡的时候,都不敢看镜子里面的自己。 养父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高兴。 “梓彤,你过得怎么样,还好吧。”他上下打量着我。 我撇嘴说道:“看到我没死,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他埋怨的瞅着我说:“女婿对你算好了,给这么大的房子给你住,你看看你,白白净净的,衣服比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好多了。” 我冷冷的笑了笑,没有回话。 衣服肯定要天天换啊,不然那些血迹怎么洗的干净,气色?我连阳光是什么颜色的都不知道,当然是白白净净的。 这是苍白,没血色,哪里气色好了,他的狗眼瞎了吧。 他伸手想要过来拉我,我立刻厌恶的闪开,“别碰我。” “我想好好看看你而已。”养父的眼神带着怯意,却没有再伸手过来。 也许那几年我对他还有点感情的,那时候他对我供书教学,可是,自从我知道他拿着我的学费去输个一干二净,又出卖我之后,我对他,连那么一丢丢感情都没有了。 他说叶俊接他过来,是帮叶俊看着新开的麻将馆,也算是一份职业。 我对此嗤之以鼻。 他那种人,还看场子?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下手去赌两把了。 养父夸我聪明,还说叶俊就是要找个会打牌的人来看场子,有时候人家如果不够一桌的,就去搭台凑齐四个人,先开台,等有人再起来。 养父还说,这样既可以满足他打牌的欲望,又能赚到工资,一举两得。 我鄙视着他,“那又怎样,还不是叶俊手上的一条狗。” 养父双眼一瞪,“你说话能好听点吗?我养你这么大,你句句话都带骨,懂不懂孝顺两字,老子白养你了。” 啊呸! “我情愿你没有领养我,我宁愿在孤儿院待到十八岁也不要跟着你这个马屁精,你当我是什么,我是你女儿啊,你竟然卖了我!” 我握着拳头,情绪很激动。 我那时还想着,就算我只读到高中,我也能凭着那一点知识,在城里混个文员什么的,也够两父女过日子的。 没想到,他竟然为了区区五千块就把我……! 呵呵,真他妈的可笑。 养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他还说:“我都是为你好,叶俊他又有钱又有面,还帮我还债,你说,这样的女婿哪里去找?” 我冷冷的笑了几声,别过脸,没有再理他。 叶俊一屁股坐到我旁边,伸手就把我搂过去,“彤彤,你的好朋友很快也要来陪你,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们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我的心往下一沉。 他又搬出郭婷来要挟我,还要把她也带出那条村子?他根本就是立心不良。 不过,这样也好,我起码有个能商量的人,再也不用自己一个人傻傻的想办法。 想到这些,我抿嘴一笑,主动圈住他的手臂,“俊哥,你说怎样就怎样嘛,反正我们都结婚了,以后也是两夫妻过日子,我保证会听话的。” “这才对嘛。”叶俊狠狠的在我大腿上捏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只要你不跟老子作对,老子就解开你,让你自由活动。” “真的?”我瞬间睁大眼睛。 丫的,只要他解开我,我就有逃跑的机会,我就不相信,我这个校运会上的百米冠军会跑不掉! “当然了,我叶俊说话,什么时候会有假的?”叶俊阴测测的看着,眼睛的视线一路往下移,停留在我的胸上面,阴测测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刻问他,“郭婷什么时候来?” “明天。”他的视线没有移开,说话的同时,一只手伸进我的后背扫着我的腰,然后挪到了前面,用力的捏。 我咬牙忍着,他也只是过过手瘾而已,他不会动我的。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养父嘿嘿的笑了几声,跟着他的手下走了。 叶俊摸了一会,手机响了。 又是那个宋文君,他立刻放开我,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14、我没有偷! 我看着叶俊站在阳台的背影,偷偷按了按藏在裤头的牙刷。 刚才差点就被发现,幸好他的目标不是我的腰,不然被他知道,我肯定又要被打。 叶俊接完电话就出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我看着阳台外明媚的阳光,不自觉的笑了。 往后的几天,我都表现出乖巧的一面,他回来,我就给他拿拖鞋,那毛巾洗脸,帮他捏肩膀,洗澡就帮他搓背,擦身子。 反正他挺享受的,只是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开始有点怪怪的。 养父在麻将馆安定了下来,除了凑人数,收档就搞卫生,偶尔上来看看我,也没有什么过份的事。 因为表现良好,叶俊允许我从那个杂物房搬到客房,还把我的脚链松开了。 客房有个小阳台,能看到太阳光,我每天都会去小阳台发呆,看着对面的楼层发呆。 半个月后...... 叶俊从外面回来,当时我正在客厅,看到他回来,刚要去帮他拿鞋子,他却急急忙忙的进了房间。 我就上次他喝醉酒后进过一次他的房间,后来再也没进去过。 叶俊在房间里翻了一会,突然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出来,劈头就甩我一巴掌,“臭婆娘,你敢偷老子的钱?” 我被打的晕头转向,一下没站稳,跌倒在沙发上。 “偷......偷什么钱?”我惊恐的看着他。 “我手下跟我说,你的孬种老爸突然把赌债都还了,不是你偷老子钱给他还债,他有本事还那几万块?” 叶俊一边骂着一边再次找来了皮带。 看着那条血迹斑斑的皮带,我惊恐的瞪大双眼。 这半个月,我已经战战兢兢的尽量避免再被打,尽量保持沉默不顶嘴,没想到,还是逃不出这样的厄运。 “我没有!我恨他入骨,我根本不会帮他,俊哥,你要相信我。”我扑倒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哭着跟他解释。 那条皮带犹如地狱的索命铁链,在我眼前不停的晃动着,我害怕,我惊惶,我恐惧。 叶俊一脚把我踹开,指着两个手下恶狠狠的说:“你们两个,进去她的房间给我搜,要是搜出钱,看老子打不打死她。” 两个手下很快就进去客房,在里面来了个地毯式搜查,最后其中一个拿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走了出来。 “俊哥,搜到了。”他把袋子扔到茶几上,一叠红色的钞票瞬间掉了出来。 叶俊立刻双眼圆睁,一皮带抽到我的身上,“还说没有?你这个贱货!偷老子的钱?老子打死你,再去弄死那个孬种。” “我没有,我没有偷......” 任由我哭得声嘶力竭,怎么解释,叶俊都没有听进去半点,用皮带把我的后背抽的皮开肉绽还不解恨,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往死里整。 我的呼吸越来越浓重,双眼瞪得老大,抓着他的手,指甲用力的划,划出道道的血痕。 旁边的那个手下看不过去,连忙过来拉他,“俊哥,再打就闹出人命了。” “我呸,老子就是要弄死她。” “俊哥,弄死她会引起警察注意的,你老爸还有你......” 叶俊的手瞬间僵住,下一秒,狠狠的松开手,把我甩到一边,“算你走运,妈的,要是被老子发现你再偷老子的钱,老子就送你去死。” 我紧紧的攥着前襟,喘着气,像是看到一个杀人狂魔,正在磨着牙要将我撕碎。 身上疼痛不已,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衣服血迹斑斑,叶俊的手下再次把我拖进了杂物房,当天晚上,叶俊没有回来,我却发起了高烧。 15、他带我回家 半夜时分,门外的锁链发出了铛铛的声音,风衡烈的轮椅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轮椅下面的一双脚。 “你......你还来......做什么。” 我唇干舌燥,不停的冒着冷汗,嘴唇因为发烧而裂开,满口血腥味。 风衡烈默默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弯下腰,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冷言道:“你发烧了。” 这不废话吗? 我都快烧成炭了,他还在这里虚情假意。 我只觉得整个人晕晕沉沉的,连话都不想说,闭上眼睛,四肢酸痛得让人想死。 风衡烈忽然伸手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扯起,另一只手在我身下穿过,硬是将我扯了起来,架在他的腿上,然后退出了杂物房。 夜深人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我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他带着我走出大门,外面的手下立刻将我接了过去。 “烈哥,是不是去医院?”上了车,司机问风衡烈。 “回家。” “是,老大。” 司机没有再多问,载着我跟风衡烈,离开了城中村,向着郊外飞驰而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间别致的木屋前面。 手下把风衡烈扶下车,然后再次抱起我,风衡烈却说:“给我吧。” 手下也不敢怠慢,将我放到她的腿上,我迷迷糊糊的睁着眼,“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安静。”他冷冷的看我一眼,伸手固定我的身子,驱着轮椅进了木屋。 工人在架子上的木桶里放了大半盘的热水,风衡烈放下我,然后让工人出去。 屋里的热气让我的意识清醒了些许,睁开眼,却看到风衡烈正伸手来解我衣服上的扣子。 “你......你这个流氓。”我愤然的抬手,却因为发烧造成的四肢酸痛,让我的手臂只抬起一点点便无力的垂下。 风衡烈黑眸低垂,很快就脱~光我身上的衣服,看着我身上的伤,他的眼底忽然浮起一抹萧杀。 他抱起我,放进热水盆,里面有个小凳子,我坐在里面,靠着木盆的边缘,只觉得身心疲累。 风衡烈微微弯着腰,用毛巾细心的洗着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热水令我感到火辣辣的痛,尽管发着高烧,我还是感觉到他手上的动作,温柔无比。 洗干净伤口,他就这样把我从水里捞起,放在腿上。 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太瘦太轻了点,他怎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就将我抱上轮椅。 回到房间,将我放在床~上,拉过被单将我盖住,他拿了药箱,回到我身边。 工人送来了温水和退烧药,我别过脸,冷冷的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风衡烈那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的锁定我,冷言道:“如果你死了,就没机会报仇了,你想死吗?”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 “只要你想,我立马让人把你扔出去,我是不介意看着你死的。” 风衡烈犹如地狱般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我咬牙转头看着他,刚张开口想说话,他却一抬手,一颗药丸直接准确无误的弹进我的喉咙。 我额的一下,吞了一下口水,把药丸带进喉咙里面。 风衡烈递过温水,“喝了吧。” 我抿着下唇,药丸的苦味让我难受,我还是接了过来,一咕噜的喝个精光,把杯子重重的砸了过去。 风衡烈眼里精光闪动,微微侧过了头,避开了,杯子直接砸到墙上,砰的一声裂成碎片。 “反抗跟倔强,对你来说没有一点好处。”他淡淡的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膏,扔到我面前。 临走时,他丢下这么一句,“保住性命,才能有翻身的一天。” 看着他离开,我无力的摊在床~上,高烧令我意识逐渐迷糊,在药力的作用下,我逐渐的昏睡过去。 凌晨的时候,迷糊中感到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滑过,一片凉凉的感觉令我蓦然惊醒过来。 在跟着叶俊那些日子,因为他总是半夜回来,就拉我出来抽我,我连睡觉都时刻保持警惕。 蓦然睁开眼,昏暗的壁灯下,风衡烈竟然就坐在我的身边,眼底的怜惜一闪而过。 16、霸道的风衡烈 我下意识的挪动着身子,向床边退去,没想到大床不是挨着墙壁的,一个不留神,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脑袋砰的一声砸在床头柜的边缘,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风衡烈微微眯着眼睛,吐出一个字,“笨。” 我忍着痛爬了起来,眼睛不经意间,扫到自己的身体。 我竟然没穿衣服,全身赤果光溜溜的,就这样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我立刻伸手去抢那个被单,风衡烈的动作比我还快,一手扯过被单,直接就扔到身后。 我羞的无地自容,抱着手臂蹲了下去,“你这个废物,快还我衣服。” “扔了。”风衡烈把~玩着手里的药膏瓶子,玩味的看着我,“我都看过,没什么好看的,你也不用藏。” 我恨得咬牙切齿,环视着房间想要找点什么来挡一下,可是这个房间除了一张大床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连个窗帘都没有! 我用力咽下一口口水,狠狠的盯了他几秒钟,便放开了手臂,爬上床,摊成大字型,冷冷的说:“看吧,反正你也是只能看看而已,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爽吗?” 风衡烈没有说话,凝视我几秒,忽然伸出大手在我胸上滑过,我的心口一窒,下意识的握着拳,全身绷紧。 “紧张什么,我能看不能吃,你说的。” 他用食指沾了点药膏,顺着我胸口上的伤痕一点一点的滑下去,落到小腹,停留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的滑进了大~腿内侧。 我全身一阵痉~挛,却依然咬着牙,不闪不避。 风衡烈的眼里有了些许玩味的笑意,缩回了手,“翻身。”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感觉着他的手指,沾着清凉的膏体,在我整个后背游走。 身上一暖,被单已经重新盖到我的身上。 “吃药。”他又递过来药丸跟水。 我毫不犹豫的吞了。 我以为他替我擦完药,他就会离开,谁知道他竟然躺了下来,就睡在我旁边。 我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喃喃说道:“你......你不是......” “不是。”他微微扭头看着我,脸上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边缘位置闪出丝丝的银光。 我咬着下唇,尽量跟他保持距离,睡在最边上,连翻身都没翻过,一直强撑着,不合眼。 风衡烈像个没事人一样,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银色的面具,伸了几次手,都没敢拿下来。 病菌让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虽然还有一点点烫,可是比昨天已经好很多,身上的伤涂了药膏,也感觉没有昨天那么痛。 蓦然想起昨天的事,我一扭头,看到旁边空掉的位置,我才长长的嘘了口气。 风衡烈不在...... 他真的好恐怖,除了在叶俊家来去自如之外,还好像一点都不怕叶俊,每次他开口说话,叶俊就像狗一样点头哈腰。 想起他那银色的面具,我有点后悔,我应该拿下来看看他的样子的。 听村子的人说,他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除了眼睛额头嘴巴,两个脸颊都毁掉。 他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我想,他的身上也应该很多被烧过的痕迹。 一想到叶俊,我立刻从床~上蹦起,动作过猛,脑袋一阵晕眩,我又跌回大床。 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身体都被掏空了。 风衡烈救了我出来,治好我,相信他很快就又把我送回去叶俊身边。 这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他做这样的事已经好几次,我每次都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不能拿他怎样。 仇恨,在心里悄然的滋生着。 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们双倍奉还的。 裹着被单爬下床,挪到门边,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风衡烈的轮椅上,摆放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一碗粥。 而就在那个盘子的旁边,放着一只牙刷! 我认得,那只牙刷就是我藏在裤头那支! 泥马,我昨天怎么就没想到它呢,我应该在叶俊掐我脖子的时候,用这个插~进他的心脏,捅死他的。 风衡烈抬头看我一眼,嗓音低沉,“想走吗?” 17、跪着,求他 “废话。”我闪到旁边,他却没有让开的意思。 “吃完再走。”风衡烈淡淡的看着我,“不然,哪有力气挨打。”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又要送我回去? 明知道我说的要走,不是回叶俊那里,他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摆明就是想送我回去。 我盯着那把牙刷,忽然伸手想要抢过来,风衡烈速度奇快,转眼就捏在手里,手腕一压,将我的手压在轮椅的扶手上,牙刷尖锐的那头,一下就刺进我的手腕。 我呀的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鲜血沿着牙刷流了出来,滴在盘子里凝结成血珠。 风衡烈的语气带着一丝鄙夷,“这么弱,怎么杀人?” “关你什么事。”我抽回手,捂住伤口,“你救我,又送我回去挨打,跟叫我去死有什么分别?” 他不说话,驱动轮椅进了房间,把粥放到床头柜,“过来。” 我咬着下唇,没有动。 “你是不是想回他那?”他缓缓转过身,眼神阴沉如墨。 我立刻蹬蹬的走过去,赌气的坐到床~上,他指了指那碗粥,我拿过来就往嘴里灌。 很快就喝光,我扔掉碗,一擦嘴角,“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再呆一会。”他缓缓的走到窗口,推开木制的窗门,看着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篱笆外面杂草丛生,远处的山峰连绵起伏,也不知道这个是个什么鬼地方。 风衡烈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我站在他身后,默不作声。 他缓慢的转过轮椅,交叉十指放在大~腿上,抬眸看我,银色面具下掩藏着我看不到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忽然嘴角轻微勾起,“你真是个坚强的女人。” 我这是被逼出来的,不想死,就咬牙扛着,我年轻耐打,从小就在山里爬,水里游,养父一言不合就揍我。 在我的记忆中,除了我在城里读书那会他没什么机会打我之外,小学是从小打到大的。 那时候还不懂得恨他,只知道只要读好书,我就能离开那个鬼地方,不用再面对他。 只可惜,在高中毕业那年,美梦最终还是破碎了。 十八岁,本是最美好的年华,却全部葬送在这些无知愚蠢的人类手里,我不甘心。 看着风衡烈,虽然他的行为很可耻,可是,他却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人。 也只有他,能轻而易举的将我从叶俊的家带走。 我噗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烈哥,我求你,不要再送我回去,好吗?”大滴的泪珠,从我眼中溢出,这是真的泪水,我真的怕了,我不想再回去那个让我每晚都做噩梦的家。 风衡烈微微眯起眸子,看着我,忽而伸手滑过我的脸庞,大手停留在我的脸上,“起来吧。” “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我倔强的拍掉他的大手。 风衡烈忽然扬起唇角,声音清冷无比,“随便。” 驱动轮椅,擦着我的肩膀离开,他连回头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无声的泪,终究还是流的更凶。 一个月了,我被困在叶俊身边一个月,简直生不如死。 有好多次,我都想一头撞墙上,又或者用那把尖锐的牙刷在喉咙里刺几个窟窿,在心脏的位置用力的扎下去。 那样,我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报仇,我要雪恨。 终有一天,我要让叶俊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舔~我的鞋面! 我跪了很久,泪水早已流干,膝盖传来剧痛,我也没有起来。 我只求风衡烈能回心转意,回头看我一眼。 可是他没有,他出去后再也没有进来过。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也没有时间看,只知道天色突然就暗了,不知道是太阳下山,还是风雨欲来。 18、我只想活下去 一声惊雷蓦然相切云霄,一道亮光划破天际,天空蓦然下了大雨。 我呆呆的看着窗外那突如其来的暴雨,心想,这下,还真的不用回去了。 膝盖酸痛,我依然咬着牙扛着。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我转头,冷冷的看着风衡烈的轮椅朝着我前进,两个轮子压在地板上,发出了扎扎的声音。 他停在我的面前,微微垂眸看着我,声音温和,“起来吧。” “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我依然倔强。 他忽然叹了口气,大手忽然摸上我的头顶,搔了两下,“你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倔。” 我心口一窒。 原来他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我以为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才见死不救,一次又一次的把我送回到叶俊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救我?”我愤怒的看着他,微微握起拳头,“你明明可以把我带走的,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风衡烈的眼底流过一丝萧杀,“我为什么要救你,当年我差点被烧死,又为什么没人来救我?我躺在医院半生不死,又有谁来救我?” 我的心一痛,喃喃说道:“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风衡烈放开了我,冷冷的转过轮椅,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再说话。 我默默的爬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气氛变的异常的压抑。 我能感觉到他当时无助与惊惶,失望与痛苦,一如我现在的状况,想逃逃不掉,想死死不了。 也许我现在还能向他求救,可是那时候,他又能跟谁求救呢。 野熊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在医院自生自灭,我的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脚下,看着他那银色的面具,“送我回去。” 他垂眸看着我,眼底流过一丝困惑。 我勉强的扯起唇角,“叶俊财雄势大,就算我逃的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只要我还在这个城市,他就一定会找到我,我不想逃了,我不想在十八岁的花样年华就死掉。” “你送我回去,保住我的命,将来,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我抓~住他的手,放在脸上,“只要能离开叶俊,就算你要我侍候你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风衡烈幽深的眸子透出几分魅惑,大手从我脸上滑过,“你会后悔的。” “绝对不会,我裴梓彤在这里对天发誓。”我转身跪在地上,对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地,大声的说:“如果风衡烈能让我离开叶俊,我将来一定会为他做牛做马,侍奉终生,如有食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风衡烈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流光溢彩。 他离开房间没几分钟,工人就送来一套衣服,是新的,不是我那套,我换上之后,风衡烈带着我离开木屋。 大雨依然倾盆而下,他将我抱上轮椅,坐在大~腿上,我用手臂圈着他的脖子,行走在大雨中,就像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找到一个救生圈,怎么也不肯撒手。 手下撑着伞,身上早已被打湿,却依然只遮挡着风衡烈和我,可见他的忠心程度。 上了车,风衡烈对那个手下说:“凌飞,你先过去叶家看看。” 原来他叫凌飞,我好奇的多看了他几眼。 “老大......”凌飞皱了皱眉,“如果俊哥问起来的话......” “你就说是我接走的。”风衡烈的语气显得很平淡,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叶俊会找自己麻烦。 凌飞没有再多说,让司机开车离开木屋。而他自己就拿出手机,让别人过来接他。 身边的风衡烈,身上实在藏着太多我想知道的东西,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到底是什么样,他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让叶俊怕他几分的。 太多太多的疑惑,让我不时的偷看他,来回几次之后,他忽然微微转头,眯着眸子问我,“想死吗?” 额...... 我惊愕了几秒,立刻转过头看着大雨打在车窗上绽开的雨花,嘀嘀咕咕,“神经病,看几眼都要人死......” 19、被放逐了 我以为风衡烈会直接送我回去叶俊那,可是车子进了城,却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了下来。 风衡烈跟司机说:“让老板送出来,我们在车上吃。” 司机点头下了车,不一会,提着两个精致的饭盒出来。 我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不明白为什么他不下车进去吃,而要在车上陪着我。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我不习惯在一堆人里吃东西。” 这算是解释吗? 我耸耸肩,低着头很认真的,把那盒饭全部吃个精光。 也许是饿了太久,我吃的很狼狈。 在叶俊家,我没有试过跟他同台吃饭,每次都是工人送进来的,我一天到晚都浑身疼痛,根本就吃不下。 我这样的小身板,估计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连郭婷都发育的比我好,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该翘的翘,该圆的圆。 吃过饭,风衡烈微微掀开袖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该回去了。” 我的心顿时被扯了起来,就像一个即将被送到断头台的死囚一样,紧张的捏住了衣服的下摆。 风衡烈看了我一眼,忽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递给我,“拿着,里面存了我的号码。” 我战战兢兢的接了过来,他又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真的......可以吗?”我不敢相信。 他这是在救我,还是在帮我,还是......他其实也惧怕叶俊?不然他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我真的,可以给你打电话?”我捏着手机,紧张的掌心冒汗。 风衡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让之前就在楼下等待的凌飞带我上楼。 到了二楼门口,大门是开着的,我立马停住脚步,不敢再前进一步。 身体没来由的轻微颤抖起来,那一幕幕被叶俊用皮带狠狠的抽打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怯怯的抬头看着旁边的凌飞,他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拉着我的手臂,把我带了进去。 “回来了?”叶俊坐在客厅的沙发,脸色看上去并没有很难看。 我想,大概是因为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文君那个妖精男。 宋文君用眼角撇了我一眼,然后跟叶俊说:“俊哥,她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说赶她出去了吗?” 我身子一僵,继而不由得暗暗窃喜。 叶俊要赶我出去?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 叶俊冷冷的看我一眼,拍了拍宋文君的手背,“宝贝,一个女人而已,又不能跟你抢什么,怕个卵。” “可是,我不想看到她。”宋文君嘟起嘴巴,样子比女人还要娇~媚。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干呕出来。 我不歧视妖精男,也不歧视gay,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就想起婚礼那天,叶俊跟他公然做那种事,我就觉得恶心。 而最让我恶心的,却是叶俊为了不让别人笑话,掩藏自己的gay的本质,还硬是要娶个老婆回来镇宅。 真是可笑。 我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叫了一声俊哥,然后转身要回房间。 叶俊忽然叫住我,“你以后上顶楼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来,听到了吗?” 我脚步一顿。 顶楼?顶楼不是露台上面的楼梯屋吗?巴掌大的地方,夜晚都有老鼠在天台爬来爬去...... 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我没有回话,径直走向楼梯,叶俊却突然不高兴了,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老子在跟你说话,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知道了。” 他放开了我,黑着脸,“晦气,老子一天的兴致都被你这个表子弄没了。” 宋文君眼珠一转,立刻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俊哥,不如,我们回房间......” 叶俊阴测测的捏着他的脸,“小坏蛋,就知道回房间。” 妈的,真是一对狗男“女”,看到就恶心。 只要他不打我,我去哪里睡都无所谓,天台也不错啊,白天看风景,晚上看星星。 20、啊...他回我信息了 搬上天台那一晚,我拿着手机,想了好久,想给风衡烈发条短信过去,可是点了好久都没勇气。 算了,还是不跟他说,免得他又说我弱。 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单名一个烈字,没有其他人的。 我在学校的时候,看到同学们用,那时候还挺羡慕的,每次他们用手机玩游戏,我就凑过去看。 后来长大一点,我就不羡慕了,因为他们都问我,裴梓彤,你怎么不买手机,那样我们就可以在微信里群聊了。 我每次都尴尬的找借口逃开。 其实不是我不想买,我是买不起,我读书的钱都是村大队给的,手机是个奢饰品,我用不起。 而且,家里有点钱,就被养父拿去赌了,更加不用想。 其实读高中那几年,我也有在暑假去村子附近的小工厂,可是每次发工资都不到我的手,养父还美其名曰,替我先保管着。 小工厂做山寨货的,守卫森严,进去就一直到下班才能出来,想逃都逃不掉。 现在风衡烈给我一部手机,我他~妈~的就是大乡里进城,研究好久才知道里面有哪些功能。 点开风衡烈的号码,写了句,谢谢你,又删掉,写了句,我搬到楼梯间,想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啊啊啊,按错了,发出去了! 我的妈呀,这手机是怎么设计的,明明点的是取消,怎么点到发送,还是那种按键的好用,这个怎么乱戳屏幕会无缘无故的发了。 研究了半天,竟然不能撤回? 我看到同学们的手机,都有撤回功能的,怎么这个不可以。 我又看了一次,啊,真是日了动物园,我发的是短信,不是微信,撤不回来了。 慌忙把手机扔到一边,滚到地上的凉席上,把被单拉上盖住头,不时的偷看一下,结果偷看了n次,手机都没有回音。 我有点沮丧。 他那样的大忙人,怎么可能会回我呢,也许他就是嫌我烦,才把我送回来给叶俊的。 在地上滚了一会,没睡着,蚊子好多,也没有蚊香,我又起来,跑出阳台。 脚链已经解了,我看着对面的阳台,心想,我能不能从这边跳到对面去? 大约估计了一下距离,再看看自己腿,就这样迈过去根本不可能,估计要助跑,然后不要命的纵身一跃。 不是掉下去摔死,就是跳到对面阳台的围栏上。 我要不要试试看。 犹豫了一下,强烈的逃跑念头让我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退到一段距离后,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瞬间迈开步子,朝着围栏跑了过去。 就在我到达围栏的一瞬间,手机忽然响了! 吓我一跳! 虽然我立刻收住脚步,上身还是微微向前冲了一下,撞到护栏上,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硌到伤口了...... 翻落在地,我连忙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竟然是风衡烈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嗯。 就这样?没有其他的么?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还真是只有那么一个字。 真是惜墨如金,他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睡不睡的着,有没有蚊子咬之类的吗?就这么一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烦躁,把手机塞到裤头上,刚回到楼梯间里,楼梯却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连忙把手机拿出来,用被单盖住塞到墙角。 上来是工人莲姐,她一上来,便偷偷摸~摸的塞给我一盒蚊香跟打火机。 “唉。”她也没敢多说什么,放下蚊香跟打火机就匆匆的走了。 我跟她相处了一个多月,知道她其实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白眼狼,只是害怕对我好,就会被叶俊打,或者炒鱿鱼而已。 点燃蚊香,我抱着手机躺在地上,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逐渐进入了梦乡。 21、我把他揍了! 在上面睡了几天,每天都是工人莲姐送饭上来,我就跟一个囚犯一样,再次被禁足了。 直到这天,我忍不住了,我下了一层楼,却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多了一道铁门!而且铁门竟然锁了! 这是要把我困在楼顶吗?我不下去还不行? “哟,有人下不来啊。”刚要转身,忽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不用看,我都知道是哪个。 我不想理宋文君这个贱人,转过身就往楼上走去,他却突然开了锁,跟在我的身后。 “别跟着我。”我厌恶的瞪他一样。 他却不屑的瞥着我,“谁跟着你,我上天台看风景不行么?” 他快速越过我,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用力的推了我一下。 我一个踉跄,直接就撞到墙上,半边肩膀都麻了。 宋文君蹬蹬的跑到楼梯间,瞄了一眼我那个放在地上的床铺,呸呸两声,吐了两口口水上去。 我一看,登时炸毛。 丫的,本来搬到这上面来,我就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他竟然还朝我床铺吐口水? “你站住!”我在他后面吼了一句。 他扭头不屑的看着我,“你叫我?” “不是你这个蛇精病还有谁,你帮我擦干净。”我一指地上的席子。 他用眼角瞄了一眼,更加不屑了,“一堆垃圾,多两口口水有什么关系?要擦你自己擦。” 卧~槽,他这明显就是在挑衅。 我一下子扑了过去,他刚好走到天台的门口,被我一撞,他直接就往前面扑了下去,手臂在地上滑了一下,整个人趴在那里。 我二话不说骑在他的身上,给他来了个左右开弓,又揪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往地上用力的磕。 多月的怨气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在他的身上。 他鬼叫着,竖着兰花指的手掌乱甩。 真是个傻x,有男人不做,非要做妖精,看我不揍死你。 叶俊的最爱?我呸,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还干那事,现在还把我赶到楼梯间跟老鼠为伍,还出言不逊装老大,我不揍你我不姓裴! 他的眼角爆了,脑袋磕出了血,鬼哭狼嚎的叫救命,莲姐在楼下跑了上来,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刻过来拉我。 “彤彤,别打了,快松开,被老板知道他打死你的。” “我呸,我早就准备自杀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掐着宋文君的脖子,往死里掐。 怒火已经吞噬了我的理智,凤目圆瞪,恨意横生,掐着他脖子的手,指骨突出,青筋尽显,宋文君的脸很快就憋成猪肝色,两眼翻白。 莲姐慌了,死命的拉着我的手,但是我已失去理智,她根本就拉不开。 她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一根棍子,对着我的后脑就是一棍子。 我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扭头看了她一眼,轰的一下就倒在天台上,耳边传来宋文君的咳嗽声,然后就是咒骂声。 天空很蓝很蓝,我迷蒙的眼睛看不到太阳的光辉,只看到那一片朦胧的黑暗,正在悄然将我淹没。 我晕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凉意,蓦然睁开眼,旁边有个人正拿着面盆一脸恐慌的看着我。 我没死? 没死也好,不然会连累莲姐的。 头痛欲裂,我捂着脑袋坐起,才发现我竟然是在客厅里。 叶俊不在,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要是被他知道我打了宋文君,估计会立马将我碎尸万段。 “莲姐......”我摸着后脑,那里已经肿起一个小包。 莲姐战战兢兢的,左右看看才对我说:“老板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你想走的话,现在就跑吧。” 我惊愕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她叫我逃跑? “孩子,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莲姐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扔掉面盆,“我都几十岁人了,每天还要看着老板这样打你,我真的不忍心看着你受苦了,你快逃吧,有多远逃多远,不要再回来了。” “那你怎么办......”我拉住她的手,鼻头发酸。 没想到,这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女工,竟然会帮我逃出生天。 我以前还说她冷血,我真是傻。 “我看那个坐轮椅的烈哥对你挺好的,你去找他吧,就算他不帮你,你也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莲姐拉着我的手,哽咽着说:“我家闺女跟你一样大,我看着你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我真的不想看到你被老板打死,你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风衡烈的名字,我的心立马定了很多。 “那你呢,你怎么办,要是被叶俊知道你放我走,他......” “我明天就回乡下了,你不用担心。”莲姐推着我往门外走,“我们快走吧,不然他那两个手下回来就来不及了。 揍了叶俊的小蜜,叶俊也不会放过我,现在不走等到什么时候? 22、出逃 门外的人估计被莲姐忽悠去了别的地方,门外第一次没见到人站岗,我立刻像一只摆脱笼子的小鸟一样,飞出了牢笼,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幢楼。 莲姐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她说,那些大路两旁都有商铺,很多人都认识叶俊,也知道我的存在,要是走那边,会被人发现,她就带着专找小路小巷走,。 在路口,我跟莲姐就分道扬镳,她要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分别的时候,我拉着她的手,突然不舍得放开。 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父母爱,也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味,养父除了揍我之外,我从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亲情两个字。 现在莲姐冒险放了我,我真的害怕会连累她。 不过她说她的乡下很偏僻,只要她回去了,叶俊就找不到她。 我流着泪,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这才转身狂奔。 跑到大街上,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临分别时,莲姐说郭婷那天被叶俊带来,很快又带走了,后来听到他们说话,说郭婷在什么莲花小区,莲姐让我去找她,说不定也是被叶俊锁着了。 那个什么小区,我根本就没去过,身上也没有钱,又不认识路,也没有郭婷的联系方法,怎么去? 我找个角落蹲了下来,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才给风衡烈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出来了,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那个小区,我没钱。 等了好一会,手机突然响了,不是短信,而是风衡烈直接给我打来电话! 我的心噗通噗通的的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接听了,声音都是颤抖的,“喂、喂。” “你在哪?”风衡烈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我在......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周围,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我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反正在城里,看哪里都是一样的,除了高楼就是马路。 “你看看周围,有什么。”风衡烈很冷静的引导着我。 我拿着手机,看了看周围,“对面有个酒店,门口有对石狮子。” “叫什么名字。” “明月大酒店。” “去门口,我立刻来接你。” 他一说完,便挂断了,我抓着手机,做贼一样跑到对面酒店的门口,然后在石狮子旁边蹲了下来。 心里一直祈祷着,叶俊不要找到我,烈哥快点来。 太阳很猛烈,我蹲了一会就汗流浃背,想站到门口去吹空调,又怕被人赶,只能往后面挪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尽管身上穿了一套薄装的长袖,而且还是之前风衡烈给我的,两天没洗澡,身上一股味,现在太阳一晒,我突然觉得自己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等了将近半小时,我昏昏欲睡的时候,风衡烈的车子才姗姗来迟,下车的不是风衡烈,而是凌风。 上了车,凌风一直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敢问他,因为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人长得听帅的,就是没有什么笑容,冷冷的,说话的调调跟风衡烈一模一样。 坐在他身边,空气都弥漫着一股杀气。 我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扭头看向窗外时,却发现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凌飞突然开口说:“郭婷在二栋206,你进去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无比的惊讶。 我以为莲姐因为偷听叶俊的话才知道,没想到连凌飞都知道。 凌飞没有回话,而是重新发动车子,“下车吧。” 他下了驱逐令,我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车上,只能带着一肚子疑惑下了车。 小区没有门卫,那个保安室也只是装饰品,大门都是随便进的。 外墙的黄色墙体斑斑驳驳,楼层看上去已经年代久远。 到了206房,我伸手按下那个白色的门铃,里面传来叮叮当的欢乐颂的音乐,有个女人在里面问:“谁。” 我一听立刻兴奋起来,“郭婷,是我,快开门。” “梓彤!” 郭婷也听到是我,她立刻开了门,扑了过来,搂着我放声大哭。 我也鼻头发酸,喉痛一阵涩涩的,她拉着我进了屋,又快速的关上门。 搂在一起哭了一会,我才问她,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叶俊把她送来的。 她立刻愤愤的说:“怎么可能是他,他差点就让人轮了我,幸好烈哥出现,不然,我就......” “风衡烈救了你?”我有点好奇。 她点着头,眼里冒出一丝丝的爱慕,“他真的好厉害,说两句话叶俊就像死狗一样,烈哥就把我送来这里,让我等着,还说你会来找的,你还真是的来了。” 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我却似乎只听到她说,她对他有好感...... 23、他也不是好人 “他是个废人,你不要喜欢她。”我下意识的爆出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郭婷用胳膊撞了我一下。 我尴尬的抽~动着嘴角,看着周围简陋的设施,那个橘黄的电视柜,表面的那层板都掀起来了。 电视机虽然是液晶的,看上去却只有两个巴掌那么宽。 屁~股下坐着的是一张掉了色的红色长椅,房间就不用看了,肯定是睡在地上的。 我什么行李都没有,便问郭婷有没有衣服换,她拉着我进房间,拉开那个掉漆的柜子,那了一套短袖的运动服出来给我。 “你怎么会有衣服,你来的时候带行李了吗?”我好奇的问。 她兴奋的说:“不是呀,这些都是烈哥买的,他还说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飞哥说,飞哥会安排的。”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洗手间很小,大概两平方左右,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舒服多了。 这个地方虽然只有一房一厅,可是什么都有,煮饭的炉具也齐全,尽管那些家私有些旧,却不影响使用。 只要有个容身之所,别的无所谓。 郭婷进房间睡了,我就瘫在客厅的长椅上,睡了一会,肚子突然咕咕的叫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原来是下午三~点多,我从早上跟宋文君打完架之后,都没有吃过东西,难怪会饿了。 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一个杯面,刚泡好,手机忽然传来短信的声音。 我把手机刚拿出来,郭婷呀的一声抢了过去,翻来覆去的看,“你怎么会有手机,在哪里捡到的?” “不是捡的,是烈哥给我的。” 我立马抢了回去,郭婷却又伸手过来抢,还说:“看一下又不会怎样。” 她又抢了过去,这时手机的短息又有第二次提示,她立刻就滑开来看。 “这是谁啊,怎么发这么奇怪的短信?”她嘀嘀咕咕的把手机屏幕向着我。 我一看,上面显示着:裴梓彤你这个表子,打我还逃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瞧! 我疑惑的拿过手机,又把那条短信看了一遍。 郭婷问我,“这是谁?这是在威胁你吗?” 我皱着眉想了一会,被我打过的人就只有宋文君一人,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这个号码不是只有风衡烈一个人知道的吗?宋文君怎么会知道? 这个蛇精病,竟然敢发短信来威胁我? 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不放过我! 我问郭婷,“婷婷,你有什么打算,你还回村子吗?” 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都出来了,还会去干嘛?我一定会在这里好好体验一下生活的。” “笨,这里只是个小镇而已,要去,就去市里,那里才是大城市。”我坐在长椅上,看着电视上的节目,“你去过大城市吗?听说晚上在电视塔看下来,夜景很漂亮的。” 郭婷侧着头说:“没去过,我也好想去,要不,我们去吧。” “怎么去?我们都没钱。”我叹了口气,看着地上那些青色的地砖,“而且,我们也没有专长,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我们可以进厂打工啊,听说城里的工厂,工资很高的。” 郭婷的眼里冒出了期盼,“你说,让烈哥带我们去,他会不会......” 我打断了她的话,“千万别,就算走,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 “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风衡烈跟叶俊走得那么近,虽然在我眼里,他跟叶俊不一样,而且暗地里还对着干,可是,风衡烈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我要走。 我问郭婷,在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她说有个亲戚是她叔叔,可是从她只去过一次。 “能借到钱吗?”就算逃跑,也要钱坐车啊。 郭婷摇摇头,扁着嘴,“他也没钱,他是在厂里做门卫的,不可能有钱给我的。” 连最后的希望都断了,我俩只能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到了晚上,郭婷下楼去买了两个盒饭上来,不吃又饿肚子,吃又味同嚼蜡。 吃完饭,郭婷早早就睡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拿了钥匙拉开门去了楼下,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马路两旁的店铺。 对面马路的发廊,招牌透出昏黄的灯光,门口有两三个女人,穿着齐臀小短裙,露半个胸的吊带衫,看到有男人就帅哥帅哥的叫。 24、救命 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我面前走过去,没走多远又倒回来,然后站在我旁边,猥琐的看着我说:“一晚多少钱。” “什么?”我傻傻的看着他。 他又问:“干一次多少钱。” 我这时才明白,他~妈~的他竟然把我当成了那种站街女。 他瞎了狗眼了吗?老子穿的这么整齐正规,啥也没露出来,发神经。 “回家睡你~妈去,神经病。”我狠狠的瞪他一眼。 他不屑的看着我,“不就是个表子,装什么清高,老子还不想干~你呢。” 我低声骂了句傻x,转身想回小区,手臂忽然被人一手扯住,我以为又是刚才那个逗比,一扭头,“你他妈......叶俊!” “贱人,竟然敢逃跑?” 面目狰狞的叶俊一抬手,一个响亮的大嘴巴甩到我的脸上,脸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 他的样子好恐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怒火,揪着我的手臂抓的我痛得要死。 我吓了个半死,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我还以为这里很安全的,没想到才一天就被他找到了。 莲姐说得对,这一区都是他的地头,我应该有多远逃多远的。 “你放开我。”我拼命的甩着手臂,用脚踢他。 他揪着我的头发就往路边扯,我去抓他的手,用指甲挠他,一边叫救命。 可是路人都只是冷漠的看着,围观着,根本就没人过来救我。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在这样的情形下,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帮忙,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叶俊将我拖到车子旁边,塞了进去,我一下跌在了座位上,刚爬起来,叶俊已经上了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开车!”一声怒喝,司机立刻踩下油门。 我慌了,“我不走,我不走,你放开我!” 我不要再回去被他打,他根本就不是人! 叶俊的脸色很难看,他伸手在我身上到处摸,手机一下就被他拿走了。 他看到那条短信,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妈的,老子就知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缩着身子,靠在车门最边上,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莲姐说他要出去几天才回来的,他却突然间这个时间出现,肯定是宋文君那个蛇精男打电话跟他说,我把他打到进医院。 真是个垃圾,自己连女人都打不过,就求助叶俊,真怂。 叶俊看起来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他就是一副想要弄死我的样子。 我试着用后背去顶那个车门,双脚撑着车子底部,还是没能推开,叶俊又将我扯了过去,胳膊一抬,箍~住我的脖子拉近自己,阴测测的说:“你胆子真大,老子的确没选错人,你有种。” “手机是上次偷老子的钱去买的吧,藏得这么密?我竟然都没发现。”他的话半是讽刺半是不屑。 我惊恐的看着他,身子一直在缩,他又拉我过去,捏着我的下巴,“说起来,老子还没尝过你的味道呢,吃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味的。” 我的心猛然的颤抖了一下,撑大眼睛看着他,“你......你不是......”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一脸都是情谷欠,那双眼睛也停留在我的胸上,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 他用力扯开我的手,鄙视着我,“样子倒是不错,就是要身材没身材,胸又小,不过没关系,老子都摸习惯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将我推倒在后座上,伸手就来扯我的衣服,一张带着浓重烟味的嘴巴也在我脖子上乱啃起来。 我登时大惊失色,慌忙用手去推他,他一下就将我的手抓~住举到头顶,另一手快速的从衣服底下伸了进去。 胸上一痛,已然被他握住。 “放开我,你这个人渣。” 我哭了起来,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喜爱的,我以为他来找我,是帮宋文君报仇的,没想到竟然是来要我的人。 而且,还是在车子里。 叶俊恶狠狠的骂我,“再动,老子掐死你,扔你下去。” 他动手扯我的裤子,我情急之下,一扭头,朝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疼痛让他的手松了些许,我咬的更用力的,恨不得从他的手臂扯下一块肉来。 叶俊终于松了手,我刚要爬起来,他却快速的抓着我的两条腿拖了过去,一下就卡在他的腰上。 交叉的部位无意中撞到,我被那硬~邦~邦的东西硌的生痛。 他不是开玩笑的,他是说真的,他真想在干~我。 他的身体已经说明一切,他不再是那个自喜欢男人的叶俊,他现在想要女人。 我瞬间就奔溃了,两只手死死的巴着后座的靠背,用脚乱~蹬,他随手就赏我两个巴掌,撕烂了我的上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25、叶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叶俊一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手拿出手机,在看到亮起的屏幕时,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喂,有什么事,老子很忙的。”他很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 就是现在,我立刻大声叫了起来,“大哥,救我,帮我......” 我还没说完,叶俊已经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然后挂了电话。 前面的司机忽然说:“俊哥,还是放她走吧,得罪烈哥的话,事情就......” “停车!” 叶俊怒吼了一声,司机立刻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我毫无防备的滚到座位下面,手机就在身子底下,我连忙抓在手里。 与此同时,司机开了车门锁,叶俊一开车门,用脚踹了几下,把我直接踹了下车。 我的脚撞到路边的花基,崴了一下,没有稳住身子,咕噜噜的滚到绿化带里,脑袋磕到花坛边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立马传遍我的全身,头痛欲裂,眼前发黑。 叶俊也没理我,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路上行人都没有一个,车子也只是偶尔经过,我在绿化带躺了半天,都没有人看到。 意识逐渐清晰,我艰难的撑开了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摸了一下后脑,手掌全是血。 头痛欲裂,我也有点看不清对面,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便再次倒下,晕死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张开眼睛,眼前一片雪白,头依然疼痛无比,闭上眼睛让意识回到脑子里,我才再次打开。 我在医院? 郭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彤彤,你醒了?” 我艰难的转过头,看到的不是郭婷的样子,而是坐在轮椅上的风衡烈。 他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担忧,眼神一直都是冷冷的。 郭婷走近我,伸出手掌在我面前晃动,“彤彤,能看到吗?” 我点了点头,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吓死,你刚才的眼神没有焦点,我以为你撞傻了。”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说话都开不了口。 再次闭上眼睛时,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梦里看到了叶俊狰狞的面孔,将我扑倒在床上,疯狂的撕扯着我的衣服,我惊叫着,扑打着,吓出一身冷汗。 蓦然惊醒过来,病房里已经一片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窗边,下一秒,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啊! 床边竟然有人! 他正不声不响的看着我,黑暗中,一双猎鹰般的眸子,像两道寒光,将我紧紧锁定。 “风衡烈,你这个变态。”我咬牙恨恨的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他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样子神出鬼没,眼中不带一丝感情,寒光如电,直透心房,让你不寒而栗。 我只跟他对视那么两秒,就感到他的眼神已经将我杀死了几百次,几千次。 我收回视线,开着天花板,心里其实没有惧意,只有恨。 恨叶俊每天的毒打,恨风衡烈的冷血无情,恨这个世界太过冷漠,恨自己毫无用处。 黑暗中,他低沉磁性的声音的响起,“还想回去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幽幽的说道。 他没有离开开口,气氛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中。 良久之后,我忍不住了,努力的撑起身子坐起,靠着墙,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你干脆直接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上次准备跳到对面阳台的时候,我就准备着死,如果不是他的短信,我估计已经在楼顶掉下去。 那样的距离,我根本就不跳不过去。 “我就喜欢看你抓狂的样子。”他阴鸷的眼神看着我,唇边浮出一抹冷笑。 我真怀疑他的心理是不是有问题,见死不救就算了,还喜欢看我被人虐待到发疯的样子? 我转过头,不看他。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怕死?” 我蓦然扭头,愤愤的说:“你这话不是废话吗?怕死我就不会打那个蛇精男,不会逃跑了。” 他忽然勾起唇角,“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还是叶俊的老婆。” 我握起了拳头,大声说道:“那又怎样,根本就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逼的。”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叶家的人,只要是叶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风衡烈冷冷的扔下这么一句,驱动轮椅转了身,顿了顿,又说:“好好养伤,我不喜欢我的对手是一只病猫。” 他走了,徒留我在房中凌乱。 我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对我,完全就是因为我是叶家的人。 “只要是叶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这句话说得很清楚明了,就因为我叶俊的老婆,他才见死不救,三番四次救我却又将我推回去。 26、他的家好华丽 呵呵,我真傻,我以为风衡烈最后一次帮我,就是在救我,其实就是想让叶俊继续虐待我而已。 真是心理变态,以前受过伤害,现在都发泄到别人身上来了。 那个手机就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我抓过来,发现屏幕竟然裂开了。 还能开机,就是看不清楚里面的字。 我点开那两条短信,狠狠的按下删除键。 装什么好心,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妈妈被叶俊一家欺负了,心理不平衡,所以想要报复叶俊么? 明知道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逼的,竟然把仇恨都烧到我的身上,真是够了。 那么恨叶俊那个混蛋,一刀把他解决不久成了吗?干嘛弄这么多事出来。 叶俊的脸皮厚的连刀子都砍不进去,比砧板还厚,就算他被人笑上十年八年,他也不会有感觉。 我受够了! 我掀开被单,想要立刻离开,却发现我的脚踝竟然裹着厚厚一层纱布。 丫的,被打的次数太多,神经都麻木了,脚踝肿的像个猪蹄一样,我竟然没感觉到痛。 这个样子估计逃出去,就不算不被叶俊抓到,也会被风衡烈带回来。 不行,我得先把伤养好,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之后再作打算。 古有刘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卧薪尝胆都只是为了再战江湖的那一刻,我就不相信,我还能比一个古人差。 第二天,郭婷来了,带来了水果盒饭,我把盒饭吃光了,又吃了个苹果,整个人也恢复的差不多。 这里是医院,风衡烈送我过来的,相信叶俊也不会敢在这里出现。 我也刚好利用这段日子,利用风衡烈所谓的关心,把身体养好。 过了足足大半个月,我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也能下地走路,看着夕阳西下,我开始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 风衡烈在夜晚七点多的时候突然来了。 我听到开门声,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轮子压在地面发出了古怪的声音,那个声音从门口,一直来到我的床边,停下。 我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出声说话,就算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那两道灼热的眸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等得我快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轻轻的叹了口气,低沉的身影飘进我的耳内,“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的心口一窒,刚要睁开眼睛,病房里忽然想起手机铃声,是风衡烈的电话响了。 他拿着手机出了病房,我立刻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一会,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公司的事我会处理,你让沈律师明天上办公室找我。 公司?律师?他竟然还有别的生意?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做偏门的,例如赌场,夜总会场所什么的,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公司。 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到轮椅的声音,我立马又跑回床上,动作有点大,蹦上去的时候小腿撞到了床沿,上七寸下七寸的位置,痛得我龇牙咧嘴。 又不能喊,只能咬着牙忍受着。 风衡烈进了房,过了一会,忽然感到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我的额头,柔软的指腹拂过我的眉间。 “很痛吧,真是个蠢货。”他忽然在我额头上用力的弹了一下,“死了没,没死的睁开眼。” 我蓦然睁开眼睛,一扭头,伸手摸着额头发痛的位置。 丫的,要不要这么狠,这么用力的弹弓手势,额头感觉好像肿起来了。 风衡烈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慵懒的靠在轮椅背,“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有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算我有打算,我也不会说的。 “不管你做什么,都别想着能逃的掉。”他冷冷的看着我,黑暗中的戴着面具的样子,如同魔鬼。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说话。 我是人,不是任人宰割的肉,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让我逃离,我为什么不走? 不走的都是傻子。 风衡烈走后,我走出病房,毫不意外的看到外面有人看守,其中一个就是凌飞。 我又退了回去,过了一会,郭婷来了。 我把郭婷拉到角落里,问她,“你平时买饭的钱,都是风衡烈给你的吗?” “是呀。”郭婷天真的看着我。 “你咋这么傻,拿他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怎么还给他。” “烈哥说不用还的,还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问他要。” 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毕竟在村子那种地方生活了十八年,家里的父母虽然穷,可是对她还是百般呵护的,不像我,天天被养父追着打。 真是不明白,同样都是做父母的,为啥我养父就这么孬,硬是把我养的这么叛逆。 哪个女孩不想斯斯文文,大方得体的,他非要把那些都从我的潜意识里全部打掉,让我现在粗鲁的像个男人。 不过我变成这样,也不是坏事,最起码那一股能屈能伸的脾性,让我活到今天。 我拿出手机,问郭婷,“你知道这个手机值多少钱吗?” 郭婷吓了一跳,“干嘛?你想卖掉它?” “不卖掉哪有钱。”我压低声音,“门口有人看着,我也出不去,你帮我拿去卖掉,不要很多钱,两张火车票就够了。” 郭婷胆子忒小,伸手几次都没接过去,我把手机塞到她手里,让她立刻走。 “要是被发现怎么办?烈哥会打死我的。” 她还在犹豫,我有点不耐烦,又把手机抢了过来,塞进裤头里,“那你把衣服给我,你到床上去装睡,我回头过来接你,我们一起走。” “这......真的......行吗?”她瑟缩着身子,怯怯的看着门口。 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行也得行,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禁锢之中。 镇子这么大,我就不相信哪里都是风衡烈跟叶俊的人,只要上了火车,我们就自由了。 我催促郭婷把衣服脱掉给我,她刚把上衣掀到一半,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咦,不是风衡烈,因为他不会这么有礼貌的。 凌飞的声音在外面传来,“裴小姐,烈哥让我接你们回去。” “我们?”我有点不解。 郭婷也一脸的懵逼样。 凌飞推门进来,郭婷吓得立刻把衣服拉好,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我俩,然后才说:“烈哥刚刚说,让我接你们过去,你收拾一下。” “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冷冷的扫了一眼病房。 卧槽,风衡烈难道是顺风耳?我才刚冒起实施计划的念头,他立刻就让人来接我,打断我的计划。 他真的就怎么厉害,能洞悉先机? 极不情愿的跟郭婷走出门口,刚走出去,郭婷却又飞快的回到房间,拿起那个水果篮跑了出来。 穷惯了,连这点都不舍得,这就是郭婷。 我只想快点离开,有钱没钱都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离开那两个危险的男人,就算是行乞,我也接受。 上了车,郭婷拿着苹果问我要不要吃,我没理她,转头看着车子路过的地方,心里默默的记下那些明显的标志。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 我讶异的看着大门口那个不锈钢的自动门,跟郭婷面面相窥。 我以为他会把我送回那个破旧的楼房的,没想到会来这里。 车子开进去,停在车库,凌飞率先走下来,拉开后车门,整个动作都很绅士,很利索。 下了车,跟在凌飞的身后,拐过前面几栋楼,在最后面的一栋楼走进大堂,来到电梯前面。 郭婷忽然抓着我的手,手臂微微颤抖着,“彤彤,你坐过电梯吗?” 我摇头,她又说:“我也没坐过,吓人不?” “吓死你,里面有鬼的。”我故意吓她,她的小脸立刻刷白。 笨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村子虽然穷,可是还是有电视机的,就算没进过大城市坐过电梯,也在电视上看过啊。 哪里会吓人...... 话虽这样说,可是我一进到那个小小的空间,电梯上升的那一瞬间带来的离心力,还是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扶住了内壁。 郭婷抓着我的手臂,小眼神到处看。 电梯很快就停了下来,我跟郭婷走出来时,她的脚竟然发软了。 “扶我一下,彤彤。”她攀着我的肩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一梯两户的户型,楼梯又宽又明亮。 凌菲停在了808,按响了门铃,不一会,有个女工在里面打开了门。 我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敢进去。 因为我看到里面铺了地毯,是那种淡紫色的,我有点好奇,风衡烈不是坐轮椅的么,他的轮椅压在地毯上面,确定不会被困住走不动? “进来吧。”凌飞率先走了进去。 郭婷推了我一下,我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进了门,把从医院穿回来的拖鞋蹬掉,光着脚走了进去。 郭婷看到我这样,也蹬掉脚上的凉鞋。 凌飞只是漠然的看了一眼,转身走过玄关,去了客厅。 我突然觉得空气变得压抑无比,一来不知道风衡烈到底在搞什么鬼,二来,这里看起来比叶俊的家豪华的太多太多,我总怕一个不小心就撞到点什么贵重物品......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这样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进了客厅,我一眼就看到阳台上正坐在轮椅里赏月的风衡烈。 他背对着而我们,整个人都阴阴沉沉的,跟大厅里明亮的灯光一点都不相配。 27、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凌飞走了过去,低声说了几句话,风衡烈点了点头,他又走了回来,然后吩咐刚才开门的女工,领我跟郭婷上二楼的房间。 上楼梯时,我又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那个通往二楼的楼梯,在靠墙的位置,还有大约到中间的位置,有一条类似于轨道一样的东西。 我跟郭婷一人走一边,感觉怪怪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复式别墅吗?二楼只有两间房,一间大一间小,大的自带洗手间和浴室,小的是衣帽间。 女工说:“两位小姐可以叫我三姐,有什么吩咐就叫我,我先去给两位准备洗刷用品,郭小姐你跟我来,你的房间在楼下。” “啊,我不是跟彤彤一个房间吗?”郭婷惊叫起来,揪着我的手臂不放。 我连忙说:“她跟我住一个房间就好,房间这么大,我一个人住不习惯。” “这是老板吩咐的,我不敢自作主张。”三姐露出为难的神色,“郭小姐还是跟我来吧,不要让我难做。” 郭婷还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说:“去吧,反正也不会住太久。” 经历过太多,我已经有了跟年龄不符合的内在,也比不谙世事的郭婷知道的更多。 假如她不是我的好朋友,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相信我早就撇下她,在医院就逃跑了。 叶俊总是拿她来威胁我,我也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大老远的被骗来这里,她肯定也怕得要死。 郭婷扁着嘴,吸着下唇跟着三姐去了一楼,我站在房间的中央,看着那巨型的床,上面铺了条纹状系列的床单被单,我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是个男人房间。 风衡烈,还不会也睡这里吧。 想起刚才在楼梯看到那个轨道一样东西,我突然明白过来。 那不就是风衡烈的轮椅专用的轨道么,肯定是专门给他上二楼用的。 那这个房间...... “这是我的房间。” 背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立刻就帮我解开疑惑。 我转过身,风衡烈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靠着椅背,微微抬头看着我。 眼神难得一见的柔和,银色的面具,在明亮的灯光下,闪耀出淡淡的光芒。 我立刻垂下头,低声说道:“那我还是去楼下睡好了。” 跟他同一个房间睡觉?怎么可能。 就算他不能人道,我也会觉得尴尬啊,毕竟他也是男人。 听说太监都会有谷欠望,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不是太监。 擦着他的轮椅经过时,他却伸手拉住我,沉声说道:“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我呸,他是不是说反了,他比叶俊跟恐怖好不好,留在他身边就像跟一个大魔头躺在块,随时都有被撕碎的可能。 我甩了甩手,没甩开,我还是倔强的说:“不用了,郭婷她一个人睡会害怕的。” 风衡烈忽然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我找两个手下陪她睡。” “你......” 真是卑鄙无耻下流,又一个拿郭婷来威胁我的混蛋,还以为他会跟叶俊不一样,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我愤然的甩开他的手,赌气的坐在床上,“睡这里就睡这里,反正你也不能对我做什么,能看不能吃的废物。” 他不怒反笑,唇角勾起,“不用重复提醒,我知道我是废人。” 他这么坦然承认,我突然有点尴尬,这样当着他的面说他师傅废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之前骂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突然笑,我只感到寒意阵阵,像有无数把刀正在像我嗖嗖的飞来。 我没有再理他,转身去了阳台那边。 房间里的独立阳台,种了不少植物,在墙角那里有一丛翠绿的文竹,让人看着异常舒服。 风衡烈的轮椅停在我身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忽然说道:“十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愣了一下,“什么?” 他缓缓说道:“十年前,我家着火,你也在场。” 我心口一窒,脑海中蓦然浮起那个熊熊大火的场景。 那天,我的确也在场,可是那时我才八岁,我都吓哭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只看到叶俊的老妈在旁边搂着十二岁的叶俊,笑得很疯狂。 很多人都猜测是叶俊的老妈,因为嫉妒风菲菲,因为叶俊的老爸总是宠着她,叶俊老妈才要一把火把风衡烈一家烧死。 可是这件事后来却不了了之,反正在我的认知里,叶俊他妈还是好好的在村子里过日子。 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突然就死掉了。 村子的人暗地里都说,只是叶俊他妈做了坏事,遭天谴了。 “算了。”风衡烈见我不说话,转过轮椅,回了房间。 我连忙跟了过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你怎么这样问。” 他停了下来,冷冷说道:“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 额,我也只是关心他而已,用得着这样说话吗? 热脸贴到冷屁股,良心当狗肺。 我赌气在床上坐下,掀开被单躺了进去,风衡烈刚要上床,我立刻坐起来,“你干嘛?” “睡觉。”他不由分说的一撑轮椅扶手,身体悬空崩上了床,就像古代大侠一样,姿势漂亮的令人咋舌。 他一上来,我立马滚下床,顺手拿走床单,在地上展开,“我睡地板好了。” “随便你。”风衡烈竟然劝我的意思都没有,还合上眼睛。 我对着他龇牙舞着拳头,他也看不见。 地板很干净,睡了一会有凉风从阳台吹进来,我下意识的用被单裹住身子,缩到床脚的位置。 第二天,我突然惊醒过来,蓦然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只感到身子底下一片柔软。 不对劲,我明明就是睡在地板上的,怎么会这么软。 蓦然扭头,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我还不知廉耻的缩在别人的怀里,腿也架在别人的腰上! 我轻轻的缩开了脚,刚要往外面挪,风衡烈的手臂却突然伸了过来,一下就搂住我的腰。 “再退,你就掉下去了。”他连眼睛都没有打开,就这样说着话。 我嫌弃的拿开他的手,他却又快速的搭了过来,“再睡会。” “要睡你自己睡啊,干嘛搂着我睡。”我抓着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拿不开。 风衡烈蓦然睁开眼睛,眼底精光流动,一点都不像刚睡醒的人。 “我就喜欢搂着你睡。”他阴测测的开口说:“昨天半夜爬上床,不就是想这样吗?反正看到又吃不到,你怕什么。” 我扯着嘴角,没想到是我自己爬上来的,肯定是地板太硬,夜晚太冷我才爬上来的。 我用力的往后退,后背忽然感到一阵悬空,就在这时,风衡烈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原本搂着我的腰的手就这么一松,伸手就去抓手机。 我啊的低呼着,直接从床上翻到地上,屁股差点摔成几瓣。 “刚才就提醒过了你。”风衡烈揶揄的看我一眼,手指滑动,接听了电话。 我愤愤的白他一眼,这人真是,表面看起来像是关心你,紧要关头却放开你,他肯定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拍了拍屁股,我去了洗手间洗刷出来后,风衡烈已经坐回轮椅上,我也不理他,下了楼,郭婷已经在客厅等着我。 看到我时,她的小脸一脸的哀怨。 “怎么了?”我低头吃着炒米粉,一边问她。 她的话酸溜溜的,“烈哥昨晚上了楼,就没下来,你们是不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懒得解释,反正这种事,解释就是掩饰,屋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风衡烈的房间。 他上去二楼就没下来,不跟我谁在一块,难道他睡衣帽间? 郭婷的脸都皱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里的米粉,“难怪你昨天叫我下来,你一早就知道那是烈哥的房间了对不对,你根本就是想跟他睡一个房间。”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她。 我跟郭婷认识十年,从来没有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酸溜溜,醋意满满的。 一听就知道她就是那种很不爽,却又不敢直说的态度。 我低下头,懒懒的说:“那今晚你睡二楼,我在楼下睡好了。” “真的吗?”她立刻瞪大眼睛。 我没说话。 睡在一楼更好,一出来就是大门,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可以偷溜出去。 吃完早餐,风衡烈还没从二楼下来,我好奇的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会,看到郭婷在看电视,而三姐在厨房收拾东西,我便偷偷的又上了楼。 因为是光着脚,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房门虚掩着,风衡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刚要贴着门板听一下。 突然间! 房门突然间唰的一声被打开,轮椅上的风衡烈带着一身杀气出现在门后面! 他手里依然拿着手机贴着耳朵,眼神却凌厉无比的看着我。 我吓死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咚的一下坐在地板上。 四目相对,火光四溅,他直接把我秒杀。 我爬起来刚要逃跑,他却挂断电话,冷冷的说:“这是你第二次偷听我讲电话,如果再有第三次,我就把你丢出去。” 28、猪一样的队友 我后背一僵,悄然握起拳头,还是忍不住颤栗。 这个男人真的好阴暗,明明一早知道我偷听他讲电话,却现在才说。 指不定他还知道我其他的什么事,就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快速的下了楼,郭婷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我坐到她旁边,心烦意乱的按着电视遥控。 “我要看这个。”她一看到某出电视剧,立马把遥控器抢了过去。 我低声问她,“你想不想出去逛街?” “不想。”她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没钱啊,出去也没钱买东西。”她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之前听到她说,买东西买饭的钱都是风衡烈给她的,还以为她兜里有几个钱,我们就出去买点东西,为以后做逃亡做好准备。 她竟然说没有?这让我很怀疑。 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风衡烈也从二楼下来,看了我们一眼,驱着轮椅走向门口。 他要出去? 我不动声色的用眼角看着他,三姐打开大门,他顿了顿,回头对我跟郭婷说了句,“留在家里,哪都不准去,知道了吗?” 郭婷很乖巧的回应着,“知道了,烈哥,我会乖乖的在家等你的。” 我没有说话,他凌厉的眼神看了过来,我立刻撇开头。 傻~子才会乖乖的留在这里,郭婷要留,我绝对不会。 等他出了门,我立刻走到大门处,门缝里看着他进了电梯,我立刻回到房间,拿了手机蹬蹬的跑下楼。 “彤彤,你要去哪里?”郭婷立刻问我。 我顿了顿,撒了个谎,“我去楼下的小花园散步,你要去吗?” 郭婷还没回答,三姐立刻阻止我说:“裴小姐,你不可以出去的,老板他时......” “我能走到哪里去呢,到处都是烈哥的人,就算我会飞,都飞不到哪里去。”我委屈的拉着三姐的手,“我就出去一会,很快回来的。” 三姐为难的看着我,我连忙又说:“没关系的,我很快回来,不会被烈哥发现的。” 没有再等三姐说话,我已经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郭婷在后面追了过来,“彤彤,等等我,我也去。” 我要坐电梯,她却再次抓着我的手臂,紧张万分的盯着电梯上面跳动的数字。 出了大门,我突然有点失望。 因为这里已经到了镇子的边缘,应该属于新城区之类的,在大门外面的马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手机店铺之类的。 我问郭婷,她买饭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哪里有手机店的。 她说,听说有一条手机街,两旁都是卖手机的店铺,路边还有很多收手机的小贩,不过距离有点远,她也是凌飞载她去医院的时候看到的。 路程有点远,走路去是不可能,坐车又没钱,我又问郭婷,“你身上真的没有钱了吗?” 她怯怯的看着我,“没、没有了啊,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她说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捂着袋子的位置,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在说谎,认识了这么久,她撅一下屁~股我都知道她想什么。 既然她不肯拿出来,那我只能另外想办法。 看到有辆出租车迎面开来,我立刻抬手截停了。 郭婷吓了一跳,拉着我,“彤彤,你......有钱坐车吗?” “等一下就有了。” 我拉着她上了车,让司机去郭婷口中的手机街。 到了路口,司机问我在哪家手机店停车,我随便指了一家,司机立马开了过去,车刚停定,我立刻推门下了车。 郭婷也想跟着我下车,司机立马就叫住她,“小姐,车钱还没付呢。” 郭婷顿时满面通红,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没钱啊,我......”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坚持说没钱,我也真是服了她。 我跟司机说:“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拿钱过来,给我十分钟。” 一说完,我立刻拿着手机去了那个铺子门口收二手机的小贩那里,把风衡烈给我的手机拿了出来。 收手机的一看那裂开的屏幕,立刻一脸的嫌弃,我问他值多少钱,他说,换个屏幕都要四五百,就一千五帮我收了。 “一千五?”我拿着不肯放手。 我知道这款手机,在市面上可是卖五六千的,我才用了不到一个月,就只值一千五吗? 小贩就是咬着屏幕裂开不值钱,还要拿钱出来修理,压着价不肯松口。 问了好几档,都这样说,我怀疑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为了能尽快兑换到钱,我还是咬着牙,把手机卖了...... 拿着钱回到车上,给了车钱,我把剩下的钱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郭婷羡慕的看着我手里的钞票,问我,“彤彤,我们还要去哪里?” “去火车站。” 打铁要趁热,反正已经出来了,只要买到火车票,我们不管去哪里,都总比留在这里的好。 火车站就在前面不远的位置,我车子也不坐了,跟郭婷走路过去。 然而到了窗口询问之后,我立马如同坠入了千年冰封的寒洞一样,浑身冰冷,顿坐在地上。 现在买火车票都需要实名制,买票的时候还要用身份证才能买到,代买也要用乘车者的身份证。 也就是说,没有身份证,根本就不可能买得到火车票。 就算郭婷有,也只能买她自己的那一张,而买不到我的。 我呆若木鸡,无力的靠在火车站外面的绿化树下,欲哭无泪。 养父估计早就知道,到哪里,做什么都需要身份证,所以才会扣着我的身份证不给我。 弄个假的身份证,恐怕也过不了火车站的扫描仪...... 卧~槽,天要亡我也也! 郭婷还是一脸懵逼样,问我怎么了。 我叹着气,“回去吧。” “我们不是要去逛街吗?”她一脸的期待。 买不了火车票,我寻思着那部手机看能不能赎回来,谁知道回去同样的地方,找到那小贩,跟他说刚才那部手机能不能退回来时,他立刻就提价一千,要我两千五。 才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价格就加了将近一倍,真黑。 买回来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悻悻的离开,跟郭婷在附近的步行街一边走一边吃路边摊。 从牌坊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刚才在火车站回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不远的位置,有个公交车站。 不知道那里有没有长途车坐...... 拉着郭婷凭着记忆,找到那个公交车站,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个车站全是短途的车,如果想要坐长途,就要走过那条长长的人行天桥,天桥那头才是长途客运站。 我又仔细问了天桥的位置,在心里默默的记住。 差不多出来一天,郭婷开始有点不耐烦,老叫着回家,怕烈哥在家里等她。 都不知道应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天真。 她以为风衡烈那个废人,还真的会在家里等着我俩回去吗? 说不定知道我们走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我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 睡他的房间,吃他的用他的,什么都是他的,还不给钱。 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他这是真心对我们好。 不过出来这么久,我也怕风衡烈怀疑,便带着郭婷,去路边等车。 然而就在这时,对面马路的手机店突然出现两个男人。 样子很亲密,手拉着手,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个手机盒。 马路有点宽,距离有点远,我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看。 哇塞,那不是宋文君那个贱人吗? 在他旁边的是谁?长得有高大,又帅气,一身休闲服,还穿着白色的衬衣,两人你侬我侬的牵着手,走向路边的一脸跑车。 宋文君有外遇了? 我不自觉的掀起嘴角,最好是,他有外遇,就表示叶俊被无情的甩了! 突然好想看看叶俊那副被甩的嘴脸,不知道会不会哭天抢地的,求宋文君回到身边呢。 郭婷看着我,好奇的问:“彤彤,你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我立刻收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的烈哥就要着急了。” “对啊对啊,快回去。” 郭婷一听见烈哥两个字就心急如焚,吵吵嚷嚷的要回去。 看着宋文君跟那个男人上了车,我也截了一辆出租车。 好可惜,没有手机,不然给他们拍个照,发给叶俊气死他也好。 回到风衡烈的家,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还没回来,我偷偷松了口气。 拿着钱回到二楼,想藏在枕头底下,觉得不妥,又拿出来用袋子装着塞到床底,刚做完这些,风衡烈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风衡烈坐上席,我跟郭婷分别坐在两旁,我一直低着头吃饭,郭婷就老是往他碗里夹菜。 吃着吃着,风衡烈忽然问:“今天去哪了?” “我们去了......” 口直心快的郭婷张口就要回答,我立马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她一脚,她啊的惊叫了一声,然后瞪我。 “彤彤,你干嘛踢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尴尬的说:“刚要伸一下脚,不小心踢到而已。” 郭婷白我一眼,又跟风衡烈说:“烈哥,我们今天去了......” “郭婷,你吃完了没,你最喜欢看的电视连续剧要开始了。” 这个笨蛋,不说话她会死么? 29、来了一个美女姐姐 明知道风衡烈叫我们不要出去,她还一直想要说出我们今天去过什么地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幸好我立马把她的话打断,她一听到我的话,立刻放下碗筷,蹦去沙发那边,开了电视。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我也低着头,却再也吃不下了。 以他那样的性格,智商,肯定知道我刚才是故意不让郭婷说的。 要是被他知道我们偷偷溜出去,还把他的手机卖掉,用那些钱做路费逃跑,他会不会杀了我...... 越想越害怕,我最终还是放下碗筷,迅速的离开饭桌。 郭婷在客厅看电视看得尖叫连连,我却一点心思都没有,蹬蹬的跑上二楼,抓过三姐早就准备好的睡衣去了洗手间。 昨天回来的晚,没洗澡就睡觉,白天没看到睡衣,也不好意思问三姐,结果身上黏黏糊糊的超级不舒服。 我放了一大缸热水,挤了好多沐浴乳,然后整个人泡了进去。 沐浴乳好香,我半眯着眼睛扫视着洗手间,才发现那个洗手台有点奇怪。 它跟平常接触到的洗手台没什么两样,怪就怪在,为什么不是矮那么一点点。 风衡烈不是残废的么,他不能走路的,洗刷都要坐在轮椅上,那么高的洗手台,他刷牙洗脸的时候,能够得着吗? 他坐着的高度,看起来也不算太矮,可是对于洗手台这个高度来说,还是会有被水打湿的可能。 还有架子上的沐浴乳,他确定能够得着? 我刚才拿的时候,可是要手臂高过头顶才拿到的,他坐在轮椅上,怎么拿下来? 难道...... 额,他洗澡的时候,不会有专人伺候吧,不要告诉我,是三姐伺候他洗澡搓背的。 我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一个个邪恶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飘过,我下意识的往缸底滑下去,把脑袋埋在水里,那些想法还是很不自觉的在我脑海里放着慢镜头。 他太猥琐了! 尽管如此想,可是我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很可怕,有些事心里想想就好,可千万不能说出口,不然,就真的是祸从口出。 正当我想要从水里冒出来的时候,突然间! 洗手间的门锁竟然传来了开动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随即惊慌起来。 哗啦一声从水里冒出来,伸手就要拉架子上的毛巾。 然而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风衡烈进来了! 我保持着拿毛巾的姿势,愣在当场。 几秒之后,我啊的尖叫一声,快速拉下毛巾,顺手就扔了过去! “臭流氓,大变~态,神经病。”我口不择言,什么都骂人的话都冲口而出。 毛巾直接砸中风衡烈,盖到他的头上,他缓缓的拉了下来,眸光清冷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眼。 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我身上的那些伤疤基本山已经消掉,有些伤的比较厉害的,现在也剩下疤痕,假以时日估计也会从新长出来。 “恢复的不错。”他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 尽管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冷,可是,我却像是被大火重重包围一样,从头到脚蒙上一层红色。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全相,即使是叶俊,也只是见过我胸前那一小片地。 像今天这样赤果果的站在别的男人面前,我还是第一次啊。 我窘迫的低下头,惊慌失措的拉下另外一条毛巾,快速的把身子裹起来。 “大色~狼。”我狠狠的盯着他,“看够没有,前世没见过女人吗?” 风衡烈的唇角微微勾起,语气满是讥诮,“见是见过,只是没见过这么......干扁的。” 我更加尴尬。 泥妹,我也知道自己身材不好,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啊,他用说得这么直接吗? 如果不是在家被养父虐~待,吃不饱,在叶俊家被叶俊虐~待,天天被打的吃不下饭,我至于长成这样吗? 我蔑视了他盖着灰色长布的下~半~身,坦然的把毛巾拿了下来,然后缓缓的擦着身上的水珠。 风衡烈皱起了浓眉,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悄然收了收五指,一双墨黑的眸子流过灼热的光芒,瞬间却又消失殆尽。 我的动作动作极其缓慢,还故意在重要部位停留片刻做些诱人的动作才擦其他的位置。 他的表情全数隐藏在面具底下,我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就是要让他,看得到,吃不着! 穿上睡衣,我扭着屁~股走向他,擦着他的轮椅走过的时候,我停下脚步,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我最喜欢看到你,想吃我,却又吃不到的样子了。” 大笑着,我得意的走出洗手间,回到房中,用力的甩上门。 吓死我了...... 刚才那一抹得意火速的褪去,剩下的是丝丝的恐惧。 我软~瘫在地上,想着刚才的情景,真是又羞又恼。 我刚才那样撩他,他会不会恨我入骨,身为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风情万种的摆着各种pose,他会不会恨自己,只能看,不能做。 切,管他呢,我就是想让他生气,然后将我赶出这个家门而已。 坐了一会,心情平复下来,贴着门板听了一会,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我便把门拉开一条缝。 “彤彤!你在看什么?” 郭婷的样子毫无预警的在门外出现,吓我一跳。 “有事吗?”我擦着湿掉的头发,开始到处找风筒。 郭婷走进来,看着房间的一切,眼里冒出了羡慕嫉妒。 “彤彤,你早上不是说要跟我换房间的吗?我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她记性真好,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她就惦记着这件事。 在房间找了一会,没找到风筒,看到她满怀期待的样子,我扯了扯嘴角。 她想与狼同眠,我难道还要告诉她,那只狼不吃人么? 耸耸肩,我走出房间。 反正哪里都是睡都一样,我连楼梯间都睡过了,这个屋子这么干净整洁,相信也不会有老鼠来陪我吧。 下了楼,三姐古怪的看我一眼,“裴小姐,你......” “三姐,我跟婷婷换房间,她房间在哪?” 三姐指了指客厅旁边的走廊,“最后那间。” 我点头,走到最后那个房间,推门进去。 这个房间还真的有点小,不过也是有床有凳,还有一张书桌,蓝色的墙面装饰,看起来很温暖。 把自己扔到床~上,躺了一会,我又嚯的做起来。 我的钱! 还在二楼的床底下! 不行,我得去拿回来,要是三姐明天搞卫生的时候扫走了怎么办? 咚咚的出了房间,刚要往二楼跑,忽然门铃响了。 三姐不在客厅,风衡烈估计去了书房,郭婷在二楼,客厅就剩下我一个。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去拉开了大门。 门外竟然站了一个大美女姐姐,马尾扎得老高,腿很长很白,如果脱了高跟鞋,估计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以上,穿着一条热裤,一件v领的无袖紧身衣,一点小肚腩都看不到。 我站在她面前,顿时就像小学生遇到博士后,瞬间就被比下去了。 她居高临下的瞄着我,眼神萧杀,“新来的小保姆?” 我:...... “烈哥呢。” 没等我说话,她已经长~驱~直~入,迈着长~腿走进客厅。 她没脱鞋...... 风衡烈似乎也听到了她的声音,从书房里出来,大美女姐姐一看到风衡烈,立刻走过去,弯腰跟他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看得我牙齿痒痒的。 这么亲热干嘛,没看到我在后面么? “雅柔,什么时候来的。”风衡烈率先开了口。 “接到你电话立刻就过来了。”江雅柔扶着轮椅的把手,转了个圈。 我立马走过去,蹦到风衡烈旁边,好奇的看着那个大美女姐姐,“烈哥哥,这个美女姐姐是谁啊,长得好漂亮喔。” 江雅柔扬了扬下巴,傲视一切的眼神瞄着我,“我渴了,去倒杯水我喝。” 我在心里@#¥%,脸上却笑嘻嘻的,“嗯,我这就去。” 看她跟风衡烈那么亲热,估计来头也不少,我学聪明了,能屈能伸了。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随即领着她进了书房。 我一边倒着水,一边寻思着她到底是谁,怎么一见面就进房间,我都没进去过书房呢。 一不小心,把水都倒到台面上,我低呼了声,伸手拿过抹布去擦,看到台子上的瓶瓶罐罐,我忽然心念一动。 端着水,我去敲响房门,“雅柔姐姐,水来了。” 不等里面有回应,我立刻推开房门。 风衡烈跟江雅柔正在电脑桌前面,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江雅柔撑着桌面托着下巴,v领里春光乍泄,她都好像没感觉一样。 我暗暗呸了一声,真是个臭不要脸的乌克兰小~乳猪,还卖弄凶器。 把水杯放下,我快速的退了出去,临出门时心虚的看了一眼风衡烈,他刚好也看了过来,我立刻低下头,退出房间,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不一会,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了惊呼,然后是喷的声音。 我掩着嘴巴偷偷的笑了。 不一会,又听到书房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偷偷打开一条缝,看到江雅柔噌噌的跑了出来,估计是去厨房找水喝。 桶装水早就被我放光,只有水管里的水,那个用过滤器过滤,能直接饮用,不过她应该不知道吧。 30、他在家里装了监控 我刚高兴了一会,书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风衡烈的轮椅出现在门外。 他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我立马缩到门后。 又等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大门传来关门的声音,估计是那个江雅柔走了。 我等了一会,才拉开门,打开一条缝朝门外一看。 风衡烈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等着我。 一看到我开门,他立刻用手猛然推开门,我站立不稳,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脚。 他的轮椅缓缓的进了房间,随手砰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立马觉得自己就像进了困兽斗的游戏,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他锐利的眼神寒意森森,声音森冷,“真幼稚。” 我睨着他,撇了撇嘴,没有回话。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捉弄江雅柔的事。 那杯水里,我放了好几勺的盐巴,盐巴溶解在水里也看不见,她肯定喝了好大一口。 一想到这里,我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哼,谁叫她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看我,就算她长得比我高,也不应该那样看我,还说我是新来的小保姆? 风衡烈眯起黑眸,语气非常的不悦,“行为幼稚,不知悔改,明天不准吃饭。” 话落,他就转过轮椅要出去。 我立马拉住轮椅的扶手,“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他冷冷的回头看我,“还不承认?” “我又没错。”我撇嘴,撒起小性子,“承认什么。” 风衡烈没有再说话,冷冷的退出房间,我跟在他身后,嘟着嘴,嘀嘀咕咕,“为什么嘛,是她先瞧不起我的,人家又不是保姆......” 风衡烈蓦然停下轮椅,我一下刹不住脚,撞了上去,扶手戳中我的小腹,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笨。”风衡烈薄唇一撇,继续前行。 哎呀呀,这个男人,难道除了踩我,骂我之外,就不能说句安慰的话吗? 回到客厅,风衡烈停在沙发边上,转头看着我,“扶我。”他伸出手臂。 我一愣,“干嘛?” 他用下巴指了指沙发,我更加愕然,好好的有轮椅不坐,非要挑战高难度。 我极不情愿的伸出手,卡住他的一条手臂,就往沙发上拖,吃奶的力都用上了,硬是没有把他从轮椅拖出来。 我忍不住说:“喂,你自己也用点力啊,不然我怎么拖得动。” 他不悦的皱眉看我,“你以为,我能用得上力?” 我回头鄙视他一眼,“那你上床的时候怎么上的,那么轻松。” “我每次上床,你不是都在旁边看着么?”他勾起唇角。 说起来,好像也是。 不过,我根本不关心他怎么上去的,我只关心,他到底想要干嘛。 风衡烈看着沙发,幽幽说道:“沙发买了这么久,我都没坐过......” 我心口一窒,扭头看着他。 难怪沙发看上去还是跟新的一样,连半点用过的痕迹都没有,原来是买来摆设的。 也是啊,他这样,如果没人扶着他,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坐上去。 回房睡觉还好点,因为床又宽又大,怎么上去都不会滚到地上。 可是沙发就这么宽的面积,他想坐上去,还真有点难度。 我忽然觉得他好可怜啊。 再怎么成功,怎么成为别人眼里厉害的角色,他都是废人一个,连坐一下沙发都做不到。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所承受的痛苦,我鼻子一酸,蹲在他的轮椅旁边,柔声说道:“我应该怎么帮你,你才能坐上沙发?” 风衡烈缓缓转头看我,眼底流过一抹捉狭,沉声说道:“你转过身去。” “什么?” “背我,然后把我放到沙发上。” 他说的有道理。 我把他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根据我的估计,他两条腿已经萎~缩得差不多,估计也没什么重量。 我在轮椅前面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风衡烈一点都不客气,伸手搭着我的肩膀,上身挨在我的后背,整个上身重量都放在我是身上。 我顷刻间想被一座大山压住,往前一扑,我连忙双手往地上一撑,咬着牙,抵抗着。 风衡烈忽然在我耳边低语,“我很重吗?” 我咬牙说道:“不重,我能扛得住。” 我的妈呀,他其实好重啊,我都快被压扁了,我还以为他的双~腿萎~缩就剩下骨头,估计也没什么重量。 没想到他壮得得跟一头牛似得,真不知道他平时吃什么的,只有上半身有肉都吃的这么重。 他上半身一定很肥,难怪那长衫一样的布,从肚子以下就盖住,他的肚子一定很大。 风衡烈终于把全身重量都压了上来,我差点被压得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幸好沙发就在旁边,像只狗一样四肢着地,往旁边打横挪了过去。 风衡烈在我背上翻了个身,落近沙发里。 我身上一松,牙关一放,已经累倒在地,气喘如牛。 风衡烈伸出修长的两指,弹了弹身上的衣服,嫌弃的看着我,“瘦不拉几的,这么一点事都喘成狗。” 啧啧,这风凉话说的真难听。 我白他一眼,没有说话,靠着沙发稍作休息。 过了不到一分钟,风衡烈忽然开口说:“我坐完了,我想回房间。” “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有病吗?才坐了不到一分钟,又要回房间,回房间的话,又要坐到轮椅上,我他~妈~的还没喘过气呢。 “再坐一会,我去倒杯水喝。” 没等他反对,我立刻爬起来,踉跄着跑去厨房,背后传来他轻蔑的笑声。 我恨得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心里诅咒了他几千遍。 让我更恨的是,风衡烈这家伙,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竟然已经坐在轮椅上,眼里冒着玩味,就这么看着我! 卧~槽,他耍我! 他自己根本就可以坐上沙发的,他非要装出坐不上的样子,还要我背他。 太可恶了!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我咬牙冲过去,愤愤的说:“你自己根本就可以坐上去的,你耍我?” 风衡烈微微侧头,银色的面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黑眸流光溢彩,“我就喜欢看你恨我,又不能揍我的抓狂的样子。” 他那个调调,完全就是我在洗手间跟他说的调调一模一样的! 我气得差点发疯,跳着脚,大叫着,却又无可奈何。 上次我想动手抢那个牙刷,结果一下子就被制服,还用牙刷戳到我流血。 我就算再生气,这次也不敢动手了,我怕他一下就把我秒杀。 窝着一肚子气,我用力的踩着地板回到那个小房间,刚要狠狠的甩上门板,风衡烈却不知何时在后面跟了上来,一下就把门撑着。 “你进来做什么!”我握拳大声的叫着。 风衡烈没有理我,径直到了床边,撑着轮椅崩上了床。 “你的房间在二楼!”嗷......我快崩溃了! “我喜欢跟你睡。”他侧过身子,枕着手臂坏坏的看着我。 我愤然拉开门,“我不喜欢跟你睡,我去睡沙发。” “那我也去睡沙发。”他慵懒的翻个身,平躺着。 我崩溃了,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样啊。”他这是要把我逼疯吗? 他转头看着我,“上来。” “不上。” “不上我让叶俊过来接你回去。” “你......” 真是卑鄙无耻下~流,腹黑大尾巴狼,就会威胁我。 以他以前的做事方法来看,他的确会一言不合就把我送回去叶俊那,我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我悻悻的爬上床,房间小,床也不大,单人床睡了两个人,根本就是拥挤不堪。 我再次贴着床沿,他却伸手将我拉了过去,按在怀里,“睡觉。” 窝在他的怀里,带着怒气的我竟然还真的睡着了,在梦里,诅咒了他上万次...... 如此过了几天,我开始隐约觉得有点不妥。 他把我从叶俊那里带走,却把我禁锢在这里,不准出门就算了,还让三姐随时报告我在做什么。 郭婷就不一样,每天缠着凌飞带出去玩,凌飞也一口答应,每次我跟着要去,他就露出为难的神色,说烈哥吩咐过,你不能出门什么什么的。 我就不懂了,为什么郭婷能出去,我就不能出去了? 你说要是风衡烈只是怕叶俊把我抓走,那也过了那么多天,叶俊那边还是一点动作都没有,要是叶俊不服气的话,早就来找风衡烈要人了。 可是,叶俊也没来啊。 真不知道风衡烈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 这天,三姐出去买菜,我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就在刚才,我才在门口探出半个头,客厅的电话就响了,回头拿起听,风衡烈地狱般的声音就在那头传来,“想死的话,试试走出家门。” 吓得我电话都扔掉了。 感情他在家里装了摄像头?不然他怎么知道我想要出去。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那些摄像头,来到他书房门口,我停下脚步,好奇心促使我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的摆设其实很简单,就一个书柜,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我没碰过这玩意,读书的时候见过同学带着扁扁的掌上电脑回学校,我也没碰过。 我伸了几次手,都没敢去动那台电脑。 我怕弄坏了,我赔不起。 走到书柜前面,看了一圈,全是我没看过的书,还有些是英文的。 我随手拿出一本,打开时,却从里面飘出来一张纸。 我捡起来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31、明天来接我走 那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都是人名,全是姓叶的。 叶俊,他老爸叶雄,他家的几个叔叔,叶匡,叶力仁,表姐表妹之类的名字,全都在上面写的一清二楚。 有几个名字被划上红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那些名字,隐约感觉得很不安。 因为在学校里,我们都不会用红笔写字的,红色写别人的名字,不吉利,那几个名字被划了红线,是代表对方已经死了吗? 纸张的最下面,是我的名字——裴梓彤,旁边有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 蓦然间,一个激灵从我脑海中闪过,我浑身一颤,纸张从我手里滑了出去。 风衡烈说过,只要是叶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还说,我也是叶家的人,因为我跟叶俊拿了结婚证了! 难道,那些人,真的都被...... 天啊,我真不敢想象,他就真的这么冷血,他怎么下得了手!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把那张纸捡起放回书里,塞回书架上,逃出书房。 整个上午,我都惴惴不安的窝在沙发上,一想到那些人都死在他的手里,我就忍不住颤抖。 我真的慌了,因为纸上也有我的名字,就算我是被逼的,可是也算是叶俊名副其实的老婆。 风衡烈一直没有杀我,一直捉弄我,是想把我逼疯,他根本不用动手杀我。 一直等到下午,郭婷回来了,凌飞把她送回来后就走了。 我立刻拉着郭婷进我的房间,关上门,小声的问她,“婷婷,你知道叶俊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郭婷好奇的看着我,“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 郭婷侧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说:“病死的吧,村里人都这样说的。” “病死的?”我拧起了眉头。 那张纸上有叶俊他~妈~的名字,是被划上红线的,不是代表她被杀了么?怎么会是病死的。 以前看到叶俊他妈,每次都中气十足的跟别人吵架,一点病态都没有,突然就说死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一点先兆都没有...... 我又问:“那叶俊的侄子叶辉呢。” “他呀,他是自己作死,喝醉酒掉河里淹死的。”郭婷不屑的说:“还连累他那些朋友,差点成了杀人凶手呢。” 我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妈说的啊。”她撇嘴说道。 村里的三姑六婆,闲来没事最喜欢说三道四,吃完饭就坐在大树底下说这个是非,说那个是非。 所以郭婷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无数个想法在我脑海飘过,我老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风衡烈还没回来,三姐在厨房开始弄午餐,我在客厅惴惴不安的坐了一会,郭婷又在看电视,我看了看二楼,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溜了上去。 我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逃跑,不然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在风衡烈的房间找了好久,竟然都没有找到那个红色的袋子,我明明就记得我用红色的胶袋装着,藏在床底下的。 难道是三姐打扫的时候扫走了吗? 可是她扫到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她应该也会打开来看吧,看到是钱她也没有问一下,人品太差了点。 沮丧的坐在床~上,心情低落到极点。 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我该怎么离开这里? 刚要走出去,忽然听到楼道里传来扎扎的声音。 那是楼梯那两条轮椅专用轨道传来的声音。 风衡烈回来了! 我突然惊慌起来,好几天没有上过二楼,今天突然上来,要是被他发现,会不会以为我做什么。 逃去衣帽间已经来不及,我看到那个巨型的衣柜,连忙拉开柜门,躲了进去,然后用衣服挡着。 不一会,就听见房门被开启,轮椅压着地板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 我连大气都不敢喘,屏气凝神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间!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吓的我半死,差点就惊叫起来。 “雅柔,事情进行的怎样。”风衡烈的声音传来。 就这么一句,外面又沉寂了好久,我以为他说完电话,可是下一秒,风衡烈的声音再次响起。 “灭了他。” 还是一句话,却让我魂飞魄散! 灭了他,这不是杀人的习惯用语吗?他又在对付谁了,该不会又是叶俊的某位亲戚吧。 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窒息过去。 过了一会,轮子压着地板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来到柜门前面,停住了。 我更是吓得心惊胆战,别开门,别开门,别开门! 可是柜门还是传来了轻微的咿呀的门铰声,我的心立马被提到了喉咙。 只要柜门一打开,他就能看到我的存在,他上次说过,如果被他发现我第三次偷听他讲电话,他就把我从这里丢下去的。 这里可是八楼啊,被丢下去还能活着吗?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传来郭婷的声音,“烈哥,你在这里呀,楼下有人找你呢。” “嗯。”风衡烈轻轻应了一声,松开了柜门,转着轮子离开了。 嘘!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郭婷来得及时,不然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一直等到房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这才从柜子里溜了出来,这时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快速去洗手间洗过脸,我才故作镇定的离开房间。 来到楼下,看到风衡烈跟一个男人在客厅里,风衡烈古怪的看我一眼,那个男人突然大叫了一声,“嫂子,原来你在这里。” 我好奇的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我去,他不就是婚礼那天,我带着去撞破叶俊好事的那个男人吗?他来干嘛? 我厌恶的说:“我不是你嫂子。” “嫂子,俊哥让我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都出来大半个月了,俊哥他想你了。”男人的表情猥琐的不要不要的,一双眼睛恨不得在我身上扫出几个窟窿。 我不屑的说:“他惦记我做什么,他不是有他的妖精男宋文君吗?” “那个死八婆,俊哥早就不要了,他~妈~的竟然敢给俊哥戴绿帽,看俊哥怎么收拾他。” 男人说的愤愤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笑了。 原来那天看到宋文君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其实就是宋文君出轨了啊,我还以为叶俊不要他了呢。 切,虽然那天离得远,可是我也看到那个男人比叶俊好看多了,又高大又帅气,开的还是跑车。 宋文君不给叶俊绿帽子才怪呢。 “你跟他说,我不回去了。”我走到郭婷身边,贴着她坐下,“反正你们俊哥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你又不是没看到。” 男人又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说:“其实嘛,俊哥骨子里头喜欢的还是女人,上次去尝过一次女人的滋味后,就直了,嫂子快回家,俊哥天天嚷着要好好爱你......” 我越听越恶心,连忙打断他的话,“我回去,他又打我,我不回去。” “不会,不会,俊哥只会爱你,不打你。”男人皮笑肉不笑的。 风衡烈一直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有点急了,他不是救我又要把我送回去吧。 “嫂子,我们走。”男人伸手就想拉我。 我立刻缩着身子,“不要,烈哥让我留在这里的,我不走。” 我又不是猪,回去只会再次被打,我~干嘛要回去。 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他家,又怎么可能乖乖就范。 风衡烈忽然开口说:“明天来接她,今天不行。” 纳尼?我没听错吧,他又要把我送走吗? “明天我也不回去。”我立刻大声的抗议。 风衡烈冷冷的看我一眼,“这事由不得你。” 我怒了,蹬蹬走到他面前,“我是人,不是皮球,凭什么把我踢来踢去。我有人身自由的,我死也不会回去的。” “是吗?”风衡烈忽然冷冷扬起唇角,“那我让凌飞送你一程,保证没有任何痛苦。” 我浑身一颤,那张纸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忍不住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他。 眼中的风衡烈,犹如地狱恶魔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黑暗的气息,冰凉彻骨的眼神掠过我,我只感到寒意阵阵。 我一咬牙,恨恨的说:“杀人是犯法的,你就不怕坐牢吗?” 风衡烈笑了,笑得无比的诡异,“有些方法,比杀人更有乐趣,有时候,生不如死比死更好玩。” 我再次震惊无比。 他真是个疯子,说这样的话,竟然还能笑着说,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真的,还是假的。 咬着下唇盯着他好一会,我一转头,对那个男人说:“我跟你走,我不要跟一个魔鬼住在一起,我可不想死了都不到是怎么死的。” “阿东,好好看着她,别再让她跑回来。”风衡烈冷冷的丢下一句,转着轮椅去了楼梯那。 在楼梯口顿了顿,却又回过头来说:“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还活着。” 太嚣张了,太气人了,太他~妈~的不爽! 我握着拳头,冲着他的背影大叫,“老娘就是死,也不会回来求你,你这个冷血动物,废人!” 阿东瑟缩着肩膀,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胆子好大,竟然敢骂烈哥。” “我不止骂他,我还恨不得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切下来,做成包子喂狗!”我恨的咬牙切齿,带着怨气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风衡烈的背影。 丫的,真是怂货,叶俊才派一个人来要人,他就怂了,还恨不得立刻把我送走。 32、偷偷掀开他的面具 一想到第二天就要被送回叶俊家,我就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复滚来滚去。 之前藏起来的钱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三姐拿走,她怎么不还给我。 难道是风衡烈拿走的? 那个混蛋,如果真的是他拿走的,他一定不会还给我,他一直都想困住我,弄死我。 在床~上翻了半宿,也不见风衡烈进来,我有点好奇,便偷偷出房门看了一下。 发现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跟谁在说话。 屋子太大,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客人,跑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上次那个大美女江雅柔。 她一看到我就满脸的鄙视,估计还惦记着上次被作弄的事。 这次也不叫我倒水给她喝了。 “美女姐姐,你来了!”我献媚的跑过去,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一双眼睛不停的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她今天穿了一条短裙,坐在沙发上时,大~腿露出好长一截,上升穿着贴身的黑色无袖露肩衫,坐在那里也看不到小肚腩。 啧啧,身材这么好,怪不得那个死人风衡烈一直盯着人家猛看。 江雅柔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屁~股往旁边挪了一下,我又坐过去一点,她立刻瞪我一眼,我吐着舌头往旁边挪开一点点,然后装作看电视。 风衡烈好像也不介意我在场,继续说道:“公司的事处理得怎样。” 他果然还有公司啊,我之前偷听他说话的时候,还怀疑他在装比呢,原来是真的。 我竖起了耳朵,眼睛在看电视,可是心却飞到两人到对话上。 “烈哥放心,有我跟江南在,一切都妥妥的,倒是烈哥你,什么时候才回去?”江雅柔把手放到他大~腿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总不能呆在这边不回去的。” 风衡烈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事情完结我就回去。” 江雅柔转头看我一眼,冷冷的说:“真的有人值得你这么做吗?野熊也不是好对付的,烈哥你......” “我自有主张。”风衡烈立刻打断她的话,“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我的酒店退了,我今晚想在这里过夜。” 我忍不住喔的一声,江雅柔两道杀人的眼神立刻飞了过来,我立刻说:“哎呀这什么鬼,脸皮真厚,接着下雨就留在别人家里睡,分明就是另有图谋。” 江雅柔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人家情投意合才一起过夜,你管得着吗?” “切,房间又不多,多一个人就不够地方睡了。”我立刻反驳。 本来就是嘛,房子再大,也只有四个房间而已。 郭婷一个,我一个,风衡烈一个,三姐一个,哪里还有房间呢。 我扭头看着她,笑嘻嘻的说:“美女姐姐,你如果要留宿的话,可能要睡那间很小很小,又没有床的杂物房呢,你愿意么?” 江雅柔立刻气得脸色发绿,想发作又因为风衡烈在场不好发,她只能狠狠的盯着我。 一旁的风衡烈突然说:“上我房间睡吧。” 哇靠,不是吧,怎么可以这样! 风衡烈这个色胚,洗澡要人侍候就算了,还主动让美女去他房间,这...... “不行,你房间我今晚要用的。”丫的,我还没找回我那一千多块呢,怎么可以让别人鸠占鹊巢,她想都别想。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你不是搬到下面的小房间吗?” “我今天想回二楼,郭婷已经答应了。”我撇嘴说道。 其实郭婷毫不知情,可是为了我的幸福未来,她也要牺牲一次。 没等两人说话,我立刻站起,朝楼梯奔了过去,蹬蹬的跑上楼。 背后传来江雅柔轻蔑的笑声,“啧啧,这脾气,真是幼稚可笑。” 啊呸,谁幼稚了,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 上了二楼,看到郭婷正在阳台发呆,我连忙叫她过来,帮我起挪开那张大床。 郭婷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你想干嘛?” “叫你搬就搬嘛,那么多话说。”我白她一眼。 她扁着嘴,弯下了腰,跟我一起用力的推那张大床,两人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却只推开一点点。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努力的撑大双眼,床底比我的脸还干净,哪里有什么红色的袋子。 完蛋了,真的被拿走了。 我沮丧的摊在地板上,郭婷又好奇的问:“怎么了吗?你在找什么?” “找我的前途。”我一咕噜爬起来。 我要去问问风衡烈,是不是他拿走了,如果是的话,就让他还给我,毕竟那是我的钱啊。 出了房门,跑到楼梯口,楼下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我立刻又改变了主意,跑到走廊的栏杆旁边,趴在地板上静静的听着。 隐约听到风衡烈问江雅柔,叶俊最得力的手下现在怎样,江雅柔说,已经解决了,不留一点痕迹很手尾。 他们的对话,就跟电视上那些杀手跟老板说话一样,什么做的干干净净,不要留下任何线索是一模一样的。 我的后背立马唰的一下冒出一层冷汗。 他们又杀掉一个了吗?还是叶俊的部下? 太恐怖了。 我战战兢兢的回到房间,郭婷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我立马爬上去,悄悄跟她说:“婷婷,你怕不怕死。” “怕呀,谁不怕?”郭婷古怪的看着我,“干嘛问这个。” 我吓她,“你的烈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养着我们其实就是想学电视里那样,等我们肥肥胖胖的时候就放我们血,然后来个冰箱藏尸......” 郭婷嗔我一眼,捶了我一拳,笑嘻嘻的说:“别瞎说,烈哥对我们那么好,他怎么会这样做。” “你傻呀,我们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还不是为了以后。”我继续忽悠她,“你被叶俊抓到的时候,他是不是说要把你卖去那种地方。” 郭婷愣了一下,随即猛点头,“是啊是啊,吓死我了,幸好......” “其实风衡烈跟他是一伙的,你看他老是带我出来又送我回去就知道了,如果他是好人,他就不会见死不救了,是吧。” 郭婷瞬间小~脸刷白,她抓着我的手,颤抖着说:“说起来,还真的是,那我们怎么办?” 我立刻说:“你别慌,你下去那个小房间收拾一下,等我弄到钱,我们就走。” “可是......” “没有可是了,再等下去,我们都要死。” 那张纸上面有我的名字,划掉的都是挂掉的人,我就怕有一天,我的名字也会被划掉。 郭婷是因为我才被抓来的,我不能把她留在这里,不然又要被别人拿她来威胁我。 郭婷战战兢兢的下了楼,我在楼梯口看着她拐进走廊,这才回房间。 卖手机的钱已经不见了,我得再想办法弄,不然连车票都买不起。 我在客运站了解过,坐长途大巴不需要身份证,只要买张票就能上车,上了车,就能离开这里。 在房间踱来踱去好一会,风衡烈突然上来了。 我立马跳上床,拉过被单装睡。 轮椅的声音停在大床前面,然后我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放在床头柜,过了一会,风衡烈又出去了。 我悄悄拉开房门,看到三姐推着他进了洗手间,顿时觉得有点恶心。 这个大变~态,还真是要人侍候他洗澡啊。 快速回到房中,我看到床头柜的手机,立马拿起来,揣进兜里。 刚放进兜里,我又拿了出来。 不行,这样太明显了,如果他等一会进来,看到手机不在,一定会怀疑我的。 钱包! 我拉开抽屉,看到那个黑色的钱包,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的手伸了几次,都没敢拿起来。 偷钱啊,可是犯法的,可是我不这样做,就算逃跑了也会饿死街头,拿一点,不过份吧...... 终究,我还是拿起了钱包,打开一开,卧~槽,好大一叠,我抽了一半,想想不妥,又放回去一半,没数,快速的塞进床单底下,然后把钱包扔回抽屉。 就在这时,洗手间传来开门声,我慌乱的爬上床,继续用被单盖过头装睡。 不一会,风衡烈进来了。 我能感觉到他上了床,掀开被单,不一会,就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偷偷的从被单里钻出来,瞅他一眼,他脸上依然戴着面具,被单盖到脖子上面,竟然连手臂都看不到。 啧啧,要不要穿成粽子才睡觉啊,我看一眼又不会怎样。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他眼皮都没动一下,我悄悄伸手过去,把被单掀开一角。 你妹,他竟然一如既往的穿着长袖睡衣,手臂都看不到。 我撇了撇嘴,再次把目标盯上他的面具。 要不要掀开一点看看呢? 在底下掀开一点,他已经不会发现吧。 我整个人趴了过去,从下巴底下看上去,一点都看不到,我终究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揭他的面具。 解开了一点,他忽然动了一下,我立马吓得缩了回来。 幸好他只是翻个身,没醒来,可是尽管这样,我也吓得好久都没敢动一下。 又等了一会,见他没反应,我便换个姿势,脑袋凑到他的胸膛上,从面具底下看了上去,手也很不自觉的把他的面具掀开一点。 眯着眼睛,一看之下...... 啊! 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从床~上滚落在地。 33、放手一搏 那一张,还是脸吗? 上面布满了疤痕,有些地方还是暗红色的,修补过的位置,那些条状的痕迹,像一条条细小的蜈蚣趴在那里,让人毛骨悚然。 我跌坐在地,吓得面无血色,浑身瑟瑟发抖,连逃跑都忘记了。 床~上的风衡烈微微张开眼睛,慵懒的枕着手臂看着我,声音清冽,“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吗?” “你......你......”我早已吓得说不出话。 两条腿发软,爬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风衡烈缓缓的坐起,摸了摸下巴,忽然把白~皙的大手放在面具上,“要不要,再看一次?” “不要,不要拿下来,不要。”我尖叫着,用手挡着眼睛,在地上一直往后挪,直到后背抵住墙壁。 “呵呵。”风衡烈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你看到了我的样子,我该怎么办才好呢,让我想想。” 我更加恐惧了,撑大眼睛看着他,战战兢兢的说:“你、你、你要杀了我吗?” “好主意。”他忽然打了个响指,伸手从床头那里拿过烟灰缸,对准了我,戏虐的说:“你相不相信,我能砸中你的头。” 我的心早就跳成高速公路,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开玩笑,只能哭丧着脸,“烈哥,我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不用死吧。” 他笑得更不屑了,忽然放下烟灰缸,对着我勾了勾食指。 我立刻爬了过去,攀着床沿,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拧起眉头,“上来。” 我更加害怕,颤抖着说:“不......不用了,我......我在这里就好。” 他不悦的皱着眉,眯起眸子,一片浓重的杀气立刻弹射过来,我身子一颤,立马爬上了床,坐在他旁边。 他抬起手臂,圈住我的脖子将我拉近,阴测测的说:“你怎么这么听话,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跟狗一样。” “我......”我不扮死狗行吗? 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杀了,那怎么办? 想要生存就要能屈能伸,受点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 我俩靠的很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流淌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彼此都没有说话,我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敢,一会低垂着眼帘。 “看着我。”他忽然沉声说道。 我抬了抬眸子,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又立刻垂下眼皮。 我不敢看呐,先别说他的眼神特别吓人,我看到他那个面具,就能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我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背冷汗直冒。 他用两指钳住我的下巴,强行抬起我的头,我立马闭上眼睛。 你想我看,我偏不看,哼! “睁开眼睛。”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倔强的紧闭眼睛,“不......” 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唇上一凉,风衡烈竟然吻我! 我蓦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那张丑陋无比的容颜,还有满是捉狭的眼神。 啊! 我再次尖叫,嘴巴张的老大,他的舌头却趁势钻进我的口腔,缠着我的,吻的更深。 我吓呆了,身体僵直的如同死尸,一双眼睛没有了焦点,我觉得我的心脏已经跳停...... “闭眼。” 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我立刻闭上眼睛,却又立刻打开,飞走的意识唰唰的回到我的脑里。 我用力的将他推开,扬手,朝着他的脸甩了过去。 他却轻而易举的挡住了,捏住我的手腕,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放,领一只手臂迅速环住我的腰,再次将我拉了过去。 “想打我,你还不够料。”他伏在我耳边,语气浓浓的不屑。 我崩溃了,猛烈的挣扎着,嘴里骂他,流氓,废人,混蛋。 他却一点都没有生气,一直勾着我的腰不放,我从来没想过,我竟然连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都对付不了。 太丢脸了。 还有,他那个样子真的太恐怖了,我看了这么久,还是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难怪他要一天到晚都戴着面具,要是他用这样的脸去见人,估计都没人敢跟他面对面。 真不知道他的公司是怎么经营下去的,难道他一直都不用见客的?还是每次见客都戴着面具见? 我用眼角瞟了他一言,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别过脸。 风衡烈轻笑一身,拿过面具覆上面庞,把那张脸再次隐藏起来。 “睡觉吧。”他搂着我,倒在床~上,我趴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臂已经圈着我的腰。 这样的姿势,怎么睡?睡得着的都不是人了。 明明底下就是舒适无比的床垫,他非要我趴在他身上睡,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我扭了几下,终于翻到旁边,可是他的手臂被我压在身子底下,我很不舒服。 “你能把你的手臂拿开吗?”我闷声闷气的说。 风衡烈嗯了一声,把手抽了出来,下一秒,却又穿过我的枕头,放在我的脖子底下,将我揽了过去。 啧啧,睡个觉都这么不安稳,我又不是玩具熊,他干嘛天天都要抱着睡。 在这里住了也差不多半个月了,他从二楼跟到一楼,从大床跟到小床,每天都是同样的姿势,抱着我睡,我每次睡觉,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啤啤毛毛熊。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风衡烈已经不在了。 郭婷拉着我,问我搞到钱没有。 我这才想起昨天藏在床单的钱,连忙跑回房间,掀开床单。 幸好,那些钱还在。 我又拉开抽屉,风衡烈的钱包被拿走了,我的心咯噔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要是他发现钱包的钱少了怎么办?他会不会怀疑我? 可是他钱包那么多钱,我拿了一点而已,他应该没发现吧。 我数了数,我的吗,原来我认为只有一点的钱,竟然有一千多。 “郭婷,快收拾东西。”我拿着钱,飞快的下了楼。 看到书房的门,我立刻跑了过去,推开,闪身进去,扫视了一眼,看到电脑桌上放着一台手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扫走了。 想了想,我还是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就说江湖救急,将来有钱必定双倍奉还。 郭婷的行李也不多,就几套衣服,其他什么都是风衡烈的。 趁着三姐出去买菜,我们偷偷的溜出大门,刚出门的瞬间,座机立马响起,我回头看了眼,上次风衡烈说过的话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死的话,试试走出家门。” 郭婷看了我一眼,我一咬牙,“走,别管。” 留也死,不留也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跑出小区大门,迎头就碰到昨天来找我回去的那个叶俊的手下。 他~妈~的,真是冤家路窄。 他也看到我,也看到郭婷的行李,他忽然浓眉倒竖,“嫂子,你想逃跑?” 我扯着嘴角,“不走难道去散步吗?” 他立马挡在我的面前,拿出手机想要通风报信,我给郭婷使了个眼色,郭婷拿着手里的包包就砸了过去。 直接命中那人的脑袋,他手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 郭婷尖叫起来,我冲上去抓着男人的手臂,抬起膝盖,重重的撞了一下跳到肚子。 他低呼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就是现在! “快走。”我立马拉着郭婷,狂奔起来。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俩跑进商业街的一条小巷子,靠着墙喘着气,还不时的警惕的看着四周。 “彤、彤彤,他们、他们、不会再、再追来了吧。”郭婷喘着气,单手叉着腰,断断续续的问我。 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看看外面的商业街。 今天礼拜六,商业街人多得不得了,就算有人追来,我们往人多的地方一钻,他们也抓不到。 再走两个路口,就是那条人行天桥,只要过了天桥,就是长途客运站。 想了想,我拉着郭婷,跑出小巷,融入商业街的人流当中。 出了商业街,我截停一辆摩的,让他载我们去长途客运站。 车站好多人,我跟郭婷像盲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终于找到买票的地方,郭婷问我要去哪里。 我的心,一下就凉了下来。 对啊,我们去哪里?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我,最远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城镇。 那里太危险,叶俊跟风衡烈随时都能找到我,我不能再回去。 抬头售票点上面的行车时间指示屏幕,再看一下票价,琢磨了一会,便买了两章去d市的车票。 跟郭婷在候车大厅坐着的时候,郭婷突然小声的哭了出来。 “彤彤,我不想去了,我想回家,我想我妈,想我爸。”她攥着我的袖子,脸上全是眼泪。 我被她哭得心烦意乱,连忙用手去抹掉她的眼泪,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能回去的,你回去叶俊就会抓~住你,逼你说我去了哪里,如果你不说,你会被他弄死的。” 她撑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我又说:“还有那个风衡烈,我昨天偷偷看过他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像个变异的怪物一样,他杀了好多人,你也想被他杀死吗?” 郭婷慌张的摇着头。 我把她的头按到肩膀上,擦着她的手臂说:“别怕,我们到了之后,就给你爸妈写信,你记得地址吧。” 郭婷点了点头,我沉默了。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 我跟她都没出过远门,现在两个人逃亡出去,不知道迎接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可是,却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自由是什么? 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你就不想做什么。 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自由。 34、逃之夭夭 上了车,郭婷也停止哭泣,我突然淡定下来。 车里有不少人,一个个提着行李什么的,我下意识的攥紧手里的包包。 里面除了那一千多块之外,还有风衡烈的那部手机。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车子终于关上车门,缓缓的使出车站。 我跟郭婷相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 我低声问她,“你的身份证带了吗?” 她点头,我又问:“你身上真的没钱?” 她摇头,我抿了抿下唇,没有再问。 沉寂了一会,她忽然说:“婷婷,我......” 我转头看她,她怯怯的看我一眼,才说:“其实,我有钱,可是,我都寄回家了。” 我皱起了眉头,她急急的说道:“你也知道,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而且,环境怎么样你也知道的,我......” “嗯,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我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认识那么久,我还不了解你么?我没生气。” 顿了顿,我伏在她耳边说:“我有钱,我偷了风衡烈的钱,还有他的手机,等我们到了,就把手机卖掉,我们就能租房子,找工作,我们就有钱寄回家了。” “你......偷......”郭婷惊恐的看着我,“我们会被打死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不还,只是江湖救急,先拿走,到时候等我们赚到钱,我们就可以把钱寄回来给他,互不拖欠。” 郭婷露出了憧憬的笑脸,“也是喔,烈哥是好人,他不会怪我们的。” 好人?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脑海中浮现出他跟江雅柔的对话,只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他是好人,就不会这样对我们两个,还把我禁锢起来。 幸好逃出来了,不然什么时候被他灭了都不知道。 车子开上高速公路的时候,我更加淡定,人也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一松弛下来,整个人都觉得累得不行。 靠在座椅上,看着旁边飞速而过的车辆,只感到一阵迷茫。 郭婷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睡得很安心,很放松。 我把她也带走,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其实在风衡烈家里的时候,郭婷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她甚至可以自由出入风衡烈的家,跟着凌飞到处去。 可是我呢,我却被禁足了,连走出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家里安装的摄像头,都是为我而设的,大概就是因为我是叶家的媳妇,他不杀我,却一再捉弄我,就是为了让叶俊抓狂。 之前已经让叶俊的脸丢了好几次,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跟尊严,这两样,风衡烈都让叶俊丢尽了。 接下来他想怎样没人知道,也许,在利用完之后,风衡烈下一个解决的人就是我。 我还记得,叶俊他妈突然死了,也没人查是什么原因,大家都说她病死的,还有郭婷口里说的叶俊那个被淹死的亲戚,他真的就是自己喝了酒,不小心掉进水里淹死的么? 这一切对于只有十八岁的我来说,是一件无比恐怖的事。 我无法想象,在风衡烈跟叶俊的世界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恩怨情仇,才会令两人明争暗斗。 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要自相残杀,这是我不能想象的。 脑子想的太多,人也更加疲惫,缓缓合上眼睛的一瞬间,不经意的从窗口看了出去。 突然间! 一辆黑色的宾驰车快速的从后面窜了出来,跟我们这辆大巴士并肩行驶着。 大巴士慢一点,宾驰车就慢一点,大巴士快一点,宾驰车就快一点,看起来就像是在捉弄大巴司机。 幸好宾驰车不是在前面调戏大巴司机,不然,司机肯定会火冒三丈。 我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后车窗被缓缓的放下,我居高临下的看过去,看到了车厢里那一抹灰色的衣服下摆,心里陡然一震。 这个颜色我太熟悉了! 那是平时风衡烈用来盖着双脚的长布,尽管他每天都换新的,可是颜色跟长度都是一模一样的,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也没有谁,整天像是穿着一条麻布裙子一样,到处去,也只有他才会这样。 我微微颤抖起来,用手肘撞了撞旁边的郭婷,“婷婷,快醒醒。” 她抬起惺忪的眼睛,迷茫的看着我,“怎么了?” “他、他好像追来了。”我往座位底下滑了下了去。 郭婷却瞬间瞪大双眼,想越过我趴到车窗上去看,我连忙把她扯了下来,按着她的脑袋。 “别看,要是被他看到我们就死定了。” 车子很快就进入收费站,那辆宾驰车停在旁边的收费车道,后座上的人一直没有挪动过。 我只觉得恐惧像大山一样压着我,就差没有把我压到座椅底下去。 出了收费站,车子分流,路更宽更广,大巴士的速度明显快了,可是那辆车子却一直不徐不疾的并肩跟着,就算前面有车,也是巧妙的躲开,立马又陪伴着大巴士。 一段路后,郭婷忍不住了,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让她觉得难受,她稍稍抬起了头,忽然低呼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 她指着外面说:“我们要进加油站了。” 啊! 不是吧。 进加油站就等于进了休息室,相信大家都知道,长途车子每次行驶超过多久后,就会中途停一下车,让旅客下车尿个尿,吃个东西什么的。 我低声问郭婷,“那辆车子还在吗?” 她点头,“在呢,好像也要进加油站。” 我晕了...... 大巴士的速度突然降了下来,然后拐个弯,明显就是进入郭婷口中所说的加油站。 郭婷在旁边说:“我们怎么办?要不要下车,我好急,我想去厕所。” 额额。 “忍忍不行吗?” “不行啊,我憋不住了。”她扔下包包,站起。 乘客陆续下了车,停靠点时间也不会太长,十分钟不算长,只要呆在车上,应该没问题的。 可是郭婷坚持要下车去厕所,我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只能硬着头皮,抓着包包跟在她后面。 下了车,做贼一样左看右看,那辆宾驰车就在左边不远的位置,我连忙拉着郭婷快速的走向洗手间。 “快点,不要逗留太久。” 从洗手间出来,刚出门口就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形,就站在宾驰车旁边,轮椅上的风衡烈,眯着眼眸,看着这边。 我心里一惊,慌忙拉着郭婷再次闪进洗手间里。 “彤彤,我们怎么办?”郭婷吓哭了,拉着我的手,“婷婷,你还偷了他的东西,他会不会......” “会,所以你不要乱跑,一定要跟着我,知道吗?”我吓唬她。 她立刻揪着我的手臂,躲在我后面。 我再次向着洗手间外面挪动,忽然间! 一阵电话铃声从我的包包里传出来,我跟郭婷都吓了一跳,我连忙拿出手机,一看。 啊,竟然是风衡烈打过来的! 我手忙脚乱的点了挂断键,郭婷提醒我,“快关机,关机。” 我哪知道这样的高端机怎么关啊,乱按了一通两旁的按键,滴的一声,屏幕黑了,上面显示已关机,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又过了一会,旅客开始陆续上车,我跟郭婷趁势跟着那几个人,躲在旁边,闪闪缩缩的走向车子。 “裴梓彤!” 忽然一声怒喝在空中炸响,郭婷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我的后背唰的一声冒出冷汗。 快速的瞄了哪边一眼,看到凌飞大踏步走过来,我慌忙拉着郭婷,窜进旁边的那辆车。 从车窗偷偷瞄下去,发现凌飞其实并不是看到我俩,刚才他也只是虚张声势,在外面正到处找人呢。 我拉着郭婷在走到车子最后的位置坐下,身子缩在底下。 过了一会,车上的乘客逐渐多了起来,我刚要跟郭婷下车,车子突然开动了。 啊!时间到了! 郭婷小声的说:“彤彤,这个车子是去哪里的?” “我、我不知道啊!” 我也惊恐万分,慌乱的拉着郭婷往车头走去,立刻就被司机吆喝,“快坐好,别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还是上天注定,我们上来的这辆车,竟然也是去d市的,只不过是不同车站而已。 而且,我们上来的时候,车子还没满座! 离开加油站,我看到凌飞已经跳上我们之前的车子,在车厢里搜寻。 我偷偷松了口气,跟郭婷回到最后面的位置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查票的时候,我们车票对不上,我们只能在中途补了一次票...... 世间的事,似乎都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们这一段人生旅程,就是本次的逃亡中展开。 离开风衡烈,我以为从此海阔天空任我翱翔,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35、舞夜精灵 两年后。 “我可爱的彤彤,你可以快点吗,客人在等着你呢。” 庄尼那个小妖精,扭着屁~股匆匆的跑进化妆室,在门口就高声吆喝着我。 我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着眉,听到他催促的声音,我一点烦躁的感觉都没有。 王都娱乐城,d市最大的娱乐场所,集夜总会,健身,酒店,n多设施于一体的高级场所,是我跟郭婷跑来时,找到的唯一的容身之所。 想起两年前的窘迫,我不免对着镜子嘲讽自己。 谁想到呢,两年竟然能改变这么多。 现在的我,再也不是风衡烈口里的干煸四季豆,我有前有后,身材完美,是这里的台柱之一,连经理都要忌讳我几分。 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胆量跟勇气,还有不要脸踩着别人向上爬的手段。 庄尼看到我发呆,又在旁边絮絮叨叨,“彤彤啊,好了没啊,客人都不耐烦了呢。” 我瞄他一眼,“别催,越催越慢。” 他立马闭上嘴,在一旁嘟着唇,等着。 化完妆,换过一套性~感十足的皮质短上衣,热裤,我跟着庄尼出了化妆间。 背后有人小声的说:“又是她去,每次都是她,我都没去过赵公子的房间。” “看她那骚样,估计等会又扮清高了吧。 “你学着点,不要以为陪那些所谓的老板睡就能捞到钱,人家一晚都没睡过,就天天大把钞票进账。” “切,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包房里......” 剩下的话我听不到了,不过就算我听不到,我也知道那些所谓的姐妹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羡慕嫉妒恨。 人无完人,能被人嫉妒是一件好事,代表你有被人羡慕嫉妒的资本,是她们所没有的。 来到了208房,庄尼在门口低声说:“彤彤悠着点,不要得罪人,你知道你上次敲爆别人的脑袋......” “我用酒瓶爆了人家的头,你们赔了很多钱,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厌烦的看他一眼。 “知道就好。” 他竖着兰花指戳了我一下,这才推开门。 人都还没看清楚,他就高声的打起招呼,“嗨,赵公子,你要的彤彤来咯。” 房间很多人,烟雾妖~娆,男男女女坐在沙发上,不是在玩色盅,就是在玩猜枚。 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就是赵公子——赵文镐。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拿着酒杯起身走近,“彤彤,你让我等得也太久了吧,来,先罚三杯。” 我挂上职业性的微笑,“赵公子,你也知道,我喝了就不能跳舞了,你会没得看的喔。” “没关系,醉了更好,醉了我就......嘿嘿。”他阴测测的眼神扫过我的脸,落在我的胸上,伸手在我屁~股上用力的抓了一下,然后夸张的说:“哎呀,好弹手,一摸就知道还是处。” 我心里尽管时分厌恶,可是也不好发红,他揪着我硬是灌了我半杯红酒。 音乐响起,我走向房子中间的那根钢管。 对,我就是个跳钢管舞的,因为舞姿火辣,而且艺高人胆大,所以这些公子哥儿每次到场,都必定点我名字来跳上一段钢管舞捧场。 当然,我只卖舞,不卖~身的。 可惜,总有那么一些人,花了钱就以为自己是大~爷。 我记得有一次,有个肥的跟猪一样的男人,我还没跳完,他就贴过来,用下~半~身蹭着我的屁~股,在后面做猥琐的动作,肥腻的大手摸~我外露的肌肤。 对于这些,我都忍了,谁知道他竟然偷袭我的胸,抓着就不肯放手,硬是拉着我去沙发,把我按着摸来摸去,我一怒之下,抓过酒瓶直接砸到他的头上。 嗯,庄尼刚才说的,就是这件事。 听说赔了好多钱,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这里的老板也没怪我,也没炒我鱿鱼。 我也就一直呆在这里。 跳钢管舞是个体力活,一舞终了,汗水已经沿着我的颈项往下滴,身上果露的皮肤,也蒙上一层密密的细汗。 “彤彤,快来休息。”赵文镐走过来,拉着我走到沙发旁边,对着旁边的那个小姐吼,“还不让开给彤彤坐。” 那个小姐立马往旁边挪开几个位置,赵文镐拉着我坐下,倒了杯红酒,递给我时,另一只手顺势就放在我的大~腿上。 我接过红酒,不着痕迹的拿开他的咸猪手,“赵公子,我酒量不好,这杯就免了吧。” 赵文镐还没说话,旁边的那个女人忽然撇嘴说道:“赵公子叫你喝是看得起你,装少一会不行么?” 我扫了她一眼,刚才进来时没看清楚,现在距离近了,我才看到是她——梦蝶。 当然,这只是她的艺名,真名我还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地方,没有几个用真名的。 像我这样,也只有郭婷跟上级知道我的真名叫裴梓彤,其他人都是彤彤那样叫的。 我笑了笑,把红酒递了过去,“梦蝶,要不,你帮我喝了吧,你酒量好,赵公子的酒可都是价值不菲的,我喝了就吐,多浪费啊,是不是。” 梦蝶狠狠白我一眼,我这招顺势推舟,让她立马闭嘴。 赞了她,又赞了赵公子,又说明自己酒量不好,如果她这样都不懂里面的意思的话,可真是白混那么久了。 赵文镐哈哈的大笑着,有意无意的搂过我的腰,“彤彤的嘴巴就是厉害,我欣赏你。” 他从桌子上那一叠钞票抽~出十几张,就这么塞到我的事业线里,手指有意的触碰着外露的半球,还啧啧有声,“手~感真好,又滑......” 我暗地里干呕了一会,扯着笑容站起,“赵公子,我还要去赶下一台,慢慢玩。” 他也不强求,高声说道:“彤彤,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送上门的,你等着。” 我一转身,嗤之以鼻。 谁都知道他家有只母老虎,这里的小姐有好几个都被那只母老虎咬过,他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色胚。 走出包房,我靠在墙壁上,从贴身的皮内衣里抽~出那叠钱。 再三个月吧,三个月后就能功成身退了,到时候就能陪着郭婷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都不回来。 看到侍应生啊火走过,我叫住了他,“啊火,有烟吗?” “彤姐,跳完了?” 他拿出烟,帮我点着,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圈,在那叠钱里抽了一百块给他。 “谢谢彤姐。”他很自然的收下,放进袋子里,然后问我,“还要烟吗?我给你留两根?” “不要了,我还要赶下场。”我笑着摸~他的头。 啊火其实是个瘦小的男孩,比我还矮,我过了十八岁那段营养不良的日子之后,身高突然就簇簇的往上长。 现在的我,裸高也有一百八十六公分,穿上高跟鞋,就一米七几。 服务生都穿平底鞋,啊火穿着平底鞋,一米六五的身高,配上那看似弱不禁风的外表,跟小学生似得。 就是这个身高,让他找工作处处碰壁,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在夜场上班。 端端盘子,送送酒什么的,跟身高样子无关。 我跟郭婷以前老欺负阿火,说他是三寸钉,只可惜郭婷她现在......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客人都等不及了。” 一声吆喝拉回我的思绪,庄尼那个妖精男,骂骂咧咧的从走廊那头扭着屁~股走了过来。 阿火立刻拿着盘子撤退,我把烟扔到脚下踩熄,庄尼已经走到我身边。 “彤彤,快跟我来。”他牵着我的就走,“这个房间的客人比较好说话,你随便跳两下就可以出来。” 一个晚上跑两到三个房间,已经是我的上限,庄尼也知道疼着我。 毕竟钢管舞是体力活,妖~艳之余还带着危险性,不是随便乱扭就可以的。 加上我自己自创的那个半空飞舞的姿势,没有力量根本就完成不了。 每次跑完一个房间,我的手臂都会发软,酸痛。 庄尼是知道的,他来到门口,还叮嘱我,随便跳两下就出来,不要再玩那些高难度的。 我点点头,推门进去。 一如既往的阴暗,昏黄的壁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沙发上坐着三四个男人,一个个拿着酒杯,在我进来的一瞬间,都像被定格了一样。 而在沙发的另一头,还单独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面容,他正交叠着双~腿,整个身子藏匿在黑暗当中,我只觉得,他的眼神,很冷。 我觉得有点尴尬。 他们竟然没叫小姐,那模样就像是特地来看我跳钢管舞似得,一个个翘首以盼。 庄尼还说随便跳两下就能走,这种情形怎么随便哇。 我呆了一会,才去电脑点歌台那边点出适合的歌,歌曲响起,我刚握住钢管,摆了个妩媚的回眸一笑,沙发上的四个男人立刻就兴奋起来。 我有点纳闷,我都还没跳,他们就这么捧场,也太假了吧。 轮番的动作,转、翻、挂、开叉,我开始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加上刚才在赵公子的包厢里喝了一点酒,意识由刚开始的兴奋开始变得疲惫。 我真的太累了,最后一招半空回旋飞身落地的姿势,要是拿捏不好,估计会摔得很惨。我最终还是没有使出来。 就在我停下的一瞬间,有个男人突然就叫了起来。 “就这样?他~妈~的,我给那么多钱,就让我看这个?” 36、他说他送我回家 我刚要解释,那个男人已经站起来,大声的叫着:“让你们经理进来,老子来这里是寻开心的,不是看这么垃圾的表演的。” 我皱了皱眉,庄尼已经推门进来,满面堆笑,“哎哟,钱老板,干嘛发这么大脾气,来来,我来陪你喝酒。” 那个钱老板长得圆头圆脑的,估计也有点钱,说起话来粗声粗气,“妈的,老子小姐都不叫,就是来看她跳舞,现在算怎样,交这样的货来敷衍老子?” 庄尼看了我一眼,我给了个无奈的表情给他,他立刻又笑着说:“彤彤今天有点累,钱老板你看......” “看你~妈的头。”钱老板一个巴掌就呼在庄尼的脑壳上。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你......” 我还没说话,庄尼就拉着我,“彤彤,你先出去。” 我愤愤的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刚要离开,他忽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臂,“老子给了钱,你就要交货,不交货就交人。” “神经病。”我猛然甩开他,朝着门口继续走,他却忽然抓~住我的头发,将我扯了回去。 “诶诶,钱老板,不能打人啊。”庄尼急了,扑过来就想让他放手,结果一个巴掌就被人呼的七晕八素。 姓钱的把我按到沙发上,一双大手直接扇我两个大嘴巴,伸手就去扯我的衣服。 我一下就被激怒了,抬起膝盖狠狠的顶在他的屁~股上,他一下扑到我头顶的位置,趁他还没翻过来,我立马用力推开他,一手扫起桌上的酒瓶,砰的一下,在桌子上敲碎。 “你敢再碰我,老娘就跟你拼了。”我眼睛瞪的老大,怒气冲天,拿着半截锋利的酒瓶对着那个姓钱的。 妈的,以为花几个钱就是大~爷吗?老娘还不想侍候呢。 不就是借着发酒疯想占便宜吗?他以为我是小姐啊,随便摸都可以? 庄尼见状,立马捂着红肿的脸跑过来,“彤彤,冷静点,冷静点,来,乖,酒瓶给我。” “给庄尼道歉!”我用酒瓶指着那个姓钱的,“老娘什么事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垃圾,老娘见多了去了,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就在这里作威作福吗,我们也是人,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房间里一共就五个男人,除了面前这四个,一脸的煞~笔样,惊慌的看着我之外,沙发那边看不清样子的那个,始终都没动过。 这几个男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一看那个样子,就是在家里被老婆欺负惯了,就想出来寻开心的怂样。 在这里打滚了那么久,我不会看错的。 不就是暴发户嘛,跟叶俊一个狗样! 庄尼拉着我的手,“算了算了,彤彤,我没啥事呢,你先出去,乖。” 庄尼小心翼翼的拿下我手里的酒瓶,拍了拍我的肩膀,将我推出门外,回头又陪着笑脸跟人家道歉去了。 我听着里面的咒骂声,忽然鼻子一酸,挨着墙壁,看着楼道天花板的装饰,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来了这里之后,才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带着假面具做人的日子,呵,真他~妈~的累。 在门口呆了一会,庄尼还没出来,估计今晚又要因为赔罪而被人灌醉了。 站起刚要离开,房门忽然被人拉开,我以为是庄尼出来,连忙转身,“庄......” 才叫了一个字,突然发现对方根本不是庄尼,而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他就是五个男人当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坐在沙发一角,默不作声的男人。 此时此刻,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身形过于高大了,我看他都要抬起头来,外表冷峻,眼底冷意森森,一看就觉得很难亲近那种。 对于这样的人,我通常都以回避来应付。 “对不起,认错人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转身要走,男人却忽然伸手拉住我,声音清冽,“等一下。” 我愕然的转头,他忽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然后举起我的手,“你的手,受伤了。” 手掌上沾有鲜血,大概是刚才砸酒瓶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我自己都没发现呢。 他就这么捉住我的手,细心的用手帕包了起来,看着他眉目低垂的样子,我一时间愣住了。 他这个样子,跟我刚才从他眼里看到的那一抹冷意,根本就格格不入。 我以为他会嘲讽我几句的。 “好了,回去后,记得不要沾水,有必要的时候,最好去医院看看有没有玻璃碎片。” 他包扎完,再抬头时,眼底流淌的不再是寒意,而是些许的担忧。 我的心底淌过一丝暖流,随报以微笑,“谢谢。” “不客气。” 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个小酒窝,很好看。 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你什么时候会再来,我还你手帕。” “来的话,我会点你名字的。”他的语气很温柔。 我笑了笑,没再回答,转身离开。 他跟那几个男人,真的很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不过看他刚才一个人坐在远离他们的位置,估计也是为了应酬而迫不得已吧。 又是一个戴着面具做人的。 我自嘲的笑了笑,回到化妆间,梦蝶已经从赵公子的房间回来了。 她一看到我包扎着的手掌,语气充满了嘲笑,“哟,受伤了啊,明天不用干了呢。” 旁边的小君立刻接着说:“就是呀,可以休息了,我们几个都休息好久了呢。” 小君也是跳钢管舞的,因为个子有点娇小玲珑,很多高难度动作都做不来,很少有客人点她名字。 我进来之后,她一直都愤愤不平,到处跟人家说,我抢走她的声音,说我平时装清高,进了房间就浪的很至如此类的话。 同行相轻,我知道其中的道理,所以一直都避免跟她产生冲突。 其他的姐妹,例如mary,瑶瑶,却是站在我这边的,一听到她这样说,瑶瑶立刻反唇相讥,“也不看自己什么料子,坐冷板凳也很正常吧。” “就是呀,我们家彤彤就不同,肤白貌美有身材,你......”mary打量着小君几眼,啧啧有声。 剩下的话不用说也知道,就是踩她,说她身材不好。 小君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红一阵白一阵的,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对着镜子继续化妆。 其他人都不怎么说话,就梦瑶跟她多话,嫉妒心也强的要死。 本来不是同一个行业的,梦蝶那个女人却是最多话说的。 她做小姐,我跳舞的,根本就互不相干的两种职业,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我针锋相对。 卸了妆,整个人觉得轻松不少。 凌晨四点,我走出王都的大门。 外面秋意正浓,出门的瞬间,我下意识的拉了拉薄薄的外套。 “彤彤,一起吃宵夜吗?”mary出来的时候,手里圈着个男人。 “对嘛,一起去?”男人也发出邀请。 我笑了笑,拒绝了,“不了,你们去吧。” “明天又要去看婷婷吗?彤彤,其实你不用......”瑶瑶有点心痛的看着我。 我笑着打断她的话,“快走吧,你的欧巴都等不及了。” 她挑了挑眉毛,耸耸肩,跟mary和男人走了。 我走在大街上,拿出手机,刚要叫那个相熟的出租车司机过来接我,忽然有人在后面叫我,“彤彤小姐,等一下。”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快步向我走过来,是他,帮我包扎伤口的男人。 我停住脚步,转身,他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有事吗?”我淡漠的开口问道。 “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了车。” 对于这种突然大献殷勤的男人,我是拒绝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带着面具做人的人,确实太多了。 很多变~态杀手,就是表面看起来和蔼可亲,内力却是阴暗无比。 我从来都不让人送我回家,因为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住哪,包括那几个姐妹。 男人朝着大路两旁看了看,“这时候很难叫到车吧,还是......” “真的不用了,车子快要到了。”我再次拒绝,并且有点不耐烦。 快速的按下那个司机的号码,我当着男人的面跟他说让他过来接我,他估计就在附近,不到五分钟,车子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我叫他马叔,他叫我彤彤。 我来这里上班两个月的时候,他就固定载我出入,每次都是他,我从来不叫别的车。 就算他没空,我也会等他。 “彤彤,下班了?”马叔下了车,亲自为我打开车门,俨然一副老管家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问我,“彤彤,这位是......” “他说要送我回家,爸,你同意吗?”我亲切的挽住马叔的手臂。 马叔立刻黑着脸,“当然不行,我家彤彤还小,暂时不交男朋友。”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你是她爸?” “有什么问题吗?”马叔挑起眉毛。 我猜那个男人一定在想,身为父亲,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地方工作...... 37、陌生的男人 就在我上车的那时,男人拿出手机,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叫出了烈哥的名字。 那个久违的名字,让我的心猛烈颤抖起来,下意识的捏紧了裤管,咬着下唇,刻意不去想起他那张丑陋的面孔。 马叔看我有点不对劲,立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彤彤,你没事吧?”下车时,他还是不忘关心我。 我摇头,没有回答。 即便有事,那也是自家的事,与人无尤。 更何况,他只是个忠厚老实的司机。 我付过车钱下了车,马叔问我明天要不要来接我。 我点点头,等他开车走了,我才转身朝出租屋走去。 回到家里,摊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抬起手掌看着那条小方格手帕,拿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别人的怜悯,只会让我更加自卑。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简单的洗漱完,在楼下吃了早餐,马叔刚好来到。 他每次都很准时。 上了车,他看到我提着保温瓶,便问我,“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拌面,婷婷爱吃这个。”我笑了笑,扬起保温壶,“你要不要吃点。” “我吃过了,留给婷婷吧。”马叔的语气有种无奈。 我转头看着外面飞驰的景物,在心里叹了口气。 郭婷自从上次发生意外之后,她在疗养院已经一年多,每次看到她,我的心就无比的内疚。 我当初不该把她带走的,如果当初让她留下来,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马叔把我送到疗养院的门口就走了,他知道我每次从里面出来,都要走很长的路回去,所以,他从来不等我。 “陈姑娘。”进了疗养院,迎面就看到照顾婷婷的那位陈姑娘。 她露出阳光的笑容,“彤彤,你来了。” “嗯。” 两栋楼里,住着不同年龄阶段的病人,最多的是公公婆婆,每天一大早,就在那个宽敞的娱乐室里,不是打麻将就是打牌。 他们纯粹就是来颐养天年的。 郭婷住在三楼的一个单间,每天陈姑娘都会推着她去晒太阳。 郭婷脊骨神经受损,下~半~身瘫痪,就跟那个风衡烈一样,每天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内疚。 那次如果我能把她接住,她就不会在钢管上摔下来,而造成半身不遂。 进了房间,郭婷坐在轮椅上,在阳台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此时已是秋天,干燥的空气中透着些许的凉意,她却只穿着一件短袖。 我连忙放下保温壶,拿了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她转头看我一眼,淡淡的笑,“彤彤,你来了。” “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拌面,”我把保温壶的面条倒出来,端到她面前。 她只是淡淡的看一眼,“我今天没胃口吃,放着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我立马紧张起来。 她拍着我的手臂说:“没有,最近吃太多,感觉有点胖了呢。” 我嗔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走不了路之后,她一直都很瘦。 尽管每天都有帮她的腿做按摩推拿,可是因为长期不运动,她两条腿的肌肉明显有点萎~缩。 我蹲在她前面,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婷婷,再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能存够钱,送你去国外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彤彤,其实你不用......” 我知道她又要说跟瑶瑶她们一样的话,便打断她,“我带的你出来,就要把你完整的带回去,不仅如此,我还要你好了之后找个好男人,有个美满的家。” 她笑了,捏着我的脸,“我该怎么说你好呢,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我也捏着她的脸,“别说这些扫兴的话,我亲手做的拌面,你真的不试一下吗?” 我做出可怜状,哀怨的看着她。 她笑着捏我的鼻子,然后接过了碗。 我找了张小木凳,坐在旁边,看着她,她吃的很慢,却整碗面都吃光。 收拾了一下,我开始帮她的腿做按摩,她一直看着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尽管事情过去一年多,可是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不过郭婷好像没什么,还一直安慰我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我依然还是很内疚。 离开的时候,刚出大门,陈姑娘从里面追了出来,拉住我,“彤彤,等一下。” “怎么了?” “郭婷的住院费......”陈姑娘的表情有点尴尬。 我这才记起,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和住院费还没过账,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差点就忘记了,我回去后立刻打给疗养院。” 陈姑娘点点头,顿了顿又说:“郭婷都瘫痪一年多了,彤彤,不是我催你,最好快点送她去国外治疗,不然受损的神经时间久了,也很难恢复过来。” 我点点,“知道了。” 其中的道理我也明白,拖得越久,对郭婷越是没有好处。 人的神经线也会坏死的,时间长了,神经线彻底坏死的话,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为了能尽快凑到钱,晚上回到王都,我让庄尼帮我安排,由一晚两场加到一晚三场。 他瞪着我,骂我,“你不要命了。” “我可以的。”我很坚定。 “可以个鬼,你看你,手也受伤了,怎么跳三场。” 他捏着我的手腕,手背上还残留着昨天被玻璃划伤的伤口。 我轻轻抽回手掌,装作满不在乎,“手背而已,又不是手掌心,总之,我需要钱,你帮我安排。” 庄尼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扛得住才好。” 在王都,不是每个房间都有钢管的,vip包厢也要看消费金额,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没收入。 只要不是昨天那样的客人,我都能接受。 连跑两个房间,我已经有点吃不消。 手上的伤口,因为手掌握钢管时要用力,再次裂开,我~干脆带上皮质的防滑手套。 来到最后一个房间,庄尼在门口悄悄的告诉我,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客人,也是没叫小姐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马就想打退堂鼓。 这种客人才是最危险的,单独一人前来,也不叫小姐,独自一人进去还真的有点危险。 之前有个姐妹试过一次,也是单独一个客人,结果客人把她按在沙发上想搞她,幸好被及时发现,不然就贞操不保。 来这样的场子跳舞的,没几个像小君那样开放的,她除了跳舞还跟客人出街,我们几个都是心知而不言。 如果想出卖自己的身体,又何必挑这种危险的工作,直接做小姐就好,收入还杠杠的。 庄尼见我犹豫,低声说:“不如我进去跟他说,你累了,不跳了?” “不用,我可以的。” 他昨天为了我,都被揍成猪头怪了,我不能再连累他。 毅然推门进去,沙发上坐着个男人,靠着沙发背,长~腿交叠,一手搁在沙发靠背,一手放在膝盖,橘色的灯光,令我看不太清楚他的样子。 我机械式的笑着说:“老板你好,我是彤彤。”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鹰隼般的眼眸,从我头顶扫到脚后跟。 我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透入心扉,后背瞬间僵直。 这样的感觉,一如两年前,被风衡烈盯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眯起眼睛,接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那个男人。 发觉他面目冷峻,黑眸如星,唇线完美,更重要的,是他的脸庞,毫无瑕疵,与风衡烈丑陋的模样简直有着天渊之别。 我暗暗的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风衡烈,谁都无所谓。 开了音乐,我握着钢管,缓缓转圈,每转一圈,眼角都扫过那人的脸部,捕捉他的表情。 可是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 既没有其他客人的兴奋,也没有某些人那样,看到我性~感的穿着两眼发光。 在倒身飞管的时候,身体飞起顺势转圈,受伤的手忽然一阵疼痛,我差点握不住整个人飞了出去,慌忙中,连忙左脚一伸,勾住钢管,松开受伤的手掌。 白色的手套上面,蓦然浮出一抹淡红。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那个男人的身躯微微动了动,在我稳住身子的时候,他却又恢复过来。 最后一招我可能已经不能发挥自如,一来害怕受伤,二来,没必要为了钱,让自己也躺医院,如果连我也受伤,郭婷就没人照顾了。 音乐结束时,我也以性~感的姿势落地,沙发上的男人忽然皱起眉头。 我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他该不会跟昨天那几个男人一样,是专门来看我的独门秘技的吧。 我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 要知道,那个所谓的独门秘技,是从两米高的钢管顶部,一手握钢管,一脚内侧勾住,高速旋转之后飞身落地,再摆个帅气的pose...... 难度太高,我不敢在疲惫的情况下尝试。 男人的脸色如何,我看不到,我只看到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向我走了过来。 擦着桌子边缘走过时,他扫走桌面的盒装纸巾,来到我跟前,抽了几张递了过来,“擦擦汗。” 38、送羊入虎口 我呆了呆,伸手刚要接过纸巾,男人却忽然捉住我的手腕,把我手掌一翻,沉声冷问,“你受伤了?谁做的。” 他的语气有点吓人,我下意识的抽回手掌,冷冷的说:“不关你事。” 真是多管闲事,而且,他干嘛这么凶,他又不是我的谁。 本想愤愤的离开,可是他却在后面戏谑的说:“小费还要吗?” 我停住脚步,转身,摊开手掌,“拿来。” 他却勾起唇角,回到沙发上,慵懒的靠着沙发靠背,“你的绝招没有使出来,还好意思问我要小费?” 果然又是一个专门来看我耍绝技的人,他跟其他人还是没有分别。 我的心有力些许的失望,“不好意思,今天有点累,耍不出,小费我不要了。” 他漠然看着我,修长的食指摸着下巴没有说话。 我转身离开房间,庄尼竟然在门外等候。 “彤彤,没事吧。”他抓着我的肩膀,两眼x光一样扫视着我。 我苦笑了一声,“没事,就是没拿到小费而已。” 庄尼一脸的惊奇,“怎么,他不肯给?” 我摇头,“不是,是我没把绝招使出来,他有点不满意。” 庄尼还想说点什么,我已经牵着他的手,笑着说:“没关系的,人家都是来看那一招,我没使出来,人家不满意,也是正常的。” 庄尼撇着嘴,竖起兰花指点我的头,“你呀......” “彤彤,原来你在这里。”庄尼的话被瞬间打断,妈妈桑从通道那边,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走过来。 “红姐,找我有事?”我放开庄尼。 庄尼不屑的看着红姐,“干嘛,又要来找彤彤卖身吗?我们彤彤不卖的。” 红姐嗔他一眼,伸手把他扯开,“彤彤,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人家赵公子可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点头,三......” “红姐,我说过不需要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扯着嘴角,委婉的说道:“我已经差不多够钱了,赵公子那边就麻烦你帮我推掉,好吗?” 红姐撇着嘴,鄙视我一眼,“真蠢,你以为赵公子谁都看得上吗?也只有你,人家才......”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笑了笑,“我现在跑三场,很快就凑够钱,不劳您费心了呢。” 庄尼在一旁得意的说:“看吧,我都说了彤彤不会答应的,你偏要问。” 红姐重重的哼了一声,丢下一句,“彤彤,你再考虑考虑,有了那笔钱,你好朋友的后续药费就有了哈。” 我勉强的笑了笑,看着她拖着性感的长裙,推开旁边的房门,然后听到她高声的叫着,“哎哟,风老板,怎么连个美眉都不叫,多寂寞啊。” 风老板? 我的心猛然一颤,连忙拉着庄尼走到一旁,低声问道:“这个房间的客人,姓风?” 庄尼古怪的看我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是不是风声的风?”我又着急的问。 庄尼噗嗤一声掩着嘴巴笑了出来,“当然不是,是开封府的封,你怎么了,吓得小脸都白了呢。” 我窘迫万分,尴尬的无地自容。 以前受风衡烈的影响太大,直至今时今日,想起他,我都心有余悸,总害怕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残忍撕碎。 我是叶家的人,临走前,还偷了他的钱,他的手机。 然而也就是那些东西,让我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我随时都做好被他找到的准备,我还是终日担惊受怕。 离开王都,刚到大门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凌晨时分,竟然有电话打进来,我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立刻翻出手机,一看是陈姑娘的电话,手机差点就从手里滑出去。 “喂,陈姑娘。”我颤抖着声音。 “彤彤,那个国外的医生,明天回国,你早点过来拿郭婷的资料去找他,记得,他只回来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就要走,你一定要记得。” 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郭婷有什么事,原来是那个外国的神经科医生回国。 挂了电话,我立刻蹦了起来。 只要他了解了郭婷的情况,说不定会把她一起带回去,我的钱也存的差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叫他先让我缓缓,以后再补齐。 陈姑娘说,光是手术费就要七八十万,我现在还十万块左右,应该可以商量的。 这一晚,我整晚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飞快的洗涮好下楼。 刚要叫马叔过来接我,忽然间! 吱的一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猛然停在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后急退几步。 车门快速打开,车上走下一人。 我眯着眼睛,刚要开口说话,那人却率先开口说道:“裴梓彤小姐,早安。” 我一愣,抬眼看他,突然觉得他有点脸熟。 “不认得我了吗?那天,在王都......”他眼底流过一丝捉狭。 是他。 那个说要送我回家的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拿出名片,递过来,“这是我的名片,彤彤小姐赏脸吃个早餐吗?”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 啧啧,好高的头衔,fl国际集团总裁特助——欧阳烨,这是什么职位......还特助呢。 大早上,天都还没亮,他竟然就出现在我家门口,他到底想干嘛? 我皱着眉头,“我有事赶着出去,你自便吧。” 欧阳烨立刻接话,“彤彤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必了,司机等会就到。” 我这话有点自欺欺人,早上六点多,马叔还没交班,我只能在路边等车,这时候根本就没车子路过。 他似乎也察觉到我在说谎,朝着大路两旁看了几眼,戏虐的说:“现在这个点,没车的,彤彤该不会是怕我吃了你吧。” 这话说的,好露骨,我在风中凌乱。 我还想拒绝,他却打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再不去,就来不及咯。” 他知道我赶时间做什么?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再看看时间,还是决定坐他的车子。 关上门,他打了个漂亮而又响亮的响指,快速的上了车,踩下油门。 “去哪?” “疗养院。” “收到。” 他也没问我要去做什么,车子一溜烟的朝着目的地飞去。 第一次坐这样的豪车,我觉得有点别扭,双手一直摆放在膝盖上,坐的很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毕竟是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再怎么斯文有礼,都还是男人,要是有什么事,我不敢保证,我那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能干的过他。 等到车子在疗养院前停下来,我才暗暗松了口气,飞快的下了车,进去找陈姑娘要病历资料之类的。 陈姑娘说她也是刚刚才知道那个医生回国,知道的时候已经有点晚,因为人家已经准备回去,她催促着我,顺手塞给我一个地址,让我赶快去。 “酒店?”我有点顾忌起来。 每次听见那些姐妹说,去酒店开房什么的,我都能想到那些事情。 陈姑娘说:“现在还早,他当然在酒店啊,不然还能去哪?” 我尴尬的掀了掀嘴角。 也对,这个时候,他不在酒店睡觉,能去哪里? 出了疗养院大门,欧阳烨竟然还在门外。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再次上了他的车,让他去那个五星级的酒店。 他瞅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古怪,我连忙解释道:“那个医生在酒店,他要坐八点的飞机离开,你能开快点吗?” 欧阳烨挑了挑浓眉,再次发动了车子。 到了酒店,我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带着资料直奔五楼。 来到508房,我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敲了敲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男人的声音,“谁啊。” 讲中文的? 我微微一愣,我还以为是说外语的呢,来的路上我还担心是个歪果仁,我们会言语不通。 “医生,我是来求救的,我朋友......”我有点着急,说话也不利索起来。 房门咿呀一声打开,有个男人露出半张脸,大约四十多岁,看上去似乎是刚睡醒。 这么年轻就当国际知名的医生,我表示有点怀疑。 他瞅了我一眼,眼睛忽然冒出些许的光亮,“进来再说。” 他竟然伸手来拉我,我一怔,已经被他拉进房中。 进了房间,我才发现,他竟然上身赤果,下身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 我有点尴尬,连忙低下头,喃喃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他炽热的眸子一直扫视着我,听到我说话他好像才惊醒过来一样,“里面坐,里面坐。有话慢慢说。” 我虽然有点好奇,却又觉得他平易近人,对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好客,医德应该会不错。 说服他把郭婷带走治疗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他递来名片,我也没看清楚,只知道他姓张,便叫他张默全,然后迫不及待的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 “张默全,你看看,这是我朋友的病历资料,她脊椎神经受损,现在......” “不急,慢慢说。”张默全一边安慰我,一边站起去倒了杯水,递给我,“先喝口水,慢慢说。” 我接过水杯,他接过资料,就坐在我对面翻看起来。 我喝了两口水,才又说:“张默全,你看郭婷的情况......” 才说了两句话,忽然觉得眼前变得朦胧起来,我甩了甩头,还以为是没睡好才有点头晕眼花,刚要再开口,手里的水杯却滑了出去,浑身没有任何力气。 “小姐,小姐?”张默全放下手里的资料,悄然靠近我,本来和蔼可亲的面目却突然变得猥琐不堪。 我努力的撑开眼睛,愤怒的看着他,“你......你是......假的?” “如假包换,叶俊说我治好他的老爸,临走送我一份大礼,他说你会扮成病者家属来找我,果然是呢。”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庞,一路下滑,挑开我的外套,露出里面的工字背心,猛然往下一拉,黑色的内衣立刻露了出来。 他的手探了进去,用力的揉着,脸上充满情谷欠。 原来他是个禽兽医生!还跟叶俊认识的,我被陈姑娘出卖了! 我极力的挣扎着,却只觉得身上逐渐有一种火烫一样的感觉,让我浑身燥热起来。 水里被下了药! 我咬牙强忍着,咬破下唇,疼痛和血腥味令我清醒了些许,我立马用尽力气推开他,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 刚走几步,却被他再次拉了回去,摔在床上,然后扑了过来,伸手就扯我的裤子。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我恨得咬牙切齿,身上的药力却让我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觉得燥热不堪,不自觉的露出媚态。 “我时间不多,不想玩太久,完事就走。” 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一把扯下我的裤子,扔到地上,然后趴在我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料磨蹭着我。 就在他的手再次伸过来,要探进去的时候,突然间! 嘭的一声巨响,门板被人一脚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形带着熊熊的怒火卷了进来。 39、就等着你了 姓张的立刻停住手上的动作,发呆的瞬间,已经被人掐着脖子摔到一边,被单随即落在我的身上,遮住我果露的身体。 “凌飞。” 我骇然的看着那个男人,他是凌飞,风衡烈的手下。 他点点头,然后侧身站在一旁。 门口处响起似曾相识的声音,是那种轮椅压在地面的声音,扎扎声,让人不寒而栗。 我藏在被单下的身子顿时颤栗不已。 要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怎么逃也逃不掉。 轮椅上的风衡烈,一如既往的戴着银色的面具,眼神如冰,缓缓的被手下推进来。 凌飞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低声问道:“烈哥,这人怎么处理。” 风衡烈的眼神锁定我,冷冷的说:“没有什么比身败名裂更加有趣了。” “是,烈哥,我这就去办。”凌飞会意,提着张默全就要离开。 风衡烈突然又说:“等等。” 凌飞立刻停住脚步,风衡烈转过轮椅,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张默全,微微弯腰,声如寒冰,“刚才用哪只手碰她的。” 姓张的早已吓得面容扭曲,一双眼睛撑的老大,颤栗着说:“她、她是叶俊,找的小姐,不关我事。” “小姐?” 风衡烈忽然勾起唇角,凌飞抓~住张默全的右手往上抬起,风衡烈忽然伸手握着他的手肘,蓦然用力往外一拗。 骨头碎裂的声音,张默全杀猪般的痛苦叫喊声传进我的耳内,我惊吓的心口一窒。 他,好狠。 “拖出去,找个真正的小姐给他,我要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他的照片。”风衡烈冷冷的甩开张默全,再也没有看过他一眼。 所有人带着张默全快速撤离,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静逸的有点可怕。 我体内的药物正悄然发出作用,浑身上下像被蚂蚁啃咬一样,痕痒不堪,皮肤逐渐变得通红。 我咬着牙,死死的捏着被单,不敢张嘴,只怕一张嘴就是娇~媚的叫声。 风衡烈好狠,张默全完全没有解释的机会就被他弄断了右手。 一个医生右手残废,这辈子算是走到了头。 风衡烈缓缓驱动着轮椅,靠在窗边,凌厉的眸光,扫过我的脸庞,忽然伸手一扯被单。 我啊的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去抢,可是却被他快了一步,被单已经被扔到地上,我就这么赤身果体的躺在床~上。 药物的作用下,我全身都泛起一层红色,肤色如血,似乎一掐就能渗出~血水。 我已经快爆炸了。 风衡烈伸出大手,轻轻拂过我的腰线,我忍不住一阵窒息。 他冷冷开口说道:“裴梓彤,你还是那么的幼稚。” 我咬着下唇不发一言,忍受着他的指腹滑过皮肤时所带来的颤栗感觉。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从我的锁骨一路下滑,滑过我的胸前,小腹,落到了三角地带。 “要我帮忙吗?”他的语气带着戏虐,手指在那里,来回的画着圈圈。 嘶—— 我倒抽一口凉气,他这哪里是帮忙,简直就是在煽风点火,我受不了了。 我再次把下唇咬破,然后用手使命的往手背上的伤口狠狠的按了下去。 趁着疼痛带来的些许清醒,我用尽全力甩开他的大手,从床~上滚落地上,挨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冲进了洗手间。 我需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冰凉的水从莲蓬头里匆匆而下,我闭着眼睛站在下面,用力的擦着身体。 意识终于清醒了些许,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依然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心里啃咬着,我下意识的把手伸了下去。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风衡烈进来了。 他微眯这黑眸,玩味的看着我的姿势,我窘迫万分,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倒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把这个吃了。” 我没有伸手,“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他没有收回,冷静如铁,“你的药是夜场里最厉害的,没有男人,解决不了。” 我后背一僵,就这么一瞬间,那种暗涌的情谷欠便汹涌而来。 叶俊也太狠了,竟然教唆张默全用这种药物,他分明就是想我死。 自己不喜欢女人,就叫别的男人来搞我,真是不要脸之极。 见我一直犹豫,风衡烈忽然轻笑着说:“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可能会比较累。” 又是一个不要脸的男人,明知道自己不能行动,还想要我...... 我脸上更加火烫,狠狠的瞪他一眼,一手扫过他掌心的药丸,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风衡烈勾着唇角退了出去,就在门口,看着我身上的红,一点点的褪去,直至恢复原本的肤色。 裹着毛巾,我踌躇不前。 他一直留在门口,就这样看着我,早已将我里里外外看个透彻,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以这样的姿态跟他面对面。 想起他那张脸,我更加不敢看他,就算看到他的面具,也自动脑补了后面的样子。 我闪身在他旁边走过,回到房间穿上衣服,在地上捡回那些资料,心里涌起浓浓的失望。 本来还以为找到张默全,就能让郭婷好起来,没想到,却是一个流氓医生,还跟叶俊勾搭在一块。 真不知道这样的医生,陈姑娘怎么会认为他是国际一流的好医生。 我看他连黄六医生都算不上。 拿着资料正要离开,风衡烈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裴梓彤,我要买你的第一次,你出个价吧。” 我心口一窒,愤怒的回头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他看着我,鹰隼般的眸子透着冷冷的光芒,“我可以帮你送郭婷到国外治疗,条件就是,把你的第一次,卖给我。” 我鄙视他一眼,将他从头到脚看了无数遍,冷笑着说:“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你为什么自己不去治好自己。” 有病,既然认识有名的医生,他还坐轮椅干嘛? 风衡烈没有说话,我更加笃信他根本就是在忽悠我。 转身拉开门,门外突然出现一张大笑脸,是欧阳烨。 他突然出现在这里,我很自然就把他列为跟风衡烈同一阵线的人,瞪他一眼,然后擦着他的手臂离开。 “彤彤?”他立马拉住我的手臂,“怎么了吗?看上去这么生气?” 啧啧,他还在装。 我回头甜甜一笑,“先生,请放手,我们不熟。” 他耸耸肩,放开我,“可以说了吗?” 我冷笑着说:“蛇鼠一窝,还装什么。” 我狠狠的甩开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真是太过分,到了今时今日,竟然还用郭婷来要挟我,我就不相信,我不能找到一个可靠的医生来帮她。 离开酒店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网吧,开始在网上搜寻各种神经科有名的医生。 尽管以前就有医生跟我说过,郭婷的情况不容乐观,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过。 晚上回到王都,红姐又追着我,跟我说,赵公子想怎样,怎样,庄尼刚要也来,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庄尼其实人品不错,他还有个男朋友,就在王都上班,是个保安主任,块头很大,一看就是保护欲很强的那种人。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些地方,会隐藏着这么多真爱的。 直至认识了庄尼,参加过他举办的同志派对之后,我不禁感叹,我的见识实在少得可怜。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庄尼跟我说,今天有人包了我,我不能去别的房间。 我问他,“是昨天那个人吗?”就是姓封的那个。 庄尼说不是,是另外一个。 他也没说对方是谁,我想,这么大手笔的老板,应该也没几个,那个姓赵的也没有试过做这样的事。 结果...... “庄尼,我不想进去。” 我一推开门,看到昏暗的壁灯下,那张轮椅的轮廓,我立刻就退出来。 原来他嘴里说的老板,竟然是风衡烈,难怪这么大方,砸十万包我场子。 庄尼拉着我,低声说:“你就勉强跳一段呗,我们惹不起他的,他不是平时那些喝两杯就能解决的老板。” 我顿时气结。 风衡烈的势力真的有这么大吗?以前在那个小镇上,所有人都怕他,连叶俊也忌讳他几分。 就连在d市,他也能呼风唤雨?我还真不相信了。 庄尼推着我,“快进去吧,有事就叫,不过应该没事,他做轮椅的,也不能对你怎样。” 我苦笑着摇头,庄尼不懂我的怕,我是怕一言不合他就说把我丢出去,或者,很乐意看着我死。 钱也收了,我也不能为难庄尼,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风衡烈此时正掂着高脚杯,微微晃动着杯中血红的酒液,深藏不露的眸光中,我似乎看到一副“就等着你了”的样子。 房间的音乐声很小,他似乎喜欢安静的环境。 就像......那个郊外的小木屋那样安静。 我刚要习惯性的去把音乐放出,风衡烈忽然开口说:“我今天不想看,你过来。”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露出机械性的笑容,“老板,我是一个钢管舞娘,职业是跳舞,不陪酒的。” “如果我一定要你陪呢?”他的眸光瞬间变幻莫测。 40、二次受伤 “如果我一定要你陪呢?”风衡烈的眸光瞬间变幻莫测。 我狠狠的用手指戳了一下电脑屏幕,音乐嘭的一声炸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泥马,这个前奏也太劲爆了。 我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职业习惯让我立刻全身投入,腰肢款摆,媚眼如丝,动作流畅撩人。 风衡烈微眯黑眸,静静的看着我。 每次我回眸看他,他放在轮椅上的大手,都不自觉的五指微微收拢。 每次我从钢管上飞舞而下,他的身躯都明显僵直一下。 他在紧张我? 我不自觉的扬起唇角,专挑高难度的舞姿,我就想看到他紧张而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在最后的绝技结束时,在落地的一刹那,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他双手按着轮椅,屁股离开了轮椅。 他想救我? 音乐停了,我挨着钢管,微微喘气看着他。 风衡烈再次掂起酒杯,一副闲暇的样子。 “老板还满意吗?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从来一遍的。”稍作休息,我挨着钢管侧头看他。 风衡烈的语气波澜不惊,平淡的如同死水,“如果你想,可以。” 废话,什么叫我想,我根本就连一遍都不想跳给他看。 如果不是庄尼先斩后奏收了他的钱,我是绝对不会进来面对他的。 看到他那回复淡定的样子我就来气,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红酒,一口闷掉。 “我不会再跳第二次,就算你包了我三场的时间,我也只会坐在这里,等时间一到,我立刻走。” “随便。” 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拿着酒杯又倒出一杯红酒,递给我。 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坐到沙发上,听着柔和的音乐,一言不发。 风衡烈的轮椅倒了过来,转个身,沉声说道:“背我。” 我一愣,“什么?” “我要坐沙发。”他玩味的看着我。 我噌的一声站起,大声说道:“风衡烈,你别太过分了,你以为我还是两年前那个任你欺负的小女孩吗?让我背你上沙发?你做梦吧你。” 两年前,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轮椅上,骑在我背上,转移到沙发上,我一转身,他就自己从沙发回到轮椅上。 两年后的今天,他竟然还想捉弄我! 真是太过份了! 风衡烈不怒反笑,掂着酒杯,轻轻晃动杯中血红的酒液,“原来你还记得两年前的事,那你也一定记得,你还做过些什么。” 我心中一惊,握着红酒杯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几分,“我、我做过什么?” 我的妈呀,他根本就不是来看我跳舞的,他是来翻旧账的。 “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他忽然凑了过来,阴测测的说:“你知道吗?你偷走的那部手机,让我损失过百万,你打算怎么还?” 啊!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过百万?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 不就是一部破手机,还价值百万了?外面又没有镶几十份的钻石,怎么会这么值钱。 我不屑的说:“你就编吧,一个破手机值那么多钱?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风衡烈轻蔑的勾起唇角,拿过他放在桌面的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给我看。 我疑惑的接过来,看到上面有一些对话跟文件之类的传送信息,看得我一头雾水。 风衡烈鄙视着我,浓眉轻皱,“信息化的年代,手机跟电脑一样,可以谈生意的,你不懂?” 我不耐烦看着他,“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就是一些文件吗?还能有什么。 他轻蔑的笑了笑,拿回手机,“你偷走的那一部,导致我签约失败,你打算怎么赔偿。” 卧槽,他说来说去都只是想让我赔钱而已。 我又怎么会知道,因为那部手机被我偷走卖掉,客户联系不上他,而认为他没有兴趣跟自己合作,而取消两人之间签约的决定呢。 “我......”我有点尴尬。 我真的,没想到后果是这样的。 我那时只是想,找点跑路的路费而已。 没想到,会从此惹上这个大魔头......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门板忽然被人咚咚的敲响。 风衡烈皱起浓眉。 只要他在地方,他不开口,外人从来都不敢来打扰他。 这个房间,除了他还有我,就这么两个人,既然不是找他的,那就一定是找我的。 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被揪了起来。 跳舞的时候,我从来都不带手机,一来怕动作太大,手机塞在裤腰上会摔坏,二来也不方便。 所以,一般都会放在化妆师,有事的话,庄尼会让人带过来给我。 我迅速的拉开门,正是庄尼在外面拿着手机,一脸着急,“陈姑娘来电话了。” 我的心陡然往下一沉,连忙接过手机接听。 陈姑娘着急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彤彤、彤彤,婷婷她、她......她受伤了。” 我再次倒抽一口凉气,拿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你、你别急,慢慢说,她怎么受伤的。” 尽管我叫她不要急,可是,我却暗暗握起拳头,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电话那头的陈姑娘哭了起来,“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洗手间......她流了好多血......她已经送去医疗部......”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挂了电话,庄尼一脸担心的看着我说:“婷婷没事吧。” 我抓住他的手,求她他,“庄尼,你可以,送我去疗养院吗?婷婷她......” 话没说完,我的眼泪已经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风衡烈的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蹙着眉,“我让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一扭头,愤然看着他,“不用你的虚情假意,如果不是你,我跟婷婷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都是怪他,如果当初不是他一再逼我,我也不会带着婷婷逃离自己的故乡。 就因为他跟叶家有仇,而将我牵连在内,就因为我是叶俊的老婆,他连我也不肯放过。 两年后的今天,他依然不肯放过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宁愿做叶俊家的一条狗,天天被他虐待,也不要面临如此的境地。 给我希望,却又将我推到深渊,这人,就是风衡烈! 我愤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大门一边飞奔而去,一边给马叔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马叔知道情况,丢下刚接的客人,飞车过来,将我接走。 车子路过王都的大门时,我看到风衡烈从里面出来,相识的瞬间,他的浓眉皱成一团。 火急火燎的赶到疗养院,救护车刚好来到,医护人员快速的将郭婷从治疗室抬出来,上了车,我也跟着上去。 郭婷一直陷入昏迷的状态,她头上是纱布被血浸满,我惊慌的如同即将被处死的囚犯,握着她的手,轻颤不已。 她被推进了手术室的时候,陈姑娘也坐着疗养院的车子来到,一看到我,立刻泪流满面,自责不已。 其实也不关她的事,通常如果婷婷夜晚有事,或者要小便之类的,都会按响床头的按铃,夜晚值班的工作人员就会过来。 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婷婷会出现在洗手间,她的轮椅就在门口,可是人却在洗手间。 我脑海闪过一个激灵。 难道,她想自己走进去? 怎么可能,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走过,之前做过那么多的康复治疗都没有半点起色,受损的神经根本就没有重生,她根本走不了路的。 我问陈姑娘有没有跟她说过什么,陈姑娘的回答虽然闪闪缩缩,可是,我还是能听出来。 陈姑娘大概跟郭婷说了那个医生的事,因为我当天就打电话跟陈姑娘说,说那个医生是个虚货,只想骗财骗色的流氓。 我不该跟陈姑娘说的,我应该想到,郭婷一定会问她结果。 之前陈姑娘曾经跟郭婷提过,说她有希望能治好,应该也提到过张默全回来的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的内疚,又多了几分。 等了足足六个小时,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手术室外面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推门出来的时候,我立刻迎了上去。 医生问我是不是她的家属,我说是她的好朋友,医生看着我不悦的说:“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她,明知道她行动不便,二十四小时都需要别人的照看,就应该好好照顾她。” 一旁的陈姑娘再次小声的哭了起来。 “幸好发现的早,再迟一步,就没了。” 医生毫不客气的指责我,我的喉咙顿时酸楚无比,还是强忍着泪水,跟医生说了句谢谢。 医生说,她后脑受伤,需要休养,右脚小腿有骨折现象,因为本来就行动不便,所以康复起来可能比较慢。 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 郭婷被送去了icu,因为刚做过脑部手术,虽然伤势不太严重,可是还没清醒过来,需要再进一步监测。 黄金七十二小时,只要她扛过来,没有出现并发症,她就可以从里面出来,转到普通病房。 我早已六神无主,一切都只能听从医生的安排,去交了十万块的押金后,就是等。 当天晚上,我没有回去王都,跟庄尼请了假,跟医院租了一张弹簧床,就在重症病房外面的走廊里,睡了一晚。 41、被嫌弃了呢 第二天,护士交给我一张纸条,说是昨天的医疗费用。 我看得眼睛都直了。 六万多......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医生出来问我,用进口药还是国产的,我说要最好的,然后,十万没了,第三天,医院又让我交十万。 第三天,是关键的一天,一天的药费跟治疗费还有icu的检测费用就是将近一万块。 这天晚上,我依然躺在那张弹簧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因为是重症病房,探望的时间也有规定,这个时间,走廊里静悄悄的,我所处的位置,离也病房有点远,加上今晚是关键的一晚,我不敢睡。 三天没洗澡没洗头,我觉得自己有点臭。 寂静的夜晚,走廊空无一人,朦胧中,空气中似乎传来怪异的声音。 过道里一到十点,就关掉好几盏灯,剩下的灯,并不是太明亮。 那个声音,听起来古怪诡异。 我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唰的一声就冒出来,阵阵寒意从脚跟冒起爬上后背。 医院是最邪门的地方,听说,这样的地方,最多那种东西...... 不会真的有阿飘吧...... 我嗖的一声从弹簧床上坐起,警惕的看着走廊那头。 不远的位置,就是楼梯的出口,旁边是电梯,这个时间点,如果电梯响,也只会是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送上来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那个声音忽然停了,电梯门缓缓开启,有个黑影从里面走出来。 我吓得差点就滚到地上,待我再次定眼看是,才发现,竟然是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的不是别人,就是风衡烈! 他来做什么...... 我瞬间坐直身子,警惕的看着他,凌飞推着轮椅,缓缓的靠近我。 等他来到我面前时,我已经握得双拳指骨发白。 “你来做什么。”看到他,我也没什么好脸色。 风衡烈摆了摆手,凌飞立刻退到后面,他这才缓缓说道:“郭婷怎么样了。” “多管闲事。”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对于我的不礼貌,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尽管他说话的语气已经非常的轻,可是我依然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 每次看到他,就觉得像是死神降临一样,什么事都变得特别的不好。 “你能不能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我跟郭婷一点都不想见到你。”我握着拳,冷静的说。 他笑了笑,“也只有你,不想见到我而已,她可是一直都想要见我的。” 他用手指了指病房的方向。 郭婷没有逃跑之前,没有出事之前,嘴上总挂着烈哥烈哥,我也知道郭婷其实一直都放不下他。 可是两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我真的不懂,风衡烈哪里来的自信,以为除了我,其他人都还是很愿意见到他。 我不屑的说了句,“自以为是。” 风衡烈的眉头拧了一下,不以为然,“我一向很自信。” “过度自信等于自负。” “我有自负的资本。” 他这么狂,这话没法再聊下去。 风衡烈见我不说话,垂眸看了我的手,忽然握着我的手腕,细细的看了看手背的伤口。 三天的时间,伤口其实已经愈合,他这么一捏,反而有点痛。 看着他低垂的眼帘,我心里不经意浮起一层悸动。 曾几何时,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推到绝路。 现在却又来再次上演关心的戏码,我呵呵了,缓缓抽回手掌,冷冷的说:“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裴梓彤了,你的虚情假意骗不了我的。” 他勾唇轻笑,“你真记仇。” “不是仇,是恨。”我抬头冲他一笑,“恨,你懂吗?” 他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其实他懂的,因为那场大火,足以让他的恨,比谁都要深,都要久。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可是,他对于叶家的仇恨,比冰封三尺还要厚重的多。 很显然,他也是记仇的人,不然,他不会恨叶家恨那么久。 两人就这么呆在,我没想到,他会陪着我,直到天亮。 他还是挺有耐性的。 郭婷终于熬过危险期,虽然还要在重症病房休养多几天,可是我那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她虽然睁开了眼睛,可是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医生说那是因为她的脑袋曾经撞击过,可能短时间里会忘记一些事情,让我先不要去打扰她。 她会失忆? 那她会把我忘掉吗? 我捏了捏手指,风衡烈似乎很轻易的就看穿我的心思,眯着眸子讥笑道:“忘了你不是更好吗?你就不用再内疚了。” “你......” 我竟无言以对。 如果郭婷忘了我,就会忘记之前受过的伤害,我还真的希望,她能把我彻底的忘记。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长长的嘘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一松弛下来,我立刻赶到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一样,两腿一软。 风衡烈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搂住我的腰,沉声问道:“你多久没休息过。” “两三天吧。”我苦笑着硬是挺直后背,离开他些许。 “难怪身上有点臭。”风衡烈嫌弃的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嘴,抬头看着猛烈的阳光,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立马垂下脑袋,闭了闭眼睛。 好困...... 凌飞开着车子停在我们面前,我这时再也没有任何逞强的资本,爬进车子,靠着车窗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我已经睡死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像是有人抱起我,我勉强撑开眼睛,看到那个熟悉的银色的面具,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便再度陷入沉睡。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嗖的坐起,旁边响起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醒了?” 我转过头,困惑的看着床边的风衡烈,他的大手正握着我的,丝丝暖意正缓缓的流进我的掌心之内。 我下意识的要抽回去手掌,他却握得更紧,“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喔。”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肚子饿吗?”他的声音异常温柔。 我没有回话,因为肚子已经帮我回应了。 他杨唇轻笑,拿起床头柜的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我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解开上面粉色的丝带,里面装着的,是个小型蛋糕。 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蛋糕?” “你今天生日。”风衡烈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生日?我怎么不知道...... 从小到大,我都没过过生日,十八岁那天,本想好好的跟郭婷偷偷办个两人生日会的,可是,却被养父一手摧毁。 也就在那天,我的人生跌入无边的黑暗。 被叶俊打,风衡烈救我却又把我推回去叶俊身边,逃亡之后,我的日子就没有一天安宁过。 没想到,风衡烈竟然记得我的生日。 一滴眼泪,滴在蛋糕上面,我强忍着,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 风衡烈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这样就感动了吗?” 我脑海一个激灵,愤然拍掉他的手,“我没有,你少在这里装好人。” 再次看了一眼那个蛋糕,我狠心的,用力把它砸到地板上。 风衡烈见我不说话,复又坐直身子,修长的食指轻轻敲着酒杯的边缘,“我那天跟你说的事,考虑成怎样?” “我......不会答应的。” 知道因为手机而让他损失那么多钱,我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有底气。 风衡烈耸耸肩,“没关系,你可以不必立刻回答我,我会等你。”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你最好快点。” 他的为人如何,我在以前跟他相处的那段日子就看得清清楚楚。 一言不合就冷冰冰的说,他喜欢看着人家怎么死,这样的人,的确没什么耐性。 “不用想,我不会答应的。”连考虑都不用。 风衡烈摇摇头,“你还是像两年前那么倔强。” “人的性格都是天生的,改变不了。”我抿了一口红酒,淡淡说道:“我也没打算改变。” “那你等着,收我律师信。”风衡烈毫不客气的说道。 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他很认真,而且,还拿起电话,这是准备给律师起草追讨那百万的律师信吗? 我有点慌乱,呢喃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偷你的手机,你有证据吗?” 风衡烈唇角一勾,表情狂妄,“裴梓彤,你真的好幼稚,难道你忘了,我说过你不能离开那个家?” 我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他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他家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书房那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摄像头啊。 我在他家的那次,只是在门口冒出半个脑袋,他立刻就来电话警告我。 我彻底无语了。 我不知道如果因为这件事坐牢的话,到底会坐多久,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坐牢了,郭婷就会没人照顾。 尴尬的抓了抓马尾,我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那你想怎样。” 风衡烈挑起浓眉,“五百万,买你三个月,包括你的......” “你能保证,郭婷一定能治好吗?”我握着红酒杯的手,轻微颤抖着,“我只要你保证,郭婷一定会恢复成正常人,你能保证吗?” “当然。”风衡烈倒也爽快。 我抿了抿下唇,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他也是坐轮椅坐了那么久,如果那个医生真的如他所说,能起死回生的话,他也不至于坐轮椅坐到现在。 42、她把我忘了 风衡烈皱了皱眉,沉沉的看我一眼,“你不喜欢?” “喜欢什么?”我冷然说道:“二十年来,我从来都不过生日,孤儿院说我父母双亡,我的生日根本就是院长捏造出来的,生日?根本就不属于我。” 风衡烈靠着轮椅靠背,摸出烟,点燃,静静的看着我,吐出寥寥的烟圈。 “只要你喜欢,你每天都可以过生日。”他缓缓说道。 我摇头,“不需要了,一直都不存在的,我不想它出现。” “随便你。”他显然也失去耐性,就这样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的蛋糕里。 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声,我捂着肚子滚下床,走出房间时,风衡烈就在后面跟着。 我在厨房弄了泡面,他一脸的嫌弃。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吃着,他也没理我,去了阳台抽烟。 吃完泡面,我靠在沙发上,打起瞌睡。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就算他行动不便,我也觉得怪怪的,刚开始时也勉强能撑得住,可是过了一会,瞌睡虫就直接侵蚀我的大脑,直接找周公的儿子去了。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我又在床上,只是床边少了一个风衡烈。 他走了就好,我也不用战战兢兢。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多,我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了医院。 郭婷提前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我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到门口,却发现,这个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病房。 而是高级病房,是那种vip的才能享受的待遇。 病房里传出说话的声音,我连忙推门进去。 风衡烈竟然在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郭婷,尽管脸色苍白,却是一脸的幸福。 她看到我,表情显得有点愕然。 我的心一阵凉意划过,她真的,把我忘记了。 来之前,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其实头上的伤口也不大,里面的淤血已经清除掉,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并发症。就是腿部粉碎性骨折有点麻烦。 因为有轻微脑震荡,所以她可能会暂时失忆,这时医生说的。 “婷婷,你不认识她?”风衡烈的语气,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走过去,郭婷就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忽然开口说道:“烈哥哥,我不要见到陌生人,你让她走,好不好。” 我的心一沉,下一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声烈哥哥,让我觉得好做作...... 如果她不是我所熟悉的郭婷,我肯定认为,她是个狐狸精。 她那个声音让人听起来,比两年前听到的江雅柔的声音还要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放下手里的保温壶,刚要靠近,她忽然捏着被单,惊恐的看着我。 我立马停在原地,低声说:“婷婷,我是彤彤,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不认识你,我不要看到你。”她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大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的心彻底被冰住,为了不刺激她,我还是后退两步,“我不过去,你别慌。” 风衡烈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忽然说:“她的爸妈来了,你要见一下他们吗?” 我蓦然一惊,郭婷的爸妈也来了? 之前郭婷受伤,我一直都没有通知她家里人,自己独立照顾她一年多,我以为能把这件事隐瞒过去的,没想到,这次发生的事,医院方面还是找到她的家人。 “他们......”我略带恐慌的环视了一圈房间。 风衡烈淡淡的说:“他们下楼吃早餐,现在估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我有事,我、我先走了。” 一说完,立刻心慌慌的快速退出病房,我想立刻离开,我根本不敢面对她的父母。 就算郭婷受伤与我无关,可是如果当初我不带她走,她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事与愿违,在离开贵宾病房,顺着楼梯来到普通病房的大堂时,我还是跟她的爸妈撞上了。 郭妈妈的眼睛肿的像个桃子,明显是哭了很久,郭爸爸的眼眶也红红的,两人穿着最朴素的衣服,相继从门口出现。 郭妈妈看到我,楞了一下。 两年的时间,并不能让一个人的外貌改变多少,她很快就认出了我。 她立马大叫起来,“裴梓彤,你这个骚货,你不要走。” 她一下就扑了过来,拧住我的手臂,哭叫着,“大家来看看啊,就是这个女人,把我女儿害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是个骚货就算了,还把我女儿拐走,害她终身残废,现在还受伤住院,你对得起我们,对得起婷婷吗,你这个贱货,你赔我的女儿,赔我们家婷婷。” 她一张嘴就是各种骂,一边哭诉着,一边用拳头不断的捶着我。 下地干活的女人,力量大的吓人,被她拳头打到的位置,疼痛不堪。 我没有解释,解释是没用的,现在的郭妈妈根本就不会听任何解释。 她只知道,郭婷是跟着出来d市才受伤的,一切的错,都在我身上。 很多人都围了过来,郭妈妈抬手就刮了我两个响亮的巴掌,咒骂着,“大家好好看看啊,就是这个女人,拐带我的女儿,害我家婷婷残废了,我女儿才二十岁,她以后怎么办呐,呜呜......你赔我女儿!” 一番话,引起围观者不少的骚动。 “这个女人做传销的吧,专门骗人的。” “拐卖人口啊,这是犯法的,你应该去报警,让警察抓她坐牢。” “最憎恨拐卖人口的垃圾,猪狗不如。” 各种难听的话,一一传进我的耳内,我忍不住瑟缩发抖。 顾妈妈看到很多人都帮着自己,泼辣的性格瞬间就爆发,张口就骂,“大家来评评理,这个女人十八岁就跟男人做那事,她老公家的所有的男人都睡过她,就是个烂货啊,她还想教坏我的女儿,让她出来做,她真是不得好死啊。” 他顿胸捶足的咒骂着,骂着骂着就坐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就是不放手。 我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膝盖当中,闭上了眼睛。 各种鄙视,怪异,不屑,憎恨的目光瞬间像无数支利箭向我射来,我缓缓抬头,看着那些围观的人,神经逐渐麻木,脑海一阵晕眩。 不经意间,我在人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那一抹冷漠却让我觉得无比心寒。 他是风衡烈。 他也在围观我被人咒骂,被人诬蔑,被人耻笑的尴尬场景。 我忽然很想笑。 就因为我是叶家的人,所以理应受到他这种无情的忽略吗? 保安终于来了,用力的扯开郭妈妈,将她拖走了,恍惚间,有人夹起我,将我带出医院。 郭妈妈的声音,一直盘旋在我耳边,全是难听的话。 身后依然是一片骂声。 夹着我的人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怒吼,“你他妈的有完没完,一个个给老子闭嘴,一群没文化的傻。” 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头顶炸响,我蓦然一惊,抬头一看。 “叶俊!” 是他! 就是那个日夜以打我为乐,天天拿皮带抽我的混蛋,那个让我睡天台,跟老鼠睡在一起的垃圾,那个婚礼上跟伴郎干那事的蠢货。 呵,今天真热闹,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叶俊这一声吼,身后那些人立刻闭上嘴巴作鸟兽散。 在这个人人自危的社会,没有几个是真正有正义感的。 走出门口,我极力的挣脱了他,立刻撒腿就跑。 叶俊在后面大叫着,“回来,你这个死女人。” 他才傻,我为什么要回去,难道他打我还打不够吗? 我以前是傻,不知道反抗,现在的我,已经懂了。 飞快的跑进一条小巷,藏到一个垃圾桶的后面,酸臭的味道让我差点作呕。 我听到叶俊在巷子口自言自语,“他妈的,这妞跑得真快。” 等他一走,我立马从垃圾桶后面跑出来,扶着路边的栏杆干呕起来。 卧槽,好臭,差点就窒息。 幸好读书时候练就一身本领,不然被他抓到我就死定了。 叶俊也来d市,他来做什么,难道又要跟风衡烈过不去吗? 左右看看,我才发现,我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一条商业街,大街上又不少的行人,路过的都好奇的看着我。 我疑惑的摸了摸脸,低头看了看。 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裤管开始一路爆到大腿上面,风一吹,大腿侧露,难怪刚才一直觉得凉意阵阵。 什么时候烂的我都不知道...... 我捏住了裂口,一拐一拐的又跑进小巷子,反正都破了,我干脆把裤子撕成短裤,风一吹,大腿冰凉冰凉。 世人的眼光真是古怪,破洞牛仔裤破成那样却成时尚,西裤裂开一条缝,就真的是烂裤子一条,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给马叔打了个电话,他说车上有客人,让我等等,我干脆走路回家。 回到家里,把自己摔到床上那股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的淋漓尽致。 郭妈妈的一番话,让我感到心寒。 我跟叶俊什么都没有做过,别说他,就连曾经同床共枕过的风衡烈,也是清清白白的。 估计村子里的人早就把我当成是小姐那一类人了吧,呵呵,其实也没关系,我也没有想过要回去那个鬼地方。 不过,在看都郭婷的爸妈时,我还是觉得有点心痛。 他们就郭婷一个女儿,下半辈子都要靠她,可是她现在这样,他们以后怎么办。 他们说的对,我的确应该赔他们一个女儿。 傻傻的看着天花板一个多小时,我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通妈妈桑的电话。 “红姐,赵公子能出多少钱。” 43、好激烈的场面 晚上回到王都,红姐蹬蹬的跑来,亲密的拉着我,“彤彤,你终于想清楚了呀,这样做就对了。” “我跟你说啊,女人都有第一次的,趁着还能卖几个钱,趁早卖掉,现在能结婚的人,都不太在意女方是不是处的了,谁没有个过去,你说是不是?” 红姐怕我反悔,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叨,我有点厌烦,却又不好让她闭嘴。 怎么说,也是我主动找她的。 为了郭婷,为了赔一个完整的女儿给顾妈妈,我算是豁出去了。 “你帮我约时间吧,不过我有个条件。”我打断了红姐的话,“我要对方先把钱打过来,找到国外最好的神经科医生,然后送郭婷上飞机。” 旁边的梦蝶眼里露出不屑,嘀嘀咕咕的小声说:“这么多要求,你以为你你真的很值钱......” “好。” 红姐瞪了梦蝶一眼,一口答应下来,还说立刻跟对方联系,看看能不能满足我这些条件。 既然下定决心,就要义无反顾的前进。 正如红姐所说,如果对方真心爱你,是不会介意你的过去的。 八点多上的班,我一直坐到将近十二点,都没有客人点我名字。 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寻常。 庄尼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手机一直打不通。 十二点,梦蝶跟小君带着酒气回来,看到我时,都露出鄙视的眼神。 小君的语气特酸,“喲,我还以为某些人真的能拿个贞节牌坊呢,原来是个男人就可以上的,平时一副高贵的样子,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我皱了皱眉,握着茶杯的手收紧几分。 梦蝶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呀,你看看她那个样子,还想把自己的第一次卖了,她又有吗?有也怕是人工的吧,现在多了去了。” “就是就是,有些人为了钱,都不知道弄虚作假多少次了......” “她是逃出来的,早就嫁了人,竟然还到处跟别人说,自己是处,真是不知道羞字怎么写的......” 梦蝶一边说,一边掩嘴讥笑。 我动作一僵,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一下,茶水从杯中洒出些许,落在手背上,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烫。 梦蝶竟然知道这些,究竟是谁说的? 难道白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已经传到这里来了吗? 这时,瑶瑶从外面带着一身酒气走进化妆间,跌跌撞撞的来到我身边。 “彤彤,你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她扶着我的肩膀,声音尖锐。 我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她大声的说道:“有人在医院里看到你被人打,你跟我说,是谁,老娘去弄死她。” 我苦笑了一下。 果然,纸包不住火,医院那件事的确被有人看到了,而那个人,正是王都的小姐。 难怪梦蝶会知道,这样的地方,是非就是多,传的也快,我想,应该很多人都知道了吧。 让我值得安慰的是,瑶瑶并没有相信这些传言,她只关心我是不是被人打过。 然而,我那个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 赵公子来到王都,没有一如既往的点我名字,以他以前的做法,他每次来都会来化妆室瞅我一眼才去包房的,这次却连提都没提过。 庄尼一脸的苦逼样,“彤彤,今天你恐怕得吃白果了。” 我疑惑的皱起眉头,“一个客人,都没有吗?” 庄尼哭丧着脸,低声说:“是啊,以前那些土豪不知道从来听到,你......”他用兰花指在我身上晃动一下,“他们说你装清高,平时摸一下都要爆人家脑袋,原其实内力早就不知道被男人......” 庄尼其他的话很难听,却不是他的原意,是从客人口里说出来的,他代为转达而已。 我咬着下唇,今天所受的屈辱突然在心里化作熊熊烈火。 原来不管你有多坚持自己的底线,在这样的地方,都不会有人认为你是干干净净的。 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标榜自己还是处,也没有到处说,我还是清白之躯,没想到,还是被人说成是一文不值的烂货。 我正要发火,红姐忽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瞅着我啧啧两声,“哟,彤彤,真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还想卖个好价钱?差点让老娘的脸都丢光了。” “红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没有......” 我很想跟她解释,她却瞬间打断我的话,“你别说了,像你这样的女人,老娘看得多了,差点老马失蹄,晚节不保啊。” 一旁的梦蝶趁机煽风点火,“红姐,幸好你悬崖勒马呢,不然,以后都没人敢信你。” 我咬着牙,心中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 到底是谁,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没口德,到处说污蔑我,抹黑我。 因为红姐的话,偌大的化妆间登时热闹起来,平时看我不顺眼的女人,全都跑到梦蝶那边,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愤怒的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握碎。 瑶瑶立马看不过去,联合其他几个姐妹跟梦蝶对骂起来,各种恶毒的语言瞬间充满化妆间。 不知道是谁率先动的手,拿着桌面的化妆品就砸了过来,就这么一下,立刻成了战火的导火索。 “卧~槽尼玛,敢动老娘?” 瑶瑶的性格本来就比较火爆,被一只口红砸中了脑袋,那还得了,她立刻破口大骂,对着梦蝶就扑了过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次的战斗,反正就是一堆女人互相揪着衣服,裙子,头发,打得不可开交。 尖叫声此起彼伏,整个化妆间顿时乱了套。 我本想置身事外,可是看到瑶瑶跟mary被人打,立刻无名火气三千丈,搜的站起,扫起桌上的烟灰缸,对着那个揪着瑶瑶的头发就砸了下去。 那个女人尖叫着,捂着脑袋滚到了一边,瑶瑶哈哈大笑着,披头散发的,脸上的妆也花掉,像只鬼一样。 我人高胆大,早在两年前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打我可以,打我朋友就怎么都不可以。 火速加入战场,专找梦蝶来揍,骑着她,对着她的胸就是一阵拳头。 “妈的,我忍你好久了,你除了说是非还会什么,胸是假的,鼻子是假的,哪都是假的假货。” 一拳揍在她的鼻梁上,砰的一声,她的鼻子顿时血如泉~涌。 血腥味让我彻底失去理智,刚要再补一拳,瑶瑶忽然大声叫道:“月华表子,就是她,就是她去医院看性~病,回来就到处说你,彤彤,打她,打她。” 我一抬头,月华一脸的恐慌,刚要想从我面前逃出去,我立刻伸出手,抓住她的裙子往后面一扯。 嘶啦一声,她整条裙子的后半部分都被撕了下来,露出了内衣后面的扣子,大半个屁股也暴露了出来。 瑶瑶一看,兴奋的拍起手掌,“哈哈哈,好看,好看。” 月华尖叫着,拖着半截裙子逃出化妆间,我已经打红了眼,眼看追不上了,便快速的脱下高跟鞋,朝着她后背就扔了过去。 就在这时! 门外的走廊,突然出现一辆轮椅,高跟鞋飞出的瞬间,他刚好转头看进来,咚的一声,我那只高跟鞋直接砸中他的脑袋。 “都住手!”一声暴喝从空气中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铁塔般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的怒容。 他是保安队长,庄尼的老相好——乔石东。 地上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堆女人,所有人都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身上的衣服更是不忍直视,什么都露出来了。 梦蝶最惨,性感的裙子早就不复存在,鼻子淌着血,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嗯,那是我干的好事。 我身上的皮质性感舞衣也被撕开,黑色的蕾丝内衣露出一大半,幸好裤子比较坚固,虽然短,却不容易下手去揪掉。 旁边的小君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有好几个鞋印,都是我踹的。 乔石东大踏步的走进来,皱着眉扫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场子,按着对讲机让人来速度上来清理。 风衡烈的手里,勾着我的那只高跟鞋,一双眼睛阴测测的看着我。 他的额头上淤青了一小块,就是我的高跟鞋的功劳。 红姐在一旁叫苦连天,“哎哟,真是造孽啊,打成这样,明天我哪有女儿做生意啊。” 庄尼在一旁噘着嘴巴,幸灾乐祸的踩她,“活该,谁叫那些女儿嘴巴不干净。” 红姐狠狠的瞪我一眼,我的心立马咯噔了一下。 红姐在王都娱乐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更是老板的红颜知己,每次老板来到,都会把她召进办公室,在里面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要是她把所有的事都记在我的头上,我就没办法在王都混下去了。 “红姐,等一下。” 看到她要走,我立马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脚有点痛,估计是刚才打架的时候被人踢过。 好不容易追上她,我抱着她的手臂,求她,“红姐,不是我先惹的事,是她们......” 她撇着嘴不屑的看着我,“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你还想拿贞节牌坊?做梦吧。” “不是,我......我真的......”我的脸一片火烫,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来,只能咬牙说道:“如果红姐不相信,可以带我去医院验,如果有假,我立刻滚蛋。” 44、要很多钱吗 “说得好像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一样。”红姐的眼神依然瞧不起的样子。 我都说道这份上了,她还不肯相信。 低声下气扮死狗的事,为了生存我已经做过无数次,我深吸一口气,“我真的,很需要钱,红姐,你帮帮我,好吗?” 红姐撇着嘴,拉下我的手,“再说吧,就算人家肯要,也要去医院检查,是不是完整的,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的心里立刻再次腾起一丝希望。 她这样说,是打算再帮我找买家吗? 红姐瞪着我,恶狠狠的说:“裴梓彤,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如果我找到买家,你却敢骗我,我就让你在这个城市消失,你听明白了没。” “嗯,我知道了,我没有说谎。”我笃定在点着头。 她愿意帮忙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只要把郭婷治好,还给郭妈妈一个完整的女儿,我怎么都无所谓。 红姐走后,我靠着墙壁长长的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那几个女人被保安抬走,心里一顿爽快。 果然有些事是不能一味退让的,不然只能被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阿火端着盘子在我面前路过,我连忙截住他,问他拿了烟。 他古怪的看我一眼,问我,“彤姐,你的脸怎么了?” 我故作潇洒的笑着挥挥手,“没事,发泄~了一下。” “打架了?”他惊奇的看着我,“这次又是哪个混蛋想动你?” 我笑了笑,把眼神投到了正在徐徐靠近的风衡烈,“没有,你忙吧,谢谢你的烟,今天没开市,先记着。” 阿火憨厚的笑了笑,“一根烟,记什么账,我走了。” 他矮小的身躯,擦着风衡烈走过,我似乎看到风衡烈眼中流过一丝萧杀。 他修长的食指,依然勾着我的高跟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追着红姐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只鞋子。 身后的凌飞掩饰不住一脸的笑意,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笑的。 女人打架有什么好笑的,我早已见惯不怪,不过亲自上场还是第一次。 化妆室这边的走廊,很少有客人经过,除非是那些喝醉酒的,不然,没有外人。 风衡烈来这边做什么?难道,他也像其他客人一样,来挑小姐? 一想到这个,我很自然的露出鄙夷的眼神。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是残废的,也掩盖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色心。 啊呸。 我粗~鲁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叼着烟,低头整理着那件只裹着胸~部的皮质小衫。 风衡烈来到我面前,抬头看我,忽然弯下腰,伸手扫起我的脚,架在他的大~腿上,将鞋子,缓缓的套了进去。 他......弯腰帮我穿鞋子...... 我这是在做梦吗? 这怎么可能! 他身后的凌飞显然也震惊无比,笑容僵在面上,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颤抖着嘴唇,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脚,往后面缩了缩,整个后背都贴到墙上。 风衡烈缓缓的说:“以后打架,给我打电话。” 他什么意思...... “你是想帮忙吗?”我不屑的看他全身。 “我只想看,你是怎么被揍的。”他的语气比我的还要冷。 我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伤口,痛得凉气倒抽。 风衡烈凌厉的眼神扫过我的前胸,便脱下外套,递给我,“穿上。” 语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 我搓了搓鼻子,伸手接过,套在身上。 看着他身上的真丝衬衫,有如他脸上那银色的面具一样的耀眼,我的心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好可惜,他是个废人。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上天赋予他权力,地位,金钱,却夺走他行走的资格和本来的面目。 谁不想拥有完美的人生? 风衡烈也是人,他也想有完美的人生,只可惜,上帝却打起瞌睡,关上属于他的那扇大门,尽管留了一扇小窗,他却始终摆脱不了残废的命运。 都是那场大火惹的祸,也难怪,他这么恨叶家的人。 想起叶家,我才记起在医院时看到的叶俊,忍不住问风衡烈,“叶俊也来d市了,你知道吗?” 风衡烈微微点头。 “他来做什么?是不是跟你来的。” “他是我敌人。”风衡烈的语气透着一丝萧杀。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如果叶俊是跟着他来的还好一点,最起码有他压着叶俊,可是风衡烈现在说,是叶俊自己来的,我的心立刻忐忑起来。 他该不会又要把我带回去吧。 两年前,我是叶俊的老婆,两年后,我依然是他的老婆,我们的关系并没有改变过。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法院提出单方面离婚,我没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来这里工作,用的也是七十块钱弄来的假身份证,身份号码是乱编的。 我也不知道,十八岁那年拿的结婚证,真的,有法律效力吗? 我一直以为,要二十岁才算是法定结婚年龄,叶俊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搞到那两本结婚证的。 风衡烈似乎很轻易的看穿我的心思,他缓缓说道:“你在害怕?” 我一怔,“怕什么?” 尽管嘴上逞强,心里却掩饰不住慌乱。 他缓缓转过轮椅,“怕他来找你,将你带回去,别忘了,你是他老婆。” “分居两年当自动离婚。”我跟在他后面缓缓的走着,“而且,结婚那时我也不是自愿的,我才十八岁,不是法定结婚年龄,要是叶俊敢来,我就去法院告他。” 风衡烈忽然停下来,微微扭头看我,“你有钱吗?” 我一怔,反问道:“要很多钱吗?” 他轻蔑一笑,没有答话,继续向外移动。 这个反问,有点傻。 叶俊的老爸财雄势大,叶俊根本就不怕跟我打官司,上法院,耗到最后,就算他输了,我大概也会背一身巨债。 不划算,我得另外想办法,让叶俊主动放手。 走出门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今天一点收入都没有,我有点沮丧。 风衡烈上了车,车门没关,他在等我。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他送我回去,便伸手帮他关上车门,扶着车窗跟他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你确定?”他拧眉看我。 回家而已,又不是去哪里,更不是做什么决定,为什么不能确定? 我笃信的点着头,“我确定。”离开车门,跟他摆摆手,拿着包包转身走人。 就算我不坐他的车子,我还是可以叫马叔来接我的。 门口大把的车子,就算马叔不来,别人也能送我走,只要给得起车费。 凉风习习,擦身而过的路人,投来古怪的目光,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束,连忙将风衡烈的外套裹紧了些。 在路边等马叔的时候,风衡烈的车子却再次停住我的面前,凌飞打开车门,“烈哥让你上车。” “我叫司机来接我了。”我抗拒的看了一眼后车厢,风衡烈靠着那边的位置,我连他的脚尖都看不到。 凌飞说:“烈哥说,如果你不想被人分尸的话,最好上车。” 我好奇的看着凌飞,眼角的余光却瞟到王都大门口处涌~出几个男人,一个个杀气腾腾,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正是小君。 我的心一惊,她这是来寻仇吗? 凌飞对着我挑了挑眉,“再不上车,就来不及了。” “她在那,快过去。”小君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我没有再犹豫,快速的弯腰钻进车子。 凌飞发动车子时,小君就在后面指着车子叉腰大骂。 这辆车的隔音系统实在太好了,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车子走了一段路,风衡烈都是用手架在车门上,撑着脑袋侧着头看我,唇边浮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脸上只不过受了点轻伤而已,又不是像他一样被毁容。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我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搓了搓鼻子,转头看向车窗外。 可是后脑被盯着感觉,更加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蓦然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看够了没,前世没见过美女吗?” 风衡烈轻扬嘴角,不咸不淡的说:“见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么二的。” 卧~槽,什么叫这么二。 我还不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名声,才动手的吗? 而且是对方先撩起来的事端,我只是出手惩戒一下而已。 在王都这样的地,打架都是见惯不怪,有什么二不二的。 我用眼角不屑的瞟他一眼,心里头翻滚着不知是怒火还是生气的情绪。 那个年少不轻狂,我只是比较早熟,比较粗~鲁而已。 “停车!”他的眼神过于凌厉,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声的叫了出来。 凌飞那个混蛋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依然踩着油门一路前行。 风衡烈淡然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没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停车的。” “那你让他停车,我要下车。”我愤然的握起拳头。 “还没到,不能停。”他坐直身子,好整以暇的靠着座椅靠背,一副休闲的很的小样。 我扭头看了看车窗外,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回我家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开始慌了。 他该不会像两年前那样,把我带到家里禁锢起来吧。 45、他的第二个家 终于,车子在一栋不知道多少层的大厦前面停下来,凌飞从车子后面拿出轮椅,把风衡烈接了过去。 风衡烈向我伸出大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他的掌心。 他带着我,驱动轮椅走近大厦,保安一看到他,立马开启玻璃门。 看着豪华的大堂,金碧辉煌的装修,我震惊无比。 我的高跟鞋踩在能照得出人影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我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fl公司的总部。” 风衡烈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带着我去了电梯,凌飞按下顶楼的按键。 fl......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会,没想到,电梯已经到了顶楼,速度比我的脑袋转速都要快上好几倍。 电梯门开启,迎面看到的,是两扇对开的大门,凌飞上前,在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按下几个密码。 我震惊的张大嘴巴,看着那两扇门徐徐开启。 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还要用密码才能进去? 而且,那两扇门也太夸张了吧,那么厚,感觉跟银行金库的那扇保险门有的一拼。 “来。”风衡烈再次掀起我的手,驱动轮椅,缓缓的进入门后。 在进去的一刹那,我的脚步,立马就僵在门口。 我真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家,能大到这样的地步的。 大厦的整个顶楼,都被设计成一个家,一个大的无与伦比的家。 宽阔的客厅,墙上的大屏幕液晶电视机,不知道有多少寸,典雅的沙发看起来跟床一样宽阔,在上面翻几个跟头,估计都不会掉到地上。 最夸张的,是靠墙的位置,那个直达天花板的巨型酒柜,像一个小型的仓库一样,各式各样的酒都有。 这里没有二层,房间跟客厅都在同一个空间,却充分利用整个顶楼的面积,恰到好处的安排每个空间。 我除了咋舌就是咋舌。 我甚至,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就怕踩重了,回音会把那个巨型的落地玻璃震碎。 “这是......你家?”我斜斜的睨着风衡烈。 “其中一个。”他说的轻描淡写的,似乎这里根本就不足一提。 我都快震惊死了。 “你有很多,这样的家?”不是吧...... “没算过。” 我:...... 以前虽然知道他有钱,可是,却从来没想过,他会有钱到这样的地步。 这样的家多到自己都算不清楚,这简直就是想虐死我这个还住着破烂出租屋的小女子。 我不屑的看着他,“你带我来,是想想我炫耀的吗?不好意思,我没兴趣。” 风衡烈只是笑了笑,伸手接过凌飞递过来的红酒,倒了一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把~玩着酒杯,眸光深沉的从我身上扫过。 不知从哪来冒出来一个工人,突然就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裴小姐,热水放好了。” “什么?”我惊讶不已。 风衡烈淡淡的说:“我让人放了热水给你洗澡。”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装束,挑了挑眉,站起跟着工人去了洗手间。 我的确需要收拾一下,风衡烈反正也对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就放心大胆的在浴缸里泡了十几分钟的热水浴。 架子上放着一件有帽子的连体睡衣,我拿下里一看,。 啧啧,这不是那个动物睡衣吗?帽子上还有两只耳朵......肚子上面还有个大口袋,有个很幼稚的小猫图案。 卸了妆,恢复本来的面目,穿着那件幼稚的睡衣,汲着拖鞋,走出洗手间。 风衡烈的轮椅,停在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无边广阔的天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侧面,银色的面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已经尽量轻手轻脚的挪过去,他还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闪出惊奇的光芒。 我扯了扯身上的小猫连体睡衣,嫌弃的说:“你好幼稚,竟然买这样的睡衣。” “特意为你准备的。”他难得的扬起唇角露出笑容,“过来。” 我抿着唇,走到他旁边,他却指了指自己的前方。 我绕过去,他却说:“转身,蹲下。” 我立马警惕起来,“干嘛,又想让我背你你去沙发吗?” “想太多了。”他轻笑着,回头叫工人拿来风筒,接上电源,“我只想帮你把头发弄干。”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挑了挑眉毛,我鼻子一酸,转过身,坐到地上。 他的动作很温柔,像是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女儿吹头发一样,细心而又缓慢。 看着外面的夜景,我的喉咙涌上一阵苦涩的味道。 从小得不到父母爱,长大也是活在养父的棍子跟看管之下,从来没有人试过像现在这样,帮我细心的吹头发。 风衡烈帮我吹干了头发,修长的手指叉进发根滑到发梢,“你的头发跟小时候一样柔软。” 我脸上一热,“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 “嗯。” 风衡烈抚着我的长发,柔声说道:“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在那条小溪,帮你洗过头发。” 我心中一暖,缓缓转过身,抬头看着他,“原来你真的记得,那为什么那时候......” 他的额头上,依然留着被高跟鞋砸到过的痕迹。 我还记得刚被养父卖给叶俊那天,我曾经跟他求救过,可是他却对我不闻不问,见死不救。 我那时还以为,那场大火把他的脑袋也烧坏了。 他打大手拂过我的前额,拨开垂落的刘海,声音依然温柔,“知道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撇了撇嘴,嘀咕着,“我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十年前的事,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记得养父说过,警察也说那只是意外而已......” “意外?” 风衡烈忽然冷笑几声,眸子瞬间变得阴冷,五指一收,我只觉得头皮一痛,他已经拽住我的头发,往后轻轻一扯。 我立马被扯得仰起头,就这样跟他对视着。 他凑了过来,阴鸷的眼神扫过我的脸,“裴梓彤,你还是这么天真,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咬着牙,头皮痛得差点就没有知觉,“所以你就要把叶俊家的人都要杀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是犯法的。” 风衡烈眯起墨子,阴冷的看着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心里一惊,看着萧杀的眼神,立马闭上嘴。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这是他刚才说过的话,我差点就把自己在两年前,看过那张纸的事情爆出来。 紧紧的抿着唇,我没有再说一句话。 风衡烈冷冷的放开我,抬头看着玻璃窗外,“不要以为我对你好一点,你就以为你能逃得过,不要忘记,你也是叶家的人,你是叶俊的老婆。” “那又怎样,我根本就不是自愿的!”我握拳大声抗议着。 “不是自愿的,当初就应该一头撞死,而不是偷了我的东西逃跑。” 他的话好毒,没有丝毫的感情,带着嘲讽的味道,将我踩的体无完肤。 也许他说得对,我当初就应该一头撞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被他羞辱的体无完肤都无力反抗。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就那样死掉,我一点都不甘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从地上爬起,用力的踩着地板,朝着门口走去。 风衡烈在后面冷冷的说:“走出这个门口,你会后悔的。” 我愤然回头,“我绝不对不会后悔的,如果我再跟你呆在一起,我才会后悔。” 来到大门口,我奋力的拉开门,走出去,身后的大门瞬间咚的一声关上。 我回头朝着门板做了个鬼脸,蓦然在不锈钢的装饰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卧~槽,我忘记我还穿着那件可笑的睡衣了! “喂,开门啊。”我开始拍门。 可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看着门边那个密码锁,尝试着按了几下,却老是出现红色的出错提示。 丫的,难怪风衡烈说我走出这个大门,就一定会后悔,我现在还真的后悔了。 穿着这么一身,还套个猫爪鞋套,啧啧,又不是去化装舞会,穿这样估计两下就被人围观。 抬头对着门上的摄像头装了个鬼脸,我转身走向电梯。 出糗就出糗吧,又不是没试过。 想当年,我跟郭婷刚刚来到d市的时候,都不知道被人耻笑过多少次,这睡衣也不是很难看,最多只是幼稚点而已。 出了电梯,迎面吹来一阵凉风,我不禁打个寒颤。 凌晨时分的秋天,连风都觉得有点刺骨。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心里再次凉了半截。 我没钱......没手机...... 东西在洗澡的时候就全部放下,出来时憋着一肚子气,啥都忘记拿了。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我握着拳,对着天空怒吼。 从这个鬼地方,回到我住的地方,我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回到家门口,天都亮了! 也幸好回来的时候,太阳还没出来,除了偶尔有车子路过,司机好奇的看我一眼之外,路上基本都没什么行人。 不然,我肯定得挖一条隧道才敢回家。 回到楼下,正在对面空地跳广场舞的大妈们,一个个好奇的看着我,我连忙闪身进了楼梯门。 在门口的地毯上摸钥匙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吆喝,“喂,你在做什么?” 46、这只是个误会! 我此时正蹲在地上,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两个穿着淡蓝色制服的警察! 我背脊一僵,刚站起来要走,两个警察已经冲了过来,将我一下就按住。 “一大早就鬼鬼祟祟,是不是想偷东西?”其中一个问我。 我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是这里的租户,刚才出来,门不小心关上了。” “身份证呢?”另外一个又问。 我呆了呆,“在......丢了。” 我的身份证是假的,我不能说,要是被人家知道,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鬼地方,平时都没有警察巡逻的,今天怎么突然有警察出现了。 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问:“刚才在做什么?” “拿钥匙,底下、底下有备用钥匙。”我战战兢兢的指了指门口的地毯。 旁边的男人弯腰掀起地毯,看到那条钥匙,我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之前害怕没带钥匙,就在地毯下放了一条,这下他们总该相信了吧。 警察开了门,压着我进了屋,巡视了一番,又对我说:“叫什么名字?” “裴、裴梓彤。” “身份证号码多少?” 我扯着嘴角,“忘记了。” 谁会记得那玩意啊,自从拿了身份证后,养父一直藏着不给我,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是多少? “哪里人?”警察又问。 我吞吞吐吐的说出自己的地址,其中一个警察在旁边拿着笔记着,然后又问了我好多事,我都老实回答。 过了一会,有个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听的时候,不断的用眼睛看我。 过了一会,他在同伴的耳朵里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人听得眉头都挑起来,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的将我押出门口。 我惊恐万分,不断的问:“为什么抓我,我又没犯事,我真是在这里住的,我......” “不是抓你,是带你会派出所,你老公在那里等着你。” 啊! 我忍不住惊呼起来。 我老公?我老公,不就是叶俊吗? 他搞什么,为什么要报警抓我? 到了派出所,看到叶俊,正得意的叠着腿,跟另外一个警察有说有笑的。 “老婆,终于找到你了。” 一看到我,他立刻就将我拉进怀里,一张嘴在我脸上乱亲。 我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等到叶俊办好手续,我才听到警察说:“你老公说你出去几天都不见回来,就来我们所报案,现在既然找到了,你就快跟他回家,两夫妻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要离家出走。” 我......离家出走...... 我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本来以为从叶俊手里逃脱,从此就天下太平,没想到,他还是通过警察找到了我。 该死的结婚证,都是这段该死的婚姻惹的祸。 叶俊亲热的搂着我的肩膀,将我带出派出所,回头还不忘说要送人家一面锦旗,感谢人家给他找回老婆。 我有点沮丧。 这都是命啊,我逃到几千公里外,还是被他抓到了。 叶俊其实只比我大两岁,两年前,他二十,我十八,两人啥都不懂,却无缘无故的拿了结婚证。 说起来也真是悲哀,其实我是被他买回去的,就花了五千块而已。 他拖着我走向一辆卡宴,将我塞进后座,自己也钻进车子,司机立马发动引擎。 “你想带我去哪里?”我惊慌的看着他。 他转头对着我咧嘴笑着说:“当然是回家啊,还能去哪?” “我不去,我不要去。” 两年前被打的情形一下全部涌进我的脑海里,我惊恐万分。 叶俊拧起浓眉,一身手就圈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了过去,另一只手握拳在我脑袋上磨了几下。 “傻~逼,那么害怕干嘛,我是你老公。” 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我才更害怕。 我挣扎了几下,他竟然放开了我,我缩在车门边瞪着他,“你别想再打我,我已经不是那个任由你欺负的裴梓彤了,我会......我会杀了你的。” 叶俊哈哈的笑了起来,“老婆,你真逗,跟以前一样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他笑得更厉害了,摊在靠背上瞅着我,眼睛里却没有了以前那种狠戾,多了一份柔情。 我发现他变了,两年不见,似乎变得比以前更高大,更壮实,样子也变得有点成熟,而且,似乎比以前好看了很多。 最起码,五官看起来很养眼,没有以前那么面目可憎。 不过,就算他变得再好看,貌似潘安,我也不会忘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开始用力的踹着车门,叶俊在旁边呱呱叫,“你别踢啊,踢坏我赔不起的。” 卧~槽,这混蛋竟然借别人的车来逞威风? 那我更要踢的狠一些。 “我要下车,你不开门我就把车门给踹飞。”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啧啧,这暴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老子喜欢。”他伸手想摸~我的头,我扭头闪开,抬脚又往车门上踹了过去。 “你聋了,没听见嫂子说要下车吗?立刻给老子停车。”叶俊忽然一声怒喝,司机立马停了车。 我快速的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叶俊探出半个身子,盯着我,“梓彤,你跑不掉的,你一天是我老婆就永远都是我老婆。” “神经病。”我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提着睡衣的下半段转身飞快的跑了起来。 身后传来叶俊爽朗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他今天是忘记吃药,还是突然发神经。怎么突然就这么轻易的放我走,这样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我还以为他又跟以前一样,将我拖回去暴打一顿的。 不管了,只要能逃走,管他是疯了还是傻了呢。 速度回家换过衣服,套上鞋子,去了医院,来到病房门前,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我立马停住脚步。 郭婷的爸妈都在里面,我不敢进去,只能爬到外面的休息椅上,偷偷的隔着玻璃窗看她。 瞅了一会,看到郭婷转过头来,我立马缩回身子。 叹了口气,我还是选择离开。 过了两天,我才回王都上班。 在王都坐了几天的冷板凳,我有种被遗忘的感觉。 再加上今天白天在医院看到郭婷的主治医生,他又让我交钱,我的存款,快见底了。 我就更加惆怅。 郭妈妈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那个vip的贵宾病房,三个人住在那里,就像住在旅馆一样。 每天吃着健康可口的饭菜,偶尔还去做物理保健,我差点就误以为,我来的不是医院,而是豪华酒店。 感情,他们这是要吃定我? 唉,自己酿的酒,再苦也要喝下去,不然,我是摆脱不了那个长期让我睡不着觉的噩梦的。 今天刚回王都,庄尼一看到我就兴奋起来,拉着我的手说:“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怎么会。”我尴尬的扯着嘴角,“不回来,我吃西北风啊。” 再说,郭婷的医药费每天都是几大千,郭婷之所以住进vip病房,全是她爸妈的主意。 说什么都是我害的,所有费用都应该我来承担,我已经把她女儿害成这个样子,当然要吃好住好睡好。 我无力反驳,只能默默忍受。 只想着有一天,郭婷能认出我来,然后,主动搬到普通病房。 梦蝶没有来,应该是去为她那做过微整形的鼻子做修复手术。 小君倒是出现在化妆室里,看到我时,都闪闪缩缩的。 瑶瑶讥笑着她,“怎么,被我们家彤彤打怕了吧,看你还作不作死。” 那个月华更是不敢露脸,看到我在化妆室,她调头就走。 她要是还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我就连她也揍了。 如果不是她,我都不会一天吃白果,也不会跟梦蝶开战,弄得两败俱伤。 不过,这件事只过了两天,似乎就被另外一件事盖过去了。 庄尼跟我说,我不在的那几天,这都有个大客户来包两个vip房,一次就叫十个八个小姐去房间,现在那些小姐都盼着他来呢。 啧啧,谁这么大方,这么有钱。 我漫不经心的化着妆,旁边的都在小声议论着那个所谓的大客户。 我不是小姐,我是钢管舞娘,我只担心今天会不会又吃白果。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妈妈桑红姐扭着屁~股进了化妆室,手指点点的,点着那些小姐,逐一叫着名字。 “来了,来了。”小君异常兴奋,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 我瞅了她一眼,她扭着腰得意的说:“看什么看,你羡慕不来那么多的,人家出手很大方的,你呀,继续坐冷板凳吧。” 切,瞧她那得意的小样,我才不稀罕呢。 每天都被不同的男人压在身下,难道她就没有半点羞耻心吗? 红姐带着一堆小姐出了门,不到一分钟,却又转回来,偷偷的伏在我耳边说:“你之前说的事,还算数吗?”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塞给我一张房卡,“楼上808房,今晚两点,他在房间等你,你自己看着办。” 808,是王都娱乐城的总统套房里的贵宾房,住一个晚上都要三万八,能花得起这钱的,估计也不会穷到哪里去。 紧紧的攥着那张房卡,我的掌心逐渐渗出了薄薄的汗水。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47、我明天带你回家 我心口一窒,握着房卡的手瞬间捏得死死的。 “表现好点,不要枉费我的心机。”红姐撞了撞我的肩膀,“人家可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人家说了,第一晚不必你做什么,只要你上去给他看一眼,然后签一份协议,第二天就会立刻生效,你懂吗?” 我再次点了点头,“知道了。” 红姐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化妆室。 我低头看着那张房卡。 我的脑袋很乱,坐在化妆室胡思乱想一会,手心的汗已经把门口浸~湿。 站起,长长嘘了口气,我拉开门,走向洗手间。 也许洗把脸会让我的头脑更清醒一点。 这边的洗手间,是我们王都内部专用的,走出化妆间,走过那条短短的走廊,就能到达。 推门进去,在洗手盘上拧开水龙头,刚接了一些水往脸上扑,厕格里忽然传出来怪异的响声。 我皱了皱眉,微微向外弯腰看向那两行厕格,声音似乎是从最后面那里传出来的。 “嗯......嗯......”那是女人的喘息声。 伴随着男人浓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满意低喝声,让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一片。 谁这么厉害,搞那事都搞到员工厕所来了。 “啊......宝贝......你的味道,真好。”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后背一僵,这个声音......不是叶俊那个混蛋的吗? 一声挨着一声的低喘,女人的声音我听着越来越觉得耳熟,再听一下,竟然是小君那个贱人。 呵呵,小君跟叶俊搞到一块去了? 我瞅了瞅那个门板,两人在里面一定很激烈,都感觉到门板快要倒塌了呢。 我使坏的一挑眉毛,抬脚就往旁边的门用力的踹了一下,捏着鼻子叫,“哎呀,警察来扫场子咯。” 厕所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看,接着便传来叶俊的怒吼。 “那个混蛋敢捉弄老子,老子出去弄死你。” “哈。”我捂着嘴巴差点笑了出来。 他会不会因为被吓到以后都不行了? 叶俊的声音更加恼怒,“还敢笑,你等着。” “切,等你......” 卧~槽,高兴的过于得意忘形,忘记变声了。 里面安静了那么一秒,厕所的门轰然被人用力拉开,叶俊提着裤子赫然出现在门外。 此时的我早就转身拉开门,朝门外狂奔而去。 “裴梓彤,你给老子站住。”他撒腿就追了过来。 我又不是以前的我,哪有那么听话,凭着自己在这里混了一年多,对各条路线都熟悉得不得了,拐了几个弯,就把他甩掉了。 回头看了看后面,没看到叶俊的影子,我偷偷松了口气,一转头,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腰上一紧,已经被人圈住,身形立马稳稳的定住。 这人的胸肌是镶了钢板的么?额头痛死了啊。 一抬头,对上一双鹰隼般的黑眸,正阴森的看着我。 “是你啊。”我立马跳开。 他是那个那天一个人看我跳舞,还嫌弃我没有用绝招的男人,我记得,他没给我小费! 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连小费都不给的吝啬鬼。 “这是勾搭的招数?”他的声音比鬼还要冷上百倍。 我白他一眼,“谁要勾搭你,不知羞耻。” 回头看了看后面,叶俊的声音蓦然在通道炸响,“裴梓彤,我看你往哪跑。” 卧~槽,他的速度好快,这么快就找到我。 “先生,帮帮忙?”我立马掂起脚尖,拉着男人的前襟,“救我。” “嗯?”他蹙起浓眉。 我将我他往旁边一拉,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他的身子往前倾,我顺势就吻了上去。 高大宽阔的背影,恰好就把我遮挡住,刚吻上,叶俊的声音刚好在通道炸响。 “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跑哪里去了?给老子出来,老子有话跟你说。” 我紧张的要死,眼角很不自觉的瞟了一眼右边的通道。 一只手臂却从我耳边略过,撑在墙壁上,眼前的男人挑起眉毛,忽然身子一沉,将我压的更紧,亲吻由被动化为主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可是,他的气息怎么有点熟悉,是哪种久违的感觉,似曾相识。 叶俊往这边瞅了过来,男人的手臂刚好把我的脸挡住,估计他也没看到,风一样从男人身后卷了过去。 叶俊一走,我立马推开那个男人,呸呸两声,抬手往唇上用力的擦了两下。 “上得床来掀被子,先生,要不要给你找个小姐。”我鄙视了男人一眼。 他却伸出舌尖,绕着薄唇缓缓滑过,像一只刚刚吸完血的僵尸,正在回味鲜血的味道。 我没来由一个激灵,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神经病...... 瞪他一眼,踩着高筒靴子匆匆往化妆室那边跑去。 刚到门口,庄尼就来了,一把抓~住我,“彤彤你去哪了,找你好久,手机怎么没人接。” “丢了......”丢在风衡烈的家里。 “快去308,客人等你好久了。”他推搡着我,“小君在里面扛着呢,就等你。” 喔,终于有人点我名字了,可是为什么要我跟小君那个死八婆一起啊,看到她就想揍她了。 “可以不去吗?我怕我忍不住手。”我拉着庄尼的手,撒娇。 庄尼白我一眼,“你不是等钱用吗?有客人翻你牌子都不去?” “不是,我是怕......”要是在房间跟小君打架咋办? 今晚我还要去见那个大老板,我可不想鼻青脸肿的去跟对方见面,虽然还没想到要不要去,可是也要做好一切防备。 “怕什么,瑶瑶跟mary也在里面,小君要是敢再惹事,我就让老板把她踢出去。”庄尼誓言旦旦的拍着干扁的胸膛。 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挑着眉,“好吧。” 到了308的门口,庄尼率先推门进去,在里面跟客人卖弄风情,打情骂俏了一会,才高声说:“欢迎我们王都的舞后,彤彤小姐。” 我迈开长~腿,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摆个pose,沙发上立刻有人~弹了起来。 “裴梓彤!” 我微微一愣,抬眸一看,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 原来那些小姐口中所说的大老板,就是叶俊这个混蛋? 我下意识的后退,往门边挪了过去,庄尼立刻拉着我的手,笑盈盈的对沙发上那个肥胖的男人说:“叶老板,她就是彤彤,是我们王都有名的钢管舞后。”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沙发上还坐着其他人,中间位置上,坐着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肥胖如猪,肚子特大,却一脸的深沉,有着一股莫名的霸气。 给我的感觉,就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黑涩会的老大一样。 庄尼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彤彤听话,这人不是我们得罪的起的。” 我的心一沉。 叶俊已经快速走过来,手臂一伸,圈住我的脖子,拉近自己,“裴梓彤,跑得还挺快的啊,转个弯就甩了老子。“ 我睨了他一眼,满以为他会立刻动手揍我的,没想到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怒火。 他除了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动作有点粗~鲁,并没有任何要揍我的意思。 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变了? 叶俊其实也不大,只比我大两岁。 两年前结婚的时候,他才二十...... 今时今日,也只有二十二,没过二十五的男人,都不算是男人,只能算是小屁孩! “缩开啦,跟你又不熟。” 我抓着他的手,想挪开他的手臂,他去圈的更紧,带着我走向那个肥胖的中年男人。 “爹,她就是裴梓彤,你不是一直想见她么?” 爹...... 尽管这个称谓有点古怪,可是我却差点吓尿了。 眼前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叶俊的老爸——叶雄!外人尊称野熊的老大! 我在村子的时候,就很少见到他,好几个月才见一次,每次都只能看到他的车子停在自家门前。 自从风衡烈被他接回村子后,他回来村子也回来的勤快,可是我们还是很少机会能碰上。 那时候的他,也没有现在这么胖,这么圆~滚滚的。 叶雄看着我,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才开口说:“她就是我媳妇?” 叶俊得意的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正?” “还不错,看得过去。”叶雄点点头。 我的嘴角极度抽~搐。 “你这几天都要跟着我来,就是为了找她?”叶雄又开口问。 叶俊立刻说:“当然啊,不然你以为老子真有那么多空闲跟着你来这里泡妞啊。” 叶俊跟他老爸说话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两父子,倒像跟兄弟说话似得。 我很讶异两人平时到底是怎么相处的,叶雄连这样也能忍么? 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还自称老子,他老子不就坐在沙发么? 叶俊圈着我的脖子,坐到叶雄的身边,“今晚你陪我,不用跳舞。” 我尴尬的看了一眼台上的小君,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怨毒。 我对着她吐了吐舌头,转而对叶俊露出阴奉阳违的笑容,“俊哥,这是我的职业......” “明天就不是了,你别跳,我养你。”他大气的挥了挥手。 养我...... 揍我才对吧,我还嫌没被人打够吗? 我笑了笑,“不用了,我能养活自己。” “养个鸟啊,老子是你老公,养你是天经地义的。”他将我粗~鲁的拉了过去,用力揉着我的头,“别做了,我明天带你回家。” 48、神秘人 话音刚落,旁边的那几个小姐立刻投来古怪的目光,似乎都在说,之前那件事果然是真的,裴梓彤跟叶家的男人都睡过! 叶俊一定是疯了。 他圈住我的脖子,我走也走不掉,一咬牙,我转头跟他说:“你养我也行,你给我三百万。” 叶俊瞬间皱起眉头,“三百万?” “你有吗?没有就别说养我。” 郭婷一定要去国外治疗的,我上网查过,想要治好她,医疗费就将近一百万,还有后续的费用,三百万应该能撑到她完全康复的时候。 叶俊犹豫了,他把眼光投向了一旁的叶雄,“爹,借我钱。” 叶雄冷冷的看我一眼,面色变得阴冷无比,忽然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 那些小姐立马听话的站起,纷纷走出房间,转眼间,房间里就剩下我跟叶俊两父子。 叶俊不悦的皱起眉,“老头,你想做什么。” 叶雄看着我,漠然说道:“听说,你曾经在他家住过,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我一头雾水。 “风衡烈。”叶俊在旁边低声提醒我。 我的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雄顿时变了脸色,冷冷的看我一眼,肥胖的身子向后一靠,点燃一支烟,缓缓的吐着烟圈。 叶俊急了,“爹,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是阿烈的女人,我们叶家容不得她。”叶雄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俊瞬间炸毛,“她是我叶俊的女人,不是......” “阿俊,你还想跟你大哥争吗?”叶雄缓缓的说道:“阿烈之前已经放过你一次,你不要再去惹他。” 叶俊噌的一声站起,一脸怒容,“老爸,现在说的,不是彤彤是谁的女人的事,是三百万的事,借不借,就一句话。” 叶雄没有说话,双方僵持将近一分钟,叶俊忽然伸手将我从沙发上扯了起来,语气愤怒无比,“梓彤,我们走,他不帮你,我帮你,就算要我去抢,我也抢回来给你。” 我愕然的看着他,他拉着我,带着怒火走出包房。 他竟然问都不问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就这样跟自己的老爸闹翻,还带走了我。 这一刻,我并没有很感动,反而觉得他很没用。 我以为他混了那么久,区区几百万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可是,他竟然要开头问自己的老爸借。 刚才他拉着我离开的一瞬间,我的确被震撼到,可是,等到面对真正的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不得不保持头脑清醒。 我本来就很恨他,恨他以前就会打我,现在不管他变成怎样,我都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出了大门,我终究甩开他,冷冷的说:“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回去我那。”他不由分说的又来拉我。 “凭什么要我跟你回去,你又想锁住我,然后天天我吗?”我警惕的后退着,避开他。 叶俊皱起浓眉,眼底流过一丝痛苦,“梓彤,如果我说,我很后悔当初那样对你,你会......” “不会!”我握拳大声的说:“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原谅你,你别假惺惺了,再怎么变,也无法改变你以前当我狗一样看待的事实。” 后悔?他在开玩笑吗?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可是,我根本无法忘记两年前那些日子。 直至今时今日,我的身上,依然带有那时候被他打过的痕迹。 那是我永远都抹不掉的伤痛。 “梓彤。” 叶俊往前跨了一大步,表情坚定无比,“我打你,是因为你一直都不肯接受我,从小的时候你就不肯跟我玩,看到我也绕路走,长大后,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我气不过,就跟你爸买了你回来,天天打你来发泄,其实我......” “你闭嘴,我不想听。”我大声的吼了出来。 他简直就是心理变~态,就为了小时候的事,竟然用这样的手段,天天打我来报复我。 呵呵,我还真是谢谢他,如果不是他记仇,把我从养父手里买过来,恐怕我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养父卖到哪里去了。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他跟男人搞在一起,也是因为讨厌女人吗? 我浓浓的鄙视着他,转身往王都往回走。 叶俊在后面大声的吼道,“裴梓彤,你刚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一回头,恶狠狠的说:“别做梦了,老娘是耍你的,你也别丢脸了,这么大的人,还要问自己的老爸借钱,我鄙视你。” “裴梓彤,你等着,我一定会搞到钱的,你等我。” 叶俊的声音隐约传进我的耳内,我对此嗤之以鼻。 怎么搞?去打劫还是去偷?几百万啊,谁会借给他? 他那些所谓的朋友,大概都只是看在他老爸叶雄的面上,才跟他混在一起吧,离开叶雄,他就什么也不是。 只要叶雄说一声,谁敢借钱给他? 回到化妆室,遇到红姐,红姐又把我拉到一边,“快到点了,你想好了吗?” 我握了握拳,“想好了,我等一下上去。” 红姐递给我一个袋子,“上去后,换上这个。” “这是什么?” 我刚要打开来看,她已经按住我的手,“上去再看。” 我疑惑的看着她,挑起眉毛,“红姐,你是不是已经收了钱了?” “哪有,事不是还没成吗?”她露出尴尬的笑容。 “对了,这是老板给你的。”她塞给我一部最新型号的手机,“记得接听。” 切,鬼才相信呢。 她肯定是先收了别人的定金,然后才来游说我的,不然她不会这么热心。 估计那个客人给她的好处也不少吧。 想到白天在医院看到的场景,我的心更加坚定了。 不就是侍候男人么?怕什么,是个女人都有第一次的,只要能让我的内疚消失,无所谓。 瑶瑶曾经跟问过我,为什么不趁着她记不起你的时候,把她甩开,那你就不用出卖自己了。 我下不去手,也做不到。 郭婷跟我从小玩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就分我一份,上学的时候,每次去饭堂吃饭,她都把菜分给我一半。 她知道我在家里吃不好,养父又游手好闲,她每次有零花钱,买东西都会买双份。 十年的情义,不是说扔就扔的。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被叶俊抓来威胁我就范。 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因为我去哪她都陪着我,我学跳钢管舞,她也陪着我。 其实,她跳得比我好,就连那套绝技,也是她想出来的。 如果那天不是我叫她再示范一次,她也不会因为手滑而摔下来,导致现在神经受损而半身不遂。 一切都是我,我现在还拿着她的绝技,在王都成了最红的钢管舞娘。 我应该照顾她下半辈子的。 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攥着房卡,走向了电梯。 我只希望,对方是个出手大方的人,能答应我的条件。 上了楼,站在808房间门口,我眼睛紧张的不能呼吸。 握着手里的门卡,手抬了几次,都没敢插~进那个卡槽。 “你害的我女儿这样,你赔我的婷婷,赔我女儿!”郭妈妈的咒骂声蓦然跳进我的脑海,我一个激灵,一咬牙,把房卡插~进卡槽。 咔哒一声,门开了。 我悄然推开门板,里面漆黑一片,在门口停了也会,才开口问道:“有人吗?” 房间好大,里面甚至传出我的回音,可是却没有人回应我。 我走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圈壁灯,柔和的橘色灯光将我紧紧的包裹起来。 不是说好在这里等的吗?怎么没有人? 正在疑惑之际,墙壁上的电视屏幕忽然啪的一声亮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亮光。 屏幕上突然出现画面,我一看,登时脸红耳赤。 这人真变~态,竟然放这样的画面。 电视屏幕上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紧密贴合的身躯,女人的娇~喘声,让我立马转身,脸上烫得跟电烙铁一样。 “大变~态。”我暗暗的咒骂了一声。 袋子的手机忽然响起,红姐说过,让我一定要接听的。 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疑惑的接通了。 “喂~” “洗澡后换上袋子里的衣服。”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通话。 我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看,差点晕死过去。 那是一条很性感的蕾丝睡裙,将近透明,别说穿上,就这么看着也觉得辣眼睛。 我突然有了退缩的念头。 这么变态的人,等一下会不会把我往死里弄,我可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郭婷痛苦的样子,跟郭妈妈的咒骂给掩盖过去了。 穿就穿吧,反正也就那么一会。 拿着袋子进了洗手间,洗完澡,我套上裙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忽然自嘲的笑了。 同样是为了钱,出卖自己,我这样,跟那些小姐,没什么区别。 咬咬牙,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到客厅,不经意间,蓦然发现在沙发的一角,多了一个人!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大吃一惊。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发现! 49、是他! 我全身狠狠的哆嗦了一下,瞬间攥紧了前襟。 我里面什么都没穿,即使灯光再暗,只要视觉适应这样的环境,还是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天花板的灯啪的一声亮了! 我暴露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而他,却隐藏在黑暗处,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却将我全身山下都看了个透彻。 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佯装镇定的开口。“老板,你、你来了。” 对方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有没有点头或者任何的表情。 气氛一度变得诡异。 过了一会,低沉的嗓音才从他的位置响起,“过来。” 我捏着睡裙下摆,心脏狂跳不已,他的声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命令,我下意识的,向着他那边挪动。 再靠近一点点,靠近一点点,在单人沙发前面,我终于,看到了他大致的轮廓。 那张熟悉的脸,银色的面具,终于在我眼中闪耀出诡异的光芒。 “风衡烈!”我惊呼着,差点因为震惊而跌倒在地。 怎么会是他,为什么是他! 他明明就是个残废的,为什么,他能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从沙发上站起,他的下~半~身已经没有那张灰色的长布,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烫的笔直的西裤。 高达的身形如同恶魔降临,他向我走来,每走一步,我的心就同步剧跳。 我惊恐万分,下意识的往后退,脚后跟碰到沙发与睡房的楼梯,我毫无防备,向后跌倒在睡房里的长毛地毯上。 风衡烈毫无半点怜惜的眼神,扫过我因为跌倒,睡裙上移而露出的光洁大~腿,紧抿的唇线漫过一丝笑意。 “你果然,很听话。”他缓缓的靠近我,半弯着腰,锐利的眼神将我锁定,“你在害怕?” 不怕才有鬼咧。 明明就是个残废,明明坐沙发都要我背上去,明明洗澡都要专人侍候,明明走路上车都要别人帮忙。 现在却完好无缺的站在我的眼前...... 我除了震惊之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放弃之前所做的决定。 “我......我后悔了。”我快速的爬起来,瘸着脚,往后面跳了几步,“我不卖了,我后悔了。” “后悔?” 风衡烈伸手缓缓的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三颗纽扣,露出一小片麦色的肌肤,唇边浮着一抹讥笑。 “在我风衡烈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他快速退掉衣衫,跨前一步,将我用力的扯进怀里,滚烫的体温贴着薄薄的睡裙,让我感到异常灸热。 我开始本能的抵抗,试图逃脱他的钳制,只是,想抬起膝盖撞他重要的部位。 风衡烈眼神中的鄙视更加强烈,像是遇到一个装贞烈的yin荡~女人,轻笑着,轻而易举将我甩到床~上。 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硬生生的强行面对着自己,然后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不就是钱吗?叶俊给不了你,我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他嘲弄的话让我微微一怔。 还来缓过神来,他低沉的嗓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郭婷能从新站起,你也能拿到你应得的。” “你让红姐帮你找老板,无非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不......红姐说,她说,今天你不会动我,只要......只要看我一眼,签合约,第二天才......才会......” 我用双手挡住前胸,竭力想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是,还是因为惊恐而嘴唇哆嗦着。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幼稚。你放心,我风衡烈从来不会拖欠任何人。” 说话间,他的大手已经拉开我挡在胸前的手,动作粗~鲁的撕开我的睡裙,胸上一热,依然被他握紧。 郭婷...... 浓重的愧疚感,让我悄然闭上眼睛,风衡烈炽~热的躯体,重重的压了上来,没有任何的怜惜,没有任何的前~戏,像是带着无尽的怒火,粗~鲁的将我撕开...... 痛楚,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欢愉,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承欢,我眼角溢出了泪水,悄然隐没在枕头之内。 他像是报复,又像是在发泄,一夜的疯狂,我得到的就是满身的清淤紫痕,还有不可言喻的痛。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拿下自己的面具,也许,是不想让我害怕,又或许,他觉得那样的容貌,根本不敢显露人前。 其实,就算他没有拿下面具,我也能想象得到,在他粗~鲁的动作背后,是对叶家的浓重的仇恨。 第二天醒来,他依然躺在身边。 看着那银色的面具,如果不是满身的酸痛,和地上被撕得支离破碎的睡裙,我一定不会相信,昨晚,我就是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这么一个面容恐怖的男人。 艰难的撑着床垫坐起,下一秒,一双大手却又将我圈了过去,紧紧的搂在怀里。 “再睡一会。” 似曾相识的话,在我耳边炸响。 我记得,风衡烈那时候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挣扎也是徒劳,只能撑着眼眸,带着恨意看着他。 风衡烈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丝丝慵懒的眸光在我面前扫过,完全没有半点疲态。 我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人,怎么搞了一个晚上,眼神竟然还能这么凌厉。 “一直盯着我,是想看我的样子?”他忽然一个翻身,将我再次压在身下。 我心来陡然腾起一丝恐惧,连忙别过脸,“不想。” “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他的唇边荡出一抹讥笑,“再看一次又何妨。” 说话间,他白~皙的大手已经覆上面具,我咬着牙,恨恨的说:“看与不看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你的钱,又不是你的人,就算再丑,我们也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风衡烈忽然轻笑起来,放下面具上的大手,覆上我的脸庞,“恐怕没这么简单。” 他放开我,就这样光着身子下了床,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一个文件夹,扔在我的面前,“签了它,三百万,就是你的。” 我微颤着手臂拿过那份协议,翻开一看,里面竟然空白一片,最后一页上面,只有签署人三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空白的。”竟然给我一份空白的协议? “嗯,我还没想到我们之间应该怎么协定。” 他重新坐到床~上,靠着床头点燃了烟,缓缓吐出眼圈,淡淡的说:“先签了,等我想到了,我再写。”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 “签与不签,你自己决定。”他掐灭了烟,下了床,勾着唇角看着我,“我已经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如果你不签,你就什么都得不到。” 他的话,犹如大冷天例的一盆冷水,将我从头淋到脚。 我还是太嫩了点,他简直就是成精的狐狸,将我玩弄于股掌之内也只是等闲事。 咬咬牙,我还是在签署人哪里,写下自己的名字——裴梓彤。 “很好。” 风衡烈转身,朝着洗手间走去,在门口时却再次顿住脚步,冷然说道:“抽屉里有事后药,吃了,别给我惹麻烦。” 我的心狠狠的一颤,双拳无言的握起,下唇咬出~血。 不就是怕我会怀~孕么?还给我准备了事后药,服务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吃了药,我愤然下了床,腰酸背痛的感觉瞬间传来,两腿一软,差点跌落在地,我连忙扶着床沿深深的吸一口气。 真是阴险的男人,整晚都在索取,他一定是憋了很久,才会有这么强劲的战斗力。 套上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的离开总统套房,在路过洗手间门前时,我还是忍不住往门上瞅了一眼。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风衡烈裹着雪白干净的毛巾出现在门后。 精壮的身躯上没有任何的疤痕,体型线条流畅,八块腹肌格外惹眼,毛巾松垮垮的挂在腰间,露出一小节迷人的人鱼线。 我惊呆了。 刚才在床~上,我根本没有真正看过他的身躯,因为害羞,因为他的眼睛总是让我忍不住跟他对视,而让忽略他的身体。 而现在,我看到的,是如此完美的躯体,上面不禁没有疤痕,肌肤还光洁白~皙,几颗没有擦干的水珠,沿着胸膛的位置向下滑落,隐没在人鱼线之下。 我不禁,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风衡烈微眯黑眸看着我,忽而伸手将我拉了进去,抵在洗手盘上,眼底一片捉狭,“很好奇,为什么我没有烧伤的疤痕?” 我偷看了一眼他的身体,怯怯的点头,“是......为、为什么?” 风衡烈挑着浓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尴尬的红了脸,伸手推了推他,他却用抓~住我的手,敷在自己的面具上面。 “宝贝,我想你亲手拿下来。”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炸响,我瞬间懵了。 这一声宝贝,让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想缩回手,他却一直按着,光着的上身将我压得很紧,没有丝毫逃脱的余地。 “真的......要再吓我一次?”我颤抖着张开五根手指。 他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我一咬牙,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蓦然将他的面具扯了下来。 “宝贝,睁开眼睛。”他鬼魅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敢看,我怕看了会做噩梦。 50、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我把脸扭到别处,双手抵在他解释的胸膛上,指腹感觉到一片炙热。 风衡烈凑了过来,温热的气息直扑我的耳~垂,“看一眼。” “不看,我不想做噩梦。”我还是倔强得很。 他真变~态,明知道自己长成那样,还强迫别人看他。 “算了。” 他的声音有点失望,炽~热的身躯离开我,一阵怪异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他把面具重新戴上,忍不住偷偷把眼睛打开一条缝。 我:...... 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眼前的男人,面容冷酷完美,犹如漫画中的男猪脚,眉毛浓黑,眸如星,鼻梁挺直唇如血,更重要的是,他的脸上,根本没有半点疤痕,皮肤白~皙光洁的不像话。 我呆了呆,又闭上眼睛。 我一定是产生幻觉了,这个人,不是风衡烈。 心里默默数了十个数字,我才又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依然是刚才那张完美的令人嫉妒的俊颜。 我暗暗用手捏了一下大~腿,妈呀,好痛,我不是在做梦。 啊! 本能的发出一声尖叫之后,我猛然将他推开,指着他,“你......你......你是谁?” 风衡烈摸着光洁的下巴,笑容捉狭,“你说我是谁?” “你是风衡烈?你......” 我还是不敢相信,他怎么会由原来那个丑陋的样子,变得如此的帅气。 一定是幻觉,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风衡烈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了。”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看到我真面目的人,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在我的头上,五雷轰顶的感觉让我瞬间心如死灰。 惊恐瞬间爬上我的心底,慌乱的看着他,“是你、你让我看的。” 他蹙着浓眉,再次欺身压着我,“我让你看的时候不看,我已经说算了,你还看,是不是该死?” 啊,这样也算吗? 我刚才只是以为他觉得我害怕,就把面具戴回去的,谁知道他没有戴,只是拿着那个银色的面具在手里把~玩,其实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被耍了吗? 我懊恼无比,早知道他是这种奸诈小人,我刚才就不睁开眼睛,等他出去才睁开了,这下给他有了杀我的借口,怎么办才好? 我局促不安却又惊慌失措,下意识的把眼神瞄向门口。 风衡烈冷冷的开口说道:“别想着逃走,你逃不掉的。” 他的大手钳制我的腰,将我强行带回房间,并排着坐在沙发上,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长发。 我怯怯的看他一眼,还没开口,他已经开口说:“你终于长大了,可是还是很幼稚。” 我撇了撇嘴,我才二十岁,经历再多,也没有他二十八岁那么成熟的心智啊。 “大叔,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我厌恶的看着他。 “大叔?” 他微微拧起浓眉,忽然哑然失笑,“你以前叫我烈哥哥的.....”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不耐烦的打断他,掰着他圈在我腰间的手臂,“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麻烦你放开我。” “关系这种东西,我想有就会有。”他勾唇薄笑,站起去酒柜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复又说道:“你想死吗?” “废话。” 谁会想死啊,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 风衡烈淡然说道:“我刚才说过,你看过我的样子,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我嗖的一声站起,握拳大声的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看一眼就要死,那很多人都看过你的样子,你都要他们死吗?”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风衡烈高大的身躯往我面前一站,微微倾身说道:“不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以真面目示人。” 我紧绷了一下唇角,他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他接下来的话却当头浇了我一盆冷水,他说:“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也不必再在叶家面前装神秘,宝贝,你说是不是。” 我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他搞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得到我吗? 我跟叶俊还有婚约,我现在却跟他上了床,那算不算是,出轨了! 我给叶俊戴了绿帽子!而且,还是好大的一顶。 风衡烈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现在跟他睡到同一张床~上,叶俊知道后估计会杀了我。 风衡烈拿着酒杯,坐到沙发上,话里透着阵阵凉意,“跟着我,还是死,你选一个。” 那个可怕的想法立刻就被他一语道破,我捏着拳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究,骨子里的那一股倔强,还是战胜了我的懦弱,一转身,我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别忘了,你所做过的承诺。”临走时,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他一句,“如果你敢骗我,我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不是傀儡,出卖自己的第一次,也是为了郭婷,现在交易完成,我们也应该各走各路。 就算叶俊要杀我,我也认了。 拉开门,走出总统套房时,风衡烈并没有再开口挽留。 走出王都酒店,迎着阳光,我长长的嘘了口气。 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中午时分,我回到住处,泡了一碗泡面,刚吃两口,却因为那颗事后药的副作用,让我再也吃不下。 下午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收到一份快递,拆开一开,竟然是我遗留在风衡烈家里那台手机。 看到手机,我才想起他说过,我之前偷走的那一台,让他损失了几百万的生意。 我又有点担心起来,我今天走的这么洒脱,他会不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又拿这件事来要挟我? 惴惴不安的过了一个下午,手机突然响了,我看了一下,是医院张医生的号码,然而,上面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名字。 我疑惑的接通,张医生说,让我有空就去医院一趟。 我不懂,为什么郭婷的父母都在医院,还要我去一趟,难道就是因为当初郭婷住院时,是我送过去,我签的名? 挂断电话之后,我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意外的发现,上面除了风衡烈的电话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人的号码。 他把其他人的号码,都删了! 真是个怪人,手机是我的,又不是他的,凭什么删我通讯录啊。 狠狠的把他的电话号码也删除掉,我才摔回床~上。 也许是过于疲惫,我竟然一觉就睡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多。 洗刷完,换过衣服,准备回王都。 那晚的一~夜~欢愉,让我身上到处留下爱的印记,过了一天,那些痕迹依然很清晰,这个样子的我,根本就不敢穿那套性~感的舞衣。 手机依赖过于严重,我想了好久都记不起庄尼的手机号,只能回去跟他当面请几天假。 两天只吃了半个泡面,我整个人都觉得好虚,身体像是被掏空一样。 回到王都的化妆室坐了好久,喝了两罐功能饮料,这才稍微有点精神。 红姐很快就出现在化妆室,一看到我就开心的裂开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笑得好夸张。 “彤彤,怎么样呀,舒服吗?”她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包到脖子上的衣服。 我下意识的拉了拉外套的前襟,抬头看她,“看到庄尼了吗?” “他呀,大概又去房间里陪哪个大老板了吧。”红姐的语气透着不屑。 “在几号房?”我又问。 “206,你找他干嘛?”红姐弯下腰,神神秘秘的说:“你还没跟我说,那晚感觉怎样?老板有没有对你......”说话间,她不断的用眼神瞄着我的脖子,似乎想在上面看出点端倪。 我今天穿了高领的衬衫,把那些吻痕都遮住,密不透风的装束虽然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就是不想让她这样的人看到我的窘态。 被她看到的话,估计又要出去说三道四。 我勉强的笑了笑,“还好,没有想象中的痛。” “那你有见红吗?”红姐又问。 我脸上一热,呢喃道:“有吧。” 红姐咧嘴笑道:“就知道你不清楚,我已经叫收拾房间的人给我拍了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我嗖的一声站起,声色俱厉,“你说什么?” 她一怔,继而咯咯的笑了出来,“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说的照片,不是你跟那个老板那个时候的照片,而是,你第一次的证据。” 她在手机上戳了几下,然后屏幕向着我,“你看,是不是很有纪念价值。” 照片中,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让我瞬间感到羞耻无比。 简直不知所谓,她怎么有这种专门收集此类照片的癖好,在她的手机里,竟然连瑶瑶跟mary的都有。 心理变~态的跟风衡烈有一拼。 我没在理她,将她撇在化妆间,朝着808包房走去。 其实我大可以问她要庄尼的电话,可是我就不是跟她说话。 来到包房门前,我敲响了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响,此时刚好有服务员经过,我便叫住他,让他进去帮我把庄尼叫出来。 他进去了,过了一会出来说,庄尼喝醉了,出不来。 才刚开场就喝醉?怎么可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面瞅了一眼。 里面的灯光不算太黑,大概也能看到有两三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一人搂着一个小姐动手动脚的。 庄尼就躺在沙发的最边上,身上被另外一个男人压着。 51、两年前的死对头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男人正在对庄尼上~下~其~手。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即使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也不用发展到这个地步吧,我以为只有叶俊那样的人,才会喜欢男人,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看到想强来的。 真的,好猖狂。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陡然腾升一股怒气,不由分说的将门用力推开门,冲了进去。 “放开他。” 我直接扑到沙发上,双手搭着那个男人,用力的将他推开。 庄尼眼神迷茫的看着我,忽然嘻嘻的傻笑起来。 一看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被人下~药了。 在这种地方,下~药这些伎俩,早就见惯不怪。 只是我没想到,连庄尼这个男人也不放过。 快速的将庄尼扶起来,我抓过桌子上的冰桶,就往他头上倒了下去。 “你是,裴梓彤?”旁边忽然有人叫出我的名字。 我一转头,看到刚才被推开的那个男人,依稀觉得有点面熟。 庄尼被冰水突然冷到,意识清醒了那么一丢丢,抬眸惊讶的看着我,我已经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快走,东哥在等你。” 庄尼听到乔石东的名字,显然也有点慌张,甩开我的手就往门口跑。 我的手碰到门把,刚要追随着庄尼的脚步离去,背后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裴梓彤,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的情敌啊。” 闻言,我浑身一颤,连心也像是掉进冰窟窿一样。 没想到,两年后,我竟然会在这样的场所里,再次碰到叶俊的小情人——宋文君。 我以为,我逃到这么远的地方,就不会再碰上以前的任何人。 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不过,我现在跟叶俊除了那两本红得刺眼的结婚证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在意宋文君的存在,反正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跟他抢叶俊。 背后传来脚步声,我立刻拉开门板,忽然肩膀一痛,已然被人捏住,我嗖的转身,刚巧看到宋文君来到身后。 他看上去,似乎没有了当初那一抹妩媚之气,反而多了一抹狠戾的气息。 “我当然记得你,我揍过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我还记得,我把他按在天台上,打的头破血流,直接进了医院。 话音刚落,手腕随即他用力捏住,“你还挺大胆的,只道是我,竟然也不逃跑。” 我蓦然抬头,看着他布满阴霾的面孔,他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了? 眼神锐利,一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表情,我的心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后背随即撞到门板,已经是没有退路。 “呵呵,君君好像变得成熟了。”我勉强的笑着打起哈哈,一边用力抽着手腕,一边说:“没想到两年不见,你man了这么多。” “废话少说,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摆平。” 从他的语气中,能明显的听出,对于我揍他的那件事,他直到今时今日,都还耿耿于怀。 也对,一个男人被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打到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还进了医院,说出去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当时不是他先惹的我,我又怎么会变成那样凶狠。 眼神一凛,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那是你自找的,与人无尤,是你先惹我的。” 宋文君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沙发上的那几个朋友也放开怀里的女人,围了过来。 “君哥,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找到的女人?”其中一个猥琐的看着我。 宋文君点头,“就是她。” “啧啧,看不出来,她竟然这么大的单子,竟然敢动君哥你。”那人又说。 我呸,那时候的宋文君就是个小兽,一只老鼠都能吓尿他,我怎么会不敢动手打他。 不过,按照他现在的身形来看,他似乎已经摆脱那个小兽的形象,而且,貌似有练过。 不让,他的力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 宋文君攥着我离开门板,然后挥手让那些小姐出去,房门再度被关上时,我的心也沉到谷底。 旁边的男人一双带着颜色的眼睛,将我从头瞄到脚后跟,猥琐的笑着说:“君哥,你不是说你已经恢复正常吗?我们都没有真正看过你,刚才的小妞你一个都没看上眼,我看这个不错,要不......嘿嘿。” 他伸手在我胸上摸了一把,“啧啧,手~感不错,君哥要不要试试看?” 宋文君揪着我的前襟,将我拉了过去,死死的搂在胸前,伸手就往我屁~股上抓了一下。 “裴梓彤,你还以为我是那个软弱无能的男人吗?我告诉你,自从上次被你揍了之后,我就发誓,要成为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男人你见过吗?要不要试试看?” 他将我一把按在墙上,整个身子压了过来,胸膛相抵,他猥琐的上下挪动身体几下,“两年不见,你发育的还不错,这里挺有料子的。” 我愤怒的看着他,手臂被扣着,我抬脚往他的脚背狠狠的踩了一下,他并没有离开,而是拧了一下眉毛,随即把腿卡住我的腿,死死地压住。 “你放开我,你这个死人妖。”我往他脸上吐口水,破口大骂。 他不怒反笑,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小弟,伸手就往我腰上摸去。 我极力扭动着,他却猛然把衣服往上面推。 灯光下,我身上的吻痕随即表露无遗。 “这是什么?”他疑惑的看着那些痕迹。 后面的一个手下嗤嗤的笑着说:“草莓啊,她刚被男人搞过吧。” 宋文君立刻一脸的不屑,“裴梓彤,我早就听说你是在这里上班的,之前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怎么,叶俊不搞你,你就耐不住寂寞,跑来男人最多的地方上班了。” “君哥,说那么多干嘛,她自动送上门,估计也是寂寞难耐,需要男人呢。” 宋文君哼了一声,一手将我的两只手腕固定起来,另一种手探了进去,用力的揉着,嘴巴也凑了过来,在我脖子上胡乱的吻着。 他身后的人开始起哄。 我咬着牙,扭动着身子,脚挪出来几次都被他卡住,他的手,更是肆无忌惮的从裤子上探了进去,屈辱,令我感到惊恐万分,我一张嘴,朝着他的耳朵,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溢满我的口腔。 唔...... 宋文君闷~哼一声,捂着耳朵,吃痛放开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猛然拉开门冲了出去。 走廊里,过往的行人将我撞到一旁,明明已经远离了那个垃圾,可是,我我却依然觉得,他就在我背后,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这才过了两年,他就来找我报仇,我宁愿他一刀砍死我,也不想再受到刚才那样的屈辱。 “裴梓彤,你给我站住。” 身后很快传来宋文君的声音,我跌跌撞撞的撞开了一个客人,看到旁边的包房半掩着门,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房间里立刻传来尖叫声。 也许是我的嘴边还残留着宋文君的血,那几个客人看到我披头散发的样子,都像见了鬼一样,傻了一般看着我。 “彤彤,你怎么了。”黑暗中,传来瑶瑶的声音。 很快有人扶着了我。 我喘着气,这时才看清扶着我的人,是瑶瑶。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臂,着急的说:“有人,要杀我,快,帮我挡住门。” 瑶瑶的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慌忙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旁边的几个男人都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宋文君带着几个男人也冲了进来。 我心里暗叫一声,完蛋了。 在座的几个男人,都是西装笔挺,外表斯文有理的,估计也就是公司小白领之类的人,他们怎么扛得住暴怒之下的宋文君。 宋文君的耳朵虽然没被我咬下来,可是右脸全是血,面目狰狞,看上去恐怖之极。 “裴梓彤,你这个贱货,以为藏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他怒吼着,就要冲过来将我拉走。 瑶瑶尖叫着,拉着我就是不肯放放开。 “放手,不然连你也一起打。”宋文君身后的男人立刻恐吓她。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 一抹高大身形,从明亮的洗手间走出来,瞬间便融入包房的黑暗当中。 瑶瑶立刻叫了起来,“烈哥,有人要来搞事。” 烈哥! 我跟宋文君之间的拉扯刹那间停住,空气中,悄然弥漫起一股萧杀。 那人竟然是风衡烈! 他果然,没有再坐轮椅,脸上的面具也拿下,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 “吵死了。”他不悦的皱起眉头,缓缓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再也没有说过第二句。 宋文君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忽然不屑的切了一声,“还以为是风衡烈那个傻x,原来不是。” 很显然,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风衡烈的真面目,才会说出这样的不怕死的话。 风衡烈的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并没有发表任何话。 宋文君的胆儿更肥了,拉着我就往门口走去,另外几个男人立刻一拥而上,拥簇着我就要走人。 “等一下。”身后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宋文君刚转头,蓦然间,一只红酒瓶子就这么直直的朝着他飞了过来,砰的一声,在他脑袋上炸开了花。 52、狠戾如他 我本来以为是风衡烈出手的,没想到,却是瑶瑶这个好姐妹。 她似乎很害怕,拿着半截酒瓶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下一秒,那半截酒瓶也从手里滑落,她开始浑身颤抖着。 我的心收缩起来,浑身绷得死死的,“瑶瑶......” “找死。”宋文君一个巴掌呼了过去,打在瑶瑶的脸上,她摔倒在地,竟然晕死过去。 也正是由于这么一下,让宋文君差点晕了过去,我趁机摆脱了他的钳制,可是脚步还没迈出去,立刻就被旁边的男人再次抓~住。 “风衡烈,救我。” 终究,还是在被即将带走的一瞬间,开了口。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还没开口,宋文君抬手也呼了我一巴掌,“叫叫叫,叫毛啊,什么风衡烈,他就是个瘸子废物,还指望他能救你,别做梦了。” 我只觉得嘴里一甜,鲜血溢出我的嘴角,我回头看着沙发上的风衡烈,心里一阵失望。 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只有那一交易吗? 难道,在以往的那些日子里,我们相处的时光,都不算是一种关系? 即使那些日子再怎么难堪,也算是曾经同床共枕过....... 呵呵,很显然,我太天真了。 然而,就在这瞬间,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冷冷的开了口,“求我。” 我心里一颤,“什、什么?” “求我,我就救你。”风衡烈白~皙的大手,掂着四方威士忌酒杯,眸光阴沉。 不等我说话,宋文君已经揪着我的头发,满是血的脸凑过来,“你算老几,想救她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风衡烈微微抬头,看着我,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惜,“求我。” 我一咬牙,刚要拒绝,宋文君已经掐住我的脖子,狠狠的使劲,我的呼吸立马变得困难。 我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绝望的看着风衡烈,他并没有挪动过半分。 缺氧让我感到手脚更加无力,绝望中,我心里漫过一丝痛快。 死了就好,我的人生,早在两年前就该结束了。 “你想死,我还不想这么快呢。”宋文君蓦然松开了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胡乱的擦掉脸上都血,“带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救她,妈的,老子转型后还没碰过女人,我倒很有兴趣尝尝仇人的味道。” “君哥,是不是听者有份?”旁边的男人立刻猥琐的起哄。 宋文君大气的挥着手,“当然,兄弟都是有福同享,有女人一起上的。” 被男人拖着出了门口,我绝望的回头,破口大骂,“风衡烈你这个孬种,你的女人就要被糟蹋了都不出手,你还是不是男人,你是跟以前一样,是个废物。” 风衡烈握着酒杯的大手,收紧了些,随即又松开,唇角微微扬起。 出来大门,四个男人抓着我,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宋文君甚为得意,瑶瑶的那一击,对他似乎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他跟叶俊一样,变得更强了。 放着以前,他早就哭爹骂娘,呼天抢地去医院抢救。 我满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然而,就在前方十米的位置,他们的车子旁边,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男人正靠着车子,休闲的抽着烟,寥寥的烟雾趁着昏暗的街灯,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 可是,我还是从他那一身的装束认出来,他就是刚才那个叫我求他的风衡烈。 宋文君骂了一句,妈的,二话不说,留一个男人看着我,他跟另外两个立刻扑了过去。 趁着宋文君缠着风衡烈的时候,有个男人从车子里拿出了两根钢管,又围了上去。 我不禁为他暗暗捏了一把汗。 一对三,他能行么?对方还有武器。 风衡烈手中的烟在宋文君靠近的时候,弹向他的面庞,我看不清他是怎么动手的,只看到宋文君只是一个照面,就被他踢飞,摔在路基上,其他两个也是转眼就趴在地上,痛苦的嗷叫着。 我吓呆了,抓着我的那个男人更是惊恐万分,早就不敢造次,松开了我,转身就逃。 风衡烈也不追,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管,抗在肩膀上,慢悠悠的走到宋文君面前。 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弯腰,阴森的目光看得他只打颤。 风衡烈拿着钢管,在他的脑袋上比划了几下,却没有打下去,尽管这样,宋文君还是吓得魂飞魄散,“烈、烈哥,别,别杀我。” 宋文君打死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一直害怕的风衡烈,更不敢相信,他根本就不是个废人,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 我走了过去,轻声说道:“算了吧他都吓尿了,就......” 风衡烈用眼角瞟我一眼,冷冷说道:“我做事,从来不用人教。” 他一抬手,手中的钢管直接敲在宋文君的小~腿骨上,我似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还是那样的狠,一如那天在酒店里,硬生生的拗断张默全的手腕一样。 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我以为他只是给宋文君一点教训而已,没想到,他会敲断宋文君一条腿。 那张写满人名,人名上有着红色线条的纸张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下意思的往后退。 他实在太恐怖了,前一刻还对我被挟持的事不理不睬,下一刻却又改变主意,在这里等着。 那下一刻,他会不会连我也一起灭了。 耳边回荡着宋文君杀猪一样的惨叫声,我捂住耳朵,转身飞快的逃离。 就算平时自己也曾动手打过人,可是也没有他那么凶狠。非必要时也不会将人赶尽杀绝。 宋文君都已经失去战斗能力,风衡烈还是要废掉他的一条腿,宋文君这辈子算是废了吧。 带着惊慌回到家中,我用力的关上门,坐在椅子上,依然觉得惊魂未定。 在洗手间洗两个冷水澡,才让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下来,坐在客厅中,呆呆的看着电视机黑掉的屏幕,却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半夜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短信的消息,我模模糊糊的拿过来瞅了一眼,立马吓得弹了起来。 风衡烈竟然给我发短信? 滑开一看,上面写着,“睡了没,没睡的话下来吃宵夜。” 丫的,半夜三更让人下楼吃宵夜,有病吧。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刚合上眼,声音又传过来,再拿起来一看,“给你三分钟时间,不然后果自负。” 他还真是有病......三分钟,我从六楼滚下去也不够时间啊。 想到他之前的狠劲,我还是乖乖的起了床,一分钟换衣服,一分钟出门,一分钟跑下楼。 楼下摆着一辆不知什么牌子的豪车,反正我不太懂车子,只知道看上去很豪华。 风衡烈正靠着车门,抽着烟,颀长的身形在路灯下看上去很诡异。 我喘着气,走近,他却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声音清冷,“你迟到了。” “你试试看啊。”我没来由的一肚子气,“你有病吧,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分钟让我从六楼下来,换衣服都来不及好不好。” 他将我上下扫了一眼,“你可以不换的。” 我脸上一热,白他一眼,“神经病。” 谁会穿个睡衣到处跑,况且我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 “上车。”他坐进驾驶座。 我没有动,根本就不想去,“去哪?” “没想好。” 我:...... 对峙了几秒,他有点不耐烦,“是不是要我抓你上来。” 我心中一惊,连忙跑到副驾座,拉开门坐了上去。 豪车就是豪车,连座椅都那么舒服,空间宽敞的就跟小房子似得。 我从来没做过这么豪华的车子,坐的最多的就是马叔的出租车。 旁边突然有东西伸出来,吓我一跳,看了一下,竟然是安全带。 全自动感应,只要有人坐上车,安全带的扣子就会自动输送过来,我被吓到了。 惴惴不安的坐在那,一双手也不敢到处乱~摸,瞅瞅这里,又看看那里,脚板也固定在原地,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哪里给弄脏了。 车子缓缓的前行,风衡烈白~皙的大手一直放在方向盘上,车里放着柔和的音乐,开着车窗,晚风吹拂下,倦意突然就这么侵蚀了我的意识。 眼皮沉重得如同装了千斤顶,坚持了一会,眼睛闭上了,忽然又一个激灵醒过来,下一秒,却又很不自觉的合上。 脑袋一直像小鸡啄米一样,连我自己都觉得糗。 本想坚持到下车的,可是,车子还没停下来,我已经靠着椅背,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从朦胧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梦中的那个男人,让我瞬间又合上眼睛。 刚才在梦里,看到了帅哥,怎么现在还看到呢,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手却碰到一个结实的胸膛,蓦然惊醒过来,双眼圆睁,看到的,是风衡烈衬衣底下那一小片麦色的肌肤。 “啊,我......” 我尴尬万分,刚要挣扎离开,忽然后背撞到了方向盘,我这才发觉,原来,我们还在车子上。 只不过我的位置,从副驾座移到了风衡烈的大~腿上而已。 “嘘,别吵,你看。”他伸手指了指前方。 53、他让我自己坐车回去 我转头顺着风衡烈指的方向看去。 哇塞,好漂亮的日出! 海面云雾妖~娆,湛蓝的海水,在刚刚露出的阳光底下,反着金色的微波,一轮红日正从海平面徐徐升起。 风衡烈推开车门,将我抱了下去,将我放到车头盖上,他随后也坐坐了上来。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彼此间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隔着栏杆,远眺海平面,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里已经出了城,如果没有车,根本就没办法到达。 “你昨天叫我来,就是为了带我来这里看日出?”叫我转头,低声问风衡烈。 风衡烈缓缓的说:“不是。” 我在等着他解释,结果,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没有了下文。 我忍不住又问:“那你原来叫我下来是做什么的?” 他转过头,眯着黑眸看我一会,“做~爱。” 这么直白的话,大概也只有他这种人才会说得出来。 我的脸唰的一下就跟那个初升的太阳一样,滚烫火红,连忙别过脸,不敢再问他,也不敢再看他。 直到太阳完全生气,空气开始变得有点燥热,他才跳下来,“走吧。” 也没理我,径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慌忙跟着跳下来,坐上车子,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雅柔,你回来了。”他对着电话那头,温声细语。 是两年前看到的那个长发美女江雅柔,身材特好,胸大腰小,四十二寸长~腿趁着高跟鞋,顶级名模一样。 我不屑的撇着嘴,扭头看着窗外。 雅柔,叫的真亲密。 “我这就过去。”风衡烈挂断电话,扭头看着我,忽然说:“下车。”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 “你自己坐车回去。”他俯身过来,解开我身上刚刚扣好的安全带,然后,推开车门。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就算我是傻~子,我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他要去接那个江雅柔,机场的路跟我家的不同路,他只能把我丢出去吗? 我咬了咬下唇,还是下了车。 风衡烈发动车子,从我面前离开时,我的心突然腾起一股酸意。 扭头看了看,现在时间还早,而且这里也比较偏僻,根本就不可能有车子经过。 摸了摸口袋,我才发现,我除了一台手机之外,连钱都没带出来。 “喂!等等。”我慌忙追着风衡烈的车子狂奔。 丫的,没钱我怎么坐车回去啊,难不成要走路回去吗? 可是他的车子提速好快,一下就窜了出去,我们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拉开,我穿着拖鞋,根本就追不上。 真是日了狗了,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的,明明是他带我来这里的,现在却为了别的女人把我丢在这里不管我的死活。 看着他的车子渐行渐远,到了最后,就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我叹了口气,站在路边,看着安静的可怕的路面,攥紧手机。 等了半个小时,才有辆出租车徐徐的在路边停下,有对小情侣下了车,我连忙钻进车子。 回到楼下,我推开门就想下车,司机立刻喊住我,“诶,小姐你还没付钱啊。” “喔,是哦。”我一边翻口袋一边说:“多少钱?” “六十八块。”司机一直瞅着我。 我翻了好久,一分钱都没翻出来,这才想起,我根本就没带钱出来。 刚才追着风衡烈,也只是想问他要点钱坐车的,结果车没追上,看到有出租车来,脑子一热就上了车。 我尴尬的对司机说:“我没带钱出来,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等,我上楼拿钱给你。” 司机立刻黑了脸,“要是你上去后不下来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我很快就下来了。”我连忙摆着手解释道:“我就在这上面六楼,很快的。” “不行,你让朋友拿过来。”司机哼哼的很不悦。 我有点为难,我在这边也没有朋友,左邻右舍见面都不会打招呼,小区里住着的不是三姑六婆就是小三,平时看到都不会点头打招呼的。 我去哪里找朋友给我付车费? 我本来想给庄尼打电话的,拿出手机才发现,昨天他从房间逃跑后,我都没见到他呢,手机号码也忘记要了。 我灵机一动,连忙说:“要不,你跟我上去拿吧,你先把车子停在路边,我家就在上面。” 司机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继而满口答应,“也可以。” 我跟司机一起下了车,他跟在我后面,上了六楼,我开了门,我让他在客厅等着,我进房间拿钱。 我前脚刚进去,他后脚就跟了进来,忽然把门碰的一声关上,顺手上了锁。 我吓了一跳,一转身,看到他眼里那股色~眯~眯的眼神,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你干嘛。”我厉声喝道。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一步步靠近过来,“别装了,老子载过不少来这边的女人,这里住的最多的就是那种女人,你叫我上来,估计也是想用自己来抵车费的吧,我认得你,你在王都上班的。” 我一听,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你真恶心,你以为每个女人都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 丫的,难怪他把车子停在楼下的时候,那个眼神都带着颜色,原来是个老司机。 都熟门熟路的。 “那就报啊,看谁会更没面子,我大可以说是你想勾引我抵消车费。”他说的振振有词,不紧不慢的靠了过来,伸手就想抓我,“街边的五十块就能来一炮,你六十八块算赚到了。” 我瞪着他,“六十八块?你可以去死了。” 我扫过床头柜的台灯,连带着电线也被拔了出来,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他明显愣了一下,我突然出手,他也毫无防备,台灯一下就砸中他,砰的一声,灯罩裂开,灯泡也碎了。 玻璃碎片扎进他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你......你......”他惊恐的看着我,也许在他得手的那么多次里,从来没遇到我这样的女人? 老娘也不是吃素的,他以为说上就上啊,恶心透顶的人渣。 他没有逃离,反而暴怒起来,一下冲过来又想抓我,“你这个表子,装什么清纯,都被男人睡烂了,竟然还敢打人。”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真的让人害怕,我趁着他扑过来的那时,抓过烟灰缸砸了过去。 这次他学聪明了,躲开了。 手臂一下被他拉住,我本能的大叫起来,“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杀人啦。” 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要尖锐。 这里的楼房都挨得很近,基本上可以说是握手楼,从阳台轻轻一跳就能跳到隔壁的阳台上。 我叫的这么大声,房间的窗口也开着,不可能没人听见的。 可是,隔壁的窗口只是晃过一个人影,窗户玻璃瞬间就啪的一声合上,窗帘也拉上。 “都知道你就是个出来卖的,谁救你。”男人得意起来,伸手就想扯我的衣服。 嘶啦一声,上衣被撕开,露出里面的背心。 惊恐中,自卫本能让我立马抬起还自由的手,竖起两指就往他眼睛上戳。 趁着他躲闪的一瞬间,我抬起脚,往他的裤裆使劲的踢了过去。 他惨叫一声,立马放开我捂着重要的部位,卷缩在地上。 我慌忙夺门而逃。 妈呀,吓死我了。 幸好庄尼教过我救命两招,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摆脱他。 现在的人怎么这么猖狂,难怪老是看到有新闻说,某某大学生上车后失踪,虽然我不是大学生,可是也遇到这样的事,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追根到底,都是楼下那些小发廊惹的祸,天天开着大门,里面放的不是洗发水,而是一排衣着暴露的妞。 从门口看进去,裙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王都娱乐城门口本来就有不少的出租车等候,我每天在那里出入,他认得我也没什么奇怪。 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奇怪,认为只要在那样的地方工作的,都不是什么好鸟,管你是不是出于污泥而不染。 逃出门口,我慌不择路的跑到了别的楼梯,噌噌的就上去,跑到最顶楼的那个楼梯间,缩在角落里。 我不敢回去,我怕他会一直在我家等我。 家里也没什么好偷的,最值钱的就是我的手机跟钱包,我带着一起逃出来了。 我刚才就是拿着钱包想给他钱的,谁知道他会变~态成那样。 惶惶不安的等了好一会,楼下都没有想起任何脚步声,我也逐渐放松警惕。 昨天晚上跟风衡烈出去,睡了那么一小会,本来想回家后再补觉的,结果遇到流氓司机。 现在安全了,我靠着墙,缩着身子,困意便再次逐渐袭来。 朦胧中,我仿佛听到了脚步声,咚咚咚,踩着楼梯上来了。 我立刻吓得脸色刷白,该不会是那个人找到这里来吧。 我伤了他,他心里一定很不忿,就算不找上来,也会在门口偷偷的等着我。 静静的听了一会,脚步声没了,我偷偷的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困倦一直缠绕着我,担心和害怕也缠绕着我,意识逐渐模糊后,我似乎看到那个司机,狞笑着扑了过来。 啊! 惊叫中,我猛然扎醒,一双漆黑发亮的皮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再次发出尖叫,下意识的往墙角缩了过去,“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一双手也在空中乱舞。 54、她貌似已经记得我 手腕瞬间被人抓~住,一个清冽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裴梓彤,醒醒,是我。” “你走开。”我哪里管得了他是谁,一双脚乱~蹬,貌似提到了什么东西,硬硬的。 对方闷~哼一声,却依然抓着我的手不放,“裴梓彤,你这个疯女人。” 我是疯了,我害怕到极点。 一连几天都没睡过好觉,不是被叶俊追杀,就是被宋文君差点轮了,现在又碰上一个变~态的司机,几次都差点清白不保。 我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孩,我不知道我会经历这么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像是跟我有仇一样,一见到我就想弄死我。 叶俊是那样,宋文君是那样,郭婷的妈妈是那样,就连风衡烈,也把我丢在那么偏僻的海边,让我一个人回来,还遇到一个想要搞我的司机。 我崩溃了,我慌了,我想放弃了。 “梓彤。”一声怒喝在我头顶炸响,瞬间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极力挣扎着,他搂得更紧了些。 我用拳头打他,想推开他,可是都是徒劳无功。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放开我!”我惊恐万分,慌乱的尖叫着,捶打着。 “冷静,深呼吸。”温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大手有力的圈住我的腰,他一直低喃着,让我冷静。 我冷静不了,连日来的折磨让我精神几近崩溃,惊慌中,我张嘴就往他的手臂咬下去。 我想咬肩膀的,可是我够不着...... 我咬得很用力,白色的衬衫很快就出现点点红色的血迹。 他没有阻止我,一直将我按在怀里,我就这么别过脸,咬着他手臂上的肉。 淡淡的血腥味,透过衬衫冲入我的口腔,我似是突然惊醒一样,呆了呆,蓦然松开了口。 抬头,看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忽然放声痛哭起来。 是风衡烈这个混蛋。 他竟然能找到我.....我藏的这么深...... 看到是他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想哭。 他也没有让我闭嘴,就这么站着,让我靠着他的胸膛,哭个痛快。 彼此的靠近,他的气息让我感到安全感爆棚。 哭到喉咙沙哑,眼睛肿起,我才默默的收住声音,默默的离开他的怀抱。 他的前襟已经湿透了,上面全是我的泪水跟鼻水...... “我、不是故意的。”眼睛有点痛,看他的时候,都是半眯着的。 “嗯。” 他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句,继而低头对上我的眼睛,眼中有着鄙视,“你哭的样子,丑死了。” 我鼻子一酸,差点又要哭出来。 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哭得那么伤心,他还要挖苦我,就不能发挥点同情心吗?就当可怜我也可以的。 只可惜风衡烈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睨我一眼,脸色冷淡,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我慌忙跟上,“那个......我家里......” 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走了没有,要是他没走的话,我们回去后又要开架。 不可否认的是,肯定是那个司机先挂的,毕竟风衡烈那么强。 风衡烈蓦然停住脚步,转身,我正在下楼梯,一个不慎就撞上了。 “怎么了?干嘛突然停下。” 我摸着鼻子抬头看他,他却一脸的阴沉,一手捏着我的下巴,“你是笨蛋吗?竟然让陌生男人跟着上楼?”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倒抽一口凉气,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 “我是想......” 我只说了三个字,风衡烈立马打断我的话,嗖然放开我,“你还是那么幼稚。” 我最讨厌他说幼稚这两个字,这让我老是觉得自己还没长大一样。 握着拳,我在他背后叫嚣,“我二十了,不小了,也不幼稚......” “你现在的话,就是幼稚的表现。”他对此嗤之以鼻。 我顿时气结。 算了,反正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在他眼前都是显得幼稚无比的,我还是闭嘴好了。 回到家中,屋里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被打翻,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经历过一场剧烈的地震。 那个渣渣司机还真狠,打烂所有的东西就算了,还搬走我的电视机,虽然只有二十寸左右,可是也是这个家最值钱的东西。 心痛了好一会,风衡烈忽然翻出手机,我立马紧张起来。 “你要做什么?” “报警。” “别。” 不能报警,我没有身份证,要是去了警察局,我就会被揪着不放的。 风衡烈皱着眉看着我,我闪缩着眼神,尴尬的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了吧,我可不想再进一次派出所。” “你去过一次?”他立刻追问我。 他还有脸问我,如果不是上次因为什么都没拿就从他家里跑出来,我用得着被逮住吗? 那次幸好撞上叶俊报警找我,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找谁来保释我出来。 我没有回答他,跑进房间,房间里更加凌~乱,简易衣柜里的东西全部都被扔出来,像是遭到贼进屋一,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二话不说就想动手收拾,风衡烈却拉着我,“别收拾了,走吧。” “走?”我惆怅的看着一屋子的凌~乱。 现在不收拾,到时候回来还是要收拾的。 “你走吧,我留在家里收拾。”始终都是自己的窝,我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风衡烈的眼底,划过一抹不耐烦,他没再跟我纠结这个问题,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拖出门口。 他压根没有理会我的感受,完全就是看不过去才拖走我的,他的力气也很大,轻易的就将我拉了出去。 我的手臂被扯得生痛,下意识的用力摔了两下,还是没能甩开他的钳制。 “你放手,我不走。”我讨厌他这样的霸道,每次都强制性的让我做不想做的事。 “我的话,就是命令。” 风衡烈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我也说过,你看过我的样子,不听话,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你该死的幼稚,迟早会害死你的。” 又是这两个字。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就只有这两个字吗?难道,我信任别人,就只是换来幼稚这两个字? 我扯起了唇角。 我的确幼稚,如果当初不是幼稚的想当然,以为他带我走是助我脱离叶俊,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送回去虐~待。 我皱起了眉头,缓缓拉下他的手,“我是幼稚,不够成熟,所以,你不必再为我费神,谢谢你能来看我怎么幼稚。” 风衡烈蹙起浓眉,脸上神色阴沉。 大概,他的耐性也被磨灭,一转身,他走了。 我也转身,漠然的向着自己的家门口走去。 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何必曾憎恨。 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回到家,看着形同废墟一样的家,我默默的捡起地上那个破碎的相框,那是我跟郭婷的合照。 也是,唯一的一张。 那时候,我们还是很快乐的,她也没伤到椎骨,我跟她,穿着一模一样的性~感舞衣,扶着钢管,摆着迷人的惹火的pose。 可是...... 想到郭婷,我才想起医生曾经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医院一趟,我差点忘了。 看来,今天也来不及收拾了。 把外套换过,我拿着钥匙飞快的再次走出家门。 来到医院,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着我。 “在这份文件上签个名字,郭婷就能出院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主治医生的脸色有点难看。 也许是我让他等的太久了吧,他几天前就让我过来一趟,我现在才来,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他让我在文件上签名,是因为当初入院时,也是我签的名字,我本来以为已经由郭婷的爸妈全权负责这件事的,没想到,医生却说,这是指定让我签的。 我拿过文件看了看,上面大概说的,就是郭婷会转到国外的一家医院继续接受治疗,而我就是唯一的证明人,证明郭婷是真的出国治疗。 没想到风衡烈真的遵守诺言。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担心。 因为他之前答应给我的三百万,现在都没看到。 我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医生跟我说,三天后,她就直接由医院的专业陪护护送上飞机,上了飞机之后,会有那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一直陪伴着到达医院。 “谢谢。”临走时,我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主治医生并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搓了搓眼睛,依然觉得有点痛。 哭得那么久,不痛才有鬼。 想了想,我还是去了郭婷所在的病房,在窗口瞅了一眼,看到她的爸妈都不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去吃饭,我才推门进去。 郭婷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高兴的笑,“彤彤,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惊愕的看着她,“你、你认得我了?” 她这么快就恢复记忆了吗?我还以为要好久的。 她嗔我一眼,“当然记得你啊,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 “太好了。” 我自然也开心不已,连忙坐到她旁边,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摸了摸后脑,“也没有,伤口也不是很大,锋了几针,让你担心了呢。”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她拉起我的手,掩饰不住的兴奋,“彤彤,你知道吗?医院说,烈哥已经安排我出国治疗,我很快又可以站起来了。” 55、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嗯。”我轻声回应着。 我以为郭婷不会知道,这是风衡烈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她还是知道的。 我问她,“医生说的吗?” 她摇头,“是呀,烈哥说,那个人能治好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其实烈哥不是瘸子,他早就好了,就是那个医生治好的,而且......他长得好帅啊。” 我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其实我知道”这句话来,我沉默了。 “你不知道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呢,烈哥来看我的时候,连面具都没戴。” 郭婷一脸的痴迷,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说:“等我治好回来,我就嫁给烈哥,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跟着他。” 看着她面上散发的幸福,我忽然觉得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 原来,风衡烈昨天来看过她,应该是白天来的吧,昨晚我在王都看到他,他还跟宋文君打架呢,今天早上还一起看日出的。 一想到他那冷冰冰的面孔,我就觉得恼火。 “你别把他想得太美好,他不是什么好人。”我忍不住说了郭婷几句。 郭婷不悦的看着我,“我觉得他很好啊,是你对烈哥有偏见。” “不是偏不偏见的问题,事实上,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的,我亲眼看着他......”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烈哥很好的。”郭婷貌似生气了,赌气的嘟起嘴,“不许你这样说烈哥,他不是你嘴里说的那种人。” 我努了努嘴,最终还是跟刚才一样,没出声。 她现在受着风衡烈的恩惠,他还把她送到国外治疗,让她有机会重新站起,她的眼里,心里都是风衡烈。 现在就算我说什么,她大概也会听不进去。 既然她认为我胡说八道,我也不必再浪费口舌,搞不好,还会因为风衡烈而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彤彤,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郭婷拉着我的手,哀怨的看着我,“他是我的恩人,你就宽容点,不要对他有偏见,好不好。” 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 这时,郭婷的爸妈回来了。 看到我在,郭妈妈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吵大闹,可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一坐下来就唉声叹气的,“去了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两个怎么办?那边的消费应该很贵吧,我们连吃饭都吃不起啊。” 郭爸爸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他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任何时候,都是他老婆出声。 我听了郭妈妈的抱怨,连忙从包包里翻出银行卡,塞到她的手里,“郭妈妈,这银行卡你拿着,里面有点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们汇过去。” 她很不客气的立马收进口袋,还说:“国外用的都是美金,你这点钱哪够啊。” 我舔~了舔干燥的下唇,喃喃说道:“我有钱的,你放心,很快就有了。” 风衡烈答应给我的,他不会食言,而且他都要把郭婷送出去,不可能会欠着我那三百万。 只要钱一到手,我就立刻带着钱,飞过去找郭婷,跟风衡烈一刀两断。 出了医院,我越想越不对路,自从那天之后,我跟风衡烈也见过几次,可是他一次都没提起过钱的事。 难道,他想赖掉那三百万吗? 他可是老大啊,还有凌飞跟欧阳烨,而且,每次看到他,都是不同的手下跟着。 他不可能会不认账的。 咬咬牙,我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跟他确定一下这件事。 在医院外面胡乱的吃了点东西,走出那家小食店,一出门口,立马看到马路对面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形。 “叶俊!” 我低呼一声,连忙缩回店里,找个角落坐下来,偷偷的从落地玻璃看了出去。 叶俊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男人,怀里还搂着个女人,穿着打扮都性~感无比,两人进了一家珠宝店,手下就呆在门外等候。 啧啧,他真的变直了吗?我还以为他骗我呢。 才两年时间,他跟宋文君都变正常人,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难怪很多人都说,gay的恋情不会维持太久,不但压力,而且还不被人祝福,宋文君就说是被我揍过,他才发奋要像个男人。 叶俊本来就是攻,无论男人女人,大概都能接受吧,不然他也不会跟那个女人那么亲密了。 我撇了撇嘴,心想,最好他就赶快爱上别人,然后来找我离婚,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看着他从珠宝店出来,身边的长发美女一脸笑盈盈的窝在他怀里,两人上了车,我才从店里走出来。 拿出手机,拨打风衡烈的电话。 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一分钟后,自动断线了。 我挣扎了片刻,还是再次打过去,这一次对方却直接显示忙音。 他竟然连我电话都不愿意接了吗? 然而,我只是不听话了那么一次...... 想了想,我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拿着手机,在街上逛了好久,短信是发出去了,可是,却没有回音,如同石沉大海,一去没回头。 我音乐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这是故意在避开我,他一定是想赖掉那些钱,撇清我俩的关系。 看到小食店的收银台上有个座机,我便跟老板娘借了过来,拨了过去。 手机很快就接通,一接通,没等对方说话,我已经大声的说:“风衡烈,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给我,不要以为不听我电话,就能把钱赖掉,我记得你......” “你谁啊你,这么大声,神经病。” 电话那头突然间传来女人的声音,比我的更尖锐,更加不客气,连神经病都用上了。 我握着话筒的手一僵,人也懵了。 我打错电话了吗?怎么是个女人接听。 “谁的电话。”电话那头突然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认得出是风衡烈的声音,刚要开口说话,那个女人已经接口说:“没有,是个神经病,打错电话了。” 嘟嘟嘟...... 她竟然还把电话给挂了! 不用说,之前那几次没接听,估计也是她做的好事。 风衡烈的身边有女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稀奇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敢动他的手机。 她到底是谁? 我压住心头的怒火,轻轻的把座机放好,一出门口,立刻气得差点去捶墙壁。 可恶的男人,赖掉那些钱就算了,还让一个女人来敷衍我。 刚才听到郭婷说他要送她去国外治疗,我还赞他是个遵守诺言的男人,看来我给他的好人卡给的太早了。 带着一腔怒火回到家中,看着那一地的垃圾,更加不开心,却又有点无奈。 收拾干净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曾经放过电视机的位置,现在已经空掉了,心里一阵惆怅。 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 特别是男人。 其实我应该早就悟出这个道理,后知后觉的我,知道今时今日,却才明白过来。 郭婷三天后就要上飞机,我不能光坐着不做事,那张卡里其实也没多少钱。 光是她住院这段时间,五六十万就跟泼水一样哗哗的没了,卡里大概就剩下十几万,估计到了那边,安排住院后很快就会花光。 本来以为郭婷走后,风衡烈给我的钱足够应付她的所有费用。 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的局面。 我越想越觉得不是味。 虽然说,我不值那么多钱,可是,我们事前就说好的啊,怎么能说变就变,说赖就赖掉的。 就算我不在意自己的第一次,也要想着郭婷以后的医疗费吧。 不行,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说做就做,凭着记忆,我让马叔载着我,去了上次的那幢大厦。 我记得,他的家就在大厦的顶楼。 现在是晚上五点多,他应该会在家的,就算不在家,我也要在门口等他回来。 站在门口,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我的心却开始有点慌。 马叔问我要不要回来接我,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了想,跟他说:“如果我明天这个时候,还没给你电话,你就报警,让警察上顶楼找我。” 马叔有点担心的看着我说:“彤彤,你这是要去干嘛?还是我陪着你去吧。” “不用了,马叔,我一个人能搞定的,你记得我说的话,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给你信息,你就报警。” 如果风衡烈胆敢对我怎样,我就让警察抓他就对了。 反正我的命不值钱,贱命一条,他的命比较矜贵。 趁着大厦还没关门,我成功的进了电梯,按下最高的层数,数字每跳一次,我的心就咯噔一下。 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那个不是一般人。 先不论他的背景究竟有多恐怖,光是看他那狠戾的手法,就能起一身白毛汗。 我以为,我按下的楼层,就是最高的顶楼,可是出了电梯,一看,不禁咋舌。 原来这里不是最高层,我还要爬三层楼梯,才到达了之前来过的地方,而且,更让人生气的是,他~妈~的的,就在楼梯口的尽头,竟然还有个铁将军把手,上了锁的,我根本就进不去。 透过那扇铁门,就能看到风衡烈家里的那两扇厚重洁白的大门板,可是,我就是进不去! 56、他究竟是什么构造的 我看了看铁门上的大锁,拿下头上的发夹,很轻易的就挑开了。 切,还以为安全性有多高呢,还不是照样被我弄开。 我很多时候都忘记带钥匙,每次都是这样弄开家里的锁的。 在那种鬼地方,连个防盗门都没有,都是用大锁挂着扇叶那样的东西把门锁着的,我每次忘记带钥匙,就用发夹弄开。 久而久之,我都成熟手技工了。 郭婷还笑我,说我没钱的话,可以去当小偷,我通常都是嗤之以鼻。 大概也只有我住的那个地方,估计打开门一整天,小偷都不会进去光顾。 没想到,这里的防盗也这么儿戏,就用个铁链挂个锁就完事。 悄然推开门,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刚出现在门口,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个保安,一下就把我按到墙上。 手臂顷刻间就被扭到后背,我的脸贴上光滑的墙壁。 “什么人,哪里来的,快说。”背后传来一阵审问声。 额,我说怎么这么容易就进来,原来那只是个幌子,只要进了那个门,就别想逃得出去。 不到一分钟时间,又有四五个保安窜了进来,一堆人将我团团围住,个个都面无表情。 我有点害怕,闪缩着眼神,用眼角瞟着围在身后的一圈保安,怯怯的说道:“我来找人的。” “找谁?” “风衡烈。”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接叫烈哥的名字。” 带头的抬脚踹了我一下,踹到屁~股上,虽然不是很痛,可是我却跟墙壁贴的更紧了些。 额,全名都不能叫么?我不知道哇,他又不是皇帝,怎么还有这样的忌讳。 踹我的那个男人,拿着对讲机跑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 不一会,便走回来对我说:“老板要见你,你跟我来。” 开始我还以为是他要带我进屋,没想到,他竟然带着我直接上了天台。 这里的天台跟别人的不一样,这里有个恐怖的大泳池,旁边摆着几张沙滩椅,还有几把遮阳伞。 靠墙的位置还有专人侍候着,手里拿着红酒在一旁站着等候。 而风衡烈,此时却在泳池里游泳。 矫健的身躯宛如水中白龙,来去自如,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泛着迷人的色彩。 傍晚时分不是吃晚饭,竟然是在游泳,他可真是奇怪。 我本来想走到泳池边叫他,可是人家保安哥哥却让我在老远的位置等着,说老板游泳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除非他上来。 我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气,现在竟然还要等,我最讨厌等人。 可是也有点无可奈何,谁叫我是来求他的呢,额,其实也不算求他,可是欠债的人都比追债的要牛比很多,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默不作声的坐在那个手下旁边,他很礼貌的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我咕噜噜的直接喝光。 “再来一杯。”我又把杯子递过去。 手下古怪的看我一眼,眼神里有着鄙夷,“小姐,红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灌的。” 我抬头看他,“我口渴。” “口渴可以喝水,你知道这红酒多少钱吗?几十万的红酒你拿来当水喝?”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原来刚才那一口已经喝掉好几万了啊。我连忙放下杯子,自动自觉的拿起桌子上的装有水的杯子,仰头就喝。 “诶诶......”手下急得脸都黑了,“那是、那是老板的杯子。” 我晕...... 手下怒瞪我一眼,又重新拿出一只,放在眼皮底下细细的检查过一遍,才用带着手套的手,再倒上一杯纯净水。 我看得嘴角不停的抽~搐。 风衡烈难道有洁癖?不然这个手下怎么连倒杯水都要像扫描机一样把杯子扫描一遍,确定没有半点灰尘才倒水进去。 等了大约十分钟,突然有人上来了。 我原本窝在椅子里,已经昏昏欲睡,可是还是被高跟鞋的声音给吵醒。 微微睁开眼睛瞅了一眼,那个女人已经从桌子旁边走过,我只看到一袭带有碎花的墨绿色短裙,包着圆~滚滚的屁~股从我旁边经过。 那个女人一边走,一边用手把裙子的肩带拉下来,“烈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话间,她的裙子已经从身上褪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比基尼。 一根细细的带子绑在背后,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裤,根本保不住那两瓣高高翘~起的臀。 我从椅子上坐直,一直盯着她滑入水中,然后,游向风衡烈。 心里满满都是嫉妒。 她的身材比我还好,起码比我高...... 听声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一样。 我拽了拽旁边那个一直站着的手下的裤管,他不耐烦的瞪我一眼,我讪讪的笑着说:“那个美女是谁?身材真好。” “废话,当然好啊,她可是老板最得力的助手,老板的眼光一向都很好。”手下拉回自己的裤管,不屑的看着我,“你以为你啊,没前没后。” 我切了一声,“谁说我没有的,我只是......只是穿的保守一点而已。” 我的身材也不错啊,不然怎么敢在王都跳钢管舞。 不过跟眼前这个女人比起来,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特别是看到她在水里窜出来时,那胸,那腰,那大长~腿,都让我羡慕。 水花落尽,我终于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咦了一声。 她不就是两年前见过的那个江雅柔吗? 之前风衡烈跟我在海边看日出,也是接到她的电话之后就把我丢下那的。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有气。 如果不是她的那通电话,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说不定那天我还能跟风衡烈一整天都腻在一块...... 啊,我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风衡烈可是我的仇人啊,我是来要债的! 甩甩头,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掉,我再也等不下去,看到江雅柔跟风衡烈在池子里拥~吻,我立刻嗖的一声站起。 手下立马扯住我,“你想干嘛?” “不关你事。”我摔开他,飞快的走向泳池。 “风衡烈,你给我上来。”站在池子旁边,我叉着腰,大声的怒吼。 水里的风衡烈只是扫我欧一眼,幽深的眸子泛出一丝厌恶,转身便游了开去。 哎呀,他这是什么态度! 我立马跟着他的方向,一边在泳池边走着,一边大声的说:“风衡烈,你说话不算话,都几天了,说好给我的钱呢,怎么还不给我。” 郭婷过两天就要出国,风衡烈也没有提过帮她付医疗费用,只是安排了医院给医生给她。 他转眼就游到对岸,我以为他要上来,便跑了过去,谁知道他却一个翻身,大长~腿在边上一撑,来了个仰泳的姿势,又荡了出去。 “风衡烈,你说话呀。”我火急火燎的又跟了过去。 江雅柔浮在水面上,抱着手臂,看猴子一样看着我,“裴梓彤,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追债的。”我一指风衡烈。 “追债?”江雅柔忽然咯咯的笑了出来,“烈哥从来不欠别人债,也没这个必要,倒是欠他债的人挺多的,你是不是调转来说了。” 我懒得跟她解释,反正这件事也解释不清楚,发生过什么,只有我跟风衡烈最清楚。 风衡烈游到江雅柔身边,拥着她的腰沉到水底。 水池的水清澈无比,透过水面,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正跟江雅柔搂成一团,嘴对嘴的亲吻着。 我立马别过脸,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丝痛楚。 可我不能因为看到两人亲热就离开,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钱! 两人终于浮出水面,江雅柔的脸上绯红一片,风衡烈勾着笑,有意无意的用锐利的眸光巡视我一眼,缓缓的向着池边游来。 他上来了! 我立刻收紧心神,快步走向他。 “风.....烈哥哥。”我本来想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可是一想到之前他曾经说过,我小时候叫他烈哥哥时,脸上似乎挂着笑意,我立马改口。 尽管叫出烈哥哥这三个字时,我暗地里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可我还是忍住了想要呕吐的感觉了...... “有事?” 风衡烈连正眼也没有看我,接过手下递来的毛巾,围在腰间,身上的水珠缓缓滚落,隐没其中。 我忍不住,又多看两眼。 我的天,他的身材也太完美了,他究竟是什么构造的...... 至今我都想不明白,为何那场大火,没把他那白皙的肌肤损毁一丝一毫。 我不安的吞了一口口水,踩着小碎步跟着他走到休息椅,他坐下,我站着,眼神乱飘,不敢直视。 猜测人心这种事,不是我的强项,我只知道,他脸上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为了节省时间,我单刀直入,“风衡烈,你之前说,只要我跟你......那个完了之后,就会给我钱,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收到,你是想赖掉吗?” 风衡烈躺在休息椅上,漂亮的眸子微闭,像是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问我,“那个什么?” 我一怔,“那个什么?” “这是我的话。”他慵懒的枕着手臂,微眯着眼看向我。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喃喃说道:“那个......就是、就是,我们那次......上床......” 57、你这个死骗子 “你在跟自己说话?”风衡烈不悦的皱起眉,“我不喜欢用这样的角度跟人讲话。” 我舔~了舔下唇,立马蹲在他旁边,“钱什么时候给我,郭婷马上要出国治疗,她的药费......” 风衡烈不耐烦的打断我,“你还没说清,我凭什么要给你钱。” 啊! 他什么意思,他真的想要赖到拿笔钱吗? 真是可恶又可恨的家伙。 我暗暗握紧拳头,咬牙说道:“风衡烈,你是想不承认我们那次的事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跟你......你就会给我钱,送郭婷出国治疗的。” “跟我什么?”他的唇边勾起一抹玩味,嚯的坐起,微微低头看着我。 我蹲在他的面前,他坐在休息椅上,两人的距离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我抬头看他,他低头看我,彼此的气息顷刻间便交缠在一起。 风衡烈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眸光浓重,瞬间让我感到压力山大。 不安的舔~着下唇,吞下一口口水,我咬牙说道:“跟你上床。” “喔。”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我立刻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那你答应给我的钱......” “我跟女人上床,从来不会答应任何事。”他复又躺回休息椅,看着遮阳伞的顶棚,枕着手臂看着我。 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唰的站起,”风衡烈,你什么意思,你想赖账吗?你亲口答应我的。” “郭婷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你还想要什么?”他的眼神从玩味变成幽暗。 “钱,我需要钱!”我直跳脚,“你送她去,没钱她怎么治,你这个傻~比。” “我只答应送她去,没说要付钱。” “那我们签的协议......” “空白的,我说过我还没想好。” 卧~槽! 我瞬间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掐死他。 牙齿被我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握得指骨变形,血气直接就我脑门上冲,轰的一声,我还真的、扑上去了......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其实不假。 特别是我以为我能瞬间就掐死他,反而被他的大手反掐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更加体会到这句话的真理。 “想杀我,你还不够格。”他冷冷的将我摔到一旁,眸光森冷。 屁~股摔的开了花,痛得我直冒冷汗,看到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我想都不想,抓在手里对着风衡烈就扎过去。 “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此时的我,似乎失去了理智,眼看着刀子快要扎到他的身上,我还没有要收回来的意识。 然而就在这时,脖子上忽然一阵剧痛,在倒下的一刹那,我看到江雅柔那厌恶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我。 她用手刀把我解决了..... 惊醒的时候,我猛然从床~上弹起,像是经历过一场噩梦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晕了。 她的手是什么构造的,跟风衡烈一个牌子的吗?怎么剁我一下,我就晕了。 环视了一圈,房间里全是一片纯白。 纯白色的床单,柜子,椅子,桌子,连窗帘,都白的耀眼。 我以为我进医院了,可是旁边却没有仪器。 摸着依然发痛的脖子,走到门后,拉开,门外的环境立刻跳进我的视线。 这是风衡烈的家,我上次来过一次,不过没有进过房间。 大的有点过份的客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我站在那里,就像一只蚂蚁,落在大浴缸,除了惊慌失措,再也没有别的。 寂静的空间,听不到一丝的杂音,连苍蝇都不见一只飞过。 掂起脚跟,我一边好奇的看着两旁,一边向沙发走去。 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声响,像幽灵一样,闪到沙发背后,凑上去一看。 沙发有人! 风衡烈躺在上面,光着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破损的牛仔裤,枕着手臂闭着眼。 我轻轻的趴在靠背上,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的睫毛很长,闭上眼时,连平日里的冷意也一并隐藏,唇色鲜明,喉结微微突出,结实的胸膛下面,是明显的八块腹肌...... 看到他露在牛仔裤外面的些许人鱼线条,我咕咚一声吞口水,脑海里自行脑补上次在酒店洗手间看到的那个全身像。 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 额额,我在干么,我是来要债的,为什么要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事。 想起风衡烈在泳池边说的那些不负责任的话,我的气又来了。 看到旁边有个揽枕,我悄悄的拿在手里,对比着他的脸。 我要捂死他么? 不行,要是惊醒了他,他的力气这么大,到最后没杀成,自己反而遭了秧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还是用那个水晶烟灰缸把他砸死好,直接砸脑袋,一下就能把他解决。 就这么定了。 我蹑手蹑脚的绕到沙发前面,拿起烟灰缸,还没转身,背后忽然传来声音,“你真幼稚。” 我吓死了,烟灰缸一下就从手里滑出去,掉到玻璃茶几上,咚的一声,又弹到地面。 他醒了,他什么时候醒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腰间一紧,已然被人用手圈住,有了的手臂将我往后拉了过去,我一下就趴在男人的身上。 我顿时一阵慌乱,双手下意识的抵着男人的胸膛想要撑起,头顶忽然再次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不想死的话,别动。” 我顿时蔫了。 我不怕死,但是要看情况,要是被风衡烈亲手杀死,我会很不甘心的。 “抬头。”头顶再次传来风衡烈的声音。 我艰难的抬起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却只能看到他那完美的颈项和下颌。 他的手臂圈住我的腰,蓦然用力往上往上一抬,好了,我终于看到他的脸。 不过这姿势让我好不舒服,胸胸相抵,我的工字背心像是失去弹力的作用,事业线完全暴露出来,只要他视线低垂,绝壁能将我的胸看个透彻。 “裴梓彤,你越来越有趣了。”这次,他没说我幼稚。 我看着他,四目相对,气息交缠,唇与唇的距离,不过一厘米,他的气息全部都被我吸进去。 我看不透他,他却将我看了个明明白白,连我想做什么,都被他洞悉一切。 他现在的眼神,就像一只捕到偷东西的老鼠的猫,却不立刻解决,他只是想享受,老鼠的挣扎与痛苦的过程。 “给我钱,我立刻走。”我已经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不想再拖。 明明是这么光亮的水晶灯光,照在风衡烈的脸上,却是如此的晦暗。 他显然很不悦,圈在我腰上的大手蓦然收紧,勒得我生痛,“你就这么喜欢钱?” “对,钱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切。”我坦然承认。 没有钱,我就活不下去,没有钱,郭婷就不能重新走路,没有钱,我就不能跟叶俊打官司,夺回属于我的自由。 所以,我迫切的需要钱。 风衡烈微微眯起眸子,眸光如电,“再陪我一夜,我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你说什么?”我蓦然撑大眼睛。 如果我的耳朵没有问题的话,他刚才说的是,让我再陪他一夜? 风衡烈的眼里带着嘲笑,“你听到的,你现在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神经病。”我很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可是这个姿势根本连抬手手臂都成问题,我只能在嘴巴上逞强,“我给了你我的第一次,我只要回我那三百万,还想我陪你第二次?你做梦。” 风衡烈嗖然放开我,举起双手,“随便,我无所谓。” “你当然无所谓,你自己都说你n多女人。”我愤然做起,快速离开沙发。 他也坐了起来,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烟,点燃,大长~腿往茶几上一架,靠着沙发背缓缓吐出烟圈。 水晶灯下,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桀骜不驯的气息,飞扬拨扈的眉眼,轮廓分明的五官,无处不透露着他那王者霸气。 偏偏这一切,在我眼里全都成了痞子像。 我摊开掌心,作死的不依不饶,“给我钱,我要走了。” 他抬起如星的眸子,唇角勾起,“不给。” “你......”他这是要跟我杠上了吗?我擦。 我咬着下唇,默默的看着他,下一秒,便扫起桌上的水杯,泼到他的脸上。 他没有移动分毫,精光四射的眸子全程锁定我,俊脸把水全部接收,手里的烟,也被水淋湿。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我就当被鬼压了一次。”我咬牙扔下一句,愤然转身,冲向大门。 该死的风衡烈,杀千刀的风衡烈,你这个死骗子! 我恨死他了! 他说的没错,我他~妈~的太幼稚,还以为自己的第一次很值钱,非要妄想风衡烈能出那么高的价钱来买。 我在他的眼里,跟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没什么区别,我他~妈~的根本什么都不是! 坐着马叔的车,刚回到王都,郭婷就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头哭着说:“彤彤,医院让我后天先交五十万的押金,说是那边的医院要求的,不然就......” “好,我知道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的靠着墙壁,目光呆滞。 五十万!她住院期间已经用光了,我哪里还有钱啊。 58、他想掐死我 再回去问风衡烈要吗? 不可能,他已经一口回绝我,说了不给我的,再问他,也只是浪费精力。 在房间里找到庄尼,很庆幸他还很清醒,他一看到我,立马拉着我的手,“彤彤,你可回来了,那天谢谢你,不然,我就......” 我着急的打断他,“庄尼,你可不可以借我钱?” “要多少?”他二话不说从袋子里拿出钱包。 “五十万。”我也不客气。 他手上的动作立马顿住,好奇的看着我,“五十万,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我急用,你有吗?”我迫切的攥着他的手。 庄尼露出为难的神色,“我没有......” 我放开他,叹了口气。 我早该想到,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他的保安男朋友乔石东工资也没多少,两人一起生活,靠的全是庄尼的工资撑着的。 而且,又要租房子,白天吃饭什么的都要用钱,王都不包吃不包住,赚多少全靠自己的能力与姿色。 庄尼拉着我说:“彤彤,不是我不帮你,我是真的没有,不是我说你啊,郭婷瘫痪那么久,你也照顾了她那么久,之前你赚的钱都花在她身上了吧,现在又要那么多,一定又是她问你要的吧。”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庄尼怨气冲天,戳着我的脑袋,“你呀你,为什么都不为自己以后想想,你把钱都花在她身上,那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我苦笑着,勉强的打起精神,“今天有人点我名字吗?不会又白板吧。” “当然有,不过,不过就是不知道你去不去......” “谁?” “上次那个叶老板。” 我皱起眉头,叶老板,不就是叶熊吗?他怎么又来了。 叶俊不知道会不会也在里面,要是他在里面,我就不去了,免得他又拉着我不放。 我让庄尼先去看看,庄尼很快就出来跟我说,叶俊不在,只有他老爸跟两个男人在里面。 “叫了小姐了吗?”我还是有点担心。 庄尼说:“放心,瑶瑶跟mary都在里面。” 我这才点头推门进去,瑶瑶看到我进来,对着我猛眨眼睛。 我勉强系笑了笑,放了音乐,刚要开始,有个男人却说音乐不够大声,让我再开大一点。 震耳欲聋的强劲音乐轰然炸出来,震得我耳膜生痛,却又不敢有任何意见。 握着钢管随着音乐起舞,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行尸走肉的感觉。 舞蹈需要的灵魂的释放,没有用心去跳的,连自己都嫌弃。 可是沙发上的几个男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能不能把旁边的小姐灌醉。 瑶瑶酒量不是一般的好,几杯下肚都不见有什么醉态,mary不同,被客人灌了几杯,已经脸色通红,坐都坐不稳。 音乐还没放到三分之一,又有人进来。 是个公主,拖着椅子进来的。 众所周知,公主也是属于卖弄风骚的一种,独特而火辣的椅子舞,是让客人掏钱的手段之一。 公主穿的比我还性~感,一袭白色的小上衣,包臀的热裙,白色长筒靴,每走一步都风姿摇曳,腰~肢扭动的非常夸张。 我认得她,她叫许冰,是最受欢迎的公主之一,身材娇小玲珑却是黄金比例完美的九头美女。 胸脯特别养眼,36d的上围看上去快把小衫撑爆。 房间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口哨声,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特别的奇特。 其实了许冰,我基本上能说是一件摆设。 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我也乐得清闲,慢悠悠的围着钢管,专挑简单的动作来跳。 随着许冰的热舞,房间里的气氛开始诡异起来,原本搂着瑶瑶的男人,放开瑶瑶,走到许冰面前,在桌子上抓过钱,就这么塞到她的胸衣里。 另外那个搂着mary的男人也靠了过去,学着旁边那个,把钱塞进许冰的短裙。 我进来王都一年多,这样的情形是见惯不怪了,应该说,已经麻木才对。 就在两个男人摸着许冰的大~腿流口水的时候,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叶俊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我吓得差点从钢管上掉了下来。 叶俊却似乎没有看到我,径直走到自己老爸旁边坐下,在叶熊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叶熊便站起,径直走人。 老爸换成了儿子,我立马觉得气氛尴尬起来,动作也变得很不自然。 音乐声依旧汹涌澎湃,许冰一翻热舞,身上的小衫也被扯开,露出里面性~感的蕾丝内衣。 那两个男人看到叶俊进来,也没有刚才那么放肆,纷纷抓回自己的女人在一旁打情骂俏。 叶俊的眼神很冷,看着我的时候,却拉过许冰,一把按在自己的怀里,大手就这么覆上她的胸,用力的揉着。 我不知道他的眼神为什么带着愤恨,更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对别的女人耍流氓,我只知道,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的没错,他已经不喜欢男人了。 以前他碰我一下,都说觉得恶心,现在抱着个女人,也没有吐出来。 我麻木的绕着钢管转圈,眼神也尽量不跟他接触。 却依然感到他火辣辣的视线,一直跟着我,如仇似恨,利箭一样刺入我的身体。 我得罪他了么?他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音乐骤然停止,屋里那两个男人,都在灯光亮起的刹那间分开,一脸的窘态。 我惊讶的看着灯光开关旁边的叶俊,他的脸色很难看,粗声粗气的喝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包房里的人都在怔住,下一秒,纷纷站起走人。 我低着头,也想走出去,却被叶俊一手扯住,“裴梓彤,你留下。” 瑶瑶跟mary快速从门口消失,房门被叶俊用力的甩上。 我慌乱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的脸色更加难看,捏着我的手腕厉声问道:“你是不是跟风衡烈那个废人上床了。” 我心里一惊,“你......” “你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他的眼神逼视着我,语气凌厉,“别以为我没跟着你我就不知道,我几百个兄弟在外面,我会不知道?” “妈的,老子碰一下你,你都不愿意,你竟然还主动送上门给那个废人?他搞你搞得爽不爽?他残废的,是不是要你在上面帮他?” 他的声音很大,说的话也很难听,我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我现在才知道,叶俊原来还不知道风衡烈其实不是残废的,风衡烈隐藏的真好。 看来,他在这些人的面前,是从来不露出本来的真面目的,而且,每次见我,都是三更半夜才出现,要不就是在他的家里,外人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衡烈的手下还真是中心耿耿,一个个都知道自己的老板不是废人,竟然一句都没跟外人说过。 叶俊看到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内疚的说不出来,他捉住我的手,声色俱厉,“说,他给了你多少钱,你才会陪他睡。” 我咬着牙,狠狠的瞪着他,就是不说话。 他一个巴掌摔到我的脸上,啪的一声,响亮清脆,“三百万是不是,我给不起,你就去陪他上床,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他反手又打了我一巴,我摔在沙发上,他带着怒气再次扑了过来,掐住我的脖子,“裴梓彤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给老子戴绿帽,你想死是不是,我成全你。” 他的手劲逐渐加大,我却没有半点想要反抗的意识。 我被风衡烈骗了,我已经后悔不已,是自己太天真,才会遭到这样的下场,是自己太幼稚,才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我应该死的。 呼吸逐渐困难起来,叶俊的面目也变得狰狞,我仿佛又看到两年前,那个在沙发上,想要掐死我的他。 如果那时候他就杀了我,该多好。 我今天就不必再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买单了。 一抹苦笑在心底蔓延开来,眼睛溢出悔恨的泪水,我缓缓的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包房的门忽然被人用力踹开,巨大的响声让我蓦然惊醒,陡然睁开眼睛,欧阳烨像一阵风一样卷了过来。 二话不说,抬手就给叶俊狠狠的一击,将他打翻在沙发上。 欧阳烨扶起我,我却猛烈的咳嗽起来。 叶俊懵了一下,转而变得更加暴怒,“是你,你这个贱人,敢打老子?” “烈哥的女人,你也敢碰?”欧阳烨的脸色阴沉如墨。 我果然猜的没错,他真的是风衡烈的人,上次在酒店的时候,就是他通知风衡烈过去的。 “她是我的女人,我老婆,我们有结婚证的!”叶俊像只疯狗一样咆哮着。 相比之下,欧阳烨却显得异常冷静,他转头看向我,声音突然温柔无比,“彤彤,你说,你是不是他的老婆。” 我痛苦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被逼的。” “听到了吗?彤彤说不是。”欧阳烨的脸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算是,也很快就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叶俊沉声问道,看着欧阳烨的时候,眼睛也变得血红。 欧阳烨却只是挑了挑眉,突然将我打横抱起,向着门外走去。 “没什么事,不要惹我,我发起疯来,不是人。”临走时,他还丢下这么一句。 我听到叶俊在房间里咆哮着,“欧阳烨,旧账老子还没跟算清,是你又来惹我的,别怪老子不客气!” 59、我专属的解锁方式 旧账? 叶俊跟欧阳烨之间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仇恨? 而且,他这么轻易就带着我离开,叶俊似乎有点害怕他,都不敢追出来,只是在房间里摔东西。 欧阳烨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低头凝视着我嬉笑道:“他怕的人是烈哥,你想多了。”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他抱着我出包房的门时,已经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要是他还抱着走到大门外,明天估计又要被人用口水淹没。 然而欧阳烨似乎并没有打算放下我,淡淡的笑着说:“我的任务是把你安全带离这里,其他的事,不管。” “我自己走,也很安全的。” “no,no,no,你下来走路,说不定会跑掉,你跑掉我回去就交不了差,烈哥会杀了我滴。” 他的嘴真是能言善辩,而且,我发现他特别喜欢笑。 从我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他的嘴边就只挂着笑容,就算刚才明明跟叶俊在干架,他也是笑意盈盈的。 这样人,真的很难让人猜到他究竟在想什么。 从他出拳的速度跟力道来看,你根本没法想象,在他那温柔的笑容背后,会不会藏着随时都能致你死地的利刃。 他不肯放下我,我也只能放弃挣扎,缩在他的怀中,任由着他抱着我出了大门,沿途接受各种目光的洗礼之后,终于被塞进车子里。 “去哪?”我系上安全带。 欧阳烨发动了车子,“回家。” “可以不去吗?”一想到风衡烈那个冷冰冰的样子,我就浑身打颤。 欧阳烨扭头看着我,“回你的家,你不回么?不回的话,我们去酒店。” “回。”我立马改了口风。 我还以为他要送我去风衡烈的家,吓死我了。 到了楼下,临走的时候,欧阳烨忽然从车子里探出头来,笑容迷人,“烈哥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挑起眉毛,不明所以。 他又说:“考虑一下吧,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他开车走了,我在原地看着豪华的车身远离我的视线,这才意识到,欧阳烨口里所说的提议,到底指的是什么。 再陪他一夜么?怎么可能? 回到家中,还没到凌晨一点,习惯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睡的我,现在这么早回来,躺在床~上,两眼依然睁得老大。 过了一会,瑶瑶给我打来了电话,mary的声音同时在那边响起,都是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我说没有,她们都说,还好,还好的。 我的心流过一丝暖意,尽管当时她们都没有留在房间里帮我,可是此时也懂得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的死活,也算是尽了情义。 我的朋友,只止于她们两人,再有就是庄尼跟郭婷。 庄尼是男人,尽管是个小兽,可是,很多时候都不能跟他说太多事。 他也懂得明哲保身,非必要时都不会主动出面帮忙,除非,真是迫于无奈。 像上次那个钱老板就是个例子。 也只有在王都里面,庄尼才会出面帮我摆平那些人,凶狠一点的,他也不敢出来。 躺了一会,还是没有睡意,我去冰箱拿了一提啤酒,拿着烟去了阳台,坐在角落里,点燃了烟。 看着黑暗中闪动的火光,心里却越来越惆怅。 我去哪里找五十万交押金? 去抢吧,又没武器,更加没有胆量。去偷吧,又怕被当场抓~住打死,可是不这样做,我还能怎么做呢? 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 卡里的那些钱,都是我在这两年里,拼死拼活,晚上跳舞,白天兼职赚回来的。 如果不是郭婷二次受伤,还住vip高级病房,我现在都不用这么惆怅。 胡思乱想了一会,啤酒喝光了,我又开一罐。 为什么我的人生就不能顺利一点,为什么别人都是要爱情有爱情,要钱有钱,我却什么都没有。 唉!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靠着围栏,酒精令我的神经逐渐变得麻木,我就这么窝在角落里,睡着了。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将我唤醒,我才发现,我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阳台上,旁边是一堆的酒罐子。 艰难的爬起,只觉得浑身酸痛,因为没有枕头,我整晚都枕着自己的手臂,现在整条手臂都是麻的。 牙还没刷,手机就响了。 我一看是郭婷打来的,心里突然就冒起一股烦躁,强忍下来,我还是接通电话。 “裴梓彤,你还不拿钱过来医院,你是不是想撒手不管,我女儿是被你害成这样的,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然想放手不管。” 电话那头传来郭妈妈的恶毒的咒骂声,我立刻把手机挪来。 “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骂你,我们家婷婷本来好好的,都是你害成她这样,医院说了,如果再不带钱过来,婷婷就不能再接受治疗,你这个贱货,你赔我女儿,赔我女儿!” 我握着电话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几分,把心头的烦躁强行压下,“阿姨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把钱交上的。” 那头的郭妈妈又骂了几句,这才挂断通话。 整个过程,我没听到郭婷说过一句话,也许,这个电话,是郭妈妈偷偷打给我的。 心脏不停的收缩,脑海中蓦然腾起郭妈妈的嘴脸,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件事,解决的越快越好,不然,郭妈妈可能会失去耐心,跑到大街上,到处抹黑我。 我的人生已经够灰暗了,我不想再背多一条害人的罪名。 拿着手机,我颤抖着之间,点开风衡烈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他在等我开口。 我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低声说道:“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等了一会,风衡烈始终没有反应,我继续开口说道:“还是跟上次那样,在酒店等你吗?” 王都娱乐城上面的酒店,我的第一次,就是在那里给了他的。 我想,风衡烈这样的人,大概也不会把我带回家睡吧,他家,可是不定时的有外人的。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声音,我努力的压制心头的恐慌,颤颤的开口:“你在吗?” 电话那头,真的有人存在吗?还是像上次那样,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 等了好久,才听见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低沉略带嘶哑的声音,“十分后下楼。” 电话毫无预警的被挂断,我拿着手机傻傻的站了一会,才惊醒过来,连忙跑进房间换衣服。 洗澡是来不及了,只能盼望着他不要嗅到残留的酒味就好,毕竟,他看起来像是很爱干净的人。 坐车来到楼下,司机满面温和,让我自己上去。 “喔,对了,裴小姐上去的话,记得坐总裁的专用电梯,不要坐其他的,不然,会被挡在外面的。” “知道了,谢谢。” 我有点尴尬,我不知道,还有总裁专用电梯这么一说,难怪我上次我会被挡在外面,原来其中有着这么一个重要环节。 进了大厦的玻璃门,有保安迎了过来,将我带到电梯前。 此时虽然不是上班时间,可是,大堂里依然人流不息,看到我跟着保安走向总裁专用电梯,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 “她是谁?怎么坐我们老总的电梯?” “又是一个自动献身的女人。” “穿的那么寒酸,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之后,这样的人配的上我们老板吗?” 闻言,我只能轻笑。 我一直以为,风衡烈只是个阴暗无比的黑暗组织的龙头老大,没想到,他竟然是这里的老总...... 难怪他有多少个那样的房子自己都不知道,看来他真的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一个黑老大。 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出现这里,倒是听到了不少消息。 站在电梯里,心情忽然平静下来,看着跳动的楼层数字显示,再也没有上次来的时候的那种心跳。 他有钱就好,我就不必担心他会赖我的帐,这么大的公司,区区几百万根本不是个问题。 来到门口,却发现之前的密码锁,竟然换成了掌纹锁,我眉头都皱成一团。 真的需要这样吗?上次我也只是开了底下那层铁门而已,他立马就换上防盗性能更加厉害的掌纹锁。 切,难道是怕我把密码锁也破解,然后~进去偷他的东西。 胡思乱想一会,我抬手敲了敲门,然后后退两步等了一会,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是让我来这里吗?我来了又不给我开门,这算什么? 看着旁边那个掌纹锁,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右手打开放了上去。 一条红线从我掌心流过,突然间,滴的一声,“掌纹验证已通过。” 我晕,这是什么烂防盗,我也只是随便试试看,竟然就开了。 咔哒一声传来,那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一条缝,我挑着眉,闪身走进去。 大厅一如昨天那么的寂静,我脱了鞋,踩在明亮的能照出倒影的地板上,小心翼翼的走向大厅中央的沙发。 还没靠近,忽然有个愉快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来了。” 60、你什么都不会,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后背一僵,机械式的转身,身后站着的人,不是风衡烈,而是欧阳烨。 他是风衡烈的手下,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手里竟然拿着一支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像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似得。 “先来喝一杯。”欧阳烨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倒出两杯红酒。 我在距离他两个位置的地方落座,他不悦的嗔我一眼,“做那么远,我们怎么聊天,坐过来一点。” “不用了,我坐这里就好。”我拒绝。 欧阳烨却拿着两杯红酒挪动屁~股,坐到我身边,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个巴掌。 “试一下。”他把红酒递给我。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半点心思去品酒,我只想快点完事,然后拿着钱远走高飞。 我把红酒接过来,一口就闷掉,问他,“风衡烈呢?他不在吗?” “烈哥很快回来。”欧阳烨靠着沙发靠背,不紧不慢的说。 他的两指掂着高脚杯,红与白互相辉映,放在唇边抿一口,动作优雅,就像在品尝一件世间真品,微微蹙眉之间,让红酒在口腔逗留片刻才缓缓下咽。 这般细致的男人,竟然是那个暴君的手下,真让我大跌眼镜。 在我的认知里,这样的男人,应该活在童话里面,可望而不可及。 欧阳烨也察觉到我在看他,他微微抬起眸子,露出温暖的笑容,“抱歉,我似乎冷落了你呢,品酒的时候,我喜欢安静的细细体会那种味道带给我的感觉,让你见笑了。” 他实在是......我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看着他,仿佛看到在月色当中,千年树下,一男子,白衣胜雪,十指轻勾琴弦,天籁之音从指间飘出,飘散天地之间。 他不该活在现代的。 我尴尬的收回视线,扯了扯嘴角。 多看一会变胡思乱想多一分,我还是不看为好。 “我能问个问题吗?”接过他第二次递过来的红酒,我还是忍不住开口。 “当然可以。”他报以微笑。 我侧头犹豫一会,才说:“昨天晚上听到叶俊说,你们之间似乎有些事情还没解决,你跟他是不是......” 欧阳烨爽朗大笑,大手忽然伸过来压着我的头顶,摇头说道:“小丫头听力真好,我还以为你不会听到他的话。” 我拉下他的大手,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他说的那么大声,我想不听到都不行。” 欧阳烨微微眯起眼睛,高大的身形往后一靠,慵懒的说道:“嗯,陈年往事,叶俊还记得,真难为他了。” “你跟他发生什么事了?”我顿时来了兴趣,带着渴望看着他。 欧阳烨睨我一眼,“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上了他最爱的人而已。” 我身体一颤,愕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叶俊最爱的人?他有最爱的人吗? 欧阳烨抿了一口红酒,刚要说话,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古怪的声音,下一秒,大门开启,风衡烈赫然出现在门外。 我本以为,风衡烈在外面,会依然做着轮椅出入,然而我想错了,现在的他,站得比神像还要挺直。 天然王者霸气,冷峻容颜有着撒旦般勾魂的力量,我的视线从他踏入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便被深深的吸引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看惯他坐轮椅的模样,现在看到他大踏步的走来,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在风衡烈将要走到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站起,像是恭迎帝王般垂手站着。 沙发上的欧阳烨却连一厘米都没有挪动,依然勾着酒杯,摆着慵懒的姿势。 风衡烈的脚步停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带着浓重的压迫感迎面扑来,我的脑袋垂的更低。 带着冷意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你喝酒了?” 我一怔,抬头,正好对上他凌厉的眼神,慌忙又低下头,“是、是的,欧阳他......” “他喝的是红酒,你的是啤酒味。”清冷的声音瞬间打断我的话,戳穿我的谎言。 卧~槽,他的鼻子是自带狗的基因的吗?怎么连啤酒跟跟红酒都能区分出来。 我很不自觉的抬起手臂,嗅了嗅,其实也没有什么味道啊,他是怎么嗅到的。 “去洗澡再出来,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 风衡烈扔下这么一句,自顾自的坐到欧阳烨的旁边,欧阳烨站起去酒柜拿来杯子,给他倒上一杯。 “还不去?”风衡烈拧起浓眉。 我立刻逃似得小跑着奔向洗手间。 背后的欧阳烨传来一串轻笑,“烈哥,别这么凶,她还小,这种事要慢慢来。” 跑进洗手间关上门,还没喘过气,洗手间的门却被敲响,我的心猛然收缩,“谁。” 女佣在外面说:“裴小姐,你忘记拿换洗的衣服。” 我把门拉开一条缝,快速的抢过她手里的衣服,立马又关上。 什么叫我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说的我好像跟哪个男人睡过一样。 尽管心里不满,可是在洗澡时,我还是使劲的搓~着身子。 穿好那件怪异的连体卡通衣服,这次的不再是猫,而是小白兔。 风衡烈这个变~态狂,怎么这么喜欢这样的家居服,从镜子里看进去,除了可笑之外,我一点都不觉得可爱。 它让我看起来变得矮小又孱弱。 洗完热水澡,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发出抗议声。 这两天我是吃不好睡不着,昨天喝了半打啤酒还睡在阳台上,现在被热水一泡,顿时饥肠辘辘。 拉开门走出洗手间,女佣竟然还在外面等着,手里拿着风筒。 她说:“风少爷让我帮裴小姐吹头发。” “我自己来吧。”专人侍候会让我觉得不舒服。 拿着风筒回到洗手间,胡乱的吹了一会,头发半干的时候,我关掉了。 顶着一头及腰的长发,却穿着一件小白兔的连体家居服,越看越觉得好笑。 回到客厅,欧阳烨转头看了过来,眼神刹那间亮起,“嗨,好可爱的小白兔。” 我的脸唰的一下热到耳后根。 我就说了嘛,这什么家居服啊,头上顶着两只长耳朵就算了,后面还有个毛茸茸的毛球尾巴...... 谁看了都会忍不住笑话。 风衡烈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欧阳烨的话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兴趣。 他冷冰冰的眼神射向一直看着我的欧阳烨,“你该走了。” “我想再坐一会。”欧阳烨的调调里有着撒娇的味道,“我要跟小白兔玩。” “滚。” 风衡烈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不愠不火的语气却带有无线的威严。 欧阳烨放下酒杯,不悦的挑着眉,“切,要不要这么凶,小白兔......” 风衡烈再次丢过去一记杀人的眼神,他立刻板着脸,敬个礼,“是,我立刻滚。”又转过来跟我扬手,“小白兔拜拜。” “拜拜。”我也抬手向他示意,此时风衡烈却蓦然站起,眼角的余光骤然腾起一股杀意,我立马把手放下。 欧阳烨走后,气氛一度陷入沉静。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太阳光透过巨型的落地玻璃照进客厅,光线明亮的让人晕眩。 佣人贴心的拉上窗帘,然后恭敬的跟风衡烈说:“少爷,午饭准备好了。” 风衡烈只是微微点头,离开沙发走向饭厅。 饭厅就在客厅旁边的屏风后面,长方形象牙色的桌子,同色系的椅子充满欧陆风情。 我的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好死不死的就在风衡烈走过的那一刻叫的更欢。 他斜斜睨我一眼,“过来一起吃。” 命令的语气语气让我很想有骨气的说不吃!可惜肚子不争气,又叫了。 风衡烈说过,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战斗? 他说得对,先吃完再说。 坐在他对面,看着那几碟精致可口的菜式,我还是强忍着狼吞虎咽的冲动,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饭桌上,除了轻微的咀嚼声,安静得让人感到后背发凉。 过了一会,风衡烈忽然放下碗筷,用纸巾印了印嘴角,然后,抬头看我。 我更加局促不安,低着头猛扒饭。 他忽然开口问:“你会不会做饭?” 我动作一顿,声如蚊子,“不会。” “会不会洗衣服?” “不是有洗衣机吗?” “会不会打扫?” “不......扫地算不算?”我抬头,尴尬的说。 风衡烈邹起眉头,“那你会什么?除了跳舞。” 我侧头想了好一会,“好像,没有了。”说这话时,我的头又低了下去。 如果风衡烈不问我,我可能还不知道,原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 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很少做饭,每次都是养父带着这家蹭饭,那家蹭吃,每次在家里煮,不是面条就是稀饭。 洗衣服什么的,都是直接扔水桶里,倒上洗衣粉用脚踩两下就算洗完。 来到d市更加不用说,每天疲于奔命,吃饭不是快餐就是杯面。 风衡烈见我不说话,他再次拿起碗,蹙眉说道:“什么都不会,你竟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我窘的不行,放下碗筷,离开饭桌。 心情郁闷到极点,垂头丧气的回到沙发,盘腿坐起。 细心想想,我还真的一无是处,除了会跳钢管舞之外,竟然连做饭洗衣服都不会。更别说做其他的。 吃完饭,风衡烈说了句,“在家等我。”便出了家门。 我呆呆的看着他消失在门后的背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61、喝了好多水! 我不安的翻出手机,看到是郭婷的电话号码,我连手臂都颤抖起来。 她又打电话给我做什么?难道又要问我拿钱。 滑开接听键,我立刻点开免提,把手机扔到旁边。 电话里立刻传来郭妈妈的声音,依然恶毒的不行,幸好我没有放在耳边,不然我的耳膜肯定会被震穿。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要交钱的事。 我突然觉得好厌烦,伸手就要把通话挂断,这时,却听到电话那头郭婷大声的说:“妈,你别再逼彤彤了,她也过得不好的,我弄成这样,都是自找的,不怪她。” 我能听得出来,她是哭着说这句话的。 一年多来,她不时的安慰我,就算是刚开始受伤那段日子,她也没说过是我连累她的。 我连忙抓过手机,“婷婷,你怎么样了?” “彤彤,我没事啊,你呢。”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却在努力的掩盖着。 我拿着手机的手掌收紧几分,喃喃说道:“我、我没事。” 顿了顿,门外突然想起开门声,我立刻说:“婷婷,你放心,钱我一定会拿到的,到时候你就可以重新站起,我还有事,先挂了。” 刚挂断电话,风衡烈已经再次出现在门口,手里却多了一个袋子。 我连忙把电话放回袋子里,然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换上之后上天台。”他把袋子递给我,然后转身去了杂物房那边。 我好奇的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件泳装....... 泳装....... 我的头顶飞过一群乌鸦,深秋的日子,游泳......真的好吗? 还有为什么是两件式的比基尼,那么一点布,能遮得住吗? 犹豫了好久,我都没换上,不是不会游泳,而是,不好意思穿。 提着袋子去了杂物房旁边的电梯,上了顶楼,风衡烈已经在泳池里泡着了。 他的听觉特别敏锐,我光着脚进去的,他竟然也能察觉到我到来。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看到我还穿着那件连体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为什么不换?”他从水里出来,站在我面前,光着的上身看得我猛吞口水。 真是要命,他怎么这么喜欢在我面前光着身子,就不能用毛巾挡一下吗? 泳裤紧绷,连那个位置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看了一眼立刻不敢看第二眼。 我别过脸,看着外面的一片天空,“我在这个时候,通常都是在睡觉,没有这样的习惯。” 男人眯着眼冷冷的说:“那就慢慢习惯,换上。” 一句话,让我觉得身上比这深秋还要寒冷。 紧紧的捏着大~腿的布料,我很想说不,可是,却又不能逆他的意。 他是我的金主,我不能说半个不字。 左右看看,都看不到洗手间或者更衣室之类的,我拿着袋子转身,想要回到楼下换好才上来。 风衡烈却再次开口,“在这里换就好。” 我的心口一窒,咬牙说道:“我不习惯在男人面前换衣服。” “以后会习惯的。”他冷冰冰的看着我,同时挥手让那两个手下离开。 他总算给了我一点面子,没让别的男人看我的身体。 一咬牙,我闭上眼睛,伸手拉下胸前的拉链...... 肌肤上还有几处淤青未曾散去,那都是拜叶俊所赐,手腕上还有些发红,也是叶俊大力的捏过的痕迹。 换好泳装,我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自己的胸前,风衡烈却忽然将我打横抱起,随着我的一声惊呼,他竟然将我直接扔进水里! 池水一下就将我淹没,毫无防备的我尽管已经快速的爬上来,可是还是被呛到,还喝了几口水,脸色憋的通红。 “你这个......”变~态两个字还没说完,他已经跳了下来,溅起巨大的水花。 我被水花扑了一脸,连忙用手往脸上一抹,再看时,眼前却不见他的踪影。 我有点慌,拼命的向着岸边游去,突然间,脚踝上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将我用力的往下扯。 妈呀,太恐怖了,我的脑海里立马浮出~水鬼找替身的镜头,更是吓得汗毛倒竖,尖叫着,想疯狂的舞着双手,划着水面。 “救......命......”最后一个字,是我水底叫出来的...... 风衡烈就在水底,正踩着水池地步,一脸鄙视的看着我。 他的大手已经从我的脚踝移到我的身后,很快就圈住我的腰。 我想浮上去,他不让,手臂圈的我动弹不得,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即使是在实力,我还是能感觉到,他那结实的胸膛,传来阵阵的炽~热。 身上的比基尼小的可怜,根本挡不住我的全部,我又羞又窘,推着他的肩膀,张嘴想要说话,却咕噜一声又喝了一口水。 我刚要闭上嘴巴,风衡烈却突然抓着我的长发,将我脑袋往后拉去,顷刻间便吻了上来。 我惊恐的看着他,完全不懂的该如何反应。 他这是在惩罚我,他的吻一点都不温柔,我除了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之外,根本没有甜蜜的滋味。 幸好这样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放开我,揪着我的肩膀一起浮到水面。 一出~水面,我立刻喘起粗气,手忙脚乱的游到泳池旁边,扶着天蓝色的瓷砖池壁,喘成狗。 男人带着戏虐的眼神,远远的看着我,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 他实在太可恶了! “幼稚鬼。”丢下这么三个字,风衡烈再次潜入水中,游向另一头。 尼妹,天天说我幼稚,他自己还不是一样,竟然还玩这样的把戏。 爬上泳池,连毛巾都没有裹上,抓过地上的连体衣,逃命似得离开顶楼。 就这么一会,我的体力被火速耗尽,换好衣服后已经累瘫在沙发上。 我从胸膛里重重呼出一口浊气,用手背狠狠的抹着被他吻过的嘴唇。 摊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灯,我该怎么开口问他呢?郭婷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事,可是跟她认识这么久,她在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听到脚步声,我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感觉到风衡烈的脚步在我身边停留了一会,走开了,然后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 我立马张开眼睛,客厅已经失去风衡烈的踪影。 佣人走过来跟我说:“少爷去公司一趟,大概下午五点左右回来,裴小姐你可以先睡一下。” “喔。” 原来去公司了,他的公司不就在楼下吗?上下几层楼还挺方便的。 今天的佣人跟之前看到的那个不一样,比之前那个年轻,我便开口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李阿姨吧。” “谢谢李阿姨。” “不客气。” 她领着我去了客房,走进房间,又看到那清一色的白,毫无生气的样子。 我躺在大床~上,陌生的环境让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加上刚才被冷水泡过,就更加睡不着。 走出房间,整个房子都静悄悄,空荡荡的,显得孤单而又落寞,我站在房门前,瞄了一眼对面的主卧室,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的。 我在门缝里瞄了一眼,发现里面的摆设,根本就没有客房那么白白的一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即使我的好奇心爆棚,我还是忍住没去推开那扇门。 风衡烈那么谨慎的人,怎么连房门都不关呢,我怕这是一个局,就等着进去。 切,我才没有那么笨,我不会上当的。 说不定这个房子也是到处安装了摄像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我才不要上当。 光着脚在客厅走来走去,其实我是在找摄像头,结果一个都没找到,我又去打开电视,声音老大老大,看几下就没了兴趣,脑袋一直都在想,今天晚上怎么办。 摊在沙发上,无聊的差点睡着,下午四点的时候,突然又接到郭婷的电话。 她兴奋的对我说:“钱已经到了,谢谢你,彤彤。” 我很意外,我还没来得及跟风衡烈说呢,他怎么就把钱给我了? 之前差点就跟他拼个你死我活,他都没有给我,今天我一点事都还没做,就喝了几口泳池的水,他就给我钱...... 真是让人猜不透的男人。 我问郭婷,“有多少钱?” “五十万呀,不是你让人送过来的么?”郭婷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的脸顿时黑了,还差250,他还真当我是250啊,他还是想赖掉吗? 这个想法刚刚冒起,郭婷突然又兴奋的说:“彤彤,烈哥说,到了那边,所有的费用,他都会帮我付,这五十万,到时候他会替我还给你,他真好......” 我苦笑着,默不作声。 好人都让他做了,我这下真的成了傀儡。 其实想要治好郭婷,三百万根本远远不够,那个什么神经干细胞移植手术是按量来算的,她瘫痪这么久,我都不敢想象需要多少,还有后续的物理治疗,康复治疗,抗排斥之类的费用,想想就觉得头大。 风衡烈真是个老狐狸,他居然没有一次过付清所有的钱,这让我想逃跑都不行。 “彤彤?”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郭婷的声音,将我唤醒过来。 “恩,我在的,你说。” “你会来送我吗?” “我......”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紧闭的大门,“尽量吧。” 那个门,无论是从外面进来,还是从里面出去,都需要掌纹验证,我很难保证,我进来之后,风衡烈会不会就把属于我的掌纹给抹掉。 “你一定要来哦。”郭婷满怀期待。 62、老奸巨猾的风衡烈 挂断通话,我再次瘫在沙发上,枕着手臂,看着天花板发呆。 风衡烈真是老奸巨猾,只交50w定金,剩下的需要再打过去,这完全让我出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原本我以为,他会把钱直接给我,那我就可以拿着钱,找借口逃走。 没想到,他却早已识穿我的诡计。 唉,我太嫩了,这么一点小想法估计早就被他看个透彻。 我现在想走都走不了,就算他打开大门,我也不敢走出门外半步。 只要我敢逃跑,他肯定会中断郭婷一切的后续费用,治疗到一半才不治,比死还难受。 艾玛,这又不行,那又不行,我该怎办? 一想到晚上还要侍寝,我就头痛欲裂。 胡思乱想中,李阿姨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我说:“老板要回来了,我先去厨房做饭,老板习惯五点三十准时吃饭,裴小姐你有事就叫我。” 风衡烈要回来了!这么快...... 连吃饭时间都这么准时?他的时间观念可真是够执着的。 五点,大门开启,风衡烈果然很准时的出现在家门口。 我听着大门传来的声音,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外,不由得悄然握起拳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回到自己的狗窝里,也不要呆在这个恐怖的地方。 风衡烈走进来,站在玄关处,冰冷的眸子扫过沙发上的我,然后,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然后跳下沙发,乖乖的走过去,“干嘛?” “帮我换鞋。”他眼帘低垂,看着自己的一双皮鞋。 我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呆呆看着他,“换、换鞋?” “有问题吗?”他坐在玄关的楼梯上,大长~腿往前一伸。 他~妈~的的,这是什么态度,他以为自己真的是天皇老子吗?还要老娘帮他换鞋? “你自己没手吗?自己不会换?”我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他阴森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钱,不想要了?” 我愤怒的转身,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感觉像是被他捏住脖子,想要反抗却又无能为力。 愤愤的走过去,刚要从鞋柜拿出拖鞋,风衡烈却漠然说道:“我不穿拖鞋。” 卧~槽,不是说好换鞋的吗?现在又说不穿拖鞋。 我瞪他一眼,蹲下~身子用力揪着他的皮鞋,往外一拉,然后扔到一旁,另一只也同样对待,袜子也顺带扯了出来。 “满意了吧。” 我赌气的站起,刚要走,他却伸出手臂,慵懒的看着我,“扶我起来。” 哎呀呀,他真是,太可恶了! 要求也未免太多了些,四肢发达健全,还像个废人一样要人家扶。 我极其不情愿的掂着他的手臂,拉了他一下,结果他一动不动的还坐在那里。 “你自己也用点力啊。”我差点暴走。 他面无表情的说:“脚麻,用不了。” 我当场就气得跳脚,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晚上一拉。 他突然呼的一身,从地上快速站起,物理作用下,我刚刚使出的力道让我瞬间就往后倒下去。 砰的一下,后背撞到鞋柜,我倒抽一口凉气,立马松开手。 “真蠢。”他不屑的看我了一眼,光着脚走向客厅。 我痛得眼泪直流,根本无力反驳他的话,挨着鞋柜用力呼吸了一会,才缓过神来。 真是阴险毒辣的小人,他根本就是在耍我,一整天都在耍我。 让我上泳池,穿那么性~感的比基尼,将我丢进水里,现在又装脚麻站不起,让我拉他起来,结果呢,我刚才的力气还没用到他身上就全部反弹给自己。 后背痛死了! 跟在他身后,我还痛得龇牙咧嘴,他却悠闲自得的坐在沙发上,命令我,“我要喝82年的红酒。” 我只能又屁颠屁颠的跑去酒柜,到处找,才看到摆放在最高处的那支年份酒。 我跳起好几次都够不着,看到旁边有张旋转椅,连忙搬过来,踩在上面。 踮起脚尖,身体尽量往上延伸,终于把红酒拿在手里。 正在暗暗高兴,脚下的椅子忽然动了一下,我立马紧张的巴着酒柜不敢再动半分。 不上不下的感觉让我尴尬万分,我努力的想要稳定脚尖,结果底下那张能三百六十度选择的凳子却一点都不听话,还左右小幅度的摆动起来。 妈的,连凳子都跟我作对了是不是? “裴梓彤,你是笨蛋吗?” 身后传来一股森冷的寒意,我连脑袋都不敢转动一下,只怕稍微动一下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下来。”风衡烈命令式的语气再次响起。 我胆颤心惊,“下、下不来,凳子老是在动来动去,救、救我。” “那就摔下来。”他的语气毫无感情。 丫的,他真是变~态,不救我就算了,还让我直接摔下去,他还是人不? 不,他不是人,从第一天看到他,让他救我,他没救的那天起,他在我心里就不是以人的形态存在,而是一直恶魔,一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我赌气的放开抓着酒柜的手,身体立马失去支撑点,重心一失,脚下的櫈子开始转动起来,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尖着着,终究,还是向着地面扑了下去。 啊! 櫈子虽然不高,可是地面没铺地毯,这么掉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我没办法,我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最好摔个头破血流,死在他家里。 然而,风衡烈并没有如我所愿,就在我摔下来那一刻,他已经飞扑过来,长臂伸出,将我稳稳的接住。 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胸膛温暖结实,眼神却冰冷无比。 “救我做什么,你不是叫我摔下去吗?”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下来,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支红酒。 风衡烈伸手拿过红酒,嫌弃的看我一眼,“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酒被你浪费掉而已。” 看着他毫无表情的从架子上拿下红酒杯,转身离开,我的肺都要气炸。 还以为他真的那么好心,怕我被摔死才救我,原来是为了他的酒! 他的心是不是铁做的,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后背持续的疼痛,让我无力反驳,龇牙咧嘴的跟在后面,走在前面的风衡烈却突然停住脚步,后面的我,不出所料的撞了上去。 上次在我家的楼梯,他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这是以捉弄我为乐。 摸着鼻子后退脸部,抬头,他一记嫌弃的眼神扫过我的脸,“真蠢。” 纳尼,他回头就是为了说这句? 一天之内,受的奇耻大辱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我嚯的撑大双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脚下突然发力,直接扑了过去,嘴里叫嚣着,“风衡烈,你别欺人太甚。” 风衡烈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飙,一下就被撞到沙发的靠背上,他脚下用力一撑,后背顶着沙发,面上漫过一丝不可思议。 我愤怒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密密麻麻的落在他的身上,“你这个家伙,就会欺负我,有本事去欺负别人啊,干嘛老是针对我!” 风衡烈没有还手,他完全可以用手里的酒瓶直接砸到我的头上,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暴怒的我。 我的手都打痛了,他的脸都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 真没劲,打的人累个半死,被打的人却若无其事,还带着讥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气不过呀,抬脚就想往他的裆里踢过去,他却忽然抬起长~腿....... 额! 这是什么招式? 他单腿撑着地面,斜斜背靠沙发,另一条腿勾着我的大~腿一拉,我一下没站稳,结结实实的扑到他的身上。 出于本能,我伸出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可是,还是跟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男性特有的荷尔蒙瞬间缠绕我的嗅觉,鼻子跟鼻子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毫米,幽深的眸子缠上我的视线,萧杀而寒冷。 整个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看起来就是我在沙发咚他! 可是,四目交缠之间,却火光四溅,杀机一触即发。 突然间! 风衡烈薄唇一动,飞快的吻了我一下,又快速的离开,然后松开大长~腿,放开我,推开我的手臂闪身滑了出去。 尽管这个吻短暂的如同闪灵,唇上还是留下属于他的气息,我傻了一般站在那里,一条手臂还撑着沙发靠背。 他偷吻我...... 这种感觉,好怪,跟以前的不一样。 他以前的吻,粗~鲁霸道,全完没有甜美可言,可是就在刚才,我似乎感觉到那一丝美好。 我的天! 我捂住发烫的脸蛋,转身蹬蹬的跑向房间。 背后传来风衡烈的一丝轻笑,“真蠢。” 甩上门,我靠在门后,脸上依然燥热不堪,怎么回事,只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吻,又不是第一次,我怎么会浑身发烫! 我一定是病了,这么冷的天,穿比基尼被人突然扔下水,就是没冻着也会被吓着,我一定是病了! 我摸着额头,感觉烫的可以煎鸡蛋。 “裴小姐,吃晚饭了。”李阿姨在外面敲着门。 我蓦然拉开门,她吓了一跳,“裴小姐,你的脸......” 我还没说话,她立马紧张的叫了起来,“风少爷,裴小姐好像发烧了。” 63、你的眼里,只有钱? 我摸着额头,有点无语。 我都还没紧张呢,她这么紧张干嘛? “李阿姨,我没事,我也不觉得晕啊。”我拉着她的手,走向饭桌,“我们吃饭。” 若无其事的坐在椅子上,我拿起筷子就要开动,风衡烈也坐下,就坐在首位,李阿姨却站在旁边侍候着。 “李阿姨,你怎么不坐下?”我惊奇的问。 “不用了,我等会再吃。”李阿姨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我觉得好奇怪,又不是封建社会,而且家里就两个人吃饭,还要个下人侍候着,除了别扭就是别扭。 我忍不住说:“一起吃,不用侍候。” “这......”李阿姨问难的看向风衡烈。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开口说道:“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带了语气词的话,听起来果然舒服很多。 李阿姨脸上露出惊喜,我连忙站起,跑去厨房装了饭出来,放桌子上,然后把李阿姨按到椅子上。 唔,这样才有一家人的感觉嘛。 我看看风衡烈,又看看李阿姨,心里飘过一丝暖流。 要是多一个爸爸,该多好。 我从来没有试过,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小时候养父也不经常在家,每次放学回去,家里的锅都是冷冰冰的,也没有可以煮的饭菜。 郭婷就经常偷偷带家里好吃的过来给我,我俩也偶尔去小溪捉些小鱼虾,火堆上上放块瓦片,用小棍子翻炒,也能吃的有滋有味的。 不知道我的爸妈还在不在这个世上,虽然养父说我爸妈已经死了,可是我却一直不肯相信这是事实。 养父领养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孤儿院住了三年,进孤儿院时我才五岁,五岁前的记忆,究竟是怎样的,我一点都没想起来。 想到这些,我的鼻子有点酸,眼眶也热了,连忙低下头,扒着饭。 一双精致的木筷子伸了过来,上面夹着一块糖醋排骨。 我惊愕的抬头,是李阿姨夹给我的,我感动得差点就哭出来。 “谢谢阿姨。”我连姓都是省略,这样叫起来比较亲切,感觉在叫自己的亲戚。 李阿姨也不敢太多话,毕竟自己的老板就在旁边坐着。 风衡烈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中午问我那些话时,他也是放下筷子才问的,绝对不会端着婉开口。 而且,他吃饭吃的很细,很慢,优雅的如同贵妃用膳,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吃太快。 默默的吃过饭,我主动提出帮忙洗碗。 李阿姨开心的不行,风衡烈一句话都没说,站起离开饭桌,进了书房。 我很庆幸,第一天来就能虏获佣人的心,得到她的认可,我就不必担心,她会在菜里下毒害我。 天色逐渐昏暗,夜幕逐渐降临,客厅里又剩下我一个,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我忍不住逐渐恐慌起来。 从踏进这个家那一刻起,我就无时无刻的害怕着黑夜的到来。 白天所受的欺负,所爆发的愤怒,显然起不了任何作用,到了一个独处的时候,一想到书房里的风衡烈,我还是感到惴惴不安。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风衡烈从书房出来了,走到沙发旁边,忽然向我伸出手。 我吓了一跳,啊的低呼一声,滚向另一头,闪开了,“你......你想干嘛?”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你就这么怕我?” 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内心告诉我,不要说真话。 “不、不是的,只是你突然伸手,吓到我而已。”我怕得要死,还是选择了说谎。 我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沙发,置身偌大的客厅里,是那么的渺小。 而眼前的他,遮挡我头上的灯光,制造出一片阴影笼罩着我,独有的气息侵袭我的呼吸之间,让我忍不住颤栗。 他没有理我,再次伸出手,却是探向我的额头,我只感到额上暖暖的。 他的大手停留几秒,微微眯起眼睛,缩开手,“后背痛不痛?” 我摇头,他又说:“去洗澡。” 洗澡!洗完澡就要上床睡觉,我不去。 我扬起下巴,倔强的说:“我不去,今天洗两次,我快要脱一层皮,不洗了。”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风衡烈的神色变得深沉起来。 我反唇相讥,“不敢,不过你风大少爷老是用奇怪的事来威胁我,我有点不服气而已。” 风衡烈静静看着我几秒,忽然笑了,“裴梓彤,你好幼稚。” “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我从沙发蹦了起来,“有本事就把钱全给我,不要一点一点的给啊,你这样我只会鄙视你。”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他勾着唇角坐上沙发,交叠着大长~腿,“你的眼里,就只有钱。” “是,你说对了。”我坐了回去,盘着腿,扬起下巴,“我裴梓彤只需要钱,越多越好,我答应再陪你一晚,也是为了钱,不是吗?” 反正都豁出去了,就说的决裂一点吧,反正,他也只是食髓而知其味,想用钱再羞辱我多一次而已。 风衡烈眼神一凛,忽然伸手捉着我的手臂将我扯了过去,眼中戾气爆増,“是不是只要有钱,都可以睡你!” 我的手臂被他捏得生痛,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蓦然转头,大声说道:“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风衡烈脸色骤变,不但没有放开我,反而捏得更紧,“回答我!” 我冷冷的看着他,“你心里早就认定我就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从第一次睡我开始,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就认定了,不是吗?” 风衡烈的拳头突然握起,我知道他在忍着心中的怒意,放开我的手臂,却又抓~住我的肩膀,冷冽的嘲讽,“我付了钱,那你现在也应该履行你的义务,取~悦我。” “那你想我怎么做。”我冷冷的扬起唇角,笑得凄苦,“你想在客厅,房间,厨房,还是......” “裴梓彤!”风衡烈的拳头握得指骨发白,他咬牙低吼,“你为什么,要这么下~贱......” “我下~贱?”我笑得更狂,“我是下~贱,可是也比不上你的老奸巨猾,故意不把全部的钱给我,就是想让我留在你身边折磨我,你明说呀,何必这么多小动作。” 风衡烈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眸底一片血红如野兽般低吼出来,“对,我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你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他扯着我的长发,用力往后一拉,我的脸微微扬起,却仍然倔强的跟他对视。 毫无感情的吻狠狠的落下,其实这不算是吻,是咬,是啃,我只觉得嘴唇生痛,淡淡的血腥味令我的头脑有点发晕。 “你别想再从我身边逃离。”他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薄唇离开,唰的一声拉开裤链,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按了下去。 “取~悦我!”他眸子血红,语气带着狠戾的暴怒,“你如果敢咬,我立刻杀了你。” 屈辱的泪水滴落在洁白的沙发上,一抹凄然在我心中荡开来,终究,我还是缓缓的张开嘴...... 浓重的情~欲在客厅悄然的四散,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低吼,...... 凌~乱的大床,我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我听到风衡烈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屈辱的泪水,早已浸湿枕头,我咬着下唇,如同行尸走肉。 他真的是个恶魔,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将我折磨致死。 从客厅,到房间,我不知道被他索取多少次,只觉得他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把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一晚,只过了一半,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浴室里的水声嘎然而止,我下意识的捏紧被单,心脏剧跳,下唇被咬出血却懵然不知。 风衡烈一身的水汽,站在床边看着我,发梢依然滴着水,完美的身材,在我眼中成了梦魇,我本能的往被子里缩了进去。 他扔掉手里的毛巾,钻了进来,从后面抱住了我,腰身一挺...... 凌晨时分,他才抱着我沉沉睡去,我头晕脑胀,身子更是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霸道的搂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朦朦胧的睁开眼,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 身上热得想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痛,让我皱起眉头。 房间的阳台里,似乎站了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昏昏沉沉的,用手拍了拍脑袋,却更加头痛欲裂。 声响让阳台的男人同时转过身,其中一个快步走过来。 额头上被覆上一只大手,我半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看清楚对方是谁。 我咬牙怕掉他的大手,“别碰我。” 风衡烈眼神一凛,讽刺着,“还有力气反抗,就表示你没事。” 我咬着牙不说话,身上热得像跌进火炉一样的烫。 64、终于等到你 欧阳烨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烈哥,要不要叫覃浩过来看看她,她好像......” “不用,她命硬,死不了。”风衡烈嗖然站起,寒着脸离开房间。 我幽幽的说道:“最好是死不了,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风衡烈蓦然停下脚步,脖子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转过身来。 “一晚过去了,我可以走了吗?”我挣扎了几次,想从床上坐起,可是没有一次能成功的。 风衡烈缓缓的转过身,表情冷漠的看着我,“就算要走,也要等恢复再走,我可不想去帮你收尸。” 前半句听来温暖之极,后半句却是这么恶毒,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说得出来。 我无力反驳,欧阳烨匆匆扫我一眼,叹了口气,跟着风衡烈身后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李阿姨端着碗进来,把我从床上扶了起来,把碗送到我的嘴边,“裴小姐,喝了这个吧,喝了就好了。” 我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连推开碗这么一点事都做不到,只能虚弱的抿着唇,就是不肯开口。 “裴小姐,你斗不过老板的,你乖一点,他就不会生气了,其实,他人很好的。” 他人很好? 我凄凉的动了动嘴角,拉出苦涩的笑。 他是好人的话,当年就不会见死不救,他是好人的话,在我说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就不会转眼又送我回去,他是好人的话,就不会用我的身体,来抵郭婷的医药费。 他就是一只恶魔。 我做的每一件事,在他眼里,除了幼稚,就是愚蠢,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阿姨,你帮我逃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逃跑的念头再次升起,我抓住李阿姨的手,恳求她。 她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裴小姐,不、不可以的,被老板抓到,会......” “会被打死对不对?”我放开她,靠在床头,思绪黯然。 是啊,被抓到的话会被打死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的手段。 自己受苦就算了,何必连累她呢。 李阿姨再次把药递到我嘴边,“喝了药,等精神好点,才想办法吧。”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咕噜噜的喝了下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一天不死,我就有机会报仇。 喝了药,在被子里闷了一个上午,出了一身汗,中午李阿姨送来瘦肉粥,我勉强喝了一点,终于有了些许的精神。 下午三点多,太阳光从阳台照进来,我撑着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阳台,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无线的惬意。 在洗手间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看着满身青紫色的痕迹,我用热水,洗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倔强,因为恨意,即使被强压在身下,我也依然愤愤不平。 可是,现在看来,这种无谓的反抗,只会让我不断受伤而已。 风衡烈不过是想我屈服,想我低头求饶而已,我为何不满足他那大男人主义,就让他得意几天好了。 洗完澡,套上李阿姨准备好的家居服,光着脚走出客厅,因为脚板的水没擦干,每走过一寸地板,身后便落下一个个小小的脚印。 我故意的,我就要弄脏他的地方。 我在地板踩来踩去,又跳上沙发踩来踩去,跳上茶几,跟吧台。 反正李阿姨下午有事,不回来,这里都是我的天下,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看到架子上的酒,我拿下来好几支,每一支都倒上一点,嗅一下都觉得头晕。 这是我晚上才喝的,我要喝醉,喝醉后就不知道痛了。 回到沙发上,看着到处都是脚印,我开心的抚掌大笑。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看到是郭婷的电话,我愣了一下,才想起,她明天就要走了! “婷婷。”我连忙接通了电话。 郭婷在那边兴奋的说:“彤彤,我明天要走了,我已经准备好一切,你要过来吗?瑶瑶跟mary今天会来,医生说我今天可以出院,明天直接去机场就会有人接我。” “住了好久,我都发霉了,彤彤,你过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吃自助。” 她近乎哀求的语气让我的心一阵收缩。 抬眸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我拿着手机走过去,“你等我一下。” 把手机放到左边的耳朵,我把右手覆上那个掌纹锁上,一条红线在掌心打横移动,忽然滴的一声,“掌纹验证已通过。” 哎呀,风衡烈那家伙,竟然没有抹掉我的掌纹识别。 我对郭婷说了一句,“我马上过去。”立刻飞快的跑回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抓着包包又跑向大门。 兴许是跑得太快,脑袋忽然晕了一下,我连忙扶着门,闭上眼睛,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有点发黑。 稍微定了定神,我摸了摸额头,烧还没完全退去,还有点烫手。 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拉开大门,飞奔出去。 郭婷明天就要离开,我不能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就算风衡烈要怎么惩罚我,也无所谓。 飞快的去了医院,瑶瑶跟mary已经在帮郭婷收拾东西,看到我,两人兴奋的跳了起来。 “彤彤,你去哪了,怎么两天都不见你来王都。”瑶瑶拉着我的手,小脸充满哀怨,“你都不知道,那天那个男人,这两晚都来王都找你,凶神恶煞的,吓死我们了。” “是呀,是呀,每次来都叫我们两个,我们说不知道你在哪里,他差点就要杀了我们。”mary也在旁边抱怨着。 我后背都凉了,低声问:“你们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叶俊?” “就是他。”瑶瑶恨恨的说:“一个晚上来了好几次,每次都问我你去了哪里,他好凶。” “你离开的那天,他两点的时候又折回来,抓着我问你有没有回去,神经病,明明你都已经走了。” 我咻的倒抽一口气,幸好那天我喝醉了,不然,我还真的有想过折回王都,问问看谁能借我五十万的。 四个人又聚在一起,郭婷的爸妈因为要准备到了国外的用品,去了超市,他们不在,我也轻松很多。 说到以后的生活,四个人除了郭婷之外,我跟瑶瑶跟mary都选择了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也不敢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怎样,我甚至有想过,风衡烈玩腻我之后,会不会将我一条踢开,然后,我被叶俊杀人灭口。 瑶瑶跟mary已经过了24岁,她们都说,等自己赚够钱,就离开王都,回老家找个老实点的男人嫁了。 郭婷一脸的幸福,她说:“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只希望,我能重新站起来,然后嫁给烈哥。” 看着她双眼里那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的喉咙忽然酸楚无比,眼眶流过一阵热流,我连忙垂下眼眸,假装看手机。 其实我完全可以跟她再重复之前说过的话的,可是,她以前不会相信,估计现在也不会相信。 不说也罢。 只有她真正面对事实的真相时,她大概才会相信吧。 我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打击她,强忍着内心的痛,微笑着抬头,问她,“东西收拾好我们就走吧。” “嗯,我们去瑶瑶她们那吧,瑶瑶买了个电烤盘呢,在超市买点东西就可以了。” 郭婷立刻有了兴趣,叫瑶瑶在角落里推来轮椅,她要下床,我连忙走过去,把她抱了下来。 住院这么久,她的身体消瘦的不像话,80斤都不知道有没有,我玩钢管舞的,手臂的力道自然也不会很差。 只是,比起风衡烈来,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打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似得,一点都不痛。 就像昨天,我明明就很用力的捶他,可是他却还能没事人一样看着我。 真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构造的,肌肉这么结实。 “彤彤,想什么呢,快把我放下来呀。”郭婷的一声娇嗔让我惊醒过来,我尴尬的笑了笑,把她瘦小的身子放进轮椅。 出院手术早就办好,郭婷之前也跟自己的爸妈说过,让他们先到酒店,她跟朋友出去。 当然,她隐瞒我的存在,并没有说我也在场。 要不然,她爸妈肯定不会答应的。 回到瑶瑶家楼下,我跟瑶瑶去附近的那家大型超市买吃的,mary跟郭婷先回家。 因为是电梯公寓,所以一点都不用担心郭婷会上不去。 在超市生鲜区逛了一会,瑶瑶说分开行动,她去买零食跟调味料,我就去买饮料跟一次性碗筷。 我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逛了好久,才找到那个摆着一次性碗筷的角落,刚要伸手去拿,旁边忽然伸出一只大手,一下捉住我的手腕。 我一惊,慌忙扭头,一看之下,还是被吓了一跳。 “是你。”我厌烦的抽回手臂,“叶俊,你真是阴魂不散。” 真是冤家路窄,本来还以为能开开心心的过个姐妹同乐日,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都能碰到他。 叶俊看上去憔悴了,脸上带着一丝的疲惫,双眼布满血丝。 “彤彤,终于,等到你了。”他的声音沙哑无比,似乎好久没睡过觉一样。 “等我?”我疑惑的看着他,“等我做什么?” 65、不该碰的都碰了 “我有三百万了,你上次不是问我拿吗?”叶俊得意的摸着下巴。 我微微一愣,心中忽然没来由的流过一丝疼痛,摇头苦笑,“太迟了......” 太迟了,我已经是风衡烈的猎物,而且,昨晚还...... “不迟,我在等你回家。”叶俊缩回手,眸光灼热,“我等了你两天了,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回去?” “你真奇怪,我~干嘛要跟你回去?” 他是吃错药了吗?干嘛一直让我跟他回家,上次在王都也这样说,现在还这样说,他不会以为我已经不再恨他了吧。 懒得理他,我推着购物车,跟他擦身而过,他却在后面跟了上来。 “彤彤,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要怎么才原谅我。” “我没有生气,我为什么要跟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生气?”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回去,你是我老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一肚子火,一转头,恶狠狠的说:“叶俊,你明知道那桩婚姻只是个笑话,你这么认真做什么,我们连婚礼都半路腰折,你还认为我是你老婆?” “我们拿了证的。”说到这个,他的表情也有些得意,“结婚证就是最好的证明。” “都不知道是不是假的。”我小声的嘀咕着。 他的声音太大,超市那么多人,路过的都好奇的看过来,我尴尬的要死,声量也放低很多。 他一手勾住我的肩膀,跟我并排前行,另一只手搭着购物车的扶手,在旁人的眼里,我们俨然成了一对正在逛超市的恩爱夫妻 我扒拉着他的手,他却收的更紧了些,“如果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脸,你最好别反抗。” “你在威胁我?”必要时,我是不在意撕破脸皮的。 叶俊挑着浓眉,“不敢,我一直把结婚证带在身上,就算你叫救命,我也能证明只是我们夫妻在闹别扭,你要看看吗?” “你......”我顿时气结。 又是一个变~态的,结婚证这种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家里的吗?他竟然随身带着? 走到超市的角落,我看着架子上的调味料,低声的说:“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后悔了,我想你当我真正的老婆。”他扶着架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做梦,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后悔?”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嘛。”他嬉皮笑脸的。 啊呸。 二十二岁还年轻吗?年轻就了不起吗?年轻就能胡作非为,对我随意打骂?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想都不要想。” 他忽然岔开话题,“我兄弟老婆生了个儿子,老婆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哈,真是搞笑,连感情都没有的人,竟然让我给他生儿子?简直白日做梦。 我白他一眼,“找你的老相好生去。” “别说他,说起他我就想杀人。”叶俊的脸色霎时变得异常难看,怒气横生的样子让人觉得胆怯。 我怕他在超市发飙,硬生生的把要说出来的讥讽说话吞回肚子。 上次在王都,我就听到他说跟欧阳烨有什么旧账没有算清,难道他生气,也是跟欧阳烨有关? 还有那个宋文君,叶俊怎么舍得离开他,他那么的......“娇~媚”...... 太多的疑问缠绕着我,我却不敢开口问身边的叶俊,我怕惹他不高兴,直接在这里就喂我吃拳头,可不是一件好事。 上次他打我的两巴掌,我都记在心里,恨在心里。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他越是想我跟他回去,我就越不想回去。 那些伪婚姻的新闻看的多的去了,说什么女人跟男人结婚,结果男人是是个gay,就算在一起,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性取向。 就算我不恨叶俊,也有理由怀疑,他就是这么一类人,不然他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把我带回家的。 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我推着购物车越走越快,他就在后面跟着,我拐了好几个弯都摆脱不了他。 在零食区看到瑶瑶,我慌忙走过去,“瑶瑶,买好了吗?买好我们走。” 瑶瑶正拿起一包薯片,听到我的声音,便转身过来,嘴巴一张,手里的薯片也掉到地上。 “他怎么在这里!” 看到叶俊的一瞬间,她的脸都吓白了。 “我不可以在这里吗?”叶俊恶狠狠的瞪她,她立刻颤抖着,连购物车都不要了,转身就逃。 “瑶瑶,瑶瑶。” 我晕了,叶俊真的有这么让人害怕吗?怎么他才说一句话,她就吓得屁滚尿流。 我也扔掉购物车,追着出去,身后的叶俊慢条斯理的跟了上来。 出了超市,终于追到瑶瑶,她拉着我飞快的朝着家里跑去。 到了楼梯口,我立马收住脚步,急切的说:“不能上去,要是他跟着上去怎么办?他说在这里等我两天,肯定是之前偷偷跟踪你,才会这么巧遇到我。” “那怎么办?他好凶的,还打人。”尽管见惯大场面,她还是颤抖不已。 我看了看大门那边,叶俊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门口。 “你上去,我引开他。”我把她推进大堂,然后快速的,转身走向旁边的绿道。 叶俊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离开,他就不会为难她们了。 果不其然,叶俊很快就追上我,揪着我的衣领将我拉了回来,“长得这么矮,跑得这么慢,你还跑什么跑。” “长得高有什么用,只会打人。”我捏着领子,用力的从他手上扯下来,“别拉着我,我跟你不熟。” “你都是我老婆了,还不熟?”他一脸的不爽。 我厌恶至极,“你别老婆老婆的叫,恶心死了。” 叶俊眯起眼睛,发出危险的信息,一下圈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了过去,“恶心?你竟然敢说我恶心?找死是不是?” 他勒着我的脖子,我不得不低着头,他就用手去捏我的脸,捏的我生痛。 忽然啪啪两声拍掌的声音传来,我俩同时一怔,叶俊圈着我的脖子转个身,看到拍手的人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眼前的男人黑眸森冷,嘴角却微微掀起,“裴梓彤,你这次,又收了多少钱,才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拉拉扯扯。” 我根本没有想到,风衡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派人跟踪我了? 看到他身边的凌飞,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比起叶俊,风衡烈令我更加感到害怕和恐惧,我不由自主的往叶俊臂弯缩去。 我这举动,让风衡烈的脸上腾起一股暴戾,他无视我的恐惧,大步走了过来。 叶俊很自然的就将我藏到身后,高大的身形如同一道天然的屏障,完全将我遮挡住。 “风衡烈,装瘸子装了这么久,你不累吗?”他的语气充满不屑。 原来他已经知道风衡烈只是装瘸了,我还以为他跟之前那样,一无所知。 风衡烈勾了勾唇角,对叶俊不屑一顾,“裴梓彤,过来。” 我惊慌失措,抓着叶俊的衣服下摆就是不放手,“我不要过去,我宁愿被他打死,也不要跟你回去。” 昨晚整整一晚,他都在索取,不禁让我痛苦,还让我晕死过去,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了。 “梓彤,你不乖了哦。”风衡烈柔柔的声音给人无限的寒意。 风衡烈伸手拉我,完全不把叶俊放在眼内,叶俊突然握拳,挥向他那张令人嫉妒的迷人俊脸,风衡烈黑眸一闪,微微偏头闪过。 他不悦的看着叶俊,“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不客气。” “是又怎样,尽管放马过来。”叶俊叫嚣着,再次扑了过去。 我吓呆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手腕忽然一紧,已然被凌飞抓~住。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像是要被强行分开的小情侣一样,挥着手臂向叶俊求救,“叶俊,救我!” 叶俊眼神一凛,回头看我,却不料分了神,脸上立刻被风衡烈重重的挥了一拳,整个人摔了出去。 “叶俊......”我吓得浑身颤抖,挣脱凌飞的钳制,飞奔过去。 还没到他身边,手臂已经再次被风衡烈抓~住,他一下就将我的手臂扭到背后。 “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了出来。 “你这个废人,别碰她。”地上的叶俊咆哮着,嘴角流出的血液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他以前虐~待过我,可是,此刻,我却感到没来由的心痛。 也许,是因为曾经生活过一段日子,也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我问他借三百万的事。 风衡烈忽然将我拉进怀里,特有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危险而又妖魅,湿~润的舌尖舔过我的耳~垂,“叶俊,你是在开玩笑吗?这个女人,我都碰过好几次,不该碰的地方我都碰了,你还想跟我抢?” 他似乎是在跟我说话,实质上,却是跟叶俊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句句刺耳。 我浑身颤抖着,心像利刃划过,流血不止。 叶俊早已知道,我跟风衡烈曾经有过一夜,可是,他上次只是质问我,如今从风衡烈亲口说出来,这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风衡烈,老子跟你拼了。”叶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眼血红,可是下一个瞬间,便再次被凌飞打倒在地。 风衡烈的唇边始终勾着笑意,气息冰冷如同鬼魅,他蓦然将我甩到一边,走到叶俊的身边,一脚踏上他的胸口。 “十二年前,你没弄死我,你就应该知道,十二年后,你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66、他说他很后悔 风衡烈蹲了下去,一手揪住叶俊的短发,唇角勾着森然冷笑,修长的食指划过他唇边的血液,收起,缓缓把沾血的指尖放进嘴巴,样子妖魅而又骇人。 黑眸微眯,声音低沉的像是来自地狱,“拿了证又怎样?她还是我的,她8岁那年,我风衡烈就认定她是我的女人,叶家用肮脏的手段买了她,这笔账,我会跟你慢慢算的。” 凌飞带着我远离战场,我只听到,他说要跟叶俊慢慢算。 肩膀被凌飞捏得生痛,我眼中带泪,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捏得我好痛。” 他表情一凛,大手稍稍放松了点。 我立马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转身跑向叶俊。 风衡烈此时已经站起,走了过来,我以为他又要抓我,忍不住顿住脚步。 跟我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眼角森冷的余光瞟向我,“我这人没什么耐性,郭婷死,或者你跟我走,我给你三分钟决定。”回头瞄了一眼地上的叶俊,他带着凌飞走向大门。 “梓彤。”叶俊勉强从地上撑起半个身子,大手伸向我。 我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的手,却是覆上我的脸庞,轻轻擦掉我的泪水。 “梓彤,对不起。”他声音沙哑,藏匿着隐隐的痛苦。 我垂下眼眸,撩起外套的下摆,细细的擦去他嘴角的血迹,“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去惹他的。” 惹了他,就等于惹上阎王爷,我从来不知道,风衡烈是那么可怕的一个人。 以前只知道他冷血无情,见死不救,如今才知道,他不禁冷血,还残忍,暴戾。 叶俊握住我的手,沉声说道:“梓彤,我以前那样对你,你、还恨我吗?”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你还恨我,你走了之后,我真的,很后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伤痛令他皱起眉头,“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打你,只是因为......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我苦笑着,“这也算理由吗?” “算的,我只想,用我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我。”他笑了,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事实证明,我错了。你小时候跟风衡烈玩,我就嫉妒的要发狂,所以......” “风衡烈!”我的系咯噔一下,来不及细想,我急急的站起,“我要走了,你、你要好好保重。” “梓彤.....” 在我转身离开时,他痛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不会放手的。” 可惜,我已经没有认真去想他说的话,我只知道,风衡烈给我的三分钟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飞奔出门外,风衡烈的车子已经缓缓驶离门口,我慌了起来,追了过去,“等等我。” 车子停了那么一秒,却又再次向前移动起来,我咬着下唇,明知道这是风衡烈在耍我,可是,我却不能停下脚步,只要我一停下,郭婷就会从此失去重新站起的机会。 大路一直向西,我不敢停留,鞋子掉了我也没来得及捡起,光着脚,路上的碎石不断的硌着我的脚底,疼痛不堪,拼尽力气,却还是只能看着车子的尾部,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车子却在我碰到的一瞬间,迅速的往前飙离。 风衡烈就是这样,给我希望,下一秒,却又将我推进万丈深渊。 我恨他,恨入骨髓,却又不能逃离,这样的感觉,生不如死。 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掏空,双脚失去知觉,只是机械式的向前挪动。 意志力,还是让我撑到了属于家的地方。 电梯火速上升,我却只能坐员工电梯,在顶楼下三层,那个铁门,很意外的不知何时已经撤掉。 艰难的爬到顶楼,大门敞开着,我走进去。脏兮兮的脚板踩在洁净明亮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泥巴喝血迹的混合物。 风衡烈坐在沙发上,眼中没有一丝的怜悯,长指捏着红酒杯,缓缓晃动。 凌飞的眼中流过一丝不忍,想要过来扶我。 “别扶她。”风衡烈的语气森冷的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我很狼狈,脚步缓慢下来,冰凉的地板让我感觉到脚底刺痛,衣衫被汗水浸透,米白色的外套,衣摆下残留着属于叶俊的血迹。 我摊在沙发上,脑海中回旋的,全是叶俊痛苦的眼神。 他因为嫉妒,才耍手段将我买下,却又不停的打我,目的,只是想让我记住他的坏。 风衡烈三番四次救我,却又送我回去,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叶俊出糗,让他无地自容,凌辱我也只是报复叶俊的一种手段。 真是可笑,原来,我们之间,由始至终,我都只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 我失去尊严,失去所有,不能逃离,只有依附着风衡烈这个魔鬼,才能保证郭婷的下半生。 “阿飞,你可以走了。”风衡烈拿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说出来的话,目的却是凌飞。 凌飞犹豫几秒,风衡烈黑眸中泛起不悦,凌风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随着大门关上,绝望开始在我心里一点一点的散开。 风衡烈犹如一只张开羽翼的恶魔,审视着刚刚捕猎到手的猎物一样,眸子猩红,眼神张狂肆意的看着我。 倾身弯腰,他把手里的红酒放在我的头顶,缓缓的倾泻。 猩红的酒液从我的头顶缓缓淌下,我没有动,也没有抗拒,任由血红流过我的脸,渗入我的口腔。 “你,还是那么倔强。”风衡烈伏的更低,手臂撑住沙发靠背,另一手却捏住我的下巴,“逃跑之余,还敢娶见别的男人?你好大的胆子。” 我努了努嘴,却又咬起下唇。 我不想解释,我其实是去医院看郭婷的,看风衡烈的表情,估计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见我不说话,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一丝的怒气涌上眼底,一下吻住我的唇,用力的吮吸着。 看似吻,却不是吻,他只是用力的吸,然后咬,咬破我的嘴唇,吸我的血。 他像一只嗜血的野兽,尝到血腥的味道,突然就来了兴趣,扯掉我的外套,将我推倒在沙发上,压了上来。 “从一开始,你就是我的,我风衡烈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 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早已麻木,任由他在我身上驰聘,宽大的沙发,成了他主导的战场。 这一次,我彻底的,病了,烧到39度,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一整个晚上,我都只是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也不知道,谁跟谁在说话。 我只感到自己的手,一直存在暖意,有人握着我的手,过了一整晚。 第二天,温暖的阳光从落地玻璃洒进房间,我撑开双眼,还是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手背上有针,再往上看,我才知道我依然挂着药水。 “你醒了?”温和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我艰难的转过头,欧阳烨迷人的笑容在我面前绽放。 他坐到床边,抬手覆上我的额头,听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话,“还好退烧了,不然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我厌恶的别过脸。 风衡烈不是好人,他的手下也连带着被我认定都是坏人。 欧阳烨虽然总是在笑,却总给我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危险的。 “想不想晒太阳?”他忽然凑上温和的俊脸,“今天很暖和,太阳也不猛烈,最适合晒太阳了。” “虚情假意。”我冷冷的回应着。 他只是挑了挑眉,嘴边依然带着笑容,“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我有点小失望呢。” 他的话让我觉得更加厌恶,干脆缩进被子里,盖住了头。 “梓彤小朋友,你这样会把自己闷死的。”他的声音在外面嗡嗡传来。 “不关你事。” “烈哥可是会心痛的喔。” 被子顷刻间被人拉开,欧阳烨那张美得让女人嫉妒的容颜瞬间在我面前放大,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想起了某些事。 之前看到他,觉得他帅气的不得了,特别是他递给我手帕的时候,让人很温暖,可是,现在接触的越多,越觉得,他那张惊世容颜比女人还要妖冶,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风情万种,摇曳生姿。 如今再次靠近,看着他精致的令女人妒忌的容貌,我忽然忘记带了呼吸,定定的看着他,冲口而出,“你是gay的吗?” 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手摸着我的脑袋,“梓彤小朋友变聪明了,怎么,是不是有点失望?” “是纯的么?”我眨着眼睛。 “纯?” “就是那种,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单纯喜欢男人的那种纯。” 他侧头想了想,样子看上去很认真,点头,开口,“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我不悦的翻白眼。 他又摸我的头,“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我拼命的点头。 只要他是纯的,我就可以当他姐妹一样看待,当他姐姐一样相处,跟他蓝颜知己一样互诉心事,即使跟他单独相处,我也不怕被他占便宜。 我的朋友少的可怜,特别是男性,大概除了庄尼那个小兽之外,也没其他人。 我想要个累了能靠,痛了能哭,困了能睡在一起却毫无顾忌的蓝颜。 我很贪心,因为孤独的太久。 而这种想法,大概也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吧。 67、他吃醋了吗? 欧阳烨迷人的笑容再次绽放在唇边,他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刚要说话,门外却传来咯咯的声音。 有人来了,而且是女人,我听得出来,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 我慌忙缩回被子里,惊恐的看着门口。 欧阳烨皱起眉头,并没有站起,而是一直注视着我。 房门被人推开,江雅柔踩着七寸高跟鞋趾气高扬的走进来,下巴微微抬起,怎么看都觉得她不可一世。 “醒了?这么快。” 她的语气像是巴不得我醒不过来一样,听了让人讨厌。 “你来找阿烈?”欧阳烨站起,缓缓转身。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去处理一些事情,等会回来。”江雅柔越过他,径直来到床边,看着我时,画着淡淡眼影的凤眸闪过一丝嫉妒。 我在王都做事那么久,各种人都见过,虽然那一丝嫉妒只是一闪而过,可是,还是被我捕捉到。 这个房间是风衡烈的,我躺着的床,也是他的,我用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的。 江雅柔会嫉妒,也是很正常的事。 也许,她从来没有在这张床躺过呢,最多也只是坐过而已。 想到这里,我看她的时候,眼神里不免多了一丝得意,抓着床单盖住嘴巴,嗅着上面那淡淡的,属于风衡烈的味道。 江雅柔鼻子里哼的一声,声音却柔柔的,“感觉怎样,好些了吗?阿浩的医术可是最棒的,别跟我说你还是昨天那个死样子。” 她昨天也在这里,真是出乎我意料,阿浩是谁?医生吗? “裴梓彤,背着烈哥去见叶家的人,你还好意思露得意的表情?” 她话锋一转,我来不及思考,她又说:“明知道烈哥跟叶家水火不容,你作为烈哥其中一个女人,就应该站在烈哥这边。” 其中一个女人......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讽刺,我只是他其中一个女人吗? 我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心里却泛起一股酸楚。 “你还真是贪得无厌,一个烈哥还不能满足你,又找叶俊,你是被虐贷狂吧。”江雅柔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她瞧不起我,“王都出来的女人,就是欲求不满,每天都需要男人......” “雅柔,够了!”她身后的欧阳烨,脸色越来越难看,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她,“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我从来没见过欧阳烨发怒,见过他好几次,他都是笑意盈盈的,唯独这一次,他整个人都像冰一样的冷。 江雅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重重的哼了一声,“我这也是好心提醒她而已,别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这样做只会让烈哥讨厌她,说不定......” 她没有说下去,却浮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摸了摸鼻子,接着说:“说不定就不要我了,是吗?” 我的声音很轻很轻,完全没有敌意。 天知道,我多想她说出,当然,这个词。 可惜的是,她张嘴还没来得及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风衡烈带着一丝森冷走进房间。 他的出现,让房间原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诡异。 江雅柔很自然就贴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甜甜的笑着说:“烈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了呢。” 我嗤之以鼻,切,才十分钟不到,这也算久? 我也没打算跟她杠,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 我以为我能坦然面对的,可是当我看到风衡烈的手臂环上江雅柔的腰时,心里还是痛了一下。 被窝里的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心脏的位置,真是不争气,你又没对他动心,你只恨他,恨他入心入肺,你痛什么。 风衡烈狭长的眸子看向我,像是要把我的心思看穿,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眸子露出一丝森冷。 我干脆别过脸,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再转头跟欧阳烨说:“欧阳,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带我出去晒太阳。” “你想去吗?”欧阳烨立刻接话。 瞄了一眼风衡烈,他的眼里腾起一丝怒气,我点点头。 这时,针水也挂完,欧阳烨帮我拔掉针头,想弯腰将我从床上抱起。 风衡烈黑着脸,语气低沉吓人,“欧阳,你可以走了。” “我没事做,我想陪小白兔晒太阳。”他完全不顾风衡烈的愤怒,弯腰将我抱起,走出房门。 风衡烈的脸色黑得想要滴出水来,却隐忍着,捏了捏拳头,又瞬间放开,突然转身,跟着出了房门。 偌大的客厅,巨型的落地玻璃,是晒太阳的好地方,欧阳烨将我放到休闲椅上,很自然就坐到旁边。 一共就只有两张休闲椅,欧阳烨坐了另一张,风衡烈很自然的就没有跟过来,而是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就这样,猎豹一样,看着我们。 一想到刚才偷瞄到,他那想发怒又要顾及面子而发不出来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偷笑。 欧阳烨还挺大胆的,竟然敢逆他的意,凌飞就不一样了,忠心的跟一只藏獒一样,风衡烈说向东他不会向西,说坐下他绝对不会站着。 欧阳烨拿过桌子上的苹果,细心的削了皮,又分成几块,才用小叉子叉着递给我。 这种帝皇级的享受简直让人爽呆了,尽管后背还有一双虎视眈眈的鹰眼,可是我还是心情大好,接过来,吃的特香。 “好吃吗?”欧阳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我猛点头,“我还要吃。” 这几天,体力消耗的太过,刚刚又大病一场,体力早就耗尽,看着这样的帅哥,还有那帅气迷人的笑容,吃着他亲手削的苹果,我瞬间又满血复活。 果然,无论做什么,都是要看对象是谁的,如果是风衡烈,看着他那张万年冰封一样的脸,就算他比欧阳烨帅了十倍,我相信我一块都吃不下。 身后的注视,越来越灼热,我不安的扭动着身子,那两道苦大深仇一样的目光让我的后背冒出冷汗。 再这样下去,风衡烈不用动手,都能把我置之死地。 他就这样一直坐在沙发,喝着红酒,不说话,盯着我跟欧阳烨,江雅柔到底是耐不住了。 “烈哥,跟gy的合作计划,我们还要继续吗?” “不必了。”风衡烈的话很简短,却很有力。 江雅柔立刻夸张的尖叫起来,“为什么,我们之前跟他们谈了这么久,就差签合约了呢,这时候说不合作,会不会不太好?” 风衡烈没有说话,江雅柔又说:“价钱都谈好了,就差最后一步......” “野熊是不是也插手过这件事?”风衡烈打断她的话。 “是的。”江雅柔的声音浮起一丝好奇,“可是,这并不影响我们跟gy的合作呀,最后我们还是赢了,不是吗?” 听到他们谈起生意的事,我又不得竖起耳朵倾听着。 我一直很好奇,风衡烈到底是做什么的,光看大厦外面那个占据半个外墙的巨型招牌,我还是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因为上面只有fl两个字母,并不能代表什么。 fl,其实就是风衡烈的名字头尾两个字的字母缩写,风跟烈,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现在听到他们在说生意的上的事,我就越发好奇。 听到江雅柔说什么合作计划,还有野熊也参与在里面,我就更加觉得惊奇。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野熊就是个黑涩会的老大,做的都是道上的不能见光的生意,没想到他做的,却是正当的。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这时又听到江雅柔说:“野熊的出价比我们低,而且资金也比不上我们,烈哥,为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只要他能出得起钱,就让gy跟他合作。” 到手的生意却放手,这是什么理论? 欧阳烨忽然凑过来,低声的说:“那家公司也是烈哥的,他这么做,只是想让......” “欧阳,你话真多。” 欧阳烨还没把话说完,风衡烈冷冷的声音传来,瞬间将他的话打断。 欧阳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风衡烈再次缓缓开口,“还不滚?” “马上。”欧阳烨笑嘻嘻的站起,却又倾身凑了过来,“小白兔,哥哥明天再来找你玩,记得......” “滚!”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欧阳烨立马闭嘴,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潇洒转身。 江雅柔被风衡烈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本来还想赖着不走的,风衡烈的眼角瞟了过去,凌厉的杀气,让她很不悦的重重放下杯子,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匆匆跟上欧阳烨的步伐。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得,我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身后没有任何声音,我也感觉不到之前那两道灼热的目光,让我有了一个错觉——风衡烈,他也跟着两人走了。 怎么办,我要不要回头看一眼? 惴惴不安的捏着家居服的一角,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侧过身子,偷偷的往后面瞄去。 然而就在这时,两条大长腿突然就出现我的面前。 啊! 我吓了一大跳,呆呆的看着那两条腿几秒,连忙又缩回休闲椅里。 真是的,刚才明明有家居鞋的,现在竟然学我光着脚踩在光洁的地板上,难怪我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68、那份空白的协议...... 他仰躺在我身边的椅子上,枕着手臂,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 我偷偷的瞄他一眼,他刚好也看了过来,我连忙收回视线,看着外面。 落地玻璃不是垂直的,而是稍微倾斜的角度,阳光也没有直接照射~进客厅,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度,只觉得舒服无比。 深秋的天气,干燥无比,我的嘴唇在这几天,都没有停止过受伤,加上干燥的天气,伤口又裂开。 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有股腥腥的味道,估计是裂开的伤口上又渗出了血。 风衡烈一直看着我,此时他却忽然站起,去了房间,不一会又走出来,蹲在我旁边。 “嘟嘴。”他命令着我。 “干嘛?”我警惕的看着他。 不会又要借着吻我的时候咬我的嘴唇吧。 “听话,嘟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火气。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嘟起了嘴巴,他掌心一翻,变法戏一样,变出一支润唇膏,拧开盖子,细细的描绘着我的唇形。 我紧张的要死,捏着休息椅的扶手,身体僵硬的像块铁板。 薄荷的味道很好闻,唇上润润的,再也没有那种干燥的感觉。 “这是男士专用的,回头让欧阳给你带女生用的。” 涂完润唇膏,他又坐了下来,像欧阳一样,拿着苹果削起了皮。 他削的比欧阳烨更快,皮削的更薄,而且,削完之后,还是一个完整的原型,提着一端拿出来,好长一条。 我以为他是削给我吃的,眼巴巴的看着,结果他却放进自己的嘴里。 嗷......他太坏了...... 难道一见的温柔时刻,却是为他自己服务的,他怎么就那么吝啬,一次都不给我。 我撇了撇嘴,不看他,转头看着窗外。 李阿姨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菜,看到我俩在晒太阳,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进了厨房。 也正是因为看到她从外头回来,我才突然想起,郭婷今天要走了! 她坐的是下午两点的飞机。 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响,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的手机放在哪里,慌忙跳起来,到处找。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迫不得已,只能开口问休息椅上的他,“风衡烈,我的手机呢?” “不知道。”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大概是你昨天追车的时候,丢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明明放在大衣口袋,口袋是拉链式的,根本不可能会掉出来。 鉴于他上一次,私自把我的手机里的联系电话给删除掉,这次我有理由相信,是他故意弄不见我的手机的! 真是岂有此理,他真的想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 现在是网络时代,没有手机根本就会跟外界脱节,跟不上外面的世界,我跟山顶洞人有什么区别? “手机还我。”我向着他摊开手。 他侧头挑着眉看我,“你怀疑我?” “除了你,还有谁?”我愤愤的握着拳头,“上次你私自删除我的电话号码,我都还没跟你算账,现在手机在你家里不见的,除了你,还有谁。” 风衡烈往椅背一靠,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淡淡的说:“证据呢?” “证据......”我去哪里找。 环视了房子一眼,我脑海总一个激灵闪过,连忙说:“你不是在房子里装了摄像头吗?把录像拿出来看看就一清二楚。” 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风衡烈笑了出来,“你哪里来的自信,说这里装了摄像头?” “你没装?”我大吃一惊。 他为人一向都很谨慎的,以前在那个复式别墅的时候,他都装了摄像头,这里比那个别墅还要大,怎么可能不装? 可是风衡烈也不是说谎的人,他说没装,就应该没装,他骗我也没有用。 手机不见,我只能认命,可是郭婷的飞机我却不能不去送。 事到如今,我只能求眼前的男人,除了他之外,我不知道应该找谁帮我。 我蹲了下去,扶着休息椅的扶手,吞吞吐吐的说:“我手机不见了,可是,郭婷......她今天上飞机,你可不可以......” 风衡烈头也不转一下,声音冷淡,“不可以。” 啊!他怎么这样啊! 我恨得牙齿痒痒的,可是却只能忍声吞气,低声下气去求他,“我就她这个朋友,她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当可怜我,送我一程。” 风衡烈终于看向我,他坐直身子,凑过来,深邃的黑眸注视着我,“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啧啧,让他载我去一下机场而已,这样也要报答?不是吧。 我咬牙说道:“你想要什么报答。” “我还没想到,想到告诉你。” 风衡烈站起,走向玄关。 “你去哪啊。”我连忙叫住他。 他脚步都没停顿,“我在停车场等你五分钟,过时不候。” 我怔了一下,大门很快传来关门声,我才反应过来,慌忙跑进房间。 丫的,他就不能多给十分钟吗?每次都让我赶赶赶! 在最后三秒,我终于到了停车场,他的车子太过豪华,我一眼就看到,扑到车窗的时候,他已经发动车子。 我连忙拉开门,坐了进去,刚关上门还没坐稳,他已经踩下油门,咻的一声飙离原位。 哎呀! 我还没绑安全带,他这么突然蹿出去,我很自然就扑了出去,脑袋一下撞到前面。 驾驶座上的风衡烈发出轻蔑的笑声,我摸着额头,想发火却又不敢说,只能快速的绑好安全带,然后鼓着腮帮子,憋了一肚子的火。 半路上,风衡烈突然拿出电话,不知道打给谁,听了一会,放下手机后,忽然就加速起来。 我吓得半死,连忙拉着拉环,一路上都不敢松开。 到了门口,恰好看到郭婷在一辆商务车上面被一个男人抱下来。 那是凌飞。 “老大,一切都办妥了。”凌飞推着郭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她的爸妈。 两位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看到风衡烈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嘴脸。 郭婷也是一脸的幸福,拉着风衡烈的袖子,兴奋的说:“烈哥,谢谢你,让凌飞来接我,还带着彤彤来送我飞机。” “我答应过你的。”风衡烈的声音异常温柔,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原来风衡烈早就安排了凌飞去接郭婷,他也答应郭婷会来机场送她,所以,就算我不开口,他也会带上我来送郭婷。 啊呀呀,他太阴险狡诈了,竟然把答应别人的事,作为他送我来的交换条件。 切,还想我报答他,做梦去吧。 郭婷眼里只有风衡烈,让我有了小小的失落。 在候机大厅里,她挽着风衡烈的手臂,有说有笑,我被郭妈妈跟郭爸爸隔开俩个位置的时候,心里竟然泛出酸酸的痛楚。 临分别时,我俩还是抱着哭了,多年的好友,可以说,从小到大都没分开过,这次她走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听医生说,她这个情况,就算手术成功,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 她走了,我的朋友更少了...... 郭婷进了登机口,我就催促着风衡烈快点走。 他也没多问,带着我去了机场旁边的空地,我看着飞机从跑道上起飞,逐渐上升,直至消失在视线内,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风衡烈靠着车门,点了烟,缓缓的吸着,就这么看着我落泪。 我哀怨的看着他,“能不能......” “不能。” 我还没说呢,他就拒绝了。 我只想借他的肩膀而已,有必要这么吝啬,这么绝情吗? 我更加痛苦,郭婷走了,没有人再听我说废话,也没有人整天安慰我,一想到这些,我哭的更厉害。 风衡烈皱了皱好看的眉,扔掉了烟,用脚踩熄,走到我跟前,一脸的嫌弃,却将我用力的扣进自己的怀里。 生离死别,人生最痛。 哭泣,是发泄情绪的一种,多日来,这个男人给我的心酸,屈辱,痛苦,却被我全部化作跟郭婷离别的泪水,送回给他。 郭婷走了,我非但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风衡烈载着我回家,是回他的家,晚饭我都没有吃,躺在床~上发呆。 他也管我,独自用过晚饭,又进了书房。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他从书房出来,推开我的房门,把一份协议放在我的床头。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爬起来,抓起文件。 风衡烈坐到床边,交叉着双~腿,拨了拨裤子上的皱褶,慢条斯理的说道:“上次你签的协议,一式两份,这份是你的。” 协议? 他不说我都忘了我自己签过一份这样东西。 我上次签的可是空白的,这次这份,怎么看起来,这么厚! “你耍我?上次签的是,空白的!”我有点抓狂,把协议砸到他的身上。 “我不是说过,内容我会补上去的。”风衡烈脸上没有一丝的怒气,反而多了一抹戏虐,“幼稚鬼的记性果然不是一般的低。” 这一点我不可否认,他的确是这么说过。 “那也不能、不能这么多页......” “我喜欢。” 他勾起唇角,爬上床,趴在我身上,“现在,请裴梓彤小朋友履行第三页第二十五条,侍寝。” 69、时限三个月 泥妹,第三页才过去二十五条,那剩下的十几页,岂不是数都数不过来? “等一下,我还没看完。”我抓过协议,挡在跟我之间,胡乱翻了起来。 风衡烈挑起浓眉,翻身躺在旁边,撑着脑袋看着我。 我浑身不在,胡乱的翻了几页,突然眼前闪过其中的一条协议,细看之下,不禁吓得两眼翻白。 “这......这是什么......”我颤声问他。 他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没什么特别。” “还没什么特别?”这一刻,我是崩溃的。 上面明明写着,从什么时候起,他用五百万,将我从王都赎出来,寸步不离的陪在他身边,注意,是寸步不离,时限为三个月,三个月后的去留,也又他做决定。 卧槽,这什么破协议,这样的话,我还有人身自由可言吗? 当初从他身边逃离,也只是为了寻找所谓的自由,没想到,才过了两年,我还是回到他的身边,还被这该死的协议,绑在他身边。 寸步不离,是吃饭睡觉拉屎都要跟着的意思吗?那他洗澡...... 我欲哭无泪,跌回床上,脑袋一片空白,意识游离在体外。 这才短短几天,我已经从鬼门关走过几次,要跟一个变态相处三个月,已经是人生极限,三个月后,还要由他决定我的去或留。 这次为了帮郭婷,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点...... “在想什么?”风衡烈忽然柔声问道。 我沮丧的耷拉着脑袋,回应着,“还能想什么,我说了你会改变主意吗?” “不能。” “就是啊,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浑浑噩噩的躺回床上,肚子却传来咕噜噜的叫声,我尴尬的捂住,可是它还在叫。 风衡烈坐了起来,顺势把我也一并拉起,“逞强就是这样的下场,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撇着嘴,甩开他,“我不饿,也不想吃,看到你我就饱了!” “我的作用这么大?”风衡烈眯起眸子,透出危险的气息,“你吃东西,还是,我吃你,你选。” 看着他浮上面颊的阴森气息,眼底流出的丝丝情谷欠,我倒抽一口凉气,慌忙爬下床,连滚带爬的逃出房间。 风衡烈噙着一抹笑意,跟在后面,我跑进厨房,拉开冰箱,才知道李阿姨给我留了饭菜。 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风衡烈跟着走进厨房,就靠着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我。 我背靠着洗手台,像一只警惕的兔子,盯着眼前的捕猎者,眼睛都不敢转一下。 叮的一声,吓我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饭菜已经好了。 我慌忙拉开门,刚要伸手进去拿,风衡烈却快步走过来,拍掉我的手,不悦的说:“真蠢,你不知道要戴手套吗?” 半是责怪半是讥笑的语气,让我尴尬的缩回手,他戴上手套,把瓷碟整盘端出来,走出厨房。 其实,他不发火或者不板着一张脸的时候,还是挺帅的。 不过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对李阿姨做的饭菜有兴趣。 他坐在对面,抱着手臂靠着椅背看着我,一言不发。 看得我心里直发凉,不时的偷看他时,总是能跟他的眼神对上。 吃完饭,把碗筷洗干净,放回橱柜,转身,看到他露出欣赏的目光。 “想不到,你竟然会洗碗。” 我:...... 洗碗都不会的话,我这二十年算是白活了,是个人都会做这种事吧,有什么好奇怪的。 回到客厅坐下,他挨着我,坐在我旁边,我挪过去一点,他没动。 才晚上八点多,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心底里对睡觉这个词有点敏感,只要一想到要跟他同床共枕,要跟他......那个,我连房间都不敢进去。 风衡烈从书房搬出手提电脑,戴上耳机,坐在沙发上,电脑就放在大腿上面,不知道在干嘛,只听见键盘哒哒的响。 我在王都也玩过点歌用的电脑,就是没摸过手提电脑,总感觉那东西老贵老贵的,现在看到,不免有几分好奇。 他的看起来好高级的样子,很薄,应该很贵吧。 我偷偷的瞄了一下,他刚好抬起头,我立马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电视。 “想玩吗?”他忽然开口问我。 其实我的心里真的很想摸一下的,可是他这么开口一问,我那股倔强的劲立刻被勾起,冲口而出,“不想。” 风衡烈笑了笑,再次低下头。 他到底在玩什么?我看他嘴角一直在笑,却不说话,画面看不到,声音也听不到,只知道他运指如飞,键盘响个不停。 按耐不住好奇心,我借着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偷偷在他背后描了一眼。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网络游戏吗?看得我眼花缭乱。 瑶瑶她们经常约一块去网吧玩游戏,看着感觉跟他现在这个差不多呢,我没想到,原来不是座机才能玩,连手提电脑也能玩的还这么出色的。 咦,原来他在跟人pk..... 难怪我一直听到他敲键盘,原来是在放技能,挂大招...... 风衡烈似乎玩的很专心,我在后面站的脚都有点麻了,他都没有发现。 看到他的血槽逐渐空掉,我也紧张起来,捏着杯子的手收紧几分。 光用看的就这么激动人心,要是玩起来,肯定很刺激。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赢了,我的腿也麻到没知觉...... 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竟然还沉迷游戏,真是无语。 鄙视他! 扶着沙发靠背回到位置上,两条腿麻的都不是自己似得,我忍不住握着拳头捶了几下。 风衡烈摘下耳机,把电脑放到茶几上,然后去了洗手间,我偷看了一眼,他的角色站在那没动。 等了一会,风衡烈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他的角色的血槽突然少了! 我的天,他被偷袭了! 他的角色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敌人都在揍他呢,血槽飞速的减少,我看得心急如焚,再看一眼洗手间,他还没出来。 我忍不住,伸手就去按那几个控制技能的功能键,q、w、e、r...... “啊,挂了。”他的角色灰了,我暗暗吐了吐舌头。 偷偷看向洗手间,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我立刻离开电脑,坐到旁边,拿着杯子装成喝水的样子。 风衡烈走到电脑前,坐下,看着画面,然后看我一眼,我立刻说:“我没碰过啊,别看我。” 他挑了挑眉毛,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去了书房。 切,真小气,玩一下就收走,反正也是游戏而已,野外被偷袭很正常啊,又不会真的痛。 时间流逝,我在客厅傻坐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哈欠连连,看了一眼书房那边,风衡烈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他今晚大概会在书房睡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 不管他出不出来,反正我是回到属于我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实在太累了,早上刚刚退烧,又扑到机场送郭婷上飞机,又哭了这么久,早就累得不要不要的。 如果不是怕风衡烈要我侍寝,我早就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惴惴不安的等了他几个小时,他竟然躲在书房没出来,我都白担心了呢。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可是,一大早就被男人给折磨的清醒过来时,我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不是梦。 他的强壮和巨大依然令我难以承受,尴尬,羞涩,疼痛,说不出的感觉将我缠绕着,牵扯我的神经。 我拉过被子遮住脸庞,偷偷咬着被单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下一秒却又被风衡烈扯开,火热的吻像雨点一样落来我的唇上,身上...... 三个月而已,三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等到男人翻身下了床,我立马拉过床单,盖住身上的痕迹。 风衡烈从洗手间出来,看着缩成一团的我,拉开抽屉,递给我一盒避孕药,“每天吃一颗,别忘了。” 呵,他还记得让我避孕,我还以为他不需要,说到底,还是怕我怀孕。 其实他想让我怀我都不会怀,我还打算等他出去之后,就去药店买,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准备好。 “今天礼拜六,我在家陪你。”他走出房门时,说了这么一句。 欢愉过后,他总是那么冷淡,连最起码的询问都没有。 最少也该问我,痛不痛...... 一大早洗澡,不是我的习惯,可是身上有属于他的味道,他的精华,我还是去泡了个热水澡。 好几天没有回去王都,如今的我只能用洗尽铅华来形容,脸上再也没有再涂涂抹抹,打眼影扑粉底,却也觉得轻松很多。 时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种煎熬,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能自救。 最害怕面对他,却又不能不面对,这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煎熬,却只能意会而不能言喻。 架子上放着的又是连体睡衣,咦,这次的不是小白兔,而是羊咩咩...... 我换上后,愤怒的冲进房间,拉开柜门。 omg,柜子里清一色都是这样款式的衣服,十二生肖全都到齐,排列整齐有序。 果然是个变态的老男人,一边说我幼稚,一边却又让我穿这么幼稚的衣服。 幸好是在家里,如果他让我穿成这样去外面,我肯定会疯掉的。 70、带我去买衣服 来到客厅,风衡烈又抱着手提电脑,我走从沙发靠背后面走过,他正在处理一些文件。 他可真是怪人,不是休息日却在玩游戏,明明是休息日却在处理文件,怎么感觉做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药吃了吗?”他头也没抬。 “吃了......” 这样的对话,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吃早餐吧。” 他放下电脑,率先走向饭桌,桌面已经摆好碗筷,我习惯性的坐到旁边,拿起碗刚要盛粥,他却把李阿姨刚装起递给他的推到我面前。 我的心小小的甜蜜了一下,“谢谢。” 我俩像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一样,谁也没有说话,默默的吃过早餐,然后又他玩他的电脑,我看我的电视。 过了一会,大门忽然开启,欧阳烨来了。 我有点奇怪,他是怎么进来的,难道那个掌纹锁上面也录入他的掌纹,不然,他进来怎么都不用敲门什么的。 “嘿,小白......喔,今天是羊咩咩啊。”欧阳烨揪着我头顶的羊角,轻轻的拉了几下。 “咦,别拉,烦死了。”我本来就讨厌这样的装束,现在还被人调戏,只觉得厌恶。 欧阳烨像是有心捉弄我,扯完羊角,又去拉那毛茸茸的尾巴,我抓狂的尖叫着,跳着脚。 风衡烈眯了眯眼睛,“好吵。” 声音不大,我两却听得清清楚楚,欧阳烨笑着放开我,却搂着我的肩膀坐到沙发上。 明知道他就是个纯gay,可是他这种肆无忌弹的动作却让我觉得很别扭。 风衡烈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 欧阳烨忽然不悦的说:“我说烈哥哥,昨天是不是吃错药,开个全体,连我也杀了,你没事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风衡烈却抬了抬眼皮,看向我,“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你杀人也要看对象吧,我们可是最佳拍档,我死的好冤枉啊,你要赔偿我。”欧阳烨作捧心状,痛苦的叫嚣,“这件事害我被军团的人笑了一个晚上,我的心好受伤。” 他这个样子,好娇媚...... 我这是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鬼,想到昨天那蹩脚的迎战,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戳了戳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来,“羊咩咩,怎么了?” 我低着头,戳着手指头,“其实、昨天、那个......” “嗯?”欧阳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尴尬的下巴都贴着前胸,摸了摸鼻子,才小声的说:“昨天那个,是我......他进了洗手间,很久没出来,我看到他被偷袭,所以......” “昨天是你在操作呀。” 不知道怎么滴,欧阳烨立刻换上一副崇拜的表情,“羊咩咩,你连这个都懂呀,你好厉害。” 我抽搐着嘴角,难道网络游戏来来去去不都是那几个快捷键么,而且,就算按了没反应,也能看角色设定的啊。 这有什么厉不厉害的。 风衡烈的嘴角也抽了抽,却没有说话,啪的一下合上电脑,站起。 “欧阳,你还挺闲的,是不是我给你的工作不够多?”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 欧阳立刻嬉笑着,脸上挂着魅笑,“今天礼拜六......” “加班会死吗?”风衡烈眯起眼睛。 欧阳立刻一本正经的说:“会的,可能会猝死,猝死的话,就会影响公司的声音,公司声誉不好,就会影响股市,股市下跌,烈哥你......” “闭嘴。”风衡烈的眸子浮出怒意,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缩了缩身子,我最怕看到他这个表情了,每次都吓得我要死,可是欧阳烨却像没事人一样,依然带着笑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风衡烈的话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杀伤力,他立马被我封为史上最强的偶像。 打闹的差不多,李阿姨过来说:“司机已经准备好了。” 风衡烈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就换过一身衣服出来。 贴服的休闲系列将他完美的身形,衬托的更加惹人注目。 “走吧。”他直接走向大门。 欧阳烨站起也跟着走出去,我心里忽然有了小小的失落感。 说好今天礼拜六,他会整天陪着我的,结果,还是丢下我一个人在家。 风衡烈走到大门,忽然停住脚步,转身蹙眉,“裴梓彤,还不走?” “啊?我吗?”我愕然的抬头,原来他刚才说走,是叫我一起出去? 啊,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我立马站起,“我去换衣服......” “不用了,就穿这件。”风衡烈面无表情的将我上下打量一眼,“你也没有其他衣服可以换。” “我之前那套......” “扔了。” 扔了! 这个死老男人,怎么这么爱扔我的东西,手机扔了,衣服也扔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把我也扔了。 让我穿这件出去,真是开玩笑,这什么鬼,能穿出去吗? 我估计还没出大门,就被人像猴子一样围观了,又不是没试过。 上次赌气跑出大门,结果才发现自己就穿着那身可笑的衣服,还连手机包包都忘记拿,一路上都被人砍怪物一样看着。 这次又让我穿这一身出去,怎么可能! 丢脸丢一次就够了,绝对不丢第二次! “我不去了。”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委屈的说:“穿成这样出去,毁被人笑话的。” 风衡烈皱起眉头,大踏步的走了回来,站在我面前,忽然倾身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的剥光,然后抱出去?” 这带着威胁性的问话,让我的心咯噔一下,下一秒,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 “真乖。”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再次走向大门。 我在心里暗暗诅咒,“死变态老男人......”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我偷偷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在大堂出来,不然,肯定成了回头率最高的小丑。 欧阳烨开车,我跟风衡烈坐在后面,我尽量贴着车门,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用手臂撑着车门,托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去哪里?”出了停车场,我忍不住开口问风衡烈。 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我。 我瞬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连空气都比不上。既然问了没人回答,我干脆也闭上嘴巴,不说话。 车子在家精品女装店前停了下来,进去后,店员一看到我就掩嘴偷笑。 丫的,我也知道自己穿的像个小丑,可是你笑也不要让我看到好不好! “欧阳,你陪他去挑衣服。”风衡烈在沙发坐下,立刻有人奉上热茶。 大老板发话,手下岂有不从的理由,欧阳烨勾着我的肩膀刚要走向那一排衣服,风衡烈却在后面冷冷的说:“欧阳,你越来越放肆了。” 欧阳烨挑了挑眉毛,立刻放下手臂,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他专挑性感的给我,我一直摇头,脖子都快摇断了。 虽然我在王都跳舞的时候,穿的也算是比较性感,可是在外面,我却从来不穿低胸露背装。 说我保守也好,装13也好,反正他选的我都不喜欢。 风衡烈等了一会,不耐烦的看着我俩,忽然招手把店员叫了过去,“适合她尺寸的,全部拿下来给她试一下。” 一句话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店员兴高采烈的抱着一堆衣服,我虽然不是很情愿,可是接触到他那冷冷的眼神时,还是乖乖的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跳舞时穿的,很多时候不是全黑就是黑白,黑红,连平时的衣服,也只有单调的白黑灰。 那堆衣服里,各种颜色都有,看得我眼花缭乱,而且,几乎,所有都是裙子。 我穿上一条米色的裙子,在试衣镜前面照了一下,吓了一跳,这个还是我吗?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上这么一条裙子之后,连我自己都觉得,比平时好看了好几倍! 走出去,欧阳烨啪啪的鼓掌,“漂亮,你很适合穿裙子。” 风衡烈只是投来淡淡的目光,没有说好看,也没有说不好看,我只能又进了试衣间。 把所有的衣服都试穿完,穿着最后一套休闲服出来的时候,风衡烈才出声,“不用再换,这套穿着走,其他的,打包送我家。” 我惊讶的合不拢嘴,那些衣服少说也十几二十套,这么多,天天换不同款式的,一个月都足够了。 欧阳拿着银行卡去付钱,我连忙跟了过去,“欧阳,是你付钱啊,我以为......” “这是烈哥的,羊咩咩不用替我心痛的啦。” 我再次咋舌,自己的银行卡给手下拿着,他自己不带钱出来么?那他吃东西的话,怎么办?要是欧阳他们不在,怎么办? 趁着风衡烈走出去的时候,我还是让店员把几条性感的裙子,换成了牛仔裤跟t恤。 欧阳烨在一旁嗤嗤的不停的笑。 买完衣服,风衡烈又带着我去了内衣店,他没有进去,而是让欧阳烨把我带进去。 “美丽的小姐,挑十套性感的。” 欧阳烨一点都不觉得尴尬,还调戏人家店员,问人家穿什么型号的内衣。 这个妖冶男,真是够了,仗着自己天生的妖精一样迷人的面孔,到处勾搭,几个店员掩着嘴巴,脸红红的跑开,他就拿着那些只能挡住前面两点的内衣在我身上比划。 我尴尬的无地自容,在墙上看到自己的脸,比店员的还要红上百倍...... 店员拿着内衣过来,顺便问:“先生,要不要挑几套水群给你的妻子?” “我不是......” 我慌忙解释,欧阳烨却打断我的话,“要睡裙干嘛?穿了也是要撕碎的。” 我:...... 71、叶俊来了 买完这些,我以为要回家了,风衡烈却又带着我去买了鞋子,包包,连发夹那么细小的物件,都没有落下。 我惊讶风衡的细心,还有欧阳烨的贴心,所有的东西,尽管风衡烈只在买衣服的时候插过手,其他的都是让欧阳烨带我进店的。 可是,如果没有他的指示,相信欧阳烨也不会主动提出我需要买什么。 大包小包都被塞到后车厢,早上的行程也算完结。 找了家餐厅坐下来,我腿脚酸软的坐下来就不肯站起。 逛街,实在是件很累人的事,我一个人的时候,买的衣服是某宝上大减价的,看好就在手机下单,根本不用出来逛。 王都上班时用的化妆品,是mary帮我买的,因为我不懂。 最远的地方,就是王都,最近的地方,就是楼下的超市,每次去,除了杯面,就是饼干跟零食。 因为不会做饭,我家里连炉头都没有,面条用热水一烫就能吃,根本不需要开炉子。 欧阳烨没有跟着进来,把车钥匙抛给风衡烈,说自己要去处理点事就走了,饭桌上就只有我跟风衡烈两个人。 餐厅的菜式很精致,却让我吃的浑身不自在,在家里,我爱咋吃就咋吃,在这里,就跟在风衡烈家里一样,吃顿饭都要小心翼翼,处处都怕出洋相。 天知道,我在家里都是盘腿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的...... 风衡烈总是给我一种高高在上,谁也不能侵犯的感觉,他吃饭也不说话的,氛围是绝对的安静。 少了欧阳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风衡烈沟通,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 离开餐厅时,回到车上时,他也没有像欧阳烨那样,主动给我打开车门,而是直接坐到驾驶座上,然后发动车子,我慌忙坐进副驾座,快速的绑好安全带。 有了前车之鉴,我变得非常谨慎,绑好安全带后就拉着车内的安全拉环。 风衡烈转头淡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个摆件,面无表情的发动车子,离开停车场。 两年前,我跟他相处的时候,就觉得,他像个死人,两年后,他仿佛也没改变过什么,虽然不坐轮椅了,可是,全身上下透出的阴冷气息,却依然让我觉得,我对着的,是一条死尸,而不是个大活人。 也只有在欢爱的时候,他喷出温热的气息,才会表现的像个人。 然而,我却认为他只是在诈尸...... 我以为他会把我带回公司顶楼的家里,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一幢豪华别墅大门前。 等了不到三十秒,大门开启,车子徐徐开进别墅,大门随后又自动关上。 我惊讶的看着那私家车库,里面还有两辆豪车,私家花园虽然不大,可是却很漂亮。 原来风衡烈之前没有说谎,他的确,很多这样的房子。 车子停好,他下了车,就有工人从别墅里面走出来迎接。 我一看那个女工,顿时激动的不行,大声的叫了出来,“莲姐!” 莲姐,就是那个,在叶俊手里把我救出来的女工,我还记得,她当时不但救了我,还告诉我郭婷住的地方。 她后来回了老家,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她。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莲姐看上去,跟以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和蔼可亲。 “彤彤。”她不敢置信的拉着我的手,眼眶湿润,“你、你怎么来了。” “他带我来的。”我指着风衡烈。 莲姐点着头,“那就好,少爷是好人,你跟着他,就再也不用怕叶俊了。” 话音刚落,刚好擦身而过的风衡烈却皱起眉头,声音冰冷的说:“我不想以后还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知道了吗?” “是的,少爷。”莲姐立刻恭敬的回应。 我暗暗吐了吐舌头,风衡烈连听到叶俊的名字都觉得讨厌,估计跟上次那件事有关吧。 刚坐下,看门口的大叔就跑进来报告说,“少爷,外面有个叫叶俊的来找你,要不要放他进来?”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才刚提过他的名字,他就出现了。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才刚来没十几分钟,他就杀到,难道他有千里眼? 风衡烈微微勾着唇角,“别小看他的能力,他也是不简单的人。” “放他进来。”风衡烈随后又吩咐保安,保安一出门,他便对我说:“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上二楼。” “我为什么要怕他?”我讥笑道:“害怕的应该是你吧,他上次可是要带我回家的。你不怕他把我抢走?” 风衡烈眯起眼睛,忽然凑近过来,阴测测的说:“女人多得是,如果你想跟他走,我绝对不会留你,如果你不怕被他打死的话。” 我咕噜一声吞了一口口水,心里腾起一丝惊恐。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虽然叶俊说他后悔以前那样对我,还解释了一大堆那样对我的理由,可是我还是不能释怀。 受过的伤,承受过的痛,都让我心有余悸,如果让我跟他回去,我是一百个不愿意。 风衡烈的眸子微眨了一下,大门已经被人推开,保安带着叶俊进来。 “速度挺快的。”风衡烈掂着茶杯,交叠着长腿,连正眼都没瞅他一眼,像是在跟空气说话。 叶俊重重的哼了一声,目光瞬间落在我身上,眼中尽是鄙夷,“裴梓彤,你除了钱之外,还喜欢什么?” 他一来就说这么一句,让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了?” “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叶俊轻蔑的说了一句,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两条腿往茶几上一架,靠向沙发靠背,就这么盯着我。 风衡烈扫了一眼他那两条腿,皱了皱眉,“有事?” “没事不能来?我可是你的亲弟弟。”叶俊的口气带着挑衅的味道。 风衡烈反唇相讥,“我从来没见过无时无刻都想要哥哥的命的弟弟。” “现在见到了,你可以去死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叶俊狂妄自大,口出狂言,风衡烈却依然不愠不火,“你还是那么幼稚。” 幼稚! 他连形容叶俊,也是用这个词,难道,全世界比他小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幼稚可笑的吗? 叶俊比他小四岁,却也算是成熟的男人,他也是有背景的人,所做的事也不会跟以前那样只懂得一味的往前冲,怎么能算幼稚呢,只能算是目中无人。 叶俊对风衡烈的话嗤之以鼻,“说的自己很成熟似得,你不幼稚吗?连勾二嫂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勾二嫂...... 事实上,这件事也不关风衡烈的事,是叶俊自己玩出火,我才借着风衡烈来打击他,还妄想叶俊因为我让他出糗,而立刻跟我离婚。 说到底,罪魁祸首除了我跟叶俊之外,根本不关任何人的事。 风衡烈听了他的话,忍不住冷笑,“是你的女人自动送上门,你没本事留住她,是你无能。” 他的话像针一样刺向我的心脏,针针见血。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我自动送上门...... 他说的没错,是我自动送上门的,两年前是,两年后,也是。 第一次只为摆脱叶俊,而第二次,却是为了钱。 由此至终,都离不开利用这个词。 而风衡烈,也恰恰是利用我这些致命的弱点,将我擒获。 他说过我下贱,我眼里只有钱,我都承认,可是我没想到,他今天说的话,会让我的心这么痛。 我忍不住凄凉的笑了出来,看着风衡烈,一字一顿的说:“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自动送上门的,我就是这么贱。” 叶俊听到我的话,从沙发上跳起来,脸色发青,“裴梓彤,你还有脸承认?”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这是事实。”我漠然的看着他。 叶俊微微握起拳头,脸色难看到极点。 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冷冷的说:“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如果当初你能立刻给我三百万,也许,我就能跟着你回家,可惜,已经太迟了。” 我凄凉的笑了,笑得无比心酸。 风衡烈的眉头蹙的很深,眸光阴沉的如同黑夜。 那时候,我的确想过,如果在我去酒店前,叶俊能给我三百万,我宁愿跟他回家,天天被他打骂,我也绝对不踏进那个房间半步。 可惜,他没有,他老爸除了训他几句,让他不要惹风衡烈之外,一毛钱也没给他。 叶俊脸上流过一丝痛苦,懊恼的说:“我爸不肯借我,我一时间......”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我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到,“那是因为,你无能,你除了花钱,打架,跟男人鬼混之外,一无是处,连三百万都拿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来带我走?” 叶俊脸上那抹痛苦的神色越发加深,他忽然抬起手,朝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 72、自动送上门么...... 我就站在那里,不躲也不闪。 啪的一声,异常的响亮,我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 血腥味瞬间充斥着我的口腔,血液沿着我的嘴角流了出来,我眯着眼,看着眼前盛怒的叶俊,“你一点都没变,说什么后悔那样对我,你现在还不是一样打我。” “我......”叶俊的眼神有点慌乱,“我只是,只是气昏了头,才......” 我凄然的笑了,转身走到风衡烈身边,“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宁愿跟他上床,也不要跟你回去被你打!” 我把手覆在风衡烈微微屈起五指的大手上面,我知道,叶俊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说,这样做。 我不想,让叶俊这个男人,再因为我而受伤。 也许,我曾经天真的说过,终有一天,我要让叶俊跪在我面前认错。 可是,当那天他躺在地上,受尽屈辱,满脸是血,对着我忏悔的时候,我却突然不忍心再去折磨他。 现在的我,只想让他快点走,离开这里,离开风衡烈这个浑身上下逐渐散发出危险气息的男人。 “你再说一遍!”叶俊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锐利的眼神几乎将我撕成碎片。 我漠然的看着他,冷冷的说:“你知道他用多少钱买我初~夜吗?五百万,你有吗?没有的话,别说你后悔了,别说你要带我回家,你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再看到你!” “裴梓彤!” 叶俊怒吼的声音在客厅炸响,他除了暴怒之外,无计可施。 风衡烈示威一样,扣住我的腰,拉近自己,冰冷的眼神,看着不断低吼着的叶俊,像一个冷血的猎人,看着受伤的野兽一样,毫无同情可言。 我咬着下唇,想要摆脱他的手臂,他却搂得更紧,对叶俊冷声说道:“说的这么露骨,你还不明白?是不是,要我表演给你看?” 话落,他突然转头,用力的吻住我的唇,毫无半点怜惜,大力的吮~吸着。 我吓呆了,他真的是,说表演就表演。 我完全毫无防备,也忘记要推开他,就这样僵硬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冷漠的双眼。 风衡烈狠狠的离开我唇,眼神凌厉,却只用眼角瞟着叶俊。 叶俊的拳头握得指骨发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额角暴起的青筋让人感到害怕。 我的嘴唇肿胀的又痛又麻,风衡烈钳制住我的肩膀,忽然将我的衣服一扯,露出半边肩膀。 “还没看够吗?想不想再看。”他阴沉的眼神扫过我的肩膀,大手覆上,狠狠的捏着。 “风衡烈。” 叶俊终究还是没有忍得住怒气,忽然吼叫着,扑了过来,朝着他的脸庞挥出一拳。 风衡烈冷冷的偏过头,轻易的闪开这一拳,下一秒,却将我推到一边,握起拳头迎上叶俊。 我站立不稳,擦着地板摔出老远,后背撞到楼梯,这才停下来。 刺痛感让我冷汗直冒,莲姐从外面奔了进来,登时吓得脸色刷白,她刚要过来扶我,风衡烈却冷冷的低吼,“不要扶她。” 吓得莲姐立刻缩回手。 叶俊三两下就被打倒在地,嘴角流血,之前的淤青还没完全消失,此时却再度添上新的。 他喘着气,想要硬撑起来,门外忽然跑进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的将他架了起来。 风衡烈走到他的面前,大力的捏起他的下巴,目光如冰,“我说过她是我风衡烈的女人,她这辈子都是我的女人,你别以为有结婚证,就能把她带走,就算你老爸来了,我风衡烈也不会放在眼里。” 他狂妄自大,飞扬拨扈的表情,在我的眼中逐渐放大。 叶俊嘴角流着血水,鼻青脸肿,嘴上却依然倔强的吼道:“她是我老婆,我们有结婚证的,别以为你是组织......” “闭嘴。” 叶俊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他一拳。 叶俊忽然大笑起来,“风衡烈,你怕我说出你的身份会被梓彤嫌弃吗?我偏要说,你是......” 又一拳飞了过去,这下他彻底的晕了。 我惊恐的看着叶俊,他耷拉着脑袋显然已经晕死过去。 风衡烈抬起拳头,表情厌恶的看了看拳头上的血迹,“拖出去,以后他再赶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收到,老板。” 两个黑衣人拖着叶俊出了门,大门再次被缓缓的关上,我的心瞬间沉到崖底。 风衡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让叶俊说出来,难道,他的身份不能被外人知道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才会训练出他这么一个残酷暴戾的人出来。 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后背一再传来剧痛,我扶着楼梯的扶手,艰难的撑起身子。 莲姐再次伸出手,风衡烈却冷冷的看她一眼,“我的话,你没听懂?” “老板,彤彤......伤......”她着急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连累她,喘着气轻轻的摆着手,“我、我没事,莲姐、你先出去。” 莲姐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像冰雕一样的风衡烈,还是离开客厅,走出大门。 风衡烈在桌面上抽出湿纸巾,缓慢的抹掉大手上的血迹,每一下,都是那么的仔细,那么的认真。 此刻的他,就跟之前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一样,平静的如同一汪清潭,根本就看不出刚才经历过一番剧烈的打斗。 我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感到无比惊悚的男人,完全猜不透,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保持着冷静,冷静的让人背脊发寒,却又在对方暴怒时,给对方致命一击。 两次跟叶俊面对面,我只看到叶俊的冲动和暴怒,而他,却重头到位都像裹着一层寒霜。 “过来。”风衡烈坐到沙发上,命令着我。 我咬着下唇,缓缓的站直身子,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像向着地狱前进。 于我来说,风衡烈就是地狱里的阎罗王,他要让我三更死,我绝对不会熬的过多于一秒的时间。 站在他的面前,他再次冷冷的开口,“不要让我抬头跟你说话。” 我蹲下了,我连沙发都不敢坐。 他掰着我的身子,转了过去,忽然从后面掀开我的衣服。 背脊一阵冰凉,我能感觉到他柔软的指腹在我后背滑行,忍不住一阵颤栗。 “你很怕我?”他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默默的点点头。 他的手离开我的后背,我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扭头,却看到他提着药箱走了回来。 大掌沾着药酒搓着背,像是发泄心中的不满,没有一丁点的温柔,我只感到火辣辣的痛。 “痛。”我皱起了眉头。 他却说:“痛,淤血才会散。” 我咬着牙,再也没有出叫过一声,直至他收起大掌,拉下我的衣服,我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转过来。”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转过身,他却拉过我的手,往我掌心挤出一点薄荷膏,“自己涂到脸上,我的手有药酒。” 说完,拎着药箱从我身边走开。 我呆呆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手掌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 打一巴掌,喂一颗糖的感觉,真苦涩。 幸好,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果是三年的话,我会选择自杀的。 莲姐终于被放了进来,可是她依然不敢靠近我,询问我,只是匆匆的瞥我一眼,然后走进厨房。 晚饭时间,风衡烈依然细嚼慢咽,我却味同嚼蜡。 吃完饭,风衡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我一个人呆在安静的客厅,没有开电视,还是看着黑掉的电视屏幕发呆。 莲姐好几次都想跟我说话,可是却又惧怕屋子里不知有没有装摄像头,她只能摇着头走开。 风衡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 我还没回房间,客厅里也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吊灯,淡蓝色的灯光在天花板上映出一个淡淡的蓝色圆圈。 “怎么不开灯?”风衡烈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啪的一声,客厅变得光亮无比。 突然来的亮光,让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转头看着门口,这才知道他回来了。 他手里还挽着一个女人,一个非常妖娆的女人,火红色的紧身吊带裙,高耸的胸部紧紧的贴着风衡烈的手臂。 看上去,她似乎喝醉了。 “烈......她、她是谁?”女人细长涂着闪亮指甲油的食指指向我。 风衡烈眯起眼睛,漫不经心的答道:“我的女人。” “嘻嘻,你的......你的女人?”她伸手搭上风衡烈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那我......我也是......你的女人吗?” “当然。”风衡烈勾着唇角,扣着她的细腰,朝着楼梯走去。 我用力的扯着裤管,奋力压制着心里泛起的丝丝抽痛。 “是你的女人自动送上门......” 他的话再次窜上我的脑海,我奔溃的抓着头发,把脸埋在膝盖里。 我自动送上门,是我自动送上门的,唾手可得的东西,一点都不珍贵。 我宁愿他弃我如敝履,也不要听到他任何伤害我的话。 风衡烈搂着那个女人上了楼,不一会,就传来女人娇媚的叫声。 傻子都能听出那是什么声音,我捂着耳朵,冲进房间。 73、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客房就在主卧室的旁边,隔着墙,我依然能听到那些刺耳的声音。 我用被子把整个人包了起来,用枕头捂住耳朵,还是听得很清楚。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快乐,断断续续的叫着风衡烈的名字,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是不是风衡烈搞得她很舒服。 我扯出纸巾,揉成两团塞进耳朵里,再拉被子盖住脑袋,用枕头捂住,世界终于清静下来。 听不到让人烦躁的声音,我终于在凌晨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风衡烈竟然跟那个女人在饭厅吃早餐! 两人有说有笑的,看到女人的嘴角沾了点东西,风衡烈还细心的帮她用纸巾擦干净,看得我眼睛火辣辣的痛。 我一直以为,风衡烈吃饭的时候,是从来不说话的,没想到,他只有对着我的时候才那样。 看他平时跟我说话时,都一副惜墨如金的状态就知道,他不是不说话,而是,根本就不想跟我说话。 我抿着唇,本来打算走过去的,可是看到这么一幕,顿时什么食欲都没了,转身走去客厅,打开电视。 “把早餐送过去,不要让她在我面前出现,免得我吃不下。”风衡烈吩咐着莲姐。 本来就是我不想跟他同台吃饭,现在倒好,我成了两人碍眼之物。 我呸,我还不屑跟他们一起吃饭呢。 莲姐给我端来一大碗瘦肉粥,还有一碟炒米饭。 看不到两人恩爱的场面,我吃的很舒畅,很快就解决掉面前的食物。 饭桌前的一男一女也吃完早餐,相继离开饭桌,女人挽着风衡烈的手臂,来到客厅,看我的时候下巴微杨。 今天星期天,他们不出门去玩,竟然还在我旁边坐下,女人一直搂着他,像个连体婴一样。 呵呵,这是在秀恩爱吗?听说秀恩爱死的很快的。 我就坐在那,哪都不去。 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要在我面前上演激情戏。 我用眼角扫她一眼,她也这样看我,余光交错,电光迸裂。 女人不屑的说:“烈,你的口味变得好奇怪,怎么连干煸四季豆都有兴趣。” 又一个说我身材差的,丫的,我只是穿着一件又大又宽,又奇怪的动物连体衣才看不出来而已。 风衡烈捏了捏女人的脸蛋,“小曼你吃醋了。” “哪有,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小曼嗲声嗲气的贴着风衡烈,声音娇柔无比,“而且,她住在你家里,我吃醋也算正常的呀。” 我斜斜的用眼角瞟着她,她却瞪我一眼。 她的名字叫小曼?啧啧,一听就像个风月场所的女人,现代人很少叫这样的名字了吧,风衡烈的口味还真怪。 一个江雅柔就算了,还来一个小曼,他的老二可真忙。 “烈,我不喜欢她住在这里,你可以赶她走么?”她黏着风衡烈,恨不得跟他长在一起一样。 “你也知道,我父亲大人可是很看好我们的,他一心想要我嫁给你,要是被他知道,你有那么多女人......” “嗯,那又怎样?”风衡烈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 小曼呆了呆,立刻又媚笑着说:“我们骆家的实力,你也看到的,你需要我们的支持,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想要嫁给你......” 风衡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喝着茶。 我在心里直翻白眼。 原来这个女人,是个白富美啊,还想利用家里的关系,来绑定风衡烈呢,切,她这样算是倒贴么? 如果是的话,跟我有什么区别? 天知道,刚才她让风衡烈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渴望风衡烈立刻把我从大门扔出去。 骆小曼喋喋不休,风衡烈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似乎感觉到她的不悦,立刻闭上嘴,拿着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风衡烈向我看了过去,尽管我心里早已汹涌滂湃,一直希望他能说出让我收拾东西滚蛋的话,可是脸上还是一副漠然的表情看着电视。 风衡烈不喜欢多嘴的女人,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是他主动过来找你说话,那你就最好别出声,免得被他的毒舌伤到。 风衡烈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一屋的沉默打破,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走向我。 我的神经立刻绷紧,紧张的捏住了裤管。 “郭婷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我。 “啊,郭婷打来的!”我立刻蹦起来,快速的接过手机。 真的是她! “喂,婷婷。”我的声音叫的比谁都要大,“你怎么样了,到了医院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手术,你......” 郭婷在那边笑着骂我,“彤彤你这么紧张干嘛,你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呢,你跟烈哥在一起吗?” “嗯......是的,刚好找他有点事。”我连忙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要是被她知道我住在风衡烈的家里,她铁定要跟我急。 临出国治疗时,她不止一次在我耳边说,等她好了之后,她就嫁给风衡烈,还说就算风衡烈有了老婆,她也会一辈子跟着他。 “你怎么了,又惹了什么麻烦了吗?“她的语气有点着急。 “没......没惹麻烦。”我尴尬的扯着唇角,“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做手术呢。” “没那么快呀,要先检查,化验,还有病情分析之类的。”郭婷叽里呱啦的说了好多,挺兴奋的,我就这样拿着手机,静静的听着。 风衡烈在我旁边坐下,骆小曼就坐在原位,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说了十几分钟,突然有外线进来,我拿下来看了一眼,刚要跟郭婷说,有电话进来,要挂线。 风衡烈却在旁边轻声说:“继续聊,我那些电话,没关系。” 我感激的看他一眼,我真的有好多话要跟郭婷说,也很想知道她到那边之后的安排,衣食住行等等,都是我想知道的。 风衡烈没有阻止我跟她继续通电话,反而进去房间拿出电脑,然后带上耳机开始玩游戏。 这么一来,沙发上的骆小曼顿时被冷落,她拿着茶杯,有点尴尬。 喝了一小口,她站起去了风衡烈那边,坐在他旁边看他玩游戏,过了一会,竟然打起哈欠。 我一边说电话,一边偷偷的看她,看到这一幕,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也觉得很好笑是不是,我当时都笑死了。”郭婷突然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 我:...... 其实,我刚才根本就没听见她说了一个什么笑话,我是看到骆小曼打哈欠才笑的。 这下还真的有点尴尬了。 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我们竟然已经聊了二十分钟。 刚才那个电话又打进来,我怕是有什么急事的,连忙跟郭婷说,风衡烈有电话进来,下次再聊过,郭婷率先挂了电话,我慌忙拿着手机走过去。 “我聊完了,刚才那个电话又打进来。”我把手机递给他。 他头也不抬的说:“帮我接,问有什么事。” 啊!我没听错吧,让我帮他接电话?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我有点手足无措,“这样......不好吧。” 虽然上面没有联系人的名字,可是要是他的生意伙伴打过来的,那怎么办? 风衡烈皱起了眉头,抬眸看我一眼,我心里一凛,连忙滑动接听键。 就这么一个小举动,立刻引来骆小曼阴沉沉的眼神。 “喂、喂,你好。”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张秘书吗?你好,我们老板想问一下,风总裁什么时候有空,能空出一点时间谈谈合约的事。” “噢,你等一下。”我连忙捂住话筒,问风衡烈,“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签约。” 风衡烈垂眸看着屏幕,漫不经心的说:“你拿主意。” 啊! 他真是让我震惊死了,这种事我怎么拿主意啊,我又不是什么张秘书。 “我......我不知道该选在哪里见面。” 我连个高级点的地方都没去过,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 “电话给我。”旁边的骆小曼见我拿着电话傻傻的站在那,忍不住抢过手机,然后走到一旁,小声的说着话。 不一会,她便拿着电话转回来,“烈,我帮你约了明天晚上在悦城,可以吗,不可以的话......” “很好。”风衡烈的语气听不出是不悦还是高兴。 我舔了舔干燥的下唇,默默的走开。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我们的世界,真的,很不一样。 骆小曼可以淡定自如的应付着公司预约的事,而我,却手足无措。 他让我帮他决定,我却连应该选择哪里见面都不知道。 骆小曼从新坐了下来,看着风衡烈玩游戏,她似乎很快就来了兴趣,还跟风衡烈讨论起战略来。 我成了一个局外人,沙发上全是他们的轻声细语,我也不好意思再坐在那里,便起来回了房间。 在抽屉里拿出日记本,翻开。 “今天,是我来别墅的第二天,家里来了个女人,叫骆小曼,是个白富美,她懂好多,在她面前,我就是个白痴一样的存在......” 一个人想要得到幸福,就不能把目光停留在消极的东西上,那样只会让自己更自卑,徒增烦恼。 所以,当我把所有的不愉快发泄在日记本后,我又拉开房门,走出客厅,继续看我的电视。 74、高级场所,格格不入 只有武装好自己,一切在我眼里都成了无所谓的时候,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生活赋予我们每个人有不同的命运,今日上天给我这样的命运,我应该坦然接受。 我选择了逆来顺受,那样我的命才会活的长久一点。 骆小曼一直呆到下午四点才离开,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抱着风衡烈吻个不停,还约好明天过来做饭给他吃。 我有点感叹,原来富家千金也会做饭的啊,难怪看起来风衡烈那么宠他。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我已经给她留下无能的印象,可是我还是很得意。 因为走的是她,而不是我,我依然是这栋别墅的一份子,这里就是我的家。 嗯,虽然只有三个月。 她走了之后,风衡烈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又成了一件摆设。 他哪都没去,也没有玩游戏,而是坐在沙发上陪我看动画片...... 他竟然没说我幼稚,这让我很意外。 不安的偷偷瞅他一眼,他也正好看过来,薄唇微动,我立刻说:“别说我幼稚,我小时候没看过,我现在在回补童年的时光。” 风衡烈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转台。” “为什么?”我哀嚎。 “我没有童年。”他一手抢过遥控器,啪的一声关掉电视机。 我委屈的咬着下唇,喃喃说道:“你没有,我有啊,虽然不怎么美好,可是,也算是一种经历。” 他忽然冷冷的看着我,“除了被人打,你还有什么经历?不懂反抗就是懦弱,那样的童年,有什么可以值得回忆的。” 我的鼻子一酸,“至少还有你,不是吗?” 那时候的童年,风衡烈尽管也是很少说话,可是,也曾跟我一起玩过,下河捉鱼虾,翻石头找螃蟹。 那时候尽管他已经十六岁,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笑起来的那一刻,是带着童真的。 他十六岁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现在一脸的痛恨,大概是小时候过的比我还要差吧。 痛苦的回忆,往往都不愿意想起,我也不敢问他以前的事。 不准看电视,我唯一的乐趣都没了,我只能沮丧的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愣。 坐了一会,风衡烈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微信的声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我刚要偷瞄一眼,他却忽然站起来。 他要出去了吗? 我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失望。 我还以为,他会坐在这里陪着我发呆的。 他回了放房间,换过衣服,走向大门,我像一根木头一样,看着他的侧面,无比的失落。 风衡烈在大门前停住了脚步,莲姐很识趣的拉开大门,他却转过头来,跟我说:“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什么?”我一脸的萌比。 他没有说第二句话,而是迈开大长腿走了出去。 莲姐喜上眉梢,催着我,“快换衣服呀,风少爷要带你出去。” 真的吗?他真的,带我一起去? 我的心立刻欢呼雀跃起来,飞快的滚回房间,换上衣服,拿着帆布包就冲出大门。 来到停车场,他已经把车子倒出车库停在那里,我立马自动自觉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然后蹙了蹙浓眉。 我茫然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摸了摸脸庞,“我怎么了吗?脸上赃了?” 他突然发动了车子,一下就开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敢问他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他为什么看着我时却皱着眉头。 等到了目的地,进了一家高级会所的大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皱眉头。 会所里面的包厢里,衣香鬓影,光影交错,三四个女人穿着性感的裙子,高贵大方的掂着高脚杯,一个个撑着漂亮的大眼睛,眼神露出疑惑,嘴角带着不屑,将我全身上下扫描了好几次。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束,穿的跟她们的明显就是不一样。 她们穿的是裙子,我穿的是裤子,t恤,虽然价值不菲,可是却跟她们的打扮格格不入。 糟了,我终于知道他刚才那道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他不知道我把他上次买给我的裙子,换成了裤子跟t恤...... 他一心以为我会穿着他买的裙子跟他来的,没想到我却穿了裤装。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时,欧阳烨的声音突然传来,“小白兔,你也来了!” 听起来,他好像也不知道我会来呢。 我循声看去,他刚好从沙发上站起,他走过来时,风衡烈却走了过去,坐在骆小曼旁边的位置上。 “你也在啊,太好了。”我立刻镇定了许多。 刚才只看到靠近门口的沙发上有几个女人,另一边的沙发上还有几个男人,都没注意到原来他也在。 幸好欧阳烨也在,不然我铁定会手足无措,不知道干嘛。 “来,我们坐这边。”他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把我牵到那张独立的小圆桌旁边。 打了个漂亮的响指,服务生立刻送来红酒杯跟红酒。 “她喝柠檬汁就可以了。”欧阳烨贴心的帮我拿走红酒,换上一杯柠檬汁。 酸酸甜甜的感觉,让我觉得更淡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环顾着这个宽敞的包房,问他。 欧阳烨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聚会呀,小白兔没来过吧。” 我摇头,低声说:“我有点尴尬,她们都穿裙子,我却穿......” “没关系,你又不是她们。”欧阳烨笑着摸我的头。 我却忽然感到两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后背登时有点发凉。 全场人,除了风衡烈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的目光。 喝下一大口柠檬汁,我定了定神,才问欧阳烨,“那她们聊什么,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 欧阳烨薄唇一撇,“名媛贵族还能聊什么,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化妆品订晚礼服参加宴会。” “啊,好高级的样子。”我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传说中的名媛,平时要做的,不是吃饭洗衣服搞卫生上班,聊的是今天去哪里玩,明天去巴黎时装展,后天坐游艇出海吹风,大后天,参加宴会。 其实说羡慕也不是羡慕,只是好奇,她们每天这样,不累么? “你也可以的。” 欧阳烨笑着又来弄我的脑袋,因为那两道目光,总是不经意的扫过来这边,我连忙尴尬的闪开。 欧阳烨讪讪的笑了笑,缩回了手。 我捏着杯子,想起之前他对我的称呼,对他说:“你以后还是叫我梓彤,或者彤彤吧,不要叫小白兔了。” 欧阳烨好奇的看着我,“又是风衡烈那个家伙吧,他就是想霸着你,这是我对你的昵称,你别管他。” 想起那个阴冷的男人,我忽然感到后背的目光似乎消失了,回头看了一眼,原来风衡烈拿着杯子跟另外一个女人去了阳台赏月。 两人刚走几步,其他几个立刻也端着杯子跟了过去 啧啧,还真是,好多女人黏着呢。 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这些女人怎么老喜欢往他身上贴。 欧阳烨被另外几个男人拉走,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拿着杯子坐在那里,突然觉得我跟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里的摆设都价值不菲吧,那真皮沙发,那酒柜,那音响,看起来比王都的好很多。 王都的音响十几万一套,这里的,恐怕要贵上好几倍。 转头看着阳台外被女人包围着的风衡烈,完美的侧面,修长挺拔的身躯,无一不显示他的王者霸气。 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岂是我这种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他并没有看向我,女人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却只有无尽的星空。 我拿着杯子,偷偷的挪向门口。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我走出门口,心口沉闷的感觉才稍微轻松了些许。 风衡烈故意带我来,就是想让我知道自己的地位,我知道的,我跟她们不一样,跟他也不一样,我只是他的,玩偶。 出门时,刚好遇到江雅柔从外面进来,我觉得好奇时,她也觉得我能出现在这种地方,有点不可思议。 她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出现在含着泪,将我上下打量一眼之后,才说:“你是来兼职的?” “兼职?”我笑了笑,“也算是吧。” 不知道装雕像算不算兼职呢。 江雅柔提起裙子的下摆,眼里闪过轻蔑,“烈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丫头,听说你还住在他的别墅?” 她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耸耸肩,“你去问风衡烈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我的态度让她很不爽,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王都的小姐也敢这么嚣张,这里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比你高贵大方,都出自名门,你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我有啊。”我呵呵的笑了两声,“可是,他就是不让我走,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看着江雅柔,她今天穿了一条银色的长裙,看上去跟我那天试穿的那条差不多款式,很性感,“你貌似跟了他很久,我还以为他想什么你都知道呢,要不你帮我劝劝他,让他放我走?” 75、他曾经许下那样的诺言么? 我这些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的,撇除叶俊不说,就算我不是有夫之妇,跟风衡烈无名无分的住在一起,还看着他带女人回家,我心里除了别扭就是别扭而已。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跟着风衡烈的,可是两年前我就见过她,时间也算很长。 跟洛小曼相比,我更希望江雅柔能把风衡烈抢走。 可是这些话在江雅柔听来,却成了一种炫耀跟讽刺。 看着江雅柔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我忽然想起那次在泳池旁边,被她一个手刀劈晕过去的事,慌忙抓着裤管逃出大门。 “裴梓彤,你别太得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的。”她在后面大声大叫,完全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 我早就逃到大门外,哪里还管得着她说什么。 在会所外面绕了一圈,看到绿化带里有个凉亭,走进去坐下,看着无尽的夜色,不免有点沮丧。 如果可以逃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逃跑了,如果不是因为郭婷的牵绊,我根本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我再一次怀疑,自己赌上下半生的幸福,来换回郭婷的健康,这个赌注,是不是有点太大。 事已至此,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我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靠着凉亭的柱子,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夜风习习,我在睡梦中感觉到凉意,下意识的抱住手臂,却感到了有阻碍,蓦然睁开眼睛,却看到欧阳烨竟然坐在旁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 “嗨,你来了。”我尴尬的摸了摸后颈,“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欧阳烨带着责备的语气,“你的胆子可真大,在这样的地方都敢睡,困了为什么不先回去?” 我更加尴尬,“我......我不认识路,要是走错路,我也怕身上的钱不够付车费。” 欧阳烨皱了皱眉,伸出大手摸了摸我的头,“我送你回去吧。” “风衡烈呢?他......” “他跟其他人转场了。” 欧阳烨的话很轻,像是怕说重就会伤到我一样。 我被遗弃了么?呵呵,真好。 车上,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风衡烈跟一堆女人出去,他今晚还会回来吗?会不会像昨天一样,带个女人回来,然后,我又要用纸巾塞耳朵。 开了一段路,欧阳烨突然问我,“你跟阿烈是怎么认识的?”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不知道?” 他摇头,“他没说过。” 我有点愕然,我以为风衡烈在他面前说过我,他才会对我那么的友好,甚至,才见过几次面,就熟的跟老朋友似得。 没想到,风衡烈竟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我。 我想的太多了...... 我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江雅柔跟风衡烈是怎么认识的?” “雅柔跟阿烈一起长大的,阿烈没消失之前,雅柔一直陪着他过完十六岁的生日。” “喔,难怪。”我自嘲的笑了笑。 难怪我总感觉风衡烈很宠江雅柔,跟她说话也很温柔,明明跟我在看日出,却把我丢在路边飞去接她。 “那......骆小曼......”我又提出疑问。 如果不是昨天风衡烈带她回来,我根本不知道在他身边还存在这么一个女人。 欧阳烨沉吟了一会才说:“她是大老板的女儿,阿烈曾经跟老大许诺要娶她的。” 啊! 我忍不住低呼了一声,“风衡烈头上还有个大老板?是个什么鬼?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是最大的了。” 欧阳烨微微一笑,“还有很多事你不知道的呢,慢慢来吧,你不死有三个月的时间留在阿烈的身边吗?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他一下,说不定,你能把那两个女人打败,夺得美男归。” 我脸上一热,啐了他一口,“谁说要抢他的,我还恨不得他被别的女人抢去,那我就自由了。” 欧阳烨笑了出来,没有再说话。 回到大门口,我下了车,欧阳烨就停了车。 我下了车,趴在车窗上问他,“你不进去坐一会吗?” “小白兔,你这话说的,让人遐想连连呢。”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脸。 “什么?”我茫然的看着他。 不就是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吗?有什么好遐想的。 看到他一脸的坏笑,我才意识到,不是我想太多,是他想入非非。 “滚吧。”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别墅。 身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我步入黑暗当中。 小草坪上面只有几盏地灯,也不是很明亮,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别墅里正开着明亮的灯光。 莲姐一个人在的时候,客厅很少像现在这样开着明亮的水晶灯的,通常都只会开那盏柔和的小壁灯。 难道,风衡烈回来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来到门口,推门进去,却发现风衡烈根本不在。 “彤彤,你回来了。”莲姐迎了过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莲姐,我不饿。”我环顾了客厅一圈,也没发现风衡烈的踪影,低声问她,“风衡烈是不是在二楼?” 莲姐说:“少爷没回来啊,你不是跟他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 他不在就好,我还真怕他先我一步回来,然后责怪我半路逃跑。 既然他没回来,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哼着曲子洗了个泡泡浴,回到客厅看了一会电视,回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睁开眼,窗外的阳光从窗帘里透进些许,我搓了搓眼睛,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怎么能睡这么久,都十点了呢,风衡烈都回公司去了吧。 掀开被子冲出房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主卧室,却发现房门紧闭。 风衡烈平常起床后,通常都不会关房门的,窗户跟房门都打开透气,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连房门都关上。 我走到楼梯口隔着栏杆朝客厅里张望。 “彤彤,起床了?快下来吃早餐。”客厅里只有莲姐一个人,风衡烈竟然不在。 我回头看了一眼主卧室,我小声的问莲姐,“他......没有回来吗?” “少爷打电话回来说,要过一个星期才回来,让我好好看着你呢。”莲姐的脸上满是笑意。 我一蹦三丈高,太好了,他一个星期都不回来,那岂不是代表,我一个星期都是自由身。 “那我能出去吗?”我蹬蹬的跑下楼,搂着莲姐撒娇,“他有没有说,我可以出去。” “可以,不过,要有人跟着。”莲姐温和的笑着。 我听得心里一紧,瞬间沮丧的不要不要,到哪里都有人跟着,那还说什么自由? 我还想去王都看看瑶瑶,mary,跟庄尼呢。 好几天不见她们,都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吃过早饭后,我就呆在草地上,心里一直在想,我用什么方法才能摆脱那两个人。 我要去王都,总不能带着两个男人去吧,要是他们跟风衡烈告密怎么办?他应该不喜欢我回去那种地方的。 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我今晚可能会睡不着。 既然想不到办法,那不如尝试着接受,终究,我还是决定,带着那两个保镖去王都。 吃过晚饭后,我跟莲姐说我要出去。 莲姐立马用对讲机把那两个黑衣人叫了过来,我怀疑他们就在附近住的,不然怎么来的这么快。 “我能不能,只带一个人去?”我尝试着跟他们沟通,并竖起一只手指,解释道:“两个人太显眼,总觉得好别扭,而且,我这么弱,一个人就把我看得死死的了。”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留下一个,另外一个叫苏格的男人陪我出去。 上了车,出了门,我说我要去王都,苏格立刻就说:“老板说,裴小姐不能去风月场所。” “我只是去看朋友,很快就回来。”我用哀求的语气,求他。 可是他还是摇头。 我好话说尽,他还是不肯点头,真是忠心耿耿的下属。 我憋了一肚子气,“那我去逛街,总可以吧。” “这个可以。” 他的脸大写的僵,问了我去哪里之后,车子直接开到目的地,然后,下车,他跟着我进店,我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我拿着衣服去试穿,他就站在试衣间外等候。 我让他结账,他二话不说去了收银台,过去时还不忘叫上我一起。 还真的,看得死死的,我连半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买了衣服出来,他拉开门让我上车,我坐了进去,等他绕过车头坐进车子的那一刻,我突然又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撒腿就跑。 “裴小姐!”他立刻下车,追了过来。 我哪管得了这么多,专找人多的地方跑,钻进一个大型的超市,左拐右拐之后,终于,把他甩掉了! 切,还以为跟踪技术都多高,也不过如此罢了。 我从货架后面钻了出来,走出商场,扬手招了辆车。 到了王都,看到熟悉的面孔,天南地北聊个不停,她们问的最多的,就是我究竟去哪里了,怎么不回来上班。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说:“一言难尽,总之,没有想象中的幸福。” “她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她被人包养了。”女人尖锐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76、他找错门了吧 尖锐的声音陡然在化妆间的门口响起。 我跟瑶瑶、mary同时转过头,门口里站着的,是上次被我打断鼻梁骨的梦蝶。 她穿着性~感的裙子,倚在门框上,磕着瓜子,满脸的不屑,“她被大老板包养了,你们还认为她很纯情吗?真骚,平时碰一下都要杀人,现在却被人......”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瑶瑶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梦蝶嗤嗤的笑着,“就你们傻,人家已经上岸了,你们还在担心,不是傻是什么。” mary很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彤彤,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的心一下紧缩起来,“没......没这样的事。” “她在说谎,你们不信,可以问红姐的,还是红姐给她找的老板呢。” 红姐把我出卖了? 当初不是说好,谁也不会说的吗?她竟然...... 红姐的身份,在王都其实很敏感的,她底下带着三个姐妹,每个姐妹带着的小姐都受她管制,可以说是王都的大姐大。 所有要开包的小雏,都找她来找买家,梦蝶把这些搬出来,很多人都相信了。 我立马被各种目光淹没,有鄙视的,羡慕的,不屑的,瞧不起的,瑶瑶跟mary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在我们这里,所谓的姐妹,都是巴不得一人富贵带旺全家,现在我被包养,她们却一点都不知道,肯定心里在怀疑,我是不是怕她们丢自己的脸。 “瑶瑶,其实......” “我们知道的,彤彤,你不用解释。”瑶瑶忽然拉着我的手,“我跟mary都知道,你是为了郭婷,才会这样做,我们不怪你。” “对不起。”我垂下眼帘,想哭。 梦蝶又在那边说:“哟,还上演悲情戏了,真是不知羞耻。” 瑶瑶冷笑着说:“你这种没朋友的人,死了都不会有人去送你。” “你说什么?”梦蝶瞬间变了脸。 “算了,瑶瑶。”我害怕又像上次那样打起架来,连忙拉着她。 我们三个人,梦蝶就她一个,她也知道就算只是吵架都只会输的很难看,重重的哼了一声,“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去陪我们家赵公子去。” mary冲着她的背影扮鬼脸,“那你就去呗,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聊了一会,庄尼回来了,看到我,自然又是一阵寒暄,说着说着,他忽然说:“你那个大老板好像在203,你要不要去一下?” 风衡烈在203? 我皱了皱眉头,庄尼又说:“他是不是在你身上得不到满足,才跑来?他房间里的小姐可都是王都最顶级的。” 最顶级的,出来露个脸都算钱的那些么? 风衡烈那么有钱,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不回家而是来这里,却让我觉得有点失望。 我以为,他在我身上,已经发泄的很彻底,没想到,我根本就不能满足他的谷欠望。 心里很不好受,多呆一秒都要哭出来的感觉,我匆匆的说了再见。 出了王都的大门,苏格的车子就在外面候着,我二话不说上了车,他立马发动车子。 回家路上,我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很压抑。 一想到风衡烈现在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就越发觉得心里憋得慌。 莲姐见我黑着脸回来,立马问我什么事,她也不是什么外人,我心里早就把她当妈妈一样看待,我委屈的说:“风衡烈在王都,他们说,他叫了好多小姐进去。” 她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彤彤,你该不会喜欢风少爷吧。” 喜欢?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也不可能喜欢他。 他是买主,我的金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整天蹦着一张脸,说话直说半句,行为乖张暴戾,身份不清楚的男人。 莲姐见我不说话,对自己的想法似乎多了几分自信,偷偷的笑着,走开了。 我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都是自己虚构的景象。 一下是风衡烈跟那些女人玩亲~亲,一下又是玩抱抱,一下又是跟骆小曼在那个那个,一下又是搂着江雅柔的腰跟她热烈的亲吻。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的时候,门铃响了,莲姐跑出来,打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开启,门外响起女人夜莺般的笑声,还有风衡烈特有的低沉如同大提琴般的声音。 他果然......又带了一个女人,回来了。 还是,骆小曼,那个欧阳烨说的,风衡烈曾经许诺要娶的女人。 骆小曼穿的很性~感,不知道为什么,高跟鞋是提在手里的,用细长的食指勾着,细细的腰被风衡烈紧紧的扣着。 不是说,要一个星期才回来吗?这才过了一晚,他就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 我拿着杯子的手,略略收紧几分,转身往二楼走去。 “裴梓彤,站住。”风衡烈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转过身,骆小曼恰好掂起脚尖,勾着他的脖子,红唇在他的耳~垂摩擦着,我看到他眼底流过的情谷欠,像两簇跳动的火焰般簇簇燃烧起来。 呵,耳~垂是他的死穴吗?一点就着的位置? 难怪昨天那么嗨,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得那么清楚。 看来,我对他了解的还不够多。 看着他们浓情蜜~意,我心里涌起一股酸楚,不敢上楼,只能等待着风衡烈到底要说什么。 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我身上的衣服,在我脸上定格几秒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小曼会在别墅住几天,我不希望看到,你以前那些幼稚的行为。” 骆小曼得意的看向我,却又转头,一脸的好奇宝宝模样,问风衡烈,“她做过什么幼稚的事?烈,告诉我嘛。” 风衡烈抿着两拨的唇,伏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骆小曼立刻咯咯的笑个不停,高耸的胸,一直颤抖着。 我勾了勾唇角,“随便吧。” 他反正要娶的是她,她都不介意家里多了一个女人,我怎么会介意呢? 而且,就算她不住进来,我也是个小透明,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时间都是摆设而已。 我拿着杯子刚要上楼,却听到骆小曼对着风衡烈撒娇,“烈,干嘛不让她搬走,家里有个外人,我会很不习惯的。” “是呀,不如,我先搬走吧,那样你们过二人世界也过得比较快乐,我只是个外人,有外人在,小曼姐姐会过得很不舒服的。”我立刻附和道,眼巴巴的看着风衡烈。 快答应呀,快答应,如果他答应了,就不是我毁约,而是他自动放手,那他就不能赖掉郭婷的治疗费了。 ”就是嘛,烈,既然她都愿意了,不如......” 风衡烈蹙着浓眉,忽然放开骆小曼,走到我面前,冷冷的审视我几秒,忽然勾唇说道:“你想太多了,你是要搬走,不过,是搬到最后面的那间客房。” 最后面的客房,连个窗台都没有,只能算是二楼的杂物房,又小,采光度又不好,他竟然让我搬到那里去。 我咬牙承受了,回到房间收拾好,搬了进去。 踏进那个小房间,我突然有种回到两年前,在小黑屋不见天日的时候。 兜兜转转,我却始终逃不掉活在黑暗中的命运。 床虽然不大,可是我躺在上面也绰绰有余,里面有个柜子,还有一张书桌,窗口没有窗台,防盗网贴着墙壁把窗口封住,骤眼一看,像个牢房。 把衣服通通塞进柜子,我把自己甩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一阵苦涩。 搬离那个房间其实也不是坏事,这样我就听不到那些浪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可是,躺在床~上老半天,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却还是睡不着。 我猜,一定是我还没洗澡的原因。 我爬起来,拿了那件可笑的带牛角的睡衣,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时,恰好看到骆小曼裹着毛巾,从我睡过的那个房间里走出来。 半夜三更裹着毛巾出来,还真开放。 不过她的身材真的挺好的,胸好大,没穿内衣就这么裹着毛巾,还是露出半个球,肌肤很白,卸了妆之后,也没多少变化。 都说一白遮三丑,再加上傲人的身姿,丑一点没关系。 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丑,五官精致,脸小眼睛大,磁娃娃一样。 跟她一比,我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她擦着我的肩膀走过,站在风衡烈的房门前,把身上的毛巾又往下拉下一点点,这才推门进去。 我撇着嘴,回到自己的房间。 幸好我搬离了那个房间,不然今晚又要塞纸巾棉花之类的才能睡得着。 在房间里听到关门声,我的心也落了地,有了骆小曼在,我再也不用担心,半夜被人骚扰了。 可是,这股高兴的劲只过了一会,又似乎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不一会,我房间的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门被打开,风衡烈站在门口。 我愕然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鹰隼般的眼眸扫过小小的房间,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脸上泛起一层阴霾。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找骆小曼,他还以为她跑我这里来,跟我聊人生呢。 呵呵,真是可笑,在她的房间找不到人,就跑来我的房间找,我还能把他的女人吃了不成? 77、你这是在召唤我? 风衡烈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看来,却成了欲求不满的表现。 我忍不住讽刺他,“来我房间,是因为那个大美人满足不了你么?” 他蹙起了浓眉,我又说:“喔,不对,昨天晚上你们玩的这么嗨,方圆十公里都能听到她的叫声,不可能满足不了你。” 风衡烈的眉头蹙得更深,“你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听到了!”我坐了起来,膝盖撑着床板跪着,讥笑道:“叫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不行。” 风衡烈忽然上前两步,来到床前,微微弯腰审视着我,“那你当时,是不是很想要。” 他的话,好露骨,我顿时从头红到脚后跟,不假思索的,抓过枕头就砸了过去,“神经病,你才想要。” 风衡烈手臂轻轻抬起,轻而易举就抓~住枕头,长~腿往床~上一迈。 “你这是在召唤我?”他抓着枕头,将我掀翻在床,横跨过来,呈跪着的姿势坐在我的肚子上。 超重的压力让我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他戏虐的眼神扫过我的脖子,“脖子都憋红了呢,看来是憋坏了。” “你......这样、这样压着我,不死......不红才有鬼!”我奋力的破口大骂。 丫的,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体重比我重了那么多,这样坐在我肚子上,有小孩的话,都会被他坐出来。 他垂眸看着我的窘态,屁~股往下挪了一下,直接坐在盘骨上,“这样呢,感觉好点没。” 我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更加火烫,恨得咬牙切齿,大声说道:“并没有!” 这样的姿势,暧昧之余,交~合的位置恰好就是最敏感的地方,舒服才有鬼! 而且,最重要的,我能感觉到他的高昂...... 我惊恐的看着他,他却阴沉沉的看我几秒,翻身下了床,冷言道:“快睡觉,别胡思乱想。”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他走出房间,不一会又走进来,然后挤进我的被窝。 “你干嘛,你的女人在你房间。”我惊叫起来。 他却翻个身,搂住我,合上眼缓缓的说:“就因为她在我房间,所以我才过来睡。” 我刚要揶揄他几句,他忽然又说:“不清楚的事,不要乱猜,闭嘴,睡觉。” 我背对着他,他就这么搂着我,睡了一晚。 他是睡得很香,而我,一整晚都提心吊胆的,凌晨时分终究还是没抗住困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风衡烈已经不在身边,我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凉凉的,他似乎已经走了很久。 下楼后来到客厅,风衡烈跟骆小曼两人已经坐在餐桌旁有说有笑,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坐到沙发上,而是坐到风衡烈的对面,小口的吃着莲姐端上来的早餐。 骆小曼身上还穿着睡衣,很透明诱人的那种,娇好的身材一览无遗,她的肩带无意中滑下来,她也似乎没注意到,也不拉上去。 好像这里就他们两个,我跟莲姐都成了透明人。 两人低声说话,风衡烈不知道用哪国的语言说了几句,我听不懂,骆小曼却听得咯咯直笑,胸~部一颤一颤的起伏着。 莲姐做了三明治,我是直接用手抓来吃的,骆小曼却用刀叉,把三明治分散开来,全部切开,才用叉子这个叉一块,那个叉一块组合在一起,才放进嘴巴里。 我喝果汁拿着杯子直接喝,她用吸管慢慢的吸。 我用纸巾擦嘴,她用餐巾印嘴角...... 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十足个痞子相。 这就是我俩的差别。 我学不来,也不想学,因为我随意惯了,能填饱肚子就没问题。 把面前碗碟拿进厨房,莲姐小声的问我,“彤彤,她是谁?” 我耸耸肩,“大概是风衡烈的未婚妻?” “未婚妻?”莲姐瞪大眼睛,“她以前也来过几次,我还以为她跟江小姐的身份是一样的。” “她以前来过好几次了么?”我有点惊讶。 之前也没听她说过,她估计是不敢胡乱猜测,也不敢乱说话,现在我来了,终于有个说话的人,她才敢说出来。 莲姐点着头,看了一眼外面,就再也没说过半句话。 我走出厨房,风衡烈却进了书房,留下骆小曼在客厅。 我想上二楼,她却叫住我,“裴梓彤,你过来。” 跟风衡烈一样的语气,命令式的,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我回头没好气的回应,“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才肯走,想赖在这里多久?”她的语气透着一股不耐烦。 真是好笑了,上次我不是说过,不是我不想走,是风衡烈不让走的,她是不是失忆了?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你立刻给我搬出去。”她使出了杀手锏。 我一愣,“给我钱?什么意思?” 骆小曼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掂起茶杯,在嘴里抿了一小口,放下,“你不就是为了钱才跟着烈的吗?我现在给你钱,你开个价。”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脑海中快速的翻过几个念头。 她给我钱,是不是就代表我能离开风衡烈,不再受他控制? 可是如果我要了骆小曼的钱,风衡烈一个不高兴,就让郭婷停止治疗怎么办? 郭婷的手术也不知道进行了没,这两天风衡烈都没跟我说起,郭婷有没有打他的手机找过我。 要是手术进行到一半,他一个电话让手术终止,那郭婷怎么办? 我不能冒这个险啊。 骆小曼见我不说话,皱起眉头,“说话呀,你要多少钱?” “我......” “她一分都不能要,也不能离开这里。” 风衡烈不知何时从书房走出来,森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刚好碰上他那两道凌厉的眸光,连忙低下头,喃喃说道:“我、我没答应,你不要终止郭婷的手术。” 风衡烈蹙着眉,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在骆小曼的身边坐下,温和的说道:“小曼,她是我弟弟的老婆,你不会以为,我会对她......” “我哪有。”骆小曼立马换上另一幅嘴脸,圈住他的手臂,贴上去,“烈,我只是觉得,她在这里好不方便,我想要属于我们的二人世界。” “嗯。”风衡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沉吟一会,才说:“我们去半山的别墅,那边环境比这里好。” “真的?”骆小曼顿时兴奋起来,在他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那我去换衣服,顺便让管家把我的东西搬过去。” 风衡烈微微点了点头,骆小曼像只小鸟一样飞上二楼,走过我身边时,还不忘抛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在心里呵呵直笑,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转移阵地嘛,我还乐的清静呢。 才住了一个晚上她就受不了我,快点搬走才好,反正我也受不了两人恩爱的场面。 辣眼睛! 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东西,走的时候却一大堆,我在箱子里看到有一截衣物掉出来,看着超级眼熟。 忍不住用手拉了一下。 唰的一下,拉出一件小白兔的连体衣。 卧~槽,她竟然偷我的睡衣,这可是风衡烈买给我的! “这是我的衣服。”我搂着那件衣服,怒瞪着骆小曼。 她好奇的看着我,“这是烈买给我的,什么时候变成是你的了?” “你说谎,这是我的,我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穿这件。” “真是好笑,这是我的睡衣!”骆小曼伸手就过来抢。 这是我的,我穿过的,我当然不肯放手,我还记得我穿的那天,欧阳烨亲切的叫我小白兔的。 我抱着不肯放手,骆小曼自然抢不到,她的眼睛冒出氤氲的雾气,哀怨的看向风衡烈,“烈,她抢我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 “彤彤,你柜子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莲姐突然冒出来,打断我,还惊奇的看着我怀里的衣服,“咦,你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我刚才在你房间......” 我一怔,手臂松开,骆小曼很轻易的就把衣服扯了回去,“这是我的,烈买给我的,他说我穿起来特别可爱,我们还要演大灰狼跟小白兔呢,哼。” 大灰狼......跟小白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突然很想笑。 那天,我就是穿着这件小白兔装,被风衡烈这只大灰狼吃干抹净的。 没想到,这个竟然是他的癖好,不但是我,就连骆小曼,他也要跟她来一出这样的游戏。 除了悲凉之外,我还觉得尴尬,心里苦涩的像是吃了黄莲子,咬着下唇看着骆小曼把睡衣塞回到箱子,抬起骄傲的下巴,走向风衡烈。 风衡烈看着我,眼中浮上一抹讽刺,似乎在说,真幼稚...... 我闪到一旁,看着骆小曼圈着他的手臂,高大的身形走出门外,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才无力的靠在沙发靠背上。 我这是怎么了,只不过是一件睡衣,我为什么要这么紧张的想要抢回来,明明我昨天已经宁愿穿t恤短裤睡觉,也没穿那种可笑的睡衣。 可是当我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还是很生气,还跟她急眼,知道是风衡烈的癖好后,对所有女人都一样时,我却又是那么的失望。 难道...... 78、故伎重演 我拼命的摇摇头,那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 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呢,他可是我仇人,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要逃跑。 这才几天时间,我就那么在意他的一切,我一定是疯了。 莲姐在一旁担心的看着我,“彤彤,你没事吧,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我没有喜欢他。”我大声的打断莲姐的话,阴沉着脸,“以后别在我面前说我喜欢他,我讨厌他,我甚至想过用烟灰缸砸死他,你知道吗?” 莲姐的眼里有了一丝的恐慌,“知道了。” 我咬着下唇,回到房间,打开柜子看着里面被莲姐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扔到地上,用力的踩着。 那件小白兔的连体衣显得格外碍眼,我抓在手里,拼命的撕,撕成一条条,然后扔进垃圾桶。 去他~妈~的小白兔,我才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兔! 当天晚上,风衡烈没有回来,我跟莲姐两个人吃着饭,别提多安静了。 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来,估计在那个什么半山别墅陪着骆小曼那个女人。 第三天,我有点坐不住,家里也没个座机,我只能问莲姐借手机,给郭婷打了个电话。 郭婷说,她快要做手术了,所有的检查都已经完成,只要结果出来,就知道她适合做哪种手术。 她说的我都不懂,也听不明白为什么手术还能选择用什么方式进行,我只关心她的治疗费有没有中断。 郭婷说:“没有呀,爸妈都生活的好好,有保姆照顾饮食起居,我在医院也有特护看着呢。” “那就好。”我终于放下心来。 郭婷又说:“烈哥哥真是太好了,他不但负担起一切的费用,还对我爸妈这么好,我爸妈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我苦笑着,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肯定了,他那么有钱。” “你说什么?”郭婷的声音顿时就变了。 我连忙说:“我说他那么好人,肯定很多人喜欢他。” “那是当然啊,彤彤,你记得帮我看好他,不要让女人把他抢走,要等着我回来啊。” 我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匆匆应了一句,还没来得及说再见,通话突然中断了! 我以为是通讯网络出错,再拨过去的时候,语音提示却是余额不足。 国外长途......莲姐的手机,话费被我打没了...... 回房间翻出仅剩的两百块给了莲姐,她不肯收,我硬塞给她。 我不想欠别人太多,我怕我还不起。 到了晚上,我跟莲姐正在吃饭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风衡烈回来,通常都不会按门铃,除非是外人。 莲姐去打开门,骆小曼长~驱~直~入,一看到我,直接走到我面前,声音尖锐的问:“烈呢,他在不在?” 我好奇的看着她,“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那天明明听到他说跟她搬到半山的别墅的,现在怎么还跑来这里找人,莫非...... “如果他跟我在一起,我还过来找你做什么?”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哀怨。 原来风衡烈从她搬过去的那天,就没有去过那个别墅,当然,也没有过来,那他去哪了? 我在心里暗自高兴了一把。 只要他没跟骆小曼在一起,他去哪里都无所谓,就算他跟江雅柔滚到床~上,我也觉得舒畅很多。 反正我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 “你快说啊,烈在哪里?”她拍着桌子问我。 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不悦的看着她,“你问我,我问谁?他又没有过来这边。找不到人就报警啊,干嘛来找我,我又不是警察。” “我就是、就是找不到他。” 她的眼睛红红的,一副小怨妇的样子,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几天没找我,我又找不到他,我......我好想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 “我不知道哇。” 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他有那么多的家,说不定又回去公司那个家呢。 骆小曼一脸的失望,找不到风衡烈,她也兴趣跟我纠缠下去,转身就要走。 她那哀怨失望的眼神,到底还是让我动容。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风衡烈。 那么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他是那种不受控制,不喜欢被人掌控的男人,想要留在他身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还真是让人郁闷。 我以为就我一个人等了好几天,原来她也等了这么多天,我转念一想,还是把她给叫住,“姐姐,你去过他公司的那个家吗?” 洛小曼停下脚步,回头,惊奇的看着我,“他公司里,还有个家?” 原来她不知道? 我有点愕然,“你不知道?” 她摇头,下一秒却又用嫉妒的眼神看着我,“你一定去过吧,不然你怎么会知道?” 我点头说:“我去过,还在那边住了几天,我以为你......” 她忽然露出一抹苦笑,“原来,他还是喜欢你多一点,他从来就没带过我去。” 我以为,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会很不自觉得的有点高兴的,可是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咬咬牙,我走过去,轻声说:“姐姐,你那天说的条件,还有效吗?” 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说:“就是,你给我钱,我走。” 她眯起了眼睛,“你愿意搬走?” “我说过不是我不愿意,是风衡烈不放我走,不过,只要你给我钱,我就不用依附他,我就能离开这里,不过,前提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既然有求于她,我也就不隐瞒,把郭婷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给她听,她听得一惊一乍,嫣红的唇久久合不拢。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又说:“如果你可以帮我解决这件事,我立刻搬离这里,永远都不回来。” “不可能。”她一口就回绝了! 他~妈~的,我还以为她会答应的,没想到她听完之后,连考虑都不用,直接就拒绝。 “为什么?” “烈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别人插手,如果我帮你解决这件事,他一定会很不高兴的,而且......” 她不屑的把我上下看了一遍,“三个月后,他就不要你了,我没必要惹他不高兴。” 哎呀呀,这人怎么这样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还以为能借着她的手,离开风衡烈呢,没想到却给了她鄙视我的本钱。 真是失策。 眼珠一转,我嘻嘻的笑着说:“随便你,反正他现在也没去找你不是吗?我去过你没去过的地方,他宠我多过宠你,说不定,他最后的结婚对象,就是我。” 洛小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别太得意,他跟我爹地承诺过,一定会娶我的,如果他敢反悔,他一定死的很难看。” 这是哪里爱的自信,说的那么肯定。 我才不管他最后娶的是谁,只要时间一到,我就能离开,到时候就算他娶阿猫阿狗也跟我无关。 洛小曼走后没多久,门铃突然又响,我还以为她去而折返,莲姐不在客厅,我只能自己去开门。 拉开门,门外却站着两个警察,我的心咯噔一下猛跳,“有、有事吗?” “请问,是不是裴梓彤小姐?”其中一个警察问。 我点点头,他立刻说:“是这样的,叶俊先生前几天来我们所报案,说你离家出走好几天都没回家,电话也联系不上,怕你出了意外,麻烦你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我丫大了嘴巴,惊讶的塞得进一颗鸡蛋。 叶俊,又玩这种把戏,前一次不是才试过一次吗? 我哪有什么身份证啊,身份证是假的,叶俊也是知道的,他分明就是上次被风衡烈打了,心里不服气,才又玩这招吧。 见我迟迟都拿不出来身份证来,两个警察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慌忙说:“我去房间找一下,你们先等等。” 一说完,我立刻飞快的朝着楼梯跑去。 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两手搅成麻花,都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怎么办,如果我跟他们回去的话,叶俊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我走的,如果我不跟他们走,他们应该也不会用强的吧。 考虑了一会,我空着手下了楼。 “不好意思,我的身份证之前丢了,还没去重新办理,这样吧,麻烦你们回去跟叶俊说,我很快就回来,这样可以吗?”我尽量把声音放柔和,装成一副可怜的模样,“我之所以逃跑,是因为我跟他吵架,你也知道,夫妻之间吵架......“ “小姐,我们只负责找人,这些事,你们夫妻还是找我们相关部门,或者居委会调节比较好。” 警察打断我的话,“你没身份证,我们也很难证明你是裴梓彤,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我惊恐万分。 “当然是回警察局,我们请叶俊先生过来认人。” 我抽动着嘴角,果然还是逃不掉哇。 报了失踪人口案,警察也找到疑似的目标人物,带回去确认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有点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跟着他们出门时,莲姐从外面回来,看到有警察带着我离开,她顿时就慌了。 “找风衡烈,救我。”我也只能靠他了。 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找谁。 79、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再次被带到警察局,这是第二次出现在这里,因为两次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相隔不是很久,一下就被其他人认出我来。 “又吵架离家出走?” “现在的人啊,就爱这样,吵个架就玩失踪。” “小夫妻就是这么任性......” 听着那几个女警官的话,我竟然无言以对。 做了笔录,在电脑上查到我的真实身份,他们就让我在那里等着,等叶俊回来领我回去。 我坐立不安,一颗心上蹿下跳,我只希望风衡烈的动作比叶俊快一步,来把我带走。 只可惜,我等到的人,不是风衡烈,而是,我的丈夫——叶俊。 他的脸上有着大写的得意,又像上次那样,搂着我的肩膀,当着所有人的面,埋怨我吵个架就离家出走,害他担心好久,什么什么的。 他把我领出大门,一出去,我立刻掰他的手,“松开,别碰我。” 叶俊的脸色也立马变了,“我是你老公,我还不能碰你?老子搞死你都可以。” “你试试看,警察就在里面。”我也不甘示弱。 “还敢顶嘴,给我回去。”他揪着我的领子就往外拖。 他暴戾的天性终究还是没能隐藏很久,被风衡烈虐过两次,他就完全暴露出来。 将我塞进车里,司机立马发动车子。 车子开向偏僻的郊外,我越看越心慌,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跟你回去。” 我抓着他的手臂求他,他却黑着脸,一言不发。 夕阳终于隐没在山的那头,夜色逐渐笼罩着大地,在我的心头上,也笼罩了一片黑色。 他将我钳制在后座上,我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你想怎样,你为什么要抓我回去。”我哀嚎着,手臂被他捏的生痛。 叶俊阴测测的看着我,“你越是反抗,老子越兴奋,你再反抗啊。” 我咬着下唇,不敢再出声,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叶俊扣着我的手臂,将我拉过去,按进怀里,忽然伸手按下前面的一个按钮。 唰的一声,车子立马被一块黑色的布隔开两个空间,后座顿时成了独立的小房间。 “你、你想做什么!”巨大的恐惧感将我紧紧的包裹起来,我撑大眼睛,颤抖着看着叶俊伸手解开领口的三个纽扣。 “两夫妻在一起还能干什么?”他阴笑着,将身上的衫扯了下来。 我吓傻了,不断的往后缩,直至后背顶着车门,退无可退,伸腿想要踹过去,叶俊却用自己的大腿将我夹住。 “我是你老公,干~你是很正常的事。”他狞笑着,捏着我的手腕将我用力拉过去,一手扯开我的衣服。 我尖叫着,不停的扭动着身子,“你放开我,你这个噙兽。” “我噙兽?拿那风衡烈是什么,你跟他睡,你给我戴这么大的绿帽,老子还没嫌弃你,你竟然敢说我噙兽?” 他朝我我的脸用力的甩了一巴,我的脑袋瞬间传来晕眩。 “你......你这个......垃圾。” 他这一巴,直接把我打晕过去。 醒来的时候,叶俊的车子,停在郊外的一间二层建筑物门口,周围还有一些房子,是个靠山而建的小山村。 风衡烈的房子全部都在城里,而叶俊的家,却在郊外,真是一种强烈的对比。 我只感到头痛欲裂,下意识的晃动着脑袋,不经意间,却看到自己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外套。 垂在座椅上的大腿,未着寸缕。 “你......”我抓着外套,连想死的心都有。 叶俊着这个混蛋,竟然对我做出这样的事! 不行,我要报警,我要告他弓虽女干我! 叶俊像个没事人一样,冷冷的看着我,“快点穿衣服,我们就要到了。” 我咬着牙,抬手朝着他的脸甩了过去。 他很轻易的就捏住我的手腕,阴沉沉的看着我,“碰你一下你就打我?那风衡烈岂不是要死一万次?“ “你这个混蛋!”我哭了出来,心里痛苦万分。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对我的,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风衡烈会杀了你的!”我发疯一样,用另一手大力的打他。 他的脸色更加阴冷,重重的哼了一声,狠狠的甩开我,又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把衣服扔到我的身上,“穿上,不然,我开车门把你踢出去。” 我咬着牙,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套回身上,带着无限怨恨,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刚穿好衣服,他就推开车门,将我推了出去,我一下没站稳,在地上滚了两下,才停下来。 叶俊随后跳下车,揪着我的领子,将我拖向大门。 我有点担心,我被带到这里来,风衡烈会找到我吗?来的路上,可是连路灯都没有的,在外头看进来,这里就是个废墟。 下了车,夜风习习,衣摆随风飘动,周围漆黑一片,依山而建的房子,窗口透着些许的亮光。 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房子虽然盖得杂乱无章,可是,一眼看去,还是有不少人住的。 “这是......什么地方?”我小心翼翼的问叶俊。 “说给你听你也不知道。”他很不屑。 “你不说,我当然不知道。”我反唇相讥。 远离高速公路跟城市的地方,一点都不像世外桃源,倒像个封闭式落后的村庄。 叶俊领着我,推开那个小庭院的木门,“爹,我回来了。” 野熊也在这里? 我的心顿时更加慌乱。 “人带来回来了?”叶熊正在屋里喝茶,屋里灯光明亮,摆设清一色的古色古香,就连那张茶台,也是用整个老树根雕成的。 叶熊肥胖的身体,就坐在茶台后面,带着方形钻戒的手,正拿着茶壶,缓缓的冲着茶。 叶俊将我从身后揪出来,推到自己老爸面前,“带来了,事情也办妥了。” 叶熊点点头,“梓彤,坐吧。” 我怯怯的看了一眼叶俊,他粗声粗气的说:“叫你坐就坐,别磨磨唧唧。” 我用半边屁股挨着櫈子坐下,野熊竟然给我倒了一杯茶,“试试看。” “我不喜欢喝茶。” “让你喝就喝啊,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我才说一句,叶俊立刻对着我吹须睩眼的,我怯怯的看他一眼,拿着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叶雄出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阿俊,不要这么凶,她是你老婆。” “能不能不说这个,说起老子就想发火。”叶俊厌烦的皱着眉。 喝了一杯热茶,我的心也略微镇定下来,等叶俊闭上了嘴,我才问叶雄,“叶伯伯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叶俊就一巴掌呼在我的后脑上,“妈的,他是我老爸,你要跟着我叫老爸。” 我委屈的看着他,后脑火辣辣的痛。 神经病,我都没承认过这段婚姻,现在让我叫他爸做爸,我怎么可能叫得出来。 叶雄这次没有开口阻拦,叶俊对我瞪着眼,我吞了一口口水,才极不情愿的叫了一声,“爸。” 叶雄露出和蔼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过来,“拿着吧,既然你开口叫我一声老爸,我也承认你这个儿媳妇,这是见面礼。” 之前在王都,叶俊将我带到他面前,他都不想承认我是他媳妇,还让叶俊不要惹风衡烈,还让叶俊放手。 没想到,他今天说的话,跟上次完全不是一个调调。 我吓傻了,根本不敢伸手去接。 叶俊抢了过来,塞到我手里,“让你拿你就拿,磨磨唧唧是不是找打。” 那个红包沉甸甸的,我连手臂都颤动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想干嘛? 叶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缓缓的说:“你先出去,我有事跟梓彤说。” “我是你儿子......” “出去!” 叶俊狠狠的瞪我一眼,愤愤不平的走出去,用力的带上门。 我更加惴惴不安,根本不敢用正眼去看叶雄,红包也被我放到一边。 叶雄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道:“我今天叫阿俊带你过来,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的。” “帮......帮忙?”我吓了一跳。 我何德何能,竟然让叶雄这个老大开口说让我帮忙? 叶雄点点头,缓缓的说:“阿俊跟阿烈都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媳妇,现在的情况你也很了解,他们两兄弟为了你,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我的手在桌子底下搅成了麻花,“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很简单,因为,你养父欠我很多钱,阿俊不但没有问他要,还倒贴五千块给他,才把你带回家。”叶雄露出深沉的笑意,“这一点,相信你也不知道。” 之前风衡烈说,叶俊用手段把我弄进叶家,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养父好赌成性,天知地知地球人都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原来他的债主,就是叶俊而已。 在养父欠下巨债,叶俊不但不追他的钱,还倒贴五千块,就是为了把我带回家虐待...... 这算不算乘人之危? 我咬牙说道:“知道又怎样,叶俊从来没当过我是他老婆,每天就知道打我骂我,如果不是风衡烈,我现在恐怕已经被叶俊打死了。” 80、他用视频威胁我 叶雄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那些笑容看起来就像一只老狐狸,“阿俊还小,没定性,他现在知道错了,求我好多次让我帮他把你抢回来,只要你点头,叶家的媳妇就非你莫属。” “我不稀罕。”我恨意难平,“我现在只想跟他离婚,越快越好。” 叶雄的面色微微变了变,“想跟阿俊离婚,你就得帮我做事。” 我盯着他,在他的眼里看到阴险的味道。 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刚才那些和蔼都是装出来的吧,还给我红包呢,现在耐性都被我磨掉,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顿了顿,他又说:“实话跟你说,阿烈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阿俊再怎么没用,我这个做老爸的,也不会看着他死。” 我震惊无比,这个消息真的把我吓到了,风衡烈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难怪风衡烈老是跟他作对,揍叶俊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原来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亲兄弟。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我疑惑的看着叶雄。 他掂着茶杯,一口喝尽,“帮我看着阿烈,随时跟我报告他的事。” 纳尼? 我听错了吗?他这是让我做卧底吗?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我疑惑不已。 “你是聪明的女孩,你懂的。”叶雄再次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阿烈用五百万买下,你,还带你去他的家,我从来没见过他带别的女人,上他公司的顶楼,除了喜欢你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理由让他这么做。” “那又怎样,他还不是要跟骆家的三小姐结婚。”我这话有点酸溜溜的。 “那就要看你的手段了。”叶雄笑得无比的阴森。 “我能有什么手段......” 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他现在失踪几天,我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做过什么,又怎么跟叶雄报告? 而且我一点都不想帮他,叶俊刚才还把我......我现在只想杀了他,然后自杀。 “你是女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叶雄睨着我,“除非,你不想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道,“叶俊在车上弓虽女干~我,你还想我帮你,你做梦!” “就凭这个。” 叶雄拿出一部ipad,点开屏幕,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画面上,是没穿衣服的我和一个男人,他搂着我的腰,我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抓着我的屁~股在不停的动。 过了一会,他吻着我将我推到座椅上,压着我,屏幕上可以看到我的全身。 无论从哪个姿势看,都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俩在车里激情上演活春~宫。 叶俊的脸,在屏幕上全程看不到,只看到我春光无限的镜头。 我不禁感到震惊,更多的是,恐慌。 我当时并没注意到,车上那块黑色的屏障装了摄像头,而且,我被叶俊打晕,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不过,我又不是小孩子,也许刚清醒那会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侵犯,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叶俊根本就没跟我发生过任何事情。 他喜欢的,依然是男人! 叶雄需要的,只是一个这样的视屏。 叶雄用这个视频威胁我,“只要我把这个发到网上,或者,发给风衡烈,我相信,不用几分钟,你就会被他扫地出门,被人肉出来,被口水淹死。” 顿了顿,他又说:“风衡烈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有另外的男人,除非......他不要你。” 我放在大~腿上的手,五指僵硬的屈着,逐渐握成拳头,咬牙说道:“只要我死了,你就别指望能威胁我!” “死?可没那么容易。” 叶雄哈哈的笑着,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冷冷的说:“只要你一死,郭婷就会跟着你去,风衡烈再狠,也不会顾及郭婷的性命,你想清楚。” 郭婷...... 叶雄连这件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他一定知道,风衡烈的身份。 我问他,“风衡烈既然不是你的儿子,你直接把他解决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我......”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叶雄得意的狂笑起来,“阿烈的资产,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到的,杀了他,我怎么把他的东西,变成我的。” 我皱起了眉头,心想,原来叶雄的野心是这么大的,他完全可以找人把风衡烈杀了,他却没有这样做,他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让风衡烈的一切,变成自己的而已。 我还想问点什么,他已经开始不耐烦,沉声说道:“你答不答应,都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听到了吗?当初把你弄来叶家,也只是看到风衡烈对你产生感情,不然,你以为阿俊真的喜欢你才带你回来?” 呵呵,真是可笑,原来我无论处在哪个位置上,都只是两家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我一出生就注定,我这辈子都要受人摆布,被人指使做任何事而不能说半个不字。 风衡烈从叶俊手里把我救出来,目的是想让叶俊丢脸,还让他的老爸对他的能力怀疑程度降到冰点。 叶俊五千块就把我带回叶家做媳妇,原来全是叶雄的想法,他就是看到我那时候跟风衡烈玩的好,而且风衡烈现在行为,也处处显示着他喜欢我才这么做。 叶俊除了冲动之外,一无所长,除了蛮力跟惹是生非,根本就一无是处。 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他老爸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他还把自己的老爸当神一样看待,处处受他牵制,还听话的按照他说的去做。 弄了这么一出车里激情四射的视屏出来,完全就是叶雄让他这样做的。 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人与人之间,除了相互利用之外,就没有一点点真实情感在内了吗? 离开那个村子时,我在车上一直沉默不语。 叶俊坐在旁边,也是一言不发。 偶尔看我一眼,立马又看向前面。 回到别墅的时候,他突然从口袋里拿出我的身份证,还有一台手机,递给我。 看到久违的证件,我却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 还给我身份证,也只是让我以后办起事来,没那么多阻碍而已,地球人都知道,现在做点事都要身份证登记。 就连去酒店开个房间,也要身份证登记。 “梓彤,对不起。”进门前,叶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脚步一顿,冷冷的笑了笑。 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他这样说,只会让我更加瞧不起他而已。 深夜时分,别墅里格外的安静,我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迷蒙的月色,呵出一口热气在玻璃上,用手指在上面写下风衡烈的名字跟叶俊的名字。 下一秒,我就在叶俊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叉叉。 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是不会帮他们的,谁是最强的,才是我要靠近并且跟随的人。 而风衡烈,就是这么一个人。 尽管他冷酷而狂妄,每次都如同主人般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可是,我需要的,正是他的霸气跟跋扈,也只有他,才能让我彻底摆脱叶家两父子。 这天晚上,我睡的很安稳。 也许是因为想通了一些事情,让我不再犹豫,也许,是因为身边多了一个风衡烈。 没错,他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只感觉到他的气息,还有那温暖的体温,贴着我的后背,让我感到巨大的安全感将我重重包裹。 除了他,没有一个男人,能进来,也只有他,才会给我这样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他破天荒的还留在旁边的位置上。 我很是吃惊,看着闭着的双眼,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拨了拨那长长的睫毛。 他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我连忙缩回手,合上眼睛装睡。 不一会,感觉腰上的大手离开,床边的位置突然空掉,我心里有了小小的失落。 听到门板合上的声音,我才睁开眼睛。 枕头上,被子里依然留有他的气息,我像个贪婪的小孩一样,抱着它们用力的嗅着。 在床~上赖了一会我才爬起来,欢快的下了楼,洗刷完毕,莲姐也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 风衡烈正在客厅看今天的报纸,他一身暗色格子系列的睡衣,看上去沉稳成熟。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件可笑的老虎连体衣,暗暗吐了吐舌头。 人最怕就是跟别人比较,比较之下,就能彰显出个人的不足跟缺点。 “烈哥哥,吃早餐了。”我走到他面前,甜甜的叫他。 他抬眸看我,眼底流过一丝疑惑,放下报纸,走向饭厅。 默默地吃着早餐,我好几次都想跟他说话,可是看到他一脸的严肃,我又不敢开口了。 他还是那样,跟我同台吃饭时,总是默不作声,跟骆小曼吃饭的时候,可是有说有笑的。 吃过饭,他回房间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我连忙走过去,拿出他的鞋子,放好,他面无表情的换上鞋子,然后出了家门。 “彤彤,你今天......看起来好奇怪。”莲姐也察觉出我的异常,她终究忍不住好奇。 我挑着眉说:“不奇怪呀,他带我回来,不就是想我这样做么?” 81、他的惩罚 有人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既然风衡烈习惯在家里吃饭,那我就应该投其所好,做饭给他吃。 莲姐像是见到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你想学做饭?” “嗯嗯,我要做饭给大叔吃。”我开心的笑着,缠着莲姐。 “大叔......”莲姐摇摇头,笑了。 莲姐出去买菜的时候,我跟着去了,在市场里兜兜转转,买好菜,回到别墅,莲姐让我一边看着,顺便打下手。 “少爷不喜欢吃熟食,不喜欢吃烧烤,他只喜欢吃新鲜的,所以,你千万不要买那些烧鸭烧鸡之类的回来,知道吗?” “嗯。” “还有,少爷喜欢喝汤,每顿都要有,重复的款式无所谓,只要不是隔天的就可以。” 莲姐一番教导,我听得一惊一乍。 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风衡烈吃个饭也这么多要求。 每天都吃新鲜的,难怪莲姐每天吃完早餐就出去买菜。 风衡烈每天吃饭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食材也要最新鲜的,无论多贵都无所谓,莲姐这样也能应付自如,我开始有点佩服她了。 弄了一上午,结果我连锅都没碰一下,整个过程都在听莲姐的注意事项,风衡烈回来时,恰好最后一道菜装碟。 时间掐的刚刚好,难怪每天吃饭,饭菜都是热腾腾的。 听到开门声,我立刻跑过去,拿出拖鞋,摆放好,风衡烈进来,坐在椅子上时,我立刻蹲下,抓起他的脚。 “裴梓彤,抬头看我。”头顶上忽然传来风衡烈磁性的声音。 我抬头,好奇的看着他,“烈哥哥,怎么了?” 他眉目冷峻,声音清冽,“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决定装傻装到底。 如果被他知道我被叶俊拍了那样的视屏,全身上下都被他摸遍,不知道风衡烈会不会暴走...... 我没那个胆量说,也不打算说。 “我不喜欢勉强别人,不过,如果被我发现你在耍花样,你会死的很难看。”他凑了过来,一双阴森的眸子看得我背脊发凉。 勉强的笑了笑,我快速帮他换好鞋子,“我怎么敢骗你,只是看你工作那么辛苦,只想好好侍候着你而已,你想太多了。” “最好是。”风衡烈的语气简单有力,声音低沉骇人。 饭桌上,我不断的扒着饭,掩饰着脸上的惊慌,等到心情平复下来,饭早已被我扒光了。 风衡烈离开饭桌,去了客厅的的沙发上坐下。 我就帮莲姐收拾碗筷。 “梓彤,过来。” 他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吓得我差点就把手里的碗扔了出去。 我立刻跑到客厅,站在他面前,小声的说:“什、什么事?” “坐下。” 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声音低沉慵懒,却像大石头一样压了过来,让我的心差点停止跳动。 也许是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他现在突然这么温和的跟我说话,我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还是坐到他身边。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脸,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一样,却又不直接说出来。 我看着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烈......哥哥,干嘛,这样看着我。” 天啊,他这样看着我,让我好慌啊,都快吓尿了。 “说吧,有什么要求。”他淡淡的开口说道。 “什么,什么要求?”我不解。 他慵懒的靠着沙发背,“你是不是看中了什么,想我送给你?” 我一怔,这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丫的,原来他认为,我跟其他的那些女人一样,看中名贵的珠宝首饰,才对他献殷勤。 我看了他几秒,才说:“这样也被你看穿,我的确是看中了一样很贵很贵的东西,你能给我吗?” “嗯?”他挑了挑眉,“说说看?”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正好也看着我,锐利的眼光像一支箭一样,刺穿我的心,我垂下眼睑,低声说道:“我看中了你,你能把自己送给我吗?” 明明是违心的话,我却像是说出自己的心声一样,顿时放松不少。 再次抬头看着风衡烈,他似乎有了些许的兴趣。 听到眼神灸热,脸上的情绪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一直不说话,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这是我心里的一个计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 可是,我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良久之后,风衡烈勾了勾唇,不屑的说:“你哪里来的自信,值得我这样做?” 他附身过来,长指轻轻挑起我的下巴,凝视着我,“在我的地盘,跟我说,让我把自己给你,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他的指尖传来淡淡道烟草味,清冽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在这一刻,我突然好想放弃。 可是,一旦我放弃,就预示着我的失败,失败导致的后果,就是我最终会成为别人的扯线玩偶,终生受人摆布。 风衡烈的眼里讳莫如深,我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知道些什么,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我只怕说错一句话,就会遭到灭顶之灾。 我见过他残忍的手段,他能把张默全的手臂硬生生的拗断,把宋文君的腿骨直接敲断而没有眨过一次眼睛。 甚至,揍自己的弟弟——叶俊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不见血不收手的那种狠劲,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 对视了好久,我才轻轻的吐出几个字,“因为......你喜欢我。” 风衡烈本来轻轻摩擦着我脸庞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笑了,笑得让我毛骨悚然,“你说得对,我喜欢你。”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响,才兴奋了一秒,他却又说:“仅仅是因为,你幼稚,好玩而已。” 我的心立马从云端掉到深渊,像是撞到悬崖地尖锐的石头,狠狠的痛了一下。 他的笑容变得异常残忍,如同恶魔般凑近我的耳~垂,轻声说道:“而且,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不是叶俊的,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吃惊的看着他,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如同毒蛇一样,狠狠的吞噬着我的神经。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尴尬的身份,他留我在身边,也全是因为这个身份让他感到,他永远都把叶俊踩在自己脚下。 我没有生气,我早就知道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轻轻的拉过他的大手,我把他修长的食指,缓缓的放在唇上,幽幽的说:“如果我跟你说,我昨天,跟叶俊上床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兴奋?” 大变~态,我就不信你不发火。 风衡烈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暗无比,他的大手一下就掐住我的脖子,厉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五官在他的漆黑的眸子里扭曲着,吃力的说道:“再说一次又怎样,也改变不了,他跟我在车上......” 风衡烈的瞳孔快速的收缩,眯起眼眸,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我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 蓦然间,他却又将我狠狠的甩到沙发上,狂妄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似乎预兆着某些即将到来的事而兴奋起来。 他扣着我的腰,将我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快步走向房间。 我惊恐万分,似乎感到他那冲天的怒气中,带着无尽的浴火,正熊熊燃烧着,不消一刻,便会将我燃成灰烬。 他将我摔向大床,就这样当着我的面,把上衣扯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风衡烈的嘴角噙着笑意,深沉的像看不到底的深潭,眼神肆无忌惮的扫过我的全身,伸手缓缓的解开皮带。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浑蛋。”这一刻,我是崩溃的。 “检查。”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多年前看到的那样,他就是一具尸体。 “神经病,昨天......做过的,今天还能检查出什么。”我缩着身子,颤栗不已。 “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迟了?”他勾起唇角,笑意邪魅狂妄,长~腿一迈,直接将我压在床~上,“叶俊有没有弄你,我试过就知道。” “不要......” “嗯?不要什么?”他鄙视的声音回荡在我耳边,凉薄的唇狠狠的吻了下来。 在他的面前,我毫无反抗的余地,反抗,只会惹起他更激烈的进攻而已。 我没想到他所说的检查,竟然是用......手...... 他把手指拿出来时,还放在鼻子底下深深一嗅,“很干净,一点别的男人的味道都没有。” “你......真是变~态。”我挣扎着,向床头缩了上去。 除了这两个字,我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词语去形容他这样的行为。 他抓~住我的双~腿,又把我拉回来,毫无预警的进攻,突如其来的巨大,带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发出惨叫...... 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的温和,这是他对我说谎的惩罚,直至身心俱疲,他伏在我的身上,咬着我的耳~垂低声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的身体颤栗着,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82、24小时跟随,你能做到吗? 风衡烈翻身躺到一边,拿过床头柜的烟,精致淡金色的打火机叮的一声打开,点燃烟,他缓缓的吸了一口。 完美的身躯,就这样果露着,毫无掩饰,以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我的眼前。 寥寥的烟雾令他的俊冷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我咬着唇,正要下床,却听到他说:“今晚留在这,哪都别去。” 这里是他的房间,我一点都不想留在这个,他曾经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大床~上。 他似乎把我那点小心思都看穿,修长的指夹着烟,微微转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你真小气。” “你说什么,我不懂。”我的声音毫无生气,全身酸痛的感觉让我连动一下手指头都觉得困难。 风衡烈忽然轻笑起来,一手掀开被子,我惊呼着去抢,他却把被子直接扔到地上。 “跟我在一起,不需要隐藏什么。”他掐熄了烟,斜斜躺下,手臂撑着脑袋,眼神一直往下移动。 我羞得满身都布满淡红,想找点什么来遮挡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只能抓过枕头竖着抱在怀里。 风衡烈笑的很轻快,笑声中带着一丝的欢快,“骆小曼跟你比起来,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我一怔,“什么意思?” “你比她多了一份幼稚,好玩多了。” 我就知道我不该问他为什么的,刚问出来我已经后悔,这不,又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我冷冷的说:“那又怎样,你还不是一样跟她上床。” 对于那天晚上那件事,我还是耿耿于怀,他们两个简直把我当成透明人,明知道我就睡在隔壁,还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风衡烈不以为然的说:“我说过,不是亲眼见的,不要胡乱猜测,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跟她睡的,就一定是我?” 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天他的房间还有第二个男人? 怎么可能,那天家里又没客人,我亲眼看着他跟骆小曼进房间的,而且,如果是第二个男人,骆小曼怎么会不知道,还跟他......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定定的看着风衡烈几秒,才感到有点后怕。 刚才自己作死的跟他说,我跟叶俊在车上那个,他的样子是那么的恐怖,差点就掐死我,他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我真的跟叶俊发生了点什么,估计不但是我,还有叶俊也会被他灭掉。 妈的,幸好我跟叶俊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风衡烈躺了下来,将我拉了过去,习惯性的搂着我的腰,一条胳膊伸到我脖子下让我枕着,“睡觉,不准说话。” 我哪里还睡得着啊,光是一想到他刚才说,那天房间里的那个他,不一定是他这件事,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么阴险的男人就躺在自己的旁边,睡得着才有鬼咧。 身体僵硬的坚持到下半夜,我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风衡烈又跟昨天那样,没有比我早起。 我不知道他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跟现在这样,早上九点多还躺在床~上。 是太累了吗? 还是因为今天是礼拜天不用回公司? 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手臂,我下了床,穿好衣服准备出去的时候,看到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柜。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按了一下,却跳出一个指纹印证。 真麻烦...... 我蹑手蹑脚的又靠近大床,拿过他的手,刚要把他的拇指按下去,他却突然翻了个身,我的咯噔了一下,慌忙松开手。 过了一会,他也没有什么动静,我却不敢再继续,慌忙把手机放回原位,拉开房门走出去。 本来还想从他的手机知道些什么的,现在看来一点都行不通。 妈的,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当卧底,做点事都心惊肉跳的。 叶雄那个老家伙还让我做这种事,估计不用两天就被风衡烈抓个正着,碎尸万段。 吃过早餐,风衡烈印着嘴角,我擦着嘴巴,他睨着我说:“你能学斯文点不?” “这是天性,你不懂。” 坐在客厅,总觉得无所事事,看到风衡烈在看报纸,我便凑过去,瞄着上面的内容。 风衡烈又睨着我,“你这样,很没礼貌的。” “哦。”我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又凑过去。 他蹙起眉头,用食指戳着我的脑袋推开,接着看,过了一会,我又凑过去,他啪的一声合上报纸。 我撇嘴说道:“不看就不看呗,我不过就是觉得有点无聊......” “无聊吗?上床去?”风衡烈笑得很阴森。 “神经病。”我白他一眼。 昨晚索取一个晚上还不够吗?我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好的了,他就是个虐~待狂,不是啃我就是咬我,我胸口上还有他的牙齿印呢。 风衡烈睨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的恢复能力不错,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带在身边......” “干嘛?”我瞪大眼睛。 他故意不说,翻开报纸继续看,我心急火燎的拉着他的手臂,晃动着,“烈哥,你快说,带我去哪里?” 他再次合上报纸,才缓缓的说:“你想不想,读书?” 读书?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从茶几底下的书里抽~出一张宣传纸,递给我,“这是招生简章,舞蹈班,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报名,学费我帮你付。” 啊,又是跳舞。 一看到那些图片,我立刻没有了兴趣。 我跳钢管舞已经跳了一年多,早就滚瓜烂熟,连动作都能创造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我对其他的根本就不敢兴趣。 那些什么慢四快四,拉丁,探戈,我没有兴趣学,也不想学,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跟着他,接近他的生活,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风衡烈见我不说话,他忽然幽幽的说:“昨天,你不是说要我把自己给你吗?现在我想让你提升自己,你却不愿意,这让我怎么放心把自己给你。” 我脸上一热,偷偷瞄他一眼,他的脸上大写的失望两个字。 其实,学跳舞也是不错的,能塑性之余还能提升自己,说不定学个半年,我就能拿个证,自己做老师,到时候就算脱离风衡烈,自己也能有一条后路可以走。 想到这些,我立刻点头,“好,我去学,不过,我能不能提个条件?” “嗯?” “学这个只要星期六星期天去,星期一到星期五我也是呆在家里,我能不能......跟着你去公司,学点东西?”我大胆的提出要求。 只要能接近他,让我学什么都无所谓。 “当然可以。”风衡烈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答应我的要求。 我真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答应的这么爽快,都不用考虑一下吗? 不论从哪方面说,我什么都不会,跟他回公司说不定还会给他弄出什么大笑话或者大麻烦来,他都不顾忌这些吗? “你确定,不用考虑,或者想一下再回答我?”我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次。 风衡烈摸着我的头,露出温和的笑容,“当然不用,难得你这么好学,我求之不得呢。” 温和的笑容,加上语气词,我突然觉得我怎么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很不适应,我扭捏着说:“那如果,我想说,其实我想进你公司打工,不想去跳舞,你会答应吗?” 风衡烈放下报纸,认真的看着我,“也可以,不过,要24小时贴身跟随我,你能做到吗?” “当然可以!”我就差没有欢呼雀跃。 我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我抱着他的手臂,刚要狠狠的亲他一下以表谢意,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莲姐去开了门,骆小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立马放开风衡烈的手臂,然后坐的远远的。 “啊,烈,你果然在这里。”骆小曼一阵风似得卷进来,连鞋子都没脱就想进客厅。 莲姐在后面连忙提醒她,“骆小姐,你的鞋......” “喔,不好意思,看到烈在,我太高兴,一时忘记了。” 她很有礼貌的退了回去,换上柔软的家居鞋,这才走进客厅。 骆小曼跟我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嘴脸的,真厉害,整容手术都免掉,直接就换上另一幅脸皮。 我拿起莲姐端来的柚子茶,看着骆小曼扭着腰走近,下意识的往沙发的一角挪了过去。 她很自然的坐到风衡烈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烈,我想你啊。” “嗯。”风衡烈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眼神却飘过来我这边。 我暗暗在心里咒骂,秀恩爱,死得快。 喝了一口柚子茶,骆小曼却看了过来,皱了皱鼻子,“唔,你在喝什么?” “柚子茶。”我没看她。 她却摇着风衡烈的手臂说:“烈,人家也要喝那个,秋天天气好干燥,喝柚子茶对皮肤好,你看我的手......”她把整条手臂伸到风衡烈眼皮底下,让他看。 我瞅了一眼,没啥问题啊,还是雪白雪白的。 风衡烈看了一眼我面前的玻璃壶,对莲姐说:“再去泡一壶。” 莲姐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这是最后一壶,之前少爷说不 83、两年不见的养父来了 骆小曼撇着涂了桃红色口红的嘴,不依不挠的说:“烈,我好想喝,怎么办?不如,我们出去喝吧。” 啊呀,这样也能找到借口跟我家烈哥哥约会,她可真行。 风衡烈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跟她出去,忽然说:“梓彤,把茶壶拿过来。” 我以为我听错了,抬头愕然的看着他。 风衡烈却对莲姐说:“去拿个干净的杯子,把柚子茶拿到这边来。” 他的声音冷硬的不容抗拒,莲姐就算有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向着我的心,也不敢违抗命令。 我眼睁睁的看着还有半壶热腾腾的柚子茶,就这么从我眼皮底下挪到骆小曼跟前。 心头立马窜出了丝丝的怒火。 妈的,抢男人就算了,连我的茶都要抢,真是贪得无厌。 我不能发火,我要忍着,风衡烈喜欢斯文有礼的女人,不喜欢粗鲁的。 我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微微笑着说:“小曼姐姐,烈哥哥说,你的皮肤摸上去滑溜溜的,根本就不需要喝这个,烈哥哥你说是不是?” 风衡烈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却只是勾唇对骆小曼说道,“小曼,我们出去喝吧,家里的放太久,不知道有没有过期了。” 话落,他站起就往门口走去。 骆小曼立刻放下茶杯,得意的跟了上去,走过我面前的时候,低声说:“过期的,喝死你,我跟烈约会去了,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切,去呗,我眼不见为净。”我不以为然的撇着嘴。 骆小曼哼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明明是别人的老婆,还赖在这里不走。” 说话间,风衡烈已经走出大门,骆小曼连忙追了上去。 别人的老婆...... 是啊我差点就忘记这件事了。 我回了房间,找出叶俊之前给我的身份证,想了想,跑到风衡烈的书房前,搭上门把,刚要推门进去。 忽然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我进去的话,立马的书里,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掉出一张满是红名的纸? 我想借用风衡烈的电脑,看一下d市办离婚手续需不需要带户口本结婚证之类的,如果只要一张身份证就能办理的话,我立马飞过去办了。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深呼吸一口,推门进去。 进去后,我尽量不看书架上的书,直奔桌面的电脑。 这台电脑跟风衡烈之前用的那台明显不同,这台厚一点,我打开,然后输入想问的内容。 一看之下,立马就蔫了。 原来离婚还要带结婚证的呀,还要双方都到场,不然就只能去法院单方面提出离婚。 去法院就要钱,虽然不多,却是我所缺少的。 我一下就想到风衡烈,也许他能帮我,不过后来再仔细想想,却又有点不可能。 如果他想帮我的话,他早就帮了,不用等到今时今日。他根本就没想过帮我脱离叶俊这个家伙吧。 思前想后,我想到了欧阳烨,可是最后还是被我否定了。 欧阳烨是风衡烈的手下,他跟风衡烈表面上看来关系不怎么样,还偶尔跟他作对,可是我看得出来,欧阳烨对风衡烈很忠心,忠心到能为他做任何事的地步。 除了这两个人,我真的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了。 吃过中午饭,我想出去,苏格却说风衡烈临走时说,我不能离开别墅。 我被禁足了...... 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一会,莲姐突然进来跟我说:“彤彤,外面有人找你。” “谁?”我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住在这里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的,除了叶俊之外,就只有风衡烈他们这些人,谁会来找我? 莲姐低声说:“保安说,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会不会是......” 养父?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这个人渣,竟然连这里也知道? 四十多岁的男人,除了他之外,我都不认识。 莲姐担心地问我,“要不要叫苏格把他赶走?” “不用,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阴沉着脸,还没看到人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 到了门外,看到那个男人,还真是我的养父。 两年不见,他还是那样的嘴脸,一看到我从别墅里出来,他立刻满脸堆笑,点头哈腰。 “彤彤,你真的住在这么漂亮的地方,我还以为阿俊开玩笑呢。”他上下打量着我,眼里冒出惊奇跟羡慕。 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关系,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我还没死,死了再来拜我也不迟。” “诶,这女儿又乱说话了。”他埋怨了我两句,侧着身子偷偷往别墅里看,苏格刚好挡在门口,他一脸的失望。 我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别磨磨唧唧的,你来这里做什么,是叶俊叫你来的吗?” 养父点着头连连说道:“是啊,阿俊给我地址,让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我们已经脱离父女关系了!”我捏着拳头,有点抓狂。 他还有脸来找我?当初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养父瞪大眼睛,不悦的吆喝,“我是你爸,有女儿这样跟自己爸爸说话的吗?” “我爸早就死了,我没有爸爸。”我心里刺痛,转身就要回别墅。 他一下就拉住我,“彤彤,等一下。” 我身后的苏格立刻向前一步,养父慌忙把手缩开,讪讪的说:“我也不是来找你麻烦,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问你......” “想问我要钱?门都没有。” 真是个垃圾,我就说他怎么会这么好心,故意来看我,原来也是为了钱。 我没钱,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给他,给他钱,他就只会拿去赌,这跟把钱丢进大海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一眼豪华的别墅,不悦的说:“彤彤你住这么大的别墅,怎么会没钱,我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来烦你,如果那些债还不上,我就要被人砍死,你就这么忍心,看着自己的老爸......” “你闭嘴,我不想听。”我捂住了耳朵,厌恶的看着他,“被砍死也是你自找的,不怪别人。” 他这种人,早就该死了,能活到现在也只能说是个奇迹。 养父顿时黑了脸,恶狠狠的说:“裴梓彤,再怎么说,我也是把你养到十八岁......” “我宁愿你当时没领养我,我也许活得比现在要好几百倍。”我尖锐的声音在门口炸响,心腔一片怒火。 他还有脸说十八岁,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被叶俊打的遍体鳞伤,今天就不会带着尴尬的身份,跟风衡烈走到一块。 如果我有钱,我也会拿去法院提出离婚,根本就不会给眼前这个人渣。 不想再理他,我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别墅,他就在后面叫嚣,“裴梓彤,你这个不孝女,你见死不救,是你先无情的,别怪我无义。” 丫的,还敢威胁我? 我对苏格说,你去帮我赶走他,如果他下次再来,你就报警。 本来风衡烈跟骆小曼出去约会,我心里就憋得慌,现在刚好,来了个养父,我把火气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回到房间,拿出叶俊给我的手机,打开,里面只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拨了过去。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立刻破口大骂,“叶俊你这个垃圾,竟然把地址给了那个人渣,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明知道我跟他水火不容,你还给他地址来骚扰我,你究竟想怎么样?” “裴梓彤,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是那样的人么?”叶俊有点气急败坏,“你认识我那么久......” “我就是认识你太久,在今时今日才看清楚你是这样的人!” 我愤愤的挂断电话,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寂寞的感觉忽然汹涌而至。 不行,我不能光坐着不做事,风衡烈既然答应我让我跟着他,我就要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叶雄想要扳倒风衡烈,我就如他所愿...... 安安静静的在家里等着,等到中午,风衡烈跟骆小曼才慢悠悠的从外面回来。 到底还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吧,还不是一到吃饭时间就乖乖的回家。 看着骆小曼一脸的不悦,我却有点高兴,风衡烈刚进玄关,我立刻过去蹲下,帮他脱鞋子。 这样的事情做过两三次,我却感觉像是做了很多次一样,熟悉的不得了。 骆小曼撑着大眼睛一直看着我的动作,满满的都是惊讶。 风衡烈也不反对,乖乖的抬起脚架在我膝盖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一刻,我感觉到一丝宠溺的眼神从我身上流过。 莲姐准备好午餐,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我再次坐的老远。 骆小曼还是坐在风衡烈身边,不时的跟他用不知什么国的语言来交流,反正我也听不懂,我就假装没听见,专心的吃着可口的饭菜。 放下碗筷的时候,骆小曼说:“烈,我搬回来这里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半山住的好寂寞,也无聊,这里比较靠近你的公司,我可以去你公司帮你。” 84、聚会 我一听,刚喝进嘴里的水瞬间就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有一些溅到骆小曼那边,她尖叫着跳了起来,“裴梓彤,你干嘛啊。你好恶心。” 我去,她不说那些话,我又怎么会喷水,她这样做,纯心是要跟我作对啊。 抢了风衡烈,抢了柚子茶,现在又来抢房子跟工作,她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风衡烈一言不发的站起回到客厅,骆小曼却嫌弃的看着我,又看看身上的裙子。 “苏格,去别墅帮我把衣服拿过来,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她竟然还命令起风衡烈的人。 苏格看了看风衡烈,风衡烈微微点头,他这才出去。 我擦了擦鼻子,跟莲姐收拾碗筷,跟她说,“莲姐,以后你有的辛苦了,要照顾两个人。” 莲姐笑着说:“彤彤就是贴心。” “那当然,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妈妈一样看待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对付她。” 我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骆小曼朝这边看过来,我就朝她挑起眉毛。 收拾完,我直接走到风衡烈面前跟他说:“烈哥,再请个保姆吧。” 风衡烈头也没抬,也没问我为什么,眼睛一直看着手机,“你拿主意。” 骆小曼不依了,抓着他的手臂抗议,“烈,为什么你都不问她的理由,家里也不大,一个保姆就够了呀。” “啧啧,这里不大?你做试试看,让你擦一下地板估计你的腰都要断。”我对她嗤之以鼻,“就这么定了,苏格回来的时候,我让他去把李阿姨接过来。” “嗯。”风衡烈淡淡的回应一声,站起去了书房。 客厅里立刻就剩下我跟骆小曼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谁也不让步。 过了一会,风衡烈从书房里露出半个身子,对着我招手,“梓彤,你过来。” 我立刻蹦了过去,“老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不是动过我的电脑?”他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的,我明明已经关掉的呀,关机前还把浏览历史都删掉了。 见他蹙起眉头,我连忙点头说:“是的,我想......” “把电脑拿到你房间吧。”他忽然把手提电脑塞进我手里,“如果嫌厚的话,回头再给你买一台薄一点的。” 啊! 我受到一万定的震惊,我还以为他要责备我乱动他的东西的,没想到,我只是用了这台电脑一次,也没几分钟,他就送给我了? 听他说的话,也不像嫌我碰过呀,我是不是有点太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谢。”我缅甸的笑了,抱着手提电脑像是捡到了宝。 长这么大,连电脑都没碰过几次,突然有了这么一台,我肯定是爱不惜手的。 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浏览着各种新闻,看到那些搞笑的图片,我忍不住嗤嗤的笑了出来。 骆小曼一脸的厌恶,“裴梓彤,你能不能不要发出声音,对着电脑笑像个傻子一样。” 我吐了吐舌头,抱着电脑上了二楼,回到属于我自己的那个小房间,趴在床上玩了个天昏地暗。 也正是有了这台电脑,我才得以跟瑶瑶跟mary联系上。 之前她们带我去网吧,帮我申请过qq之类的,我下载了一个,找到瑶瑶。 跟她们一聊就是一个下午,直到莲姐叫我吃饭,我才依依不舍的关上电脑,下了楼。 吃饭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坐的老远,骆小曼说:“梓彤,你每次都坐这么远,总觉得我跟烈好像在冷落你,你坐过来点,也好夹菜。” “不用了,我能够得着。”我低垂着眼帘,拒绝她所谓的好意。 她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刺耳,感觉好像这里,是她跟风衡烈的小天地,我才是个外人一样。 “坐过来嘛,不然我心里会觉得不安的。”她站起,拿走了我面前的碗。 我只能跟着走过去,一左一右的坐在风衡烈的身边。 两女一男,总觉得这个画面好诡异。 不同的是,骆小曼把我当情敌,把风衡烈当老公,我却把骆小曼当成风衡烈的未婚妻,至于风衡烈,只是我暂时要停靠的码头而已。 骆小曼不断的往我碗里夹菜,一副热情到不得了的样子,我低着头,冷静如斯。 “你要吃完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她的语气里带着命令。 我很愕然,她为什么要在风衡烈面前摆出女主人的姿态,她是要向我示威吗? “对不起,我吃饱了。”我放下还装有不少菜的碗,平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慢慢吃。” “诶,裴梓彤,你怎么这么浪费?”骆小曼抓过碗,追了过来。 我本来是往前走的,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结果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碗油腻腻的饭菜全倒在我的身上。 我暗暗抽了一口凉气。 她这是在报复我中午的时候喷了她几滴茶水。 我微微捏着拳头,她却得意的看着我,空间的气氛骤然紧绷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一秒,她已经带着哭腔,用手胡乱的扯着我的衣服。 这一刻,我很想发火的,一想到风衡烈说我粗鲁,我又忍住。 我退后两步,“没关系,我洗一下就好。” “那你去换衣服吧。”她扯了扯嘴角。 我扯了扯嘴角,转身回房间换过一身衣服。 那件衣服沾了那么多的油迹,怕是洗不掉了,好可惜,那么贵的衣服。 李阿姨被苏格接了回来,看到我也是一脸的惊奇,大概她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 不过她也是不敢多说什么,即使看到这个家有两个女人,也没有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猜李阿姨并没有见过骆小曼,因为骆小曼说她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公司上面的那个家。 这个晚上,风衡烈没有去任何人的房间,而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也乐得清闲,玩电脑玩到下半夜才躺下睡觉。 今天礼拜一,风衡烈说好带我回公司的,我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早上睡过头也没人叫我起床。 我有点气恼,又有点后悔,早知道昨天早点睡,那我今天就可以跟着他回公司,接近他的生活。 莲姐说:“少爷说中午不会来吃饭,让彤彤你不要到处乱跑,那个骆小姐跟着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少爷的公司。” 我听了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吃过早餐,瑶瑶给我打来电话,说跟mary过来看我。 我开始时拒绝的,可是一想到骆小曼跟风衡烈出去,应该好久不会回来,瑶瑶跟mary走了,他们也许都还没大家呢。 我答应了,地址之前在电脑上已经给了她们,我就乖乖的在家里等就是。 快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出现在大门外,我连忙小跑着过去迎接。 瑶瑶看着我笑着说:“你是有多希望我们来呢,都亲自出来迎接了。” 看到她们两,我刚才还郁闷的心情变得好多了,“哪有,我不是怕你们等太久走人了嘛,快进来。” “你家男人不在吗?”mary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不在,出去了,估计要到晚上才回来。” 这头跟mary说这话,那头的瑶瑶已经发出阵阵惊叹,“我的天,这里也太豪华了,彤彤,你运气真好,找到这么一个有钱人。” 我勉强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莲姐端来水果沙拉,三个女的一人一盆,吃的兴致勃勃之余,瑶瑶说:“我们中午可不可以在这里吃饭?” “当然可以,我已经叫莲姐多买一些菜了。”我俨然像个女主人一样。 瑶瑶羡慕的说:“真好,还有两个工人侍候着,这少奶奶生活,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mary却说:“你男人做什么的,怎么这么有钱?刚才路过车库,我都看到好几辆豪车呢。” 我低声说:“他自己开公司的。” “大总裁啊。”瑶瑶立马插嘴说:“那他有没有让你帮他生小孩,或者跟你结婚?我看很多偶像剧都是这样的。先结婚,后培养感情。” 结婚? 我心里狠狠的痛了一下,接什么婚啊,我现在连婚都还没离呢,怎么结? 而且,我也没想过风衡烈会娶我,他早就答应骆小曼她老爸,说要娶她的。 午餐很烦丰盛,全是莲姐的拿手好菜,我让莲姐跟李阿姨也坐下来一起吃,瑶瑶说,她们可是下人,下人是不嫩跟主人一起吃饭的。 我瞪了她一眼,“她们是家人,就应该一起吃饭。” 瑶瑶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五个人,一大桌子的菜,很快就见了底。 没有风衡烈跟骆小曼在场,我们吃的特别舒畅,聊天也肆无忌惮,两位阿姨也相处融洽,说些年轻时候的事,总是能让我们三哈哈大笑。 正当我们吃的异常欢快时,门锁突然传来转动的声音。 85、有料的果汁 我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碗扔了出去。 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风衡烈跟骆小曼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骆小曼一看到我们,立刻越过风衡烈,冷冷的开口说:“喲,趁我们不在,就开大食会啊。” 所有人立刻离开了桌子,莲姐跟李阿姨像是受到惊吓,惶恐不安的站在旁边,低着头。 骆小曼蹬蹬的走过来,扫了一眼桌面的残羹剩菜,不悦的说:“真能吃,刚放出来的吧,还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吃的还挺干净的呢。” 她那轻蔑的语气,让我本来变好的心情立马又差到极点。 瑶瑶跟mary是我的朋友,她用这样的语气说我的朋友,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用手一拉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正面对着她。 这时,瑶瑶突然不悦的说道:“这位小姐,你刚才吃过屎了吗?怎么嘴巴这么臭,还名门名媛呢,我看,连我们都比不上。” 瑶瑶本来就是性子火爆的人,她能忍到现在也算是很厉害的,换做在王都这样被人说,她早就扑过去抓着骆小曼狠狠的揍。 骆小曼顿时七窍生烟,蹬蹬的走到瑶瑶面前,“你说什么,你竟然敢拿我跟你们这些小姐做比较,真是不知羞耻。”话落,她抬起手臂,对着瑶瑶的脸就挥了过去。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甩在瑶瑶的脸上,我想都没想,直接就扑过去,搂住她的手臂。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的把手臂用力的甩动,我一个不慎,被她摔了出去,撞上了餐桌旁边的椅子,脑袋也磕到餐桌的一条腿上。 饭厅里乱成一团,风衡烈站在那,却只是微微蹙着眉,并没有出声制止我们。 瑶瑶惊叫着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彤彤,你怎么样了。受伤了没?” “没,没事。”我摸了一下后脑,手掌一片湿润,撞出血了。 “啊!”mary尖叫起来,“彤彤,你流血了。” “我没事......”我挣扎着,扶着桌子站起来。 骆小曼看到我流血,立刻夸张的跟着mary尖叫起来,同时扑向风衡烈,扑到他的怀里,哭着说:“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轻轻摔了她一下,我......” 风衡烈拍了拍他的肩膀,蹙眉说道:“我知道,你不用自责。” “烈,谢谢你。”她搂得更紧了。 瑶瑶怒不可歇,“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彤彤受伤,她明明可以......” mary拉着她,小声说:“瑶瑶别说了。” 风衡烈的脸色黑如墨,锐利的眼眸扫过两人,骆小曼得意的扬起下巴,眼中却带着泪花,哽咽的说:“烈,让她们走好不好,我好怕......” “你不叫我们走,我们也会走,我才不愿意留在这里!”瑶瑶扶着我,跟mary一起,想把我带出大门口。 风衡烈沉声说道:“你们想她死在半路的话,就带她走。” “瑶瑶。”mary到底还是比瑶瑶成熟,她立刻停下脚步,“我们不能带她走,她正流着血,要马上处理伤口才行。” 瑶瑶尽管很生气,可是没办法,只能跟mary把我扶到沙发上,回头大声的说:“还不叫医生来,你想彤彤死吗?” “瑶瑶,不用了。”我缩回手,血液已经干了,应该只是磕破皮,伤口不是很大,“你帮我把药箱拿过来。” “彤彤......” “我去拿吧。”mary照着我的指示,拿来药箱,拨开我的头发。 她一边用医药酒精消毒,一边说:“只是磕到一点点皮,伤口不是很明显,不过,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就是,要是装成脑震荡......”瑶瑶说了半句,才知道貌似说错话,连忙闭上嘴巴。 我睨了一眼那个依然扶着骆小曼的风衡烈,他的眼神依然冷的像冰。 一丝痛楚在我心头漫过,我垂下眼眸,幽幽说道:“不用了,我也不想麻烦别人,你们先走吧,我自己处理就可以了。” 瑶瑶担心的看我一眼,又愤愤的瞪了一眼骆小曼,恶狠狠的说:“如果被我知道你敢再欺负彤彤,我就不放过你。” 骆小曼立刻露出惊恐的眼神,抓着风衡烈的前襟,怯怯的看着瑶瑶,“烈,我好怕,她......” “恶心。“瑶瑶呸的一声,拉着mary冲出大门。 我摸了摸后脑上的大块的ok绷,手臂淤青了一块,因为习惯受伤,我也没在意。 莲姐跟李阿姨在厨房里瑟瑟发抖,我抿了抿下唇,走到风衡烈的面前,冷冷的说:“她们是我叫来的,也是我让莲姐做饭给我们吃,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她们。” 风衡烈没有说话,脸色阴暗无比,骆小曼哼了一声,“作为下人,竟然跟着一个外人在烈的家里胡闹,一点规矩都没有,这样的下人还要来做什么?” “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事都是我指示她们的,不关她们的事。” “嗯?”风衡烈终于说话了,却只有一个带着疑问的字眼,漆黑的眸子淡淡的扫过我的脸,“讲义气,也要看场合。” “是呀是呀,你明知道烈不喜欢家里乱七八糟,你看看,现在还弄成这样。”骆小曼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饭厅因为刚才的事,桌椅东倒西歪,桌面上有些盘子也掉到地上摔成粉碎,就算要打扫也需要时间。 “我会打扫干净的,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不把他们赶走。” 我没有理骆小曼的冷言冷语,只看着风衡烈说话。 只有他,才有最终的决定权。 他是个爱干净,爱清静的人,家里向来不喜欢有很多人外人来,我住在这里差不多半个月,也只见过江雅柔跟骆小曼来过,连欧阳烨很没来过这里。 风衡烈锐利的黑眸静静凝视我几秒,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我微微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跟莲姐和李阿姨一起开始打扫饭厅。 后脑有点痛,可是并不碍事,以前也曾经受过类似的伤,我也习以为常。 成熟的麦穗也懂得弯腰,我是人,更应该懂得弯腰,必要时,低头也是一种态度。 人有时候就像麦穗,越懂得弯腰,才说明越成熟。 风衡烈的态度越冷淡,我越是冷静,我不能生气,不能再发脾气,不然我永远都走不出这个鬼地方。 收拾完毕,莲姐又重新做了一一次午餐,餐桌上没有我,只有风衡烈跟骆小曼。 我坐在客厅,淡定的看着电视,骆小曼吃着吃着,却回头对我说:“梓彤,帮我弄一杯果汁吧,我吃完饭要想要喝。” 莲姐连忙说:“我去弄吧,彤彤小姐她......” “莲姐,你刚忙完,辛苦了,让彤彤去弄吧。”骆小曼打断莲姐的话,语气里听起来是在关心下人,我却听得出来,她是故意这样做的。 “好,我去弄。”我扔下遥控器,走向厨房。 莲姐立刻跟了进来,小声的说:“彤彤,我来吧,你的手......” “莲姐,帮我再盛一碗汤。” 莲姐的话还没说完,骆小曼就在饭厅里高声叫道。 我对莲姐说:“你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不就是弄一杯苹果汁吗?有多难,就算我从来没弄过,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怎么弄,照着来就可以。 我把苹果切开,把籽跟心挖掉,直接丢经榨汁机,加了点水,按下开关。 骆小曼吃完饭,用纸巾印着嘴角的时候,又在那里催我快点。 我端着苹果汁出来,风衡烈刚好离开饭桌,他连正眼都没看我一眼。 我把苹果汁放在骆小曼面前,她拿起喝了一口,下一秒,立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呀,怎么这么多渣,还又苦又涩的。”她用牙签挑出一块没打碎的苹果,皱着眉说:“裴梓彤,你别告诉我,你该不会连苹果皮都放进去了吧。” 我挑眉说道:“难道还要削皮?” 她鄙视着我,“真蠢,连这些常识都不知道。” 风衡烈说我蠢,我没有异议,因为他总是这样说,我已经听习惯,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也这样说我,我听了很不舒服。 咬了咬下唇,我没有说话,拿过那杯果汁回到厨房,把里面的苹果渣筛出来,然后拿着回到饭厅。 骆小曼却撇嘴说:“我突然不想喝了,你帮我倒杯水。” 这一刻,我真的好想把果汁泼到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客厅的风衡烈眯起眼睛,跟莲姐说:“梓彤,把果汁拿过来給我。” 我一怔,拿着果汁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你、你想喝?” “嗯。” 我微微颤抖着,拿着果汁走到他面前,递給了他。 他毫不犹豫的接过去,杯子靠近薄唇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我紧紧抿着下唇,内心颤抖不已。 果汁里加的水,是我从洗碗盘里装的,里面不但有洗洁精,还有残羹剩饭里的油,如果他喝下去的话,会不会被毒死。 风衡烈静静的凝视我几秒,忽然放下杯子,冷冷的说:“你还是那么幼稚,跟小曼道歉。” 86、你赢了,你开心了? 风衡烈到底还是看穿了我把戏,刚才把杯子放在唇边的时候,估计他已经嗅到那股洗洁精跟油腻的味道。 他那冷漠的神情,让我被忽视的感觉变得更加浓烈。 骆小曼从饭厅出来,得意的眼神狠狠的划过我的心脏。 “烈,她......她做了什么。”她依偎在风衡烈的身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大眼睛里逐渐湿润,“她是不是在果汁里下毒,烈,你不要喝。” 啧啧,真会装,风衡烈明明就已经放下杯子很久,她还装出一副关心紧张的样子。 “道歉。”风衡烈凌厉的声音炸响。 我咬着牙,捏着拳头,默不作声。 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她那样说我的朋友,还想打瑶瑶,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抓住她的手,瑶瑶就被她打了。 她有什么资格那样对我的朋友! 空气似乎停止流动,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心中的怒火似乎有点压不住。 风衡烈锐利的眸光闪动,见我一直不说话,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阴冷,开口说道:“王都出来的女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以后还是少点来往,我家决不允许不干净的女人出现。” 不干净的女人? 原来,我在他的眼里,是不干净的女人,王都出来的女人,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明白了。”我笑出声,对着骆小曼深深的鞠躬九十度,“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跟我的姐妹一起,污染你的眼睛,很抱歉。” 站直身子,我转身朝二楼走去,没走一步,都觉得异常沉重,心如刀割。 我曾经以为,我是不会在意他所说的所做的一切,我们的关系也不允许我去介意,可是,为什么在一再听到他那些伤人的话时,心里却这么痛。 身上的伤,早已不足以跟心里的痛相比,我扶着楼梯扶手,艰难的挪上二楼。 风衡烈的声音在背后传来,“你后脑受伤,我让覃浩过来。” “不用了,我命硬,死不了。” 看了又怎样,他能治愈外伤,能治愈心里的伤吗? 虚情假意的男人,我被人打伤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现在惺惺作态有什么用。 说到底,他不就是怕骆小曼她老爸吗? 回到房间,跟瑶瑶通完电话,我顺便让她帮我查一下骆小曼的背景。 瑶瑶在王都也算是红人一枚,每天跟不同的男人打交道,骆小曼那么有钱,上流社会肯定很多人认识她的。 想知道她老爸是什么身份,根本就不是问题。 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后脑有点痛,我只能侧着躺。 劳累跟疼痛,让我疲惫不堪,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朦胧间,仿佛听到房门被开启,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我勉强撑起眼眸,翻身...... “嘶,好痛。”我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只顾着翻身看看是谁,完全忘记后脑的伤口,一转身,伤口立刻疼痛不已。 “真蠢。”风衡烈低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有力的手臂将我从床上扯起。 我被着突如其来的力量给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刚好对上风衡烈那双幽深的眸子。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后脑,分开长发。 我抗拒的缩着身子,靠到墙边,“你来做什么。” “看你死了没有。”他的眼中透着厌烦,看着全身绷紧,极度警惕的我。 我咬牙说道:“我命硬,死不了,要死,也要死在你后面。” 风衡烈似乎更加不耐烦,皱着眉再次伸手把我拉过去,顺手撤走床上的被子。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混蛋。”我顿时惊慌失措。 他该不会又要对我进行什么惩罚吧,我不要挖,之前叶俊那件事,他已经把我搞的差点起不来床,现在我只不过不跟骆小曼道歉,他又要那样对我吗? 风衡烈大步跨上床,扣着我的腰将我翻了个身,我成了趴的姿势,他直接往我屁股上一坐。 妈呀,好重。 “再动,我就让你后庭开花。”他阴森的话从上面传来,我立马僵住身体,不敢再反抗。 蓦然感到后脑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我还是忍不住低呼一声,“痛。” “活该。” 他妈的,要往我后脑涂药水也不说一声,他这是把我往死里整。 哪有人用红花油涂伤口的,没痛死也被辣死。 “你这个疯子,用双氧水洗一下,然后涂点万花油就可以了,干嘛用红花油!”我忍不住大声的指责他,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我痛得直掉眼泪。 “笨蛋,这不是红花油,这是金创药。” “卧槽,还金创药,你以为这是古代啊,哪里来的金创药。” “这是独门秘方,你懂个p。” “你以为你是张无忌啊,还独门秘方!”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出境界。”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激怒,冷静如斯的他竟然也说起脏话,抬手就往我屁股上甩了两巴掌。 “啊......啊......”我忍不住尖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用力的推开,骆小曼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我跟风衡烈现在的姿势,可真的暧昧得很,连我自己都觉得脸红,更何况是骆小曼。 她撑大眼睛,瞪着我们,用手指指着我俩,“你们......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她发青的脸色,我心里漫过一丝爽快,脑海里飞快的浮出一个坏坏的念头。 我抓着风衡烈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胸底下,娇媚的说:“还能做什么,做该做的事呀,你没看到吗?” 其实我趴在那里,风衡烈的大手再怎么往里面塞,也不可能摸到我的胸,充其量也只能在胳肢窝旁边徘徊。 可是骆小曼却相信了,再加上风衡烈坐在我身上,她更是深信不疑。 “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她尖叫着,扑过来,想抓我的头发。 风衡烈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长臂一伸,扣住她那细细的腰,沉声说道:“小曼,够了。” 他不说她误会,而是说够了,意思是说她胡闹。 我在心里得意的笑了,撑起身子侧躺,用手臂撑着脑袋,看着骆小曼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不是傻子,当然也知道风衡烈的话的意思,有些事是要适可而止的,今天闹了一个上午,要是再闹下去,风衡烈估计也要不高兴。 骆小曼撅起委屈的小嘴,两眼含泪,转身伏在他的肩膀上嘤嘤嗯嗯的哭了起来。“ “烈,你说过你不会再碰她,为什么你现在又......” “以后不会了,我们出去吧。”风衡烈的眼神变得柔和到极点,搂着她的肩膀,细声的安慰着。 呵呵,不碰我? 我非要他碰我,反正都碰过这么多次,也没差。 叶雄说过,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自己的本身。 我现在不利用这一点本钱,以后恐怕没机会用。 那些恶心的视频一天在叶雄手里,我一天都觉得不安心,我要尽快拿回来。 看和风衡烈搂着骆小曼出了房门,我立刻跳下床,砰的一声甩上门,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给叶雄,问他是不是跟那家什么公司合作。 我记得之前在风衡烈公司楼上那个家的时候,江雅柔问过风衡烈,那个什么破计划还要不要进行,他说不用。 还说叶雄也出了高价来跟风衡烈抢合约。 欧阳烨也说过,其实那家公司就是风衡烈的,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挖个坑,让叶雄跳进去而已。 叶雄没有回我信息,他是精明人,应该也猜到我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 删掉信息,扔下手机,我摸着后脑,竟然没刚才那么痛了。 想不到那什么金创药还有点用啊,这么快就止了痛。 在床上找了很久,才从被子里挖出那个小瓶子,打开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既然这么有用,我就占为己有,说不定以后还会受伤的。 在床上躺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翻身下床,走出房间。 在栏杆上看了一眼,没看到风衡烈跟骆小曼,我回头看了看风衡烈的房门,隐约听到里面有哭声传来。 按耐不住的好奇心,让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耳朵贴上门板,里面却突然没有了声音。 房门突然被人拉开,我没站稳,直接跌了进去。 下一秒,跌进风衡烈的怀里,我吓得立刻捂住嘴巴,怯怯的看着他。 他蹙紧眉,回头看一眼哭累了躺在床上的骆小曼,然后带着我走出房间,顺手轻轻的带上房门。 风衡烈扣着我的下巴,好笑的问我,“你赢了,你开心了?” “我哪有。”其实我心里挺得意的。 把她弄得哭这么久,也算是帮瑶瑶她们报了仇,我能不开心吗? 风衡烈深邃的目光锁定我的眼几秒,忽然加重手上的力道,“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你了。” 我用力的把他的手掰下来,倔强的看着他,“是又怎样,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这种事,只有在古代才有,她能欺负我,我就不能捉弄她?别以为她是你的未婚妻,我就要跟你一样去保护她,休想。” 87、他赶我下车 风衡烈侧头看着我,轻轻吐出三个字,“幼稚鬼。” 我白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耻笑我也习以为常,不理他,直接下楼,等着吃晚饭。 像条蛀米大~虫一样侧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脑袋跟手臂上都有伤,行动不便,也只能这么呆着等吃。 骆小曼从楼上下来,我看到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到我的时候,还不忘丢给我一记幽怨的眼神。 下楼梯的姿势,堪比弱柳扶风,连我看了都觉得有点不忍心。 算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风衡烈未来的老婆,我跟她作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说不定,她回去跟她老爸告我一状,我不就死定了吗? 回头想想,这样的行为也确实有点幼稚。 我应该做到波澜不惊,风云变色我自岿然不动才是的。 想要改变,就要从心开始。 再次同台吃饭,我再也没看两人一眼,自己默默的吃完,然后把碗筷拿进厨房,回二楼的房间。 离开饭桌的一瞬间,风衡烈古怪的看我一眼,我就报以温柔的微笑。 在房间开了电脑,跟瑶瑶她们聊天的时候,突然笃笃两声传来,郭婷的头像竟然亮了! 怎么回事?难道她在国外的医院还能上qq? 我立马打了个疑问的图案过去。 她却回了个笑脸过来,屏幕上显示了一行字,“彤彤,你还好吗?” “还好。”我心存疑惑,便问她,“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还能上qq?还是电脑上的?” 如果她是用手机上的话,我也不会有那么的怀疑,可是她现在用电脑上,我就怀疑,她的号该不会被盗了吧! 屏幕上很快又跳出一行字,“是烈哥叫人带过来的手机电脑,他怕我闷着呢,对了,你现在是在网吧吗?” 原来是风衡烈安排给她的,难怪。 我问她什么时候做手术,她说大概下个星期就可以,我又问她,风衡烈有没有继续给她钱,她说有,还说我多心,老是怀疑她的烈哥。 我呵呵了。 我怎么能不怀疑,他可是处心积虑的将我留在身边,我就怕我做错什么自己不知道,他就突然断一切手术费那就惨了。 他现在没有行动,至少我还能知道我之前所做的,都不足以让他愤怒到截断所有的治疗费用。 那就是说,他对于我捉弄他,把骆小曼气哭的事,没放在心上咯。 关掉电脑,我兴奋的在床~上打滚,一不小心又碰到后脑的伤口,再次痛得龇牙咧嘴。 晚上睡觉前,我调好闹钟,闹钟一响,我立马起床,抢在风衡烈前头进了洗手间。 我还特意换上裙子,长发扎成马尾,没有化妆品只能素颜,然后,尊敬的站在他房门等待着。 他说过要二十四小时带我在身边的,就算回公司也带着我。 昨晚他连我的房间也没进,我怕他会食言,我要在门口等他。 等了几分钟,房门终于打开,出来的不是他,是骆小曼。 我微微一愣,不自觉的侧着头看了看房间里面,骆小曼立刻挪动着身子挡住我的视线,“看什么?烈还没穿衣服呢。” 骆小曼脸上一派春风得意的模样,脸颊绯红,面泛春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一看就是得到过滋润的样子。 难怪他昨天不来我房间,原来是要安慰骆小曼。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面上却依然带着微笑,“喔,那我下去等他。” “你等他做什么?”骆小曼立刻警惕的看着我。 我眨着眼睛说:“他说要二十四小时把我带在身边的,他没跟你说过吗?” 不等她说话,我又说:“他还说让我去他公司上班,他肯定也没跟你说吧。” 就算争宠,我也要堂堂正正,这些话都是风衡烈亲口说的,我也不必跟骆小曼打哑谜。 骆小曼立刻着急起来,蹬蹬的又进了房间,顺手就甩上门。 我耸耸肩,转身下了楼。 宠辱不惊才是最好的手段,昨天瑶瑶教我的,她说想要绑住一个男人,就要做出一副任何时候都能离开他的样子,他才会紧张你。 我觉得这话有道理。 瑶瑶可是王都的头牌小姐,有的是对付男人的手段,听她的准没错。 回到客厅坐下不到三分钟,骆小曼跟风衡烈双双从楼上下来。 我抬头看上去,正好跟风衡烈的眼神对上,相互纠缠那么几秒钟,我把视线移开了。 吃过早餐,风衡烈也没说要不要带上我,我也不问他,直接就跟着他出门。 骆小曼瞪着我,“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去公司呀。”我拉开副驾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烈,你真的,要把她带在身边吗?”骆小曼委屈的看着风衡烈。 风衡烈拧着眉头,问非所答,“小曼,伯父不是让你今天回家一趟吗?我已经叫苏格备好车,他送你回去。” “不是说好你送我回家的么。”骆小曼攥着他的手臂不放。 风衡烈眼里流过一丝不耐烦,“苏格送你就好,我中午再过去。” 骆小曼还想说点什么,苏格走过来跟她说:“骆小姐,车已经备好了。” “烈,你一定要来啊。”骆小曼临走时还不忘哀怨的叫着。 这下好了,她走了,风衡烈就是我一个人的。 我在心里暗暗的高兴了一把。 车子开出别墅,风衡烈一路上都没说什么,白~皙的大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道路,薄唇紧抿。 本来车里的空间也不大,再加上他这样的表情,气氛顿时有点压抑。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烈哥哥,你是不是在生气?” “怎么说?”他头也不转一下。 我有点紧张,捏着裤管说:“因为你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带着我。” “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的。”他的语气很僵硬,听起来好勉强。 有种我在强迫他实现诺言的味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就是他说要把我二十四小时带在身边的,现在却让我有种强迫他的感觉,甚至有种负罪感,让我觉得我很不应该的样子。 我撇了撇嘴,冷冷的说:“不愿意的话,在前面停车好了,不用说的好像我在强迫你一样。” 他终于转过头,锐利的眼神扫过我的脸庞,这时,突然跳了绿灯,他突然就踩下油门,车子往前一窜,吓了我一跳。 十字路口刚过没二十米,他在路边停了车,“下车。” 我一怔,“为什么?” “没有谁,能威胁我风衡烈,你也不例外。”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我呵呵了。 我刚才的语气是在威胁他么?我怎么不觉得? 既然他让我下车,那我下车好了,我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 推开车门,刚下车,他立刻就把车子开走,连犹豫一下都没有。 啧啧,真他妈绝情! 穿了长裙,秋风萧瑟,凉飕飕的风直往裙子底下钻,我攥住裙摆,站在路边像个傻子一样。 我身上没有钱,之前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莲姐,我什么都没有。 拿出手机,看着叶俊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两下,叶俊立刻就接听了,“彤彤。” “过来接我吧,我没钱坐车。” “你在哪?” “我在......”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路,只能把大概的建筑物描绘出来。 他说他刚好在这头,让我等五分钟,他马上就到。 果然,还没五分钟,叶俊的卡宴就已经停在我的面前,是他自己开的车,我瞄了一眼后座,上面并没有其他人。 他不是每次出门都带着小弟的吗?怎么今天只有他一个? 带着疑问,我上了车,然而就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看到风衡烈的车子从旁边呼啸而过,他凌厉的眼眸,瞬间将我秒杀。 完蛋了,他看到我上叶俊的车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有点慌乱,全身的神经立刻绷得死死的,看着他那辆车子渐行渐远,我更加害怕。 风衡烈的车子会出现在后面,还跟我们同一方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前面的位置调头,沿着刚才的路线回来接我。 如果我再等五分钟的话,说不定上的就是风衡烈的车,而不是叶俊的。 我有点懊恼,早知道就不叫叶俊过来了,这下该怎么跟风衡烈解释啊。 叶俊看着我面色不对,他问我,“裴梓彤,你见鬼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苦笑着说:“比见鬼还恐怖,你刚才没看到风衡烈的车子在旁边走过吗?” “是吗?没看到。” 叶俊像个没事人一样,发动了车子,随口问我,“你要去哪?” “还能去哪......回家吧。”除了回家我还能去哪,难道我还去他公司?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我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让叶俊载我去风衡烈的公司。 叶俊古怪的眼神直睨我,“你去他公司干嘛?” “要你管?”我白他一眼。 “老子是你老公,老子不管你,谁管你?”他反瞪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件事我就来气,我说:“我们还是离婚吧,这样拖着也没意思,我们又不在一起,拿着个结婚证有个什么用?”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老子喜欢,你管的我?” 我大声的说:“你又不 88、被他看到了 车子突然吱的一声在路边停下来,叶俊满腹疑惑的看着我,我抿了抿下唇继续说:“你不跟我离婚,我就没办法跟他走得更近,他有个女朋友叫骆小曼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叶俊很不以为然。 我真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的老婆被人家搞,那么大的绿帽子戴在他头上,他竟然一点都不介意。 我鄙视着他,“我是你老婆,现在你大哥包养我,你不觉得很羞耻吗?” 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默不作声。 “一定是你老爸逼着你的吧,不然作为一个男人,虽然是个gay,可是也不至于那么大的绿帽子盖在头上都不敢吭声。”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的拳头开始悄然握起,我咬牙继续说道:“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心,你就应该把我甩了,你拖着我,只会让认识你的人把你看得更低,他们会说你,老婆被自己大哥弄到床上都不敢吭声,你就是个窝囊废,是个孬种......” “你闭嘴!”他突然怒吼,脸色黑的滴出水来,“裴梓彤,你给老子闭嘴。” “就算我不说,人家也是会知道的,你老爸看不起你,也是因为当初风衡烈搞我,你不敢说话,他才......” 啪的一声,叶俊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他恶狠狠的揪着我的前襟,双眼圆睁,“老子不开口,只是敬重他是我的父亲,老子不是怕他。” “不怕他,那你就任凭他拿着那些视频来威胁我?我是你老婆,现在你老爸都把我看光了,你心里还是那么舒坦吗?”我冷笑着,扯下他的手。 叶俊的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眉头紧锁,接下来的话我也没打算说,就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一定会介意我说过的话,就算是个gay,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一定会极度不舒服。 有些事一旦挑明,就算以前不想,现在被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也一定不会当没听到。 我知道我的话有点重,可是不这样说的话,他就不会清醒过来,他不清醒,我这辈子就被那本结婚证,一直绑在他身边不能逃离。 叶俊两眼无光的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方向盘捏碎。 我默默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强行按下车门锁,就要下车。 “裴梓彤。”他沉重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然你今天就不会说这些话。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跟我离婚,那我们就离吧。” 我一愣,继而高兴起来,“你真的、真的肯跟我离婚?” 他漠然的看我一眼,“这不是你心里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那我们现在就去。”我立刻催促他。 “现在不行,我得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他苦笑着,把袖子拉了上去,手臂上居然绑着纱布,纱布上血迹斑斑,很显然就是伤口二度裂开。 我吓了一跳,“你......你怎么......” “昨天喝完酒出来就被人伏击,不过是小事而已,你不用担心。”他笑了笑,放下衣袖,发动车子。 我都不知道他手上有伤,刚才还一直捏着他的手臂,他竟然也没吭一声,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由得他开着车子,带我回到住的地方。 那是一个小公寓,一房一厅,里面摆设也很简单,柜子沙发电视,没有多余的装饰。 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他竟然是一个人住在这里,我还以为他会跟风衡烈一样,住在宽敞的大别墅里。 毕竟他老爸那么有钱,连那个破村子的二层楼都装修的古色古香,而叶俊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其实你可以住得更好的。”我看着屋里简单的摆设,不自觉的叹气。 他去找了药箱,脱下外套跟衬衫,衬衫的袖子上已经沾满血迹,看着他慢慢解开绷带,我的心也跟着紧缩起来。 记忆中,我是第一次,这么真实的看到他的上半身,视屏里,也只是看到一个侧面而已。 他的身上竟然有刺青,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是一个狼头,就在左胸,很精美,颜色也很鲜艳,龇着牙,锋利的牙齿让人看着就觉得后背发寒。 我指了指他的刺青,小声的说:“那个,什么时候弄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呵呵的笑着说:“几年前就有,没见过吧,也对,你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 我勉强的抽了抽嘴角,没有回答。 等他处理好伤口,他拿着纱布抬头看我,“能帮一下吗?我自己不好弄。” 我捏了捏拳头,还是把纱布接了过来。 包扎完,他忽然问我,“你小心点风衡烈,他可不是什么善类。” “嗯。” 我本来想让叶俊把那个视频还给我的,可是我今天已经跟他提起过离婚的事,我不敢再提其他要求,我怕激怒他。 事情总要有个了断,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只要我有实质的东西交给叶雄,相信他也不会食言,会把视频还给我的。 叶俊说要送我,我答应了。 我让他送我去风衡烈的公司,他也没多问什么,直接就把我送到楼下。 站在大门前,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夏,我紧张的捏了捏裤管,叶俊说:“我陪你上去吧。” 我摇头,“不用了,免得你又被他打。” 叶俊讪讪的笑了笑,开车走了。 我走进大门,径直去了总裁电梯,按下按键。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并没有多少人坐电梯,寥寥几个好事之人,也只是古怪的看我几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想大概是平时就很多女人来找风衡烈,她们的反应才会这么平静吧。 第一次去他的办公室,说不紧张是假的,在王都,就经常看到那些老板带着秘书来玩,动手动脚的,我怕进去后,就看到风衡烈跟他的秘书在大班椅上缠绵...... 电梯上有明确指示,我也不必担心上错楼层。 出了电梯口,迎面就看到高大上的前台,两个貌美如花的前台秘书立刻从后面站起。 我走过去,开口就说:“我找风衡烈,他在吗?” 两个前台秘书面面相窥,其中一个说:“小姐你有预约吗?” “要预约吗?”我眨了眨眼睛,“没有,不过,他如果知道是我,就会放我进去的。” 前台小姐我看了好几遍,大概是因我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衣服,她还是低声跟旁边的姐妹商量了一下,便按下桌面的电话。 “小姐,你可以进去了。”放下电话,前台秘书的态度变得极度恭敬起来。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我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风衡烈,而是站在他旁边那个身材一流的江雅柔。 短短的裙子,低低的胸口,只要轻轻一弯腰就能看到完美的事业线,她此时正撑着桌面,摆出s型的曲线,不知道在跟风衡烈说什么。 “是你呀,我还以为是哪个名媛呢。”江雅柔有点意外,又有点不屑,刚才还一脸笑意的,现在一丝笑容都看不到。 “嗨,我们又见面了。”我撑起小脸跟她打招呼,同时睨向办公桌后面的风衡烈。 他微微蹙着眉,对江雅柔说了句,“你先出去。” “烈哥,我......”江雅柔是一百个不愿意,我来了她就要走,心里不舒服到极点。 可是风衡烈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能扭着腰,风情万种的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我身边时,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裴梓彤,你的花样真多,你给我小心点。” 她这话是说我听的,眼神凌厉的想杀人一样。 我还记得在泳池旁边她给我的那一下手刀,她似乎懂点手脚功夫,就是不知道跟风衡烈的比起来怎么样。 我笑了笑,越过她,直接走向风衡烈。 风衡烈靠在大班椅上,白皙的大手交叉着放在小腹,如鹰般的眼眸一直看着我的靠近。 “风衡烈,我来了,你也应该实现你的诺言。”我看着那个男人,就算知道这样的语气,会让他再次觉得有威胁的感觉,我还是不想改变。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风衡烈忽然站起,走出大班椅,来到沙发坐下。 我转过身,追随他的脚步,就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站住,“我没资格,但是你说过,你说过的话,你会兑现的。” 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跟他纠缠的太久,我离开他的机会更少。 风衡烈灼热的眸光落在来我的面上,我有点不安的攥紧了拳头。 明明就是他先答应的,现在却变成是我来求他收留我一样,我连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我是不会食言,可是,也要看对象。”他往后一靠,交叠起长腿,“而你,也是我最不想兑换诺言的一个。” “你什么意思?”我的拳头握得更紧。 风衡烈从沙发上站起,向我踱了过来,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冷冷的审视我,“怎么,今天又把什么情报卖给叶俊?是我公司的事,还是我的私事?” 他果然还是看到我上了叶俊的车,而且,似乎还发生了其他的事。 我忽然想起之前发给叶雄的那条短信,下意识的按了按包包里的手机。 风衡烈眼眸眯起,突然伸手把我的包用力一扯,带子勒的我生痛,啪的一声断掉了。 89、他故意刁难我 “你就靠这个跟叶俊联系的?”风衡烈扬起从我包包里翻出的手机。 “还给我。”我气急败坏的,立刻伸手去抢。 他却举起手机,我蹦起来,根本就够不着。 风衡烈点开手机,上面一片空白,里面只有我跟叶俊的通话记录,还有他们两父子的电话号码。 之前跟郭婷的通话记录我早就删掉,那是刚才叫叶俊过来接我的时候打给他的,我太大意了,竟然忘记删除。 风衡烈的脸色很阴沉,看着那通话记录好几秒,那个时间段,正是他调转车头准备回来接我的时候。 “你太多疑了。”他的手放下来,我冷冷的夺回手机,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心痛了一秒。 那是他之前买衣服的时候顺便买给我的,我一直都在用。 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冷冷的看着我,“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份工作。”我捏着包包走过去,再次站在他的面前,镇定的说:“我需要一份工作,我不想一直呆在家里。” “有人养你,你应该觉得三生有幸。”他不屑的笑了。 我扯了扯嘴角,“如果禁锢我就是样我,我还觉得三生有幸的话,那我就是神经病了。” 风衡烈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你是完全自由的,谁也没有禁锢你。” “是吗?那你为什么找人跟踪我?”我攥紧拳头,“我出去,苏格就一直跟着我,还不准我去找瑶瑶她们,这样也算自由?” 风衡烈皱眉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以后少跟她们来往。” “你就是嫌弃她们的出身,对不对,我也是王都出来的,我的出身也不好,你为什么还要留住我。”我越说越大声,越说越委屈,眼眶里火热,鼻头酸楚。 风衡烈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小丑,毫无怜惜,甚至有点鄙视,“把眼泪收回去,我不吃这一套。” 我咬着下唇,深深的吸一口气,再用力的缩了缩鼻子,“谁说我要哭的,就算哭,我也不会在你面前哭。” “很好。”他从沙发上嗖的站起,突然伸手将我拉住,往大班椅上走过去。 “干嘛?”我被拖得踉踉跄跄的,差点就摔在地上。 他往椅子上一坐,松开我,冷冷的说:“蹲下。” 命令式的语气让我不得吧蹲了下来,他把椅子转了过来,我的位置,刚好正对着他的两条腿中间。 啊! 他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让我...... “你这个死变态。”我忍不住出声咒骂。 这里可是办公室,虽然平时也没什么人敢闯进来,可是在这里做这样的事也的确够疯狂的。 风衡烈忽然弯腰看着我,“你不愿意?” “我......” “不愿意的话,可以立刻离开,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件事。”他往后一靠,冷眼看着我。 我恨的咬牙切齿,捏着的拳头之间全陷入了掌心之内,浑身颤抖起来。 没有人会喜欢输,我也不例外,我要的是双赢,只要能更加接近他,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我伸出手,缓缓的拉开他的裤链,颤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那个部位,我感觉到那轻微的瞬间绷紧。 我把手探了进去,一不下心碰到那个位置,动作一僵,风衡烈却寒着脸,将我的手抽了出来。 “裴梓彤,你真贱。”他用力的将我摔开,唰的一声拉上了裤链,转过椅子恢复原来的位置,冷冷的说:“你是我仇人的老婆,不要以为取悦我,我就会改变当初的想法。如果你这样想的话,就太天真了。” 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凄凉的笑了笑。 说到底,我那尴尬的身份,就是令他这样对我的源头。 无所谓,只要叶俊跟我离了婚,那个身份就不再存在,风衡烈对我就不会再感兴趣。 叶俊答应我,他回去之后就会跟问叶雄拿结婚证,然后来找我跟我去离婚。 在这之前,我还是要留在风衡烈身边,郭婷今天动手术,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沉默了一会,风衡烈终于再次抬头看我,“我要喝咖啡。” “我立刻去泡。”我一刻都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往门外跑。 “茶水间在里面......”风衡烈耻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好吧,我忘记这是他的专属办公室,有着属于自己的茶水间,根本不用跑出去。 泡了一大杯,端出来放在他的面前,风衡烈却只是瞄了一眼,伸手就把被子拨到地上,溅出来的咖啡撒到我的脚上,我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我的脚背被烫的有点刺痛,皮肤转眼就变红,风衡烈面无表情的说:“我从来不喝速溶咖啡。” “我靠,不喝速溶咖啡,你干嘛还放在茶水间,你有病吧。”我气得不行。 他淡淡的睨着我,“你的态度很有问题,我是不是应该考虑,让保安把你......” “啊,别,我立刻再去泡。”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我只能忍声吞气,进去用煮了一杯出来,煮的时候顺便用冰块敷了下被烫到的脚背。 幸好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有点红,没有起水泡。 咖啡泡好放在风衡烈面前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江雅柔踩着高跟鞋进来。 风衡烈一看到她,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雅柔,你来的正好,中午想去哪里吃饭?” 江雅柔眨眨眼睛,“烈哥去哪我就去哪,我不挑食的。” “好,雅柔就是听话。”风衡烈爽快的答应,还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动作,那神情,有多宠溺就有多宠溺。 我看得满心不是滋味,感觉自己就是个多余的,都不知道来这里干嘛。 看着两人相继离开,我的心逐渐沉到谷底。 手机忽然响起,是叶雄的打来的,他约我出去吃午饭,我答应了。 餐厅的包厢里,叶雄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我没有喝,只是低头吃着东西。 叶雄不悦的说:“梓彤,长辈给你亲自倒酒,你应该懂得尊重才对。” 我缓缓的抬头,冷冷的说:“我不会喝酒。” “王都出来的女人,哪有不会喝酒的。”他放肆的哈哈大笑,拿着酒一口闷掉,“你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很快就能把视频拿回去。” 我放下刀叉,冷静的说:“叶雄,我看你是估计错了,风衡烈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他只是看到我是你的媳妇,他才这样对我,你太高估他的情商了。” 叶雄微微变了脸色,“有这种事?”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废话,他好几天没上我的床,你说有没有这种事,还有,他那个女朋友也搬进别墅,天天腻着风衡烈,我根本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上次给你的信息,也是无意中偷听到的,所以,你这个破计划根本就不行。” “他一门心思想要给你儿子戴绿帽,你就不怕被人耻笑?”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戳着他的痛处,“你越来越有钱,面子也越来越重要,叶俊是个gay的事早就传遍了,要是被人知道你媳妇跟别的男人上床,别人会怎么看你?” “我野熊怕过谁?”叶雄露出阴测测的笑容,盯的我后背发毛,“你想用对付我儿子的那招来对付我,你还嫩着点。” 卧槽,这只老狐狸,怎么这么精明。 叶俊应该是问过他要结婚证,他才会这么说的,现在看来,叶俊是失败了? 我摸了摸额角,笑着说:“伯父,你是精明人,这种事自然会权衡利弊,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传出去吗?” “你敢?”叶雄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我笑得更加狂妄,“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戚,烂命一条,就算你傻了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婚姻对我来说就是个束缚,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我想跟风衡烈走近一点都不行,伯父你自己想想。” 叶雄没有说话,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我。 我的心咚咚直跳,事到如今,我也是豁出去了。 环境迫使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现在是受两边的钳制,左右不得意,唯一能做的,是先把这段可笑的婚姻结束,再去争取属于我的,真正的幸福。 我不想再像个小三一样出现在风衡烈的面前,我要堂堂正正的进入他的生活,成为他的女人。 这顿饭吃的很慢,我该说的都说了,就看叶雄的想法。 有时候,有些事真是上天注定的,就在吃完饭,我跟在他后面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钱老板。 就是那个在王都想搞我,被我用瓶子砸破脑袋的家伙。 这个王都的常客,一眼就把我认出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认识叶雄。 “叶总,这么巧?”他一边跟叶雄打招呼,一边好奇的看着我,“这位是......” 呵呵,还装作不认识? 刚才相遇的那一刻,他的眼神第一时间就停留在我身上,现在却装作不认识。 我立刻说:“钱老板,这么巧,我是叶总的媳妇,你好。” 叶雄皱起了眉,凌冽的眼神射了过来,我扯了扯嘴角,走过挽住钱老板的手臂,亲昵的说:“上次不好意思哈,你的头还痛吗?原来你跟我姥爷认识的,早知道我就那么冲动,好好陪你喝一杯了。” 90、吓死我了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的瞄着叶雄。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黑,钱老板怕的要死,颤抖着说:“叶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那时还以为她是......误会,误会,叶总......” 我用力的拍了一下钱总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没有误会,那只是我的爱好而已,钱老板下次去王都的时候,记得找我。”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钱老板面如死灰,掰开我的手,灰溜溜的逃走。 我挑着眉,看着叶雄的面色黑如墨斗,我不禁在心里冷笑。 我就是要全世界知道,他的媳妇就是王都的那个彤彤。 出了餐厅大门,司机在外面等着,我跟在叶雄后面,他的手下的电话突然响起,手下立刻拿着手机递给叶雄。 叶雄一边听,一边走到车子前面,他钻进去之后,回头恶狠狠一脸怒意的看着我。 “裴梓彤,你有种,我野熊低估你了。” 一说完,司机立刻关上门。 看着车子呼啸而去,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以前在王都做事,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很多大老板都能把我认出来。 说不定,叶雄那些客户,都曾经去过王都,我记忆力不错,只要我看到他们,一定会认得。 这次叶雄在钱老板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相信很快就会让叶俊把我甩开。 慢悠悠的回到公司,风衡烈和江雅柔已经在办公室,两人坐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们说的我都不知道,公司是怎么运作的我也不清楚,在这里呆了一个上午,只泡过两杯咖啡而已。 在沙发上坐下,拿着杂志看了一会,觉得有点无聊,便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睡着睡着,忽然脚上一痛,我呀的一声睁大眼睛,眼前的江雅柔正嫌弃的看着而我,高跟鞋踩着我的受过伤的脚。 我连忙缩了回来,痛得龇牙咧嘴,“干嘛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刚踩我。” 江雅柔鄙夷着我,“现在几点?” “三~点啊。”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竟然在睡觉?”她毫不留情的指责我。 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脚背再次传来刺痛,我把鞋子脱掉,往沙发缩了上去,脚背上红了一片,还有个很明显的红点。 那是江雅柔的高跟鞋弄的。 我淡淡的看她一眼,她哼了一声,“啧啧,裴梓彤你还有更恶心一点的吗?这里是公司,你以为是你家,还不把脚放下来。” “痛。”我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姐姐有烫伤膏吗?” “没有,痛死算了。”江雅柔轻蔑的看着我。 我哀怨的看着她,“我要是死在这里,公司的名誉会受损的,姐姐你真狠心,竟然不拿烈哥哥的公司当回事。” “你......”江雅柔气得脸色发青,狠狠的顿了一下脚,气哄哄的走开。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忽然觉得有时候跟风衡烈的女人斗嘴,也是挺快乐的一件事。 我最喜欢看到她们恨得牙齿痒痒却又不能动我的样子。 说到底,还是因为风衡烈,我现在在他家里住,他虽然对我很差,可是我也是他的女人,谁也没有比谁高贵。 出身低贱又怎么样?风衡烈还不是一样把我养在家里。 不过我也知道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不然惹怒江雅柔可不是好玩的事。 报复行动很快就来了,熬到下班的时候,风衡烈要应酬,率先走人,办公室里剩下我跟江雅柔的时候,她眯着眼睛将我逼到墙角。 她掀开裙子,从大~腿上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个女人疯了,竟然随身带着武器。 我骇然的看着她,她掂着匕首在我脸上横过来横过去,寒光闪动之下,我还真怕她一时错手划到我的脸上。 “姐姐,有话好好说。”我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干燥的下唇。 江雅柔哼了一声,尖锐的匕首抵在我的脸上,“不识好歹的女人,你只是啊烈的玩具而已,玩过就会丢掉,别以为能巴着他一辈子,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你怎么混?” 我尴尬的扯着嘴角,伸出两根手指想移开她的匕首,她却凤目一瞪,我立马缩回手。 “不、不是的,我说过是他......” “是他不肯放手对不对?”江雅柔用匕首的顶端抵着我的脖子,“我看你是根本不想离开才对吧,你那个什么朋友,郭婷?烈哥早就打了五百万去医院,治疗什么都够了,你竟然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真是够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你、你说什么,什么五百万?” “还装傻?”江雅柔忽然手臂一挥,划向我的手臂,嘶啦一声,外套立刻被锋利的匕首划开,差一点点就划到肉上面。 无论从角度或者力度来看,都是绝对的精准无误,我惊讶的看着她,内心忽然颤抖起来。 江雅柔皱着眉退后两步,匕首在手指间来回转动,看得我目瞪口呆。 “没事少来惹我,我可没有那个骆小曼那么好欺负,我会......杀人的。”她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扔给我一个潇洒的转身。 随着办公室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从墙上滑到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拿出手机,我给叶雄打了个电话,“叶雄,风衡烈身边的那个江雅柔到底是什么人。” 叶雄阴沉的声音传来,“你最好别惹她,不然死了都不知道什么事。” “太迟了,我已经......”惹到她了。 叶雄说了句,“那你自求多福吧。” 他~妈~的,当初说让我利用女人的本钱来接近风衡烈,现在我尝试了,去惹到了最厉害的女人,他说一句自求多福就算了吗? 那我怎么办? 风衡烈已经把钱全部打给郭婷,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意是值得高兴的。 依照郭妈妈的性格,她一定会在收到钱的时候,就立刻把钱转走,所以我也不必担心风衡烈会把钱追回来或者冻结起来。 呵呵,江雅柔虽然把我当成敌人,却帮我一个大忙。 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破洞,我叹了口气,爬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经过这么一战,我突然明白许多,我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也许我真得太幼稚,才会被风衡烈耍的团团转。 出来公司,给郭婷打了个电话,是郭妈妈接的,尽管她的语气非常不好,可是我也从她的话里知道,郭婷已经在手术中,而且,手术也快要完成。 我顿时放心了很多,迈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的路程,我已经气喘吁吁的扶着灯柱。 妈的,不给我钱就算了,还不叫司机来接我,肚子有点痛,熟悉的感觉,让我意识到亲戚快要来了。 休息了一会,忽然有辆白色的轿车吱的一声停在我身边,车窗放下,欧阳烨从里面探出俊脸。 “hi,小白兔。”他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他的手臂特别犀利,一眼就看到我衣服上的破洞,“你受伤了?” 我扯过袖子看了一眼,耸耸肩,摊着双手说:“没有,不小心划破的。” “你怎么走路了?阿烈没叫司机接你吗?” 我摇头。 他立刻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想走路。” 我不想欠他太多,之前从他口里得知风衡烈的计划,还通知了叶雄,等于变相的利用了他,现在看到他,我都觉得心里有点愧疚。 他默默看我几眼,没有再说话,开着车走了。 我有点懊恼,捶着酸痛的腿,逞强干嘛啊,坐个车又不会死的。 车子已经走了,我想后悔也来不及,只能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个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欧阳烨突然从里面走出来,拦住我的去路。 “你不是走了吗?”我好奇的看着他。 欧阳烨耸耸肩,很自然的搭着我的肩膀,温和的说:“我想陪你一起走路,可以吗?” “这样好吗?”我有点尴尬,缩着身子从他的手臂滑了出来,“要是被你女朋友看到怎么办?” 欧阳烨的立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我,“我失恋了,你就当可怜我一下,安慰安慰我脆弱的小心灵好不好。” “失恋!”我无比的震惊。 哪个女人这么没有眼光,这么帅气阳光温和的男人竟然都不要?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欧阳烨哀怨的点点头,“是啊,他劈腿了,劈了个女人,直了。” 啊! 我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原来他说的失恋对象,是个男人啊,他不提这个我都忘记,他是个纯gay,跟叶俊一样,只喜欢男人。 我心痛了一秒,立刻拉着他的手说:“没关系的,现在很多gay都是半路中途都变直,再找一个就好了。” 欧阳烨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希望吧。” 我搓了搓鼻子,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只能学着他的动作,摸~摸~他的脑袋。 他呵呵的笑了。 样子好傻。 他的头发好柔软,摸着像绸缎一样。 跟欧阳烨一起走在行人道上,惹来很多羡慕的目光,我有点尴尬,跟男人这么明目张胆在走在大街上,我还是头一回。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们才回到别墅门口,欧阳烨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完后,匆匆的离开了。 91、我是小佣人1 怔怔的看着别墅外面的大门,我突然意识到,我~干嘛还要回来这里,风衡烈不是已经把钱都给了郭婷了吗? 大门徐徐打开,保安大叔笑着跟我打招呼,我走了进去。 回到屋里,风衡烈跟骆小曼已经坐在餐桌旁吃晚餐。 而且,看样子已经快要吃完。 风衡烈动作优雅的用纸巾擦了擦自拔,对莲姐说:“梓彤回来了,给她另外准备一份晚餐。” “是的,少爷。”莲姐的脸上有着笑容。 我疑惑的看着风衡烈,他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风衡烈看我一眼,把视线停在我的手臂上,蹙起了浓眉。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那个破洞,朝着二楼走去。 他立刻迈开长~腿,从饭厅走出,叫住我,“裴梓彤,站住。“ 我的心咯噔一下,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我想很自然的回头去问他什么事的,可是我却发现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的心在颤抖,我怕他质问我,袖子怎么弄成这个样。 果然,风衡烈还是走过来,侧着头,看着袖子上的破洞好几秒。 然而他并没有问我是怎么弄的,而是直接说:“你有没有受伤?” 他的话里没有过多的感情,就像一个普通朋友在问另一外一个人一样。 我摇摇头。 “那就好。”他说。 我心里有点失望,我以为他会紧张的抓~住我的手,问我是谁干的,然后大发雷霆说要惩罚那个人。 然而,他并没有。 看着他转身回到餐桌旁,优雅的重新拿起筷子,把最后一点饭送进嘴里,我的喉咙一阵苦涩。 心里不舒服,影响了胃口,尽管莲姐准备的饭菜很可口,可是我还是没吃多少。 特别是想到郭婷已经拿到全部都钱,我跟风衡烈再也没有一点关联的时候,我差点就哭出来。 我沦陷了,我喜欢他了,我被莲姐说中了...... 骆小曼去洗澡的时候,我就坐在风衡烈旁边,他喝着茶,看着手提电脑,没有看我。 我的嘴巴动了好几次,都没有勇气去问他,江雅柔说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过了一会,他还是发现我的异常举动,转过头问我,“你有话跟我说?” 我怯怯的看他一眼,轻声说道:“雅柔姐说,你给了郭婷五百万,这事是不是真的?” 他蹙起眉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抿了抿下唇,“那,你的钱已经付清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很想走?”他说。 我点点头。 他忽然放下手提电脑,挪到我身边,认真的审视着我几秒,忽然凑到我耳边低声说:“你忘了,你签的那份协议,期限是三个月,现在才过了一个月,你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协议! “我以为,那是你闹着玩的。”我尴尬的扯着嘴角。 谁订的协议会那么厚,那么多内容啊,也只有风衡烈才想出那么的条件,我当初还真的以为,他也就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当真的。 风衡烈说:“我一向都很认真。” “对骆小曼呢,也是认真的吗?”我说。 风衡烈坐直身子,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认不认真的,时间到了就在一起而已。” 我承认我读的书少,真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认真还是不认真? 他想的,我好像一直都不能理解,无论从行为或者语言,很多地方我都是一头雾水的。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他看着我,我说:“三个月一过,我就走了,你会不会跟骆小曼结婚?” “有关系吗?”他再次合上电脑,“你走不走,跟我跟她会不会结婚,有什么关系。” 我嘿嘿的笑了笑,扬起下巴,“叶俊说要跟我离婚,离婚之后我就是单身,我单身的话我就可以泡你,如果你不跟骆小曼结婚的话,就跟我结婚好了,我勉为其难的把你接收过来。” 风衡烈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我惊愕的看着他。 我的天,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他笑喷的样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风衡烈伸出大手压着我的脑袋,“裴梓彤,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离不离婚关我什么事,我结不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不跟骆小曼结婚就会跟你结婚?” 我被他绕晕了,说来说去我都还没明白这里面到底是谁跟谁结婚。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风衡烈脸上的笑容很快就隐藏起来,又恢复往日的冷峻。 骆小曼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每走一步都风情万种,长发披洒在背后,连脚趾头都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啧啧,都快要上床睡觉了,竟然还画着淡妆,难道她睡觉都不卸妆的吗? 我刚要从风衡烈身边走开,他却伸手把我按住,我立马感觉到一股杀气从楼梯传来,瞪的我好不自在。 骆小曼硬是在我们中间挤了进来,贴着风衡烈坐下,丰满的胸就这么贴着他的手臂。 “烈,我今天回家,爹地问我,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看他呢。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声音娇柔无比,我下意识的抱起手臂,然后往旁边挪了一下。 风衡烈没有说话,骆小曼又说:“烈,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好不好?爹地想要见你,妈咪也说好久没见过你了呢。” 我坐在旁边,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突然觉得好有罪恶感。 这样听着人家小两口说话,会不会不太好...... 我拿着杯子站起要走,风衡烈蓦然抬头说道:“裴梓彤,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小曼家。” 纳尼? 我没听错吧,他去她家,竟然带上我? 我转身,震惊的像被雷电击中,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你要带上我?” “嗯,我说过你要二十四小时跟着我,你就是我的贴身保姆。”风衡烈半是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骆小曼的脸色顿时发青,却又不敢发火,“烈,去我家干嘛要带上她,她又不是谁。” “是啊,干嘛带上我!”我强烈的抗议着。 我不敢想象,他去女朋友家,竟然带着我,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风衡烈看着我,却对骆小曼说:“小曼,我一直都拿她当妹妹看,我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有件事你估计不知道,她有一次趁着我不在家,偷了我......” “风衡烈!”我大叫起来。 卧~槽,解释而已,有必要把以前的事挖出来说吗?两年前的事,他竟然记到现在,太小气了吧。 “偷了什么?”骆小曼顿时来了兴趣。 “什么都没偷。”我抢先回答,“我去还不行吗......” “还有意见吗?”风衡烈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冰凉。 “没有了。” 我低下头,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正确来说,我是叶俊的老婆,他是叶俊的大哥,我应该是他的弟媳妇才对。 大伯带着弟媳妇去女朋友家,这样真的好吗? 他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把自己弟弟的老婆霸占了,然后养在别墅里,他就是为了报复叶家。 骆小曼勾起嘴角,阴险的笑意在唇边一闪而过,“烈,我想吃西米露,你让你的小保姆做吧。” “梓彤,听见了吗?”风衡烈微微抬头,嗓音低沉。 我木然说道:“你不怕我跟上次一样,在糖水里下毒?” “你敢?”骆小曼嗖的一声站起,“如果我吃了出了什么意外,你一定会死的很难看,我爹地会让人把你砍成十八块,然后丢到大海喂鱼。”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转身走进厨房。 丫的,早知道就不跟莲姐学做菜了,学会那么一点皮毛就被人点来点去,真不爽。 什么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职位。 花了半小时做出来的西米露,我小心翼翼的端着来到客厅,风衡烈却已经去了书房,客厅里只有一个骆小曼。 骆小曼吃了一口西米露,哇的一声就吐出来,“这什么东西呀,淡而无味,又难吃。” “不够甜是不是?” 我立马跑进厨房拿出白糖,拧开盖子就往碗里倒。 骆小曼一手甩过来,把白糖罐子直接扫落在地,“你不懂就不要做啊,哪有人加白糖的,重做。” “加点糖就能吃了......” “我说重做,你没听到吗?” 每次都这样,风衡烈不在的时候,她就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命令着我,我心里虽然很不爽,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 能让风衡烈低头的人,一定是不简单的,骆小曼的老爸肯定比叶雄还厉害,所以风衡烈才会对骆小曼那么宠爱。 要是换作别的女人,老是黏着他,估计早就被他一脚踹开。 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风衡烈难做,我逆骆小曼的意,她就会把气撒到风衡烈的身上,要是她回去跟自己的老爸告状,说风衡烈纵容我跟她作对,岂不是害了风衡烈? 默默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我又回到厨房,其实也没有重做,就把之前的倒进锅里,加点冰糖煮一下。 我故意在里面呆了好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骆小曼已经不在客厅。 书房里传出来嗯咛声,还有骆小曼的低吟声,“烈......你弄得人家好~痒痒......啊,不要碰那里......” 92、我是小佣人2 那些暧昧的让人流鼻血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一划过,我捏着碗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几分。 大踏步的走向书房,房门没关紧,我敲了一下门,里面立刻传来风衡烈的声音,“进来。” 我推门进去,刚好看到骆小曼脸色酡红的在拉身上的睡裙。 一抹痛楚在心腔里无限放大。 “骆小姐,你的西米露。”放下手里的碗,我转身就走。 骆小曼却叫住我,“裴梓彤,上去帮我们收拾房间,我们要睡觉了。” “是的,骆小姐。”我头也不会的应允着,出去时还不忘带上门。 二楼,风衡烈的房间。 其实也不用收拾,因为李阿姨在打扫的时候早就把所有的东西摆放整齐,床单也叠好了。 我呆呆的站在床边,脑海里立刻翻腾着两人在上面翻云覆雨的场景,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却感觉比亲眼看到还要真实。 暗暗叹了口气,我离开房间,关上门。 我的身份,就从今天晚上开始改变,从原来的金丝鸟,变成了小保姆。 李阿姨连夜被送回公司顶楼那个家,我成功的接替了她的位置,却做着跟她不一样的工作。 “嘀嘀嘀。”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睡得正香,闹钟突然响了,我伸手摸向床头,却触碰到一只温暖的大手。 “谁?” 我猛然扎醒,睁开眼睛,却看到风衡烈一身运动服打扮,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气势逼人,“给你五分钟时间准备好水壶,毛巾,我在门口等你,超时后果自负。” 这是要干嘛?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懵。 莲姐蹬蹬的跑上来,催促着我,“彤彤,快起来,少爷要出去跑步,你要陪着他去,记得带毛巾跟水。” 我:...... 飞快的换好衣服,下了楼,还没到六点! 我问莲姐,“李阿姨平时也做这个吗?” “平时都是少爷自己准备的,可是他今天指定要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莲姐一边说,一边把装满水的水壶,还有洁白的毛巾塞进我手里,“快去。” 我还没洗脸刷牙啊! 出了门,风衡烈已经迈开大长腿往前移动,我慌忙跟了过去。 跑出别墅大门,他往右拐,是别墅区的绿道,现在才六点,这条绿道根本就没人。 风衡烈跑步的速度并不快,可是他很高大,腿也长,我拿着毛巾水壶跟在后面,很快就跟不上他的步伐。 “裴梓彤,快点,我要喝水。”他回头鄙视着,催促着我。 我感觉我快要挂掉了,没吃早餐就出来运动,简直就是作死,手软脚软就算了,还出了一身汗,人都快要去了。 “你、你等我、等等我。”我累得气喘吁吁,扶着旁边的围墙呼吸急促。 风衡烈停住脚步,往后倒了回来,眼中的鄙视更加浓重,“还是这么弱,一点进步都没有。” 说起来,我已经将近一个月都没运动过,那时候在王都,每天跳钢管舞,运动量是足够的,可是来了这里之后,我就没怎么动。 嘴巴运动的最多,因为要跟骆小曼斗嘴。 风衡烈弯腰下来,低声说:“想要留在我身边,就要足够强,知道吗?” 我正喘着气呢,也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足够强,我没听清楚。” 他拧着眉头,伸手抢过我手里的水壶,喝了一点点又塞回来,“快跟上,不然,不准吃早餐。” 啊咧,好强势的男人。 “我就不信我追不上。”倔强跟不服输的性子,促使我咬牙死扛着,甩开步伐紧紧的跟了上去。 半小时后,我累瘫在路边,气喘的跟拉风箱一样,努力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风衡烈在我身边停下,额上的汗水在初出的阳光底下闪闪发亮,脸色因为运动而微红,他没有像我一样喘粗气。 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他,身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蒙上一层金色的光影,我就像看到一尊高大的神像,差点就倒地膜拜。 “能走吗?”他拧眉问道。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封住一样,心跳的特别快,只能摇摇头。 “真弱。” 风衡烈不屑的瞅着我,拿过我手里的毛巾,却又嫌弃的看着因为我刚才倒在地上,而弄脏的那一块,终究没有往脸上擦,而是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他拿过我手里的水壶,发现没少多少,他说:“为什么不喝水?” 我低声说:“你喝过的......” 其实我很想喝,可是却又怕他知道我喝过他就不喝。而且我一开始以为我只要在原地等着他跑完回来,然后做递毛巾送水的事就好了,没想过要跟着他跑的。 风衡烈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我喝过的,你就不喝了吗?” “不是,是我......怕你嫌弃我喝过......” “真蠢。”他轻声吐出两个字,弯腰突然将我抱起,我惊呼了一声,本能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路上有人经过,好奇的看我俩,我连忙把脸藏在他的胸膛上,低声说:“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现在说这句,会不会太迟了。”风衡烈淡然的看我一眼,就这样抱着我,大踏步的走向别墅。 回到别墅,他也没放下我,将我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才放我下来。 这一幕被莲姐看到,她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风衡烈去洗澡的时候,她凑了过来,悄声说:“彤彤,你受伤了吗?为什么少爷抱着你回来。” 我脸上一热,呢喃着,“莲姐,你好八卦。” “我这是替你高兴呢,那个女人还没起床,你要抓紧跟少爷在一起的时间。” 骆小曼没有九点都不会起床吧,现在才七点,风衡烈洗完澡后,我也从一楼的洗手间出来,他站在二楼的围栏旁边对着我招手。 我上去,他拉着我的手,进了房间。 我还以为骆小曼会在他房间的,进去后竟然没人。 风衡烈躺到床上,然后对着我勾了勾手指,我立刻警惕的说:“我回自己的房间睡。” “协议第五页第六十一条,乙方不能违抗甲方的任何命令。”他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背书一样背着协议上的内容。 哎哟我去,他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厚的一叠,他该不会全都记住了吧。 我悻悻的爬上床,僵直着身子躺在靠近床沿的位置,他伸手将我拉过去,搂在怀里,手臂习惯性的搭在我的腰上,另一条手臂就放在我的脑袋下面。 我刚要抗议,他立刻说:“不准说话,补眠。” “你这样压着我,我怎么睡啊。”我挪开他的手臂,下一秒,他立刻又搭了过来。 我又拿开,他又搭过来,拿开,搭过来,像是在斗气一样,我刚要伸手再去挪开,他忽然阴测测的说:“再弄,压住你的就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人。” 我的手僵住,很快就收了回来,放在胸前,成为两人之间的阻碍。 很快,头顶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吗? 我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好闻的沐浴乳的味道加上特有的男性气息,让我有点心猿意马。 他穿了睡衣,纽扣也只解开一颗,我瞅着那一小块的麦色肌肤,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立马又缩回手。 哎呀,好羞涩啊,我怎么变得这么色了。 闭上眼睛没几秒,我又睁开,偷偷帮他解开第二颗纽扣。 他的肌肤露出更多,我用手指慢慢的滑过,啧啧,手感真好,好滑,男人的皮肤也这样好,难怪那么多女人喜欢黏着他。 以前都是在盛怒或者行尸走肉般跟他欢愉,根本连碰都不想碰他一下。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默默的注视过属于他的身体的某一部分。 我突然觉得好满足,即使是那么一小块的胸膛的肌肤,就这样看着,也觉得好快乐。 在温暖的怀抱中,带着晨运的疲惫沉沉的睡去,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因为心里还惦记着今天要跟着风衡烈,去骆小曼家里的事,补眠两小时后,我很自然就醒过来。 身边的风衡烈已经不在,我心头有了些许的失落感。 其实我还满期待,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那个他,就在身边,向我展现着阳光的笑容。 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我搂过来嗅了嗅,忽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骆小曼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裴梓彤,你真不要脸,趁我睡着的时候就爬上烈的床。”她的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我依稀能感到愤怒的气息朝我狠狠的扑过来。 我慌忙翻身下床,理了理长发,微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有个坏习惯,恨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半夜三更来对方的房间,把那人的脑袋当西瓜一样练习,风衡烈,没事吧,他有没有受伤。” 骆小曼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尖叫着,“什么,你、你有梦游症......” “梦游症?”我侧着头想了想,点点头,“大概是,不过骆小姐你放心,如果我不恨你,我是不会去你房间骚扰你的。” 骆小曼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惊恐的看我一眼,飞快的转身往楼下跑去。 “烈,烈你有没有受伤,裴梓彤她、她有梦游症。”她尖锐的声音在客厅回荡着,回荡着...... 93、我是小佣人3 我很想笑,却又不敢笑,差点憋出内伤。 休闲的下了楼,洗刷完,大模大样的坐到风衡烈旁边,吃早餐的时候,骆小曼还不是的用警惕的眼神看我。 我吃了两个小笼包,对莲姐说:“莲姐,你的手势真好,回头教我做呗,我学会就做给烈少爷吃。” “彤彤就是乖巧。”莲姐用眼角瞄着骆小曼,并没有多说。 骆小曼哼了一声,“这么简单,谁不会做啊,我也要学。” 我在心里暗暗偷笑,千金大小姐也学做小笼包,我还是听着就好了。 吃完早餐,我上楼换了一套休闲服,昨天烫到的位置,昨天晚上用风衡烈上次给的独门秘方涂过,已经不影响穿鞋。 骆小曼回房间换了一套小洋装,高筒靴,米白色的长外套,走到我身边时,把手袋塞到我怀里,“小保姆,帮我拿。” “是的,骆小姐。”我扯着嘴角。 她挽着风衡烈的手臂,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走出大门,我就在后面跟着,莲姐看了直摇头叹息,“唉,彤彤,你受委屈了。” 上天要成就某人,就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磨其心智。 我想到得到自己的东西,我就要承受所有的一切不公平对待。 习惯就好,只要能给叶雄提供有用的东西,把视频拿回来,不用三个月,我就能离开风衡烈。 风衡烈亲自开车,骆小曼很自然的坐到副驾座,我只能坐到后面的座位上去。 凌飞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反正他的车子也跟在后面,车上除了他,还有三个男人。 走到半路,风衡烈停下车子,走进路边的一家酒庄,我从车窗看过去,看到那个老板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却一脸冷酷的样子。 骆小曼得意的说:“你知道这个酒庄是谁开的吗?不知道吧,我知道,不过我不告诉你。” 切,瞧她那得意的小样,我又不喜欢喝酒,管他是谁开的。 风衡烈回到车上,把两支红酒递到后座,我连忙双手接过。 骆小曼说:“拿稳一点,很贵的,你赔不起。” 我立刻把红酒抱在怀里。 风衡烈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我大概眼花了,我竟然看到他的薄唇动了一下,他在耻笑我么? 我撇了撇嘴,抱着红酒挨到靠背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小曼尖锐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炸响,“你这个死人,这样也能睡着,还不起来。” 我猛然惊醒过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车门外,刚要伸脚过来要踢我,我连忙缩起两条腿,“醒了,醒了,别叫。” 一言不合就动用武力,跟江雅柔一个德行,幸好我醒的及时,不然被她的高跟鞋踢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下了车,看着眼前那雄伟的大门,我忍不住暗暗吃惊。 天啦噜,这里比风衡烈的别墅要大上好几倍,从大门看进去,能看到里面那幢别墅,跟城堡一样的,一眼都看不过来。 这里,真的是骆小曼的家吗? 原来她家那么有钱,难怪风衡烈还要忌讳她老爸几分,要是他娶了骆小曼,一定能少奋斗几辈子。 骆小曼扬起高贵的头颅,圈着风衡烈的手,走进大门。 那条通往别墅的路,两旁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就连不远处的草地,也是成片的花,走在里面,犹如置身花的海洋当中。 秋风轻轻吹送,浓重的花香扑鼻而来,我缩了缩鼻子,忍不住用力打了个噴嗤。 骆小曼似乎特别喜欢桂花,着眼处都能看到,难怪香味这么浓烈。 风衡烈微微皱着眉,步伐显然比刚才快了些许。 走到别墅的大门前,两排穿着纯白色服装的下人恭敬的垂手站立,看到骆小曼,都其声叫,“小姐。” 骆小曼高傲的抬着下巴,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下人又叫:“烈少爷。” “嗯。”风衡烈倒显得随和多了。 我跟在他们五步之外,看着他们进去,下人齐齐看着我,看到我手里拿着骆小曼的手袋,都面面相窥。 我笑着说:“不用管我,我就是个小保姆,不用招呼我的。” 骆小曼闻声立刻停下脚步,嫌弃的看着我,“裴梓彤,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命令我家的下人?” “有吗?”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说的话,在他们的眼里看来就是命令,我只是想亲切的打个招呼而已。 看到风衡烈睨我一眼,眼神中带着玩味,我连忙垂下头,快步跟到风衡烈身边。 在这样的大户人家,自然有自家的规矩,主人不说话,下人自然也不敢因为一个外人而造次。 骆小曼挥挥手,那十几个下人才散开,各做各做的事。 其中两个阿姨跟在两人后面,我被迫跟两人拉远了距离,一边走,一边看着这个豪华的建筑物。 里面的装饰真的豪华到极点,走着的那条长廊,地面铺着有着漂亮图案的地毯,墙壁上的水晶壁灯形态一致,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盏。 墙上挂着的画应该也价值不菲,还有某些动物头骨,看起来一点都不恐怖,整个走廊看起来就跟电视上的城堡内部一样。 我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撞到摆在走廊里的贵重的装饰品。 走完那条长长的走廊,到达客厅,站在门口,我踌躇着,应不应该脱了鞋子再进去。 看到前面几个人都没脱鞋子,我刚要学着直接走进去,其中一个女工突然往我面前扔了一双全新的棉布拖鞋。 “换鞋再进去,你想做死我们吗?” 我看了看前面的骆小曼跟风衡烈,他们可没有换鞋的,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要换鞋。 说到底,还是因为身份的不同...... 默默的换过鞋子,我快步跟上两人,经过玄关,才算是真正到了客厅。 客厅里金碧辉煌的装饰自然不在话下,这里比风衡烈公司顶楼的那个家还要大,估计大声点说话都会有无尽的回音。 “爹地,我回来了。”骆小曼这时才松开风衡烈的手臂,像只小鸟一样飞扑去沙发那头。 沙发是那种宫廷式的,很豪华,椅背很高,我只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没看到人,直到骆小曼小跑着过去,有个女人出现在沙发后面,我才知道,喔,原来有人坐在那里的。 女人的穿着打扮,无论从哪一点来看,都显得雍拥华贵,脸色红润的就像刚刚跑完步。 “妈咪。”骆小曼扑进她的怀里,撒娇似得搂着她的脖子亲吻。 “小曼,昨天才回来过,今天回来就像没见好久一样,也不怕阿烈笑话你。”女人宠溺的摸着骆小曼的长发。 这时,沙发上又有人站起,是个男人,身形瘦削,目光如电,黑色的西装剪裁贴服,在家里也穿的这么整齐,应该是为了风衡烈的到来而准备好的。 随着男人的站起,沙发上又陆续站起好几个人,两女一男。 我看得一阵发晕,我一点都不知道,沙发里竟然可以藏着这么多人。 骆小曼看到另外那两个女人的时候,却没有了刚才的热情,撅起了嘴,很不情愿的叫,“二妈,三妈......” 听到这样的称呼,我手里拿着的袋子差点就滑了出去,人也有点站不住。 我的天,这个骆老爷竟然有三个老婆,而且每个老婆看起来都春风得意的,脖子上手上,耳朵上,挂着同一款式的首饰,看来骆老爷在处理这些女人的关系上,花了不少的心思。 最后站起的是个男孩,看起来年纪不大,就是脸色有点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风衡烈很自然的走过去跟大家一一打招呼,我也想跟过去,可是却被女工拉住,“你懂不懂规矩,没有主人的吩咐,下人是不可以靠近的。” 我扯了扯嘴角,小声的问:“那小姐的手袋......” “给我吧,我拿到楼上。” 风衡烈从进去到现在,一直都没理过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跟另外一个女工站在一起,而且,还退到玄关那里,连他们说话都听的不是很清楚。 站了一会,脚有点软,偷偷瞅了一眼旁边的女工,她站的跟石头一样,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疲惫。 我都不知道站在这里干嘛,左看右看,忽然间,客厅里传来风衡烈的声音,“梓彤,进来。” “欸,来了。”像是听到帝皇的召唤一样,我飞快的跑了进去。 客厅里的人早就分开坐,沙发上只剩下女人,而风衡烈跟骆小曼的老爸坐在酒柜旁边的沙发上品酒。 路过沙发是,无数道诡异的目光朝我唰唰的射来,我心里一阵颤栗,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尽量不看其他人,走近风衡烈的身边, “少爷,有什么吩咐?”我小心翼翼的问风衡烈。 “我的烟抽完了,你去车上帮我拿。”他把车钥匙递给我。 94、最特别的保护1 “烈,你还是抽不惯这种巴西的雪茄啊。”骆鹰笑容和蔼的看着风衡烈,扬了扬手里的雪茄。 风衡烈勾着唇角说:“骆伯父就不要再推荐了,我实在是......哈哈哈......” 剩下的话风衡烈虽然没说出来,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之前可能骆鹰就推荐他抽那什么雪茄,风衡烈却抽不惯而推掉了。 他竟然敢逆骆鹰的意?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以为他就跟其他人一样,什么事都顺着骆鹰的,毕竟骆鹰的势力比他大上好几倍,光是看住的地方,就知道两人的差距有多大了。 “梓彤,还不去?”风衡烈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我突然清醒过来,连忙拿着车钥匙跑出客厅。 别墅实在太大,从客厅跑回停车的位置,浪费了不少时间。 开了车门,拿了烟,忽然在那个抽屉里看到了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下,纸袋表面并没有写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放了回去。 应该不是什么仲要的文件吧,不然风衡烈怎会随便乱放。 关上车门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叶雄发给我的照片,照片上面,就是那个视屏里的截图。 “别拖太久,我没什么耐性。”上面付着这么一条信息。 妈的,他这是认为我在拖时间吗?我也要有机会接近拿到有用的东西才行啊。 想到车里的那个牛皮纸袋,我心动了,看看四下无人,我转身再次拉开车门。 从牛皮纸袋里抽出文件,匆匆看了一眼,竟然是某项工程的投标书。我颤抖着,手忙脚乱的用手机拍下,快速的发给叶雄。 刚刚收拾好一切,肚子忽然传来一阵暗痛。 不是吧,亲戚在这个时候来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带啊。 匆匆回到客厅,大姨妈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连忙问那个女工,洗手间在哪里。 她说:“下人是不能用客厅里的洗手间的,要出去外面的那个。” 他妈的,连洗手间也要分开用,要不要那么讲究,早知道我就先不进来了。 再次走过那条长廊,肚子痛感越来越强烈。 以前来大姨妈的时候,都只有一点点的下坠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动量太大,导致累出大姨妈。 而且,肚子不是一般的痛。 捂着肚子找了好久,才找到所谓的下人专用的洗手间,无暇欣赏那高级的装修,我匆匆的进了其中一个厕格。 疼痛让我冒出冷汗,一缕血色已经染红内裤。 我欲哭无泪,姨妈巾都没带,只能扯下一大坨纸巾叠好放置,拉上裤子扶着墙壁走出去。 回到长廊里,我已经痛的连站都站不稳,扶着柱子,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我艰难的回过头,有个男人也正好奇的看着我。 黑白条纹休闲上衣,黑色的休闲裤,浅咖啡色的鞋子,这一身的打扮,怎么看都不像客厅里的那几个西装男人那样,严肃拘谨。 跟他对视将近一分钟后,我们同时惊叫出来。 “是你?” “彤彤?” “你......认得我?”我有点尴尬。 在王都,他曾经连续两晚都包我的场子,还在我的手背受伤那天,质问我是谁干的。 我以为他不会认出我来,没想到,他的记性挺好的。 见过两次,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王都的妈妈桑都叫他封老板。 我那时还以为是风衡烈...... 他那时候的态度也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我的伤,会那么紧张。 “我叫覃华。”他伸出大手,微笑着,脸上没有那天晚上的凌厉表情。 覃华?昙花? 他不是姓封吗?怎么...... 也许他也看到我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是阿烈的私人医生,那天,只是奉命行事,又不能借用他的姓,所以......” “噢。” 原来是这样,那我前两次病倒,帮我看病的,也是他咯。 肚子突然又传来剧痛,我皱着眉头,用两只手大力的按住。 额上冒出越来越的冷汗,现在的我,只想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的动作这么明显,他是医生,立刻就看出了端倪。 我尴尬的憋红了脸,小声的说:“你有止痛药吗?我......我那个、那个来了。” 覃华到底还是医生,一听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吃太多止痛药对身体没好处。” “我都快痛死了,管他有没有好处,有就给我。”我痛得要命,懒得解释,说话也没那么客气。 “你跟我来。”他上前扶住我,“我带你去休息一下,给你弄个热水袋敷一下会比较好。” 他把我扶到长廊里的椅子坐下,让我等一下,他很快就回来。 等了几分钟,他拿着热水袋回来了,亲手帮我放到肚子上,暖暖的,果然舒服了很多。 在我的要求下,他还是给了我一颗止痛药,我看着他从口袋里的拿出来,惊讶不已。 竟然随身带着药片,还真不愧是医生。 可是这样不是办法啊,没有姨妈巾,那些纸巾并不能撑多久。 我看着他,越发的尴尬,声音小的不能再小,“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嗯?” “我......没带姨妈纸。”说到最后那三个字,我的声音已经低到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覃华皱着眉,哭笑不得的表情让我只想一头撞死。 “你等等,我去去就回来。” “那你快点,我会撑不住的。” 我以为他会出去帮我买,或者问女工借,他是医生,就算问出口应该也不会觉得尴尬。 带着些许的希望,我躺在椅子上,搂着热水袋看着长廊上面的花纹,静静的发呆。 肚子一阵阵的抽痛,热流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忍不住看向走廊的那头。 他怎么还不回来? 就在这时,走廊的尽头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形,大踏步的朝着我走来。 我心里一阵暗喜,满以为那个人就是他,可是等男人再走近一些,我的后背立刻冒出一股寒意。 他不是覃华,他是风衡烈! 他怎么出来,他出来干嘛?他现在应该在里面陪着未来的岳父岳母谈天说地的。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我艰难的翻身坐起,用外套包住热水袋。 “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风衡烈的脸色有点阴沉。 “我立刻就进去,再给我十分钟。”我偷偷瞅了一眼他的身后,覃华正好从走廊那头出现,我连忙朝着他招手,“医生,快点。” 风衡烈发火了,我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风衡烈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覃华已经越过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把手里一个红色的包包塞给我,“快去吧。” “谢谢。” 我顾不上摆着一张臭脸的风衡烈,抓着包包快速站起,啪的一声,热水袋毫无违和感的掉了出来,我也顾不上捡起,急匆匆的跑去洗手间。 覃华给我的,竟然是卫生棉...... 弄好后,止痛药也起了作用,整个人也舒服多了,洗把脸走出洗手间,回到长廊,长廊里的两个男人都不在。 回到客厅,风衡烈已经再次和骆鹰坐在一起,骆小曼跟那帮女人都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风衡烈看了我一眼,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眼底深处似乎有些许的怜惜,我抿了抿下唇,还是站在客厅以外的地方。 “梓彤,你过来。”风衡烈忽然叫我。 我立刻走过去,“少爷,有什么吩咐?” “坐下。”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我赫然受宠若惊,看了看骆鹰,他的脸色起了轻微的变化,我刚要坐下去的身形立刻顿在半空。 “坐下,我可不想等会饭都没吃就要送你回去。”风衡烈完全无视骆鹰的面色,冷冷的命令着我。 诶,那个医生怎么这么八卦,都不懂得帮人家守住秘密的? 我怯怯的坐了下去,柔软的真皮沙发让我立刻有种想要躺下的冲动。 有钱人的家就是这么舒服,沙发跟床一样柔软舒适,怎么躺都可以,只可惜,我却只能沾着半边屁股坐着,因为我是风衡烈的小保姆! 骆鹰看向我,声音低沉的问风衡烈,“烈,做事要懂的分寸,无相关的人最好不要带进来。” 风衡烈晃动着杯中金色的酒液,轻笑着说:“她是我家里的一员,我有责任照顾她,伯父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先走一步的。” 骆鹰干笑两声,凌厉的眼神射向我,语气冷硬的说:“小曼是我的掌上明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伤害她的人,我骆鹰都不会让对方好过,烈,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风衡烈不动声色,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伯父不必担心,小曼我一定会娶的,不过,伯父答应我的事,想必也不会食言的。“ 95、最特别的保护2 风衡烈的话一语双关,既答应跟骆小曼的婚事,后面一句却连疑问词都没有,骆鹰想犹豫都不可能,因为风衡烈已经帮他肯他的做法。 骆鹰也不含糊,“当然,不过前提是,你也该收心养性,专心对待我家小曼,其他的女人,也不应该再去招惹了吧。” 骆鹰的话说得这么明显,而且说话间还有意无意的看向我,傻子都知道,他嘴里说的其他女人,就是我。 欧阳烨说的没错,风衡烈的确是承诺过,要娶骆小曼的,这桩婚姻是建立在利益关上上,根本没可能改变。 我的心一阵刺痛,这一瞬间,我只想离开这里。 手脚有点冰凉,我攥了攥裤管,小声的说:“我想,出去走走。” 风衡烈点点头,我立刻站起来,也许是起身起的有点猛,站起的一瞬间,一阵晕眩袭来,身子一歪,我又跌落下去,不偏不倚的跌入了风衡烈的怀里。 风衡烈的本能反应,让他立刻伸手接住我的身子。 骆鹰登时脸色大变,握着酒杯的手蓦然收紧。 我恐慌万分,撑着风衡烈的肩膀快速站起,惊慌失措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骆鹰双眼冒出怒火,下一秒,眼神却又变得冰冷无比,“现在的女人都这么有心机,烈,你可要小心一点。” 风衡烈蹙紧眉头,冷冷扫过我一眼,“还不滚出去?” 滚? 我的身子猛然颤抖,低着头,快速的转身离开那个早已被寒意冻结的地方。 以最快的速度走出别墅,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才风衡烈的那一声,“还不滚出去,”真的,好冷。 我不知道我今天扮演的究竟是个什么角色,是保姆?第三者?还是,他向骆鹰展示的一颗棋子。 可是,我这颗棋子到底在这样的地方,有什么作用,我竟然一点都不清楚。 人最怕就是无法定位自己的位置,这样的感觉,会容易让人迷失方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到底在做些什么。 叹了口气,我走到了长廊里的长椅坐下,抱着手臂静静的看着墙上的那副画。 那是一副抽象画,无数种颜色混合在在一起,组成奇怪的图案,一点都不知道想要表达些什么。 就像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傻傻的坐了一会,之前那两个女工忽然出现在长廊里,看到我,就跟我说:“还坐在这里干嘛?要开饭了,还不进去侍候着。” 吃饭也要侍候? 极其不情愿的再次回到客厅,所有的人却都已经移步到饭厅去了。 饭厅里有张又长又大的饭桌,骆鹰坐在上席,风衡烈跟骆小曼坐在旁边,另一边,是骆鹰的三个太太,而那个又瘦又苍白的男孩,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一脸的呆滞。 三太太说:“二少爷今天怎么不回来吃饭?早就跟他说了,今天有贵宾来,他怎么这么没礼貌呀。” 她这话分明就是说给二太太听的,二太太也不甘示弱,很不屑的看了三太太一眼,“阿祖今天公司有点忙,不回来吃饭也是很正常的,阿烈也不会介意的,阿烈你说是不是?” 风衡烈笑着说:“没关系。” 三太太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工人陆续把饭菜送来,在桌子上摆了一溜,穿着白大褂的厨师用洁白的瓷碟,依次在桌子上的每一样菜式中夹一点,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我就站在风衡烈身后,看着那一丝不苟的动作,还有面无表情的厨师,心里直叫救命。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菜都摆上桌了,谁爱吃谁自己夹就是,还要用碟子每份弄出一点点,就算桌子太长有些够不着,站起来夹不就好了嘛,哪用那么麻烦。 每个人都吃的很慢,细嚼慢咽的,而且很优雅,没有谁开口说话,连吃饭的声音都不怎么听得见。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风衡烈在家吃饭也是这个样子,原来是为了迎合骆家而练出来的。 呵呵,这样吃饭怎么会吃的爽,太拘谨了。 站了十分钟,我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我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肚皮,尴尬万分。 所有人都皱着眉头看向我,唯独风衡烈像是充耳不闻,依然安静的吃着饭。 大太太不悦的说:“这是哪个家政公司请的保姆,怎么这么没礼貌?” 二太太连忙附和道:“小曼,你赶紧换一个,她年纪这么小,估计还是乡下来的吧,很多事情都不懂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三太太没有说什么,只是瞅了一眼隔了两个位置的那个男孩。 丫的,肚子饿当然会叫啊,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哪里会有人自己吃饭,还要别人在旁边看着,候着的,又不是古代帝皇在用膳。 骆小曼厌恶的瞪我一眼,声音却柔和的很,“梓彤也饿了吧,跟她们先去吃饭,这里不需要你侍候。” 那几个女工立刻恭敬的退出去,我连忙跟在后面,走出饭厅。 在属于工人的饭厅里,我看着那一桌子的菜,瞠目结舌。 伙食真好,红烧鱼,红烧排骨,还有虾!我的天,她们真的确定,这只是工人吃的饭菜吗? 其中一个女工看着我一脸的懵逼样,忍不住逗我,“小妹妹,你真的是乡下来的么?” “是呀。”我端着碗,小口的吃着。 那人又说:“你在烈少爷家做保姆做了多久?我怎么看你一点保姆的样子都没有呢?” 我嘿嘿的干笑两声,“也没多久,还不到一个月。” 保姆个鬼,我昨天才被风衡烈指定是小保姆,之前一直都是个暖床的,当然没有保姆的样子了。 另外一个又说:“你刚才吓死我们,如果不是小姐大人有大量,我们就被你连累丢工作了。” 我啊的低呼了一声,“我就是,肚子饿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这样也会被炒鱿鱼吗?” “当然会了,在骆家做事,是要很小心的,别说不能在吃饭时发出一丁点的异象,就算你剩半条命,也要撑着,没有主人的命令,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啊,这么冷血,你们是怎么撑下去的。”我突然好佩服她们。 那个女工说:“看钱份上呗。” 我再次发出感叹,生存果然好难,做错一点点都要面临炒鱿鱼的境地,那如果做错很多,岂不是要被骆家在家政界封杀的毫无立脚之地。 吃过饭,也该时候回去了,我虽然很拒绝回去看到那堆让人恶心的人,可是却不能不回去。 回到客厅,恰好看到风衡烈环着骆小曼的腰,从饭厅走出来,我的心突然就往下沉。 暗暗握了握拳头,我镇定的走过去,问风衡烈,“少爷,你刚要我拿的烟,我忘记给你了。” 我把烟递过去,他伸手拿过,淡淡的扫我一眼,“红酒还在车上,去拿过来。” “是的,少爷。”我咬牙说道。 又是一路小跑,拿了红酒回到客厅,覃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在场。 他看了我一眼,视线停留在我的前额上,我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下,满手的黏糊的汗水。 无意的笑了笑,我放下红酒正要退出去,风衡烈却说:“开了,散散气。” 开红酒这种事,我在王都也干果过,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小菜一碟。可是刚才因为小跑过,小腹却再次隐隐作痛起来。 拧着眉,快速开了红酒,我放下开酒器,“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覃华一听,眼中立刻流露出一丝好奇。 风衡烈冷冷的说:“没事了,你去外面等我。” 我刚要走,骆小曼却过来了,擦着我走过的时候,故意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我脚下一个踉跄,顿时失去重心,直接往后退了几步,撞到后面的茶几,才稳住身形。 一阵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打开的红酒掉到地上,血红的酒液淙淙的流了出来,很快就把洁白的地毯染上一片暗红。 我顿时惊恐不已,连忙蹲下想要去捡起那支红酒,骆小曼从旁边经过,趁势抬脚狠狠的踩在我的手背上,还用力的搓了一下才离开。 嘶!我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烈,梓彤她笨手笨脚的,我们下次不要带她来了。”骆小曼坐到风衡烈的身边,娇柔的声音带着埋怨。 风衡烈没有说话,握着酒杯的白皙大手蓦然收紧几分,一抹阴沉浮上他的面颊。 看得出来,他对骆小曼刚才的行为非常不满意,虽然他对我也总是吆喝来吆喝去,可是每次我因为骆小曼受伤,他都会帮我擦药。 风衡烈是明白事理的人,他当然也能看出刚才骆小曼是故意的。 骆鹰一直观察着风衡烈,风衡烈的样子很吓人,一副想要将人撕碎的样子,我怕他在骆鹰面前突然发火,连忙把瓶子捡起,抱在怀里,匆匆的跑了出去。 风衡烈,你一定要忍住啊,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96、最特别的保护3 我走出别墅,在绿道边上的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覃华很快就跟了出来,来到我身边,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好奇的看着他。 “昙花,有什么事吗?” “我叫覃华,你也可以叫我阿华,或者,华哥。”他笑着揶揄我一番,又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眼,“你没事吧,肚子还痛吗?” 我摇头,苦笑着,“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 “月经期不能跑步的,你不知道?”他在我身边坐下。 我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没办法,谁叫我是保姆,老板的话就是命令,不得不从。” 覃华笑了,“你什么时候变成阿烈的保姆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 “情妇?”我自嘲的笑了笑,“上次你来王都,也是风衡烈让你来的吧。” 他点点头。 我扯了扯嘴角,“他是让你来看看,我是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耐不住寂寞,收不住金钱的诱惑。” 风衡烈让自己的手下来看我,知道我的一切行踪,先是欧阳烨,再是覃华,不用说,都是为了试探我而已。 王都出来的女人,都是一个样,这是风衡烈说的,在他的眼里,王都的女人没有一个不爱钱,不爱帅哥的。 试探我几次,他才选择露脸,还真谨慎啊。 我开始还以为,那时候看到的覃华,是风衡烈的另一个面具而已,没想到却另有其人。 今天再次遇到,还受他这么大的恩惠,我在心里是感激他的。 不过,他是风衡烈的私人医生,我似乎不应该跟他说太多。 覃华一直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低头看着发红的手背,刚才被骆小曼的鞋底磨了两下,有些地方被磨掉一些皮。 “你的手,我帮你处理一下。” 覃华伸手过来,想要抓过我的,我连忙缩了缩,“不用了,习惯了。” “习惯?”他皱起眉头,轻笑道:“我很少听到别人说,受伤会成为习惯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低下头再次沉默。 受伤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覃华默默的看着我一会,突然开口说:“你是不是,喜欢阿烈。” 我心口一窒,立刻抬头看他,“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喜欢,自己的仇人。” “你喜欢他的,我知道。”覃华自信满满的看着我,“作为一个外科医生兼心理医生,我能看得出来,你喜欢阿烈。” “胡说八道。”我低声咒骂一句,脑海里却回荡起风衡烈那些伤人的话。 她是自己送上门的...... 王都出来的女人都一样...... 还不滚出去...... 呵呵,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霸道,而又把我当成泄~欲工具的男人。 覃华挑了挑眉毛,低声说道:“如果我说,阿烈也喜欢你,你怎么看?”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心猛然的激荡起来。 不止他一个人说过这句话,叶雄也曾经这样说过。 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风衡烈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甚至,我觉得他有时还挺烦我的,老说我幼稚,蠢。 覃华眨了眨眼睛,轻笑着说:“别怀疑我的话,我现在修读的是微表情,你跟阿烈的所有行为都逃不过我这双眼。 我扯下嘴角,“也许,你看错了。” “不可能。” “你这么自信?”我讥笑道。 “当然,不然怎么侍候风衡烈,跟骆老爷子。” 是不是都这样,有些爱情,都需要别人推一把,或者来一记当头棒喝才会明白过来,原来一直互相伤害的双方,其实是用另类的行为,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爱意。 如果风衡烈真的喜欢我,那他为什么不帮我脱离叶俊,而是一再折磨我,伤我一次又一次。 难道,复仇的念头,在他的心目中,比我还更加重要? 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从开始我向他求救,他冷冷的走开,到后来将我带走,却又将我送回去,再后来我逃走,他找到我,将我圈养起来。 直到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在伤害我。 不管怎么说,协议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一到,我就可以走了,也许正如江雅柔说的那样,风衡烈只当我是一个玩具,腻了,就会丢掉。 等了好久,等到昏昏欲睡的时候,风衡烈终于从别墅里出来,我立马站起,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候着。 风衡烈还挺有面子的,骆鹰一家大小都把他送到门口,双方又说了一些客套话,风衡烈这才转身。 骆小曼搂着他的胳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大太太在后面宠溺的叫,“小曼,都快要嫁人了,你要开始准备一切,你不可以再住在烈的家的。” “妈咪,我......”骆小曼哀怨的看着风衡烈,“我不舍得他嘛。” “他迟早都是你的先生,你就先忍忍呗。”大太太走过去,把骆小曼牵回人堆里,笑着责备她,“两个月而已,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的,你听话。” “好吧。”骆小曼眨了眨眼睛,眼眶一下就红了。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风衡烈的这次到访,像是跟骆家定下婚期? 两个月后?不正是我跟风衡烈那份协议到期的时间吗? 我走,她来,呵呵,时间掐的刚刚好。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秋风像是突然猛烈起来,我站在走廊里,抱住手臂,心如同一片发黄的凋零落叶,挣扎在干枯的边缘。 终究,他还是要娶骆小曼,我刚刚燃起的烈火,瞬间就被无情的浇灭。 覃华的那些话变成了讽刺,什么风衡烈喜欢我,简直就是瞎扯。 我自嘲的笑了笑,快步跟上风衡烈。 走了没两步,骆小曼却又追了过来,越过我,拉着风衡烈的大手,两人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相互对视着。 好一对依依不舍的恋人,辣的我眼睛刺痛无比。 骆小曼勾住风衡烈的脖子,完全无视我这个观众,她掂起脚尖,吻在风衡烈的薄唇上。 我的心仿佛再次被大锤砸过,连忙别过脸,却发现有眼泪溢出,慌忙用手擦去,垂下头,默默的离开那个恋情四射的圈子。 回到车子旁边,等了好几分钟,两人还在那腻歪。 心头的痛楚逐渐蔓延全身,止痛药的药效像是突然失效,小腹传来丝丝的暗痛,我趴在车子上,偷偷用手按住小腹。 又等了一会,小腹越来越痛,我的额头再次冒出冷汗,看着那边的男女还在说悄悄话,我忍不住烦躁起来。 忍着痛走到两人身边,我咬牙说道:“少爷,我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先回去。” 骆小曼巴不得我这样说,她立刻说:“当然可以,烈今晚不回去了,我让凌飞先把你送回去。” 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我走,他留下,谁也看不到谁,谁也伤不到谁。 我转身离开,凌飞似乎看出我的不适,向前一步过来扶我,我甩开他的手,倔强的挺直背脊大步向前走去。 这一夜,我卷缩在床上,痛得冷汗直流,热水袋敷了好几次,痛楚似乎都没有减轻。 四肢百骸就像被抽掉筋骨,一点力气也没有,晚饭吃不下,莲姐给我煮了粥,让我半夜肚子饿的话就起来吃。 我在床上辗转反复很久,下半夜,月经汹涌而出,小腹的痛楚终于减轻不少,在此之前,我已经吃了两颗止痛药了。 凌晨一点,我终于能下床走动,穿过那黑暗的走廊,下了楼梯,客厅里开着一盏壁灯,淡橘色的灯光柔和的照亮一方角落。 锅里的粥早就凉透,我兑上热水,放进微波炉。 透过落地玻璃,看着漆黑的别墅大门口,百感交集。 他今晚,真的不会来了吗? 是留在骆小曼的那个城堡过夜吗? 是跟骆小曼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他真的,要跟骆小曼结婚了吗? 我的心,怎么这么痛。 我不知道我想怎样,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他喜欢我多一点还是骆小曼多一点? 他的将来,会有我吗? 胡思乱想都没有一个好的结果,我拿着杯子,走回客厅,就在这时,门锁忽然传来转动的声音。 能用钥匙来开锁的,绝对不是外人。 我飞快的走过去,在里面拉开门,苏格搀扶着风衡烈,出现在门外。 “烈哥喝醉了。”苏格把他搀扶到沙发上放下,默默的看我一眼,“你能照顾他吧。” 我点点头,苏格走了。 风衡烈躺在沙发上,喷着浓重的酒气, 他喝醉了,还懂得回家,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幸福。 我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脸,他含糊不清的发出一个嗯的音,翻个身,脸朝外突然皱起眉头,喉结动了一下,忽然吐了。 我这是正站在他旁边,完全没想到他前兆都没有就吐出来,躲避不及,裤管上全是呕吐物。 难闻的气味让我皱起眉头,我不得不扔下他,跑去洗手间处理,拿着拖桶拖把出来把地面搞干净,又用湿纸巾把他嘴边的脏东西擦掉。 不经意间,看到他的衬衣领口上,有个枚红色的口红印,那是骆小曼的口红颜色。 我咬了咬下唇,拿着拖桶转身。 身后忽然的风衡烈忽然再次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我驻足停在原地,终于听清楚他的低喊。 “水......水......” 97、伤到极致是深爱1 我站了片刻,还是不忍心的,转过头。 风衡烈看起来很难受,一直皱着眉,半个脑袋垂在沙发外面,闭着眼睛,嘴里偶尔发出闷哼。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喝醉的一天,无论怎么看,他都应该是那种,事事谨慎小心的人,喝醉就会让自己处于最脆弱的位置,他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吐了,这种醉是装不出来的。 我快速的回到洗手间,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又折返回来,把他的脑袋扶正,顺手塞了一个抱枕在底下。 去厨房倒了杯水,撑起他的身子,把温水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喝起来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顺。 喝完水,把他平放在沙发上,我又去弄了一条热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看样子,似乎睡着了。 把沙发边缘跟地面的沾着的其余脏污清理掉后,风衡烈已经平稳的睡过去。 我蹲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小时候的他,是那么的阳光,我记得那时候他很爱笑,没有现在这里酷,一天到晚都很难看到笑容。 因为那场大火,十六岁的他,受到那么大的伤害,十年时间,让他改变了很多。 现在风衡烈28岁了,岁月让他变得更加成熟稳健,那张脸,也越来越吸引人。 对于绝大多数女人来说,他这种男人,都是致命的,根本无需要看什么身份背景,单是他这张脸,就足以让女人为之倾倒。 只可惜,他拥有的身份跟地位,还有这张致命的俊颜,却统统都不属于我,他是属于骆小曼的。 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拿着杯子走出阳台。 今夜无星也无月,秋风萧瑟,我站了一会,回二楼抱了一床被子下来,盖在风衡烈的身上。 我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杯子,静静的看着他,在这一瞬间,时光仿佛倒流,回到初初相识的时候。 那一年,我八岁,他十六岁,我们一起去村外的小溪抓鱼,摸虾,翻螃蟹,每次养父把我抓回去,他就握着拳头,一脸的怒气。 养父很凶,对着他瞪眼,可是却又不敢打他,因为叶雄是村子的霸王。 叶俊不是很喜欢他这个大哥,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他不是叶雄的亲生儿子,我还以为他妈妈风菲菲才是叶雄的正牌老婆。 村子里的大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风衡烈比叶俊大好几岁。 叶俊他妈被人说成是小三儿,她气得发疯,整天泼妇骂街,天天到风菲菲的家里闹。 后来风衡烈家里的那场大火,大家都说是叶俊他妈放的,不然她不会病死,这是上天在惩罚她。 叶俊当年才十二岁,我看到他当时的脸色吓的发白,躲在他妈伸手,一脸的惊恐。 一转眼就十二年了,当年的真相是怎样的,我想除了风衡烈这个受害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其实我还挺怀念那段远去的时光的,那时候可以无忧无虑的跟风衡烈在一起,就算被养父抓回去暴打一顿,可是过后风衡烈会哄我,给我糖,给我抓小鱼玩。 不像现在,一言不合就开干......干完也不哄我......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他额头上的毛巾已经干掉,我再次用热水打湿,覆了上去。 凌晨五点,他翻了个身,眼皮动了动,我以为他要醒来,立马翻身躲到沙发背后,偷偷的看他。 他竟然又吐了! 我的天,呕吐也要分时间段,睡着也能吐,真是无语。 “水......”他再次发出低喃。 我给他端来温水,他喝光后又睡了过去。 我从来不知道,他喝醉酒后是这么安静的,我以为天下男人喝醉酒都是那个样子,不是胡乱说话,就是到处撒酒疯。 把地板跟沙发,还有他的头发又清洁了一遍,我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单人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 月经的日子让我本来就很不舒服,行动起来也不方便,晚饭没吃,刚才放进微波炉的粥也忘记吃了。 煮粥这点事也难不倒我,我一个人也生活将近两年,复杂的不会做,简单的还是做得比较顺手的。 煮好后,往里面加了一点香菜碎,我吃了一碗,肚子里有了暖意,人也开始有点困。 此时天已经亮了,风衡烈也没有再吐,我刚从厨房走出来,大门突然再次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以为是莲姐回来了,没想到,大门打开时,除了莲姐,还有一个女人——骆小曼。 莲姐快步走进来,靠近我,“彤彤,我在门口遇到她的,我不是跟她一起来的。” 骆小曼蹬蹬的跑进来,鞋子也没有换,一看到我就问我,“烈呢,他在哪。” 她也一身的酒味,而且,妆容有点花,头发也有点凌乱,像是刚刚从夜场回来一样。 不过看上去还算清醒。 我看了一眼沙发那天,她立马走过去,弯腰看了风衡烈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开。 “我不想让烈醒来后看到我这个样子,我先上去洗个澡化好妆,你......没事就别出现在客厅,知道吗?”骆小曼警告我。 我知道她的想法,自然不会去跟他争辩,转身上楼,她的速度却比我还快。 我回到房间,拿出日记本,写下昨天的日期。 “凌晨一点,风衡烈喝醉回来,我又是害怕又是幸福,害怕的是,他喝醉酒会发脾气打人吗?幸福的是,他喝醉了还知道回来......累了个一个晚上,很值得,看着他安静的样子,我似乎又回到了八岁那年,跟他一起玩耍的时光。” 一夜没睡,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睁开眼睛,耳朵里立马就传来骆小曼的欢声笑语。 风衡烈醒了? 我走出房门,正要下去,忽然记起骆小曼的话,我又停住脚步,靠在栏杆上看了下去。 从我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风衡烈脸上早已没有宿醉,精神焕发,眉目之间隐隐有着笑意。 看来事情,就如我想的那样,风衡烈醒来时,看到骆小曼坐在旁边,一脸的担心,手里还捧着一碗瘦肉粥。 那是我亲手熬的。 当我踌躇着,不知道应不应该下去打扰两人的时候,风衡烈似乎看到了我,朝着二楼看了一眼。 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尽管骆小曼的声音依然在客厅回荡,我俩却像是双双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彼此之间,只有静逸和对方的身形。 在他的注视之下,我的心跳逐渐加速起来,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却发现掌心了早已出了一层汗。 骆小曼似乎也注意到我的存在,她抬头看着我,眼里流过一丝狠毒,嘴上却热情的招呼,“彤彤,你醒了,快下来,准备吃午饭了。” “嗯。”我应了一声,下了楼,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嘲讽着,“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对于他的嘲讽,我也习以为常,微微扯了扯嘴角,转身走进饭厅。 骆小曼跟着风衡烈的身后走进饭厅,刚要坐下,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的脸上立刻出现厌烦,拿着手机又走回客厅。 风衡烈在我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我很不自然的摸了摸耳垂,低下头从盒子里抽出纸巾,叠起来又展开,叠起来又展开。 风衡烈也伸手从盒子里抽出纸巾,在纸巾上折了一小段,然后开始卷。 我偷偷的瞄了他的动作,看着他很熟练的把折过的纸巾卷了几下,然后在最底下掀起一角,再拧一下。 “给你。” 他把折好的纸巾递到我的眼皮底下,我惊呆了。 竟然是一朵玫瑰花。 尽管是纸巾折的,可是,看上去是那么的逼真、精美,纸巾上散发着特有木浆清香。 我有点受宠若惊,颤抖着指尖接过,低声说:“好漂亮,你好厉害,谢谢。” 风衡烈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抬头看向客厅外面,骆小曼听完电话转身回来时,我已经把纸巾玫瑰放在大腿上。 骆小曼回到饭厅,饭厅里立刻变得安静无比,偶尔筷子触碰到碟子发出轻微声响之外,连咀嚼声都似乎听不见。 喝下最后一口汤,我把玫瑰小心的藏在掌心里,手臂垂在大腿边上,站起离开饭厅。 骆小曼古怪的看我一眼,“彤彤,你手里拿着什么。” 我去,她的眼睛怎么这么犀利,我藏得这么好,她竟然还能的发现。 我小声的说了句,“没什么。”飞奔上楼梯,进了房间。 找了一个小玻璃瓶把纸巾玫瑰放了进去,看了好久。 这可是风衡烈第一次送我花,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技能,一张纸巾也能折出这么又逼真的玫瑰花。 过了一会,莲姐上来问我要不要喝果汁,我低声问她,“他们......在楼下做什么?” 骆小曼刚才接电话的时候,看起来很焦躁,虽然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看表情,应该是有人在催促她,然后她有点不耐烦。 “骆小姐要走,少爷不知道会不会送她。” 98、伤到极致是深爱2 我哦了一声,莲姐却突然惊喜的看着那朵纸巾玫瑰,“这是少爷刚才送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看到他在客厅里折呢,垃圾桶又不少没折好的。”莲姐笑嘻嘻的说:“那个女人在楼上化妆的时候,我看到少爷一边看手机,一边折的。” 原来风衡烈这么早就醒来了,我还以为他吃午饭的时候醒的呢。 折了好多次才折出这样的效果么?我的心里突然忐忑起来,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想表达些什么。 正在发呆的时候,楼下传来关门声,我忍不住走出房门,站在栏杆处看下去,却正好看到风衡烈上楼来,我连忙缩回房间。 他没有送骆小曼回家啊! 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怎么办,就剩我们两个了,我该跟他说些什么。 以前家里只有我跟风衡烈的时候,不是斗来斗去,就是他玩游戏我发呆。 可是在收到这朵纸巾玫瑰,现在剩我们俩在这个家,我就没来由的感到紧张。 镇定点,说不定他只是觉得好玩才折来送给你的,裴梓彤,你真怂啊,不就是一朵纸折花吗?用得着这么兴奋,这么紧张,这么期待? 我在房间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久,都没听到开门或者关门的声音。 风衡烈不是上楼来了么,怎么没听到他开门声? 我靠近门板,把耳朵贴了上去刚要认真听一下,门板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毫无防备的,砰的一下直接拍中我的脑壳。 哎呀! 我低呼了声,连忙后退几步。 风衡烈就在门外,手里握着手机,眼神阴沉的看着我。 我掩饰不住的慌乱,扶着门板问他,“有事吗?” 他靠在门框上,拿出烟,点燃,静静的抽着,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烟燃完的时候,我枕头底下的手机突然疯狂的响起。 我吓得要死,这个手机号码,只有叶俊跟他老爸叶雄知道,除了他们,我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打这个电话。 风衡烈转过身,把烟掐灭在手上的烟盒里,面目冷漠的说:“接。” 我怯怯的看他一眼,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是叶雄打来的。 我们平时都是用信息联系的,信息发出去就会立刻删掉,他竟然是不是吃错药,竟然打电话过来。 屏幕上面只有电话号码,没有署名,我连忙说:“只是垃圾电话,不......” “我让你接,你没听到?”风衡烈的脸色阴沉的吓人。 我的心一点点的收缩起来,颤抖着抬起了手。 因为害怕,我划了几次都没找准位置滑开接听,风衡烈不耐烦的,伸手拿走手机,毫不犹豫的接通,顺手点下免提,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喂......喂......”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叶雄的咆哮,“裴梓彤,你是不是想死,连我也敢耍?” 我很茫然,我做过了什么,一向冷静的叶雄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我瞅了一眼风衡烈,他微微蹙着浓眉,我小心翼翼的问叶雄,“怎、怎么了?” “还敢问怎么了?上次那个合作计划,那家公司根本就不是风衡烈那小子的,你害我没有了几千万的生意,你是不是想死,竟然敢耍我?” “我......我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是不是风衡烈那小子教你的这样做的,你他妈的给我小心点,敢耍我野熊?” 风衡烈在一旁,黑着脸听着,那双深沉的眼睛,差点在我身上看出几个窟窿。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知道我现在好慌,好乱,害怕到连话都不敢说。 叶雄也没给机会我解释,咆哮着威胁我一番后直接挂断电话。 我可以解释的,我慌忙抢过手机,在上面乱戳一通,又拨了回去,可是很快就被叶雄挂掉。 叶雄根本就没打算听我解释。 他明知道我这个时候就在风衡烈的别墅,他还故意打电话过来,分明就是陷我于不义。 我拿着手机,傻傻的站在那里,耳朵里嗡嗡叫,脑海里全是叶雄的咆哮声。 怎么会?怎么会是假的? 欧阳烨明明就亲口告诉我,那家公司是风衡烈的,那是个空壳公司,只是为了骗叶雄的...... 那时候我还没被叶雄用视屏来要挟,风衡烈又怎么会想到我会走出卖他,而早早设好陷阱让我跟叶雄跳进去。 我抬头看着门口一脸阴沉的风衡烈,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我攥着手机,手指微微收紧几分,“你告诉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设计好的。” 风衡烈的视线落在我惨白的脸上,眉目之间浮出一抹冰凉,把原本就有些面目俊冷的他,衬得更加疏离凉薄。 他再次拿出烟,点燃,抽了一口,寥寥的烟雾喷到我的脸上,我拧起眉头,他冷冷的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裴梓彤,你好幼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不知道,他这样的陷阱,会把我害死的。 那家公司是不是他的,叶雄跟公司合作成不成功,对风衡烈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损失。 公司是他的,叶雄签了约,损失的也是叶雄,不是他,公司不是他的,叶雄签了约,叶雄的赚钱与否,跟他也没有一毛钱关系,他为什么就要利用我,让叶雄放弃跟对方合作? 他根本就是借着我的手,来打击叶雄。 “嗯,就跟你想的那样。”他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冷冷的勾着唇角看着我。 我的心一下沉到谷底。 风衡烈根本不知道,叶雄手上有我的把柄,只要我出错,他就会把视频放到网上,让全世界的人,都看到那个就是我。 呵呵,他还说他什么都知道呢,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发生这样的事,那我跟叶俊离婚的事,就更加不可能了。 “对不起,让你得逞了。”我凄然的笑着,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会出卖你,你还留我在身边,不就是利用我打击叶雄吗?你赢了。” 风衡烈蹙着眉,忽然把手里的烟狠狠的扔到地上,他又用力的踩熄。 家居鞋是棉质的,经烟头那么一烫,空气中立马飘起一丝难闻的气味。 我依然倔强的抬着头,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的大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暴怒,“裴梓彤,你真贱,叶俊那样对你,你还想着要帮他?你心里是不是恨不得立刻离开我,回到叶俊的怀抱?” 我咬着下唇,下巴被捏得生痛,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妄想,就算时间到了,我风衡烈也不会让你走的,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他松开手的同时,将我用力的甩到一边。 砰的一声,我撞上了门板,半边肩膀顿时又麻又痛,昨天受伤的手背也狠狠的拍到门板上,手机一下就掉到地上,散开了。 风衡烈狠狠的瞪我眼,我哆嗦着,看着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他换好衣服出来,关门的时候特别用力,门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二楼都似乎因为他的力道而轻微颤抖着。 他带着盛怒走了,我站在房间门口,丝丝绝望将我逐渐包裹起来。 费了好大的劲,我才从那种压抑的情绪中抽回自己,默默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重新组合,屏幕裂开了,也不能开机。 这下好了,叶雄打不到我的电话,就会以为我故意拉黑他,他对我的误会就更深。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说不定那次在车上看到的投标书,也是假的。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我把手机扔进抽屉。 爱咋样就咋样吧,不管了。 补了一觉,人也好多了,在手背上涂了药膏,我开了电脑,跟郭婷视频。 她的手术很顺利,只要第二次手术也顺利的话,那她下地走路就有希望了。 我鼓励了她几句,她的妈妈就不让我们再继续了,说郭婷需要静养,不能被骚扰太久。 骚扰么? 我呵呵的自嘲两声,覆上电脑,走出房门。 风衡烈带着盛怒出去后,两天没回家,莲姐每次看到我从楼上下来,都一脸的担心。 第三天。 吃中午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彤彤,你跟少爷没什么事吧,那天他好像很生气的走了,好几天都......” “没什么。”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沙发上坐下,开了电视,却完全看不进去。 两天没回家,他到哪里去了? 坐了一会,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我转过头,看到保安大叔扶着门把,门外走进一个女人。 是江雅柔。 她怎么来了? 江雅柔一脸的不耐烦,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裴梓彤,快换衣服。” “怎么了?”我愕然的看着她。 她的声音蓦然提高八度,“烈哥让我带你去会场,你还挺有面子的啊,竟然要让我亲自带你去,真不知道你给烈哥吃了什么药,下了什么蛊,他才会做什么都会想到你。” 她说了一大堆埋怨的话,我却只听到“烈哥让我带你去会场”这句话。 这头才刚刚吵完架不回家,那头就让人带我出去,他究竟想做什么? 江雅柔看到我没动,烦躁的顿了顿脚,“裴梓彤,你去不去啊,你不去我走了,我还要去陪烈哥的。” 99、伤到极致是深爱3 “去啊,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风衡烈到底想干嘛。 “那你快去换衣服。”江雅柔眨了眨眼睛。 上次去那个聚会,所有人都穿礼服,唯独我穿了休闲裤,这次我换了一条粉色的秋裙,裹上薄薄的外套,下了楼。 江雅柔看着我,努了努嘴,欲言又止的样子,却什么都没说,便转身走向大门。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衬上她一米七的身材,还有五寸的高跟鞋,走在我前面,把阳光都遮挡住,穿接近平底鞋的我跟在身后,突然觉得自己好渺小。 上了车,江雅柔把高跟鞋换成平底鞋,发动了车子。 我从来没有坐过她的车,这是第一次坐,真没想到,她的技术竟然这么辣,我坐在里面就跟坐在云端上飘一样,好几次都差点吓得叫了出来。 目的地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她率先下了车,我推开车门,看到有不少人正在门口签名。 我拧起了眉,这是个什么聚会,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虽然知道那些富豪们,总是三不五时的举办一些宴会酒会之类的,可是这个地方也有点太诡异了吧。 既不是高级场所,也不是什么星级饭店,而是在路边的地下商铺。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位置的问题,而是,那些人的装束。 每一个进去的人,清一色都是黑色打扮,而且,有些人还带着墨镜。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太阳也不大,进去后根本就不需要戴墨镜,他们...... “裴梓彤,还不下车啊。”江雅柔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愣了一下,连忙提着裙子下了车。 还没走到门口,就感受到怪异的目光嗖搜的向我射来,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最里面。 卧槽,好大的一副黑白照片挂在墙上! 这个哪是什么聚会啊,是个追悼会! 人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唯独我,穿了一条粉色的裙子! 尼玛,难怪江雅柔刚才在家的时候,一脸的阴险,她早就知道是来追悼,却不告诉我,摆明就是让我出丑。 我立马停住脚步,“你先进去,我回头再来。” 江雅柔立刻拉住我的手,着急的说:“还干嘛去啊,都到门口了,让烈哥等太久他会不高兴的。” “可是......” “没可是,快进去。”她在后面用力的推了我一下。 我脚下踉跄着,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一下撞到前面的男人,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很难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跟他道歉。 会场里本来很安静的,一个个进去后都垂着头,我这一开口,数十道好奇的目光登时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她是谁?怎么穿成这样?” “穿的大红大紫的,是来赠庆的还是来做秀的?” “她该不会是钱老板的小蜜吧。” 各种议论的声音随即传进我的耳内,我捏着手里的包,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傻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咋办。 刚才距离有点远,我根本看不清楚墙上挂着的照片是谁,现在近距离看,才知道原来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那个姓钱的! 前些日子我还跟他说过话,现在却说他死了,叫我怎么敢相信。 我看着那些来追悼的人,他们的声音逐渐放大,在我脑海中里轰然乱成一片。 “有人见过她,她是王都里的小姐。” “听说钱老之前在餐厅跟她见面,两人不知道多亲密。” “听说她是叶雄的儿媳妇,叶总怎么会把她放在那种地方做事?” 女人的鄙视,男人的不屑,全都往我身上投来,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到处找藏身的地方,却无处躲藏,只能站在原地。 他们的眼神就像一支支利箭,纷纷插入我的身体之内,说不出的痛。 在人群里,我看到那个正冷眼注视的我的风衡烈,他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抱着手臂,交叠着长腿坐在椅子上,旁人的种种猜疑,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让我来,就是想我出丑,这里不少人,都曾经在王都见过我,特别是坐在他旁边的那几个男人。 那天我在姓钱的房间里跳舞的时候,他们就在沙发上坐着。 看情形,他们似乎并不想说出那天的真相,有两个已经退到最后一排椅子坐下,别过脸故意不看这边。 我的内心在苦笑,我还能指望什么呢,我只能靠自己。 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让内心平静下来,然后迈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对着钱老板的画像,恭敬的三鞠躬。 他的老婆也是顾及面子的人,冷冷的看我一眼,连回礼也没有。 我本来还想上几炷香的,不过看到主人家那样,也只能放弃。 刚转身,风衡烈却站起,走到我身边,拉住我,低声说:“他是你害死的,你不上香就要走?” 我的心猛然颤栗一下,惊恐的看着他,他却挂着一抹冷意从台上抽出几炷香,塞进我手里。 女主人对我虎视眈眈,我拿着香,点又不是,不点又不是,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你害怕了吗?”风衡烈完全无视旁人的目光,附身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就因为你的话,姓钱的跳楼自杀了,你不害怕?你之前出卖我,你不害怕?” 我的身子微微颤栗一下,还是咬着牙,把香点燃,插进香炉里。 下一秒,立刻有人把香拔了出来,狠狠的扔进地上的盆里。 钱夫人带着哭腔,指责着我,“不要脸的女人,我老公都死了,你还来纠缠他做什么,你还嫌他不够丢脸吗?” 我心口一窒,想要开口解释,她却已经一指门口,哭着说:“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也许是刚才那些人的话,把她刺激到,她才会误会我的,看这样的情形,估计我说再多,她也不会听得进去。 “对不起。”我对着她鞠了个躬,转身,把所有一切都抛在身后,走出那个令人压抑的房间。 风衡烈没有跟着出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所有的人,半上流,上流的,都认识了我,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从王都出来的女人。 我就是叶俊的老婆,叶雄的媳妇。 风衡烈在变着法子,来报复我出卖他的事。 如果换作以前,我可能早就承受不起这样的指责跟打击,可是现在的我,在王都接触到的人和事,在这个月里,风衡烈无数的打击之下,我的承受能力已经成熟很多。 他们都说钱老板是我害死的,因为那天我挽着他的手臂,说的那些话,被有心之人看到就传开了,受不了舆论的他,选择跳楼自杀。 我没有看新闻,我不知道这件事,更加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会因为某些话,把别人害死的。 那又怎样?为什么别人可以利用我,我就不能利用别人? 姓钱的受不了舆论自杀,那是因为他太弱,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当初就不应该来王都那样的地方玩。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高~干,还去那样的地方,根本就是自作孽。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连我爱着的男人,也放任我被别人耻笑鄙视,我裴梓彤,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出了门,迎面碰上叶雄,我心底流过一抹阴暗,立刻叫了他一声,“爸,你怎么来了。” 他顿时黑了脸,狠狠瞪我一眼,快步走进会场,旁边的人立刻再次交头接耳,我的目的已达到,我也没兴趣再去听。 噙着一抹笑意,我离开那里,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卖部坐下,身上没钱,我只能问老板要了一杯水来喝。 叶雄很快就找到我,完全就在我的意料之内。 就算我走了,他也会想方设法找到我的,我是逃不掉的。 与其一直逃避,还不如直接面对,省的他到处找我。 看到他,我立刻扬手让老板拿来一包饼干跟橙汁。 叶雄在我对面坐下,肥胖的身子塞满了那张小小的椅子,他的手下全在外等着。 我静静的等着,等着他先开口。 橙汁送过来了,叶雄也没有喝,盯着我几秒钟之后,缓缓的开口说道:“裴梓彤,你胆子真大,竟然敢在这里等。” 我咬着吸管,抬起眼皮慵懒的看他一眼,“如果你想杀我,就算我跑到天底下,你也能找到我的,不是吗?” “你也不傻,起码有自知之明的。”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我伸了个懒腰,缓缓的对他说:“有什么话要说的,快说吧,我要回去了。” 叶雄皱起眉头,脸色微变,我知道他想要发火,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又不好发,只能憋着。 “裴梓彤,别以为我儿子不放手,你就真的是我叶雄的儿媳妇,如果你敢再耍我的话......” “你就杀了我,对不对?”我鄙视他一眼,“我知道了,不过就因为你那一通电话,事情已经败露了,风衡烈早就识破你的手段,我以后更加不好下手。” 叶雄一脸的不在乎,“只要阿烈那小子还在意你,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把最后一口果汁喝掉,“我不想干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逼我!” 100、最深沉的表白 “当然可以。”叶雄露出些许的笑意,我看了后背有点发凉,“我让人把视频放到网上去,你就不用再干了。” 他在说这四个字的时候,我不是没感觉到,他那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典型的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冲着他笑了笑,“爸......” 叶雄怔了一下,脸色立刻黑的跟锅底似得,“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媳妇。”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心里却在说,我也没有你这样的老爷,拿着媳妇的裸照要挟自己的媳妇,这种老爷就该天打雷劈。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叶俊,他就是个孬种,自己的老婆被老爸威胁,还助纣为虐,真垃圾。 “叶俊怎么没来?”我还想再刺激他一下的,让他一怒之下跟我离婚,或者,在街上暴打我,我就有借口跟他离婚了。 叶雄不耐烦的说:“你别指望我儿子会紧张你,他恨不得你死。” “我知道。” 我耸耸肩,如果他紧张我,他就不会一直虐待我。 我这样的态度,显然让叶雄很不高兴,加上之前的事,他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好,“你别指望能耍出什么花样,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他不说这个,我还能应付自如,一说这件事,我是又气又恼,狠狠的瞪他一眼,我站起就要走。 叶雄在后面阴测测的说:“投标的事,如果也像上次那样,你知道后果的吧。” 我身子一颤,慌忙逃出店外。 我怎么会知道投标书的真假,我又没见过真的,而且我看到的那份,上面盖了章的,应该也不会假到哪里去,叶雄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是真是假他应该也能分辨出来。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叶雄再次被骗了,不过那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忽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切天际。 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被耻笑就算了,连老天爷也要为难我么? 站在门口一会儿,叶雄从里面走出来,斜斜的睨着我,不冷不热的说:“阿烈不来接你吗?”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他。 他又说:“阿烈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怀疑我之前的判断,我在考虑,你是不是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后背一凉,带着怯意看向叶雄,他冷冷的说:“一颗没用的棋子,留着只会让人笑话,我儿子需要的,不是你这种女人。”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猜不透他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一声惊雷将我扯回现实当中,哗哗的声音从天而降,倾盆大雨瞬间将世界万物包裹起来。 这个位置并不是在繁华街道,不到郊区不到城区,平时已经很难有车子进出,现在下大雨,就更难叫到车子。 所有人都走了,我退回小店里面,老板站在柜台后面,看着外面的天气发愁。 我坐在桌子旁边,隔着窗看着外面,外面阴沉沉的,雨水随着风乱舞,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哔哔的声响。 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从五点坐到六点,大雨没有变小,也没有停下,路面逐渐积水,路过的车子都溅起一层水花。 不知道风衡烈回家没有?是坐江雅柔的车子回去的吗?还是凌飞载他回去的? 手机摔烂了,叶雄打不到我的电话,自然就会迁怒于我,认为我又在耍花样,我突然觉得他刚才的话,是不是有着某种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含义? 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小店的有吃的,我却连一分钱都没有。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也会塞牙缝。 我怎么会变得这么穷,包包除了大姨妈纸之外,连钞票都没一张。 风衡烈封锁我所有的经济,我唯一的银行卡也给了郭婷,现金都用完了,手头上剩下的那张信用卡,我一次都不敢用。 用了还是要还的,还算利息,我不敢用它。 再说,这个小店也不能刷信用卡...... 忍着吧,忍忍就过去了。 这一忍,就忍到晚上7多点,老板说过了六点后就没什么生意,他要关门了,我只能被迫走出门外。 这大雨下了两个多小时,只变小了一点点,路面积水很明显,我只能往旁边挪过去一点,那边的商铺有个遮雨棚,还能遮挡一下。 因为大雨的关系,附近的商铺都关门了,其实不下大雨,估计也不会开很晚,因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开着也没人帮衬。 等了一会,天色越来越暗,下一轮的暴风雨似乎又要降临。 我叹了口气,弯腰把裙摆卷起打了个结,脱下鞋子拎在手里。撑开老板刚才给的雨伞,走进风雨飘摇的世界。 没办法了,只能往前走一段路,看看有没有车,回到别墅再让莲姐帮我垫着,就算她不在,李阿姨应该也在的。 因为下大雨,大路向两边有点倾斜的设计,把路中间的碎石沙子都冲到路的两旁,还有下水道的浮出来的垃圾,脚底很快就被割破。 幸好裙子是秋装,有点厚度,不然沾了雨水之后成了透视装,我真不敢想象那样的情形。 其实刚才那个小卖部里有电话,如果我开口问老板借,他应该会借给我的。 可是我一想起刚才风衡烈刚才那样对我,我就不想打给他,打给他,只会被他耻笑吧。 反正不给雷劈中就死不掉,自己走回去最多也就是被淋湿,又不是没试过。 前面的路还有好长一段,我在雨里劈头散发,裙子湿了半截,我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吧,不然开车的干嘛跑这么快,我想搭个顺风车都成了奢望。 又看到一辆车从后面开来,我顶着大雨,伸出手,刚要比个大拇指,那辆车忽然在我身边急刹,溅起大片的水花,扑了我一脸。 我擦,这人怎么这样啊。 刚才距离有点远,雨又大,我没看清楚车子,现在它停在我身边,看起来似乎有点眼熟。 车窗被放下一点点,有人在里面怒吼,“还不上车!” 雨虽然大,可是这么近的距离,我当然能听清楚里面的是谁。 也只有风衡烈,才有这样的气势。 我有点不敢相信,他竟然来接我了。 雨水从车窗的缝隙中灌了进去,车窗很快又被关上。 我站在大雨里,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心中酸楚无比。 我为什么,要一直听他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就因为郭婷吗?还是因为,我爱的太卑微,卑微的令他觉得,我就是那的低贱。 今天我看的很清楚,就算我爱的再卑微,表现的再坚强,他也不会爱我,我只是他手里的一粒棋子,一粒用来对付叶雄的棋子。 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脚底传来刺痛,渗出的血随着流水转眼消失。 我艰难的向前走着,车子在后面没有动,我也没有回头。 相隔很远,车里车外,我依然能感到风衡烈那愤怒的火焰,在车厢里逐渐蔓延。 我知道他在生气,我这是第一次没有听他的话。 他以前说什么我都听,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听。 如果他真的紧张我,就不会等了这么久才来接我,也不会在悼念会上让我出糗,被众人耻笑羞辱,更不会,当着骆鹰的面,让我滚出去。 如果这样都算爱,我宁愿不要。 引擎声从后面传来,车子在我身边呼啸而过,再一次带起层层的水花,落在我的身上。 看着逐渐远离的车子,我的心裂成碎片。 我仰起头,闭上眼睛,雨点用力打在脸上的感觉,比起心里的痛,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心情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想要再次前行时,有辆车子却停在我的身边。 我用力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想要再看清楚一点,车门忽然被人用力的推开,风衡烈带着一脸的盛怒从车上走下。 深秋的雨天,寒意森森,他没有打伞,就这么走在雨中,气息阴沉的如同恶魔,正张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和戾气,快步向我走来。 无形的压力在雨水中形成一张结实的网,将我紧紧的包裹,逐渐收拢,我紧紧的攥着雨伞,后背发凉,惊恐的看着他。 去而复返,他上次也这样,才会看到我上了叶俊的车。 我拍了拍胸口,强行镇定下来,抬头,他刚好走到我面前,雨水落在他的肩上,绽开朵朵雨花,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我抿着唇,倔强的看着他,就这么对视几秒之后,他忽然伸手抢过我的伞,重重的扔了出去。 大雨使劲的冲刷着大地,耳边雷声阵阵,谁也没有退缩。 他阴鸷的眼神,让我我内心的恐慌一阵比一阵浓重,再这样下去,我会支持不住而倒下的。 “你......唔......” 我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的,谁知道刚说了一个字,他忽然低头吻住我,剩下的话全数被堵在喉咙里。 滂沱大雨,天气寒冷,他的吻,却像火一样霸道,炽热。 说不出的感觉,我上眼睛,滚烫的泪,混在雨水中,冲刷着脸庞。 “幼稚鬼,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粗鲁的咬着我的耳垂,在我耳边低吼。 101、最深沉的表白 酒店里,我裹着被子,看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风衡烈,他的身材依然完美的令人妒忌。 他的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人鱼线任性的偷跑出来在浴巾外面,看得我一阵的羞涩。 风衡烈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伸手就将我搂过去,按在怀里。 天气有点冷,他刚从浴室出来,胸膛却依然温暖无比。 我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微微低垂的眼睑下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往上面吹了一口气。 他慵懒的撑起眼帘,看我一眼,又微微合上眼睛。 躺了一会,风衡烈却又翻身下床,拿过刚才叫服务生拿来的药箱,在被窝里挖出我的脚架到大腿上。 “你的伤口有点深,我让阿华过来帮你打针。”他检视了一遍我脚底的伤口,皱起了眉头。 我缩了缩脚,“不用了,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不行,很容易感染得破伤风的。”他的表情很严肃。 我没有再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包好伤口,把药箱放回原位,他问我,“刚才叫你,你怎么不上车。” 我喃喃说道:“不想上。” “理由?” 我微微抿了一下唇,小声的解释道:“我怕弄脏你的车。” 风衡烈皱了皱眉,“为什么不打车回家。” 对于这一点,我更加不敢说,如果我说,我不想再依赖他,不想再卑微的去求他这样的话,他会掐死我。 脑袋飞快的转了起来,我信口胡说:“我没有电话,也没有钱,不好意思开口问人家。” 风衡烈一脸的怀疑,忽然靠近审视着我几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呵的笑了一声。 我心里一惊,怯怯的看着他,“你不会怀疑我想逃跑吧,我可从来没这样想过,而且,郭婷的医药费......” “你可以逃跑的。”风衡烈打断我的话,冷冷的说:“我让你在人前出丑,你一定很恨我,郭婷的医疗费已经全部付清,你可以走的。”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人。 以前天天盼望着他说这句话,现在听到,我却连半分都不敢挪动。 他的眼神,真的好瘆人,我全身打了个哆嗦,“我不跑,我要留在你身边。”我攥着床单,鼓起勇气,“我喜欢你,我要留在你身边。” “我不喜欢你,我看到你就烦。”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跟惊喜,一句话,就让我从云端掉到谷底。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答案就是这个,可是现在亲耳听到,心里还是一阵的凄然。 他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骆小曼,她的背景,足以让风衡烈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我钻到被子底下,缩成一团,没有再说话。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接我回来,我走不是更好吗?他看不到我,就不用心烦。 床边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忽然烦躁的坐在床边,点燃了烟。 淡淡的烟草味在房间里蔓延着,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过。 过了没多久,房门被人敲响,覃华来了。 “烈哥?”他在外面高声的叫着。 风衡烈没有动,我也没有动,覃华又在外面叫了几声,风衡烈忽然站起,踩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用力拉开门。 “烈哥,怎么......”覃华的话只说了一半,瞅到风衡烈一脸的阴暗,立马识趣的闭上嘴。 他走到床边,风衡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冷的看着。 “脚受伤了?让我看看?”医生的语气很温柔。 我缩在被子里冷冷的说:“不用看了,死了更好,省的有人看到我就心烦。” 覃华微微愣了一下,皱着眉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风衡烈,“你们吵架了?” “并没有。”我有点赌气,拉过被子盖住脑袋,“你走吧,我里面什么都没穿的,如果你看到,他会杀了你的。” 覃华摇头笑了笑,看向风衡烈,“烈哥,这个......” 风衡烈皱着眉,站起狠狠的扯开我身上的被子,用力的扔到地上,“看。” 与此同时,覃华却立刻背过身去。 嗯,他是正人君子。 其实我有穿衣服的,在进酒店前,风衡烈下车去买的。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风衡烈大叫,“我不看,说了不看就不看,凭什么要让我听你的,你说什么我都要听你的,从你带我回家那天,我就事事都顺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不想听了,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风衡烈的脸上浮出一抹惊奇,转眼却又冷若冰霜,他伸手抓住我,很轻易的就将我狠狠的按在床上,长腿压住我的脚,回头跟覃华说:“快点。” 覃华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快速的解开我脚板上的纱布,检查了伤口,用酒精消毒后,不知道涂了点什么,然后拿出一支针管。 “你要做什么!”我大惊失色,挣扎着想要摆脱风衡烈的钳制。 他的手臂将我的双手扣住,眼里止不住的怒火,也许这么多女人之中,我是让他最头痛的一个,每次都要动用武力。 针头很快就刺进我的手臂,我哆嗦了一下。 “彤彤,这是破伤风针......有点痛的,你忍忍。”覃华缓缓的把药水推进血管。 妈的,我从来不知道这什么针,是这么痛的,跟以前打的根本就一个天一个地,不能相比。 疼痛让我忘记反抗,我咬着下唇,差点哭了出来。 “你敢哭出来,我就把你扔出去。”打完针,风衡烈放开我,一脸的阴沉。 我怒视着他,咬牙看着风衡烈,却跟覃华说了声,“谢谢医生。” 覃华挑了挑眉,走到沙发上坐下,整理着药箱,把自己当成透明人。 这样的天气他竟然也肯为了我这个小人物,专程跑一趟,他是好人,不像眼前这个家伙,一天到晚都只会吼我。 跟他对视了几眼,双方都怒气冲天,我跳下床,走到覃华面前,“医生,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吗?” 覃华点了点头。 我说:“那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我不想坐他的车子。” “我又没说送你回去。”没等覃华说话,风衡烈已经冷冷的开口说:“最好滚远点,别碍我眼。” 我刚要回话,他却又冷冰冰的说:“阿华,如果你敢送她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卧槽,这什么人啊,怎么这么霸道,自己不送我就算了,还不让别人送我走? 我气得要死,却又无可奈何,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覃华。 覃华耸了耸肩,表示无奈,留下一小包的消炎药就走了。 床上的风衡烈眯着眼睛,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还想走的话,走路回去。” “走就走。”我倔强的跟牛似得,转身就往房门走去。 丫的,都来到这里了,大雨也变成小雨,回家的路虽然还是有点远,我就不信我走不回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风衡烈扯住手臂,眉心皱成一团,眼里的怒火蹭蹭的往外窜。 他将我扯了回去,扔到床上,怒火冲天的压了上来,愤怒的眼睛差点将我烧死。 “你非要惹我吗?裴梓彤,你胆子真肥。”他捏着我的下巴,捏得我生痛。 我别过脸,他又摆正,我瞪着他,他却又毫无预警的吻了下来。 他的吻很激烈,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跟强势的掠夺。 我惊慌失措,抓着他的手臂,一直抓着,我怕,他会忍不住要了我。 然而,他似乎还记得我还是月经期,并没有作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把我的唇吻得发麻发痛,用力咬了一下,才放开我。 “你、你好变态。”我抚着唇,指尖上留有血迹。 他再次捏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说:“你想我再变态一点?” 我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他眯着眼睛,松开了手,翻身下床。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是酒店送餐。 我惊讶的看着那几碟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服务生收了小费,喜滋滋的走人,顺手带上门。 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拿起叉子就开动,风衡烈在一旁喝着服务生送来的红酒,静静的看着我。 我抬头问他,“你不吃吗?” “我不饿。” “你吃过晚饭了?” “废话。” 也对,他接我的时候,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以他以往的习惯,肯定已经吃过晚饭才去找我的。 也幸好他还记得我,不然我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冷死。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我又问他,“今天不回家了吗?在这里睡?” “废话。”他好像除了这句之外,没有第二句。 我撇了撇嘴,在沙发上躺下,“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风衡烈放下酒杯,走过来,粗鲁的将我从沙发上拎起,扔到床上。 “一起睡。” 他的手习惯性的搂住我的腰,我挪开,他又搭上,我用脚踹他,他却用大长腿压住了我的腿,恐吓我,“再乱动,小心我办了你。” 我小声的嘀咕着,“你又不冲红灯的。” “你想我冲红灯?”危险的气息喷在我的耳朵上,我立马偃旗息鼓,乖乖的闭上嘴,顺便闭上眼睛。 这一晚,我睡得很沉稳,像一只漂泊的小船,找到温暖而安全的港湾。 第二天,风衡烈的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我勉强撑开眼睛,他挂断电话后,静静的凝视着我几秒,沉着的说道:“叶俊要过来了。” 102、最深沉的表白 “叶俊要过来了。”风衡烈在耳边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的睡意立刻被炸醒,噌的一下坐起,手忙脚乱的就要下床。 “你做什么?”他拉着我的手,将我扯了回去。 我惊慌的说:“叶俊要来了,我们......我们......” 此时的我,就像一个出轨的妻子,听到自己的丈夫要来捉奸,慌乱的手足无措。 我到底还是有着婚姻在身的女人啊,这样跟别的男人躺在床上,成何体统。 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叶俊,我也是他老婆,这样做,天理不容,放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风衡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慵懒的枕着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圈住我,对我眨了眨眼睛说:“我就是要让他看到,是我叫他过来的。” 我一怔,心里冒起了怒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还嫌我丢脸丢的不够吗?” 之前让我在悼念会上,被那么多的人耻笑已经让我无地自容,现在还让叶俊过来,捉奸在床?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任何场地,我都不想破坏他的形象,所以才一再避免在公众场合里跟他有太多的纠缠。 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主动让叶俊过来,就为了让他看到我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床上的风衡烈,一贯高冷帅酷的形象荡然无存,现在的他,一脸的痞子像,坏坏的笑容挂在唇角,看的我心里直发慌。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还嫌害我不够吗?”我咬牙问他。 他看着天花板,像是思考着怎么回答,却又在下一秒开口说:“你昨天已经丢尽颜面,今天再丢一次也无所谓,况且,你不是一直都想摆脱叶俊吗?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他会杀了我的!”我更加恐慌。 风衡烈挑着眉说:“有我在,谁敢动你?” 我咬着牙,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流淌着丝丝的诡异,我不时的看向房门,脑海中满是叶俊冲进来的场景。 风衡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静静的闭着眼睛,像是又睡着了。 这什么人啊,这个时候也能睡着? 我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的叫他,“风衡烈,风......” 才叫了一声,外面突然响起震天的拍门声,叶俊的声音陡然在外面吼起,“风衡烈你这个废物,给老子开门。” “来了。”风衡烈突然睁开眼,眼里精光四射,噙着笑意跳下床,慢条斯理的套上长裤,光着上身就这样走过去。 我啊的惊呼着,缩到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 房门拉开,叶俊带着两个手下一阵风似得卷进来,“裴梓彤你这个表子,给老子出来。” “她在床上。”风衡烈靠着墙壁,向后屈着一条腿撑住墙面,点了烟,慵懒的半眯着眼睛看着盛怒的叶俊,“没穿衣服。” 挺拔的身躯,冷静的脸孔上带着丝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我以为我看错了,那个真的是平时的他么? 叶俊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听到风衡烈说我在床上的时候,他想第一时间冲过来,可是在听到风衡烈说下半句的时候,却又硬生生的停住脚步。 他摆了摆手,他的两个手下立刻退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两个手下一走,叶俊转头,狠狠的瞪着风衡烈,“废人,你昨天跟梓彤......” “跟她睡了。”风衡烈漫不经心,带着笑意的样子真的很骇人。 叶俊恨的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咆哮着,“风衡烈,你特意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们......” “对。”风衡烈扔掉烟头,挺直背脊,一股凌厉之气在眉心荡漾,“叶俊,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让你别碰她,你聋了?还拍那样的视屏?” 叶俊的眼神闪缩了一下,有些心虚,嘴上却依然强硬,“她是我老婆,我喜欢怎样就怎样。” “呵。” 风衡烈只发出一个单音,听着像是冷笑,却让人内心生出寒意,黑眸中藏着冷意,就这样盯着叶俊。 我揪着被子,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来,只能害怕的看着那两个对峙的男人。 叶俊被盯的有点心虚,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不肯就此妥协,他愤愤说道:“老子会把视频拿回来的。” “是吗?”风衡烈轻声回应,从口袋里摸出烟,再次点燃,缓缓吸了一口,才开口说道:“不用了,野熊已经把视频销毁了。” “你说什么?”叶俊有点吃惊。 我也很吃惊,野熊那样的人,竟然还会乖乖的把视频销毁?他不是一直都想用那个来威胁我帮他做事的吗? 我才做了两次,一次失败,一次结果未明,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风衡烈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叶俊却按捺不住,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老爸。 “什么?”他听了一会,立刻咆哮起来,“妈的,老子怎么不知道。” “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他妈的。” 他连爆两句脏话,就把电话挂断了,抬头瞪着风衡烈,“你有种,竟然会用这招。” “有钱能使鬼推磨,野熊也是人,谁不喜欢钱,何况是那么大的一笔生意。”风衡烈吸着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值得你这样做?”叶俊的语气带着困惑。 风衡烈无意的笑了笑,“值不值得,不是别人以为的,是看你自己的。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虽然不知道叶俊在电话里跟野熊说了什么,也不知道风衡烈到底用什么跟他交换了那些视频。 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风衡烈说,为了我,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在这样的场合下,我连感动都不能表达,只能憋着,偷偷的流出幸福的泪。 他是喜欢我的,他是真的,喜欢我。 叶俊眯起眼睛,整个人已经冷静下来,“你把堂主的位置给了他,你的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无所谓。” 风衡烈抬手,将烟头弹了出去,烟头擦着叶俊的脑袋飞到对面的墙壁上,又掉到地上,他往前跨了一步,逼视着叶俊,冷冷的说道:“野熊答应过我,他再也不会找人搞她,剩下的事,就只有你。” “你什么意思......” “我要的是她的全部,包括,婚姻。”风衡烈打断叶俊的话,表情森冷,“我无意跟局里的人打交道,不然,我根本不需要跟你说话。” 叶俊的怒火再次被撩起,他跳着脚,吼着,“风衡烈,你别欺人太甚,当初你将她带走,老子没带人上门抢人,只派了一个人去,已经很给你面子,你现在......” “我现在睡了她,你还能怎样?”风衡烈蔑视的眼神扫过叶俊的脸,“我叫你来,就是让你看到,裴梓彤,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小时候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所看到的,就是我平时所做的,她每晚都躺在我的床上,我们......” 风衡烈的一顿抢白,让叶俊憋红了脸,他看起来像是故意在气叶俊。 平时的风衡烈,沉默寡言,惜墨如金,今天的他,却句句咄咄逼人,气势凌人。 “你给老子闭嘴!”叶俊果然被激怒,朝着风衡烈的脸就是一拳。 风衡烈竟然没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叶俊那一拳。 鲜血从他嘴角流出来,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指腹滑过嘴角,冷冷的的看着叶俊。 他为什么不躲开,以他的身手,躲开是轻而易举的事。 叶俊显然也没想到风衡烈不躲的,脸上有着惊讶,烦躁起来,“风衡烈,你这是耍老子吗?明明可以躲开的,老子不用你让。” 说话的同时,他又屈起手臂,朝着他的肚子打了一拳。 风衡烈依然没有躲,疼痛让他皱起眉,弯下了腰。 我惊叫着,从床上爬了起来,飞快的扑了过去,在距离他几步的地方,风衡烈蓦然大吼,“梓彤,别过来。” 我吓傻了,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泪水夺眶而出。 风衡烈深吸一口气,再次挺直了背脊,唇角依然带在丝丝的鲜红,他逼视着叶俊,一字一顿的说:“叶俊,只要你放开梓彤,还她自由,你打我,我绝不还手。” 叶俊一听,更加怒不可歇,狂躁的乱叫,“风衡烈,你这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又一拳打在风衡烈的脸上,血流的更凶。 风衡烈眉目中依然有着些许的笑意,不冷,是看着我的,我第一次看到他受伤后,还能笑的这么温和。 叶俊没有手下留情,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风衡烈的身上,风衡烈没有倒下,他挨着墙,看叶俊时目光如电。 叶俊一拳打在他胸口的位置,他终究还是倒下,脸色有点微白。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过去,叶俊最后那一拳,打在我的后背上,砰的一声闷响。 痛入心肺的感觉,让我一阵晕眩。 103、最深沉的表白 叶俊似乎被吓到,呆呆的看着我几秒,才暴怒的吼我,“裴梓彤,你也疯了。” “叶俊那这个混蛋。”我翻身挡在风衡烈的前面,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叫,“有本事冲着我来,你不是喜欢打我吗?你来啊,打死我,打死我啊。” “拉开她。”叶俊打红了眼,让两个手下扯开我,抬脚又要去踢地上的风衡烈。 我奋力的挣脱了那两个人,发疯一样冲了过去,抓着他的手臂,张嘴就咬。 叶俊闷哼了一声,揪着我的头发想将我扯开,我就是不松口,满脑子对他的恨意全发泄在牙齿上。 “松口,你这个死八婆。”他抬手甩了我一巴掌,我没松开。 地上的风衡烈,刚才还因为痛苦而闭着的眼睛,听到声音后蓦然睁开,挣扎着想要站起,才撑起一点点,却又再次倒下。 “你别动她,不然我杀了你。”凛然霸气,丝毫不会因为受伤而减退半分。 叶俊重重的哼了一声,第二次抬起的手用力的放下。 我也放开叶俊,扑到风衡烈的身边。 “烈,你怎么样了。”我着急的再次哭了出来。 他的上身到处都是被叶俊打的痕迹,到处都是淤青,叶俊下手也狠,像是要把前几次受的气都撒出来,丝毫不留情。 “你真傻。”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跪在他的面前,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帮他,我打不过叶俊,弄不死他,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如果江雅柔在这里就好了,欧阳烨说,她是风衡烈的左右手,她一定能把叶俊打倒的。 风衡烈撑着地面,我连忙去扶他,他靠着墙壁坐着,喘了几口气,忽然勾着唇角看着叶俊。 “你还笑得出来!”叶俊跳着脚。 风衡烈笑得更更加瘆人,喘着气说:“就这样?难道你不想杀了我?十二年前,你不是很想杀我的吗?那一场大火,没......没烧死我......你就......” 说到这里,他忽然猛烈的咳嗽了几下,嘴角再次流出血。 叶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原来你早就知道。” 风衡烈的喉结涌动一下,强行把要吐出来的血又咽了回去,脸色苍白,“担惊受怕十二年,你根本就是孬种。” “风衡烈!”叶俊再次被激怒,却没有再动手,他一拳砸在墙壁上,暴怒的说:“你处处跟我作对,让我出丑,就是为了报仇!” “废话。”风衡烈的呼吸变得越越浓重,右手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我也越来越担心。 “烈,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我含着泪,想要将他扶起。 他却摆着手,闭了闭眼睛,温和的说道:“梓彤,我死不了的,十二年前死不去,现在也不会死,不哭。” 他用指腹擦掉我眼角的泪水,再痛,他的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我忍不住再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站着一直挨打,他根本就打不过你的,你......” “没关系,习惯了。” 风衡烈痛苦的脸上露出更深的笑容,我看了却觉得更加心酸。 叶俊黑了脸,忽然转身,朝着房外走去,风衡烈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叶俊,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叶俊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冷冷的说:“老子说到做到,风衡烈,你有种。” 叶俊带着手下离开,房门甩的震天响。 他一走,我立刻想去把风衡烈扶到墙上,他忽然抬起手臂,倾斜着倒在地上,痛苦的神色再次爬上脸庞。 “烈,你、你怎么了。”我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手足无措的想要去扶着他。 “别、别碰我,我肋骨断了。”他闭上眼睛,用力喘了几口气,“给覃华......打电话......” 十分钟后,覃华来了。 我站在两米开外,绞着十指,一颗心咚咚直跳,紧张的掌心额头全是汗。 覃华检查完,打了个电话,很快苏格跟凌飞很快就来,身后还带着两个抬着担架的医护。 开始我以为风衡烈会送到医院的,没想到竟然是送进覃华的私人诊所,而且,他的诊所,竟然就在自家的二楼。 风衡烈被抬进一个房间,我被挡在门外,只能在外面等。 我不知道风衡烈伤成怎样,我只知道,我担心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外面踱来踱去,地板都差点被我踱出几个坑。 良久之后,覃华终于出来,出来时他顺手带上门,什么也没说就往外走。 我冲着房间看了一眼,连忙快步跟了上去,“昙花,烈哥哥,他怎么样了。” 覃华在一楼的客厅坐下,工人送来茶水,他喝了一大口才问我,“他怎么伤的这么重,以他的身手,不可能有人能把他伤成这样的。” 我垂下脑袋,慌的根本不敢说话。 我不敢确定,覃华是不是能信得过的人,如果我说风衡烈是为了我,被叶俊伤成这样的,他会不会转过头就到处说...... 我不想风衡烈一出门就被流言蜚语包围着。 覃华见我不说话,他微微点了点头,“你不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欧阳很快就会来,你等他来,再跟他说也一样。” 我抬头,急急的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烈哥在这个时候,还叫你给我打电话,如果我想他死,给他打一针就可以,你说是不是?”覃华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因为被我怀疑而生气。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才把事情的经过,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覃华。 他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也没有点头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越说底气越是不足,到了最后,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刚说完,欧阳烨就来了。 一看到我,立马过来扶着我的肩膀,心疼的说:“哎呀,哪个混蛋把我的小白兔打成这样,找死是不是。” 我脸上一热,慌忙退后一点,摸着红肿的脸,讪讪的说:“没事,不疼。” “肿成这样还说不疼,阿华,你为什么不帮她治一下。”欧阳烨埋怨着,蹬蹬跑进饭厅,在冰箱里拿了冰袋出来,顺手递给我,“敷一下会舒服一点。” 我刚要说话,他已经转头看向覃华,问:“烈哥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死不了,肋骨开裂而已。”覃华漫不经心的回答。 在覃华的眼里,肋骨开裂还不算严重?那伤成怎么样才算是严重的?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二楼。 我很想上去看看风衡烈,可是没有得到覃华的允许或者点头,我不敢提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祷告,希望他快点好起来。 覃华淡淡的看我一眼,“刚给他打了镇静剂,让他休息一下,他睡醒你就能去看他了。” 我轻点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欧阳烨毫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闭上眼睛,“午饭做好叫我,我先睡一会。” 覃华笑着骂他,“你昨天做鬼去了?现在还是早上,你又睡?” “我还真的去做鬼了。”欧阳烨噌的一声坐起,认真的说:“烈哥昨天带我去见叶雄,你猜他干嘛去了?” “干嘛?” “他竟然......”欧阳烨说几个字,忽然看向我,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抿了抿下唇,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因为叶俊已经说过,风衡烈用什么堂口跟叶雄换回我的那个视频。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堂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可是看到叶俊那么惊讶的表情,也知道这个地方很重要。 覃华皱起眉头,忽然拿过外套,“走,我们去看看。” “别去了,烈哥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的。”欧阳烨再次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总之,以后出入要小心,他这样做,算是私底下的交易,上头还不知道。” 他们这样一说,我没来由的感到心在颤抖,怯怯的问:“那个......堂口,很重要吗?” “很重要,重要的不得了。”欧阳烨慵懒的说:“烈哥为了你,也是蛮拼的,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英雄难过美人关,关关......” “你废话真多。”覃华打断他的话,“烈哥这样做,自然有道理,别问别说别管。” “嗯。” 欧阳烨轻声回应,又闭目养神起来。 其实,这个世界很多行业都有潜规则。 例如装修公司,他们也分成好几个队伍,各自掌管属于自己的那一区,谁也不会踩过线。 码头运输业,也是分开的,只要后台够硬,车队够庞大,完全可以垄断好几条运输线。 安守本分,各做各,谁也不会打扰谁,顶头老大就跟黑涩会老大一样,都靠他带着一帮人拉生意,养活手下多少个兄弟。 所谓的堂口,就跟一个分店一样,一个堂口掌管一个地区的某个行业,运作起来,利润大的吓人。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堂口究竟是个什么东东,不过估计也不会很简单,不然他们怎么那样的表情。 104、最深沉的表白 距离风衡烈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我现在做的,只有等待。 吃过饭,我们三个在客厅聊天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当初我能逃到这里来,完全是风衡烈故意放我走的。 那时候叶俊也在追来的路上,不然以风衡烈那样的人,凌飞又怎么可能找不到我? 我上了另外一台车,风衡烈早就知道,只不过他没说出来,我走了之后,叶俊就赶到了,他知道我来了d市,风衡烈来了,他也来了,才会有后来那些事。 我一脸的懵逼样,我还以为是我当初够醒目,会上第二辆车逃跑,原来是他故意放我走的。 三个人天南地北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就说到江雅柔。 欧阳烨说过,风衡烈的童年,是江雅柔陪着一起渡过的,十二年前分开后,没想到后来又走到一块。 “我以为烈哥会跟她是一对的。”欧阳烨毫不避嫌的感叹着。 覃华瞄他一眼,他立刻嘿嘿的笑两声,又补充道:“没想到,烈哥只是回村子住了不到一年,就被彤彤给勾去了。” 我脸上一热,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烈哥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欧阳烨又开始感叹起来,“明明已经能走路,还装瘸子迷惑野熊,变着法子让他儿子出丑,不然野熊也不会逃到这里来了,真没想到,野熊的势力这么庞大。” “烈哥也不弱啊,最少,能跟他抗衡。”覃华抓起一个苹果,满满的削着皮。 欧阳烨说:“叶俊太卑鄙,竟然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把你收了,彤彤,他跟你离婚没有。” 我一怔,连忙低下头,喃喃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在叶俊动手前,他可是答应风衡烈,说要跟我离婚的。 不然,风衡烈都不会乖乖的挨打。 欧阳烨不知道这件事,覃华却知道的很清楚,覃华说:“把烈哥伤成这样,他敢不离?给他水缸做胆,他也不敢不离。” 欧阳烨听得一头雾水,连连追问覃华,覃华却故作神秘,让他等风衡烈醒来后自己问他。 覃华说:“彤彤,你不要怪烈哥以前见死不救,那时候,他还没能力救你,后来把你收在家里,风险也挺大的,如果叶雄在那时候翻脸,烈哥不但救不了你,连自己也保不住。”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又说:“其实你走之前,拿走的那台手机,还有钱,是烈哥特意准备给你的,他知道你会逃跑,你偷......拿他的钱,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不过,他没想到,你连他的手机也......”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尴尬的无地自容。 他们竟然连这个也知道,我真无语,想不说他们不是好兄弟都不行。 覃华说,其实手机是风衡烈特意留给我拿的,风衡烈以为我会用那台手机联系他,没想到我会卖掉的! 我耸耸肩,没有去做过多的解释。 郭婷的事,相信我不说,他们应该也知道的。 风衡烈一直不帮我摆脱我跟叶俊的婚姻,是因为他不想跟上面那些人打交道,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 覃华没有说风衡烈到底是什么人,他只是说,如果有一天风衡烈突然消失,我最好回到叶俊身边,等风衡烈回来。 我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风衡烈让叶俊跟我离婚,为什么还要在他不在的时候,去叶俊身边等他回来? 这跟他以前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难道,他不在了,也只有叶俊才能照顾我的周全? 有些事,想不通就不要去想,因为再怎么想,也是没用的,事情到了那个份上,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下午三点多,医护突然在楼上跑下来,着急的说:“医生,烈哥......烈哥他......” “他怎么了?”覃华皱了皱眉。 我的心一阵收缩,没等她说完,我已经朝着楼上飞奔而去。 “风衡烈!”哐当一声推开门,我扑到床边。 床上的风衡烈,上身缠着绷带,双目紧闭,浓眉紧紧的蹙着,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我抓着他的手,眼泪很不自觉的流出,哽咽着,“风衡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你不要有事,你有事的话,我该怎么办。” 他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我慌了手脚,用力去捏他的大手,“风衡烈,你说过你要我的全部的,我的人,我的婚姻,你要说到做到啊,你不能食言的,你死了我嫁给谁,你......” “吵死了。”一声低喝传进我的耳内,我一愣,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他依然闭着眼睛。 “见鬼了!”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眼泪被吓了回去。 身后没人,房门是关着的,我又看向床上的风衡烈,扁了扁嘴,“你睡好久,都几个小时了,昙花说,你睡两个小时就会醒,你都睡了四个小时了,还不醒啊,你不要死啊,死了我就没人要了,我......“ 我絮絮叨叨的,祥林嫂一样不断的说着,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脸上,结果却碰到被叶俊打过的那一边,忍不住嘶的一声,慌忙又换到另一边。 他还有心跳,还有脉搏,没有死,就是还不醒,我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刚才被叶俊打到什么位置,导致昏迷了? 我把他的大手放回被子里,转身想要出去问一下覃华,身后却又传来一声低吟,“别走。” 我后背一僵,手掌似乎被人抓住,力道很轻。 我立马转身,正好对上风衡烈那双略布满血丝的眼睛,眼泪一下没忍住,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风衡烈皱了皱眉,不屑的低声说:“你哭的样子,真丑。” 能说这句话,说明他没事,他真的清醒了。 我哭得更凶了。 在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那么的害怕失去他。 以前住在他的家里,我老是想着怎么逃跑,怎么脱离他,后来发现自己喜欢他,爱他,我更加想逃跑。 因为我知道,他的结婚对象不是我,是骆小曼。 然而在这一刻,我不想再逃避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我真的,很爱他,就算他跟骆小曼结婚,也不能阻止我爱他的一颗心。 “我......我不哭......”我咬着自己的手背,想用这样的方法来止住激动的哭声,然并卵,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伸手摸着我的脑袋,拉下我的手,语气有点虚弱,“傻瓜,真幼稚。” “你才幼稚。” 他越是温柔,我越是想哭,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样,很自然就往下淌。 门口何时站了几个人我都不知道,那个医护掩嘴偷笑,低声跟覃华说:“医生,其实我刚才就是想说,烈哥醒了,梓彤梓彤的叫呢。” 欧阳烨噗的笑出了声,我才知道背后有人,尴尬的把眼泪使劲的擦。 覃华笑着说:“我们还是走吧,别打扰这两口子,不过,烈哥,你的肋骨受伤,记得不要做......剧烈运动,知道吗?” “滚!”风衡烈一声低吼,声音不大,却依然霸道凛然。 三人嘿嘿的笑着闪出房间,顺手带上门。 我瞅着他身上的纱布,就这样用纱布裹着就能治好裂开的肋骨了吗?我表示很怀疑。 我担心看着他身上,还有脸上的淤青,心痛得要死,“疼吗?” “疼。”他倒是老实。 “对不起,连累你了。”我垂下眼帘,愧疚万分。 平时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掐死叶俊,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就不会站着被叶俊打。 “傻瓜。”风衡烈宠溺而温和的笑在唇边绽放,牵扯到伤口,却又皱起眉头。 我心头一紧,连忙说:“上次你给我擦脑袋的独门秘方还有,要不我回别墅拿过来吧。” “笨蛋。”风衡烈轻轻吐出几个字,缓缓的闭上眼睛,脸色有点疲惫。 我愣愣的看着他几秒,忽然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些所谓的独门秘方,就是覃华给的啊。 暗暗吐了吐舌头,看到他闭上眼睛休息,我就帮他掖好被子,刚想轻手轻脚的离开,风衡烈突然开口说:“梓彤,上来。” 我:...... “你受伤了......”我有点尴尬。 风衡烈依然闭着眼睛,语气里多了一份撒娇的味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呵......”我除了干笑之外,竟然无言以对。 没有我睡不着,这话听着怪甜蜜的。 幸好床够大,我躺上去,因为害怕碰到他的伤口,我身体僵直的躺在旁边,一动也不敢动。 风衡烈将我拉过去,手臂放在我脖子下,我翻个身面对着他,他平躺着,手臂像一只巨大的羽翼,将我保护的密不透风。 有他,真好。 过了两天,我们就搬回别墅,风衡烈说自己的家呆的比较舒服。 肋骨骨裂不是很严重,覃华在帮他拍完片子之后,才允许我们离开。 因为伤到肋骨,他抬手臂都能牵扯到伤口,我这个小女佣就很自然的担任起换衣服,穿鞋子这个工作。 在覃华那里两天没洗澡,身上黏黏糊糊的超级不舒服,我一会去就先去洗了,没想到他瞅着我,一脸不爽,“裴梓彤,我也要洗澡。” 105、最深沉的表白 “你受伤,不能沾水。”我语重心长的提醒他,“昙花说,三天里都不能洗澡。” “我伤到里面而已,外面又没伤。”他开始耍赖了。 我睨着他,“昙花说,就算是洗,也只能用毛巾擦一下。” “那也可以。” “可是回来之前,那个医护已经帮你擦过了呀。” “他是男的!”他忽然暴怒起来,“裴梓彤,你是不是想死,这么多废话,老子说要洗澡,你聋了吗?昙花昙花,老提那家伙做什么。” 我缩着肩膀,惊慌的看着她,像石化了一样。 肺活量突然增大,牵扯到肋骨的伤,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重重的哼了一声,率先走向洗手间,我慌忙小跑着跟了过去。 “别开莲蓬头,不能泡浴,别用手搓啊!”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在门口提醒他,眼睛却是闭着的。 我不好意思看,尴尬死了,耳朵里听着嘶嘶梭梭的声音,他应该是在脱衣服吧。 嘶! 吃痛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的心口一窒,立刻睁大眼睛。 风衡烈正闭着眼睛,皱着眉,扶着墙壁,一脸痛苦的样子。 其实他除了呼吸之外,手臂的动作也能牵扯到肋骨的,他脱衣服的动作那么粗鲁,肋骨铁定痛得要死。 我有点不忍心,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还是、还是我帮你吧。” 他狠狠的瞪我一眼,冷嘲热讽,“你开心啦,我最弱的时候你都能看到。” 我撇了撇嘴,把他脱到一半的衣服轻轻的拉了下来,身上缠着绷带还这么嘴硬,真是的。 脱裤子的时候,我闭着眼睛,费了半天劲才解开皮带,他皱着眉不悦的说:“又不是没看过,爽快点行不行。” 我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耳后根,低着头,别过脸,褪下他的裤子。 擦肩膀跟脖子的时候,我的手臂老是抬着,累个半死,想了想,我跑到外面搬了一张椅子上来,让他坐着。 他勾着唇,坐在椅子上,我红着脸,尽量放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到他的伤口。 等到帮他再次套上干净的衣服时,我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因为尴尬跟害羞,我的皮肤都泛出粉色。 此后的那一个星期,他除了饮食之外,起居上的事都是我全权负责。 回到别墅的第二天,叶俊就打来电话,说过来接我去民政局。 我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要跟我离婚了吗? 结婚证不是被叶雄拿着的吗?怎么他这么轻易就给了叶俊了。 风衡烈拿着手机,手机在手掌里转动着,眯着眼睛看我,“你不舍得?” 我连忙摇头否认,“不是,只是觉得很奇怪,叶雄怎么会这么爽快,之前叶俊问过他,他都不答应的,这次......” 风衡烈眼神一凛,冷冷说道:“他敢不给?耍花样对谁也没好处。” 叶俊很准时的来到别墅门口,却没有进来。 风衡烈也没有出来,是我说不用的,我一个人走出别墅的大门,上了叶俊的车子。 有些事,还是要面对的,我不想因为风衡烈的关系,而让叶俊认为,他受到威胁,再次翻脸不跟我离婚。 叶俊有点惊讶,他瞅了一眼别墅外面,又看了一眼周围,才开口说:“就你一个人?” “不然呢?”我冷冷的看他。 他挑着眉,“风衡烈这么放心让你跟我走?要是老子一个不高兴......” “那我就直接跳车,死在你面前。” 我打断叶俊的话,语气冷的连我都觉得有点不近人情,叶俊哼了一声,鄙视我一眼,才发动了车子。 离开别墅,谁也没再开口说话,走过那条长长的路,到了外面的马路,我才问他,“结婚证带来了吗?” “你好心急。”叶俊从口袋里拿出红本本,扔到我身上,“老子是有信用的人,说到做到的。” 我拿着那两本结婚证,刺眼的红,令我的手臂都轻微颤抖起来。 两年了,我第二次看到这两本东东,我翻开来,看到里面那张跟叶俊的合照,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时什么时候跟他拍的。 我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时合成的照片吧,我没有印象跟你拍过这种照片。” 叶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从袋子里摸出烟,下了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在抽。 烟抽完,他又关上窗,这才说:“这是我爹找人弄的,老子哪里知道那么多。” 我一怔,看着那两本结婚证上的照片,越看越别扭。 到了民政局门口,叶俊停了车,我也跟着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警察来了...... 因为那两本结婚证,是假的!假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我们都被叶俊他老爸耍了! 叶俊气得七窍生烟,我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两年了,我被这两本结婚证困了两年,我一直以为,我是叶俊他老婆,叶雄的媳妇。 风衡烈也利用我的这个身份,让叶俊丢脸丢到爪哇国,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卧槽,我太阳,我@#¥%&...... 在民政局被人笑了一轮,在派出所又被笑了一轮,然后,我俩夹着尾巴快速的逃出来。 两人的脸上都红的跟熟透的鸡蛋一样。 妈的,我就说了啊,那时候我才十八岁,怎么可能拿到结婚证,就算能拿,也要把身份证的年龄改大两岁,然后去有关部门疏通关系,才有可能拿到的。 叶雄那时候正跟风衡烈对抗着,哪有那么多空闲时间去理这种闲事,只能弄个假的糊弄我们。 叶俊那时候还不成熟,当然不会想到自己的老爹竟然这么阴险,连自己的儿子都骗。 我抬起头,看着天空的蓝天白云,突然笑出了声。 从这一刻开始,我跟叶俊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喔,不对,其实在两年前,我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存在夫妻关系。 我突然很庆幸,那时候他喜欢的是男人,我的第一次,没有被他得到,而是给了我现在爱着的男人。 叶俊的脸比锅底还要黑,愤愤的上了车,一言不发的开车走人,连送我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我想,他应该会立刻回去找自己的老爸,问个明白吧。 管他呢,反正他现在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欢乐的哼着小曲,我蹦跳着朝着家的方向小跑起来。 前面路口拐了个弯,突然有辆车子停在我的身边,我侧头看了一下,凌飞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惊讶的看着他,凌飞恭敬的打开车门,“烈哥让我接你,裴小姐请上车。” “谢谢。”我乐开了花,钻进车子。 风衡烈如果知道我跟叶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连离婚证也不用办,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想想就觉得兴奋。 回到别墅门口,那两扇大门却徐徐的关上,保安看到我们的车子,连忙看又打开。 谁来了? 我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了一眼前方的车子。 那是一辆黑色的豪车,logo我不认识,不过看车型应该很贵。 我问凌飞,“那是谁的车?” 凌飞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手机忽然响起起来。 “烈哥。” 是风衡烈打来的。 凌飞一边听,一边看我,“她已经看到了,我们就跟在车子的后面。” “好的。” 挂了电话,凌飞跟我说:“烈哥让我问你,要不要出去买点什么。”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凌飞说:“骆小姐来了,烈哥怕你看到她不高兴,所以......” “喔。” 原来是骆小曼来了,难怪风衡烈会让凌飞带我出去,他是不想让我不高兴,还是,不想自己难做人。 我的心微微痛了一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下车,还是,等骆小曼走了我再回来。 那辆豪车在别墅门口停了车,下来的果然是骆小曼,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 我问凌飞,骆小曼知不知道风衡烈受伤。 凌飞摇头说,应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很保密,叶俊那边的人也没说出去。 我又问他,刚才跟在骆小曼身后的那个是什么人,凌飞说,那是骆小曼家里的厨师,就是上次我们过去她家,给我们做吃的那个。 我那天根本就没在意厨师长什么样,现在距离这么远,当然不认得。 骆小曼带着厨师来,她又不知道风衡烈受伤,吃东西要戒口的,不能什么都吃下去。 我心里一着急,推开车门下了车,“凌飞,我们进去。” 凌飞没有反对,跟着我后面,走向别墅。 骆小曼进去后,门没有关,我带回凌飞长驱直入,在玄关换了鞋,一进客厅,就看到骆小曼往风衡烈身上贴。 “烈。”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骆小曼僵直了身子,下一秒立刻坐好,瞄我一眼后像是偷偷松口气,又往风衡烈那边挪过去一点点。 风衡烈皱了一下眉,“梓彤,给骆小姐倒杯水。” 106、情未醒,爱已浓 “是的,少爷。”我立马放下包包走到他身边,进厨房倒了一杯水,放在骆小曼面前。 骆小曼嫌弃的看了看杯子,嘀咕了一句,“都不知道有没有下泻药的。” 我装作没听见,她又跟风衡烈说:“烈,好几天没见,我好想你喔,你上次不是说我家厨子做的菜好吃吗?我今天把他带来了,我让他做饭给你吃。” 风衡烈掀了掀嘴角,没有说话。 就为了他一句话,就把厨师都带到这边来,不但带来厨师,她连食材都一并带来了。 莲姐跟李阿姨面面相窥,我瞄了一眼风衡烈,他低头玩起手机,我只能让莲姐把厨师带进厨房。 本来我有好多高兴的事要跟风衡烈说的,可是骆小曼在这里,我什么兴致都没了。 午饭时间,莲姐跟李阿姨都闪人,这让我很不爽,骆小曼没来的时候,我们都是一起吃饭的,她来了,两人都不敢坐下来。 吃饭的时候,骆小曼说:“今晚有个聚会,烈你陪我去吧。” 没等风衡烈说话,她又说:“爹地说,让你陪我去,他还说,也是时候宣布我们的婚事了。”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夹着的菜滑出了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 骆小曼立马尖叫着站起,检查着身上那条昂贵的裙子有没有溅到什么汁液,“裴梓彤,你好恶心,每次都这样。” 我扯了扯嘴角,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骆小曼狠狠的瞪我一眼,也放下筷子走去洗手间,我离开座位,走过风衡烈的身边时,他忽然拉住我的手。 我没有转身,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痛。 “梓彤,你在生气?”他低沉的声音在侧面响起。 我冷冷的抽回手臂,“我哪有资格生气,我又不是你的谁。” 风衡烈再次捉住我的手臂,站起,另一只手却扣住我的腰,低头审视我几秒,忽然飞快的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瞬间,却让我震惊,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亲我,要是被骆小曼看到了,怎么办? 高跟鞋的声音从洗手间那边传来,风衡烈放开我,没事人一样坐回位置上,继续吃饭。 这样的感觉,就像两个偷情的人,正背着正室做不能见光的事一样。 紧张而又尴尬。 我呆了一下,骆小曼已经在我身后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时嫌弃的说:“裴梓彤不是吃饱了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风衡烈,他正儿八经的吃着饭,就好像刚才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离开饭厅,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拿出日记本,写下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结婚证是假的,可是叶俊不知道,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在跟他老爸在闹呢?骆小曼来了,我很不爽,她还说今晚去宴会,她老爸要宣布她跟烈的婚事,怎么办?我成了第三者,我该放手吗?” 合上日记本,我有点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把爱情倾注在一个即将要结婚的男人身上,到底是不是错的。 有个爱情定律,叫先到先得。 在我知道自己喜欢风衡烈之前,骆小曼跟他已经是一对了,所以,骆小曼跟他在一起,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再插一只脚进去,会不会恨不道德? 我还记得上次在骆家,风衡烈跟骆小曼的老爸骆鹰聊天的时候,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约定,只要风衡烈跟骆小曼结婚,骆鹰就会答应风衡烈开出的条件。 真是搞不懂,那么有钱的骆家,嫁女儿的同时,竟然还要接受风衡烈的条件。 其实只要骆家愿意,哪个富家子弟不想立刻无条件娶骆小曼啊,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风衡烈,还要答应风衡烈什么。 我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想到迷迷糊糊的睡着,都没相通这个问题。 睡了一个午觉,下午醒来,发现身边有人...... 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今天骆小曼在,我觉得有点尴尬。 我推了推身边的风衡烈,他嗯的发出一个单音,很自然将我搂过去,在额上吻了一下,又继续睡。 动作流畅不做作,他是真的睡着了,因为我推他他才醒了那么几秒,然而又做了那么流畅的动作。 “骆小曼来了。”我在他耳边低声的说。 他的眼皮动了一下,声音有点沙哑,“让她滚,看到她就烦。” 我嗤的笑了出来,刚要说话,门外却突然传来拍门声。 跟上次那样,骆小曼又在我门口叫嚣,我刚要装神弄鬼,风衡烈却捂住我的嘴巴,用眼睛警告我,不准出声。 我撑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这时,我听到骆小曼在外面问莲姐,“裴梓彤是不是在里面?” 莲姐说:“是的,骆小姐。” “那烈呢,他是不是也在里面。”骆小曼开始有了醋意。 莲姐说:“没有呀,少爷在楼下的花房里,跟花王在喝茶。” 我的眼睛撑的更大,没想到莲姐竟然连这样的大话也能说出来,风衡烈明明就在我房间,她这样说,骆小曼下去看一眼就穿崩了。 骆小曼离开了房间,风衡烈才放开我,静静的凝视我好几秒,“梓彤,我暂时还不能脱离骆家,我在等时机,你相信我吗?” 我看进他的眼底,跟他目光交错,那里,没有一丝的谎言。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翻身下床,走出房间。 我没有动,躺在床上,默默的看着天花板。躺了没十分钟,我又爬起来,走到客厅。 骆小曼跟风衡烈不知何时已经在客厅喝茶,茶几上多了一个花瓶,上面插着鲜艳夺目的玫瑰花。 我鬼使神差的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杂志,漫不经心的看着。 骆小曼本来还在风衡烈耳边说着悄悄话的,现在多了一个我,立刻闭嘴不语。 我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杂志,耳朵里听着电视的声音传来,不知道在放映什么电视剧,主角说了个冷笑话,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骆小曼瞬间就炸毛,嗖的站起,指着我大声的说:“裴梓彤,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看到我跟烈在这里,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抬头,无辜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你们坐你们的,我坐我的,我离那么远,也没妨碍你啊。” 她气得眼睛瞪的老大,“你坐在这里,我......我怎么跟烈说话。” “你们有什么话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么?”我有意识的反唇相讥。 我就是看不惯她在我面前,故意跟风衡烈你侬我侬的样子,看着就是不舒服。 明明都要结婚了,还不滚回去准备,在这里霸占着风衡烈算什么。 骆小曼哼了一声,“我就是不爱给你听到我们说什么,烈,我们回房间。” 风衡烈微蹙了蹙眉,忽然开口说:“梓彤,我中午吃药了没?” 风衡烈的话,跟骆小曼说的反差太大,我有些跟不上节奏,看到风衡烈眨了眨眼睛,我才反应过来。 “烈哥,还没。” “那还不去拿?”他冲着吼了一声。 我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蹬蹬的跑进厨房倒了一杯水,然后在药箱拿了药,递给风衡烈。 骆小曼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烈有什么病,为什么吃药。” 我下意识的说:“他病了呀,你不知道吗?” “他哪里病了,看起来好好的。”骆小曼不悦的瞪我,“你别诅咒我家的烈,你才有病。” 我扯了扯嘴角,脑子里冒出邪恶的念头,“你不知道吗?有些病,男人不好意思开口说的。” 风衡烈接药的手微微顿了顿,脸上浮出一副诡异的笑意,我的心收缩了一下,慌忙把药塞到他手里,转身回到沙发上。 骆小曼一脸的惊愕,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盯着风衡烈,“烈,你......该不会......” “嗯,男人病。”风衡烈勾唇笑了笑,把手里的要拍进嘴里。 “男人病啊......肾虚么?”骆小曼突然幼稚起来,搂着他的手臂说:“不怕呀,我让厨房给你炖点补品,让你好好补一下。”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灾乐祸的对着风衡烈挑眉。 他眯着眼睛,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特别阴森。 我撇着嘴,嘟着嘴,翻白眼,丢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他微微侧了侧脸,眼眸的戾气更甚,随时都能将我撕碎。 我俩用眼神相爱相杀,骆小曼一点也没发觉,抱着他的手臂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我没听进去。 下午三点多,苏格从外面提进来一个大箱子,身后还带着两个化妆师,他说是骆小曼那边的人。 骆小曼立刻欢快的跳起来,“礼服送来了,快送到楼上去,我要准备去参加晚宴了,烈你也别坐着,快去准备。” 一说完,蹬蹬的就往二楼跑。 苏格提着箱子,领着两个女人随后跟上。 107、情未醒,爱已浓 我不禁有点咋舌,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参加晚宴,也有专门的化妆师帮忙化妆换礼服。 刚才听骆小曼说晚宴七点半才开始,现在才三点多,她现在就开始化妆了么? 用四个小时化妆换衣服,也太夸张了点。 我一直看着骆小曼上楼,风衡烈一直在低头玩手机。 等到楼上的房门发出关门的声音,我才收回视线,风衡烈也抬起头。 他收起手机,揉了揉眉心,从沙发上站起,也往二楼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又顿住脚步,回过头来。 “梓彤,上来帮我换衣服。” “是的,少爷。”我立刻扔下杂志,跟了过去。 骆小曼竟然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是想要给风衡烈一个惊喜吗? 风衡烈在床上坐下,我去拉开柜子,顺口问他,“穿哪套?” “你拿主意。”他漫不经心的回我。 “我不知道啊,我对衣服的搭配不敏感。”我翻了翻里面的西装,拿出一套白色的,“这个吧,白马王子,穿起来一定很帅。” 风衡烈抬头看了一眼,没点头也没回话,很快就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还以为他不满意这一套,连忙转身拿出一套黑色的,“这个?” “你过来。”他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拿着西装走过去,他没有接,却将我拉到怀里,按在大腿上。 我整个人顿时像是石化了一般,动也不动。 骆小曼就在隔壁,他胆子也太肥了一点。 “你跟我一起去。”他在我耳边低声的说。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你是我的女仆,二十四小时跟随的,你忘了?” 他挪动着身子,移到床上,我怕压到他的伤口,慌忙用手撑住床面,想要提醒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我说,骆小曼在旁边,她随时都会冲进来的。 这样说,感觉我俩更像在偷情...... 想到这里,我还是把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我撑着床面,挣扎着跳下来,“快换衣服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骆小曼正在隔壁换衣服化妆,到时候就跟风衡烈一起参加晚宴,我整个人都心浮气躁起来。 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用眼睛看我,我扣个扣子都扣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直接按进他的胸膛里面去。 “你想谋杀亲夫?”他抓着我的手,把手指放进嘴巴里咬着。 我抽了回来,悻悻的说:“你的未婚妻就在隔壁,别乱认。” 风衡烈笑了笑,放开我,拿着领带自己弄好,然后拉了拉衣服,整理头发的时候忽然说:“你也去换衣服,我下楼之前,要看到你换好出来。”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回答,“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他的语气强势而又霸道,就跟上次说要带我去骆家那样。 顿了顿,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二十四小时贴身跟随的,你是不是想反悔。” 我抿了抿下唇,转身走出房间。 说的真好听,二十四小时跟随,不够就是个小女佣而已,说的好像去哪里都要带着我,没有我就不行一样。 既然是他的下人,我就不能穿的很华丽,裙子统统被我摒弃,挑了一件卫衣,牛仔裤,穿上布鞋就差不多了。 我还带了个包包,把那个装着消炎药的随身药盒放好。 那是他的消炎药,昙花说,一定要记得吃的。 我不用化妆,速度自然就快很多,来到楼下,风衡烈已经在客厅里坐着,正在玩手机。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低下头,继续玩。 我以为他会说我两句,批评我的服装什么的,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坐到旁边,跟他一起静静的等着。 骆小曼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出现在二楼的栏杆哪里。 “烈。”她没有立刻下来,而是在上面得意的叫着风衡烈。 我抬头看了看,她穿了一条贴身的连衣长裙,没有袖子的,胸口的设计很特别,深v开很大,两个半球露出一半。 性感的裙子不是没见过,在王都里的那些小姐,穿的比她更性感的比比皆是。 哦,一不下心就拿她跟王都的小姐比了,真是罪过。 骆小曼的妆容很精致,精致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风衡烈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淡淡的出声说了句,“走吧。”就率先站起,朝着门外走去。 我连忙跟了上去。 骆小曼像是跟我比赛似得,踩着高跟鞋追上我,硬是把我挤到后面,还顺便瞪我一眼。 我没有在意,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我不能跟她闹,风衡烈说过,他现在暂时还不能脱离骆家,我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而让他为难。 爱情是需要时间跟磨炼的,他能忍受十年的煎熬,我也可以等他更久。 欧阳烨说,风衡烈其实烧伤不算严重,而是真的伤到脊椎而不能走路。 他在受伤后的十年,从濒死的边缘活到现在,经历过很多,过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如果没有骆鹰,也许,风衡烈早就死了。 骆鹰在他受伤后,送到国外治疗,两年后,风衡烈回来了,身体完好无损,行走如风。 叶雄放弃了他,骆鹰却救了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报恩。 骆鹰之所以在短短几年有这样的成就,风衡烈有着最大的功劳。 然而,他现在觉得累了,想退出,骆鹰却不愿意。 其实说到底,骆鹰是害怕风衡烈一旦脱离了自己,他就会受到威胁。 在骆鹰的眼里,风衡烈就像是一只难以驯服的野兽,随时都能反噬,将他吃的连渣都不剩。 把女儿嫁给他,大概也是骆鹰留住他的唯一手段。 我要相信风衡烈,相信他,只要时机一到,他就能脱离骆鹰,带我远走高飞。 一如既往的,我坐到凌飞的车子,因为风衡烈受伤不适合开车,他也只能跟骆小曼坐在同一辆车子里。 上了车,凌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问他,“你有话跟我说?” 凌飞点头,“裴小姐,其实烈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欧阳烨跟昙花跟我说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不要介意烈哥跟骆小曼,他们不会有什么的。”凌飞像个大哥哥一样开解着我。 认识他两年,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暖心的话。 我想是因为他也知道,风衡烈为了让叶俊放开我,而甘愿被他揍的事吧。 抵达晚宴所在地,是个五星级大酒店的其中一层。 风衡烈把外套脱下来,交到我手里,对着我眨了眨眼。 骆小曼挽起风衡烈的手臂,两人走进晚会大厅的时候,风衡烈却回头说:“梓彤,跟紧点,别走丢了。” 我脸上一热。 我啥时候成了三岁小孩,这里虽然很多人,可是也不至于跟丢吧。 话虽如此,可是他都这么说了,我还是快步跟来上去,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骆小曼虽然很不乐意,可是已经进了会场,她也不好意思板着一张脸给别人看,只能僵硬的笑着,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还挺多人认识风衡烈的,不管是斯文有礼,还是粗鲁不堪的,都一一过来跟风衡烈打招呼。 所有人都没有看我,因为我的打扮,还背了个小包包,手里拿着他的外套,别人很自然的就认为,喔,这是他的小女佣...... 骆小曼无论从举止还是谈吐间,都跟个大家闺秀似得,根本就不像在别墅那样飞扬跋扈,横行霸道。 人都这样吧,在不同的人面前,说不同的话,戴上不同的面具,尽量把最完美的展现人前。 活着,真累。 风衡烈有伤在身,跟不少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也觉得有点疲惫,恰好骆小曼被一堆名媛拉到旁边聊天,他就带着我,走进旁边休息区。 欧阳烨跟覃华竟然也在里面。 欧阳烨看到我,立刻跟我打招呼,“小白兔,快来哥哥这里。” 我憋红了脸,看了一眼旁边的风衡烈,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恐怕是伤口痛引起的。 我立刻紧张的扶着他的手臂,低声说:“我们去那边坐吧。” 风衡烈点点头,在最后面的沙发角落坐下,欧阳烨跟覃华立刻就过来了。 我拿出湿纸巾,帮他擦掉额上的汗水,刚要拿止痛片给他,覃华说:“别给他吃,吃太多会产生依赖的。” “可是......” “梓彤,不用。”风衡烈摆了摆手,“我不痛,只是觉得有点厌烦。”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才一个星期左右,痛是很正常的。 他说不痛,估计也是死扛着的吧。 欧阳烨说:“烈哥,你怎么又把小白兔带出来,你小心她被别人抓走,吃掉,你就完蛋了。” 风衡烈淡淡看他一眼,“不带出来,谁知道她是我风衡烈的女人?要防,也是你这个伪娘们。” 108、情未醒,爱已浓 “哎呀,烈哥,你说的人家好羞涩呀。”欧阳烨掩着脸,扭捏起来。 我的妈呀,如果不是认识他,看到这样的,我估计会吐出来。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实在让人不忍直视。 风衡烈吃药的时间到了,他还没吃东西,消炎药是要饭后吃的。 我跟风衡烈请示,“你该吃药了,要不我去拿点吃的给你,顺便倒杯水?” 风衡烈点头,“认识路吗?” 欧阳烨噗的喷了一口香槟出来,“烈哥,会场就在外面,没有几分钟的路好吗?” 风衡烈瞪了他一眼,又对我说:“小心点,看到有服务生就让他送进来,不要自己拿。” 欧阳烨连翻白眼,“烈哥,我起鸡皮疙瘩了。” 我心里甜的跟灌了蜜似得,风衡烈的话暖的跟夏天的太阳,一下就将我来之前的那点小脾气扫的干干净净。 出了休息室,会场就在走廊那头,餐桌在回场靠墙的位置,走过去,拿了一点他最喜欢吃的食物,问服务生要了一杯温水,我就倒了回来。 拿着食物从人群里穿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服务生都是用托盘把饮料酒液举得高高的,我也学着举起手臂,侧身从那些人身边走过。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看大休息室的门口,我偷偷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拿着盘子朝门口走去。 可是,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我不去惹她,她却非要来惹我。 就在我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女人撞到了。 她是迎面撞过来的,在撞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把食物往自己身边靠拢,结果,还是被撞翻,一叠食物就这么扣在我的胸上,杯子里的水也洒了出来,连带着几滴酱汁,落在女人的裙子上。 我已经很小心翼翼的躲开,还是被撞上...... 撞到我的女人惊叫着,微微捏起裙子,“这是谁啊,怎么走路都不带眼睛,我的礼服很贵的。” 我刚刚还在可惜着那些食物,还想要要不要再回去拿,现在听到她的叫声,我抬头,茫然的看她一眼。 她不就是那个拉走骆小曼的女人吗?我记得她好像叫什么......苏敏?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抽出纸巾,想要去擦她裙摆上的水迹。 “别碰我,弄坏了你赔得起吗?”苏敏尖叫着拍掉我的手,“你谁啊你,走路不长眼的啊。” “苏敏,怎么啦。” 骆小曼也出现了,身边还带着几个女人,一个个看好戏一样看着我。 骆小曼看到苏敏礼服上的那几滴僵直的痕迹,立刻夸张的叫了出来,“哎呀,十万块的礼服,怎么弄脏了。” “就是她,她故意撞到我,还把酱汁弄到我裙子上。”苏敏伸手指着我,眼睛里满满都是戏弄。 我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这些女人,全都是骆小曼的好朋友,估计现在这一出,也是她自导自演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出丑。 休息室跟会场有一段不到一分钟的路程,很多人都不会过来这边休息,因为会场里就有椅子。 她们几个不在会场显摆而出现在之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骆小曼冲着我拧起眉,“裴梓彤,你还不道歉?有没有礼貌啊。” “对不起。”尽管刚才已经说过一次,我还是又说了一遍。 “对不起有用吗?你赔我晚礼服啊,这可是我在国外找专人订做的。”苏敏不依不挠的抓着我不放。 尼玛,十万,我去哪里找钱赔给她。 我抿了抿下唇,偷偷的朝着休息室的门看了一眼,那个门一直没有打开,估计里面的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说:“我赔不起,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拿去洗......” “洗什么洗,你以为真丝的料子,外面那些洗衣店能洗干净吗?”苏敏打断我的话,像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样,“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有脸来这么高级的地方。” “就是呀,你看她的衣服,土的掉渣。”有人拉着我的袖子说着尖锐的话。 “下人就是下人,没见识。” “她的衣服是在地毯上买的冒牌货吧,啧啧,做的还真像。” 我沉默着,一声不响的看着苏敏,她旁边的骆小曼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意,就这样看着我。 等她们七嘴八舌的说完,我才不温不火的开口说:“是不是我赔你钱,你的礼服就是我的。” 苏敏骄傲的扬起下巴,“等你有钱,再跟我说话,弄脏的礼服,谁还要啊。” “很好。”我轻声笑了出来,伸手拨开她,冲着休息室走去。 苏敏立刻拉着我,大声的说:“你想赖账,你真没品。” “我......” 我还没说完,骆小曼忽然扬起手,冲着我的脸就是一巴掌,“裴梓彤,你让烈的脸都丢尽了。” 疼痛还没过去,旁边拿着香槟的那个女人,也举起杯子,朝着我泼了过来。 酒液顺着脖子流进身体,黏在里面的背心上,冷气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苏敏在别人泼酒的时候也放开了我,正好给了我机会,我转身再次朝着休息室走去。 一群女人立刻跟了过来,“喂,你想跑吗?你快赔钱。” 我用力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没有其他人,就只有风衡烈,欧阳烨跟覃华三个。 会场已经开始晚餐时间,所有人都出去吃东西,风衡烈不舒服,另外两人不放心才守在这里。 没有外人,我也不必再装模作样,径风衡烈的直走到面前。 风衡烈微微蹙着眉,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那帮女人,眼神时候回来时,落在我那沾着酒液的发梢,再往下移,定格在衣服的污迹上。 一抹阴冷从他眼底流过。 欧阳烨跟覃华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双双往沙发上一靠,抱着手臂不说话。 那些女人大概也没想到风衡烈毁在这里,齐刷刷的怔住。 “烈,你怎么......”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骆小曼。 她立刻换上一副柔弱的面孔,委屈的跟风衡烈说:“烈,裴梓彤她,欺负我,明明就是她先撞到苏敏,把僵直弄到她的礼服上的,我让她道歉她都不肯......” 卧槽,她可真会说话,我明明已经说了n句对不起了,现在竟然说我没有道歉? 真是恶人先告状。 我抿了抿下唇,始终没有说话,骆小曼以为我害怕了,更加得意起来,“烈,你也知道,这里的人都来自上流社会,一件礼服也要好几十万呢,苏敏也不是心疼钱,梓彤作为一个下人,就该......” 风衡烈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视线也移到我的脸上,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当骆小曼说到那句,作为一个下人的时候,他终于动了,视线从我身上移到骆小曼的脸上,“下人?” “是呀,她不就是一个下人吗?”骆小曼还以为风衡烈认同她的话,她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风衡烈眼里的阴冷更加浓重,语气也戾气十足,“你说她是下人?” 骆小曼愣了一下,喃喃说道:“她不就是......” “就算她是下人,也是我风衡烈的下人,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更何况,她不是!” 风衡烈嚯然从沙发上站起,往前跨了一步,挡在我的前面,眼神阴冷的如同死神降临。 骆小曼吓的花容失色,下意识的往后退,却撞到后面同样怕的要死的苏敏,两个人立刻互相搀扶着手臂,这才不至于跌倒。 风衡烈森冷的视线落到苏敏身上,“你的礼服,值多少?” “十......十万......”苏敏吓得舌头打卷,说话都是颤音。 风衡烈呵的笑了一声,朝后面打了个响指,欧阳烨立刻坐直身子,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刷刷的写了一张支票,递给风衡烈。 风衡烈看都没看,抓过来直接扔到苏敏的面前,“这是十二万,脱。”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吓到了,我的心也剧烈的震了一下。 他,听到我刚才在门外的那些话了吗?不然他怎么能猜到我心里所想到的。 覃华皱了皱眉,站起刚要说话,欧阳烨已经箍着他的脖子将他拉回去。 休息室的气压变得极其压抑,谁也不敢说话,呼吸声彼此交缠着。 苏敏颤抖着,紧紧抓住骆小曼的手向她求救。 骆小曼恐慌的眼神看着风衡烈,她努了努嘴,却说不出半句话。 风衡烈阴冷的眼神扫过两人,“不脱?那我叫人帮你。” “烈哥,不要......”苏敏立刻就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反手去拉后背的拉链,“烈哥,我脱,我脱。” 她的拉链拉到一半,我终究还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扯了扯风衡烈的袖子,低声说:“风衡烈,算了吧,她一个女孩子,你这样......” “算?怎么能就这样算了?”风衡烈的怒气似乎还没褪去,执着一件事的时候让人喘不过气。 骆小曼始终没有开口,慌张的用力拨开苏敏的手,跑到风衡烈的身边,“烈,是小敏故意找茬的,我并没有参与,烈,你不要误会。” 风衡烈冷淡的看她一眼,呵的再次发出单音,再把视线投向苏敏,皱起眉头。 苏敏的礼服只卸下了肩带,就停住了手,她以为骆小曼会帮她说情,没想到骆小曼只是着急的跟她撇清关系。 风衡烈有点不耐烦,忽然大步跨过去,手臂一伸,在女人的尖叫声中,嘶啦一声,苏敏的礼服竟然被他撕下来了! 109、情未醒,爱已浓 破碎的礼服挂在苏敏的身上,她又羞又怕,身子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我吓傻了,拽着他袖子的手都忘记放下来。 “身材真差,你根本配不上这样的礼服。”风衡烈还不忘补上一刀,阴冷的眼神扫过苏敏的全身,然后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点燃了烟。 骆小曼也想走过去,苏敏尖叫着跑了出去,她立马停住脚步,不知道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追出去。 风衡烈是她的未婚夫,苏敏是她的闺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且父亲跟苏家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她要是放着不管的话,恐怕以后父亲会难做人。 踌躇了一会她还是转身追了出去。 在她离开的时候,我跟她的视线对望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底那一层强烈的恨意。 她跟她们无理取闹,风衡烈维护的是我,她能不恨吗? 风衡烈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直到骆小曼跟那些女人全部消失在门口,他才皱起眉头。 “烈哥,你还好吧,刚才生那么大的气。”覃华立刻走过去,为他检查。 风衡烈烦躁的拨开覃华,杀气腾腾的看着我,沙哑着声音说道:“裴梓彤,你是笨蛋吗?被打了才进来求救?” “我......” “还敢顶嘴?”风衡烈一脚踢在茶几上,怒气烧到了天花板,“你说你是不是蠢,被人欺负,休息厅就在旁边都不懂得叫救命?被人打也不知道跑?站在那里任人欺负你? “我......”我想说,我其实也想进来的,只不过被人拉住,她们那么多人,我一个,跑不掉。 没等我解释,风衡烈又大吼大叫,“我风衡烈的女人都敢动,这跟直接打我脸有什么区别,裴梓彤你这个蠢女人,你不是很能打架吗?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不给老子狠狠的打回去,回家我就弄死你。” 我:...... 他真是风衡烈吗?怎么说话的调调跟叶俊一个样子的,男人在生气的时候都这样吗? 我可从来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的,这是第一次。 欧阳烨嗤嗤的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清水,拍着他的肩膀说:“烈哥啊,看来你这只大灰狼,是被这只小白兔吃定了,我可从来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火,啧啧,真是奇迹,小白兔吃大......” “闭嘴!”风衡烈扯着衬衣的领子,一边揭开两颗扣子,一边怒吼,恶狠狠的瞪了欧阳烨一样。 欧阳烨挑了挑眉,乖乖的闭上嘴巴,坐到一边继续喝红酒。 “过来。” 我垂着头,走过去,他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扯下去,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一下子失去重心,坐是坐下了,却扑到他的身上。 手掌很自然的就往他身上撑,一不小心滑到他的胸膛,他蹙了蹙眉。 我吓死了,另一只手立刻使劲的抓住沙发靠背,硬是把身子撑住,“风衡烈,你没事吧。” “死不了,你这个笨蛋。”风衡烈手指一勾一弹,烟头准确无语的落入水晶烟灰缸,他把我扶正,看着我脸上的伤。 我已经记不清我的脸被打过多少次,被打了那么多次,为什么每次都还是那么痛。 风衡烈微凉的指腹滑过我的脸庞,“疼吗?” 我摇头。 他转头跟覃华说:“有没有能立刻消肿的药膏。” 覃华也摇头,“你当我是华佗啊,最快也要二十四小时之后。” 风衡烈又审视了我一会,忽然站起,“走吧。” 欧阳烨立刻说:“宴会还没结束,就这样走,会不会不太好,骆老爷他......” 风衡烈用鼻孔哼了一声,转过头,怒气腾腾的瞪他一眼,吓得欧阳烨立刻闭嘴。 我刚才扑到他身上的时候,我衣服上的酱汁沾到他的袖子上,我怕他被人笑,连忙把外套递给他。 他的眉心蹙了一下,盯着我身上那些酒迹还有酱汁,暖心的说:“你穿。” “可是你......”我盯着他的袖子,上面好大一滩的污迹忒难看。 他低头垂眸看了一眼,“没事,没人敢说。” “是呀,别人只会以为这是烈哥最新一款的服装。”欧阳烨作死的搭上一句,走过来将我的手臂塞进风衡烈的臂弯里,得意的说:“这样不就看不到了吗?两全其美了呢,我太聪明了,我都......” “好吵.”风衡烈皱起眉。 欧阳烨嘿嘿的笑两声,跟覃华率先走出休息室。 我挽着风衡烈,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就怕他一出这个门口就立刻甩开我。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到了会场后,他都没有甩开我,直到离开会场,出了门口,他都任由我挽着手臂。 回到别墅,莲姐已经走了,风衡烈让我先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换下一身脏衣服,他也从浴室里出来,身上穿着白色的浴袍。 “过来。”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覃华给的药膏。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微微仰起脸。 “眼睛闭上,阿华说这个药膏有点辣眼睛。” 我乖乖的闭上眼睛,感觉他的指腹在脸颊上游走了片刻,药膏的味道有点刺鼻,薄荷味貌似很重,我闭着眼睛也觉得有点辣。 等了好一会,我才睁开眼睛,眼眶里已经泪水涌动,鼻子发酸。 风衡烈皱着眉,“昙花给的什么鬼东西,很辣眼睛吗?” 我哽咽着,“不是......” “那你干嘛哭。” “我......我太感动了。” 是风衡烈,他突然的温柔,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从来没有尝到过的温暖,也没有感受过的温柔,在这一刻,都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敢有再多的奢望,我只求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在这一刻,是真心的。 就在我泪水连连的时候,风衡烈却箍着我的脖子,将我拉过去,用拳头弄我的脑袋,“真幼稚,这么一点小事就哭,我会对你更好的,那以后你该怎么办,会不会哭瞎。” 我噗的笑了出来,这又哭又笑的,却把风衡烈给逗乐了。 这一晚,我们像恋人一样相拥而眠,互相对视着,赌谁先闭上眼睛。 我输了! 早上醒来,风衡烈已经不在旁边,我噌的一声跳起来,跑出房间。 “莲姐,风衡烈呢?”在楼下看到莲姐,我立刻问她。 莲姐说:“少爷早上接了个电话,出去了,看起来好像走得很急。” 电话? 想起昨天的事,我的心突然隐隐的有点不安。 难道是骆小曼回家跟自己老爸告状,然后骆鹰把风衡烈叫去教训了吧。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啊,骆鹰会不会找人打他一顿。 一想到这里,我更加坐立不安,在客厅走来走去。 莲姐在一旁安慰我,“彤彤别太担心,少爷不会有事的。” 我哪能不担心呀,昨天那件事,他可是把苏家大小姐的礼服直接扒下来,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苏家跟骆家有点关系,他这样做,苏家肯定跟骆家的人抱怨的。 等了好久,凌飞突然从外面回来,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来看,是一台全新的手机,里面已经装了手机卡。 “烈哥让我送过来的。”凌飞的脸上有着笑意。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拿着手机回了房间,躺在床上刚想着要不要给他发一条短信,手机忽然来了信息。 是风衡烈发过来的! 上面写着,“正在开会,好无聊。” 我嗤的笑了出来,飞快的回了他一句,“看美女就不无聊了。” “都是男人,秘书四十岁了......” 他这是在跟我解释吗? 我还没回他,他立马又发过来一条,“过来陪我,立刻,马上。” 我要晕死,我又不是公司的人,我去陪他不会很奇怪吗? 刚要跟他说出心里想的,手机又响了。 “不准说不。” 我抓了抓头发,立刻换衣服,刷牙洗脸,下了楼,凌飞还在客厅等着。 “车已经准备好了。”凌飞像是猜到了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着他出门。 来到公司停车场,凌飞让我坐电梯直接上去,我走进电梯,按下了办公室的楼层,想想好像不对,又按了往下的66层。 会议室在六十六层,我应该直接去会议室。 电梯里,手机又收到风衡烈的短信,都是问我到了没有,还说五分钟之内不出现,回家就弄死我。 真无语,他就不能换种温和一点的方法来表达么?非要这么粗鲁。 到达会议室所在的楼层,还没进去就被人拦在门外。 “小姐,你不能进去的。”前台很有礼貌的让我在外面等。 我心想,他们在开会,我一个外人肯定不能进去的,而且进去后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偷偷瞄了一眼会议室里面,从玻璃上能看到,风衡烈坐在首位,挨着靠背,手肘屈起撑着脑袋,完美的侧面也能看出他那份淡定和从容。 我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着手机,风衡烈也没有再给我发短信。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会议室的大门忽然打开,秘书扶着门把在门口等候,里面陆陆续续的开始有人走出来。 果然大部分都是男人,出来时都面带笑容,也没有交头接耳,最后出来的,是风衡烈。 他长得好看,气质又够一流,尽管脸上的神情依然森冷,却丝毫不影响秘书对他流露出来的爱慕。 秘书很年轻,根本没有四十岁! 看到他走出来,我立刻站起,刚要走过去,他身后忽然又走出一个人来。 110、情未醒,爱已浓 那个人是江雅柔。 此时的她,拿着文件夹,快步跟上风衡烈,转过头像是在跟他说着什么。 她那样的身材,站在高大挺拔的风衡烈身边,看起来很养眼。 江雅柔把我挡住了,两人似乎也没有看到我,双双朝着电梯走去。 我不知道该不该叫住他,犹豫间,两人已经进了电梯,就在电梯合上的一瞬间,风衡烈抬起头,却仿佛依然没有看到我。 我的心忽然闷闷的痛了起来。 他刚才那个眼神,看起来感觉好陌生,我明明感觉到他已经看到我,可是,他却像是故意忽略我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拿着手机站了一会,电梯已经停了,我默默的走进去,看到上面的楼层提示,下意识的按下办公室的那一层。 很意外,前台的那两个小姐竟然不在,我直接走到办公室门口,大门也没有关上。 我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面看了看,右边办公桌传来风衡烈说话的声音。 还有江雅柔的。 我顿了顿,本想退出去的,里面却传来风衡烈的声音,“进来。” 我微微一愣,他是怎么发现我的。 握着手机走进去,江雅柔看到我,皱了皱眉,立马别过脸,再次跟跟风衡烈说着什么。 我坐到沙发上,无心去听他们在聊什么,低头看着手机,一直等。 半个小时后,风衡烈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江雅柔接过,离开办公桌,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我立刻站起,双手捏着手机,有点慌。 我还记得上次她就在这个办公室,把我逼到角落,在大~腿上抽~出一把匕首...... 随身带着武器的女人,我可不敢得罪。 “雅柔姐。”她快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礼貌的叫她一声。 她冷冷的眼神像两把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让我的心一阵颤栗。 如果被她知道,风衡烈的伤是因为我而引起的,她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法对付我.....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斜斜睨着我,皱眉说道:“害烈哥伤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出现?” 我抿着下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忽然从小西装里摸出一张名片,两根手指夹着递到我面前,冷冷的说:“下次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别麻烦烈哥,懂了吗?” 我慌忙双手接过,“知道了,雅柔姐。”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出办公室大门。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脏,幸好她没有怪我,不然我肯定得吓死。 她的气场太大了,总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感到满满都是威胁。 她走了,我的胆子也大了一些,走向风衡烈,他挨着大班椅的靠背,皱着眉头。 他的样子有点疲惫,估计是开会开太久的原因。 我连忙放下手机,走到他身后,伸出食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好点了吗?”我在后面轻声问他。 他没有说话,却闭上了眼睛,像是在享受。 我又揉了一会,他却抓~住我的手,“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下。” 我从椅子后面走出来,站在他旁边,他拉着我,抱到大~腿上坐着,我的脸瞬间火辣起来。 “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我心虚的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大门。 风衡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这是我的地方。” 我缩着身子笑了笑,问他,“刚才在聊什么,看起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江雅柔刚才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听起来是故意压低来说的,正常说话的话,不是那个调调。 大概她是不想让我听到些什么,才故意压低声音。 风衡烈的眼神落在办公桌面的文件上,反问我,“你没听见?” 我摇了摇头,他勾着唇角笑了笑,“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卧底,当初叶雄找你真是找错人了。” 我一怔,蓦然想起那份投标书,下意识的颤栗了一下。 慌张的从他的大~腿跳下来,连连后退两步,我才偷偷的瞅了一眼风衡烈,他的眼底却全是笑意,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份投标书......” “是真的。” 风衡烈站起,走到酒柜那边,到处一杯红酒,回到沙发上坐下。 投标书是真的,那叶雄...... 风衡烈对着我勾了勾手指,我慌忙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他靠着沙发,抬头看我,“叶雄最近在找你,你没事不要到处乱跑。” 我身体一僵,“那份投标书......” “他以为是假的,没跟我抢,呵呵。”风衡烈轻声笑了出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怀疑你给的也跟第一次给的情报一样,是假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我说不出我现在的感受,只觉得心里像是被石头堵住一样,很难受。 第一次,我跟叶雄说,让他终止交易,因为那是风衡烈的空壳公司,然而,却不是。 第二次,我给他发过去的投标书,却是真的,叶雄却以为是假的,依然用之前的投标价去投标,结果,被风衡烈拿下了。 而且,他出的价格,只比风衡烈的,低了那么一丢丢。 我想叶雄一定气死了吧。 上次见面,他就警告过我,说如果我敢再耍他,他就不放过我。 那现在他又败在风衡烈的手里...... 我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紧紧的攥着手机,看着风衡烈,一字一顿的说:“这又是你故意设下的局吗?你故意让我去车里拿烟,故意让我看到那份投标书,然后发给叶雄......” “对。”风衡烈勾着唇角,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你有意见?” 我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只感到心在滴血。 说到底,我依然是他手里的一粒棋子,我以为,我在很久以前已经得到他的爱,没想到,这份所谓的爱,是凌驾在利用之上。 见我没说话,风衡烈皱着眉站起,伸手想要拉我,“梓彤......” “别碰我。”我快速的往后退了两步,眼眶炽~热无比,有泪水在里面涌动着。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摇头苦笑着,“风衡烈,你让我太失望了,原来由始至终,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你赢了叶雄,所以才对我好是不是,这算什么,奖励吗?” 风衡烈拧着眉,没有开口说话,握着酒杯的手指却悄然握紧几分。 来这之前,我还惦记着之前没有告诉他,我跟叶俊根本没有结婚,那两本结婚证根本就是假的这件事,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提了。 在他的心里,我结没结婚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我凄然苦笑,“难怪,你宁愿挨打,也要让叶俊放开我,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叶雄会输给你对不对?你怕我知道真~相之后恨你,所以才会做点什么事来感动我,是吗?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什么叫被耍。” 我很激动,狠狠的握着手机,说道最后,下意识的就把手机砸到地上。 砰的一声,手机砸到茶几上,瞬间散开,蹦了几下掉到地上。 眼泪终究还是没忍住,无声的流出来,在他看到我的眼泪之前,我已经转身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我只想,有个人真心待我,有个人能在我脆弱的时候,借给我肩膀,没想到,他来了,完成我所有的辛元时,却又狠狠的捅我一刀。 之前我一直呆在别墅,别墅有风衡烈的人,谁也不敢动我,然而我不知道,叶雄的人早已伺机而动,就等着我单独一人出现。 暴风雨来临前,天空总是很宁静,逐渐的,你才能看到天边开始阴暗下来。 我不知道,就因为这次投标书的事,我就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了叶雄的猎杀对象。 跑出办公室,风衡烈的脚步在后面响起,我终究还是快了一步,进了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在电梯门合上之时,风衡烈的身形也恰好出现在外面,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忽然伸出手,卡在电梯门的中间。 我惊叫着,他已经用力掰开电梯门,闪身进来,反手又按下关门键。 他前进一步,我后退一步,终究还是被他逼到角落,他忽然伸出手臂,砰的一拳砸在我后面的内~壁上。 “裴梓彤,你真幼稚。”他盛怒之下的表情,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真的很骇人。 我缩着身子,流着泪,一言不发。 我幼稚吗?我是幼稚,那又怎样,被利用了,我还不能发脾气,不能发货?这样也算幼稚?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得道高僧,我也有脾气的。 见我不说话,一直低着头,风衡烈似乎更加生气,用力捏着我的下巴,逼我跟他对视。 “你他~妈~的跑什么跑,你是不是想死,你知不知道叶雄正在满世界找你。”他在我面前怒吼,像一头发飙的狮子,眸光如血。 下巴传来疼痛,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都是他害的,叶雄找我也是因为之前那两件事,如果不是风衡烈,我怎么会被他追杀。 风衡烈大力的放开我,一脸阴郁的靠在电梯内~壁上,摸出了烟抽了起来。 111、情未醒,爱已浓 电梯里很快就烟雾寥寥,风衡烈似乎好不在意,那个烟雾报警器会随时响起来一样,仰着头,看着电梯顶。 我缩在角落里,咬着下唇不敢说话。 多年前的恐惧感再次爬上心头,我的心颤栗着。 我还记得,他说过,如果我想死,他可以立刻把我扔出去。 那时候,叶俊也是到处在找我,我跪着求风衡烈,他没有理我,后来,他还给我一台手机,让我联系他。 我记得第一次给他发短信,其实是无心之失,错手发出去的,没想到他会回复我。 现在呢,他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以前叶俊打我,我还能咬着牙忍受,可是,风衡烈现在的做法,却比直接抽在我身上还痛。 表面看不到的伤,是心痛。 电梯突然停了下来,停在距离他顶楼的家的门口。 风衡烈手里的烟早已燃尽,他伸手将我拎了起来,快步走出电梯,走到大门前,按下掌纹锁。 旧地重游,我眼皮底下,是能照的出人影的光洁地板。 我以为李阿姨走后,这里就会蒙上灰尘,然而并没有,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明亮,干净,像是有人经常在这里活动。 我被扔到沙发,风衡烈去倒了一杯酒,走过来,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静静凝视着我。 我坐起来,拉好衣服,冷冷的看着他。 气氛一度陷入了沉默,空气似乎凝滞,阴冷的气息在风衡烈的周围蔓延着,我下意识的抱住了手臂。 他仰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忽然把被子砸到旁边的地板上。 砰的一声,水晶红酒杯瞬间裂成碎片,四处飞溅。 我吓呆了,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似乎真的,生气了,就因为我刚才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吗? 风衡烈紧紧的抿着唇,将我从沙发再次拎起,一下扛到肩上,朝着房间大踏步走去。 他的步伐很快,我恐慌到极点,我知道他要做什么的。 “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混蛋。”我握着拳头,用力捶打他的后背。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开了房门,将我扔到床~上,随后压了上来。 他还在生气,止不住的怒火,捏住我的下巴,固定我的脑袋,低头就吻上我的嘴唇。 不是,他生气的时候通常都不是吻,而是啃,咬。 我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张嘴想要呼吸,他的舌头却纯虚而入。 暴怒下的风衡烈,连动作都是那么的粗~鲁,没有一丝的温柔,下巴疼痛的像是脱了臼,他的吻却更加猛烈。 一手扯开我的衣衫,扣住我的腰,就这么硬生生的开始了。 他真的像是要弄死我一样,整个过程我连呼吸都没有顺畅过,也没有丝毫的快~感可言。 他受伤后就再也没有要过我,憋了将近半个月,在这一瞬间爆发,直接要了我半条命。 昨天还那么甜蜜,今天就故态重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用这样的方式才惩罚我。 发泄完,男人翻身下床,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去了洗手间。 我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死人一样,眼睛都不懂得转一下。 脑子很乱,却能清晰的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流声。 我艰难的爬起来,胡乱的套上衣服,扶着墙壁走出房门,朝着大门挪了过去。 还没走到客厅,背后传来沉闷的声音,“想走?” 我后背一下僵直,扶着墙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咬牙说道:“不走留在这里被你搞死吗?” 背后传来脚步声,大手搭上我的肩膀,下一秒,我被男人拉着转个身,跌入了肌肤微凉的胸膛。 他竟然洗的是冷水澡! 我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凉凉的,我不敢抬头看他,我怕看到的,依然是他的一脸的怒意。 “别走。”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些许的乞求,令我的心微微颤抖。 “我不想你出事。”微顿之后,他又补了一句。 我知道他说的是叶雄正在找我的事。 这么多天,我都是呆在别墅里,活在他巨大而强壮的羽翼之下,只要我走出去,叶雄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也许,就没有上次那样,只是拍个视频那么简单。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风衡烈将我轻轻的带离身体,抬手帮我擦掉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对不起,我实在,太乱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不喜欢解释。” 他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像是在跟我说话,“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下大雨那天,我回到别墅,看不到你,我有点慌......” 他再次将我搂进怀里,很用力的搂着,“我到处找你,你也没电话,我找不到你,我真的......很乱......在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赤果果的表白,很震撼,我从来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男人,他的字典里,竟然会有“慌”这个字。 面对宋文君那几个人的围攻,他面不改色。 张默全那么有名的医生他也敢得罪,甚至弄断他的一只手。 叶俊揍他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即使满身是伤,嘴角流血,他依然倚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 这样的男人,经过大火的洗礼,如同火凤凰般浴血重生,却在我面前,说出了“慌”这个字,“怕失去我”这句话。 泪水早已淹没我的双眼,我心头的痛,不是他刚才那样对待我,而是,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竟然,对他的深沉的爱,一无所知。 他不是个懂得怎么去解释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只会在性的这个点上,发泄自己内在的情感。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眶红红的,眼角似乎还有泪水的痕迹。 我抬手想去擦,却被他抓~住了,“别擦,你一擦,就代表我哭过,我是男人,怎么会哭。” 这就是他,风衡烈,一个爱逞强的男人。 想到刚才被自己甩碎的手机,我不禁一阵窘迫。 风衡烈知道自己要出来公司,不能在家里呆着,特意让凌飞去买了一台手机给我,方便联系,我竟然把它给甩了。 “怎么办,手机被我摔了。”我很不应景的说出事实,风衡烈皱了皱眉。 “你......我说了那么多,你却只关心那部手机!你这个幼稚鬼!” 他又吼我了,我却听不出一丝的怒意,更多的是宠溺跟爱意。 他在客厅追着我来打,我抓着沙发的抱枕扔他,他人高马大,我刚才又被他那样过,很快就被制服在沙发上。 他给了我一个长长的吻,很细腻,很温柔,一扫之前的粗~鲁跟戾气,吻的我晕头转向,脸色绯红,如同坠入深海,找不到方向而沉溺其中。 我们在沙发上,地板上,床~上滚,整个房子都洋溢着爱的味道。 欢~爱过后,疲惫至极,他搂着我在床~上睡的很深,进入酣睡状态的他,很安静,脸上还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下午时分,欧阳烨打来电话,说正在上来。 二十分钟后,咚咚的脚步声让风衡烈嗖然睁开眼睛,我能感觉到他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床。 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正利索的穿着衣服。 他也看到我醒了,俯下~身子在我额上吻了一下,“饿了吗?我让人送餐上来。” 我点点头,他穿好衣服走出去的时候,顺手带上房门。 欧阳烨的声音在门客厅响起,挺夸张的,“哟,烈哥哥在跟谁在房间,该不会是那个婀娜多姿的秘书吧。” “找死。”风衡烈一句话就让他闭嘴,随后的话我听不到了。 我在房间里赖了一会床,才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间。 欧阳烨跟风衡烈正在酒柜那边坐着,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看到我立刻就打住。 风衡烈看向我,眼里满满都是宠爱,他招手让我过去。 我走过去,枕着他的大~腿,慵懒的像一只猫。 欧阳烨斜斜的睨着我,又看看风衡烈,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女人爬上烈哥的床,原来是小白兔你啊。” “有问题吗?”我抓过风衡烈的手,捏着他的手指。 欧阳烨笑着说:“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要是换作别的女人才有问题。” “例如呢?”我漫不经心的问他。 “嗯?”他侧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下一秒,却又立刻开口说:“骆小曼什么的......” 我的心一痛,狠狠的瞪他一眼。 我已经尽量不去想骆小曼跟风衡烈的关系,欧阳烨这个混蛋却非要挖出来说。 他~妈~的,他非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捅我一刀吗? “欧阳,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风衡烈蹙起了眉。 我叹了口气,心底那抹浓愁逐渐扩散开来,幽幽的说:“没关系,他说的是实话。” 风衡烈也说过,他暂时还不能脱离骆家,我只想把握现在,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欧阳烨晃动着杯中的酒液,看看我,又看看风衡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他突然说:“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112、情未醒,爱已浓 欧阳烨的话并没有引起我跟风衡烈多大的兴趣。 他平时经常开玩笑,我们都习以为常,现在听到他所谓的有办法,也没有放在心上。 风衡烈伸手摸着我的长发,我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谁也没有理欧阳烨。 欧阳烨顿了顿,摆出委屈的脸,“你们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美男子吗?我可是说正经的。” 风衡烈斜斜的睨他一眼,拉着我的手,“我们去沙发那边坐。” “好哒。” 欧阳的话还没说完,风衡烈便拉着我去了沙发,欧阳烨连忙拿着杯子跟过来,絮絮叨叨的,“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有办法解决你们之间的事。” 我瞅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出的都是馊主意。” “怎么会呢,这可是个很好的办法。” 欧阳烨看到终于有人理他,注意到他说的话,兴奋的像个小孩一样坐了过来,低声说:“你们真笨,你们可以先拿证啊,生米煮成熟饭,骆小曼也没办法。” 我跟风衡烈齐齐白他一眼,风衡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红酒,才开口说:“这就是所谓的办法?能再垃圾一点吗?” 欧阳烨撇着嘴,鼻子哼哼的坐到一旁,“那你说,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骆小曼不缠着你。” “没有办法,只有将骆鹰打倒,才能解除这段婚姻。” 风衡烈将杯里的酒一口喝完,目光深沉的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世界,“骆鹰救我,我那时候就承诺要娶他的女儿,十年前,骆小曼还在国外,最近才回来,如果骆鹰不是想拉拢我,他根本不记得我那时候说过的话。” 顿了顿,他又说:“那时候为了生存,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根本就不喜欢骆小曼。”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的无奈,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知道,他这些话都是说给我听的,欧阳他们早就知道风衡烈的过去了。 我幽幽的说:“其实,只要你娶了她,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风衡烈蓦然转过头来,眯着眼睛,戾气十足,“幼稚鬼,你是不是欠揍。” 我吐了吐舌头,没敢再多嘴,欧阳烨说:“其实小白兔说的对,只要你......” “闭嘴。”风衡烈抓过抱枕砸到他的身上。 欧阳烨学着吐了吐舌头,立马也闪到一边,朝着我做鬼脸。 风衡烈再次走向酒柜,我俩赶紧跟了过去。 他倒了一杯酒,才缓缓的开口说:“欧阳,之前让你查骆小曼的事,查的怎么样?” 欧阳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骆小曼,今年二十四岁,在国外8年,交过三个男朋友,都分手了,骆鹰不知道这些事,因为骆小曼都是偷偷的跟那些男人来往的。” “骆鹰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想说而已。”风衡烈勾起唇角,抿了一口红酒。 欧阳烨说:“也可能是,之前骆小曼在国内,转校转到没人敢接收,才去国外的,以她那样的性格,估计也不止三个男人。” 骆小曼每次出现,都是文静大方得体,走路摇曳生姿,吃东西斯斯文文,我一直觉得,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患上另外一幅面孔,没想到其实她面对我的,才是真实的一面。 真实太可怕了,她隐藏的这么好,也是回国后骆鹰命令的吧,不然,那么大的一个家族,要是被人知道她的本性原来是这么滥交的,估计骆鹰的面子都被丢光。 欧阳烨顿了顿,又说:“喔,对了,苏敏那件事,苏家好像还没什么动作,会不会是骆老爷子不想插手,才没有把你召唤过去。” 他这句话刚刚说完,风衡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风衡烈拿过来看了一眼,举起在欧阳面前扬了一下,笑着说:“你真是乌鸦嘴,开口中。” 风衡烈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我问欧阳烨,“那个苏敏家里很厉害吗?” “不厉害,不过跟骆家有点关系,骆小曼跟苏敏从小一起长大,苏敏的父亲苏涣勇是骆鹰以前的拜把子兄弟,两人曾经一起打江山。” 欧阳喝了一口红酒,才盯着我说:“小白兔,你看过警匪片么?” 我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他笑着说:“警匪片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有时候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坏人不一定是坏人,阿烈看起来像坏人,出手狠辣,可是他不是坏人,你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他的,至于叶俊......” 他看向阳台,我也扭头看了过去,风衡烈拿着电话,靠着阳台,表面无波,看不出是在被骆鹰骂,还是赞。 欧阳烨缓缓的说:“很多人所谓的白手起家,都是靠偏门起来的,阿烈也不例外,不过,他虽然已经洗白,也有属于自己的公司,可是,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想要弄死他,例如野熊。” 我点头,“我知道,野熊一直跟他作对。”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 欧阳烨说:“那是因为......” 他刚要说话,风衡烈却挂断通话,走了回来,欧阳烨立刻不说话了,拿着红酒抿着杯子边缘,丢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让我自己问他? 我才不要问呢,如果我问风衡烈的话,他肯定嫌我多事。 风衡烈一直跟叶雄作对,还不是因为十二年前,叶俊放火烧死风菲菲的事么?风衡烈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跟叶雄作对,打击他也是很正常的。 风衡烈拿了手机走了回来,皱着眉说:“我要去一趟骆家,梓彤,你......” “我留在家里吧。”我明白他的意思。 那样的场合,他再带我去的话,无疑就是火烧浇油,骆鹰一不高兴拿我开刀,风衡烈也很难为的。 风衡烈笑着摸了摸~我的头,“你终于长大一点点了,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风衡烈回房间换过衣服,瞅了一眼还在喝红酒的欧阳烨,大踏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欧阳烨放下酒杯,从吧台后面走出来,跟了上去。 转眼间,偌大的房子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很担心,风衡烈这次去骆家会不会被骆鹰责怪呢?苏敏的父亲跟骆鹰以前是兄弟,两人关系应该很好吧,要是骆鹰借此来为难风衡烈怎么办? 我越想越担心,越想越觉得害怕。 心里却有祈祷着,骆鹰是那种没情没意的家伙,人家帮他打江山,他转过头就不认人,不帮苏家出面。 惴惴不安的坐了半个小时后,送餐的人出现在门外。视频对讲机上面出现的是个陌生的男人,我不敢开门,直接让他把东西拿走。 下午三~点,肚子有了饥饿的感觉,我去了厨房,拉开冰箱。 卧~槽,里面比我的脸还干净,竟然连个方便面都没有。 感情这里只有酒?除了酒没有其他吃的! 视屏对讲机再次响起,我走过去,看到是凌飞在外面,立刻开了门。 他走进来,递给我一个袋子,“这是烈哥让我带给你的下午茶。” “下午茶!”风衡烈竟然知道我没吃东西。 凌飞又说:“烈哥说,你吃完东西后,让我把你送回别墅。” 这边没有工人,没人做晚饭,风衡烈是怕我饿着了呢,他可真贴心。 吃完东西,跟着凌飞去了停车场,凌飞让我走在他的旁边,上车时,他还很警惕的四周看了看再上车。 我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 车子开出停车场,凌飞就加大油门,向着别墅的方向飞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开这么快,在拐弯的时候也没有踩油门的意思。 拐了弯,他忽然拿出电话,拨通了风衡烈的手机,“烈哥,我们被盯上了,现在在......” 我的心咯噔一下,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都是车子,我根本不知道凌飞口里说的被盯上,究竟是被哪辆车子跟上。 下意识的捏了捏裤管,凌飞忽然一个急刹车,方向盘一扭,忽然拐进一条小巷子,后面咻的一下飞过好几辆车,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凌飞等了一会,才把车子倒出去,然后继续开,不过方向已经不是回别墅,而是别的方向。 凌飞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刚才跟风衡烈通电话的时候说过那么一句,我也没问他到底去哪里,只是紧张的要死。 一路上,凌飞不时的看后视镜跟倒后镜,上了桥,两辆车子呼啸着跟了过来,凌飞的车速更快了。 妈呀,怎么感觉跟警匪片里的追杀镜头一样啊,飙车那些什么的,我也只是在电视跟新闻上见过,没想到在现实里也能亲身体验。 我真的慌了,我们的车子被夹在中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去哪就去哪。 两辆黑色的轿车夹着我们,从大桥旁边的路下去了,在路口立刻换成一前一后,想逃都逃不掉。 凌风这时才开口说:“裴小姐,如果等一下有什么状况,你记得第一时间逃跑,知道吗?” “那你怎么办?”我惊恐万分。 凌风笑了笑,“我的命是烈哥,你安全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砰!” 正在说话的时候,车尾箱突然被后面的车子狠狠的撞了一下,我的身子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扯了回来。 下了桥,前面没有路,直接到了高架桥的桥底。 前面的车子突然急刹车,我们的车子一下没刹住,撞上了。 我的脑袋瞬间传来一阵晕眩,我连忙扶住了车门,凌飞却已经飞快的解开我的安全带,“快走。” 113、情未醒,爱已浓 凌飞一开口,我立刻推开车门,跳下车。 之前那两辆车子也跳下几个人,手里拿着铁棍,气势冲冲的直奔过来。 “裴小姐,快跑。”凌飞的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跟垒球棍,迎着那些人就冲了上去。 我朝着下来的那条路跑了过去,还没跑几步,就被两个男人截住去路。 “死八婆,竟然敢逃跑?”其中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留着四六分的发型,一脸的痞子像。 我立马停住,并向后退了两步,保持了距离,“叶雄叫你们来的是不是。” “呸,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管他妈是谁。”另外一个瘦瘦的,染了一头金毛狮王一样的发色,逼了过来。 “哥,我认得她,她在王都混的,上次就是她揍的小君。”靠近几步的时候,那个瘦小的男人突然高声叫起来。 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王都每天那么都客人,谁会记得哪个是哪个,而且他还要听别人的差遣,估计也不是有钱人。 在王都,有钢管的房间全是vip包厢,口袋里没钱就别想进去。 听到他提起小君,我才想起,在王都跟梦蝶跟小君打完架后,小君曾经带着人在门口堵我。 那次如果不是风衡烈在场,我估计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原来他当时也在里面,难怪认得我。 四六分头的男人立刻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盯着我,从头看到脚,然后停在胸上,“还是个小姐啊,身材不错,就是不知道胸大不大。“ “哥,抓~住她摸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小金毛嘿嘿的笑着,铁棍在手里拍打着,朝着我逼近。 我有点慌,一直在往后退,那边的凌飞被四个男的缠住,也脱不了身救我,我只能想办法自救。 一直后退,却没看到后面有块大石头,绊了我一下,我直接就往后倒。 “哟哟,这么快就自动躺下,哥,快上,她已经摆好姿势了。” 小黄毛冲了过来,伸手就来捉我,情急之下,我的手去摸~到一块石头,想都没想,尖叫着,“别碰我!”抓起石头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 唔...... 小黄毛发出痛苦的声音,那块石头就跟我拳头一样大,我拼尽全力砸过去,他的脑袋立刻就喷出了血。 小黄毛捂着脑袋,双眼圆睁,举起了手里的棍子,我吓死了,惊叫着,用手肘撑着地面往后面退。 小黄毛只是举起棍子没到几秒钟,忽然两眼一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我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翻身爬起就要逃,却很快就被四六分扯住衣服,摔到边。 “呸,臭娘们,还挺强悍的。”四六分扑了过来,骑在我身上,抬手就扇我两个耳光。 我被打的两眼发黑,差点晕死过去。 凌飞被四个人围攻,身上挂了彩,被人用铁棍敲到脑袋上,身子晃了两下。 我惊恐的看着他,看着他缓缓的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脑袋里流了出来,转眼渗入泥地里。 “凌飞!” 我尖叫着,死命的推开身上的男人,朝着他爬了过去,“凌飞,凌飞!” “死八婆,还想走?”四六分拉住了我的脚,将我扯了回去,一下子就把我的外套给扯掉,抓着我后背的衣服,大力的撕开。 一阵凉意从背脊传来,他揪住我的头发往前拖,头皮传来的刺痛,让我头脑发晕。 他将我扯到旁边,狠狠的扔在地上,狞笑着,撕开我的衣服,爪子伸向我的胸。 王都里的情形唰唰的闪过我的脑海,我想反抗,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只能双手胡乱的挥舞着。 “别碰我,你走开,你这个垃圾。”我哭喊着,尖叫着,双脚乱踢。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再次甩了我一巴,骂骂咧咧的,“妈的,你越反抗,老子越兴奋,老子弄死你。” “你他~妈~的动我一下,烈哥一定会杀了你的!”我吼叫着。 他不屑的笑出声,“烈哥?那个废人?他能对老子怎么样?老子......” “你要不要试试看?” 阴冷的声音蓦然传来,四六分愣了愣,刚要转头看看是谁。 忽然旁边窜出一条人影,对着四六分飞起一脚,瞬间将他踹的老远。 “梓彤,我来了。”风衡烈高大的身形,将我头顶的阳光全部遮住。 我惊魂未定,撑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他伸手过来想要扶我,我一抬手,直接甩了他一个耳光。 “别碰我,你这个混蛋。”受惊过度,我连眼前的是谁都分不清楚。 风衡烈皱了皱眉,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抓~住我的手,猛然喝道:“阿华!” “烈哥!”覃华应声而来,风衡烈将我交到他的手上,自己却转身朝着四六分走过去。 男人在他面前站住,居高临下的姿态,豹子一样盯着地上的猎物。 四六分顿时吓得脸色发青,下意识的往后退,后背顶到了桥墩,没有退路时他大声的叫了出来,“你敢动老子?老子是熊爷的人,你动我你就是跟熊爷作对。” “熊爷?”风衡烈冷冷的勾起唇角,“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敢再派人搞梓彤,我风衡烈对天发誓,不杀他,誓不为人。” 四六分早已吓得半死,听到风衡烈让他传话,他立刻爬起来就想跑,风衡烈飞出一脚,踹中他的后背,他往前扑的老远。 风衡烈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骨上,“我还没说完,你怎么那么心急。” “烈、烈哥,我们做小的,也是听人指示,烈.......啊......” 他还没说完,风衡烈已经不耐烦的,抬脚朝着他的手,大力的踩了下去,手骨瞬间断裂。 “这只是小惩罚,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叶雄,别再惹我,不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滚!”他又踹了四六分一脚,四六分拖着断掉的手,跌跌撞撞的跑向车子。 凌飞那边早已被欧阳烨摆平,四个打手本来已经被凌飞打的头破血流,欧阳烨再出手,他们根本就等于送死。 如果不是以一敌四,凌飞根本就不会被他们伤到。 风衡烈揽过我,送到车子上,覃华立刻发动车子。 我木然的看着前面,心里还是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是真的。 叶雄连我都不放过,都是因为之前那两件事,他肯定觉得很不爽,认为是我跟风衡烈合计耍他的。 究竟叶雄损失了多少钱,才会这么恨我,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我天真的以为,他不过就是跟那家公司合作不成功,然后又失去投标的机会,应该没什么损失才对。 后来我才知道,叶雄之前要合作的那家公司,因为叶雄半途变卦,让他们也损失不少钱,一气之下,联合其他的那几家跟叶雄有着生意来往的公司,一起抵制了叶雄。 生意上的事我虽然不懂,也知道其中的利弊。 叶雄的公司因此差点倒闭,再加上后来投标的事,就因为他的疑心,而一再失利,失去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对于叶雄来说,无疑又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想不到风衡烈只是耍了一个小伎俩,就让叶雄鸡飞狗跳,我突然觉得,我太不了解风衡烈这个人了。 凌飞的伤势有点重,覃华不得不将他送进私家医院进行治疗。 我看到他满身是血被推进手术室,蓦然惊醒过来,惊慌的抓着风衡烈的前襟,“他会没事的,是吧,你一定要救他,好不好。” “放心,这里有最好的医生,他没事的。”风衡烈将我揽在怀里,大手扫着我的后背,细声的安慰着我。 我点点头,忍着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风衡烈蹙了蹙眉,“梓彤,不如......”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这一次,我没有听他的。 虽然跟凌飞平时很少接触,可是就为了他那句,“你安全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这句话,我也应该等他平安出来。 风衡烈没有勉强我,招手让欧阳烨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欧阳烨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风衡烈坐到我的身边,谁也没说话,坐了一会,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拉开门,走出去,抽起了烟。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门上的灯终于啪的一声关掉,凌飞被推了出来。 他的头上缠着绷带,眼睛紧紧的闭着。 风衡烈站起时,医生已经主动走过来说:“病人没事,只是有点脑震荡,等病人醒来,检查过没事的话,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跟着医生,把凌飞送进病房,才带着我离开医院。 欧阳烨走的时候把车子开走,是苏格开车过来接我们的。 覃华还要留在医院看着凌飞,没跟我们一起走。 风衡烈怕叶雄会找人过来医院搞事,让苏格带几个人在病房里看着。 风衡烈开着车,点燃了烟,眉头一直紧锁着,默不作声,车速飞快。 我披着他的外套,缩在座位上,脑袋一片空白。 风衡烈的脸色并不好看,眉眼之间都藏着深深的怒气,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很用力,指骨分明,发白的骇人。 他迟迟没有开口,一直回到别墅,他抱着我下了车,进了门,莲姐看到我的模样,顿时慌了手脚,“彤彤,你这是怎么了。” 114、情未醒,爱已浓 “去放热水。”风衡烈的眼神阴沉的吓人,莲姐慌忙应了一句,匆匆跑进浴室。 满满的一缸热水,风衡烈把我放了进去,我身上的衣服也没有脱下来,就这样泡在热水里。 温暖的感觉将我重重包裹起来,我的意识也逐渐回到本体。 “梓彤,还好吗?”风衡烈蹲在浴缸旁边,细声的问我。 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赫然发现他脸上的那五个手指印,下意识的叫了出来,“你怎么受伤了,谁打你了。” “还有谁......”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声,盯着我几秒,“还有哪里受伤,哪里觉得痛?” 我动了动身子,除了脸之外,还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忍不住嘶了一声。 “转身。”风衡烈扶着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子,他瞅了一会,没有说话。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 “你后背有擦伤,洗完澡后我帮你擦药。” 那个男人揪着我的头发拖着走,我的后背下半部着地,那里那么多砂石,一定是那时候擦伤的,就是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而已。 风衡烈伸手过来帮我脱上衣,我缩了一下,他眯起了眼睛,随后又瞪我一眼,我撇着嘴,放开攥着早已破碎不堪的衣服。 他洗的很仔细,也尽量不碰到伤口,帮我洗完澡,用毛巾裹起来,抱着出了浴室。 窝在他的怀里,我突然有种古代妃子,正在被送往皇帝龙床的感觉,脸上忍不住火烫起来。 擦完药,风衡烈帮我盖好被子,因为后背受伤,我只能侧着睡。 “闭上眼睛,休息。”风衡烈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时,还不忘命令着我。 我缩进被窝里,两只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凌飞被人敲破了脑袋,血流了一地的瞬间。 那个场面实在太血腥,太恐怖,我一时间真的没办法忘记。 以前看到风衡烈打断宋文君的腿,拗断张默全的手,我都不觉得有什么,因为看不到伤口,看不到血。 可是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那人用棍子直接砸到凌飞的头上,我看着凌飞倒下,血沿着他的头流出来,满脸都是。 以前在王都,我也用瓶子爆过别人的脑袋,可是场景也没这么恐怖。 原来有些事,亲身经历还不如亲眼看到。 就像人死的时候不害怕,看到别人怎么死,才是最可怕的。 莲姐准备好晚餐,上楼来叫我,看到我躺在床上,就问我要不要送上来。 “不用了,我下去吃吧。” 我下了床,莲姐连忙伸手过来扶着我下了楼,到了客厅,风衡烈又在抽烟。 他最近抽烟抽得有点凶,以前都很少见他这样的,偶尔才来一根,可是这几天,我几乎每次看到他,他都在抽烟。 晚饭吃的很少,受到过惊吓,脸又疼,嚼几下就觉得半边脸疼得麻木,我只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 风衡烈看着我,脸上浮出一层心疼,转头吩咐莲姐,“煮点粥,煮烂一点。” 他看出来我是因为脸肿了,嚼着饭也觉得痛,才叫莲姐煮粥,我潜意识的说了声,“谢谢。” 风衡烈伸手抚着我的脑袋,没有回应任何话,牵着我的手去了客厅。 他又怕我的后背被沙发的靠背硌到,便让我枕着他的大腿,侧身躺着。 之前欧阳没说完的事,一直缠绕着我,自己想出来的,跟事实是不是一模一样,只要我开口问风衡烈就知道。 可是看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手机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我又不敢打扰他。 只能呆呆的看着电视,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我扭头瞅他一眼,他正好移开手机,低头看着我。 眼神交错的一瞬间,他似乎已经看穿我那一点小心思,“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我想......问你,究竟十二年前的事,究竟是怎么样的?那场火是不是叶俊放的?” 风衡烈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凝视我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说:“不是他。” “那是谁?”我时分诧异。 那栋房子着火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围观,我看到叶俊握着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栋房子,我当时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放的。 没想到风衡烈竟然说不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衡烈用手拨开我脸上的长发,细声说道:“你想知道么?” 我动了动下巴,他的神情一片阴寒,“是野熊放的。” 啊! 我低呼了声,嗖的坐起,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他不是把你们接回村子的吗?他不是你的......继父......吗?” “我没有那样的继父。”风衡烈蓦然出声打断我的话,“如果不是他,我爸就不会跳楼自杀,我妈也不会被烧死。” 他的语调虽然不是很高,可是却说得咬牙切齿,带着浓重的恨意,表情也变得暴戾无比,手机在他手里被捏得咯咯作响。 他从盒子里再次拿出了烟,点燃,狠狠的抽了几口,知道烟燃尽,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难怪欧阳一直不肯告诉我,原来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故事。 风衡烈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敢开口问他,我看得出来,提起以前的事,他就很生气,戾气很重。 我不敢问了,扫着他的后背,轻轻的说:“不说了,你不要生气哈,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我们不提那个混蛋好不好。” 他扭头盯着我的脸,又转过去,把烟掐熄在烟灰缸里,淡淡的说:“他今天找人搞你,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描淡写,我却隐隐的感到杀气,从他身上飘散出来,满满的,充满整个客厅。 这种事,一旦有了开头,就没有回头路,叶雄跟风衡烈互不相让,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叶雄的公司,旗下的几间分公司,突然关门大吉了! 我呆在别墅里养伤,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天早上,看新闻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风衡烈用了什么手段,让叶雄的生意一落千丈,我只知道,他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风衡烈重新给我配了一台手机,方便联系,在这一个星期里,他很少回来别墅,凌飞说,烈哥一直跟欧阳覃华两个人呆在公司。 说来也奇怪,自从在上次的宴会里发生那种事之后,骆小曼这段时间也没出现在别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风衡烈那天的态度,还有他对苏敏的手法,骆小曼感到害怕,才不敢前来。 不过,有些事还真不能提,不提的时候还好好的,一提,不好的事就来了。 这天早上,风衡烈前脚刚走,骆小曼后脚就来了别墅,一进门,立刻耀武扬威,吆喝着莲姐,让莲姐泡好一壶好的花茶,用来招待她的姐妹。 跟着她来的那个人,就是那天在宴会上,被风衡烈撕掉礼服的苏敏。 她竟然还好意思出现?该不会是来跟风衡烈道歉的吧。 我从二楼走下来时,跟两人打了个照面,我也懒得理她们,径直走出大门,来到草地晒太阳。 后背的伤已经痊愈,我照过镜子,就留下几道划痕一样的东西,相信很快就会消失。 躺在朝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别提多舒畅。 可是就是偏偏有人看不过眼,非要过来打扰我宁静的生活。 听到脚步声,我也没动过,一直闭着眼睛。 风衡烈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敌人动我才动,敌人不动,必要时我就要抢占先机。 骆小曼带着苏敏走到我身边,在距离不远的休闲椅坐下,故意提高声音。 骆小曼说:“小敏,感觉这里怎么样?” “还不错呀,你结婚后住在这里吗?”苏敏的声音有着羡慕的味道。 骆小曼不屑的说:“我结婚后才不要住在这里呢,这里那么多闲杂的低等人出入,烈说我们搬到半山的别墅去住,那边又大又漂亮,还能看到下面的沙滩。” 她故意把结婚两个字说的特别重,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听了,依然无动于衷。 风衡烈跟她结婚?怎么会呢?风衡烈说过,他会想办法解除这段婚约的。 不对,不是解除,他并没有跟骆小曼写过什么协议,也没有订婚什么的,根本就是口头上说过而已。 不过听说口头承诺也是算是一种协议,是被法律所认可的,不知道风衡烈这种算不算? 两人沉静了一会,见我没说话,骆小曼率先离开座位,走到我身边,踢了我的腿一下,“裴梓彤,你还不滚,我跟烈还有一个月就结婚了,你还赖着这里做什么?” 我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她,又闭上眼睛,“你又不是这里的主人,你没资格赶我走,除非风衡烈开口,不然我老死在这里。” “啧啧,真不要脸。”苏敏在一旁啧啧有声,“你是不是在王都呆太久,陪那些男人陪习惯了,都已经不介意当小三了?” 115、情未醒,爱已浓 “你说谁是小三?”我噌的一声坐起,“男未婚女未嫁,哪里来的小三?”我把视线投向骆小曼,“她?” “说的是你,人家小曼......” “不就是快要结婚吗?还不快回去准备,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站起来,看着骆小曼皱起眉头,“唔,你脸色好差,眼角好像也有几条鱼尾纹......” 骆小曼像是被吓到,立刻用手指抚着眼角,我又说:“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去补妆,不然等会烈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啧啧,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 最后两个字我故意拉长来说,骆小曼立刻紧张起来,朝着屋里快步走去。 我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进了客厅,骆小曼正拿着化妆镜这里这里照一下,那里照一下。 “敏敏,是不是,我是不是有鱼尾纹了。”她的声音有点惊慌。 苏敏弯腰审视了一会,“没有呀,裴梓彤那个八婆骗你的,你还是那么漂亮。” “真的没有吗?我怎么觉得我的脸色有点难看。”她超级紧张。 女为悦己者容,何况是她这么爱美的女人。 我坐到沙发上,拿起报纸,看到上面也有关于叶雄的新闻报道,便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大致内容跟新闻上说的没什么两样,反正就是突然间就把几家子公司关了,财政也出现赤字。 风衡烈到底用了什么生意手段,才导致叶雄成了落水狗,生意场上无非就是股票狙击之类的吧,或者高价收购那样的,就算不是,也八九不离十。 莲姐端着柚子茶过来,放在我面前,皱眉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看时尚杂志的两个女人,低声问我,“小姐,午饭要做多少个人的份量。” 骆小曼耳朵特别尖,莲姐的话她也听到,立刻抬头不悦的说:“我跟小敏也在这里吃。” 莲姐很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我把她叫住,“莲姐,烈少爷有没有说不回来吃饭?” “没有呢,如果少爷不回来,他会让苏格告诉我的。” “嗯。” 风衡烈有个习惯,如果没有说中午回不回来,多半都会回来,如果不回来,他会让苏格通知莲姐。 莲姐进厨房没一会,又走出来跟我说:“小姐,苏格说,少爷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她看了一眼那边的两个女人,“那我是不是煮三个人的饭就好。” 骆小曼听到风衡烈不回来吃饭,她竟然也沉得住气,瞪了一眼莲姐,“当然是啊,难道你还要我跟小敏开车出去吃再回来吗?” 她是打算一天都留在这里?不然吃完饭还要回来干嘛? 坐了一会,我的手机响了,是风衡烈发过来的信息,“幼稚鬼,我中午不回去,你记得吃饭。” 我的心头一甜,立刻戳着屏幕,“你的未婚妻来了,我吃不下了。”刚要按发送,手指却又停住。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如果我什么事都要跟他求助,岂不是变成依赖?那以后有事他不在的话,我怎么办? 骆小曼来之前,可能已经跟风衡烈说过,说不定风衡烈不回来别墅,就是为了躲避她。 如果我说因为骆小曼而吃不下饭,他说不定会立刻开车回来,到时候会变成左右不是人的。 想了想,我还是把那些字删了,就回了一个嗯字。 过了一会,他发了个问号过来。 我回他一个笑脸,然后是个拜拜的图案。 他没再回信息。 骆小曼跟苏敏说话的时候,不时的往我这边看,我也没在意,继续玩手机。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跳了出来。 我以为是垃圾电话,随手就挂断了,没想到对方又打过来,我又挂断,对方又打,来回几次后,我还是接了。 “裴梓彤,你想死啊,敢不听老子电话?”叶俊粗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吓我一跳。 我下意识的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我发誓,我从来没跟他说过的。 叶俊有些得意的说:“问一下王都那两个女人就知道了。” “妈的,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我嗖的一声站起,抓着手机怒吼,骆小曼跟苏敏立刻看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两人,拿着手机走到门外,压低了声音,“叶俊,你别搞她们两个,有事冲我来。” 电话那头的叶俊哼了一声,“我在你心目中,就只会用威胁?你也太小看老子了。” “你想怎么样?”我直奔主题。 “我在门口,你让那个老头开门。” 他竟然来别墅找我!这个浑蛋究竟想做什么。 我挂断了通话,走向大门,保安一看到我,立刻说:“小姐,我刚要进去找你报告,门外有个男人找你。” 我点头,“我知道了,你开那个小门,我出去。” 保安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说,让小姐你不要出别墅,那样很危险。” 我想了想,也对,叶雄现在比之前更加生气,他的气都撒在我身上,要是一出去,说不定外面就有他的人在等着我。 而且,叶俊是叶雄的儿子,血浓于水,难保他不会帮着自己的老爸来对付我。 我让保安搬来梯子,我沿着梯子爬了上去,冲着下面一看,叶俊果然在外面,只有他一个人,旁边连车子都没有一辆。 “叶俊,你这个垃圾还在做什么。”我就站在梯子上面冲着他吼。 他前面左右看看,在找我呢。 “在上面,真蠢。” 他抬头,看到我正伏在墙头,立刻就破开大骂,“裴梓彤你这个孬种,连门口都不敢出吗?丢不丢人啊。” 我撇着嘴,不屑的说:“我喜欢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你,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你下来,看我不弄死你。”叶俊在外面跳脚。 “你上来,我弄死你。”我也不甘示弱。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都忘记本来是要做什么的,直到骆小曼的声音在后面传来,“裴梓彤,你疯了,在上面做什么?” 我低头看她一眼,“看风景,不可以吗?” “神经病。”她嘀咕着,随后问那个保安谁在外面。 保安大叔看我一眼,不敢说。 “放他进来。”说了那么久,我也觉得有点口干,现在别墅这么多人在,我也用害怕。 骆小曼背景这么牛逼,相信叶俊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小门一开,叶俊怒气腾腾的冲进来,仿佛没有看到骆小曼一样,直接冲到我面前揪着我的前襟。 “裴梓彤,活得不耐烦了是吗?这么久才开门。” 我缩了缩鼻子,指了指他后面,“你把人家千金大小姐吓着了,你才想死吧,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叶俊回头一看,看到是骆小曼,哼了一声,一副不把她看在眼里的神情,“不认识。” 骆小曼愣了一下,她还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认识她似得,立刻就追问叶俊,“你不认识我?你是谁?” “你爷爷。” 他不屑的看了一眼骆小曼,转头看着我,“女人,你的伤好了没,我爹真是个傻x,竟然那样对你。” 原来两人不认识的啊,我还以为叶雄认识骆鹰,叶俊也应该认识的。 扯下叶俊的手,问他,“找我干嘛,我还没死,让你失望了。” 叶俊箍着我的脖子,将我拖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裴梓彤你是不是想死,得罪谁不好,得罪我爹,你嫌命长啊。” “我就是嫌命长,怎样?”我厌烦的掰着他的手。 叶俊怔了一下,“你不害怕?” “我有风衡烈,不害怕。”我挣脱他的手臂,“你别来烦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谁说没有,你老爸还在我那骗吃骗喝,打也打不走,妈的,那孬种真是个窝囊废。” 叶俊愤愤的吐了一口口水,立马遭到骆小曼的嫌弃。 养父一直在叶俊的家,哪也不去,有点钱就去赌了,赌完就回去,也不挪窝,还说叶俊是他的女婿,女婿就该养他这个岳父。 我用力的骂了句,“活该,谁叫你当初带我回家,惹上这么一个无赖也是你自找的。” 叶俊的脸一下就黑了,“妈的,如果老子不是喜欢你,带你回家干个鸟。” “打我也算喜欢我?”我呵呵了。 “打是亲,骂是爱......” “神经病才会这样说。”我寒着脸打断他的话,“没事就滚,不用特意过来提醒我,你老爸想弄死我,我早就知道了。” 看到他就心烦,我的语气非常不好,我以为叶俊会发火的,他竟然没有,语气出奇的平静,“你自己小心点,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爸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听到这些,我更加恼火,“你他妈的就知道依赖你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爸都把你看扁看小,你就不能改变他的看法吗?真怂。” 叶俊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老子依赖他,老子这叫韬光养晦,你女人之家懂个p。” 还韬光养晦呢,还咬文嚼字呢,呸。 我懒得再理他,转身朝着房子走去。 一旁的骆小曼一直被我俩冷落,连话也搭不上,这时看到我要走,她也跟了上来。 “裴梓彤,他是不是你以前的男人,你好哇,都找上门来了,我要告诉烈去,让他赶你出去。” 116、情未醒,爱已浓 我连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赶紧的走进屋里。 骆小曼追了上来,叶俊那个混蛋竟然也跟了过来。 骆小曼在门口停下脚步,叶俊也停下,然后我听到叶俊说:“喂,你算哪棵葱,竟然敢说赶我们家梓彤出去?”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不得了。 这语气,分明就是在挑衅。 骆小曼是什么人,她可是骆家的千金小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吆喝过。 一直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现在竟然被人说成是葱,还不知道是哪棵,她的脸色立马绿了。 骆小曼停住脚步,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叶俊,“你这个臭男人从哪里来的,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老子管你是谁,你欺负梓彤老子就是不爽。”叶俊俯视着她,啧啧有声,“啧啧,香水味真他妈难闻,梓彤从来不喷香水都比你香。还有这是什么。” 他用手指勾起骆小曼的一条肩带,扯起来,忽然又松开,啪的一下弹回去,骆小曼立刻红了眼眶。 “穿得这么少,胸都要掉出来了,怎么,想勾引风衡烈那个废人,还是想勾引老子?”他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我站在那里,心里直想笑。 没想到叶俊这个家伙,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张口就说的真难听,他还真是不怕死。 “你......”骆小曼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 苏敏站在旁边,竟然也不搭嘴,估计心里还在记着上次骆小曼倒戈相向的事,现在心里正偷着乐呢。 我怕事情会闹大,要是骆鹰知道有人这样欺负他的女儿,肯定被气得暴跳如雷。 “叶俊,算了。”我走过去,拉开他,推着他出去,“你快走,别在这里废话。” “别推我,老子后面有伤。”他嘶嘶的抽着凉气,皱着眉。 “又受伤,你真是......”我都不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好。 上次在马路上被风衡烈赶下车,我让他来接我,他的手臂受伤。 现在来找我,竟然也是带着伤来的,他哪次不带伤出现的话,就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 “你记得给老子打电话,如果这个女人欺负你的话,老子把她先奸后杀。” 我:...... 看着叶俊转身,骆小曼气得头顶冒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蹲下身子,脱下一只高跟鞋,对着叶俊的后背狠狠的砸了下去。 她那水晶高跟鞋十寸高,鞋跟尖的跟钉子一样,被砸到估计会有个洞。 叶俊哪里会想到骆小曼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举动。 叶俊后背有伤的! 我一怔,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叶俊,小心。”人也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推开。 高跟鞋准确无误的落在我的后背,刺痛的感觉像是刀子捅过,我嘶的低呼了一声。 妈的,她那个真的是高跟鞋吗?是用什么做的,怎么硬的跟铁棍一样。 骆小曼也没想到我会扑出来,啊的叫了一声,鞋子掉到地上。 叶俊被我推得往前踉跄两步,才站稳了脚,转身看到我抚着后背,一脸的痛苦,又看到地上的水晶鞋,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大步走到我旁边,揪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打到哪里了?” “肩胛骨。”我拧着眉,手也够不着被敲到的位置。 骆小曼这时清醒过来,撇着涂了暗哑红色唇膏的嘴,“活该。” 叶俊蓦然扭头,眼神变得锐利无比,放开我,走到骆小曼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敢偷袭老子,你找死。” 啪的一声,把我跟骆小曼,苏敏三个都吓傻了。 我是真的吓到了,因为骆小曼的身份,叶俊这样做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 骆小曼像是被打傻了,瞪大眼睛,捂住被打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男人。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掌刮,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苏敏估计有点后悔来别墅,赶上这么一趟浑水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拉着叶俊,用力把他往外推,“你快走,骆小曼不是你能惹的。”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她一个女人!”叶俊跳着脚,揪着我的胳膊,“你是不是傻,男人挨一下有什么关系,老子又不是没被打过,你痛不痛啊,你这个猪。” 卧槽,我不就是看到她那高跟鞋那么尖,他后背受伤,回去又要被他老爸鄙视,才推开他么,他竟然骂我是猪! “滚,别再来了。”我愤怒的推着他。 “来,怎么不来,你这样的性格就算被别人骑到头上拉屎,你都不会反抗。” 叶俊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看着那个早就哭得稀里哗啦的骆小曼,抬手推着我的脑袋想要把我推开。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辆黑色的豪车徐徐开了进来。 门口的四个人,同时看了过去。 风衡烈回来了! 我的天,他不是说不回来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好了,叶俊想走都走不了,风衡烈回来,两人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我揉了揉太阳穴,嘀咕着,“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 车子停住,风衡烈从车上走下,全身弥漫着暗黑的气息。 凌飞还要过两天才出院,苏格在外面跑腿,他的司机换了人,是个精瘦的高个子,我没见过他,他也从来没试过在别墅里出现。 可是,今天却意外的出现别墅里,我心里有了隐隐的不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说不回来的风衡烈突然回来,还多了一个人...... 我潜意识里感到了丝丝的恐怖,揪着叶俊的手也忘记放下来,反而越捏越近。 风衡烈越是靠近,空气越是感到压抑,强大的气场伴随着他的步伐,缓缓的蔓延。 他在距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 现场有点乱。 骆小曼脚上少了一只鞋子,而那只鞋子就在风衡烈的旁边,她的泪水还在哗哗的流着,妆容却却没有花掉,假睫毛依然很牢固。 她那样的身份,用的都是名贵货,肯定不会成花脸猫。 我揪着叶俊的手臂,叶俊按着我的脑袋...... 风衡烈凌厉的眼神落在我的手上,我怔了一下,慌忙松开叶俊的手臂,刚要开口解释,骆小曼已经瘸着脚,飞扑过去,一下就撞进风衡烈的怀里。 “烈,你终于回来了,呜呜......我......梓彤她......她欺负我......” 她哭得好凄凉,脸在风衡烈的胸膛上蹭了几下,妆花掉了,风衡烈洁白的真丝衬衫也变得五颜六色。 “就是,烈哥,她们欺负小曼,那个男人还打小曼,真是太过份了。” 苏敏看到大靠山回来,立刻就靠过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风衡烈阴沉着脸,低头挑起骆小曼的下巴,看了不到两秒钟,便放开手,冷冷的看着叶俊,“你打了她?” “烈,我好痛。”骆小曼趁势又凄凉了一把,捂着脸呜呜的哭着,“他跟梓彤妹妹追着我来打,我的鞋子都掉了。” 我...... 呵呵,这招恶人先告状用的真好,明明就是她先出口伤人,又拿鞋子打人,现在却说是我们追着她打。 叶俊放开了我,黑着脸,“是老子打的又怎样,她......” “道歉。”风衡烈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 “道歉?” 叶俊想死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瞪大双眼看着风衡烈,“你让老子给这个八婆道歉?” “对。”风衡烈将骆小曼拉开,大步跨了过来。 骆小曼立刻躲在他的身后,我貌似看到她的嘴角动了,像是在笑,而且是那种,很得意的笑。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 风衡烈竟然都不问事情的真相,就让叶俊给骆小曼道歉,他这是怕得罪骆家,还是因为,他真的在心疼骆小曼这个未婚妻。 “开玩笑,让老子给她道歉?想都别想。”叶俊非常的暴躁,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别跟老子说她是谁谁,老子不管她是谁,总之欺负我们家梓彤的,老子就不爽。“ “你们家梓彤?”风衡烈轻蔑的笑了出来,把视线投向我。 他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到他那一丝的不屑。 我一言不发,站在叶俊身后,默默的看着骆小曼再次将他的腰从后面圈住。 他没有拒绝。 眼神依然阴冷,视线从我身上再次落在叶俊的脸上,“不道歉?” 叶俊再次暴怒,“说了不道歉就是不道歉,你他妈的聋了吗?” 风衡烈忽然勾起唇角,抬了抬手。 那个本来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瘦高个立马走过来,径直就走到叶俊面前,握拳就是打。 他出手很快,叶俊根本就躲不开,脸上一下就被拳头打中,他的身子往旁边踉跄几下才站稳。 他刚要开口,瘦高个一个箭步biu过去,再次出拳。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人都像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每出一拳,都是照着人的脆弱部位,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叶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很快就被瘦高个打倒在地。 117、情未醒,爱已浓 叶俊一倒地,瘦高个就停了手,他刚爬起来,却又再次被打倒。 来回几次之后,叶俊终于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起了气,嘴角流出血。 他本来后背就有伤,现在又被打成这样,我的心揪了起来。 他也只是好心过来告诉我,让我小心点,然后看到骆小曼欺负我,他出手帮我而已,为什么就要被打成这样。 “够了,别再打了。” 终究,我还是没能忍住,挺身而出,拦在叶俊的面前。 “嗯?”风衡烈低低的发出单音,看着我,眯起了眼睛。 我的心立刻慌了起来,张嘴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骆小曼在旁边哭着说:“烈,你看嘛,她就是跟这个男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刚才她就是帮着这个男人欺负我,我的脸好痛。” 苏敏鄙视着说:“真不要脸,住在烈哥的家,还勾搭其他男人过来,以前烈哥不在的时候,都不知道会不会......” “闭嘴。”风衡烈忽然暴怒,心头火蹭蹭的爆发,“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立刻给我滚。” 他是看到苏敏就觉得烦,特别是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眉心之间显露出来的怒意,很明显。 苏敏惊恐万分,紧紧的攥着前襟,飞快的逃了出去。 我转身,想把叶俊扶起来,风衡烈却冷冷的说:“裴梓彤,你如果敢扶他起来,我就让一凡直接打死他。” 我手臂一颤,停在半空,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叶俊,还是弯腰扶住他的肩膀,他借着我的力,艰难的站起,靠在墙壁上,嘴角流出的血鲜艳夺目。 我缓缓的转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为什么,每次都要用武力结局,叶俊并没有错,他有伤在身,你还让人打他,如果你想打死他,那你把我也打死吧。” 抬头,跟他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眼底跳动的火苗正在噗噗的往上窜。 每次,叶俊跟风衡烈对峙,都是为了我,而每次都是叶俊被打趴下,除非风衡烈自愿,不然,叶俊根本没有机会赢。 叶俊肯放手,主动过来带我去民政局,虽然结婚证是假的,可是,他也算是守诺言的人。 两年前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他现在看到我,也不会跟以前那样,动手打我。 他今天来,是好意提醒,是在保护我,他没有恶意。 这一切,风衡烈都没有问,我只知道,叶俊打了骆小曼,风衡烈就让叶俊给骆小曼道歉,他不道歉,风衡烈就让人打他。 他真是,蛮不讲理。 风衡烈的脸色并不好看,他走到我跟前站住,低头凝视我几秒,忽然开口说:“一凡,送他走。” 瘦高个——一凡,连回应都没有,直接走过来,把叶俊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架走了。 我不知道风衡烈嘴里说得,送他走到底是几个意思,我刚要开口制止,风衡烈已经用手捏住我的下巴,眯着眼睛恶狠狠的说:“裴梓彤,你就这么在乎他的生死?” 我咬牙说道:“风衡烈,你根本不讲道理,你......” “我不讲道理?”危险的气息在他脸上浮现,他勾唇笑了笑,手上的力道突然加深,“如果我不讲理,我直接让一凡解决他就是,还用得着让他道歉?” 我咬着唇,没有再说话,狠狠的看着他。 骆小曼一瘸一瘸的走过来,怯怯的拉了拉风衡烈的袖子,“烈,我的脚好痛,你可不可以帮我......” 她说着说着,身子晃了两下,大有随时都能晕过去的迹象。 风衡烈猛然放开我,伸手搂着骆小曼的肩膀,冷冷的扫过我一眼,然后搂着骆小曼进了屋。 下巴又麻又痛,我揉了两下,抿着唇走进屋里。 骆小曼被风衡烈扶到沙发上坐下,风衡烈让莲姐拿来冰袋,敷在他那红肿得脸颊上,又吩咐李阿姨用盆子倒来热水,给骆小曼泡脚。 我挨着门,本想看一出秀恩爱的场面,肩膀刚碰到门板,立刻传来疼痛。 我这时才想起,刚才被骆小曼铁一样的高跟鞋跟敲到肩胛骨。 妈的,都不知道有没有裂开,她那什么破鞋跟,这么硬。 风衡烈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我也不想呆在这里,转身朝二楼走去。 上了楼梯,又听见骆小曼哽咽着说:“烈,我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我不想被爹地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不高兴的。” “可以。” 风衡烈肯定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心里立刻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呼吸很不顺畅。 扶着楼梯扶手,我上了二楼,回到那个小房间,关上门,在化妆镜前脱下衣服,对着镜子一照。 肩胛骨上有个接近黑色的痕迹,周围是淤青色的。 妈的,真狠,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以为她只是嘴巴毒点而已,没想到下手也这么重。 我把手尽量延伸,也只有手指头能碰到那个位置,只能用纸巾沾上药酒,两指手指按着,使不上力只能来回拖动。 实在太痛了,比砍了一刀还要痛。 比起上次,叶俊打风衡烈时我帮风衡烈挡的那一拳,还痛。 痛得龇牙咧嘴,却因为擦不到药而无可奈何,侧着身子躺在床上,也牵扯到,我只能坐着。 吃完饭的时候,莲姐来叫我,我是问莲姐,骆小曼是不是也在这里吃饭。 莲姐埋怨着,“是啊,她还说今晚要留在这里不回去了,让我给她出去买什么沐浴乳,说她用不惯小姐你平时用的那种。” 我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莲姐又替我抱不平,“彤彤,你说少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么好的女孩不要,非要娶那个什么骆小曼,我看得出来,她可会装了。” 我无意的笑了笑。 连莲姐也看出来她里外一个样,只有风衡烈看不出来,他可真有眼光。 之前不是说让欧阳查骆小曼之前在国外的那些事吗?风衡烈也听到欧阳怎么说的,难道他真的就为了骆家显赫的家世,就当那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下了床,走出去顺手拉上门的时候,肩胛位传来剧痛,我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凉气。 妈的,该不会真的骨裂了吧。 莲姐见我脸色不太对,担心的问我,“彤彤,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有跟她说。下了楼,风衡烈跟骆小曼已经在餐桌旁坐下,李阿姨正往桌子端菜。 两人有说有笑的,我站在客厅里看过去,仿佛又回到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 我转过身,跟莲姐说:“你帮我送上楼吧,我在二楼的阳台吃。” 二楼有个大阳台,有休闲椅,因为楼下有个大草坪,平时我都不怎么去阳台那里坐的。 今天他们在楼下,我无论在哪里,都能看到两人恩爱的场面,唯独阳台,能阻隔一切。 莲姐把东西送上来,我根本没有胃口吃饭,只吃了一点点便放下筷子。 肩甲实在痛得厉害,我便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覃华,问他怎么回事。 他立刻就回了我,问我怎么受伤的,我说被高跟鞋打到,他发了好几个流汗的图案过来。 “半个小时后,我来别墅。”他给我发来了信息。 楼小曼说今晚要留在这里,而且她脸上有伤,估计也不会去参加什么聚会之类的。 风衡烈有着讨好她的嫌疑,应该也不会出门,如果覃华来到,风衡烈一定会问他的。 想到下午的时候,风衡烈那样维护骆小曼,我就觉得不舒服,拿着手机戳了几下,跟覃华说,让他来接我回他的诊所,在这里看不太方便。 “了解。”覃华回了这么一条短信。 晚上七点半,覃华来了,风衡烈跟骆小曼在天台晒月光,莲姐上来叫我,我立马抓着包包下了楼。 “烈呢?”覃华的眼睛在客厅扫了一圈。 莲姐抢先说:“少爷跟骆小姐在天台,像是在看什么星座?” 覃华皱了皱眉,对我说:“走吧。” 我跟在他后面,走出屋子,上车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别墅的天台。 风衡烈就在天台的栏杆后面,谜一样的表情,锐利的眼神刚好也看了过来。 我匆匆的跟他对望一眼,立刻钻进车子。 车子走到半路,覃华才问我,“怎么弄伤的。” 我没有回话,一直看着车窗外面。 刚才出来的时候,风衡烈明知道我跟着覃华走,他也没打个电话过来问我什么事。 他眼里就只有骆小曼,两人还在天台看星星,真他妈浪漫。 覃华又问我一次,我转过头,问他,“你你能借我手机用一下吗?” 他没问原因,把手机直接递给我。 我按下叶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响了好久,电话才有人接。 “喂,叶俊吗?”我等了一会,电话那头都没人说话,我急急的开了口。 “谁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沙哑,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我偷偷松了口气,他没事,我以为一凡会...... “你怎么样,死了没?”知道他还活着,我的语气又恢复之前那样。 “妈的,裴梓彤你这个死八婆,就这么希望老子死。” 尽管他的话很粗鲁,可是听起来却很弱,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我刚要说点事什么,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像是什么摔到了地上。 “叶俊,你怎么了!”我惊叫起来。 他的声音更小了,“老子快死了......” 118、情未醒,爱已浓 我只听到叶俊说了一句,“老子快死了。”之后电话就没了声音,我喂了两声,电话是通的,可是叶俊就是不说话。 想起刚才那个声音,该不会是叶俊倒在地上晕死过去吧。 我连忙问覃华,“昙花,有什么方法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住的地方。” “这个简单。” 他拿过我手里的手机,并没有挂断,而是退出去,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把叶俊的电话报给对方听,“嗯,帮我查一下,这个电话的信号是从哪里来的,麻烦你了,谢谢。” 过了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覃华接了,听了一会,然后挂断通话。 “他在xx小区c栋一楼,梓彤,你是不是现在过去。”覃华的语气没有质疑,更多的,只是询问。 我点点头。 他立刻转动方向盘,在前面拐了个弯,一路飞驰。 路上,我又给叶俊打了电话,他一直没有接,在我们快要到达的时候,他才接了电话。 “扛着,我快到了。”我冲着电话大叫着。 他只是嗯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下文。 我担心他又晕过去,立刻对着电话不断的说着话。 “叶俊,你别死啊,我还没报仇的,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你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你给我扛着,别晕,他妈的的,你开了门再晕行不行......” 到了小区,车刚挺好,我立刻下车,跑到c座102,攥着裤管抬脚就往门上踹。 “叶俊,没死就开门啊,你他妈的给我爬起来。”我疯了一样,用力的踢着门。 对面邻居在门缝里探出半个头,瞅了一眼,赶紧又缩了回去。 覃华站在我后面,等了一会,没人开门,他说:“估计在里面晕倒了,我去那边的窗口看看。” 他绕到后面,没到一分钟就走回来,“他晕了,窗口烧了防盗网,进不去。” “那怎么办?”我着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又拍了几下门板。 小区的防盗门,没有一定的开锁技术根本就打不开。 我以前住的那些出租屋,就一个木门,门上就一把锁,随便用个卡片或者发夹就能打开。 这样的防盗门,就算屋里不上保险,锁里面的那些凹槽也很能弄开。 除非有万能锁匙。 覃华拿出手机,我以为他要报警,叫消防过来开,刚要阻止他,他却对着电话说:“欧阳你在哪?” “在附近?那就好。” “来这边帮个忙,回头发个定位给你。” 原来他是给欧阳打电话,我还以为他要叫消防过来破门呢。 如果涉及到消防,消防那边一定会报警处理,这事就会很麻烦。 我没想到覃华竟然是叫欧阳烨过来的,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覃华立刻笑着说:“欧阳虽然有点娘,他不是长舌妇。” 欧阳烨还有开锁这样的技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着他利索的打开门,我除了惊讶之外,还知道了,有时候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 走进屋里,叶俊就躺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他应该也想着要过来开门的,只是没到门口就晕死过去。 覃华跟欧阳烨火速将他扶起,覃华探了探他的额头,皱起了眉,“烧的很严重,要立刻送回诊所。” “他后背有伤,今天又被那个什么一凡打的那么伤......”我开口说了两句,两个男人同时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 我立刻转移话题,“先送他去吧,不然他会死的。” 别墅里发生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说。 把叶俊送进覃华的诊所,覃华亲自帮他治疗,我跟欧阳烨就在外面的会客室里等着。 晚上十点,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响过,连信息都没有。 那个霸道的男人,竟然连一条信息都吝啬,也不问问我到底在哪里,去干什么了。 现在的风衡烈,估计正搂着骆小曼在床上翻云覆雨吧,还怎么会记得我裴梓。 拿着手机叹了口气,立刻就被欧阳烨察觉到,他古怪的看我一眼,“小白兔,怎么叹气了?” “没、没什么。”我还真是什么都藏不住,难怪风衡烈一直说我幼稚。 有些事是不能写在脸上的,埋在心里就好,不然,被别人看穿,只会让自己尴尬。 才分开就想念,我这是怎么了。 说好三个月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谁也不想念谁,谁也不干涉谁的,现在只是分开没几个小时,我就觉得思念如潮,汹涌澎拜。 难道是因为骆小曼在别墅?我在妒忌? 欧阳烨看了我几眼,忽然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他故意提高声音,“烈哥......” 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就掉到地上,慌忙看他一眼,然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可不想让风衡烈知道我在这里,要是被他知道我出现在覃华的诊所,是因为送受伤的叶俊过来,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欧阳烨像是没有看到我的动作跟表情,他自顾自的对着电话说:“烈哥,你在做什么,怎么电话都不给小白兔打一个,她现在好沮丧啊......” 我:...... 这个混蛋,是眼睛瞎了吗?没看到我让他不要提起我? 欧阳烨瞟了我一眼,却又皱起眉头,“烈哥,这样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表情忽然呆住,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骂道:“老子还没说完呢,这样就挂我电话,很没礼貌。” 他有点气闷,看着我却又换上一副同情的表情。 风衡烈挂了他的电话,那风衡烈会过来诊所吗? 欧阳烨悻悻的说:“一天到晚只顾着跟骆家大小姐厮混,也不关心一下我们家的小白兔,真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打完电话的欧阳烨瞬间变成大妈,嘀嘀咕咕的愤愤不平。 我开始怀疑,之前覃华说他不是长舌妇那句话,是不是假的。 风衡烈不来不是更好吗?我也不用担心叶俊又被那个什么一凡打。 等覃华从诊室出来,我立刻站起,没等我说话,覃华就说:“他没什么,就是伤口有点发炎引起高烧,我给他打了退烧针,不过,这几天恐怕不能离开诊所。” 顿了顿,他又说:“他爸不是叶雄吗?怎么他不跟他爸求救,非要死扛,伤口都化脓了,也不知道要去医院?” 我蓦然瞪大了双眼,“这么严重吗?” 覃华点点头,“比想象中的严重。” 早上看到叶俊的时候,他好像也没什么,还跟我隔着一堵围墙在互喷,没想到他的伤已经这么严重。 他竟然还死扛着,如果不是一凡将他重重的揍一顿,估计也不会来医院这样的地方。 叶俊在打点滴,打了镇静剂的他,看起来安静的像个小孩。 下午还精神奕奕,现在却躺在这里半死不活,这就是人生。 你永远想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他来别墅之前,也没想到会遇到一凡那么狠的人。 坐在旁边,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两年前。 那时候的他,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率性而为,从来都不为谁而不做什么。 今天的他,却为了脱离自己的老爸,伤的这么重都不愿意开口求叶雄。 他是真的,在改变。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欧阳烨问我要不要送我回去,我一想到骆小曼在别墅,我便摇头说:“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也不用跟风衡烈说,说了他也不会在意的。” 欧阳烨嘀咕了一声,“怎么会呢......” “反正不用说,麻烦你了。” 我的态度很坚决,欧阳烨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多家反对,便离开诊所。 覃华没有走,诊所里还有病人需要他的照顾。 诊所虽然不大,可是做的全是富豪的生意。 覃华的性格,是那种很随性的人,我听欧阳烨说,他医术高明的不行,就是不喜欢诶束缚在大医院,那种满院都是规章制度的地方。 他是喜欢自由的人,大多时候都是出诊,诊所一般都不留病人,也不是谁的生意都会接。 那些富豪很多都不愿意去医院,除非要动手术,不然,一般都会叫自己的私人医生到家里诊治。 覃华是骆家跟风衡烈的私人医生,风衡烈很少用到他,骆家,也是风衡烈介绍他去的,骆鹰对覃华还是很信任的。 说起骆家,我对上次看到的那个一脸苍白的小男孩感到很好奇。 我问覃华,“那个是谁?怎么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覃华说:“那是三太太的儿子,从小就有病,一直靠药物维持。” 他没有说是什么病,只是说,应该活不到十八岁,三太太正在努力造人。 人生无常,冥冥中自有主宰,很多事都不能强求。 例如,生命。 “对了,你的伤......”覃华用询问的眼神看我。 喔,一直在担心叶俊,我自己都忘记肩胛位上面的伤。伤到的地方比较敏感,覃华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我。 “没关系的,我把外套脱掉,里面穿着背心,翻开一点就能看到。” 119、情未醒,爱已浓 覃华点点头,带着我去了诊疗室,我脱下外套,覃华扣着背心的边缘往旁边拉开,检查了一会,语气中充满疑惑,“你确定真的是被高跟鞋敲到的吗?” 看吧,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个伤是被骆小曼用高跟鞋砸出来的。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她的鞋子不知道用什么构造的,杀伤力这么大。” 覃华说:“鞋跟估计做过特别处理,她那样的身份,不能随身带着武器,也只能在鞋子跟手袋上做手脚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在美国生活过几年的骆小曼,城府比谁都要深。 她的生活到底有多乱,除了骆鹰,没第二个人知道。 欧阳说,骆小曼在国外惹了祸,骆鹰摆平后才真正的发起火,之前的事他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就是后来的事比较严重,骆鹰才将骆小曼召唤回国。 骆小曼回国后,就开始转型,从小太妹摇身一变变成大家闺秀。 骆鹰认为,只有风衡烈这样的男人,才能管得住她,所以风衡烈提出要求,要他答应才娶骆小曼,骆鹰也一口答应。 只是我一直不知道,风衡烈到底提出了什么样的条件而已。 先有江雅柔随着藏着刀子,后有骆小曼高跟鞋变成武器,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带点什么东西在身上,以防不测。 在叶俊的床前呆了一晚,凌晨的时候,我趴在那里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觉有人在拨弄我的头发,我一下惊醒过来,动作太大,整个人往后仰,头皮一痛,有人揪住我的头发扯了回去,我才没有往后翻倒。 不过这一下,也让我的头皮痛的要生要死。 叶俊看着我,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手里还攥着我的一把头发。 我愤愤的扯开他的手,捂着头皮痛得龇牙咧嘴,“你这个混蛋,刚活过来就恢复本性,神经病。” 病床上的叶俊他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嫌弃的瞪他一眼,他说:“我想喝水。” 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他又说:“这么热,怎么喝。” 我砰的一下放在床头柜,“那就别喝了。” “我渴。”他不依不挠的,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柔弱的像个女人。 我白了他一眼,在饮水机上兑了点凉水,再一次送到他的嘴边,他喝两口就不喝了。 我放下杯子,问他,“你后背的伤怎么来的,你为什么不去医院,昙花说,你的伤口发炎了。” 叶俊仰躺着看着天花板,“不想去,我去医院我爸肯定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放着不管的。” “伤怎么来的。”我再一次追问他。 他转头看向我,“这很重要吗?” “重要。” “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你每次都带着伤出现,这让我很怀疑你究竟是不是想跟我博同情,你说你在改变,如果是用武力来改变,我不认为你有改过的念头,你还想我像当年那样恨你吗?” 他沉默了,一直没有说话。 我就这样看着他,等着他跟我解释。 良久之后,他看了一眼那个针水瓶子,“没药水了。” 我站起去把医护叫来,把药水重新换上,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 坐了好久,他都没有说后背的伤究竟是怎么弄的,他不说我也勉强不来,反正他这样的人,整天打打杀杀的,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 手机忽然响了,我拿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郭婷发过来的。 她在信息里说,她的二次手术已经成功,很快就能进行物理康复治疗。 我下意识的想要回一句恭喜,打出来却又删掉,只回了一个“嗯”字。 她没有回信息,也许是觉得我有点冷淡。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不想跟她聊天,心情突然间就莫名的烦躁起来。 叶俊转头看着我,忽然说:“你在这里呆了一晚上,那个废人都没来找你吗?”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 叶俊突然就生气起来,“妈的,他什么意思,自己的女人一夜没回去,他都不紧张,那个八婆他却紧张到吐,老子去教训他。” 我抬头看着他,木然的说:“躺下吧,你还嫌伤的不够吗?” “梓彤,他这样对你,你都不生气?”叶俊愤愤不平。 我苦涩的笑了笑,再次低下头。 我生气又怎样,最后的结果,还是不会改变的。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除非他能脱离骆家,不然,这个承诺始终都有生效的一天。 风衡烈也曾对我许下过承诺,他说让我二十四小时陪伴左右,刚开始时我做到,他也做得到,越到后面,我越发现,我根本融入不了他的生活。 我连他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跟着他有什么用,又帮不上忙,根本就是个累赘。 他承诺让叶雄十倍奉还,他做到了,叶雄也面临财政赤字的境地,可是,骆小曼来了。 想到这些,我的脑袋就一片混乱,站起,跟叶俊说:“你休息一下,我回去洗个澡,如果可以的话,我下午再来看你。” “你可以么?”叶俊的神情有点担心。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道:“有什么可不可以的,那个女人一天不走,我随时都能出来。” 覃华正在诊室帮别人检查,我让医护跟他说一声,我就不进去打扰他了。 出了诊所的门,外面的天色并不是太好,初冬的季节,风有点冷。 我收紧了外套,走出大门。 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子,我站在路边,靠着大厦的外墙等候。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节奏,寒风戏虐,冬天还没真正到来,空气中却流淌着彻骨的寒意。 等了一会,有辆车子缓缓的在我面前停下,车窗放下,苏格从里面探出头,“裴小姐。” 我侧着头看了一下,“苏格,你怎么来了。” “裴小姐,少爷让你上车。”苏格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这边打开车后座。 风衡烈竟然也在车里,我没看到他的人,只看到他那双深咖啡色的半桶靴子。 “我叫了车......”我不想上车,找了个借口。 苏格却露出为难的神色,“裴小姐,少爷在等你,我......”他一直扶着车门,等着我。 我左右看看,刚才叫的那辆车子还没来,为了不让苏格难做,我还是弯腰钻进车子。 风衡烈坐在靠窗的位置,靠着座椅的靠背,脑袋向后微微仰着,交叠着大长腿,手掌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于我上车弄出的动静,他似乎没有察觉,一直都没睁开眼。 苏格发动了车子,像是早就知道目的地,一路前行。 风衡烈一直不说话,我也不敢问,只能看着车窗外发呆。 我最怕就是这样,安静,不说话,气压低得让人感到压抑。 我不介意风衡烈对我大喊大叫,也不介意他对我怒吼,我最怕的就是他不开口说话。 开口说话,语气温和或者暴怒,都能让我知道他的想法,他不说话,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爱是什么,爱就是给予而对方摧毁我的力量,我却坚信,他不会伤害我。 风衡烈想要毁掉我,只需要一句的光景,他什么都不做,会让我不知所措。 车子在一座大厦前停下,苏格下车开了车门,风衡烈下了车,径直朝里面走去。 “小姐,快跟上。”苏格在一旁提醒我。 我慌忙跟在风衡烈身后,走进大堂。 进了观光电梯,他也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从头到尾没有开过口,也没瞧我一眼。 我差点就忍不住要抓狂。 如果不是电梯里还有其他人,我估计已经抓着他的前襟,吼他...... 出来电梯就是餐厅,是d市最豪华的旋转餐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能俯视整个城市。 我第一次来这里,好奇的看了看,里面并没有很多人。 所有的位置,都设置在落地玻璃窗旁边,中间位置,是个旋转台,里面是水吧。 在窗边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雨丝飘断,落在窗上形成了一副抽象的图画。 侍应把菜单放在风衡烈面前,他却把眼神投向我,侍应立马会意,把菜单放到我眼皮底下。 我翻开菜单,看了几眼,抬头问风衡烈,“你想吃什么?” “随便。”他终于开了口,语气平淡。 我点了两份套餐,把餐单递回给侍应时,特意提醒他,“他不爱吃香菜,你记得不要放。” 侍应笑着点头,像是明白了点什么,拿着餐单离开。 风衡烈再次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在手机上滑动着。 其实我开始也不知道风衡烈不喜欢吃香菜的,后来发现莲姐每次蒸鱼或者煮其他东西,都不放,我才多嘴问她。 莲姐才像是恍然大悟似得,跟我说,她忘记告诉我,风衡烈不喜欢吃香菜。 我很少做饭,之前说要学,学了一点皮毛之后,莲姐就不用我帮忙,说我应该趁着现在还留在别墅,就应该好好享受享受,出去之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她这句话,让当时的我,笑的特别苦涩...... 120、情未醒,爱已浓 我试探着问他,“我刚才点的,你没意见吧。” “嗯。”正在低头看着手机的风衡烈,微微掀了掀眼帘,语气依然平淡。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甚至有点尴尬,他后面的那张桌子的情侣,却是有说有笑的,还不时的拿手机自拍。 也许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大,风衡烈皱了皱眉,显得有点厌恶。 我拿着水杯喝了一口,那两人看上去一点收敛的意识都没有,风衡烈的脸上甚至浮起一抹烦躁。 他该不会在这里发火吧,如果是的话,这里就完蛋了。 以他的性格,一言不合就开架,到时候这里肯定人仰马翻。 过了一会,风衡烈忽然抬起头,皱着眉,扬手让侍应过来,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侍应在听的时候,瞄了一眼旁边的桌子,然后点点头。 侍应走到那对情侣身边,低声说着话,然后又用手指了指我们这边。 那个男的看了我们一眼,刚要发火,侍应又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立刻泄了气,带着女朋友悻悻的离开。 我好奇的看着他们,忍不住开口问风衡烈,“你让侍应跟他们说什么?他们怎么走了?” 风衡烈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收了回来,放下手机,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非常的养眼。 我好奇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几秒后才开口说:“我让他们立刻滚蛋,不然就后果自负。” 额...... 风衡烈吃饭时喜欢安静,这一点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他竟然让侍应跟客人这样说话。 那个侍应竟然也照样说,难怪那个男人看起来一脸的愤怒。 “你怎么就......不能斯文点......”我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风衡烈立刻打断我的话,“有些事,斯文是不能解决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眉宇之间却没有慑人的戾气,可是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害怕。 越是平静,越是危险,宛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有片刻。 外面的雨逐渐大了起来,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一首凌乱的交响曲。 套餐送上来,我低头默默的喝着忌廉汤,没有再说话。 他也吃的很安静,连眼睛也不抬一下。 现在的场景,就好像我们本来是两个陌生人,只是因为位置紧缺,迫不得已坐到一块吃饭而已。 气氛有点诡异,却丝毫没有影响我的胃口。 昨天中午,因为叶俊跟骆小曼的事,我没有吃午饭,晚饭因为骆小曼留在别墅,我也吃的很少。 忙了一个晚上,忘记了肚子饿的事,早餐也没吃,中午的这份食物,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恩赐。 我很快就把眼前的食物解决掉,又点了一个甜品,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吃得这么急,是赶着去诊所看叶俊吗?” 呵,他终于说出来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过我已经不在意了。 我点点头,顺口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拿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再次叉着割好的牛排放进嘴里。 我心里有点忐忑,他虽然没有发火,神情却异常淡漠,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危险气息。 我又尝试着问他,“如果你也去的话,能不能,不要动手打人。” “你在跟我谈条件?”他微微掀起眼皮,叉子很自然的放下。 我呆了呆,“算是吧。” 风衡烈呵的笑了出来,拿起餐巾印了印嘴角,眼神变得犀利无比,“你长大了,懂得跟我谈条件了。”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不知道他说这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好像他之前也说过一次。 “也不是条件,就是个要求......” “没有分别。”风衡烈把手里的餐巾甩到桌面上,解开袖口的扣子,把袖子挽上去一点,又解掉领口上的两颗扣子。 他的动作缓慢而已优雅,我看在眼里,却是在他在强行压着心里的烦躁,才会解开扣子释放一下。 我没敢再说话,快速的把甜品吃完,擦了擦嘴巴,“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话,我不勉强,我自己去就是,你回去陪你的骆小曼吧。” 一说完,我立刻站起转身走人。 记忆中,我好像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实在是有点过份,叶俊再怎么野蛮,他也不应该叫一凡把他揍成那样。 电梯门一开,我立刻大步跨进去,刚要按下关门键,风衡烈却闪了进来。 “我跟你一起去。”他抬头看着电梯上红色的数字,淡漠的开口。 我睨着他,真不敢相信,他真的要跟着我一起去看叶俊。 “你会动手打他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他低头垂眸,“我是这样的人吗?” “是。”我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意识到说错话的时候,他已经蹙起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我连忙收回眼神,看向别处。 他的大手却伸了过来,巴着我的脑袋让我转向他,“幼稚鬼,你今天顶嘴顶的挺欢的嘛。” 他的语气还是完全听不出一丝的怒气,反而给我一种戏虐的味道。 我抬头看他,他的手臂却我的视线遮去一大半,我扯下他的手,认真的盯着他看了将近一分钟,才开口说:“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 “我昨天没回家,就是为了去救叶俊那个混蛋。” “我知道。”风衡烈缩回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声音温和的不像话。 “你不生气?” “没关系。” 我怔怔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才一个晚上而已,他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 他还是他么? 还是我刚才听错了,他说的不是没关系,而是你找死? “你能再说一次吗?”我怯怯的看着风衡烈,不确定的说。 他微微扭头睨着我,“幼稚。” 我:...... 好吧,他刚才说的的确是没关系这三个字,他没有在生气,是我多心了。 出了大厦,上了车,苏格很自然的就把车子开向覃华的诊所。 车上,风衡烈紧紧的抿着唇,屈着手臂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面,一副慵懒到不行的样子。 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那出漫画的男主角,在教室里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场景。 外面还在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冷了些。 下了车,苏格在车门旁边撑着伞,风衡烈跨出车子,拿过他手里的雨伞,对苏格说:“你先开车回去,我要用的时候再叫你。” “是的,少爷。” 我推开车门,风衡烈已经撑着伞等着我。 雨伞并不是很大,风衡烈很自然的将我揽过去,大部分的伞都遮挡着我,而他的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一小片。 幸好诊所距离马路并不远,走过那个大理石铺成的路面就到达。 刚进去,覃华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风衡烈,他微皱了一下眉。 “叶俊怎么样?”我问覃华。 他再次瞅了一眼风衡烈,“没什么,药水挂完,再睡两天就能走。” “真弱。”风衡烈不屑的吐出两个字。 覃华勾唇笑了笑,拿着病历卡去了诊室,风衡烈率先朝着里面走去,我连忙跟了过去。 进去房间时,我快步走在他的前头,推开门。 风衡烈慢条斯理的在后面跟着,也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梓彤,你来了,我刚......”叶俊看到我的出现,似乎很高兴,下一秒,看到我身后的风衡烈,他立刻就不说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拉过椅子坐下来,问他,“刚才怎么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叶俊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风衡烈来干嘛,反而第一时间关心他有没有对我怎样,我的心头飘过一丝暖意。 没等我开口说话,风衡烈已经大步跨过来,像是宣示主权一样揽过我的肩膀,冷冷的说:“男人对女人还能怎样?” 叶俊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还是问我,“他有没有打你。” 我摇头,“没有。” 风衡烈立刻说:“你以为我是你?冲动野蛮派,脑子被水泡过?” 叶俊眯着眼睛看着风衡烈,脸色非常难看,拳头也握了起来。 风衡烈这是故意气他,明知道叶俊的性格就是这样,他还故意那样说。 我扯了扯风衡烈的袖子,他扭头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对叶俊不屑的说:“真蠢,那些人都已经不成气候,还去找对方晦气,活该被揍。” “关你鸟事,老子喜欢。”叶俊的反驳显得有点无力。 风衡烈挑起眉毛,“看在你帮梓彤报仇的份上,你的医疗费不用给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古代帝王赦免囚犯的罪一样,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叶俊的表情有一丝僵硬,“别装好人,老子还没到付不起医药费的程度。” 风衡烈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我有点懵,听不懂他们说的到底是是几个意思。 叶俊帮我报仇?他帮我报什么仇? 我下意识的问风衡烈,“叶俊他做过什么了?” “他......” “废人,闭嘴。”叶俊瞬间憋红了脸,怒气冲冲的对着风衡烈怒吼。 风衡烈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想做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就凭你那点本事,没给野熊弄死已经算命大,还想装英雄。” 121、情未醒,爱已浓 我是越听越糊涂。 叶俊是叶雄的儿子,叶雄怎么会弄死他? 都说虎毒不吃儿,天下父母都只会担心自己的儿子没出息,虽然也有用棍子来教育的,可是也没到弄死这个地步吧。 “我是个商人,凡事都讲利益跟条件,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风衡烈能做到的,一定给你。” 风衡烈在椅子上坐下,交叠起大长腿,悠闲又慵懒。 叶俊狠狠的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我把询问的目光看向叶俊,细细的想一遍他们之间的对话,忽然感到好像哪里不太对,继而冲口而出,“叶俊,你改不回去找......” “他就是,你说他是不是蠢。”风衡烈猜透我的想法,抢先回答了我。 我下意识的啊的低呼了声,“你好笨。” “连你也这样说我?”叶俊咆哮起来。 他不笨吗? 风衡烈说的就是之前我跟凌飞被人开车拦截,凌飞还差点为此丧命,我也受伤的那件事。 而这帮人,就是野熊找来对付我的,当时如果不是凌飞在,我恐怕早就被抓走。 那些人当时已经被欧阳烨跟昙花打趴在地,相信后来风衡烈也找人做了点什么,所以他才会说那些人已经不成气候。 没想到叶俊竟然还去找那些人,帮我报仇...... 他实在是太蠢了,那些人可是他老爸找来的,他老爸如果狠一点的话,相信叶俊就不会是受伤这么简单。 难怪风衡烈说野熊没弄死叶俊,他算是命大的了。 听到我说他笨,叶俊是既恼怒又委屈,干脆躺下,悻悻的看着天花板生闷气。 风衡烈看了看手上的运动手表,表情变得有点不耐烦,“不说是不想要好处?我不喜欢等。” 他站起,作势就要往外走,走两步,又开口说:“梓彤,陪我去公司。” 叶俊一听,立刻有了动静,嗖的坐起,抓过枕头对着风衡烈的后背就砸过去。 风衡烈像是后面有眼睛一样,一个转身抬手就轻而易举的把枕头抓在手里,冷冷的瞥了一眼叶俊,“幼稚。” “老子不要什么好处,你他妈给我滚。”叶俊忽然抓住我的手,“梓彤留下,你给老子滚。” “放手。”风衡烈的脸色一下就变的阴森无比,大步快过来,一个手刀朝着叶俊的手腕就劈了下去。 他出手又快又狠,叶俊吃痛的放开我,下一秒,风衡烈已经将我扯到怀里,阴冷的眼神扫过叶俊,“谁也别想碰她,包括你。” 这一瞬间,我就像个玩具一样,被人拉过来扯过去,完全不在状态之内,被男人按在怀里,嗅到那丝丝熟悉的男人气息,我的脑袋更加迷糊。 叶俊抚着手腕,拧着眉,像是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我抿了抿下唇,挣脱风衡烈的怀抱,不悦的说:“风衡烈,不是说好不打他的么?你怎么又动手。” “嗯?” 风衡烈的脸色变了变,只发出一个简单的疑问音,眸光变得更加阴沉。 我没有理他,转身走到床边,问叶俊,“你没事吧,骨头有没有断?” 风衡烈有多狠我是亲眼目睹过很多次,他拗断别人手脚就像吃饭那么简单,刚才那一击,看得出来很用力。 叶俊的手腕红了,他抚着手腕说:“没事,老子扛得住。” 我转过身,冷冷的看着风衡烈,“你自己去公司吧,我要留在这里,反正我跟你回去,我也什么都不懂。” 每次去他公司,我都只能像个傻子一样,除了泡泡咖啡,泡泡茶之外,什么都不懂。 不是看着他开会,就是看着他跟江雅柔那个女人,坐在一块研究什么文件,我却只能坐在那里玩手机,不然就是发呆。 我不知道这样的陪伴,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只觉得,在他展露自己的才华和领导能力的时候,又或者江雅柔发表自己精辟的意见时,我只觉得我这个旁观者,简直就是一坨屎。 一坨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shi。 在那一刻,我的自卑感简直太平洋还要深。 风衡烈没有说话,静静的凝视我几秒,忽然吐出两个字,“很好。”一说完,转身朝着门外大踏步走去。 摔门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房子像是经历了一次地震,连窗台也轻微颤抖起来,玻璃发出了呖呖的声音。 我的心倒抽一口凉气,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门,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他为什么就不问一下,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去公司,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帮我想想呢? 垂下眼帘,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有一抹痛楚,正在慢慢扩散。 没有学历,没有显赫的家境,没有漂亮的脸蛋,无论哪一点,我都比不上骆小曼。 “梓彤。” 叶俊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才惊醒过来,连忙扯出一抹微笑,“你吃了午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帮你去买。” “吃过了,昙花送过来的。” “嗯。” 简单的对话过后,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叶俊才开口说:“梓彤,你喜欢他吗?” 我蓦然抬头,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他很紧张你,老子又不是瞎子,老子看得出来的。”叶俊撇了撇嘴。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没有接话,他又说:“其实......他不错的。” 我惊讶的看着叶俊,不错这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男人,竟然欣赏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还是他的敌人,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怀...... 男人对男人的欣赏,发自内心的赞赏,简直比中头奖都还要难。 能让另外一个男人说出这句话,我想,风衡烈,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 只可惜,这个不错的男人,却不属于我。 我苦笑了一下,淡然的回应,“也许吧。” 我在诊所一直留到下午四点,覃华离开的时候,才顺道载我回别墅。 我以为骆小曼还在别墅,莲姐却说她中午吃完饭就走了。 我有点好奇,“她一个人也在这里吃饭么?” “是啊,她是一个人吃的。” 骆小曼究竟是怎么想的,风衡烈不在她也在这里吃饭,以她那样的性格,应该早就出去外面吃才对的。 回到房间,我拿过睡衣,准备洗完澡再吃完饭,离开房间时习惯性的看向桌面。 “咦?” 瓶子空了! 风衡烈送给我的那朵纸巾折成的玫瑰花,不见了! 我拿着衣服的手蓦然收紧。 那个大概一个手指那么高的玻璃瓶子,是我特意买来放那支纸巾玫瑰的,可是现在,只剩下瓶子,玫瑰花却不见了。 我立马扔掉睡衣,开始在房间里找,每个角落我都检查过,没找到。 垃圾桶是空的,莲姐早上应该清理过,我今天一天都不在家,也没往里面扔过东西。 我匆匆忙忙的走下二楼,大声的叫莲姐,“莲姐,你看到我的玫瑰花了吗?它不见了!” 这一刻,我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那是风衡烈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也是最有心思的礼物。 我还记得莲姐说,那天早上停看着手机,一边看一边练习,才折出来的。 莲姐拿着铲子在房间里走出来,“怎么了,什么不见了?“ “莲姐,你有没有看到骆小曼进去我的房间。” 也许是潜意识对骆小曼有偏见,纸巾玫瑰不见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偷的。 莲姐的表情有点为难,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她才低声的说:“我中午的时候,看到她进去了,出来时手里还不知道拿了什么...... “玫瑰花,是那朵纸巾玫瑰。” 我有点愤怒,蹬蹬的跑到屋子外面的垃圾桶伸手就去翻。 莲姐立马追了出来,“哎呀,好脏的,别翻了。” 垃圾桶里好多垃圾都是骆小曼留下的,什么化妆棉,吸油纸,纸巾,还有中午厨房的剩菜剩饭。 打开盖子,空气中立刻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只可惜,垃圾桶被我翻倒在地,也没找到,纸巾是有好多,可是都是揉成一团的,摊开后根本分不出是不是折过玫瑰花的那一张。 莲姐劝我说:“要不,别找了吧,让少爷给你再折过。” 我沮丧的摇了摇头,爬起走回屋子,又上二楼重新找一遍。 什么东西都比不上这朵花,不贵重,却代表着我们爱的开始,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取代它。 我足足找了一个小时,差点就把别墅给翻转,还是没有找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骆小曼拿走了。 五点的时候,风衡烈回来了。 我颓废而又沮丧的下了楼,风衡烈刚好换过鞋子,走进客厅,我也刚走到楼梯口,他停住了脚步,我也下意识的停住。 四目相对,他蹙起眉头。 “裴梓彤,你怎么这么臭。”他作势用食指掩住鼻子。 莲姐在旁边说:“少爷,彤彤刚才......” 122、情未醒,爱已浓 “莲姐,吃饭了吗?没吃饭的话,我先去洗澡。” 我立刻打断莲姐的话,不让她继续说。 骆小曼是风衡烈的未婚妻,就算我跟风衡烈说了,他也不会相信,骆小曼那么高贵的身份,会去偷那么不值钱的东西。 如果被他知道,是莲姐告诉我骆小曼进过我的房间,还拿走玫瑰花,风衡烈估计会嫌弃莲姐是个长舌妇。 我不想连累她。 莲姐担心的看我一眼,我转身又往二楼走去,拿了衣服去了洗手间。 洗完澡下来,风衡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脚步声,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睨我一眼,又垂下眼睑。 中午才跟他闹得那么不愉快,我当然不会先跟他说话,而是跑进厨房看要不要帮忙。 莲姐把我赶了出来,说洗完澡就别进去,免得弄一身的油烟味。 我坐在餐桌旁边,看着纸巾盒,顺手抽了一张纸巾出来,脑子里想象着那朵花的形状,随手折了起来。 折完,看着都觉得丑死了。 打开又折,还是很丑。 不知道风衡烈是怎么弄的,怎么就能弄的那么漂亮呢。 莲姐端着饭菜出来,看到我在折纸巾,眼神立刻飘到客厅那边。 风衡烈的脚步声从后面响起,我连忙把纸巾捏成一团,放在旁边。 默默的吃过饭,风衡烈回到客厅,我也离开餐桌准备上楼。 风衡烈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梓彤,莲姐说,你刚才在找那朵花?” 我停住脚步,转身,尴尬的说:“你知道了?” “嗯。” 他只是轻轻的回应了一个字,我等了好久,他才又说:“小曼拿走了,她发短信告诉我,说不小心被水打湿......” “什么?”我蓦然握紧拳头,声调突然变高,“你早就知道了吗?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她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那是、那是......她竟然还泡了水!” 泡过水的纸巾玫瑰,再漂亮也成一坨,根本就不可能再恢复当初的样子。 风衡烈皱了皱眉,“不就是一张纸巾,我再给你......” “我不要了!”我冷冷的转过身,朝着楼梯走去。 不就是一张纸巾?呵呵,他根本不知道,那张纸巾在我心目中,是那么的重要。 “你在生气?”他的声调也起了变化,“过来。”他又用命令式的语气叫我。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犹豫了那么一秒,立刻加脚步往楼上跑去。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风衡烈已经站起,风一样跟着我上二楼。 我有点慌不择路,跑到二楼,一头就撞进主卧室,转身刚要关门,他的大长腿已经卡了进来,大手往门边上一推,轻而易举就把门给推开。 “幼稚鬼,你疯了。”他缩回腿,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一丝的痛苦。 刚才我关门那一下,他的腿刚好伸进来,估计夹到他的大腿......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整个人都冒着怒火,我呆了几秒,立刻弯腰,从他的身体跟门框的缝隙钻了出去,没有丝毫的停顿,立刻冲下楼梯。 风衡烈估计也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差点就被气疯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拳砸在门框上,转身又迈开大长腿追了过来。 他比我高,速度比我快,大长腿迈一步等于我迈两步,我刚拉开大门,他已经来到我身后,伸出手扯住我的衣服领子,硬生生的扯了回去。 领子一下就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差点骤停。 僵硬的翻转身体,他的大手却还拎着我的领子,我这么一转身,后领立刻拧成了麻花状,我的呼吸更加困难。 窒息的感觉,让我格外的难受。 我唯一能做出反抗的,就是双手双脚,乱打乱踢之后,他忽然放开了手,毫无防备之下,我咚的一声,跌坐在地板上,屁股差点开了花。 他立刻蹲下,伸出大手揪着我的前襟,阴测测的看着我,“干嘛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我不想跟他说话,他中午的态让我觉得失望无比,我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跟叶俊做过什么,你心虚了吗?”风衡烈又补充了一句。 呵呵,真是可笑,难道我跟叶俊在一起,就非要做点什么?就算我说没有,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我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我不想每次都要去解释什么,两个人如果真心相爱,根本无需要任何事都去解释。 “不说话,是默认了?”风衡烈似乎忍无可忍,揪着我的胳膊将我扯起来,“裴梓彤,他以前那样对你,你这么为他,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他的表情很冷,说出的话,也令人感到心寒。 骆小曼那么久没有来,今天一来,他的态度就完全改变了。 真的就因为我去救了叶俊?还是因为骆小曼的出现,让他开始觉得我让他厌烦? 我仰起头,看着风衡烈的眼睛,轻轻的说道:“你都要结婚了,我也要为自己找定后路的,不是吗?” 风衡烈盯着我的脸,脸色阴晴不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抓着我手臂的大手,蓦然收紧几分。 我冷静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既然你不能保证给我幸福,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时间一到,我会自动离开。” 连我最贵重的东西,他都可以让人随意拿走,那我算什么,我在他心目中究竟有多少份量? 瞎子也能看出来,他只是嘴上说喜欢我而已,心里依然不想放弃骆小曼这个大靠山。 去他妈的暂时不能脱离骆鹰,去他妈的会摆脱骆小曼,他根本就是在说谎! “别忘了,我们之间,签了一份三个月的协议,你给我钱,我陪你三个月,时间一到,我们就两清。” 风衡烈像是被触碰到心底那根弦,牵扯起来,令他的脸色都覆上一层痛苦。 他缓缓的放开我,静静的凝视我几秒,忽然转身,离开客厅,走上二楼。 进卧室时,摔门的力道,比起在诊所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分钟后,风衡烈再次从房间出来,却已经换上一套休闲服。 他走到我的面前,冷静的看着我,“换衣服,我等你。” “去哪?”我下意识的问道。 他眯起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能不能给你幸福吗?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我霎时瞪大眼睛,喃喃说道:“幸福......能看到吗?” 风衡烈转过身,向着门外走去的同时,沉声说道:“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刻去换衣服。” 我飞快的换好衣服,下了楼,坐上他的车子出了别墅,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看那所谓的幸福? 幸福也能看到吗...... 四十五分钟后,车子开进了远离城市的一个度假区,进了大门口不远,车子停下来。 那是很别致的小区,独立的别墅,门口有专人看守,车子开进专用通道,两旁的绿化树在夜色中轻轻的摇曳。 车子在其中的一栋别墅门口停下,风衡烈下了车,绕过车头,拉开副驾座的车门。 我下车后,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柔和的橘色地灯,让附近的夜色看上去充满神秘感。 他拿出遥控器,开启大门,率先走了进去。 进门后,左边是个小花园,右边是个停车场,再进去就是三层高的房子。 开了门,里面到处都摆满了装饰材料,看样子,应该正在装修期间。 风衡烈靠着门板,摸出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了几个烟圈。 我瞄着那旋转式的楼梯,不明所以。 “这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你喜欢吗?”风衡烈的声音传进为耳里,我为之一震。 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 风衡烈把烟头扔到外面的泥地上,忽然牵着我的手,走向楼梯,上了二楼,推开那扇主卧室的房门,径直走向阳台。 从阳台向外面看,外面夜色朦胧一片,天空繁星约隐约现,他伸手指着外面,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外面是个大水库,水库后面就是连绵不但的山,下楼从后门出去,就能去水库的特定区域钓鱼,闲暇时还能去爬山,或者在山脚烧烤,你喜欢的话,还可以进山里露营......” 他把那些美好的设想,娓娓道来,我的气息变得格外不稳定。 他所说的一切,都是未来的生活,是我们以后的生活。 风衡烈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梓彤,我跟你分开的那十年,是我最遗憾的时光,十年后,我终于可以主宰我自己的人生,我希望,在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光里,能有你。” “那一场大火,毁了我,却也早就了今天的我,跟阎王爷打过交道的风衡烈,又怎么会任人宰割?” 风衡烈搂住我的肩膀,看着外面的夜景,眸光深沉,“我十九岁开始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九年过去了,我也不会再是原来的我,你能理解我吗?” 我默默的看着他,他完美的侧面,在灯光下散发着谜一样的光芒。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123、情未醒,爱已浓 这是属于我们的地方,一个梦想中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 回到别墅后,我在梦里笑醒了好几回。 风衡烈给我看过图纸,三楼竟然是婴儿房,还有房子后面的空地,改成健身房,他说,以后有了小孩,他就带他们上山下水,成为最强的人。 我笑了,笑着睡着,又笑着醒来。 晚上跟风衡烈一夜缠绵,第二天醒来,我还是精神奕奕,像打了鸡血一样。 跟着风衡烈出去跑步,我还是落后,却也没像上次那样,连人家的背影都看不到。 跑完步回来,洗过澡,吃过早餐,风衡烈说:“你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我点点头,他却说:“你不怕闷吗?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让凌飞带你出去逛街的。” 顿了顿,他又说:“多带几个人去。” 我摇头,“不了,他的伤才刚好,我还是跟你去公司比较安全,反正在家里也一样的无聊。” 与其呆在家里无聊,还不如跟着他去公司,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我也安心很多。 出了门,那个一凡已经备好车子,就等着我俩。 我对一凡这个瘦高个的男人,总是存有戒心。 见面两次,他都没开口说过话,脸上也没有一点笑容,看上去总觉得他怪怪的。 趁着还没走到车子那边,我扯了扯风衡烈的袖子,低声问他,“那个一凡,是什么人?” 风衡烈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怕他。”我的声音比蚊子声还低。 风衡烈勾着我的肩膀,小声说道:“你不要让他听见你的话,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的。” 我立刻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紧紧的抿着嘴。 风衡烈却得意的笑了笑,率先走过去。 风衡烈的这些手下,真是千奇百怪,欧阳烨是个gay,覃华是个隐世名医,苏格不知道,没见他动过手,凌飞凶狠的像一头狼,这个一凡更可怕,说错话他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不过他貌似很忠心,风衡烈都不用开口,一凡就知道他想干嘛。 回到公司,一凡停好车,也跟着上了办公室,然而他并不进去,而是躺在外面的沙发上睡觉。 行为怪异加上冷血无情,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风衡阳也不在意这些,随着一凡的性子,他想干嘛就让他干嘛。 进了办公室没一会,秘书就过来说,开会时间到了。 啊,怎么这样,每次我来都开会,每次都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风衡烈睨我一眼,“梓彤,你陪我去开会。” 我愕然的抬起头,“什么?” “去听听内容,看看有什么好的提议。”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 我抓了抓脑门,他已经率先走出办公室大门。 他的身形刚刚出现在门外,一凡已经嗖的坐直,站起,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向电梯。 我跟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这个一凡真的是人吗?刚才秘书走来走去,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风衡烈一出来,他立马就知道。 他是闻着味道来认人的吧。 到了会议室外面,我下意识的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低头审视了一翻,确定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才跟着风衡烈走进去。 会议桌旁边已经围坐一圈人,男的女的,比例很均衡。 一进去,尽管我垂着脑袋,可是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告诉我,现场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在一起,低着头跟在风衡烈后面,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一个不慎,撞到他的后背,慌忙抬起头。 “你坐这里。”他拉开首位旁边的椅子。 那个座位原本是给江雅柔的,江雅柔今天没来,那个位置空掉,恰好就给了我坐。 秘书坐在右手边,我坐左边。 各种目光像利剑一样向我射来,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最后面的那两个女人已经在交头接耳的说起话。 她们是在说我吗? 风衡烈坐在我旁边,伸手掀开桌面的文件,缓缓说道:“可以开始了。” 每个人都翻开文件夹,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然后,我发现,我面前什么都没有! 我做什么好呢? 我有点懵......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刷朋友圈。 其实我的朋友没几个,朋友圈里也没什么可以看的,来来去去都是瑶瑶、mary发的图片,啧啧,她们又跟梦蝶打架,还好意思发干完架后受伤的照片出来,说要爱的抱抱。 郭婷也发了照片,是在医院的公园里晒太阳发的自拍照,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还有在物理治疗室里,扶着双杠练习走路的照片。 上面有张男人照片,郭婷说是她的治疗师,帅到爆,有我身边的男人二分之一帅呢,嘻嘻。 正看得出神,忽然手机滴滴的响了两下,我吓了一跳,立刻抬头! ......会议室里的,刚刚还在不知道说着什么事情的声音,立马停掉,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我。 就因为刚才那一声微信消息的声音,我立马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悄悄往桌底下挪,然而就在这时,微信又响了。 风衡烈皱了一下眉头。 秘书立刻站起,走到我旁边低声跟我说:“小姐,开会时间,麻烦你把手机调到震动。” “喔喔,不好意思。” 我尴尬的要死,立刻把手机调到震动,然后放进口袋,拉扯出牵强的笑容。 秘书重新坐回座位,会议继续。 “总裁,关于明月孤儿院拆除重建的事,不知道你对这个方案觉得怎么样?其实把那里改成旅游渡假区,在旁边这个位置,建一个顶级会所,另外,在这个地方......” 策划部的经理说的口沫横飞,巨型的屏幕上,闪动着未来的设计蓝图,我怔怔的看着,看到了那个破旧的孤儿院——明月孤儿院。 那个不是......我被领养前,住过的地方吗? 要拆了?还要改建成旅游渡假区和会所? 我偷偷瞄了一眼摆在风衡烈眼皮底下的那份文件,突然发现,上面那些字眼看着很熟悉。 投标书! 投标书上面提到的位置,跟眼前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原来投标书里展示的位置,其实就是明月孤儿院的位置。 而且,那次做那样的事,心也有点虚,不然我应该早就发现才对。 策划部经理还在说,我的脑子里却乱成一团。 明月孤儿院,我在那里生活了五年,三岁住到八岁,养父才把我领走的。 那时候我还小,根本就没想过其他的事,只想着有好心人把我领走。 现在长大了,再次看到这个名字,我才突然觉得,我是不是该回去看看,其实,我是谁? 养父在我耳边说了十年,说我父母早就死了,我也一直相信他,可是知道今时今日,养父这样对我,我有理由相信,他其实一直在骗我。 想到这些,我悄然握起了拳头,心里涌起一股冲动。 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大屏幕,策划部的经理已经没有再说话,所有人都看着上面的设计蓝图。 蓝图很美,我相信以风衡烈的实力,也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实景出来的。 拆除时间很快就开始,只要上面的那些什么证件一下来,立马开工。 我要赶在拆建前回去找院长,似乎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刻。 我扯了扯风衡烈的袖子,他转头看向我,露出询问的眼神。 我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低声说:“我有个要求,能不能说?” “嗯。” 我垂下了脑袋,小心翼翼的说:“那个孤儿院.......能不能......先不拆?” “理由?” “我......我想回去看看,我在那里住过,我怕来不及。” 我说的有点语无伦次,风衡烈却听懂了。 他缓缓的靠在椅背上,右手压在文件夹上面,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我惴惴不安的看着他,等着他。 风衡烈摆出这样的姿态,策划部的经理像是嗅到一丝不好的气息,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总裁是不是觉得哪里还没完善?我们策划部......” “孤儿院的计划暂时搁置,把其他部分提前进行。” 风衡烈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决定,不但策划部吃了一惊,连其他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经理的额头立马冒出了冷汗,急匆匆的说道:“总裁,这个孤儿院是整个地区的前区,只有把孤儿院拆掉,其他的地方才能如期进行,那......” “那就搁置整个计划。”风衡烈的语气毋容置疑。 顿了顿,他把眼神投向那个策划部的经理,语气有点清冷,“策划部如果连这一点都没办法做到的话,你可以提前退休了。” “没问题的,总裁,我们一定能想出办法的,总裁请放心。”策划部经理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赔着笑,表示自己的能力。 我记得孤儿院后面,还有一大片的空地,那里一直都没有人开发,他妈应该也没想到,会有人看中那里吧。 124、情未醒,爱已浓 那里其实还挺大的,只不过孤儿院的围墙很高,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后面的空地,因为院长怕我们出什么意外。 养父把我领养后,我一直都没回去过,现在有机会回去,却要面临着拆除,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命运的安排。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在离开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瞅我一眼,我很尴尬,脑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策划部经理更是狠狠的瞪我一眼。 都是因为我刚才在风衡烈耳边偷偷说了一句话,风衡烈才会临时改变计划,他恨我是应该的。 不过我也没想到,风衡烈会因为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就去改变整个计划的。 我的鼻子在发酸,我好想哭。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风衡烈才站起,朝着会议室外面走去。 我连忙跟了过去,在他背后说了声:“谢谢你。”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低头审视着我,黑眸如星般璀璨。 我抬头看着他,他头顶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光环。 他是我的守护神! “幼稚。”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复又转身离开。 我不介意他的口头禅,几乎是用蹦的跟在他的身后,絮絮叨叨的说:“你知道吗?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总是想跟小伙伴偷偷溜到后面的空地去玩,那里真的很大,在尽头的位置,还有一棵老树,树冠很大很大,我们一直在想,树上会不会有鸟窝之类的,可惜院长不让我们去,说那里很危险,他还说......” 进了电梯,我还在说,风衡烈丝毫没有厌烦的表情,一直在聆听着。 进了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我立马闭上嘴,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又开始玩手机。 他要开始工作了,我不能打扰他。 刚才收到的两条微信,我还没看,现在点开来看,才发现是郭婷发过来的。 她在微信里说,她的舅妈告诉她的妈妈,孤儿院要准备拆了,问我有没有去看过。 郭婷的舅妈在孤儿院搞卫生,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舅妈跟我们不是同一个村子,郭婷不说,我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个舅妈。 跟郭婷在微信聊了一会,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江雅柔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她是带着怒气来的,一看到我,立刻瞪我一眼。 我有点发懵,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她,我应该没得罪她吧。 江雅柔径直走到风衡烈办公桌前,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放,双手按住桌面,大声的说:“烈哥,你能给个解释吗?为什么孤儿院的工程要搁置,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切的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你现在才让计划搁置,再从新策划过,我们会损失多少钱,烈哥......” 风衡烈从文件中抬起头,淡淡看她一眼,“说重点。” “什么重点,重点就是,这个计划必须如期进行,不然我们前期所做的一切就会白费心机,损失有多重,烈哥你是知道的。”江雅柔的声音再次提高八度。 “我知道。”风衡烈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文件,再也没有下文。 江雅柔差点就气疯了,她抓狂的说道:“知道了你还这样做,就为了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说的是我么? 我只是跟风衡烈说了一句话而已,引出来的问题就这么恐怖么? 这时,江雅柔又说:“那个孤儿院又破又旧,里面的小孩也没几个,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下来我们就能开工,孤儿院是唯一进入后面工地的路,不拆掉后面的工程怎么进行?烈哥......” 风衡烈忽然皱起眉,啪的一声把文件夹重重的合上,眼神淡漠的扫过江雅柔。 我的心陡然一跳,握着手机的手捏紧了几分。 风衡烈并没有发火,而是平静的跟江雅柔说:“你只需做好手头的工作就可以了,这件事你不用管。” “烈哥......” 她还想说些什么,风衡烈已经站起,拿过椅子上的外套,走向我。 “梓彤,我们去吃午餐。” 他大踏步的走出了办公室,江雅柔气得要死,一下就把刚才放在桌面的文件扫落在地上。 如仇似恨的目光向我射来,我浑身就像被千万支针刺过一样,到处都是洞,疼的让人颤栗。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匆匆的跟着风衡烈走出办公室,踏入电梯。 江雅柔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就算她不动手,光用眼神也能把我杀死。 一个随身带着武器的女人,我好像,惹到她了。 惴惴不安的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他的脸色很阴沉,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尝试着开口跟他说话,却努力好几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到了停车场,一凡已经在车子里等候,他不知道在哪里下来的,速度这么快。 去了附近的一个高级餐厅,进了包厢,偌大的桌子只有我们两个,气氛立刻陷入尴尬的境地。 还是跟上次那样,我点餐,他看手机,一言不发。 点完餐,在等吃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说:“烈哥哥......” “不用说了。”风衡烈一下就打断我的话,掀起眼皮看我,“每次你这样叫我,都是有要求,你想改变主意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想因为我,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没有什么愉快不愉快的,这是能力的问题。” 风衡烈放下手机,掂着酒杯晃动着,看着杯子里的金色的餐前酒,缓缓的说:“方法其实有很多,就看你能不能变通。” “我不懂......” “不懂就对了,你不需要懂太多,我就喜欢你幼稚。” 他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语气,让我老脸一红,哭笑不得。 风衡烈抿了一口金色的酒液,放下酒杯,漫不经心的说:“你今天一句话,让我把公司所有人都得罪,甚至面临亏损的境地,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啥?” 你妹啊,他今天说的话,怎么这么高深莫测,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他慵懒的眼神落在我的面上,点燃了烟,吐出烟圈,寥寥的烟雾让更加迷惑。 “我有点懵,什么补偿?我没钱。”我讪讪的笑了,拿着酒杯学着他那样喝了一口,酸酸甜甜挺好喝的。 风衡烈没有说话,伸手在纸巾盒里抽出纸巾,然后在桌面上开始折了起来。 我用眼睛偷偷的瞄着,不知道他要干啥。 他的速度很快,我都还没看清楚,一朵白色的纸巾玫瑰就出现在他的手里,他用两指夹着,往我这边一弹,纸巾玫瑰稳稳的落在我的面前。 哇塞,他刚才的动作,真是超级帅!我对他的崇拜,又加深几分。 “上次小......那个女人拿走你的,这次算我还你,你不要再闷闷不乐。” 他不叫小曼,他说,那个女人,意思是说,他跟骆小曼要撇清关系了吗? 我就好像得到稀世奇珍一样,把纸巾玫瑰小心翼翼的收在袋子里。 吃过饭,回到公司楼下,我不想再上去,便对风衡烈说:“孤儿院那件事,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嗯。”风衡烈只是轻声回应一句。 他这么厉害,应该也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 一凡跟着他寸步不离,凌飞的车子还没到,我俩就在车里坐着,等凌飞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凌飞的车子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风衡烈一直都很担心,叶雄会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叶雄被他重重的打击过后,也不见有什么大动作,一直都安分守己的收拾残局,风衡烈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这只是叶雄在伺机而发。 对于我来说,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而对于他来说,我是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就不得而知。 凌飞载着我,安全抵达别墅大门,还没下车,手机忽然响起,看到是覃华的电话,我立马接通。 “彤彤,叶俊走了。”覃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走了?” “叶雄的手下过来接走的,我阻止不了。” “卧槽,你别乱动,这样叫老子怎么缝。”欧阳的声音突然在电话那头传来。 我心里一惊,“昙花,你怎么了,缝什么?” “没事,就受了点伤。” 覃华受伤了? 电话一挂,我立刻让凌飞调转车头,去覃华的诊所。 诊所大门紧闭,凌飞给覃华打了一通电话,才有人开门让我们进去。 里面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柜子,桌子,椅子,东倒西歪,连墙壁旁边的玻璃柜也被砸的稀巴烂。 地上有好几滩血迹,摔倒在地上的东西上面也有血,刚才究竟发生过什么,才会有这么惨烈的场面。 覃华跟欧阳烨在诊室里,欧阳烨正拿着缝伤口的针线帮他缝手臂上的伤。 伤口有点长,皮肉外翻,衬衫上血迹斑斑,一边袖子已经卸下来了。 “哎呀,叫你别乱动,老子不是专业人士,你乱动,缝不好到时候会有疤痕的。” 欧阳烨一边埋怨,一边乱扎着。 覃华皱着眉,低头看着他缝的歪歪扭扭的痕迹,表示很不满意,“你能不能快点,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 125、情未醒,爱已浓 我吓得有点懵,愣愣的瞧着两人,看着那个伤口,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凌飞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覃华立刻说:“凌飞,不用报告,小事就别麻烦烈哥了。” 我走过去,看着欧阳烨笨手笨脚的样子,下意识的说:“我来吧。” “你会吗?” 覃华看向我,欧阳烨也看向我,连凌飞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我缝衣服还挺厉害的。” 在村子的时候,新衣服也不是经常有,除非养父赌钱赢了,他才会托别人买回来给我,衣服很土,又容易坏,缝补那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冷天的衣服,老是有棉絮跑出来,都是我自己塞回去缝好的。 欧阳烨把针交到我手上,覃华的伤已经缝了过半,虽然缝的有点难看,也只能这样,不能拆线,这又不是缝衣服。 “你疼么?”我小心翼翼的下针,顺口问道。 欧阳烨立刻说:“他哪会疼,他都擦了麻药,是他的独门秘方。” 那就好了,只要他不疼,把伤口缝好只是一会儿的功夫。 当然,缝伤口的针跟缝衣服的,根本就是两个样,而且线也不是我们平时用的那种,缝起来也有点麻烦。 处理好伤口,覃华换过衣服,扫了一眼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说:“我们走吧,转头我让人过来收拾。” 离开诊所,我们去了覃华的家,坐在客厅里,覃华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原来中午的时候,覃华出去吃饭,饭还没吃完,接到了诊所里医护的电话,说有人过来捣乱。 刚开始覃华还以为是哪个富豪在发飙,没想到赶到诊所的时候,里面的人正在砸东西,他一进去,那些人立马停手。 为首的那个男人揪着他的领子,“叶俊在哪?” 他的诊所并没有很多人知道,他连招牌都没挂,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就是个看病的地方。 既然他们提到叶俊,也找到这里,估计也是有备而来。 覃华没有半分犹豫,“我不知道谁是叶俊。” “不在?”带头的男人面目狰狞,“医生,说谎对你没好处的。” “帮病人保密,是医生的守则,况且,我这里没有叶俊这个人。” 覃华很是淡定从容,拉下他的手,扶起一把椅子坐下,皱着眉看了看四周。 玻璃柜已经被砸碎,椅子桌子也被掀翻,看来,叶俊不在这里。 如果叶俊在的话,估计场面会更乱,以他那种没说两句话就动手的性格,别说玻璃柜,就算是玻璃墙,估计也幸免于难。 他是闻风而逃了吗? 两个女医护被吓得脸色发青,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些人一来就捣乱,到处砸东西,医护躲在洗手间刚刚给覃华打完电话,就被人揪了出来。 覃华站起来,向后挥了挥手,两个医护立刻朝着门外小跑。 那几个人也没去阻拦两人,他们的目的是叶俊,也不想多生是非。 “给我搜。” 叶俊就在最后面的那个小房间,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竟然没有出来,是怕死了吗? 来人把所有的房间,包括诊室,洗手间,还有那两间病房也搜过,都没有发现叶俊的人。 覃华也觉得有点纳闷。 按道理来说,叶俊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啊,应该不会躲起来的,可是就是不见他的人。 “老大,后面有个出口,叶俊会不会从后面逃跑了?” 那人话音刚落,外面突然走进一个人。 头发有点凌乱,青色的胡渣,外套胡乱的穿在身上,还穿着拖鞋。 他手里提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杯豆浆,看样子,是刚去了附近的小吃店吃早餐。 “哟,这么热闹。”叶俊完全不在状态之内。 覃华皱着眉,“你不能喝豆浆,护士没告诉你?” “是吗?我不知道哇。” 叶俊把手里的的东西放下,把手放在衣服上搓了搓,然后,转头看向那四个男人。 “我爹叫你们来的?”他皱起眉头。 带头的男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叶俊,“就是他,把他带走。” 四个人高马大的壮硕男人一拥而上,伸手就去抓叶俊。 后来的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就在诊所打起来了。 所有的东西都被砸了,覃华被玻璃划伤手臂,叶俊伤还没完全痊愈,也抗不了多久,被人用凳子敲晕直接带走。 覃华换下来的衬衣上有好几个鞋子的脚印,相信他也受了不少苦。 “叶俊是叶雄的儿子,他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吧。”我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依然隐隐的感到不安。 叶雄行事手段毒辣,看他对付我这么一个女人,他都动用两辆车子,五六个男人就知道,他不是那种讲情面的人。 叶俊之前不知道做过什么事,才让自己的老爸这么做。 叶雄一向都不看好他,现在却又将他带走,究竟为了什么。 我们都不知道。 “这件事要不要跟烈哥说?”欧阳烨靠在沙发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覃华说:“不用,小事而已,不必惊动他老人家。” “你真是不够兄弟,去诊所之前就应该给我打电话,妈的,受伤才打给老子,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欧阳烨的语气满满都是嫌弃,表情非常的不爽。 覃华无意的笑了笑,“我以为我能搞定啊,谁知道呢。” “废话。” 欧阳烨又重重的坐下,拿出手机,不知道拨了谁的号码,拿着手机跑到阳台去了。 过了一会,他走回客厅,跟覃华说:“雅柔那婆娘来大姨妈了吧,怎么这么暴躁,我让她查对方的背景,她竟然叫我去自己去查,她不管烈哥的事了。” 我脸上一热,慌忙低下头装作喝茶。 我知道江雅柔为什么这么暴躁,还不是因为早上那件事。 我是罪魁祸首啊,我不敢说话了。 覃华笑着说:“一定是烈哥不知道又做了些什么,让她发狂,放心吧,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转个头就把资料给你了。” 欧阳烨耸耸肩,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人。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坐了一会,覃华的手机响了,是欧阳烨打来的,让覃华过去找他。 覃华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不去了,我去了也帮不上忙,如果有叶俊的消息,让他第一时间通知我就好。 凌飞载着我回到别墅,下午五点的时候,风衡烈从公司回来,我正在客厅拿着手机发呆,他进来我也没发现。 直到他叫我一声,梓彤,在想什么?我才惊醒过来,连忙站起来说:“你回来了。” “嗯。” 风衡烈疑惑的睨了我一眼,“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我勉强的笑了笑,“我在想,什么时候回去孤儿院看一下比较好。”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风衡烈搂着我的肩膀,重新坐回沙发上。 “越快越好,我也不想耽误你的工程。” “后天星期六,我让一凡送你去。” 啊! 我立刻拒绝,“能让凌飞送我吗?我......” “不行,一凡送你去,我比较放心,我那天有事,不能陪你去了,就这么定了。” 风衡烈说一不二,我完全没有反驳的机会。 那个一凡阴阳怪气的,见过好几次都没见他说过话,我有时候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哑巴。 他载我去,要是我说错话怎么办?他会不会半路将我杀了扔到山里,然后跟风衡烈说,我不见了? 咦,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从d市回到孤儿院的城镇,开车也要四五个小时,所以这天我早早的起了床,洗刷好,一凡已经在车里等着我。 我以为风衡烈会像昨天那样,多派一辆车子跟着我们的,没想到出了大门之后,后面根本没有人跟着。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我不用担心走到哪里都被一群人盯着。 回去的路上,一路畅通无阻,也许是我们早出门,路上也没多少车子。 没到中午,我们就来到了镇子上,随便找个饭店吃了午饭,开车直奔郊外。 孤儿院在郊外,跟其他养老院一样,远离镇子,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孤儿院的选址总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离镇子这么远,那些领养的人,真的愿意开车开那么远来领养小孩吗? 如果没有车子的话,打个车过来也花费不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在那么远的地方弄个孤儿院。 去孤儿院的路,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养父领养我的时候,用的是借来的摩托车,开得老快,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要记着些什么。 转眼十二点,儿时的伙伴都早已离开,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就是门口那扇已经斑驳的大门。 年久失修,门上的油漆早已褪去,上面锈迹斑斑的,看着就觉得凄凉。 隔着大门,能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有几个小孩正在玩耍。 看门的是个老头,他看到我跟一凡从豪车里下来,立刻就打开大门。 他也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大叔,感觉很陌生。 我问他,“请问,王院长在吗?” 在我的记忆力,我只记得院长姓王,至于叫什么,就无从得知。 “王院长?没有王院长,这里只有一个江院长,你是来领养的吗?” 126、情未醒,爱已浓 “王院长?没有王院长,这里只有一个江院长,你是来领养小孩的吗?” 有个女人的声音从楼里传出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门口那里走出一个女人。 她的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留着齐耳短发,年龄大概就四十多岁,很瘦,瘦的有点走形,风大点估计都能把她吹跑。 “她是我们院长,你有事就找她。”看门的老头提醒了我一句,微微颤颤的走回保安室。 我带着一凡向着女人走了过去,那个女人也迎了过来。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越靠近,心里越是觉得隐隐作痛。 我下意识的收紧了外套。 一凡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微微扭头看了我一眼。 江院长走到我们面前,很热情的伸出手,“欢迎两位,里面请。” 我伸出手,跟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很冰凉,即使身上穿着厚厚的外套,还是掩盖住掌心的凉意。 跟着她走进那三层楼的楼房,她的办公室就在最里面。 一楼的摆设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路过走廊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墙上那些涂鸦,有些还是我那时候跟小伙伴偷偷画上去的。 我还记得,我跟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用石头在墙壁上画了朵三不像的花,立马就被逮到,还被院长罚站。 我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叫杨谨言。 “小姐,这是我卡片。”江院长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递给我一张名片,上面只有江院长三个字,没有真实姓名。 我有点好奇,却也没多问。 我跟她说明今天的来意,问她,“王院长是不是退休了,他住在哪里?” “原来,你也是孤儿。”她精明的眼神扫过我,“王院长......他去世了,是突发性心肌梗塞,三年前就去世了。” 喔。 我低呼了声,不免有点失望。 来之前,我还以为我能问王院长关于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事,没想到他去世了。 “那,十二年前的资料,还在吗?我想知道,我当年进来的时候,是谁送我来的。”我又问她。 女人皱起了眉头,“每个被领养出去的小孩,所有的资料我们都会一并交给领养人,你养父没有跟你说过?” 我有点愕然,“是这样吗?那孤儿院会不会有存底的?” 那个混蛋养父,怎么会帮我保管那些东西那么久,说不定回头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孤儿院位置偏僻,电脑也没有,江院长说,有是有,不过都在杂物房里,找起来恐怕有点难。 “无所谓,你带我们去,我们自己找就可以。”我心里又冒起了一丝的希望。 江院长点点头,带着我跟一凡去了三楼,来到最边上的那个小房间,打开门,一股霉味立刻扑鼻而来。 “资料都在里面,现在孤儿院也没几个小孩,不久后也要搬走,里面都是旧的资料,你自己找吧。” 她离开后,我才走进了那个小小的房间,里面的纸箱杂乱无章,上面也没有注明年份,找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从最里面的开始翻,打开后却根本不是资料,而是一些没用的文件,打开旁边那个箱子,结果是一些破旧不堪的玩具。 接连开了几个箱子,不是年份不对,就是其他东西,我是个手指头都被灰尘燃成墨色,却连一份有用的资料都没找到。 一凡站在门口,像个石像一样站着,纹丝不动。 我也没好意思让他帮忙,只能自己慢慢的翻着。 一个小时后,我还是没找到资料,却找到以前在孤儿院学知识时用的课本。 我坐在地上,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的字,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原来那时候我写的字,这么丑的。 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奥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人那景都将在遗忘中重新记起。 看到儿时的东西,记起小时候的事,我突然有点怀念那段恶作剧的日子。 不知道那个叫杨谨言的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他被谁领养了呢? 正在回忆的时候,旁边突然递过来一瓶水,我以为是一凡给我的,伸手接过来,抬头说:“谢......” 啊! 看到眼前的男人,我立刻蹦了起来,激动得嘴唇颤抖,“你怎么来了!” 风衡烈插着裤袋,微微弯腰俯视着我,“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了,“你不是说没空来的吗?” “现在有了。”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干嘛哭。” “我好感动......”我扁着嘴,努力的吸着鼻子。 “幼稚鬼,一点事就感动,那以后怎么办?,我会为你做很多事,你岂不是要天天哭?” 我嗤的破涕为笑,用袖子擦了擦脸,“你才天天哭呢。” 风衡烈凝视着我好几秒,忽然拿出手机,对着我拍了几张照片。 我很无语,在这个地方拍照,他不觉得很恐怖吗? 收好手机,他从袋子里拿出纸巾,帮我擦了几下脸,问我,“找到什么了吗?” “还没,这里太乱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有用的。”我有点沮丧。 风衡烈立刻安慰我,“没关系,我们慢慢找,只要档案还在,就一定能找到的。” 我点点头,再次蹲下,又开始翻箱子。 风衡烈也蹲了下来,扯过旁边的箱子,打开。 过了一会,他忽然皱起眉头,看着我手里的箱子说:“那个你刚才不是翻过了吗?” “喔,是吗?”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还真的呀,我在十几分钟之前看过的。 风衡烈抬起手,对着门口打了个响指,一凡立刻走了进来。 “一凡,给我刀。”风衡烈开口问他。 一凡二话不说,从半筒靴里摸了一下,竟然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递了过去。 我的妈呀,这人怎么跟江雅柔一样,随身都带着武器。 连靴子里也藏着匕首...... 风衡烈在翻过的箱子上面,用匕首划了一个叉叉做记号,那样我就不会乱了。 一直到下午六点,肚子发出了抗议,我们还没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风衡烈说:“我们先去吃饭,吃完再过来。” 从孤儿院回镇子,一来一回就差不多两个小时,再耽搁下去,我们只能留在镇子上过夜了。 看着墙角剩下的那些箱子,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我想都找过再离开。 风衡烈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他在一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一凡点点头,离开了。 我跟他继续。 终于,在最角落的位置,有个表面已经发霉的箱子,那是最后一个了。 如果这个也没有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你去看吧。”我有点怕,怕里面装着的不是我想要的,我让风衡烈去打开。 这时,一凡突然回来了,手里多了两个纸袋。 一股烧鸡的味道飘进我的鼻腔,我下意识的用力嗅了嗅,“好香,哪里来的香味。” 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几声,我尴尬的捂住肚皮,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风衡烈粲然一笑,对一凡说:“找个箱子坐下一起吃。” 一凡也没推迟,用脚挪了个箱子过来,把袋子放在上面打开,香气立刻充满整个小房子。 我的妈呀,袋子里面,竟然是两只烧鸡,打开外面的油纸,我差点就流了口水。 “你怎么弄到的,这又不是古代,能到处打猎!”我惊奇到差点连下巴都掉地上去。 虽然孤儿院后面的空地,有着半人高的野草,可是,也不可能有野鸡出没呀。 这是现代社会,不是古代,古代到处都能找到吃的,这里那么偏僻,一凡这个家伙从哪里找到来的烤鸡。 一凡默默的吃着东西,没有任何解释,搞得我心里痒痒的。 吃完,扫着肚皮,风衡烈用纸巾细心的帮我擦干手上的油迹,才开口说:“你来的时候,没看到在进来之前的那个路口,有几家农户吗?” “有吗?”我还真不知道。 风衡烈说:“凡事有迹可循,就看你够不够细心,看来,你还是不够细心。” 我呵呵的干笑着,“你够细心就好了,我就坐享其成。” “幼稚。”风衡烈淡笑着,将我垂到脸颊上的一缕长发绕到耳朵后面,“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你才幼稚,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怎么可能不在呢,你那么强。”我嗔了他一眼。 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转身大踏步走向那个箱子,抱了过来,衬衣上立刻多了黑色的印子。 他把箱子放下,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割开封箱的胶袋,掀开,我一眼就看到在最上面的那一张纸上,就写着十二年前的年份! 我的天,终于找到了! 我立刻想要动手去翻,风衡烈却快速的覆上箱子,“一凡,把箱子搬回去。” 随后又对我说:“先搬回去,现在也不早了,回到城里估计已经凌晨,既然找到了,我们就没必要再耗在这里。” 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我们也不可能在这里过一晚,而且出去的路没有路灯,太晚回去的话,恐怕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毕竟还有一个叶雄在虎视眈眈,要是他派人跟着我们,再来一个半路偷袭,就糟糕了。 127、情未醒,爱已浓 幸好我们一路回去的时候,都没有什么人从半路窜出来,平安到达别墅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洗完澡,我就想着去翻箱子,风衡烈把箱子搬到客厅,打开,上面依然是那张年份纸。 我有点紧张,手伸了好几次,都没敢把那张纸拿开。 只要把那张纸拿走,下面就能找到我的资料。 当然,还有同年进入孤儿院的那些小伙伴。 风衡烈睨我一眼,伸手就把上面的纸拿走,把里面的资料都抽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尘封已久,上面积了厚厚的灰,我吹了一下,呛喉咙辣眼睛。 小心翼翼的拿出最上面的那一叠,翻开,却发现不是我的,而是另外一个女孩的,她叫崔晓燕。 我不太记得她,她好像在孤儿院没住多久就被领养了。 再看一叠,是另外一个女孩,叫关昕彩。 下面那叠,也不是...... “怎么没有我的。” 我越看越心急,越翻心情就越紧张,一颗心逐渐的往下沉,神经也绷的紧紧的。 一旁的风衡烈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没有开口安慰我。 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实都要自己亲自面对的,即使结果再不好,我也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可是,茶几上剩下最后的四份资料时,我开始不淡定了,我把求救的眼光看向一旁的风衡烈。 “要不,你帮我看吧。”我已经紧张的手心冒汗了,再看下去的话,我恐怕会心脏骤停。 风衡烈淡淡的看我一眼,伸出手,却是去拿茶几上的烟。 他把烟点燃,手指夹着吸了一口,手肘撑在膝盖上,沉声问我:“其实,看跟不看,有区别吗?” 我愕然的看着他,“当然有啊,最起码,我能知道我的父母还健不健在。” 风衡烈摇头,扯出一抹微笑,“孤儿院的资料,并不会显示你父母的名字,除非,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你也没有监护人,你希望,在资料上面,看到你父母去世的消息?” 我全身的血脉瞬间凝固,呼吸跟心跳都似乎被冻住。 只要我找到资料,上面就会显示父母的情况,可能会写着父母不详,或者,父母双亡...... 我一直都希望,我的父母还在人世,我只是个被遗弃的,或者,被拐带的小孩,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没有爸爸妈妈的。 我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那剩下的四份资料,我犹豫了。 风衡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的,就算你的父母不在,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如果上面只是写着不详,那我就帮你找他们。” 我抿着下唇,盯着那些资料,终究,还是拿了起来。 手里的那份,是儿时的那个玩伴,杨瑾言的,上面还贴有他那时候的大头照。 他比我大两岁,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他还没人领养。 我记得那时候的他,很叛逆,院长说什么,他从来都不顺从的,院长就每次都惩罚他。 有一次他还偷偷往护工的柜子里放了一条从院子里抓来的蛇,结果被护工用尺子打到屁股开花,院长也罚他晚上没饭吃。 那么调皮的小孩,也没人敢领养,我离开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另外两份是别人的,就剩下最后的一份了。 我拿起来,手颤抖着,翻开了上面的封面,定眼一看。 啊! 我的心登时如同坠落悬崖,摔的四分五裂一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这个也不是我的! 这一叠资料里,都没有我的,我的根本不在。 那就是说,过去的那八年,对于我来说都是空白的!我就像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资料从我手中滑了下去,失望,沮丧,无助,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曾经我满怀希望,希望在这最后的一个箱子,找到我自己过去,没想到,希望还是落空,现实狠狠的将我重创。 “怎么办?没有我的,我的呢,我刚才是不是看漏了?” 我疯了一样,把所有的资料又集中在一起,重头到尾看了一遍。 真的,没有我的那份,我没有看错。 花了一天一夜弄来的资料,竟然没有我的存在,真是,让人沮丧。 我还想再看看,风衡烈却抓住我的手,“别看了,没有就是没有,就算你看一百次,一千次,也不会有的。” 我流着泪,看着他,“那怎么办?我......我好想知道......我爸爸妈妈他们......” “不哭,我帮你查。”他温暖的大手擦过我的脸,脸色温和,“给我时间,我会找到他们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坟,你放心。” 话糙理不糙,我也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究竟还在不在人世,他做出这样的承诺,我选择相信他。 忙活一天一夜,收拾好一切之后,我把那份属于杨瑾言的资料,收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这个儿时的小伙伴,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他,并且跟他说,其实他的爸爸妈妈还健在的。 我跟风衡烈还没睡,莲姐跟李阿姨来了,看到我们在客厅,都很讶异。 莲姐立刻进了厨房做早餐,李阿姨开始打扫房子,我跟风衡烈吃完早餐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回到房间,枕着风衡烈的手臂躺下,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模模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风衡烈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被惊醒过来,睁开眼,风衡烈已经拿着手机走出阳台接听。 我眯着眼睛,拿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才八点多。 “梓彤,我有事要出去,你乖乖的呆在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是谁给风衡烈打的电话,他急着出门,他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啊,他够精神处理事情吗? “你小心点。” “嗯。” 风衡烈利索的换过衣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又顺手带上了门板。 我在房间里躺了一会,意识却清晰无比,果然,沉睡中被打断,是不会再睡着的。 瞌睡虫都被吓走了。 我干脆爬起来,洗刷后,换过运动服出了大门,沿着风衡烈之前跑过的路跑了起来。 保安见我出现,立刻要给凌飞打电话,我连忙跟他说:“不用打,我很快回来,而且,外面很多人在晨练,不用担心的。” “不行,少爷知道会责怪我的。” 保安很坚持,我挺无奈的,“那我不去了,就在别墅里面绕几圈吧。” 凌飞的住处并不在这边,虽然是随传随到,可是这么早就让人家来陪着我晨练,我也觉得不好意思。 退回别墅里,绕着别墅的房子跑了几圈,出了一身汗,洗个热水澡,人也开始觉得困乏。 回到二楼补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下了楼,看到莲姐,她立刻说:“少爷中午没回来,他吩咐我让我不要叫醒你,等你醒来再煮东西给你吃,彤彤,你想吃什么?” 刚睡醒,我也没胃口吃饭,就让她煮个面条煎鸡蛋就好。 手机没有收到任何信息,早上那通电话不知道是谁打给风衡烈的,他走的那么急,竟然还记得吩咐莲姐,我觉得好窝心。 我给覃华打了个电话,本想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的,结果他没接。 想到叶俊被自己老爸抓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熊打死,我就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怎么样。 试探性的短信发出去,等了好一会都没人回我,我心里有点不安,拿着手机走来走去。 十分钟后,叶俊终于给我回了信息,他说他在他老爸病了,他现在在他老爸的公司。 野熊病了? 他那样的人,也会有病倒的一天么? 难怪要派人去把叶俊抓回去,原来他病了,管理不了公司,让叶俊回去替代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跟风衡烈对抗的,不就成了叶俊了吗? 额,难怪风衡烈走的这么急,估计叶俊不知道又搞出点什么来,惹到他了。 下午四点,我终于坐不住了,给风衡烈打了个电话,可是一直都没人听,打了好几次之后,接通了。 “喂,裴梓彤,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卧槽,是骆小曼的声音! 手机是风衡烈的,为什么是她接的电话? “烈哥呢?”我沉住气,问她。 骆小曼的声音有点得意,“烈在跟我爹地品酒,早上到现在,我们都在商量婚事,你要不要过来听一下?我还想找你当伴娘呢......” 商量婚事? 我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捏紧了一些,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骆小曼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呀,不跟你说了,烈好像喝醉了,他今晚不回去了,就这样。” 嘟嘟嘟。 通话被挂断,我握着手机,脑袋里忽然一片空白。 风衡烈喝醉了,他今晚不回来,那是说,他今晚要跟骆小曼一起睡吗? 早上到现在,风衡烈都是在骆家,他根本没离开过,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呆在公司的。 呵呵,我真是幼稚,之前听到叶俊说在他老爸的公司,我就以为他搞了什么小动作,才让风衡烈风风火火的赶回公司。 没想到,他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公司,而是骆家。 说到底,他还是脱离不了骆家啊。 128、情未醒,爱已浓 在客厅里发呆了一会,看看时间,已经到了风衡烈平时回来的时候。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扇大门。 电话刚挂断没多久,风衡烈根本不可能从骆家赶回来。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我却是充满了期待,一如平时那样,像个等候丈夫归家的小女人。 五点三十,莲姐从厨房出来,看了看玄关处,“彤彤,少爷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摇头,喉咙苦涩的难受,“不知道,也许......不回来了吧。” 骆小曼说他已经在骆家喝醉,他又怎么会回来呢,除非,像上次那样,就算喝醉,他也还记得回家。 然而,我一直等到六点三十,大门还是没有打开,我的心也沉到谷底。 “吃饭吧。”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我不等了。 莲姐再次看向门口,我转身走进饭厅时,她忽然叫了起来,“彤彤,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我脚步一顿,手心忽然有点冰凉。 回来又怎么样?距离我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喝点醒酒茶就能回来。 我径直走进饭厅,李阿姨却不敢端菜上桌,因为她也听到了莲姐说风衡烈回来了。 “还等什么?开饭吧。”我抬眼看着李阿姨,“少爷已经吃过的,不用管他。” “那.....” “他在骆家吃过才回来,他不会吃的了。”我悄然握紧拳头,说话也有点咬牙切齿。 李阿姨没敢说话,把菜都端上来,我肚子一人吃了起来。 大门传来开启的声音,我听到莲姐叫了一声,“少爷,你回来了。” “嗯。”风衡烈回应了一句,听起来似乎真的没什么醉意。 脚步声从客厅向着饭厅传来,我用眼角瞟了一眼,却只看到他笔挺的西裤和棉质的家居鞋。 他的步伐稳定,一点都没有像那些喝醉酒的人一样,连走路都东歪西倒。 他越是靠近,我的头低得越下,他在椅子上坐下,李阿姨端上白饭,轻微的咀嚼声传入我耳内。 我靠,他竟然不跟我打招呼,这算什么,他也觉得对不起我了吗? 我猛然抬起头,他眉目低垂,吃的很认真,也很慢,丝毫没有想要被打扰的意思。 我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心里腾起一丝怒火,脑袋一热冲口而出,“风衡烈,你还吃?不是在骆家吃过了吗?” 他皱了皱眉,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我差点连肺都要气炸了,他这是不打算解释了吗? 刚要发飙,忽然想起那句,如果别人能让你生气,那说明你的道行还不够。 嗯,我不能生气,我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生气的,毕竟骆小曼才是他的未婚妻,他将来的老婆,我只是一个跟他有着契约在身的女人。 我再生气,再怎么伤心,到最后,还是同样的结局。 算了。 我捏了捏拳头,又坐回到椅子上,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扒着饭。 过了一会,风衡烈手上的动作忽然明显的放慢了很多,而且,他的眼皮也抬起好几次,看的就是我。 我猜他一定在用他的爆表的智商,来猜测我心中的想法。 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我闭着眼睛轻轻的吐了口气,然后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生气的人,确实没什么胃口吃饭,尽管我已经尽量把怒气压了下去,表面波澜不惊,可是那股怒气,却转化成一股酸酸的感觉。 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应该了解,自己的位置在哪,自己是什么身份,以什么方式存在。 只有道行够深,才不会因为某些事,某些人,冲动或者恼怒。 我已经在努力了,我只想做个优雅的女人,不焦躁,不吃醋,不忧伤。 脚步放轻,走出饭厅,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很细微,处处透着“我不在意”这四个字。 我不是不在意,是没资格在意! 人家都已经去骆家谈论结婚的事了,一切都应该开始准备了吧,我这个路人也没多少时间留在这里。 今天开始要学会放手,应该,还来得及。 在客厅里胡乱按了几下遥控器,发现没啥好看的,我便上了二楼,走到楼梯口时,风衡烈恰好从饭厅出来。 我没有看他,跟他擦肩而过,走两步楼梯后,他的声音忽然在后面响起,“我的手机,忘在骆家没拿,梓彤你有给我打电话吗?” 我的身子蓦的一顿,后背僵硬。 他果然是去过骆家啊,连手机那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在那里,他跟骆小曼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一回头,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那你怎么不忘在骆家,还知道回家?” 风衡烈摸了摸下巴,语气温和无比,“我有脚,是人,那是手机。” 我气得龇牙咧嘴,根本就不想跟他说话,转身蹬蹬的跑回二楼的小房间,狠狠的把门甩上。 过了一会,没人来敲门,我却坐不住了。 什么人哪,为什么不来解释,明知道我在生气,他却一点哄我的意思都没有。 我拉开房门,在栏杆处往客厅悄悄看了一眼,风衡烈竟然拿着另外一支手机在打电话! 他竟然有两台手机,我怎么不知道。 正要缩回去,他貌似听到我的动静,看了上来,抬手,招我下去。 我在西嘀咕了一声,还是走下二楼。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话语又少,一直在听,我坐在沙发上,他不时的用眼睛瞄我一眼。 过了好一会,他才挂了电话,低着头戳着屏幕好一会,忽然转头对我说:“你给我打过电话?” 我一愣,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阿华说的。”他又低下头摆弄手机。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似乎收到了什么文件,正在下载。 在这个科技发达,网络畅通的年代,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出门才能处理,像他这样,用手机开会,手提电脑看文件,根本就易如反掌。 回家还这么忙,难道叶俊真的有什么小动作? 见我不出声,风衡烈又抬起头,盯了我好一会,才说:“骆小曼是不是说,我喝醉了?” 我丫大了嘴巴,“你怎么知道?” “阿华说的。” 同样的反问,同样的回答,让我们都愣了一下,他忽然嗤的笑了出来,伸手就来摸我的脑袋。 “别碰我,人家的未婚夫。”我立刻拍掉他的大手。 “胡说八道。”风衡烈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 我哼了一声,低头玩手机,不理他。 忽然想起覃华被伤到的事,我又抬头问他,“昙花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 “他......” 我本来想说他不是受伤了吗?这句话刚说了一个字,我立马把剩下的部分吞了回去,话锋一转,“没事了。” 覃华那天说过,这是小事,不必让风衡烈知道的。 风衡烈也没有追问,坐了一会,他去洗澡了,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我看着他的手机,跟之前的那台是一模一样的,难道是覃华把手机送回来的么?还是,他自己过去拿的? 看了一眼二楼,听不到一点声音,我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机。 滴滴! 手机忽然传来微信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飞快的瞄了一下,上面竟然提示是骆小曼发过来的! 手机屏幕还没自动锁上,只要我点开微信就能看到骆小曼发了什么东东过来。 看不看,我要不要看看。 偷看别人的手机,貌似不太好吧。 风衡烈说过,我如果有第三次偷听他讲电话的话,就把我丢出去。 可是现在是看微信,又不是偷听他讲电话,不一样啊。 我的心里痒痒的,像是有只小手在来回的抓,两个肩膀上也出现一个小恶魔跟一个小天使。 小天使说:“别看,爱人之间应该保持隐私,要有各自的私人空间,你看了就等于窥视别人的隐私,他会觉得没有任何私人空间的。” 小恶魔说:“当然要看,看看那个死八婆说什么都好,要是她发一些自己的裸照过来,让小烈烈yy你就完蛋了。” “别看。” “快看。” “别......” “滚。”我烦躁的用手拍掉那两个小人儿,再看一眼手机,屏幕已经黑掉了,接着就是嚓的一声,自动锁上。 我有点懊恼,后悔刚才没有点开,我看完立刻删掉不就行了吗? 风衡烈从二楼下来,我冲着他说:“骆小曼给你发微信了。” “说了什么?”风衡烈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 “我没看。” “帮我看一下。” “这样不太好吧。” “叫你看就看,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 幸好刚才没看,如果我提前看了,他会怎么想我,现在他开口让我帮他看一下,我当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拿起手机,屏幕上锁了,我问他,“密码多少?” “你的生日。”风衡烈的声音在书房传了出来。 我伸出的手指僵在半空。 我的生日? 是孤儿院记录的那个日子吗? 我记得风衡烈在很久以前的那天,给我买了蛋糕,结果被我全部砸到地上。 上次,叶雄用视频威胁我的时候,我还偷偷的拿过他的手机,想要看看有没有有用的资料。 我竟然不知道,他一直都是用那个日子来做手机密码的, 看了一下,骆小曼还真的发了一张照片过来,不是裸照,是一张躺在床上,穿着性感的透明睡衣的照片。 穿了跟没穿一样...... 下面还有留言,“烈,人家好想你哦,我等着你喔。” 129、情未醒,爱已浓 卧槽,真是不要脸的女人,睡觉就睡觉呗,还发这样的照片过来,她想做什么,勾引风衡烈吗? “怎么,她发了什么过来。”风衡烈从书房出来,问我。 我赌气的故意把那张照片点开放大,递到他面前,“她等着你上床去干她,你还不去?” 风衡烈皱起了眉头,“幼稚鬼,说话真粗俗。” “不粗俗你听不懂。”我立刻反驳,顺手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快去吧,她看起来好饥渴。” 风衡烈的眉心跳了一下,拿过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然后锁上屏幕。 卧槽,他竟然还回复了,他回了什么,他回了什么? 他昨晚一系列的动作后,坐到沙发上,泡了一壶茶,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像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我的心就像被蚂蚁啃咬着,又痛又痒,想问他又不敢问,整个人都不好了。 烦躁的站起,又坐下,又站起,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只想大声的吼出来。 这样的感觉,让我快疯掉了。 进了厨房,倒了一大杯冰水,咕噜噜的喝了下去,才感觉舒畅了那么一丢丢。 走出客厅,风衡烈却正朝着楼上走去,看到我出来,他问我,“欧阳有个party,你要不要去?” 我撅了撅嘴,还没说去不去,他已经上了二楼,进了卧室,我只能跟了上去,在小房间飞快的换好衣服,然后等他下来。 在客厅等了一会,一凡开车来到,我们上了车,我才问他,欧阳烨怎么突然搞什么party? 风衡烈面无表情,“不知道。” 我立刻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在不耐烦。 到了目的地,我才知道,欧阳烨竟然在王都订了那个最大的vip包房。 进去后,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看不清谁是谁。 风衡烈在门口停住脚步,强劲的音乐差点震破耳膜,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 离开王都两个多月,今天回来,突然觉得好不适应。 “彤彤!”庄尼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紧接着有个人从屋里窜出来,张开手臂就像抱过来。 风衡烈往我跟前挪了一下,庄尼一下就将他抱住。 两人脸上都露出愕然,下一秒,庄尼就被风衡烈拎着衣领扯到旁边。 “帅哥。”庄尼涎着脸,又扑了过去,啧啧,那模样,就像几百年没见过帅哥一样,饥渴难耐。 风衡烈皱着眉,一把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拖进房间里。 “庄尼,快进来。”我不忘回头招呼着庄尼那家伙。 两月没见,他貌似又瘦了。 两条腿跟筷子一样细,细胳膊细腿,肋骨条条分明,还穿紧身衣,九分弹力裤,一副骚到不行的小样。 房间里不但有庄尼,还有瑶瑶跟mary,我们四个人这么久没见面,见了面,当然有说不完的话。 我们叽里呱啦的说这话,音响的声音太大,我们说话只能用吼的,风衡烈坐在那,静静的喝着酒,偶尔看一眼屏幕底下那些正在疯狂扭动身子的男女,更多时候,眼神是落在我的身上的。 瑶瑶伏在我耳边问我,“彤彤,上次那个女人还有没有欺负你,这个老板有说过娶你吗?” 我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应该不算被她欺负吧,她也没动手打过我,最多就是嘴巴上耀武扬威。 上次叶俊还打了她呢,也算是帮我出一口气,就是我肩胛位受了点伤,并没什么大碍。 瑶瑶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们这些人,需要你的时候就说什么都行,其实内心还是嫌弃的不要不要,我跟mary都看透了。” 看她一副落寞的表情,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笑容有点苦涩,“喜欢又怎样,人家有老婆的。” 第三者,小三这些字眼立刻爬上我的脑海,我激灵灵的打个冷颤。 瑶瑶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彤彤,你就好啦,找了个好码头,都上岸从良了,我跟mary都不知道还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我的内心在苦笑,谁看谁都好,冷暖自知而已。 别人看你很风光,大把的钱可以花,大把的好日子可以过,可是,谁有去了解过你背后所承受的痛苦有多重呢? mary在一旁猛灌酒,也不说话,喝了几杯后拿着杯子到处走,跟这个干杯,跟那个猜拳的。 庄尼说:“mary这个死女人,钻牛角尖出不来了。” “她也有喜欢的人了?”我好奇的问。 庄尼呸呸两声,“她们这些做小姐的,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还不如趁着年轻多赚点,出了王都,回老家风风光光的贴钱嫁人,在这里跟男人讲感情,简直就是作孽。” 他的口吻听起来,就跟红姐一模一样,可是,这个却是事实。 喜欢对方又怎样呢? 在这种地方的男人,要不就是有家室,要不就是出来混的,要不,就是上班一族,过来发泄的。 想要找个真心,而又是高富帅的,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机会渺茫。 欧阳烨举办的所谓party,他自己却不见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喝了几杯,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房间的洗手间,还有人在外面排队呢。 我只能去外面的。 刚走到门口,手臂就被风衡烈抓住,“去哪?” “上厕所......”我捂住了肚子。 小腹有点痛,像是要来大姨妈的感觉。 算算日子,应该来了。 姨妈过后,我就剩下二十天左右的时间,留在风衡烈的身边。 “我陪你去。”他拉开了门,跟着我走出房间。 走廊很安静,偶尔才看到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都是醉醺醺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我走在前面,风衡烈跟在后面,我进了洗手间,他就在外面等我。 我进了最后一个厕格,刚蹲下,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然后是两个女人的声音。 “你看到没,门口的那个男的,好帅啊。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呢。” “我又不瞎,怎么看不到,不过我看着有点眼熟。” “你认识他?快介绍给我认识呀。” “不是,你不觉得,他有点像108房的那个男人吗?我们刚才进去的时候,他跟骆小姐那么亲密,你想跟骆小姐抢男人?你想死吧。” 声音突然没了,应该是另外一个女人被吓到,立刻不敢说下去。 风衡烈,在108房? 我没听错吧,他刚刚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怎么会去了108房呢? 我快速的提上裤子,走出来,那两个女人正在对着镜子补妆。 我走过去,佯装开了水洗手。 这是,那个高个子的女人说:“骆小曼运气真好,竟然找到这样的极品,我就没拿福气了,找了个没钱又挫的男人,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哇。” 另外一个女人嗔了她一眼,“人比人,比死人,你有人家骆小曼那么多钱吗?人家用钱也能砸死你。” “那也是,说不定,她那么贱,那个帅哥也肯娶她,都是用钱买回来的呢。” “咯咯咯......” 两个女人笑的很放肆,完全就当我是透明的,收拾好化妆包,瞅了我一眼,才离开。 外面竟然没有传来两人调戏风衡烈的声音,我觉得有点奇怪,赶紧洗完手,走出去。 风衡烈并不在外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两个女人进来也没十分钟,他怎么跑得这么快,难道是怕被纠缠吗? 想起那两个女人说的108房,听内容,骆小曼今天也来了王都。 她身边还有一个跟风衡烈长得很像的男人?难道风衡烈还有一个兄弟?还是个双胞胎? 好奇心驱使着我,挪着脚步朝着108房走了过去。 来到门口,我没推门进去,站在旁边静静的呆着。 里面似乎很安静,灯光昏暗,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我刚要推门进去看一眼,忽然有人在后面叫我。 “彤彤姐,是你吗?” 我一怔,慌忙缩回手,回头一看,“阿火!” 他竟然还在这里上班? 之前听瑶瑶说,他回了老家,还说以后都不回来的。 阿火呵呵的笑了两声,习惯性的拿出烟递给我,我摆了摆手,拉着他走到一旁,“戒了。” “戒了好,这东西有毒。”他笑嘻嘻的收起烟,问我,“你今天过来玩吗?我怎么看不到你?” “你今天负责这边的房间?”我反问道。 他点点头,“是啊,这边的房间最舒服,都是斯文人。” 我灵机一动,连忙低声说:“108房里的人,你认识不?” 阿火说:“认识,骆小曼嘛,王都的人都认识她,经常过来玩,要求多多,不过小费也不少,不过,他们刚刚走了,她给了......” 他刚要炫耀骆小曼的小费,我立刻打断他的话,“走了?这么快?” 我的心里一阵失望。 我又问他,“那里面除了她,还有什么人?” “还有三个男人,三个女人......” “男人长什么样的?你见过吗?”我突然紧张起来,抓住他的手臂着急的问道。 然而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幼稚鬼,你跑这里做什么?” 我心里一惊,立刻回头,风衡烈正大踏步的从走廊那头走了过来。 130、情未醒,爱已浓 风衡烈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阴森的眼神看着阿火,随着脚步,眼神落在我的手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放开阿火的手臂,低声对他说:“你快走,我回头再找你。” 阿火傻了一样,看着风衡烈走来,他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半句话。 风衡烈一下抓住我的手臂,皱起眉头,扫了一眼旁边的矮小男人,一言不发的拖着我离开。 “慢点!” 他走的太快,我几乎是被拖着前行的,即使穿了平底鞋,还是跟不上他的步伐。 他看起来一脸的怒气,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出了王都的大门,一凡立刻下车开了车门,风衡烈将我塞了进去,他立马就坐了进来,我吓得连忙往旁边挪过去一点。 “开车。”他阴沉着脸,声音冷的毫无温度。 我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脑海里满满都是刚才那两个女人说过的话。 风衡烈,真的还有另外一个兄弟? 还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还是,根本就是风衡烈在我进入洗手间的一瞬间,就去了108房,跟骆小曼会面后,才又回到洗手间门口,那两个女人才会误以为他跟那个男人是两个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108房跟那个洗手间的距离,并不短,我才进去没有三分钟,那两个女人就进来了。 就算风衡烈用跑的,也不会来得及。 太多的疑惑,让我紧紧的皱起了眉,我想开口问他风衡烈,可是看到他那阴沉的脸色,我又不敢问。 车子走到半路,风衡烈忽然把车子叫停,下车走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 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他开了冰箱的门,拿出两支矿泉水,咕噜噜的全喝光,另外托了一箱子冰水,又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又上了车。 他手里拿着好大一包湿纸巾...... “手伸过来。”他黑着脸,盯着我。 我微微颤颤的伸出手,“干嘛?” 他用力攥着我的手,抽出几张湿纸巾,用力的在我的手上来回的擦。 我惊愕的半天合不拢嘴,直到他把我的掌心发红,狠狠的把纸巾砸向前面的座椅背面,又抽出几张,擦着我的手背时,我才猛然想起。 我这只手,抓过阿火的手臂! 他就为了这个,才特意买来湿纸巾擦干净我的手吗? 他到底在嫌弃什么?嫌弃王都的人脏?还是因为,我碰过别的男人。 我猛然把手抽了回来,“你干嘛啊,都红了,会痛的。” “知道会痛,你还碰?”他的眼神森冷,语气暴躁,一副恨不得把我撕碎的样子。 他果然是在意这件事...... “他是我朋友!”我也有了怒气,捏着拳,愤愤的解释。 “朋友就要搂搂抱抱?”他重重的哼了一声。 妈的,我们什么时候搂搂抱抱了,我只不过是因为紧张,才下意识的抓住阿火的手臂而已,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跟那个大峡谷一样宽。 他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搂搂抱抱了! “神经病。”我懒得跟他解释,扭头,看着窗外。 风衡烈将我用力扯了过去,抓的我胳膊生痛,“我才刚走开一会,你就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你就这么不甘寂寞?” 不甘寂寞? 他这样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只不过跟阿火聊了几句而已,在他眼里就成了不甘寂寞? 我奋力的抽出手臂,瞪着他,“风衡烈,你跟骆小曼搂在一块的时候,我说过你了吗?你跟她谈婚论嫁的时候,我说过半句了吗?我现在只是跟朋友说几句话,你就吃醋的想要杀人一样,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什么人都不见你才满意?” 风衡烈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语气冷淡的说:“如果你愿意,我完全可以满足你。” “你......你有病吧。” 我气得肺都要炸开。 来王都是他带我来的,来之前就应该想到我会碰到以前的人,现在我只是跟同事说几句而已,他就要把我锁起来? 真是太过分了! “停车!我要下去。”我用脚狠狠的踹了一下前面的椅子。 “不准停,继续开!”他也冷冷的开了口。 “停车,我让你停车啊,一凡你听到没有!”我有点抓狂,大脚踹完一脚又一脚。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很幼稚。”风衡烈将我抓了过去,紧紧的扣在怀里。 一凡还真是像个聋子一样,根本没拿我的话当回事,车子还在继续往前开。 我没辙了,只能愤愤的转头不看他,过了一会,却突然听到风衡烈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 我一转头,却对上一双猩红的眸子,吓了我一跳。 他的脸色变得暗红,一双大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整个人看上去阴森恐怖。 “你怎么了?” 我骇然之下,伸手想要拂过他的额头,他却低吼,“别碰我。” 吓得我立刻缩回了手。 风衡烈抓过箱子的冰水,对着喉咙猛灌,一连灌了好几瓶。 我担心的看着他,瓶子在他手里发出噼啪的声音,瞬间被捏扁。 驾驶座的一凡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猛然踩下油门,车速飙升起来,我一时没防备,咚的一下撞到前面的座椅后面。 “一凡,搞什么。”我摸着撞得发痛的额头,看着前面同样默不作声的一凡。 他却像个聋子一样,车速再度提高,上演了一场极品飞车之后,在别墅门口来了个急刹车。 风衡烈蓦然睁开了眼,拳头握得指骨分明,一转头,怒气似乎将他的脸涨成猪肝色。 我飞快的下了车,刚要冲进别墅,风衡烈在后面快速的跟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扛进别墅,将我用力的扔到沙发上。 一凡皱着眉,也跟了进来。 惯性让我在沙发上弹了两下,才挺稳,我立刻就想爬起来,风衡烈的动作却比我还快,直接就用身体压住我。 “你放开我,你这个暴君,专制鬼。”我气得要死,挣扎的很激烈。 风衡烈的怒气很强盛,隔着衣物,我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熊熊燃烧的热度,眼里跳动着红红的烈火。 他干嘛这么生气,难道就是为了我抓住阿火的胳膊? 至于吗?不及时普通的身体接触而已,他至于这么生气吗? 我卯足了劲,把他从身上推开,喘着粗气对他吼道:“风衡烈,你是不是疯了,我只不过是......” “我是疯了,我看到你抓住男人的手不放,那一刻,我就想杀了他!” 风衡烈像一头抓狂的猎豹,眼中透着血红的光芒,一伸手,将我抓了过去,“裴梓彤,我绝对不允许你跟其他男人接触,你听到了吗?” “你发什么神经,我......” 我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定格了。 风衡烈今天的反应很不寻常,甚至可以说,有点怪。 按照他的性格,他不应该这么暴躁的,上次叶俊在诊所也拉过我的手,他也只是给了他一个手刀,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这么大的火。 还有,他刚才喝那么多冰水,也没能把怒火压下去? 我定定的凝视他几秒,忽然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哇塞,好烫手。 “你发烧了?”我错愕的看着他。 风衡烈蹙着眉,烦躁的不行,“没有,你别想岔开话题。” 我没有理他,继续说:“你真的发烧了,你在王都,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我向前跨了一步,嗅了嗅,只嗅到一丝淡淡的酒味,风衡烈立刻就显得很抗拒,我眯着眼睛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凌厉,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森冷的想要把我撕碎,咬着牙,似乎在克制些什么。 突然间,他闭上了眼,一拳砸在杀发上,身子也弯了下去,“梓彤,快走,我快控制不住了。” “烈,你怎么了。” 我大惊失色,想要去扶起他,他却怒吼,“别碰我,快离开。” 话音刚落,他却又蓦然再度睁开眼睛,大手一伸,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到沙发上,一双血红的眸子阴冷的盯着我,那模样,像电视上古代大侠练功时,走火入魔一样,惊恐之极。 “一凡。”我掰着他的手指,沙哑着声音对着后面大吼了一声。 后面的男人这次不聋了,一下就窜到风衡烈的后面,对着他的后颈,手起刀落。 额,他下手真狠,直接把风衡烈用手刀劈晕了。 风衡烈的反应速度有点慢,应该也是受药物影响才导致的,不然一凡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他秒杀。 一凡将风衡烈扛上沙发,便站到一边。 我蹲在沙发旁边,仔细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他双目紧闭,脸色暗红,晕过去了还用力的捏着拳头,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是什么在吞噬着他意志,才让他失控的这么厉害。 “一凡,他去过哪里了?”我回头问旁边的男人。 我进洗手间的时候,他可是跟在风衡烈后面的,风衡烈在门口等时,一凡就站在转角的位置。 无论在哪里,一凡都从来没有让风衡烈离开过他的视线,那风衡烈刚才去过哪,他一定知道。 一凡这个死男人没有开口,只是拧着眉,不发一言的看着风衡烈。 131、情未醒,爱已浓 “嗯。”沙发上的风衡烈发出低沉的单音,眼皮动了动,看样子,又要醒过来。 卧槽,这才几分钟啊,这么快就醒?我记得我被江雅柔用手刀劈晕的时候,不知道晕过去多久才醒的。 “怎么办,他要醒了。”我立刻站起,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被掐过的脖子现在还传来隐痛,要是他醒了又发起疯来,岂不是要把我杀了? 对了! “一凡,快,扛他去洗手间。” 一进洗手间,我立刻拧开开关,放冷水,又跑去厨房,把所有的冰粒拿出来,全部倒进浴缸,然后让一凡把风衡烈放进去。 他刚要把风衡烈放进去,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立刻叫停他,“等一下,先用绳子把他的手脚绑住。” 丫的,要是被冷水一冲,风衡烈又醒来,我还是会遭殃的。 绑好风衡烈的手脚,一凡把他放进浴缸。 “打电话,让昙花过来,快。” 我把风衡烈的脑袋按到冰水里冰水一泡,风衡烈立刻睁开眼睛,眼中的戾气涨到极点。 “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你想死吗?” 他咆哮着,抬手想要打我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绑住手脚,登时更加暴躁,按着浴缸的边缘就要站起。 旁边的一凡这次不用我吩咐,立刻冲上前来,对着他的太阳穴,又是一击。 风衡烈嗯的闷哼了一声,重重的倒了下去,瞬间被冰水淹没。 “你作死啊,下手这么重。”我心疼的要死,连忙把风衡烈的头托着,让他能再次呼吸。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凡,“电话打了吗?” 他摇摇头,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摆了摆手。 “啊,你......” 我的天! 他不是聋子,他是哑的,他根本不会说话! 难怪他从来不说话,原来不是他装酷,而是,他根本就说不出来。 “好吧,你来扶着他,我打电话。” 我跟覃华拨了一通电话,他犹如梦中被惊醒,立刻就说,马上到。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他跟欧阳烨双双出现在别墅。 此时的风衡烈已经被冰水泡的全身发紫,牙齿咯咯作响,可是双眼还是紧紧的闭着,似乎在跟什么在做抗争。 覃华让一凡跟欧阳烨两人把风衡烈搬了出来,抬进了房间,就在这一刻,他醒了! 我如同看到了杀人狂魔一样,立刻跳到一凡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瞅着他。 风衡烈的样子有点懵,眸光涣散,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绑着的绳子,刚要张嘴,覃华却拿着针管,在他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梓彤,过来抽他大嘴巴。”覃华打完针,忽然转头跟我说。 纳尼? 我听错了吗? 他让我抽风衡烈大嘴巴子? “不能让他睡着,要让他一直保持清醒。”覃华又补充道,“他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有点神经错乱,我给他打了针,不能让他睡着,不然我看不到他的反应,不知道药水能不能起作用。” 人家医生对付精神亢奋的病人,都是打镇静剂什么的,让病人安静的睡去的。 覃华这个医生,却不能让病人睡着,要让他一直醒着,因为覃华要看病人的反应。 这也太奇怪了吧。 我撇嘴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抽他,叫我抽。” 覃华看了一眼欧阳烨,欧阳烨讪讪的笑了,“他是怕被烈哥记住,他以后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欧阳你来吧。”覃华开始煽风点火,“他那么爱你,醒了之后一定不会找你麻烦。” “你有病吧,我没事干嘛惹这个暴君。”欧阳烨擦着鼻尖,看向一凡,“一凡动手吧,不然他就要睡着了。” 一凡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直接走出房间,还顺手带上门。 我们三个面面相窥,谁也没敢动手。 覃华睨了一眼床上的风衡烈,看到他的眼皮逐渐松了下来,立刻说:“快啊,他要睡过去了,再不打,他就要挂了。” 我啊的低呼了一声,颤抖着手臂,轻轻的在风衡烈的脸上打了一下。 “要用力,不然他不会醒。”覃华在一旁跳着脚。 我颤抖着再次,心头的恐惧成千上万吨的朝着我涌来,一咬牙,手臂一挥,冲着风衡烈的俊脸就是一巴掌! 嗷! 我的妈呀,我以后的日子别想再好过了,我打了史上最凶狠的男人,等他醒来,我很快就去见阎王爷了。 “再打。” 覃华真是个害人精,如果我被风衡烈杀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风衡烈没有反应,我干脆爬上去,坐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抽。 妈的,反正都要被他醒来后弄死,还不如现在先把以前他欠我的都拿回来。 我脑子一热,下手更重了。 “好了!可以停了。”覃华在一旁突然叫停。 我他妈的跟吃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大脑皮层神经兴奋不断,刚要第n次抬手,忽然间,手腕一下就被人紧紧的抓住。 床上的风衡烈猛然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血红。 我呆了呆,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啊! 我的妈呀,他醒了,醒了也跟鬼一样!样子别提多恐怖。 头发湿哒哒的,脸上红彤彤的,身上的衬衣贴着胸膛,我刚才还帮他解开了几颗扣子,现在他突然睁开眼,眸子血红血红,像吸血鬼一样。 我差点就吓尿,剧烈挣扎想要甩开他,然而,风衡烈另一只手臂却立刻扣住我的腰,沙哑的声音在屋里炸响。 “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你敢打老子?” 真是日了狗,旁边的覃华只是呆了呆,立马拔腿往外面跑,连治疗这个环节都顾不上。 “昙花,你这个浑蛋,见死不救,他还没恢复啊!”我惊恐的大叫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门板被带上,昙花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他没事了,我刚才没告诉你,只要他在十五分钟里醒过来,就会没事......” “没事.......” 这是回音昙花的回音。 风衡烈狠狠的盯着我,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痛,我仿佛听到骨头正在啪啪作响。 怯怯的看他一眼,我尝试着开口解释,“烈哥哥,你听我......” “闭嘴,你这个幼稚鬼。”他的声音炸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也难怪他这么生气,我估计,他从来没被人打过脸,我刚才还用尽全力的抽他,不生气才有鬼。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扭着手臂想要拉回来,他却将我扯过去,大手按住我的后背,硬是让我贴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体依然很烫,却没有之前的那种暗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谷欠火焚身的炽热。 他凝视着我,眼底的红色逐渐褪去,一抹亮光渐渐呈现,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咚咚的,很有力。 “你想我怎么惩罚你?”风衡烈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却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隔着衣物,我能感觉到他抵在我小腹上的坚硬,正在起着变化,而且灼热无比。 这一刻,我很想逃,然而,他的速度比我快上十倍,一个翻身,我被掳了...... 这一夜,战火激昂,他像奋勇善战的英雄,驰骋沙场,让我屡战屡败,然后......没有然后了,等到凌晨时分,结束的时候,我立刻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风衡烈已经不在身边。 床上,地上,一片凌乱。 我的身体用被子包了个严实,暖暖的。 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我下意识的往被子里又缩了一下,只露出两只眼睛,偷偷瞅着外面的环境。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莲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彤彤,起床了吗?” “醒了,还没起来。”我连忙回应。 “烈少爷出去了,临走时让我跟你说,吃过午饭就在家里休息,他下午就回来。” “嗯,我知道了。” 风衡烈又出去了吗?他不是刚刚才痊愈?他的精力怎么好像都用不完似得。 用力伸了个懒腰,全身都觉得疼痛,我又闭上眼睛,干脆不起床。 下午三点,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抓过手机也没看是谁,直接接听。 “幼稚鬼,起床没有。”风衡烈磁性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怔了一下,立马坐了起来,身上一凉,才发现我没穿衣服,又缩了回被窝里,“醒、醒了。” “醒了就下楼来。” 风衡烈就在楼下给我打来的电话。 好奇怪,不能上来叫我吗?一楼二楼就多了一条楼梯。 我冲着电话嗯了一声,便挂断通话,地上的衣服都脏了,我的衣服又在小房间,我只能在柜子里拿他的衬衣穿上,再套上那宽大的睡袍,赤着脚拉开房门。 走到楼梯口,突然看到客厅里除了风衡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我立马又退了回去。 我穿成这样,除了家里熟悉的人,外人看到肯定觉得我风骚之极。 匆匆的回到小房间,换过一身休闲服,梳起马尾,我这才下了楼。 风衡烈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微微抬头,对我招了招手。 他身边的男人也抬起头,看到我,立刻站起,“风太太,你好,我是烈哥的律师。” 我脸上一热,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别乱叫。” 律师看了一眼风衡烈,风衡烈摆摆手,对我刚才的话并没有多加解释。 “风太太,麻烦你在这里签名。” 132、情未醒,爱已浓 律师推过来一份文件,上面全是英文,我看了半天都没看懂。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风衡烈。 风衡烈的脸色有点苍白,应该是昨天的药物引起的,今天早上他还出去,都不知道休息一下。 风衡烈靠在沙发上,点燃了烟,缓缓的说:“协议的第六页第一百零八条,对于主人的事,不能过问。” 郁闷,他怎么又搬出那该死的协议来提醒我。 我撇着嘴,嘟囔着,“都是英文,我看不懂,如果是另外一份协议,那怎么办?” “反正不会太差。”风衡烈皱起眉头,忽然用力的咳了两声,脸色有点难看。 我立刻走过去,扫着他的后背,“你怎么样,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风衡烈皱着眉,按住我的手,“你签了它。” 我默默的看了他几秒,拿过桌面的文件,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管是好还是坏,就算他又让我签下另一份禁锢我的协议,我也无所畏惧,我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 签完字,律师把文件合上,说:“烈哥,我会尽快办妥交到你手上,如果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风衡烈摆了摆手,律师离开客厅。 律师一走,风衡烈再次挨在沙发靠背上,微微喘气,看起来,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我的心痛了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手,没发烧。 “风衡烈,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好难看。”我皱起眉,看着他发青的眼底。 昨天一夜没睡好,早上又一早出去,他又不是铁打的,都累成这样都不知道休息么? 风衡烈眯着眼睛看着我,伸出手臂将我搂了过去,下巴在我头顶上摩擦了几下,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幼稚鬼,你这是在关心我?” “废话。”我轻轻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他却再次咳嗽起来,我吓了一跳,慌忙离开他的怀抱,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匆匆的进厨房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他喝了两小口,过了一会,呼吸才顺畅起来。 “真丢脸,又让你看到我最脆弱的一面。”他勾着唇角,泛出一丝戏虐的笑容。 我扯了扯嘴角,什么人哪,这个时候还在意那些?他到底要死扛到什么时候? “一凡,进来!” 一凡应声而入,用询问的眼光看我。 我指着风衡烈说:“帮我把他扛上二楼,在门口盯着,不睡着不准下楼,知道吗?” 一凡默默的看了风衡烈一眼,风衡烈蹙起浓眉,“裴梓彤,我的人......” “你闭嘴,现在我最大,你别说话。”我佯装强大,瞪他一眼,“我可不想明天醒来,看到客厅多了一个死人,一凡,送他上楼。” 一凡没有犹豫,微微弯腰,瞬间就将风衡烈架起,拖着上楼。 风衡烈也无力反抗,虚弱的跟林黛玉一样,任人摆布。 一凡把他放到床上,我帮他盖好被子。 “闭嘴,不准说话,快睡觉。”看到他又要发飙,我立刻瞪他。 他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后,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均匀的呼吸很快就传进我的耳朵里。 看到他睡着,我指了指门口,跟一凡悄悄的退出房间。 我给昙花打了个电话,问他为什么风衡烈会这样,昙花说,没关系,睡两天等药物散尽就会恢复过来。 他总说他吃了不该吃的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东。 经过昨天的事后,我对于一凡这个男人,似乎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昨天看到他那种临危不乱的淡定,也不怕风衡烈清醒后责怪他,在必要时劈下来的那一记手刀,是那么的当机立断。 我突然发现,我有点崇拜他。 回到客厅,一凡想要出去外面,我立刻拉着他,“一凡,你跟我说,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这样。” 一凡眨了眨狭长的眼睛,我才突然记起,他不会说话...... “那你会写字吗?”我又问。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去书房拿来笔跟纸,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把纸笔放在他的面前,“你写出来给我看。” 他拿起笔,没有立刻写,看着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没有催他,去厨房泡来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然后捧着茶杯,就在旁边等着。 感觉过了好久,他突然放下了笔,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是风衡烈不让你说的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算是回答。 一凡是个很忠心的家伙,如果是风衡烈下的命令,估计他也不会说出来。 我没有办法,他这样的人,我是说不动他的。 下午五点半,莲姐从厨房出来,问我要不要叫醒风衡烈吃晚饭。 风衡烈才睡了不到三小时,估计还没醒,我让莲姐别叫他了,让他多睡一会,饭菜先留着。 吃过饭,我上二楼悄悄的进了房间看了看,看到风衡烈睡得很熟,我又退了出来。 出了别墅,这时的天空还没完全黑下来,我看到花王正在楼下不知摆弄着什么,便走过去。 来别墅这么久,也不是经常看到花王,他很少来,基本上两星期才出现一次,来别墅的时间也不长,主要是打理一下这里的花花草草。 花王也就四十来岁,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看到我,他憨厚的笑着跟我打招呼,“太太。”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去解释,“在做什么呢?” “少爷说,想要弄个阳光房,我看看弄在哪里比较好。”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在口袋里拿出一张图纸,递给我,“这是少爷的主意,他让我看看哪些花草能移到室内种植,然后再补上新的过来。” 我接过图纸看了看,上面画着一个小房子,木架结构的,四周很多藤蔓类的植物,里面有好些架子,架子前面还有休闲椅。 屋顶有一半是玻璃做的,便于吸收阳光。 彩色打印出来的效果图,就跟样板房一样清晰,一眼就能看出整个架构。 我好奇的问花王,“这是风衡烈设计的?” “是的,他之前给我的,让我在别墅后面的草里盖一个这样的阳光房,后面的花草已经移植过来,过两天就能动工。” 风衡烈还很是多才多艺,能文能武啊,打架厉害,连设计图也能画出来。 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是不懂的。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蹲了下去,看着那些花花草草。 花王立刻说:“不用了太太,别弄脏你的手。” “没关系,我以前也是种地的。” 把那些从后面搬来的花花草草归类,找了个地方,挖坑重新种上。 有些花不能用太阳直接照射,我们就把它搬到墙角下,或者树底下,别墅旁边的小公园虽然不大,不过还是有地方能安置这些多出来的植物。 花王说,只要阳光房完工,就能把个别的植物移植进去了。 忙了将近两个小时,太阳早已下山,灯光也亮起来,视觉也开始变得不太好的时候,终于完工。 带着一身泥巴,躺在草地上,凉风吹拂,感觉舒畅无比。 闭着眼睛躺了一会,我开始不淡定了,总觉的有人看我。 我睁开眼,看着漆黑的夜空,风中带着一丝的闷意。 这是要下雨的感觉。 坐起来,朝四周看来看,忽然间! 有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阳台的二楼,我以为我看错了,连忙搓了一下眼睛,再定眼一看,那个人却不见了。 那个阳台后面,就是风衡烈的房间。 我心里一惊,立刻从床上弹起,朝着别墅飞快的冲了过去。 “烈,烈,快起来,有人要杀你。” 我吓死了,还没进门就冲着房子大喊大叫,经过玄关鞋子都没换,直接跑进客厅,冲上二楼。 一来到门外,我抬脚就踹向门板,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我冲了进去,房间里果然有人。 “谁。”我此时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抓过桌面的那个水晶烟灰缸,警惕的盯着沙发上的那个人。 房间里没有开灯,我也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问了一句没有说话,我把手里的烟灰缸直接扔了过去,同时转身拍着床,“烈,快起来,有人要杀你。” 咦,有点不太对,床上貌似,没人? 我用力掀开被子,卧槽,里面哪有风衡烈半点影子。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幼稚鬼,你想谋杀亲夫?” 声音从房间的沙发上传过来的,我听得清清楚楚,那是风衡烈的声音。 啪的一声,房间里的电灯突然亮了。 突然有了光线的照射,我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了灯光,眯着眼睛看向沙发。 那个不是风衡烈,还有谁? 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打火机,扁长形的打火机,在他修长的五指间来回转动着。锐利的眼神仿佛两把利剑,穿透我的身体,让我霎时瞪大双眼,心也咚咚的剧跳起来。 刚才在阳台看到的人,是他? 那我在楼下叫的那么大声,他为什么不开门出来看看。 133、情未醒,爱已浓 风衡烈叼着烟,一手拿着水晶烟灰缸,一手插着裤袋,徐徐向我走来。 他那挺拔的身躯,迷人的俊颜,却配着一副痞子的姿态,我顿时看傻了眼。 “宝贝,你想谋杀亲夫?”风衡烈将水晶座放回原位,一手扣住我的腰,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着话。 淡淡的烟草味飘进我的鼻腔,我微微缩了缩鼻子。 没错,是他的气息,是他本人。 卧槽,自从昨天听到有人说,有个男人跟他长得很像之后,我就一直担心,眼前的这个他不是真正的他,而是他的双胞胎兄弟。 搞得我现在看到他本人,都不敢相信就是风衡烈了。 我闭了嘴,没有说话,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不烫手,再看他的眼,也不红了,掀开他的前襟,我的脸红了。 这一切都做得很自然,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到他那小麦色的肌肤,脑海里很自然的就浮现昨晚那一场激战,我忍不住红了脸。 “在想什么呢?”他摸着我的脑袋,柔声问道。 我眨了眨眼,“你昨天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我真怕你突然嗝屁了。” 他昨天的样子真得很吓人,全身暗红,眼睛血红像僵尸一样,暴怒的简直不像人,像一个走火入魔的恶鬼。 也幸好只逮到了我,如果逮到的事别的女人,恐怕早已把人家给撕碎了。 风衡烈沉默了一会,牵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淡淡的说:“有些事,其实我应该告诉你的。” “嗯?” 他顿了顿,沉声说:“我昨天带你去王都,其实是有目的的。” 我越发觉得疑惑。 “是骆鹰约了我,我知道,每次他约我去那种地方,肯定没有好事。”风衡烈放开了我,坐到床头的位置,再次点燃了烟,狠狠吸一口才说:“昨天我帮他试新产品,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 “吓到你,对不起。”风衡烈掐灭了烟,再次牵住我的手,紧紧的握着,沉声说道:“也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可能会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我呆了呆,定定的看着他,喃喃说道:“你明知道......骆鹰找你就是为了......你还带我去?” “嗯,只要有你在,我就能克制自己,除了你,没有谁能让我保持冷静回家。” 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努了努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这就是他当初做下的那个决定,他说,要二十四小时把我带在身边,就是因为我,是他最好的解药。 只要有我在,无论他承受多大的痛苦跟折磨,他都能冷静的对待。 不过,我还是撇了撇嘴,不悦的说道:“你就不怕你发了疯,把我杀了?” 风衡烈勾起唇角,“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你,我醒来后第一件事,肯定是自杀。” 顿了顿,他又说:“然而,那是不可能的,我说过,永远不会伤害你,昨天,其实我掐你脖子,就是想让你跟一凡求救,除了他,没人能将我打倒。” 我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他这样说,意思是,昨天掐我脖子是故意的?他并没有打算掐死我?只是逼一凡出手将他制服? 啧啧,我真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人脑,还是,装了什么高智能的芯片,才会让他有这么独特的想法。 施展苦肉计的时候,竟然连被施展的对方也不知会一声就来,我怎么觉得被掐的那么冤枉。 “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风衡烈忽然站起,杵在我的面前,一脸的严肃,“在协议的最后一页,有一条规定,就是在协议期间,你不能跟其他男人接触,你记住了。” “有吗?”我表示非常震惊。 “有,刚刚加上去的。” 风衡烈的话阴森森的,他弯腰附身凑了上来,“特别是你那些朋友,我不敢保证,我下次看到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直接废了他。” 阿火是我在王都工作时,对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昨天难得遇到,我也只是跟他多说两句而已。 风衡烈可以跟骆小曼翻云覆雨,却又限制我跟别的男人接触,凭什么。 看到他那一脸的不悦,我也没有反驳他,选择了沉默。 “我去洗澡。”他撇下我,拿起睡衣,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脚步,回头说:“对了,过两天,你正式来公司帮我。” “为什么?” “不解释。” 风衡烈扔下这么一句就去了浴室,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发懵。 去公司正式上班?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今天签了那份不知道什么东西,全是英文,我都看不懂。 我这样的水平,能做什么? 礼拜六礼拜天这两天,我们都没出去。 因为风衡烈身体刚恢复,也不想到处走,覃华过来帮他检查过,说那些药已经全部排出来,已经没什么大碍,我这才放下心来。 礼拜天,早上起来就看到风衡烈靠着床头打电话,察觉到我醒来,他垂下眼眸看着我,顺手帮我挪开遮着脸的头发。 经过一天两夜的休养,他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脸色也恢复如常。 我挪动着身子,搂住他的腰,横着睡,把脑袋枕在他的小腹上。 “送过来别墅。” 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挂断了通话。 我眨了眨眼,“送什么过来?” “工作服。”他的指腹拂过我的脸颊,感觉有点凉。 我抓住他的手,捂在手心里搓了搓,又问:“谁的工作服?” “你的。” 我手上的动作顿时定住,眼睛上翻看着他,“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用力的捏了捏,收拢我的手指,用大手包住。 我撇了撇嘴,翻身坐起,拉过被子缩在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自卑的说:“我什么都不懂,去了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没关系,我会教你的。”顿了顿,风衡烈又说:“不过,一定要尽快学会,知道吗?” 我睨他一眼,总觉得这句话好像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我问他,“那我要做什么?” “帮我处理文件。”风衡烈说的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处理文件,那不就是帮公司做抉择吗?如果他说看看文件,那就完全不同,或者,让我冲咖啡泡茶之类的,我也不必担心。 可是,他现在说的是,处理文件啊。 我歪着脑袋,看着他,又去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复发烧,才开口说:“我对于生意一窍不通,我怎么处理文件?” “雅柔可以帮你的。”风衡烈抓下我的手,再次握住,认真的说:“公司只有我一个人,我实在忙不过来,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你能帮我吗?”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怯怯的看着他说:“我之前......出卖过你,你还......” “那都不关你的事,你是被逼的。” “可是......” “没有可是,协议第六页第......” “对于主人的事,不能过问是吧。”我白他一眼,翻身下床。 风衡烈勾起唇角,摇头说道:“不对,第一百零九条,不能质疑主人所做的决定,第一百一十条,不能反对主人所做的决定,只需执行,不能问为什么。” 卧槽,这么多字吗?我怎么都没发现这些,一定是他后来加上去的。 才吃完早餐,就有人人送来好几套职业套装,清一色的全黑小西装和长西裤,还有高跟鞋。 我穿上,他看了好几次,才点点头,“走吧,带你去买化妆品。”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上班?我不想上班,我只想在家里呆着。” 一路上,我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妈子。 风衡烈扭头撇了我一眼,没有回话,而是跟驾驶座的一凡说:“一凡,有没有一种能让人立马闭嘴,而又不会伤到对方的方法?” “吻。” 驾驶座的男人突然吐出一个字,我顿时惊呆了。 足足傻了一分钟,嘴唇被人吻住,我才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惊醒过来。 卯足劲推开风衡烈,我扑到前面的两个座位的中间,惊恐的看着正在开车的一凡。 “你会说话了!” 我的妈呀,他不是哑巴么,他怎么开口说话了! 他缓缓扭头看我一眼,面无表情的又转了过去,没有说话。 额...... 难道我我刚才听错了?是我的错觉? 我重新坐了回去,盯着他的半截后脑勺,掏了掏耳朵,又看向风衡烈。 风衡烈耸耸肩,转头看向外面,忽然说:“一凡,停车。” 车子一个急刹,我往前冲了一下,风衡烈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路边的店铺,是个珠宝店,他下车之后,匆匆的走进去,在柜台里看了不到两分钟,便指着玻璃柜不知道说些什么。 十分钟后,他拿着一个袋子上了车,一凡再次发动了车子。 “手伸过来。”风衡烈一边打开袋子,一边对我说。 我伸出了手,“干嘛?” 他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钻戒,八心八箭的设计,让钻戒每个角度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风衡烈二话不说,抓着我的无名指就把想把戒指套进去。 134、情未醒,爱已浓 我吓呆了,慌忙缩回手,“这是,什么意思啊?” 丫的,他这算求婚吗?可是,这是真车里啊,一点都不浪漫好不好。 而且看他的姿势,根本就没有一点要求婚的想法,他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想让我戴上戒指,有没有搞错啊。 风衡烈皱了一下浓眉,又伸手过来握住我的手,“别动。” “你这算求婚吗?”我拼命的缩着手就,就是不让他戴上戒指。 风衡烈掀起眼皮,眸光森冷,“再动,我就扔你下去。” 我打了个寒颤,乱动的手臂停顿了一下,他抓准机会,准确无误的把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想要把它拿下来。 风衡烈用眼角瞄了我一眼,眼角流出一丝杀人的光芒,“你敢拿下来的话,后果自负,你想怎么死,都可以。” “可是......” “协议第九页第一百二十五条,主人送的东西,你不能拒绝,特别是戒指,一旦戴上就不能拿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一条。”我有点抓狂。 他随口就能背出协议上的内容,这让我很怀疑它的真实性。 车子停住,风衡烈让我一个人进去,我说我不会挑,他就说,你让店员给你拿最贵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黑色的,递了过来,“没有密码,我在外面等你,二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走。” 他的时间观念永远都是这么强,什么都要限定时间,连回家吃饭也很准时。 进了店里,立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你跟着我,是想泡我吗?”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我到处找,却发现他半个身子露在陈列架的后面。 他的对面还有一个人,架子挡住我没看到,只看到架子后面有半个身子,也是大长腿欧巴? 我想走过去,欧阳烨也迎了过来,顺带着把那个男人也牵了出来。 我先忙往旁边的柜子一缩,蹲在那里。 在这种地方遇到欧阳烨并不奇怪的,奇怪的是,他听起来貌似在被随跟上了? 他不会有危险吧。 过来一会,听到脚步声传来,四条大长腿就在柜子前面停了下来,我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瞄了一眼。 我的妈呀! 竟然是叶俊! 此时的欧阳烨正拉着他的手,他就用力的甩着,一副是嫉妒嫌弃的表情。 “放手,叫你别牵着我,老子是直的,你要发骚就......” “什么?我听不见呀。”欧阳烨颀长的身躯挨了过去,叶俊立刻将他推开。 眼睛好辣,我受不了。 叶俊的脸都憋红了,欧阳烨却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黏着他不放,看样子在这样下去的话,叶俊可能会直接把店给砸了。 “你不是说梓彤会跟那个废人过来吗?老子都等到发霉了,人呢?你耍老子是不是?” 叶俊的语气非常的不好,用力的掰着欧阳的爪子。 两个这么养眼的男人,出现在化妆店已经奇怪了,两人的动作还这么暧昧,店员都躲在一旁偷笑,脸上有着无限的可惜。 “我说她可能会来,没说一定来,你从街头就开始跟着我,不是喜欢我吗?” 欧阳烨一副蹬鼻子上脸的姿态,充分发挥着不要脸的绝技,让叶俊既无奈又恼怒。 狠狠瞪欧阳烨一眼之后,叶俊大踏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我自己去找,我就不信风衡烈不让我见她。” “你就去呀,看烈哥不灭了你。”欧阳烨在他背后阴测测的说:“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一凡的厉害,他可是在国外受过地狱式训练回来的,碰到他,你也只有等死的份。” 叶俊的脚步明显停了下来,就停在柜子的前面,我立马往后缩了缩,看到柜子下面有个空隙,我连忙钻了进去。 两人的对话依然很清晰,欧阳烨的威胁让叶俊停住了脚步,欧阳烨又说:“梓彤是烈哥的,谁也别想得到,叶俊,你骨子里还是弯的,你强迫自己去喜欢女人也没用,而且,你现在在做你自己最清楚,梓彤不知道而已,如果她知道的话,你认为她会怎么想你?” 叶俊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表情,我只听见欧阳烨又说:“烈哥娶骆小曼是势在必行,就算你抢到梓彤又怎样?难道你想跟她结婚,然后跟烈哥分一杯羹?你想都别想!” 我听得一头雾水,东南西北找不到北。 欧阳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风衡烈娶骆小曼是势在必行的吗?为什么?他不是说过,会想办法把她摆脱的么? 我摊开了手,看着无名指上刚刚被风衡烈套进去的钻戒,胸膛里传来翻江倒海般的刺痛。 心底难受,他们的话也听不清楚,眼睛也一阵刺痛。 柜子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越行越远,看样子,两人是要离开化妆品店。 大门在右手边,脚步声却是在左边响起,他们似乎在走后门。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有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我茫然的抬起头,是个穿着工作服的店员。 她看了我几秒后,忽然高声尖叫起来,“小偷,有小偷啊,有人偷东西!” “我、我不是,我不是小偷。”我慌忙钻了出来,摆着手着急的解释道。 欧阳烨跟叶俊已经走远,连背影都看不到,我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 店员抓住我的手,大声的叫,“你还不承认,你躲在桌子下面做什么,还不是想偷东西?” “我、我没有啊,我只是......”只是偷听两人讲话。 刚才进来的时候,店员都跑到陈列架后面看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我进来,我在门口的柜子挪到中间,还是没人看到,也难怪有人会怀疑我是小偷。 “只是什么?解释不了吧,我要报警了。”店员凶巴巴的瞪着我,然后跟另外一个同事说:“快报警,别让她跑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 被冤枉的滋味,没有谁能懂,只有当事人冷暖自知。 店员一直抓着我的手,我也不能甩开她,如果我甩开她,那不就表示我就是个小偷? 争持中,保安来了,我开始有点慌了。 风衡烈不在,我再解释也没用,情急之下,我连忙拿出他给我的黑卡,对店员说:“我有卡,我有卡,我是来买东西的,我不是小偷。” “假的吧,你别想骗我们。”店员一副鄙视的样子。 她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说这个卡是假的,这可是风衡烈亲手交给我的,他那样的身份,那样的地位,怎么可能给我一张假的卡! 一咬牙,我大声的说:“你不相信的话,把你最贵的化妆品拿出来,我要一套的,拿去刷,如果是假的,我就、我就跪下来跟你道歉。” 此言一出,众人皆愕然。 我确实想不到应该怎么样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唯有发个毒誓,我打死也不会相信风衡烈的卡会是假的。 看到店员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连忙又说:“卡的老板是风衡烈,风衡烈你知道吗?” 店员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慌,连忙放开我,可是还是嘴硬的说:“我现在就去拿最贵的,如果你这张卡是假的,我就让警察把你抓走。” 我抿着唇,不说话,看着她走到柜子那里蹲下,开始翻那些化妆品。 过了一会,她拿着好几个礼盒过来,全堆到我的面前,“卡拿来。” “多少钱?”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不屑的瞥我一眼,“不贵,十五万而已。” 卧槽,都是些什么化妆品,竟然要这么贵? 我偷偷瞄了一眼,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些什么东东,她已经夺走我手里的卡,径直去了收银台。 店里围满了人,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窃窃私语的同时,还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其他几个店员更是对我虎视眈眈,只要那张卡刷不到钱,我就完蛋了。 我见过小偷被抓到的时候,那个场景,只能用两个形容词来形容:惨烈。 我惴惴不安的揪着外套的下摆,身子忍不住的轻微颤抖。 看着店长拿着卡,在刷卡机上面唰的一声拉过,我的心也立马提到嗓子眼。 店长忽然皱起眉头,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差点就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店外的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哇,帅哥,他也来买化妆品吗?” “好帅啊,他好高,我才到他的胸口!” “他刚才在看我,你看到了没,他看我!” 各种花痴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连阿姨也纷纷回头看。 我扭过头,一眼就看到正从人群里大踏步走进来的风衡烈。 挺拔的身躯,在一众男女当中,显得那么的突出,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走到哪里都有人自动让路。 一凡面无表情的跟着后面,目不斜视,他的眼中只有风衡烈。 众人纷纷让开,风衡烈毫无阻拦的走进店里,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冷冷的看着我,“你超时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我、我在买了。” 风衡烈凌厉的眼神扫过我面前的那一堆化妆品,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身后的一凡立刻走向前来,就要伸手拿走。 “等一下,她的付款还没完成,她不能走。” 135、写下欠单 店长一边说,一便向着我走来,收银台那么还没弄完,她看到一凡拿起化妆品要走,立刻过来阻止。 一凡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提着就往点外走。 店长立刻拦在他的面前,刚要张嘴,脸上露出一丝惊恐的表情,身体也微颤一下,颤抖着声音说:“是、是这样的,先、先生,那位小姐......刚才想偷店里的......” “你再说一次?”风衡烈的声音忽然在我旁边炸响,冰冷的让人发寒。 店长的脸色唰的一声白了,哆嗦着嘴唇,“她......她是......” “你说,她想偷东西?”风衡烈眯起了眼睛。 “是......是的,先生。” “呵。”风衡烈忽然笑了,“你说我风衡烈的女人,偷东西?” 他像是听到一个世纪大笑话一样,眯着的眼眸里射出两道阴冷的眸光,扫了一眼店里的化妆品,扭头对我说:“梓彤,我们今天不买化妆品,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我愕然地看着他,喃喃说道:“玩,玩什么游戏?” “嗯,例如这样。” 风衡烈一手扫起玻璃柜上面的一个小黑瓶,对着墙上的玻璃柜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钢化玻璃做成的柜子,立刻被砸裂出好看的花纹。 我吓傻了,张着嘴巴看着他。 他嘴里所说的游戏,竟然是,砸东西? 店长瞬间就吓得两腿发软,倒在地上,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嘴唇哆嗦半天都说不出半句话。 所有人都惊呆了。 风衡烈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店长,再次伸手拿起一个蓝色的瓶子,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到玻璃柜面。 又是砰的一声,玻璃柜面瞬间炸裂,碎片全掉进柜子里,里面的东西立刻被震得东倒西歪。 店员尖叫起来,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愤怒的像一头狮子一样的风衡烈。 风衡烈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缓缓的吸了一口,才慵懒的靠着玻璃柜问道:“这个店值多少钱?我买了。” 店长哪里还敢说话,收银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了,就在风衡烈开始砸玻璃墙面的时候,收银机里刚好提示,扣费成功。 “店、店长,是、是真的。”收银拿着银行卡微微颤颤的走了过来,想往前递给我,却又怕得要死,想放在柜子上,柜子上的玻璃却碎掉了,左右为难,只能拿着呆在那里。 这时,店外走进一个男人,神色慌张,匆匆忙忙的挤进来,一进来,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立刻吓得面无血色。 “怎么搞的,我才离开一会就......就......“ 他的眼神落在风衡烈的身上,剩下的半句话立刻咽了回去,眼睛瞪的老大。 风衡烈把烟头扔到地上,皮鞋在上面磨了两下,伸出两指,从收银手里夹回黑卡,然后牵起我的手,看都不看那个老板一眼,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老板惊恐的声音在后面传来,“你们是不是瞎了,他是谁你们知道吗?你们竟然还敢收他的钱?” 我扭头看了一眼依然阴沉着脸的风衡烈,一句话也不敢说。 回到车上,一凡已经把所有的化妆品扔到后车厢,然后坐进驾驶座准备开车。 风衡烈斜斜的睨我一眼,“在想什么?” 我端正了姿势,认真的说:“你刚才那样做,有点过份?” “嗯?” 看着他的眼睛,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其实,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的,不一定要用武力。” 风衡烈别过脸,没有说话,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我抿着唇,看着他的神色,没有再说下去。 他心里一定在想,我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帮了我还要被我教训诸如此类的想法。 他知道我的想法就行,我也不必再说下去。 车子向着家的方向飞去,一路上,我都保持着沉默。 快要到达别墅门口的时候,风衡烈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几秒后才开口说:“我以后,尽量不用武力。” 我惊呆了,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回到别墅,下了车,一凡提着大袋小袋的化妆品进了屋,我跟在身后,看着风衡烈高大的背影,还在想他刚才的话。 他这是在向我妥协吗?还是在向我保证点什么? 化妆品足足把巨大的茶几占去了一大半,我翻了一下,有些完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用。 就凭一时之气,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堆没用的,我觉得有点心痛。 风衡烈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我捣鼓着那一堆东西,看到我拿着一个圆形的小瓶子研究半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别看了,我让化妆师每天过来帮你化。” “不用,我研究一下就好。”我连忙说:“让人家跑来跑去多麻烦,我找.......找资料看看就可以。” 其实我想说,我找瑶瑶跟mary问一下不就好了,可是一想到之前风衡烈曾经说过,他不准我跟她们再混在一起的话,我又立刻转了口。 风衡烈拿起一盒面膜,左看右看,然后拧起眉头,“这东西,真的能让人变样?”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变样,是变漂亮。” 我撕开了包装,抽出一张面膜,展开,就往他脸上贴去,“你试试看,贴完后水嘟嘟的,皮肤也......” 风衡烈忽然脸色一边,手臂抬起,猛然把那张面膜扫地地上,阴沉着脸说道:“别往我脸上贴任何东西,你给我记住。” 我呆了呆,手臂僵在半空,委屈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面膜,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发脾气。 风衡烈嗖的站起来,往楼梯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背对着我说:“十年来,我一直戴着面具做人,我以后,不想再往脸上戴任何东西。” 话落,他大踏步的走向楼梯。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发脾气,就是因为那十年期间,他一直带着面具的事。 十年,喔,不对,是十二年吧,他一直戴着那张面目狰狞的人皮面具,还有外面那个银色的面具,掩盖着自己的内心,所有人都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直至遇到我,他才撕下那个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 他现在讨厌这样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我看着那几盒面膜,顺手把它拿到另外的袋子里放着,然后开始分门别类。 把化妆品分成三个袋子,其中两个里面那些,我打算给瑶瑶跟mary,因为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至于郭婷,她现在不在国内,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如果赚到钱,我就另外送一套给她。 算了一下那两个袋子力的东东的总价,我不禁咋舌。 加起来应该差不多十万。 我找了纸跟笔,照着那张连同袋子一起回来的收费清单,列出来。 九万! 那个一定是黑店,一瓶那么小的精华液怎么会那么贵呢? 我写了一张签单,拿着上二楼找风衡烈,在他房间外面敲了敲门,里面立马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进来。” 我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去,他正站在阳台上抽烟。 房间里烟雾寥寥,在他的脚下也有不少的烟头,看得出来,他是一根接着一根抽的。 我拿着欠条走到他身后,轻声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字?” 风衡烈蓦然回头,不解的看着我。 我把手里的签单递了过去,“这是买化妆品的钱,我打算把这些送给我的那两个朋友,因为不是我自己用的,所以,算我欠你的,等我有钱了,我就还给你。” 风衡烈蹙起浓眉,伸手用力的抢过那张签单,瞅了一眼。 我在上面列的很清楚,每一样值多少钱,都写的明明白白的,可是他的眉头却蹙得更深了些。 我其实也没多想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今天听到欧阳烨的话,心里就想着,我还是不要千风衡烈太多的好。 我现在用的,吃的,住的,都是他提供的,当然,这也包括在协议里面,上面写明他供应我一切。 那些化妆品虽然是他买的,却不是我自己用,我当然要分开来,免得日后招人话柄,被人说我拿着他的钱,去讨好别人,那就不好了。 风衡烈一直盯着欠单看,手却伸向阳台的烟,我想跟他说,不要抽太多的烟,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不用一个月,我就要离开,他再也不需要我的关心,我现在越是关心的太多,过于看重他,一旦分开,我会割舍不下的。 风衡烈把烟叼在嘴里,按下打火机,却没有去点烟,掀了掀眼皮看了我一眼,把打火机移到签单上面。 一簇红红的火苗瞬间窜起,欠单烧了起来。 我一怔,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抢,“喂,你干嘛啊。” 风衡烈手臂往外伸展,随手一扬,燃烧着的纸张飞了出去,随着风,飘下了楼。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把签单烧掉,想抢,又抢不回来,只能趴在阳台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张纸在半空燃烧着,打转,然后掉到地上。 那可是我花了将近半小时才弄出来的...... 风衡烈揪住的领子,将我带离阳台,转个身睨着我,“那点钱,我还看不上,想跟我算,就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慢慢算。” 136、你怀疑我? “想算,就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慢慢算。” 我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欧阳烨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娶骆小曼,势在必行。”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能留在他的身边么? 我不敢再往下想,再想的话,我会忍不住哭的。 用力扯下他的大手,我撇着嘴,高傲的说道:“你这是在看低我,认为我赚不到钱还你吗?你放心,我裴梓彤不会欠任何人的钱的。” 风衡烈笑了笑,冲着我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 我连忙跟了过去,“我等一会再写一张,你签个名,那我们分开的时候,就互不拖欠。” 说这话的时候,我显得那么的言不由衷,心里蓦然就剧痛起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深爱着你,你却要娶别人...... 明知道真爱无敌,却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都说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要放开开手,让对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放手了,还没离开,却已经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当初没有爱上他,我今天就不会这么痛苦。 默默离开他的房间,回到楼下,手机很适时的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叶俊打来的。 想起他跟欧阳烨的对话,我立刻就接通了。 “女人,在哪里?”他粗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响。 我没好气的说:“还能在哪,在家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看了一眼楼上,拿着手机走到屋外。 叶俊说:“你说话能再粗鲁一点吗?老子想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上次救了我。” “你也会说谢谢两个字,真稀奇。”我立刻嘲笑他。 他在电话里立刻炸毛,“你这个死女人,非要跟我对着干吗?来不来,不来拉倒,老子还省了一笔。” “去呀,在哪?” “金辉。” “好。” 挂了电话,我却有点发愁。 刚才是应答的很爽快,可是风衡烈会让我去吗? 叶俊跟欧阳烨的对话,一天不解开,我是一天都觉得不舒服,叶俊那样的性格,是没有藏得住的秘密的,只要我撒个娇,他说不定什么都说出来。 攥紧电话,一转身,咚的一下直接跟后面的人撞上了。 熟悉的气息传入我的鼻腔,我摸着鼻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抬头,风衡烈正盯着我看。 我用食指挠了挠脸,轻声的说:“那个......叶俊请吃饭,说是谢谢上次的事,我......” “去吧。”风衡烈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应允了。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跟你一起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立马又补上这么一句。 一说完,他立刻转身回屋,我跟在后面,对着他的背脊说:“他没说让你一起去啊,你去的话,会不会又跟他......” 风衡烈突然停下脚步,我再一次撞上他,这次撞的后背,撞的我整个人都有点懵了。 他微微转头,“我说过,会尽量不用武力解决事情的。” 好吧,他的确说过这句话,可是,他能忍得住吗? 还是一凡开的车,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出门了。 一个早上往外面跑两次,也幸风衡烈脸上被我揍过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出去的。 看着他那张好看的侧脸,大衣之下隐藏着的挺拔身躯,我脑海里又冒起了在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两个女人的对话。 真的,有一个人跟他长得很像吗? 有些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我往他身边挪了挪,看着前方,仿佛是很随意的开口说:“烈哥哥,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我偷偷的看他一眼,又继续说:“我听到有人说,有个男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怀疑......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我虽然知道,道听途说这种事,很多都是假的,可是我还是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他说出来。 也只有那样,才能消除我心中的疑惑。 我怕他不理解我的话,我连忙又解释道:“那天我们不是去了王都吗?我进了洗手间后,又进来两个女人,她们在门口看到你,就在洗手间里说,骆小曼......骆鹰的包房里,有个男人长得跟你很像......” 听到这里,风衡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他扯了一下唇角,放下车窗,点燃了烟,转头看着外面。 沉默了一会,他才声音清冷的说:“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相信?” 没有吗?那为什么那两个女人会这样说? 我有点不敢相信,犹豫了一下刚要说我相信他,他却转过头来,眼神阴鸷的看着我,“你犹豫了,就表示你在怀疑,裴梓彤,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是不是?” “我没有......我只是......” “别狡辩了。”他忽然笑了笑,把手里的烟掐灭在车上的烟灰缸里,“我有很多事,你都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可以死心了。” 顿了顿,他又说:“知道又怎么样,你能做些什么?不成为我的累赘就很不错了。” 死心,知道又怎样,累赘......连串的字眼在我耳边回荡了许久,我才知道,原来我在他的眼中,一直都一无是处,只会成为拖累他的人而已。 心里泛起丝丝的痛苦,我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抿唇笑了笑,“是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们之间协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时间一到,我就不再是你的累赘,不会再拖累你了。” “那就好。”风衡烈漠然的收回视线,冲洗看着车外,“到时有多远就滚多远,别再回来。” 看着他淡漠的表情,我彻底的听懂他的话。 欧阳烨说的,都是事实。 风衡烈娶骆小曼,是势在必行,铁一般的事实,而我,时间一到,只会被扫地出门。 明明只是一个询问,却惹来如此巨大的痛楚,我有点后悔,我不该问的。 世界上没有答案的事情,实在太多,问不出来,也找不到。 他说没有,就是没有,他一向说一不二,他让我有多远滚多远,我就只能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能回来。 我挪到另外的车窗旁边,靠在车门上,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车流,心,裂开了。 我不敢看他,我怕再多看他一眼,我就要死皮赖脸的去求他,让他把我留下来。 我怕多看他一眼,我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到了金辉大酒店,风衡烈率先下了车,也没有等我,直接朝着大门口走去。 我在车上呆了呆,一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 我下了车,一凡停好车子,再次看我一眼,然后默默的跟在风衡烈的身后,走进了酒店。 我站在风中,费了好大的劲,都没能挪开脚步跟上去。 转身,走到路边,扬手截停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司机问我去哪里,我茫然看着他。 他又问:“小姐,去哪?” 我开口告诉他瑶瑶的地址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了哭泣的味道。 我跟风衡烈,本来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神秘,高贵,优雅,高高在上,我低微,自卑,穷的一塌糊涂,为了郭婷,我们才住到一块。 他的世界,我不懂,打不开属于他的那扇大门。 我的世界,他能打开,他却愿意进来。 我以为,之前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个家,很快就能住进去,实现我的梦想。 然而,这一切,就在他那句,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要回来的话,瞬间被击的粉碎。 他要我用一辈子来偿还他的债,原来,也只是说说而已。 到达瑶瑶住的地方,下了车,看着那个外墙略显破旧的楼房,我自嘲的笑了笑。 这样的地方,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别墅什么的,不适合我。 上了楼,按了好久的门铃,都没人开门,我才想起给瑶瑶打电话。 一通电话过去,瑶瑶说,她跟mary出去了,正在山上跟朋友烧烤,没有那么快回来,她还问我要不要过去一起玩。 朋友么? 我没有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就只有她们,现在她们跟自己的朋友去玩,我怎么好意思加入? 宛然拒绝后,我带着失望下了楼,到了楼下,才想起跟叶俊说一声,我不过去跟他吃饭。 刚拿出手机,忽然车子巨大的轰鸣的声音传进我的耳内,我呆了呆,下意识的回头看。 一辆黑色的轿车呼啸着,向我冲了过来,我惊呆了,拿着手机完全不懂得反应。 那辆车子没有撞上来,而是在我身边火速的停下,车上跳下两个男人,迅速的分开,一人一边抓住了我的手臂。 “诶,干嘛啊,快放开我。”我这时才惊醒过来,立刻大叫起来。 “叶老大请你过去一趟。”身边的男人阴沉着脸,两个人拖着我往后备箱走去。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尖叫着,极力挣扎。 挣扎中,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貌似是我不小心点到屏幕上谁的电话,只是我来不及开口,手机便掉到地上。 “烈,快来救我。”我也不知道电话有没有通,吼叫中,已经被人塞进了后备箱,后车盖砰的一声巨响被关上锁死,车子立刻向着前方飞速而去。 无尽的黑暗,瞬间将我重重包围。 我仿佛又回到了叶俊家里,那个只有巴掌大的小黑屋里,恐惧感将我的意识逐渐吞噬。 137、单刀赴会 后备箱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等到车子停下时,后备箱打开,我才意识到,叶雄的窝,已经到了。 两个男人粗鲁的将我拖了出来,又夹着我,走进了屋里。 这次来的地方,跟上次不一样,上次去的是一个小村庄,这次,却是远离城市的郊外别墅区。 这是在山脚的别墅,叶雄的家,跟风衡烈的一样多。 之前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意外事件,此时的我早已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让自己镇定下来,用力甩开旁边那个男人的钳制,冷冷的说:“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进了一楼,叶雄就坐在客厅,面前摆着的,不再是茶具,而是红酒跟水晶高脚杯。 看到我被推推搡搡的推进来,叶雄皱起了眉头,怒声说:“我不是叫你们请裴小姐来的吗?怎么还用起暴力?” 男人面面相窥,慌忙松开我,叶雄吼了出来,“滚出去。”两人立刻退到门外,顺手关上大门。 叶雄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我身边,“媳妇,辛苦你了。” 我脸都黑了,“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叫的这么亲热。” “呵呵。”叶雄干笑了两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然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 我想走也是走不掉的,只能先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便坐了下来,叶雄给我倒了一杯红酒,我没敢喝,我怕他在酒里下药。 叶雄有点不悦,“如果我想杀你或者让人轮了你,根本不需要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你说是吧。” 我扯了扯嘴角,还是没有把红酒拿起来。 “你出卖我两次,搞得我差点破产,我在想,要不要在你身上拿回点什么。”叶雄端着酒杯,细小的眼睛扫视着我。 我平静的说道:“你别再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不怕告诉你,我就要离开风衡烈,他也不会再为我做什么事,你想用我来威胁风衡烈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 叶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肥胖的身子随着笑声一颤一颤的,好不搞笑。 “裴梓彤,你还真不知道啊,我以为你知道的。”他半是得意半是阴险的笑容让人浑身不自在。 我冷冷的说:“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抓我来,根本就威胁不了风衡烈,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我嗖的站起,就要往门外走去。 叶雄的声音在后面阴测测的响起,“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我一怔,立刻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你说什么?” 叶雄端着就被走到我的身边,“你想不想找回你的爸妈?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的话,就乖乖的坐下。” “叶雄,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暗暗捏起拳头。 在孤儿院的资料里,我根本找不到我入院时的记录,连档案都没有,叶雄怎么会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我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叶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的女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妥协。” “废话少说,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我的爸妈在哪里?”我有点抓狂。 他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隐瞒真相对于老奸巨猾的叶雄来说,易如反掌。 也许,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困住我,或者想拿我想见父母的愿望来要挟我,这一刻,我却再次燃起了希望。 叶雄说:“不急,我现在要做的,是让阿烈把你接回去,当然了,想换你回去,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我说过,我跟他之间已经......” “你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吗?他看着你被养父打的差点起不来,阿烈那小子半夜拿着刀去你家要杀了你养父,如果不是我拉着他,你的养父早就被砍死,他也要坐牢,那小子这么紧张你,我叶雄就不相信,他会放手不管。” 叶雄阴测测的看着我,拉出阴险的笑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一个喜欢你十二年的风衡烈,哈哈哈哈......” 他直起身子,喝了一口酒,才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要孤儿院那块地,我已经给他打了电话,两小时后他就会拿着合同过来乖乖双手奉上......” “你做梦,他不会给你的。”我朝着他吐口水。 真是痴人说梦话,那块地可是风衡烈志在必得的,他花了那么多钱,又花了心思让这个老狐狸没有投到,又怎么会白白送给别人。 叶雄得意的说:“会的,就为了你,他也会这样做,你戒指都戴上了,我从来都不会看错的。” 我下意识的捏了一下无名指上的钻戒,鄙视他一眼,“我只想知道,我爸妈究竟在哪里,别的,我一概不想理。” 叶雄挑着眉,“等那块地拿到手,我自然会告诉你,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还想你帮我做一件事。” “说。” “跟阿俊结婚。”叶雄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一愣,“结婚?” “对。”他拿着酒杯坐回原位,慢条斯理的说:“不过,这件事不能跟阿烈说,否则,你的爸妈会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我终于怒了,一按桌面站起,“叶雄你这只老狐狸到底想怎样,我跟叶俊结婚关我爸妈什么事,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叶雄用眼角睨着我,“没怎样,你妈妈生活的很好,至于你爸爸,这个暂时还不能说,把这件事办妥之后,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你妈。” “你......你这个混蛋!”我顿时怒火攻心,冲动之下抓过面前的红酒,直接就往他的脸上泼去。 我忘了叶雄的身份,也忘记自己还身在虎穴,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红酒泼了叶雄一身,他的老脸登时黑如锅底,一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摔倒在地上,却依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我妈少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拼了!” 叶雄重重的哼了一声,抽出纸巾擦了擦脸,擦完后直接扔到我的脸上,“就凭你?就算阿烈那小子,找骆鹰来对付我,我叶雄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行走江湖多年,从一个捞偏门的人,洗白后,今天拥有自己的公司,叶雄这只老狐狸也挺厉害的。 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上风衡烈这个男人,惹到他,注定他叶雄会死得很难看。 叶雄的手下将我带进了杂物房,房门被锁,窗户也烧了防盗网,我想逃都逃不掉。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捏着手指心里乱成一团。 我既期待,又害怕。 我期待着风衡烈真的会来救我,也害怕他不会来。 如果他真的来了,那他就要用孤儿院那块地换我,如果他不来,那就表示,他对我根本不屑一顾。 我不知道我到底想怎样,如果因为我,他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还有,叶雄为什么要我跟叶俊结婚,我们才刚刚证实那个结婚证是假的,他现在竟然要我们真结婚,我跟叶俊结婚,对他有什么好处? 太多的问题让我头痛欲裂,我靠着门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着外面的天空。 天空一片蔚蓝,阳光柔和,完全没有半点阴霾,而我的内心,却看不到一丝光明。 坐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的天空,突然阴暗起来,并不是因为太阳偏西,而是因为,要下雨了。 临近初冬,经常变天,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激灵,立马从地上爬起。 我不能在这里等死啊,更加不能让风衡烈乖乖就范,我要自救。 只有我安全了,风衡烈就不必听命于叶雄,到时候我看他用什么来威胁风衡烈。 杂物房里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我站起在里面翻了几下,没有任何能用的东西。 我贴着门板听了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伸手拉了一下门锁,外面却传来咯咯的声音。 一般家里的门锁,都只能在里面反锁,想要在外面锁上困住里面的人,就只能用东西把门锁连起来,横着卡在门框上。 例如,扫把或者木棍。 拧开门锁,用力的拉了一下,门板却纹丝不动,看来外面的棍子拉得很紧。 没有门缝,我连手都伸不出去,更别说取下外面的棍子。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我的心猛的收缩,风衡烈,真的来了。 “梓彤呢?”是风衡烈的声音,冷硬如冰。 叶雄招牌式的笑声传来,“你果然来了,我猜的没错,那个女人对于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她在哪?”风衡烈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 叶雄说:“你有种,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来我的地盘,你放心,她很好,不过,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样的话......”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我听了一会也没再听到两人说话,心里越发紧张。 又过了一会,才听到叶雄的笑声传来,“你的速度还挺快的,这么快就弄好转让书,把她带出来。” 风衡烈真的把合约带来了!他真的用孤儿院的那块地换我! 房门外面传来异响,很快就有人打开房门,两个男人窜进来,将我带了出去。 客厅里多了十个八个男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垂手而立,他们全都是叶雄的手下, 风衡烈跟叶雄坐在沙发上,叶雄的面前就放着那份转让合同,一脸的得意。 风衡烈微微歪着身子,靠着沙发背,一手撑着靠背摸着额头,一手放在膝盖上,交叠双腿,慵懒的姿势之下,看不出有一丝的紧张或者恐惧。 138、以地换人 刚才没有声音那会,估计是叶雄正在看那份合约,现在看完了,才让人把我带出来。 叶雄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完全看不出被泼过红酒的痕迹,他再次拿起合约,翻着页。 “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大,阿烈你还真舍得。”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叶雄这种人。 我虽然不知道孤儿院那块地究竟值多少钱,但是看叶雄想法设法也要抢回来,估计地价也不会少。 现在风衡烈不但免费转让给他,前期所做的一切,都白白废掉了,跟我之前要求不要拆孤儿院所带来的损失,都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倍。 风衡烈是一个人来的,他真的,不害怕吗?他应该把覃华跟欧阳烨带过来的,不然,至少也应该带一凡过来啊,一凡那么能打。 我的出现,似乎让他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由刚才的慵懒变得阴森起来。 听到叶雄的揶揄,风衡烈并没有理他,他的身体离开沙发靠背,半弯腰坐着,双手十字交叉的托着下巴,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在我的脸上。 他的眼底迅速流过一丝杀气。 我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脸颊,脸上传来丝丝的刺痛,叶雄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很用力。 “她一点事都没有,你可以签字了。”叶雄把文件放到风衡烈的面前。 风衡烈忽然扯起嘴角,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金光灿灿的笔,刚要签名,叶雄却忽然叫停,“等一下,你还是用我的笔比较好。”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叶雄这样的老狐狸,一种是风衡烈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早已运筹帷幄。 他知道叶雄是怕自己用的那种字迹会消失的隐形墨水,他也不介意,伸手接过叶雄递过来的,唰唰的就签下自己的大名。 签完名字,风衡烈把笔扔到桌面上,站起,“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吧。” “当然可以,请随便。”叶雄喜滋滋的看着那份合约,在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简单就能捞到一块地皮,他能不笑开了花么? 风衡烈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几秒钟,忽然拉起我的手,“走吧。” “烈,你就这样......” “钱对于我来说,只是白纸一张,有跟没有,都没有关系。”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凌厉的眼神却看向沙发上的叶雄,“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钱,就是他的陪葬品,没有了钱,他连死都不会安心。”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带着讽刺,叶雄听了,愣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风衡烈抬起大手,覆上我的脸,我不禁嘶的吃痛,连忙往旁边动了动脖子,避开他的手。 风衡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垂下眼帘,牵起我的手,走出门外,叶雄的人也没有阻拦,我们一路回到他停在外面的车子上,我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车子发动,风衡烈一言不发的开着车,离开别墅没多远,他却突然停了车,转头对我说:“你下车,去那边的大树底下休息一会,我很快回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嗯,去运动运动。” 这个时候去运动? 他是杀叶雄一个回马枪吧。 想起他刚才那些隐忍的杀气,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我慌忙抓住他的手,“别去,他们人多,你很吃亏的。” 风衡烈皱了皱眉,“下车。” “我不下。”我倔强的很。 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回去,叶雄那么多手下,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故意离开别墅,把我带到这里才让我下车,分明就是不想让我收到伤害,他这么为我,我怎么能看着他单刀赴会。 “我让你下车!”他怒吼。 我咬着下唇,倔强的看着他,就是没有打开车门,“要去一起去,不然,别指望我会下车。” 他眯起眼睛,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怕死?” “怕,谁不怕死,可是,如果看着你为了我,损失那么多钱,又负伤回来的话,我生不如死。” “好。”风衡烈忽然扬起嘴角,大手弄着我的脑袋,“不愧是我风衡烈的女人,我们走。” 引擎发出一声巨响,车子来了个漂亮的甩尾,直接朝着叶雄的别墅飞驰而去。 说实话,其实我还是满紧张的,这是要去打架,不是去吃饭,就拼我们两,真的能干的过叶雄那十个八个保镖吗? 风衡烈的目的,是为了救我,才把转让合约双手奉上,现在人救出来了,合约当然也要拿回来。 天底下没人能要挟他风衡烈,就算是骆鹰,也要用条件来交换他跟骆小曼的婚姻。 车子很快就来到别墅门口,风衡烈猛然推开车门,我刚要下车,他却忽然用力甩上车门,滴的一声,他把车子锁了!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 妈的,说好共同进退的,结果他根本没有想过让我下车帮他,车门一锁,我再也下不了车。 我在车里大声的叫他,他根本就听不到! 门口看守的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立刻走过来,刚要开口问什么事,风衡烈已经握起拳头,三两下就把两人打倒在地。 他长驱直入,我在车里心急如焚。 我一个女人,没练过,以前在王都打架,就跟撒泼一样,抓起瓶子就砸。 现在里面的人都练过,我如果进去了,也只会成为风衡烈的累赘而已。 屋里很快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重物倒地发出巨响,竟然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屋里竟然有女人?我刚才竟然没发现...... 因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只能听到各种嘈杂声传来,过了一会,有两个人冲出大门,脸上全是血。 紧接着叶雄也跑了出来,慌张的跟世界末日逃难的难民一样,身上还带着血。 我吓了一跳,慌忙缩到座位底下,偷偷瞄着外面。 两个人护着叶雄跑出来的,三人冲向了靠着围墙的车子。 糟了,他要走了! 我的妈妈还在他的手上啊,刚才我根本没记起要跟风衡烈说这件事,现在看到叶雄,才想起来。 要是叶雄跑了,他回去会不会对付我妈? 我越想越心惊,身体也微颤着,拳头握得死死的,气息也变得凌乱,我出不去,就算出去,他们三个人,我也打不过,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叶雄他们三个就要到达车子的位置,我情急之下,立刻打开车里的抽屉,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卧槽,抽屉里,竟然有一把小刀! 我以为风衡烈会放一把枪在车里的,很多富豪都喜欢这样做的,没想到只有一把小刀在里面。 我管不了那么多,拿出来塞进口袋,然后把座椅的头枕用力的拔下来,然后开始砸车窗。 车内的报警器立刻传出刺耳的声响。 网上说,遇到危险时,用这个就能砸开车窗,只要找准位置,一定能逃出去。 报警器跟砸东西的声音,也惹来叶雄的主意,三个人同时往这边看了过来,车窗贴了那种特殊的防爆膜,他们也看不到里面。 我在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情况,我看到叶雄往两人送了一个眼神,两个手下立刻蹑手蹑脚的靠近车子。 我管不了那么多,使劲的砸,就在两人靠近车窗的那一刻,车窗被砸开,因为外面有一层防爆膜,玻璃还是整块的,我伸脚使劲踹了两下,终于掉了。 那两个男人也来到了车门边,一看到我,立刻就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老大,是那个女人。”其中一个转头对叶雄说。 “抓住她!”叶雄立刻下了命令。 两个男人使劲在拉车门,车里发出了刺耳的报警声,我也缩到另外一边。 目的达到,报警器持续的响,叶雄他们三个也成功被吸引过来,只要风衡烈出来,叶雄就肯定走不了。 再拖延一点时间,再拖一会就好。 屋里嘈杂声持续了好一会,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 风衡烈要出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车门被拉开,其中一男人钻进车子,伸手就要抓我。 我吓的要死,身体贴到车门边,还是被他抓住了手臂,使劲的往外拖,我抓着车门,他用力一扯,妈的,差点把我的手臂扯得脱臼。 “放开我,别碰我!” 我痛得要死,整条手臂没有一点力气,他还死命的往外拽,另外一个男人也绕过车头,准备过来这边截断我的去路。 情急之下,我摸出口袋里的小刀,对着男人的手臂,用力的扎了下去。 啊! 男人发出了一声惨叫,那把小刀有一半都扎到他的肉里面去,他也鬼叫着松开手,带着刀子缩了出去。 车门被破坏,锁就失去功能,我踹开旁边的车门,踉跄着摔出了车外。 另外那个男人一下就揪着我的头发,“死八婆,看你往哪跑!”他就这样拖着我,往叶雄的方向拖去。 139、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我只觉得头皮被扯得快要掉了,痛得眼泪直掉,只能顺着他的势,踉跄着脚步,同时用手去抓他的手背,指甲缝里都是他的皮肉。 刚刚绕过车尾,一条矫健的身形忽然从车子旁边窜出,对着男人的眼睛就是一拳。 男人的眼球瞬间迸溅出血花!惨叫的同时,也松开了我的头发。 我扑倒在地,手臂很自然就往前一撑,结果滑了出去,手肘被地上的沙石划出条条血痕。 “梓彤。”风衡烈火速的弯下腰,将我扶起,“还好吗?” 我扶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他的西装没了,就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衬衫上有脏兮兮的,还有些触目惊心的鲜血。 我以为他受伤了,吓得要死,“你受伤了?伤到哪里?” “小意思,死不了。”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随手将我拉到身后,盯着那个在墙角哆嗦的叶雄。 叶雄下意识的摸了摸西装的口袋,然后快速的转身,朝着车子跑了过去。 他那肥胖的身子跑起来一扭一扭的,也跑不快,风衡烈摸出烟,点燃,叼在嘴里慢条斯理的跟了过去。 大门里面静悄悄的,刚才那些人估计都被放倒,一个都没有再出来。 就剩下叶雄一个人,他仓皇的逃到车子旁边,摸了口袋半天,才发现没有车钥匙,立刻转身,故作镇定的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风衡烈。 风衡烈抽着烟,来到他的面前,不屑的看着他那肥胖的身躯,“野熊,跑这么快,也不怕心脏病发?” “阿烈,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杀了我,你也不好过,你也知道,我以前......”野熊还在死撑着,企图用自己的地位让风衡烈放过他。 风衡烈轻蔑的勾起唇角,把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点点星火擦着叶雄的脑袋飞了过去,落在车顶上。 “我没有要杀你,杀人是犯法的,只不过,太久没运动,就想活动活动筋骨而已。”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声调平淡的像是在闲话家常,叶雄的脸却变成猪肝色。 “风衡烈,我好歹也做过你的继父,你说话也用不着......” “继父?哈哈哈......”风衡烈忽然大笑起来,“你是我继父?哈哈哈......” 笑声中,有着悲凉,更多的,却是仇恨。 我记得欧阳烨曾经提起过两人为什么要敌对的事,可是他没有跟我说全,我也问过风衡烈,他也没跟我说。 现在看到他的样子,我就更加糊涂。 他看起来,对叶雄恨之入骨,在能将他置之死地的时候,却又三番四次将他放走,感觉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叶雄是那只老鼠,而风衡烈,就是那只猫。 他将叶雄玩弄于股掌之上,无论生意上,还是他本人,他都当成了玩具一样。 叶俊也深受其害,数次名誉扫地都是拜风衡烈所赐,叶雄的生意一落千丈,也是风衡烈一手造成。 就连我,也成了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幸运的是,他利用完我之后,始终都没有要抛弃我,依然将我带在身边。 叶雄以为抓到我,让风衡烈拿转让合同交换,他就赢了风衡烈,他真是越活越糊涂。 以风衡烈那种性格,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风衡烈大笑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森无比,问也懒得问,直接伸手从叶雄的西装内袋拿出那份合同,按下打火机,一把火烧掉。 叶雄两眼瞪的老大,气得呼呼的直喘气,却又无可奈何。 谁叫他带了一堆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风衡烈呢,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野熊,当初你把我送到医院,扔下我不管的那天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你会有今天的。”风衡烈呵的笑了一声,“继父?真是好笑,你竟然有脸说出这两个字?” 他冷笑着摇摇头,缓缓转过身,牵着我的手,往自己的车子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背对着叶雄冷冷的说:“别想用梓彤的妈妈来威胁我,你别忘记,覃华是个什么人,就算你把她藏到天脚底,我也能找出来。” 车子还在响着,上了车之后,风衡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备用钥匙,把车子发动起来。 车窗没了,外面的风呼呼的刮进来,天空竟然还飘起小雨。 没一会,他的半边身子就湿透了。 风衡烈身上只有一件衬衣,也不知道哪里受了伤,我又不会开车,他这样,能扛到家么? 我担心的看着他,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不如,我来开吧。” “嗯?”他转过头看我一眼。 “你穿的这么少,还下雨,我怕你冻着了,要不,你把我的外套穿上吧。”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想把外套脱下来。 就算外套不够大,也能挡一下风,不然,他受伤还要风吹雨打的,也不好受。 “穿上。”风衡烈的语气并没有多少的情感,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我默默的看他一眼,不经意间,蓦然看到他的衬衫被血染红了一片,这时才发现,他的手臂内侧的伤口。 如果不是他抬着手臂抓着方向盘,我也看不到那个伤口。 他刚才手臂放下的时候,一直挡着,现在抬着手臂,衬衫的一侧都是血。 “你的伤......”我吓了一跳。 “没事,你去后座,不要被雨淋到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 衬衫都染红了,还说没事?他究竟是什么构造的,他不疼么? 我心痛的瞅着那撕裂的袖子,伤口不知道有多长有多深,他一定很痛吧。 “没听到我的话?”他淡淡的看我一眼,我抿了抿下唇,从两张座椅的中间,爬到后座上。 “坐到那边去。”他又命令着我。 我挪到另一头,那里感受到的风雨只有一点点,坐在那里,他的侧颜看得很清晰。 受了伤,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车速又稳又快。 天色越来越暗,本来应该是下午的,现在看起来却像傍晚一样,天际间仿佛被一张巨大的黑膜重重包裹,而我们的车子,就在这张黑膜中,飞速前进。 终于,在滂沱大雨倾斜的那一刻,我们到达了别墅。 下了车,莲姐跟李阿姨拿着伞匆匆的跑来,她也没看到风衡烈手臂上的伤,反而注意到我的脸,还有手肘上的擦伤了。 “天啊,彤彤你怎么受伤了,不是出去吃饭的吗?怎么一身伤回来,是不是那个混蛋又打你了,叶俊真是个人渣啊,他为什么......” “莲姐,快遮住少爷。”我打断她的话,顺手把她的伞挪到驾驶座车门的上方。 风衡烈受的伤才是最严重的,不能沾水,不然感染了就麻烦。 风衡烈推开车门,看了我一眼。 虽然李阿姨已经及时的把伞挪到我头上,可是瓢泼大雨还是把我淋了个透。 风衡烈二话不说拖着我进了屋,吩咐莲姐,让她立刻放热水给我洗澡。 “你的伤......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我会处理。”他头也不回的走向二楼。 我看着他那被鲜血染红半边的衬衫,眼睛刺痛。 进了洗手间,看到莲姐正在放热水,我说:“给谭医生打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吧。” 风衡烈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还是让覃华过来一下比较好。 洗澡的时候,手肘上的伤口被热水一烫,刺痛的感觉让我不停的抽凉气,加快速度洗完澡,莲姐在厨房煮姜汤的时候,我上了二楼。 风衡烈的房门虚掩着,我轻轻的推开,走进去。 带血的衬衫掉在地板上,风衡烈正赤着上身,站在柜子前面的穿衣镜里,抬着手臂检查伤口。 伤口差不到靠近手臂的内侧,巴掌那么长,皮肉外翻。风衡烈扭着头,正用湿纸巾擦着旁边的血迹,身上沾到的血迹依然很清晰。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根本看不到伤口的全部,好几次碰到还在渗血的伤口,他都蹙起眉头。 我连忙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湿纸巾,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篓,“不能用湿纸巾,先止血,再用热毛巾来擦。” 他默默的看我一眼,没有反对。 我在药箱里翻出云南白药,让他坐到沙发上,抬起手臂,顺着伤口的位置撒上药粉。 伤口有点深,我干脆把药粉使劲的往上面撒,撒了厚厚的一层,血流出来的时候沾到药粉,终于凝固了,我才让他放下手臂。 “我去弄热毛巾。”我转身就要出去,风衡烈却拉住了我。 我回头,“怎么了?” “坐下。” “我去拿......” “我让你坐下。”他微蹙浓眉。 我坐了下来,他却拿起我刚才还没用完的那些药粉,捏着我的手腕,翻转我的手臂,往上面的伤口细细的撒着。 “疼吗?”少量的血水渗出来,凝结了,他对着伤口轻轻的吹着风。 我摇头。 他垂着眸,没有看到我摇头,又问了一句,“疼吗?” “不疼。”我的眼里泛出了泪。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他沉声说道,“如果我不回头,你就不会......” 140、他在说梦话 “当然要回头啊,那块地是属于你的,谁也别抢走。”我立马打断他的话,抽回手臂,站起,跟他说:“你别动,我去放热水。” 他拉住我的手,沉默着看我一眼,眸光有点暗淡,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话,便放开了我。 我在二楼的洗手间弄了一盆热水,拿了毛巾,再次进了他的卧室,帮他处理好身上的血迹,洗了两次毛巾后,那盆热水已经变成了淡红色。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我弄了那么久,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刚找来纱布,想要帮他包扎,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覃华出现在房间门口。 “昙花,快进来。”一看到他,我立刻松了口气。 有他在,就不怕风衡烈的伤口会感染,或者,留下疤痕了。 覃华皱着眉走近,看到我拿着纱布,让我想不要帮风衡烈包扎,他检查一下再处理。 “帮她看,我没事。”风衡烈指了指我,“她手肘擦伤,不知道有没有沙子在里面。” 覃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风衡烈,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两到底做过什么,怎么都受伤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这种事,风衡烈都没打算说出来,我当然也要三缄其口,装糊涂。 处理好伤口,三个人一起下了楼,莲姐端来姜汤,喝了一碗,身体顿时暖和起来。 想起叶雄说过的话,我放下碗立刻问覃华,“找到我......妈妈的位置了吗?” 妈妈这个字眼,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养父也在我耳边说我的父母早就死了,说了十年八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说是如果一件事,一个人这样说也许是假话,如果很多人都这样说,那就是真的了。 那时候不但养父这样跟我说,连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久而久之,我也有点相信。 今天如果不是叶雄提到,也许我这辈子都会认为,养父的话是真的。 覃华看了一眼风衡烈,风衡烈说:“梓彤,你累了一天,不如,先回房休息,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我知道他心疼我,可是,在没有妈妈的消息之前,我怎么可能安心的睡觉?只怕睡着也会做噩梦罢了。 中午没吃饭,还消耗大量的体力,我早累到不行,一直扛着,就等着有消息传来。 在沙发上坐着坐着,听着两人说话的时候,意识开始有点模糊,很自然的就靠在风衡烈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朦胧中,我似乎听到覃华说:“雅柔正在追查她的位置,她需要点时间。” 风衡烈的声音传来,“让雅柔尽快,有什么事,找到她再说。” 江雅柔之前因为孤儿院的计划被搁置,还跟风衡烈闹着别扭,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怀恨在心,不帮我找我妈。 想到孤儿院,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无邪的童年,那堵高高的围墙,阻拦了我跟外面的世界。 还有围墙外的那个开阔的草地,半人高的野草,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呢? “我想回孤儿院,我想去围墙后面看看那棵老树......” 梦里,我挽着风衡烈的手臂,站在我们梦想的家的阳台上,看着宽阔的水面,甜蜜的说着话。 上次回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来得及去后面的空地看看,我一直在想,那里半人高的野草里,会有野兽吗? 那时候王院长就是这样吓唬我们那些小孩的,说草丛里有蛇,有野兽,我们进去就会被叼走。 那时候年纪小,根本没有去想过这些话的真假,现在想想,还真幼稚。 我下意识的笑了出来,挪了挪身子,又看向了旁边的风衡烈。 我看到他点点头。 这是答应我了么? 朦胧中,我似乎被人抱起,努力的想要撑开眼睛,却因为实在太累,根本就睁不开,过了一会,身下传来柔软舒适的感觉,那是床给我的感觉。我 一沾上大床,我立刻抓过枕头,身上随即被覆上一张暖和的被子,我很快就沉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窗台照进一缕阳光,我嗖的从床上坐起。 我的天,我这是睡了多久?昨天晚饭都没吃啊,我是饿醒的。 腰上搭着一只强壮的手臂,后背传来的暖意让我感到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微微动了一下脖子,头顶上方是风衡烈的下巴。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在他的怀里,睡了一整晚。 经历了这么多事,只要窝在他的怀中,我就会感觉很安稳,完全没有做噩梦。 轻轻挪开他的手臂,下了床,赤着脚蹑手蹑脚的走出阳台,天空泛起一丝鱼肚白,看来才刚刚天亮而已。 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我瞅了一眼床上的男人,走向门板。 “梓彤,别走。”床上的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声音,柔和而低沉。 我立马停住脚步,扭头看着床上的风衡烈。 “我不是故意的。”他又说了一句。 不是故意的?什么意思? 我提起脚后跟,用脚尖走回床边,蹲了下去,盯着他。 他双眼紧密,眉头蹙的有些紧,我伸手在他面前晃动两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他刚才是在做梦呢?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梦话。 等了一会,他再次皱起眉头,“原谅我......”他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痛苦,拳头也蓦然握起。 我吓了一跳,他该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我要不要叫醒他? 我伸手戳了戳风衡烈的肩膀,他忽然翻个身,躺平,一不小心碰到伤口,他又翻了过来。 睡个觉都这么不安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他? 我蹲在那里十几分钟,脚有点麻,他也没有再说话,我悄然离开床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楼下,莲姐跟李阿姨在打扫卫生,莲姐好奇的看着我,“彤彤,这么早就醒了?” “嗯。昨天睡得太早了。”我打了个哈欠,客厅里有点凉意,我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莲姐连忙说:“我把窗口关上吧,你昨天淋了雨,免得感冒了。” “不用了,莲姐,通一下风才不会有感冒菌呢。” 我走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一瓶牛奶,刚要喝,莲姐匆匆忙忙的走进来,拿了过去,“空腹不能喝牛奶,不然会拉肚子的,我给你煮碗面吧。” 我点了点头,退出了厨房。 莲姐一直都很照顾我,从一开始在叶俊家,她把我救出来,直到现在,她一直都在照顾我。 有时候我甚至以为,她就是我的妈妈,不然,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看到她,我突然想起我妈的事,连忙回房间找手机,回到房间门口,才想起来,昨天被叶雄的人抓回去的时候,手机已经丢了。 哎呀,真是的,怎么老是丢手机呢,我都不知道丢过多少支了。 风衡烈的估计也丢了吧,昨天打的这么激烈,手机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这下好了,都没有电话,怎么跟外界联系呢? 正在发愁呢,莲姐却走上来,说面条煮好了,问我是下去吃还是她端上来。 我下了楼,吃完面条,休息了一会,就有人在外面敲响了门。 不到八点钟,这么早,应该是凌飞来了。 门打开,果然是他,他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看到我在客厅,露出惊讶的表情,“裴小姐,这么早?” “嗯,你也好早啊,有事吗?”我站起迎了过去。 凌飞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这是少爷昨天吩咐我买的,卡已经补上,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少爷的。” 我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两台一模一样的手机。 昨天下午风衡烈跟覃华在客厅坐的时候,我已经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觉,没想到他速度还挺快的,已经叫凌风重新买两台手机回来。 我立刻拿了出来,因为不知道哪台是我的,我就随便抓了一台,新手机还没设置屏幕锁,按了一下,屏幕亮了,上面竟然显示好多条微信。 凌飞昨天买回去后,已经帮他安装好所有必须的东西,今天一早送过来,直接就用。 我的手机不会有这么多信息的,想了想,我放下,拿起另一台,点开,通讯录上没有任何人。 我愕然的看了一眼凌飞,他立刻说:“不好意思,因为我只帮少爷备份过所有的资料,没有看过你的手机,也没有帮你备份过,所以......” 我点点头,“我知道,那你能把昙花他们几个的电话写给我吗?” “当然可以。” 凌飞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后走了,我按下覃华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只是,接电话的竟然不是覃华,而是个女人! 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谁啊,这么早。” 141、他为我煮红糖水 我拿着手机一怔,这个声音,不是江雅柔么?她怎么这么早就跟覃华在一起?难道两人...... 我小心的开口问:“请问,覃华在吗?” “阿华,找你的。”江雅柔粗鲁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响。 不一会,覃华的声音响起,“喂?” 他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很多,而且,似乎没有一丝的倦意。 我小声的说:“昙花,是我。” “喔,彤彤啊,什么事,这么早。”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妈、找到了吗?”我捏着手机的手,微颤着。 电话那头一阵的沉默,过了好久才说:“彤彤,其实,叶雄他说谎,他没有藏起你的妈妈,他只是想,用这件事来要挟你而已,所以......” “你、你说什么?”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手臂狠狠的颤抖一下。 根本没有这件事?叶雄在说谎?那,我妈,她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吗? 那......养父的话,是真的?我的父母早就死了? 眼眶一阵刺痛,脸上一阵凉意滑过,泪水还是没能忍住。 我慌忙垂下头,拿着手机匆匆的走向门外,站在外面,靠着围墙,佯装平静的跟覃华说:“你怎么知道......” “我们偷偷跟踪叶雄,发现他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也没有去过任何地方,如果他真的把你的妈妈藏起来的话,昨天烈哥那样做,叶雄也会忍不住手的。” 覃华很耐心的跟我解释,我一直握着手机,沉默着,泪也无声的落着。 说到最后,覃华大概见我一直没出声,他有点担心的问我,“彤彤,你还好吗?” “嗯。”我轻轻的应了一句,我以为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就这么一个单音,却把我的哭声出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再次传来声音,“彤彤别担心,说不定你的爸妈依然活在世上,只是......” “昙花,我没其他问题了,我先挂了。” 我知道,他又要编一些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我,我打断他的话,按下了结束键。 有些事,幻想出来,是那么的美好,一旦被现实击碎,只会变得痛苦不堪。 我顺着墙角,蹲到地上,看着前方曾经跟花王捣鼓过的那一圈花卉,心中扯痛无比。 身边的人,都曾见过自己的父母,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唯独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三岁之前的记忆,我一点都没有,有人说,三岁之后,才是成长的开始,那我又怎么会记得三岁之前,我究竟在哪里出生,我的父母长什么样? 我以为孤儿院会有我的资料,可是,谁的资料都有,就是没有我的。 呵,上天真是残忍,夺走我的童年就算了,连我的父母都要带走,我不求什么,我只求知道他们究竟是谁,是死是活而已,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 心好痛,痛得眼泪一直都止不住。 我怕被人看到,站起绕到别墅的后面,本想让情绪平复下来,才会屋里。 绕到别墅后面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后面多了一个透明的小房子。 那是花王之前说的,阳光房? 房子已经盖好,就差里面的东西没弄好,一眼看去,就像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箱。 看到里面摆放着几株植物,我刚要进去看看,忽然肚子里传来一阵暗痛。 那种异样的感觉,让我顿时意识到,亲戚来了! 我慌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看到阳光房门口有个水管,我拧开开关,接了点水把脸上的泪痕洗干净,这才回屋。 我的东西,都在那个小房间里,所以根本不必担心会吵醒风衡烈。 他曾经想让我把东西搬过去,衣服也跟他的一起放在同一个柜子里,都让我找理由拒绝了。 这个小房间,是属于我的一个小天地,里面的东西都属于我一个人的,抽屉里也有着很私密的日记本,我是不能让风衡烈知道的。 自从上次被骆小曼拿走了那朵纸巾玫瑰之后,我就让莲姐找人,在门上多加了一把锁,钥匙也只有我才有,我每次出来后,都会把门锁上,以防有些人又跑进去乱碰我的东西。 弄好骑马布,肚子却感觉越来越痛,我皱起眉,翻出暖宫贴,肚子上贴一张,后腰也贴了一张,躺倒床上。 最近太多事,作息时间也乱,大姨妈这种亲戚,很容易受到环境跟心情影响,肚子痛也是很正常的。 躺了一会,外面貌似传来开门的声音,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风衡烈起床了。 我想出去,但是肚子却痛得我冷汗直冒,我连床都爬不起来,卷缩着身子动都不敢动。 过了一会,听到脚步声朝着楼下走去,我的冷汗冒的更加厉害,胃里忽然一阵翻腾,想吐的感觉越发浓烈。 挣扎着爬起来,闭着眼睛在门口停了一会,才强忍着剧痛拉开门,踉跄着脚步走向楼梯。 楼梯仿佛在晃动,我扶着楼梯扶手,定了定神,确实,痛得走不动了,我只能痛苦的叫着,“风、风衡烈......” 声音不大,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叫了第二次后,小腹里突然像是用刀子狠狠的切割着,痛之余,还感觉涨的厉害,感觉随时都会爆开一样。 我滑到地上的那一刻,楼梯终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风衡烈飞快的从楼下上来。 “梓彤。”他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我一点点的意识。 我痛苦的皱着眉,“我......肚子好痛。” 风衡烈二话不说,将我直接抱起,送回自己的房间,下一秒,拿着手机就要给覃华打电话。 我拉着他的手,喘着气,“别,不用......不用叫昙花来,给我、给我止痛药。” 风衡烈蹙起了浓眉,我忍不住吼道:“快、快啊,止、止痛药。” 他又飞奔到楼下,拿了特效止痛药,顺带了一杯水,又跑回房间。 我吃了止痛药,搂着被子卷缩起来,大滴的冷汗,不停的从我额上冒出。 风衡烈坐在床沿,我实在痛得不行,很自然的,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捏着。 前所未有的痛楚,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十五分钟后,止痛药终于起效,痛楚减少了一半,我长长的吁了口气,感觉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女人就是麻烦,每个月都要被大姨妈缠着就算了,还痛的死去活来,简直生不如死。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王都的时候,从来没试过这么痛的,最近这两次,竟然痛得连走路都成问题。 难道,环境跟心情,真的能影响到生理? 看到风衡烈依然紧蹙浓眉,担心的神色紧紧依附在脸上,我苦笑了一声,伸手,抚着他的眉头,“别担心,我只是来了亲戚,吃了止痛药,现在好多了。” 风衡烈还是一言不发,默默的看着我几秒之后,才开口说:“没有方法解决吗?” “先天性的,没办法。”我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风衡烈点点头,放开我的手,帮我拉好被子,转身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他从楼下端着一碗红糖水上来,递到我面前。 “莲姐煮的?”我接了过来,“你跟她说了?” 风衡烈没有说话,一直皱着眉看着我。 喝完红糖水,我又躺下了,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风衡烈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拿着碗再次退出了房间。 我半梦半醒的睡了一会,老担心大姨妈会后漏,肚子也没有之前那么痛的时候,我起床,走出房间。 风衡烈不在客厅,莲姐看到我,立刻过来问我好点没,肚子还痛不痛之类的。 “谢谢你的红糖水,现在不那么痛了。”我拉着她的手,跟她道谢。 她却讶异的看着我,“不是我煮的,是少爷煮的,我从外面进来,他已经在厨房了。” 风衡烈煮的红糖水? 我没听错吧?他竟然懂这个? 莲姐笑眯眯的说:“彤彤,少爷对你不错呢,将来你嫁给他,一定......”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一样,尴尬的看我一眼,说了声,我去忙了,便匆匆的走去继续擦桌子什么的。 平时骆小曼来别墅,跟风衡烈的对话,还有在别墅过夜,莲姐都一一看在眼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我跟风衡烈,并没有她口中所说的将来。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倒了一杯热水,走出别墅,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思绪如潮。 覃华说,叶雄只是在糊弄我,他并没有禁锢我妈,也就是说,我的父母也许早就不在人世。 养父说的,也许不是假话,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我应该相信的。 梦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只是,这个梦,实在令人过于痛苦了些。 风衡烈手臂受伤,却也回了公司,穿着长袖衬衫跟外套,也看不出来。 说好今天我回他公司正式上班的,就因为我手臂受伤,又来了大姨妈,这件事也只能先搁置几天。 午饭时间,风衡烈打了个电话给莲姐,说不回来吃饭,我有了小小的失望。 他又要忙公司的事,又要忙着跟骆鹰周旋,又要防止叶雄报复,他其实也挺累的。 吃完午饭,我回房间休息,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习惯性的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有条未读信息,滑开一看,竟然是叶俊发过来的。 “梓彤,下午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有事找你。” 142、这是个笑话 如果放着平时,我肯定不去去理叶俊,可是叶雄提起过我父母的事,也许叶俊会知道些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叶俊说在电话里说不方便,约我出去坐坐。 风衡烈不在家,也不知道是去公司还是去了骆家,我心急想知道叶俊知道些什么,便答应了他。 换过衣服下了楼,莲姐问我,“彤彤,你要出去吗?” 我点头,她说:“那我叫苏格备车。” “不用了,我只是出去走走,别让人跟着我。”顿了顿,我又说:“我会在五点之前回来,少爷如果回来,你跟他说,我出去逛街了。” 风衡烈刚跟叶雄闹成这样,之前他也不喜欢叶俊,如果被他知道我私底下跟他有约,肯定会不高兴的。 莲姐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我在五点之前回来就可以。 临出门时已经叫了车子,出了大门,车子已经外面等着。 约好的地方,是个很有情调的咖啡馆,叶俊貌似已经等了有一会,面前的烟灰缸里有好几个烟头。 “速度也太慢了吧,等得老子都发霉了。”叶俊一见我就抱怨。 我看了看时间,“两点三十,时间刚刚好,是你早到了。” 他的眼神很犀利,盯着我,“你的脸怎么了?” “你......没事了。”看他的样子,貌似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我本来想跟他说的,还是立刻闭了嘴。 “找我有事吗?”我坐下,点了一杯热鲜奶。 “没事不能找你?”叶俊反问道。 我捏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眯着眼睛看他,“我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 叶俊啧啧两声,“你是跟那个废人跟的太久了,连说话都这么生硬。” “我走了。”我抓过包。 “好了嘛,我说就是了,干嘛这么冲动。”叶俊撇了撇嘴。 我重新坐下,就等着他开口说重点。 他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条斯理的说:“我爹让我跟你拿结婚证,你怎么看。” “笑话。”我想都不想,冲口而出,“不可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没有自称老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还有他今天居然穿了一整套西装西裤,皮鞋,虽然里面的衬衣没有打领带,还解开了几颗扣子,但是看在我眼里,还是让我大跌眼镜。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叶雄说自己病了,让人把叶俊带回去接手自己的公司,叶俊这一身打扮,处处都在跟我说,他现在可是公司的老总。 认识他这么久,除了跟他摆结婚酒席那天见过他穿西装之外,今天是第二次看到。 叶俊看到我盯着他,他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呵呵的干笑两声,“瞅个鸟,老子穿西装分分钟比那个废人帅,怎么,你心动了吗?” 我翻了翻白眼。 “你可不要爱上我。”他骄傲的扬起下巴。 我差点喷了一口鲜奶出来。 他哪里来的自信,穿个西装就自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会喜欢他? 不可否认,他穿起西装来,还是挺有看头,身材不赖,长得还不错,叶雄那样的基因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来,都是前世积德。 我搅拌着鲜奶,问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爸会让我跟你拿结婚证?” “知道我就不会找你了。”叶俊皱了皱眉,“你是不是跟废人玩完了?所以我爹看你可怜,就让你......” 我用力的把勺子拍到桌面上,冷冷的瞪他一眼,“你真幼稚,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也瞪着眼睛,“不然呢,你解释给老子听。”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还是叶雄亲口对我说的,想起昨天的事,我还是忍不住问叶俊,“你知道你爸最近在搞什么吗?” 叶俊撇嘴说道:“还能搞什么,在休养啊,医生说他身体不好,让他多休息。”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没有再说话。 我被叶雄绑回去,看到他不知道有多精神,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哪里有病了?都是借口而已。 不过现在有没有病我就不知道了,昨天风衡烈一个人将他的那些人全部放倒,叶雄就算有病,也是心病,憋出来的。 叶俊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突然问我,“为什么你昨天自己不来,却让风衡烈来找我,你什么意思?” 喔,他终于说到重点了啊。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后悔,昨天应该跟着风衡烈进餐厅,不然的话,我就不会被叶雄绑走,搞得最后,两人都受伤。 “你昨天跟他吃饭了吗?”我好奇的问。 叶俊双眼一瞪,“当然没有,我约的是你,他来了我只会跟他吵架,后来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饭都没吃成。” 风衡烈那通电话,应该就是也兄弟打过去,让他转备好转让合同。 叶俊如果知道自己的老爸做出这种事,他不知道会怎么想。 坐了好久,也没套到有用的东西,我说我要回家了,叶俊立刻一脸不高兴,“急着回去是要见那个废人吗?” 我漠然的看他一眼,“不然呢?他五点就会到家。” “梓彤。”他忽然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很认真的说:“我现在有钱了,我现在是公司的老板,你有没有想过......” 顿了一下,他忽然将我的手用力扯了一下,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戒指,低吼着,“你跟他结婚了?” “没有。”我抽回手掌,抓着包站起,冷冷的说:“就算没有风衡烈,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朋友可以当,情侣或者夫妻,根本就没可能。” 叶俊紧紧的抿着唇,脸上浮出怒气,“风衡烈花五百万,我可以出更的钱买回来,只要......” 我暗暗捏起拳头,咬牙说道:“如果当初你能借我三百万,我现在又何必寄人篱下,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结婚,成了别人的累赘?” 叶俊没有说话,那件事,他估计也没有忘记。 虽然后来他来找我,跟我说他有钱了,可是,那又怎样,都已经太迟了。 风衡烈永远都比他早一步,任何事,都是这样! 如果当初帮了我的,是叶俊而不是风衡烈,那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变得很不一样。 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怨任何人,就算将来风衡烈跟骆小曼结婚,将我扫地出门,我也无怨无悔,我只要知道,我心里,曾经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就足够了。 出了咖啡馆,叶俊在后面跟了出来,“我送你吧。” “不用,我坐车回去。” “我有车。”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自己的车,随便踢。” “我说了不用了。”我有点不耐烦,转身要走,他却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臂。 嘶,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我手臂上有伤,叶俊是不知道的,他这么一抓,碰巧就握住了伤口的位置,痛得我龇牙咧嘴。 叶俊皱了皱眉,抓着我手臂改为捏着手腕,却伸手把我的袖子扯了上去。 “你受伤了?”他忽然怒吼了出来,“是不是他打你?他妈的,他竟然敢打你?老子去弄死他。” 他的声音很大,惹来了路人各种好奇的目光,我尴尬万分,慌忙扯回手臂,拉下袖子。 “他没有打我,只是个意外。” “都受伤了,还说没有?你就这么紧张他?没有他你会死吗?”叶俊暴跳如雷。 我的心越发往下沉。 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风衡烈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我会死吗?脱离了他之后,我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叶俊捏着我的肩膀,沉声说道:“梓彤,不如你回来我身边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 “你放手。”我用力的拔下他的手,眼睛没来由的刺痛,咆哮着,“你这是在可怜我吗?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你最好问你的好爸爸,还有,以后没事的话,别再给我打电话,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了,我都不会跟你结婚的!” “梓彤......” “别叫我,我讨厌你。”转身,我飞快的向前跑去。 明知道我跟风衡烈,最后的结局,会让我痛不欲生,叶俊却还要说出来,我讨厌他,讨厌他把我最后一丝埋藏心底的希望都抹杀。 叶俊追了上来,再次抓住我的手,他却像是意识到这样做会弄伤我一样,扯住我转了个身,却又立马松开,然而我就在刚才被他扯住又松开的一瞬间,已经失去重心,整个人转了个身突然就往后倒。 “梓彤。”叶俊低喝了一声,快速的再次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腰,将我捞进怀里。 惊魂未定的我,吓得差点心脏跳停,呼呼的喘着气。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进耳内,“大街上拉拉扯扯,真是不知羞耻哇。” 143、他吃了不能吃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慌忙推开叶俊,转身一看。 风衡烈跟骆小曼,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风衡烈蹙着浓眉,单手插在裤袋里。 骆小曼穿着大衣短裙,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酒店的大门口,看样子他们刚从里面出来,才会这么巧看到我跟叶俊在一起。 骆小曼挽着风衡烈的手臂,眼中全是鄙视,“裴梓彤你真不要脸,又在勾三搭四。” 我刚想开口解释,叶俊却横跨到我的面前,将我挡在后面,粗声粗气的说:“死八婆你说什么,谁勾三搭四,是不是上次打得少?现在又来讨打。” 骆小曼的身子微微颤抖一下,往风衡烈后面躲进半边身子,嘴巴依然不饶人,“也只有你这种人,跟裴梓彤这样的女人才是最般配的,粗鲁,无礼,素质低下。” 叶俊气得头顶冒烟,就像走过去打人,我慌忙拉着他,“你先走吧,你打不过他的。” “是呀是呀,烈一个手指头就弄死你了,你还是赶快逃跑,免得等一下丢人现眼。“骆小曼宅在那冷嘲热讽,叶俊气得直跳脚,却什么都做不了。 骆小曼躲在风衡烈身后,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叶俊也不可能打得过他,最重要的,风衡烈身上有伤,我也不想两人因为打架,而让风衡烈二次受伤。 我推着叶俊,“你快走。” “老子不走,老子走了,他又要打你。” 我立刻黑了脸,“你如果不走,以后就别再找我了!” “梓彤......”他委屈的叫嚣。 我恶狠狠的瞪他一眼,他才撇着嘴说:“好吧,如果那个女人再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看老子不弄死她。” 一直到他开车走人,骆小曼才从风衡烈身后走出来,再次挽住他的手臂。 我踌躇了几秒,转身打算离开,骆小曼忽然在后面开口说:“梓彤,介不介意一起吃晚饭呀?我们正要去吃晚饭呢。” 我一怔,下意识的的停下脚步。 酒店就在两人的旁边,他们不是刚从里面喝完下午茶出来吗?还是我想错了,他们其实正要进去吃晚饭? 身后响起脚步声,骆小曼竟然走了过来,亲热的挽着我的手臂,“哎呀,别介意嘛,就当......就当是为你快要离开,我请你吃饭庆祝吧。” 我的心一阵收缩,想要抽回手臂,她却挽着转个身,拖向风衡烈,“烈,我们进去吧。” 为了风衡烈的面子,我可不想在大街上跟她吵架或者动手动脚,我还是忍住心动的怒气,被她拖了进去。 酒店餐厅的房间。 两人坐在我对面,亲密程度把我眼睛辣得一直想掉眼泪。 我如坐针毡,双手放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搅着,不经意间摸到了手上的戒指,我拔了几次都拔不下来。 “亲爱的,你想吃什么?”骆小曼拿着菜单,亲昵的问风衡烈。 “你拿主意。”风衡烈半点厌倦的表情都没有,交叉是指放在下巴上,就这么看着我。 我知道我现在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开口说话的,他每次发飙之前,都是这么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我知道的。 “那我点......”骆小曼扬手招来服务生,在菜单上戳了几下,然后又问风衡烈,“亲爱的,你看这些行么?” “随便,你点的我都爱吃。”风衡烈盯着我,嘴里说出来的话跟他表情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 我被盯得有点心慌意乱,连忙站起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骆小曼立刻说:“不要偷偷跑掉哦,不然,我会瞧不起你的。” 我擦,她分明就是在挑衅,我会逃跑吗?我怎么会逃跑! 去完洗手间出来,看了一眼走尽头那个出口,我的脚情不自禁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我会瞧不起你的。”骆小曼的声音立刻在脑海炸响。 如果我现在走掉的话,岂不是给他两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骆小曼一直都忌讳我,嫌我一直呆在风衡烈身边不愿离开,我就要她吃饭都吃的不舒服,我就要碍着他俩。 反正,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倔强又让我收回脚步,刚挪回来,揶揄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 我一怔,转头一看,风衡烈不知何时站在男洗手间的门前,嘴里正叼着烟,就这么瞅着我。 “跟着我做什么?怕我逃跑吗?”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房间里有洗手间,我就是为了逃避两人才跑到外面来的,没想到他竟然也跟了出来。 风衡烈勾了勾唇,没有说话,这时,有个男人从洗手间出来,走出去后,他忽然靠了过来,一下将我压在墙上。 “背着我,跟叶俊约会?”他危险的信息骤然靠近,炽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登时感到一片火烫,这是餐厅的走廊,两个入口随时都有人进出,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被人看到吗? 我挣扎了一下,他却凑得更近,手臂被压住,伤口再次传来刺痛。 “你弄疼我了!”我低声嘶吼着。 “你不反抗就不会痛了。”风衡烈在我耳边低声说,语调跟痞子一样。 “你不这样,我就不反抗了!”我咬牙说道。 他挑着眉,放开手,我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慌忙拉好身上的衣服,一副刚刚偷吃完的样子。 “以后不许单独见他,听到没有?”风衡烈的语调不高,语气却很冷硬。 我讽刺的扬起嘴角,“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能见骆小曼,我怎么不能见叶俊?” 风衡烈的脸色阴沉了一下,转眼却又轻轻的弯起嘴角,“你这算是......报复?” “谈不上,反正我俩时间一到就两清,我说过,我只是在找后路。” 报复什么?报复他跟骆小曼在一起的同时,又将我圈养起来? 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这是我在报复他,才跟叶俊约会? 风衡烈异常的冷静,没有丝毫的暴躁或者不耐烦,“我想,小曼是不会介意,家里多一个女人的。” “你什么意思?”我暗暗捏起拳头。 妈的,他这话,摆明就是想让继续留在他家,看他跟骆小曼恩爱? 风衡烈轻笑了一声,“我也不介意多养一个女人,反正,你什么都不懂,离开我,我怕你会饿死街头。” 我皱起眉头,静静的看着他,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的荒唐跟无稽。 昨天,我们才精力过生死,共同进退,今天,他却说出这样的话。 我真的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也不知道,究竟我该相信哪个他? 是那个给我住红糖水,带我看梦想家园的风衡烈,还是眼前这个,说着伤人至深的混蛋? 我冷冷的推开他,“不必了,我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 风衡烈挑着眉,耸耸肩,转身走回餐厅入口,我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走进去。 一进去,又看到两人正黏在一起,正在低声说大声笑,看到我出来,骆小曼更是咬着风衡烈的耳朵,声音放的更加低,说起悄悄话。 我翻出手机,低下头,浏览网页去,省的等一会回家还要洗眼睛。 过了一会,服务生端来了沙拉,我一眼就看到,风衡烈的那份食物上面,竟然摆放着两根用来装饰的香菜! 他不能吃香菜的,他从来都没吃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会过敏。 骆小曼竟然不知道这个? 服务生把盘子放在风衡烈面前,他看到那两棵香菜,皱了一下眉头,刚要用叉子弄掉,那个骆小曼却忽然用自己的叉子把其中一棵香菜跟一块水果叉住,递到风衡烈嘴边。 风衡烈再次皱起眉。 “烈,来张嘴嘛,这个很好吃的。”骆小曼嗲声嗲气的说。 我真替风衡烈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真的不能吃香菜而吃了下去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挂了? 世界上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都是不能解释的,有人吃花生过敏,有人吃榴莲过敏,有人吃芒果过敏,这种病,很少能治得好,而有些过敏是会要人命的。 骆小曼像是真的不知道风衡烈不能吃,还一味的劝他,“烈,来嘛,试试看,吃这个对身体很好的。” 卧槽,他吃了就没命,哪里还会身体好。 “他不能吃。”我下意识的开口,“他不能吃的。” 骆小曼愣了一下,随即瞪我一眼,“什么不能吃,烈都没说不能吃,哪里轮到你说话。” “他会......” 我说两个字,突然意识到,人的弱点,是不能随便让别人知道的,如果这个就是风衡烈的弱点,别人知道的,就会处处设陷阱来害他。 “会什么,裴梓彤,你吃饭就好好吃嘛,是不是看着我俩恩爱,你觉得不开心?”骆小曼重重的哼了一声,又对风衡烈说:“烈,你如果爱我的话,你就吃了吧,不然,爹地要是知道,这个女人让你别吃你就不吃,那我......” 卧槽,吃个饭,连骆鹰都搬出来压风衡烈,这个女人真是够了。 风衡烈看我一眼,然后,张开嘴,骆小曼立刻高兴的把东西往他嘴里送。 “别......吃......”我差点没被吓死。 可是风衡烈已经吃进去了! 骆小曼得意的看着我,哼了一声,然后继续把沙拉送进风衡烈的嘴里。 我看了直翻白眼,忍不住愤愤的说道:“废人才会让别人喂着吃的。” 144、出事了 骆小曼鄙视我一眼,没有说话,却放下了叉子,风衡烈却没有再吃了。 还吃个鬼,那两条香菜都吃下去了,他还吃得下么? 我要不要先把救护车叫来,等一下好送他去医院? 偷偷瞄了风衡烈几眼,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摸出烟,点燃,就这么慵懒的靠着座椅靠背,吐着烟。 幸好是在独立的包厢里,不然他旁若无人的抽烟的话,肯定很多人嫌弃他。 我是习惯了,骆小曼却皱了皱眉,看样子,她不太喜欢闻到烟味。 看到我没反对,她竟然也不出声,就这么忍着。 我看到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眉头皱着,还用纸巾不时的捂鼻子,不然就是用手掌闪着飘在空气中的烟雾。 包房的门被敲响,风衡烈才掐灭烟,骆小曼像是偷偷的松了口气,立刻坐直身子。 服务生打开盖子,一份海鲜龙虾刺身立刻摆在他眼前。 我直接拧起眉头。 风衡烈受了伤,吃海鲜会发炎的! 而且,那么大一只龙虾,吃的还是刺身,吃完之后,估计会因为伤口发炎而挂掉。 我以为我面前的也是一样的,没想到服务生拿开那个银色的盖子时,却是一份猪扒...... “这个是最适合你吃了,猪扒。”骆小曼得意的对我挑着眉。 我扶了扶额角,看着那碟龙虾刺身,骆小曼用筷子夹起一块,放进风衡烈面前的小碟子里。 “他不能......” 我刚要出口阻止,骆小曼瞪我一眼,“又不能吃,对吧,裴梓彤,你能好好吃饭别说话吗?” “不是......他......” “烈,我们不管她,我们吃。”骆小曼气鼓鼓的又夹起一块龙虾刺身放进风衡烈的碗里,“快点吃完,我们回家见爹地,别忘了,晚上还有个牌局呢。” 原来晚上还有节目呀,那我用脚趾头也能猜到,中午的时候风衡烈肯定是在骆家吃午饭的。 不然,怎么会跟骆鹰这么快就约了晚上的牌局。 他不回家吃饭,就是为了应酬骆鹰跟骆小曼?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看着两人,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怨妇,明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去一再去强求,到头来,只会让自己伤的千疮百孔。 就像一个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面有别人,心早就不在自己这,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对方能回心转意。 我咬了咬下唇,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看着眼前的那块猪扒,什么胃口都没有。 抬头时,却看到风衡烈垂着眼眸,额头上隐约出现了一些淡红色的痕迹。 刚才那两条香菜,果然让他过敏了,不过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也没有用手去挠。 我在想,会不会他是在死扛着,死要面子而已? “你还好吗?”我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问他。 他蓦然抬头,几缕头发随着脑袋的动作而垂下,恰好挡住那挤出淡红色的瘢痕。 “我去一下洗手间。”风衡烈忽然放下叉子,避而不答还找借口。 他没进房间里的洗手间,而是去了外面,我看着他的背影,隐隐的不安。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骆小曼忽然说:“看够了吗?再怎么看,他也不会是你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很快就结婚了。” 这个事情已经说了千八百遍,我早就听腻了,她还时常挂在嘴边,一直提醒着我,我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 我拿起果汁,喝了一口,若无其事的回应,“嗯,我知道了。” “知道你还缠着烈干嘛,你还不滚蛋?”骆小曼变了脸色,刚才还一副小鸟依人,千柔百顺的样子,现在五官都几乎变形。 我淡淡的扫她一眼,“时间到了,我就会走。” “裴梓彤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走的时候,就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分明就是不想让烈开开心心的结婚。” 一句话,就暴露了,她分明就是怕风衡烈喜欢我,怕因为我的离开,风衡烈就不能安心的跟她结婚。 没有自信的人,永远都在忧虑未来所发生的事情,她就是这种没自信的女人。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家这么有钱,哪个男人不想少奋斗几百年,别忘了,风衡烈也是男人。” 现实总是很残酷的,现在很多相亲的不都希望双方都能有份稳定工作,或者对方比自己的生活条件好,那样自己才不会过得太辛苦,太憋屈。 骆小曼哼了一声,“烈喜欢的是我,不是我家的钱,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我不是风衡烈,我不知道他内心的真正想法,我也不想去猜度,我也不需要开口问他。 某人说过,承诺就像放屁,说的时候轰轰烈烈,过后苍白无力。 就算风衡烈之前跟我说过,他会脱离骆家,摆脱骆小曼,给我一个梦想的家,那又如何? 现在他还不是带着骆小曼,跟我一起吃饭?不同的是,他跟骆小曼坐到一起,而我,形单只影而已。 “嗨,小曼,这么巧?”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高声的跟骆小曼打招呼。 我循声看去,入口处有个男人正快步走过过来。 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头发染成了栗子色,样子有点混血的味道,眼睛是浅褐色的。 骆小曼快速的站起,“逸晨,真巧。” 男人走到她面前,两人很亲热的抱了一下,男人还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你跟朋友在吃饭?” 骆小曼不屑的扫我一眼,“她是我家保姆,闲着没事出来逛逛,见她累了,让她一起吃饭。” “喔,小曼,你就是那么的善良。”男人赞叹着,我嗅到虚情假意的味道。 就算我是保姆,也是风衡烈的保姆呀,她的脸皮真厚,竟然说我是她的保姆。 “今晚的牌局,你也会来吧。”骆小曼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眼角眉梢风情万种。 “当然,没有我怎么行?” “那我们今晚见?” “ok。” 两人聊了几句,这个叫逸晨的男人就走开了。 骆小曼刚刚坐回原位,风衡烈从外面走进来,发梢还有点湿,重新坐下时,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有点急。 担心的看着他,他拿着手机,斜斜的靠着扶手,垂眸在手机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顿饭吃的异常艰难,我一直留意着风衡烈脸上那些瘢痕,奇怪的是,吃完饭后,那些瘢痕也已经淡的看不见。 看来他所谓的香菜过敏,也不是很严重。 出了酒店大门,车子已经在路边等着,我转身就走,骆小曼却叫住我,“梓彤,一起去吗?” 我转身,报以微笑,“不了,你们玩吧,那种地方,不适合我。” 风衡烈没有说话,率先钻进车子,骆小曼撅了撅嘴,也钻了进去。 我再次转身离开。 上次去她家,骆鹰的话至今我还能记得,我不跟着去,只是不想给风衡烈太多的麻烦。 然而,事情的发展,已经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当天晚上,风衡烈没有回来,我心想他是不是在骆小曼家里过夜,便没有打电话给他。 到了中午,我问莲姐风衡烈有没有说回来吃饭,莲姐说没有。 晚上的时候,我又问了一次,她还是说没有,我开始慌了。 风衡烈很少一整天都不回来的,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晚上的时候,我没忍住,便跑去问苏格,知不知道风衡烈在哪里。 苏格说他在公司,公司貌似有点事,他正在处理。 我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他没有出意外,就好。 一连三天,风衡烈都没有回来。 第四天,我尝试着打他的手机,可是他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之中,我心里更加慌张。 刚要再打一次,手机却响了起来,我看到是不认识的号码,想要挂掉,却神推鬼使般滑动接听键。 江雅柔的声音在那头忽然炸响,“裴梓彤,你这个八婆,你现在开心啦,烈哥的公司快要完蛋了,都是你害的,你......” “雅柔?”她刚说了这么一句,电话那头忽然又传来一个声音,是覃华的。 “都是她害的,我在替烈哥教训她。”她的声音并没有放低,我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害风衡烈了?我可是一次都没进去过他的公司啊。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我拿着手机,跑到客厅打开电视,转到财经频道,并没有看到有关风衡烈fl公司的任何信息。 像他那样规模的公司,不利的消息已经很保密,电视上看不到也是很正常。 我在客厅走来走去,想了好久没有想出来,江雅柔到底为什么说那些话。 “苏格,载我去公司。”我实在等不下去了,跑出屋子,让苏格送我过去。 苏格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少爷没有指示,我......” 忠心如他,我也不想为难,回房间拿了包包,径直离开别墅,打了辆车直接去了fl的大厦。 总裁专用电梯貌似有人在用,我只能挤进员工电梯,一路上向上。 电梯里,不少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fl被人恶意收购,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就前几天的事,大老板都回来了......” “是啊是啊,老板在办公室好几天都没离开过,你们说,我们公司会不会出事啊?” 145、听到不该听的 现在是下午六点多,公司的员工竟然还在加班,如果不是有突发事件,平常这个时候,早就下班回家了。 我心被揪了起来,电梯越来越高,我的心就越是不安。 我怕真的就是江雅柔说的,是我连累风衡烈的。 这么大的公司,说收购就收购,那背后的人,肯定是个能只手遮天的大财团。 我根本就没有按几层楼,电梯停在员工办公室,我也不知道什么部门,只知道进去之后,所有人都是神色匆匆,慌慌张张的。 我踌蹴了一下,转身往后楼梯走去。 到了风衡烈的办公室,外面前台的两个小姐不在,我轻而易举的来到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的大门虚掩着,我扶着门把刚要推门进去,里面却传来了江雅柔的声音。 “烈哥,数据又起变化了,再这样下去,公司就保不住了。”她的声音又急又恼,听起来很烦躁。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放开门把,就这样站在门边。 覃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查到是谁做的吗?” 江雅柔的声音立刻提高八度,“还能有谁,他的未来岳父啊,联合其他集团一起在背后搞鬼,之前烈哥为了那个女人,跟叶雄闹成那样,你以为骆小曼什么都不知道啊,烈哥为了那个女人受伤,跟叶雄翻脸,骆小曼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一点都不傻,看她在国外......” “够了。”风衡烈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跟梓彤没有关系,是我之前跟骆鹰提出解除婚约......” “烈哥,你疯了吗?” 风衡烈还没说完,江雅柔立刻尖叫起来,“你苦心经营这个计划那么多年,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放弃,你没事吧你!” “雅柔,别乱说话。”覃华的声音带着苛责。 江雅柔根本不听他的,继续说:“烈哥,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受伤离开那几年,我一直在等你,你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也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你现在为了一个裴梓彤,把自己的之前所做的努力都废掉,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骆鹰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你退婚,他觉得没面子,也怕以后你会反咬他一口,他现在就是趁着你还没完全成熟就将你打倒,你太蠢了,就差一步而已,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之前为了那些什么视频,你已经失去一个堂口,骆鹰也为此大发雷霆,警告过你,你现在却......” 风衡烈一直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江雅柔的话,让我震惊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伸手扶住了墙壁,才不至于跌倒。 原来,从他康复回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计划。 跟骆小曼结婚,目的只是想取的骆鹰的信任,再进行内部渗透,以他的聪明才智,想要夺得大权,只是朝夕之间。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的介入,却让他突然改变主意。 如果不是风衡烈跟骆鹰提出解除婚约,他的公司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风衡烈跟骆鹰比起来,都不足以与之抗衡。 是我的爱,害了他! 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守护神,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守护神也会被爱情伤的这么深,这么重。 细想之下,之前郭婷的事,其实风衡烈也是早已有了安排,不然,他一方面找借口将我困在身边,而另一方面却又把一切安排好。 他将我养在别墅,只是不想让我再呆在王都,他不想我再过那些日子。 他用生意换回那些视频,却从来没有怀疑视屏的真实性,也没有质疑过我,到底跟叶俊有没有上床。 他给我梦想的房子,是真的想跟我过下半辈子,然而...... 我凄凉的扯了扯嘴角,剩下的话,我也不需要再听下去,我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就不会发生。 悄然离开办公室,我坐着电梯下楼,抬头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不停跳动,泪流满面。 如果爱情成为负累,是不是就到了离别的时候。只要离开,才能让对方好好的幸福下去。 出了公司,站在大路旁,无数的车子在我眼前飞速而过,我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夜灯璀璨,却又让人如此落寞,我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扬手招了一辆车。 上车后,我把骆小曼家里的地址报给了司机。 下了车,两扇豪华高耸的铁将军将我拦在门外,我跟看门的大叔说:“我来找骆鹰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裴梓彤来找他。” 也许是平时很多女人过来找,看门的大叔看上去一脸的不屑,“等着吧。” 我在门外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冷风灌入领口,我下意识的把大衣收紧几分。 旁边的小门终于打开,看门的大叔走出来,“进去吧,老爷在书房。”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走进那个像城堡一样的别墅。 回忆中的长廊依旧,我还记得,我就是在这条长廊里,认识了覃华这个医生。 回想起,原来时间并不长,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再回首,一切都变得有点模糊。 随着管家的脚步,去了书房。 没有经过客厅,直接走到走廊的尽头,书房就在那里。 走进去,入眼处都是书架子,整个房间,像是被书围绕着,连上二楼的楼梯旁边的墙上,也是书架。 站在那,仿佛置身书的海洋,我惊呆了。 骆鹰就坐在靠着屏风的巨型书桌后面,他眼前还摆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很大很厚,a4页面的。 “坐吧。”他咬着烟斗,像一个慈祥的学者,招呼我在他对面坐下。 此时的他,完全看不出有多心狠手辣,如果不是因为听到江雅柔他们说的那些话,我完全想象不出,他暗地里是那么厉害的。 很多出来混过的人,改邪归正之后都会选择从商,像骆鹰这样成功的,也没几个。 “说说看,你今天来的目的。”骆鹰挨着椅背,手里依然握着那个暗红色的雕花烟斗,面色平和。 我悄然咽下一口口水,平静的说:“你可不可以放过风衡烈,不再收购他的公司。” 骆鹰拿下烟斗,从椅子站起,我连忙站起来,看着他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无形的压力正在汹涌袭来。 骆鹰的身材并不是很高大,而且偏瘦,可是,那双精明的眼睛,却处处透露着生意人的锐利神光。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的声音沉着。 我抿了一下唇,声音带着怯意,“没有,不过,只要你放过风衡烈,我会自动退出这个游戏,从此以后,不再接近他。” 顿了顿,我又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他,你也知道,他是打不死的火凤凰,十几年前那场大火没把他烧死,你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妥协的。” 骆鹰干笑两声,“裴小姐,我想你还不知道,那次,是我骆鹰救了他......” “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你当初救他,也是看中他的潜能,不是吗?不然也不会花那么多钱,把他扶起来。” “我能扶起他,一样能将他打回原形,裴小姐未免太过自信了。”骆鹰吸了一口烟。 “我当然相信骆老爷能做到这一点,不过,骆老爷,你也知道,骆家人丁单薄,骆小曼也难成大器,其他的,不用我说,骆老爷你心里也清楚,收揽风衡烈,你骆家的地位就会更加巩固,骆老爷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骆鹰没有说话,拿着烟斗走到窗口前,缓缓的吐着烟雾。 说到这里,我停住没再往下说,我知道他在考虑。 我也是豁出去了,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平静的,跟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说话。 事已至此,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心里有了决定之后,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 一如当年,为了郭婷,我选择在王都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艰难生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送郭婷去国外治疗。 而今天,为了风衡烈,就算骆鹰因为我说的话而大发雷霆,我也认了。 风衡烈因为我,才会提出解除婚约的事,如果没有我,他的公司又面临这样的状况,也许,他就不会再坚持那份,爱我十二年的感情。 骆鹰沉吟良久,才转过身来,“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出去。” 我摇头,“在风衡烈还没脱离这样的境地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除非,你答应我,短时间里,能让他的公司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骆鹰看着我,笑了,“你是我看过,最够胆的女人,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做事还挺谨慎的。” 我笑了笑,“我经历过很多,也看透很多,人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像骆老爷你,不是也被逼着上了岸吗?” “哈哈......”骆鹰忽然大笑起来,声音洪亮有力,“好,就冲着你份胆量,我就放过风衡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要让他跟小曼,一个星期后结婚,在这之前,就看裴小姐你的了。” “没问题。”我苦涩的笑着点头。 146、好好演一场戏 我知道我离开之前,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以风衡烈的性格,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要让一个男人对你死心,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看到,自己的女人背叛他。 “叶俊,有时间的话,能见个面吗?” 出了骆家的大门,我给叶俊打了个电话,他很快就接通了。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风衡烈现在也许还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骆鹰既然答应我,他应该也开始做事。 叶俊很快就接了电话,“这么晚?不用陪你家男人吗?” “我想陪你,你能出来吗?”我放软了声音,尽量压住心头的呕吐感。 妈的,我根本就不会说这么软绵绵的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想吐。 叶俊那头也似乎有点愕然,停了好久才传过来声音,“女人,你今天吃错药了?” “你出来么?”我依然柔声说道。 “当然来啊,你叫到,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 “废话少说,快点。”我失去了耐心。 挂了电话,我朝着路口走去,在出门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马路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车子,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风衡烈派来跟着我的,可是,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从车子旁边走过去。 路过的时候,我装作不经意的瞄一眼,根本看不到里面。 耸耸肩,离开了,沿着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大路旁边,那辆车子很快就原来的路开出来。 我看了看时间,叶俊也差不多到了,靠在灯柱下面,开着手机的同时,用眼角瞄着那辆车子,那辆车子却一直往前开,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叹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太多,风衡烈现在哪里还有空理我呢?他都忙的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注意到我在做什么。 叶俊很快就来到,车子停在我面前,他推开车门,我坐进副驾座。 叶俊扭头看我,一副不解的样子,“药吃了没?” “开车吧。”我低头看着手机,上面一直没有电话,没有信息,风衡烈一直都没想起我的存在吗? 四天过去了,难道他一直都没想起,家里还有一个我在等他? “去哪?” 我动作一顿,茫然的抬头看向车窗外,“是啊,去哪?” “老子问你,你说。” “去fl公司楼下。” 叶俊更加不解了,“去风衡烈公司干嘛?”顿了顿,他又问:“对了,他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愕然地看向叶俊,“你也知道?” “不太清楚,只是听到行内的人说,说他的公司好像被人恶意收购,那个废人很要面子,如果他开口的话,老子肯定帮他的。”叶俊愤愤的说着。 我一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要找他帮忙?虽然自从上次叶雄的公司被风衡烈搞得翻天覆地,可是后来也恢复不少,如果叶俊这时肯出手帮忙,说不定我就不用离开风衡烈了。 我想到这里,激动的抓住他的手臂,“那就更要去fl,快点,不然就太迟了。” 叶俊这时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踩下油门,车子快速前进。 本来我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叶俊一句话提醒了我,就当是我欠他一个人情好了。 来到fl楼下,车子就停在路边,叶俊下车后,很开就绕到这边来,打开车门。 我由于过于心急,下车时没站稳,脚崴了一下,低呼中,眼看着就要撞向车门,叶俊手疾眼快,伸手扣住我的腰,将我迅速的拉了回去。 “小心点,摔坏了我赔不起的。”他嬉皮笑脸的揶揄着我,手臂还圈住我的腰。 我红着脸想要推开他,却看到他的眼神看向别处,我顺着看了过去,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公司大门外面,风衡烈正跟覃华,江雅柔,还有欧阳烨,一行四人,就在那里站着,四个人八只眼睛,就这么看着我。 风衡烈的目光很冷,江雅柔的很怨毒,覃华的不解,欧阳烨的好奇,五味杂陈,看得我心惊胆战。 我慌忙推开叶俊,瘸着脚走过去,叶俊却再次伸手扶住我,“你小心点,再走你的脚会肿的。” “别抓着我,他......”我低声的说。 叶俊看了一眼那四个人,不悦的说:“看到你走路都瘸着,也不知道过来扶你,这算什么男人。” “你闭嘴啦。”我都怕的要死了,他还在这里bbb,烦不烦呐。 风衡烈的眼神很可怕,我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叶俊揽着我的肩膀不放,我也甩不开他,他搀扶着我走到四人面前,就这么对视着。 江雅柔忽然向前几步,抬手就朝着我的脸甩了过来。 我跟叶俊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打人,而且,她的动作也太快,快的我根本来不及躲避。 这一巴掌很响亮,我的脸瞬间觉得刺痛无比。 “裴梓彤你这个贱人,害烈哥还不够吗?烈哥已经够烦的了,你还跟这个男人......你太过份了!” 江雅柔再次抬起手,叶俊这次却比她的速度要快,一下就捏住她的手腕,粗声粗气的说:“喂,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乱打人,老子在这里你都敢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我杀了她都可以。”江雅柔没有丝毫要退让的意思,手腕一翻就把手抽了回来,长腿忽然踢出。 叶俊呀的一声,连忙带着我向后退了两步,可是带着我,他的行动也迟缓了些,他是退了,我却因为脚伤退迟一步,江雅柔的脚一下踢到我的左边身子,我整个人立刻从叶俊的手臂下脱离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手肘在地上狠狠的擦了一下,之前受伤的位置立刻传来了剧痛。 叶俊啊的低吼一声,弯腰想来扶我,可是江雅柔的第二脚已经踢了过去,他只能再次避开。 江雅柔根本就不想让他帮我,她的火气大的几乎能把这里烧成灰烬。 我艰难的从地上坐起,叶俊已经被逼到马路边,我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别打了,快停手。” 风衡烈蹙着浓眉,带着一身阴沉的气息走到我身边,蹲下,冷冷的注视着我。 “烈,快让他们停手好不好,叶俊他......他是来帮你的。”我扯着风衡烈的袖子,手肘传来的疼痛让我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夜色之下,风衡烈锐利的眸子犹如两把尖刀,狠狠的刺进我的心里。 “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凝视我良久,才开口问我,语气中没有一丝暖意。 我愕然的看着他,“我、我没说什么,他......” 风衡烈出手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冷言说道:“保安告诉我,你进过公司,我在监控里看到,你站在门口偷听我们听话,你还不承认?” “我、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不是看到我的公司差点倒闭,你就赶紧找好后路?还是,让叶俊再来踩我一脚?”他恶狠狠的盯着我,手上的力道在逐渐加大,下巴传来的疼痛让我流出眼泪。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捏着我的大手因为怒气也泛起了条条青筋,在我以为他要捏碎我的下巴的时候,他却狠狠的放开了我。 他站起,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弹了两下身上的衣服,“让你失望了,公司的危机已经解除,你是不是又想回到我身边了?嗯?” 我咬着下唇,直至口中蔓延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开口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能解释,我怎么能跟他说,我带叶俊过来,是想帮他,而不是想害他的。 他现在还这么生气,就算我解释他也会听不进去,等他消气了,我再跟他说好了。 “雅柔,我们走。”风衡烈皱着眉,对着那头还在打斗的两人吆喝了一声。 叶俊一直在避让,一直没有还手,江雅柔气得肺都要炸了,哪里还听得进别人劝。 “臭婆娘,还不停手,老子不客气了!”叶俊也气得要死,他说过,他不会再打女人,可是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这个女人打死。 江雅柔根本不跟他废话,出招狠辣,专找他的软肋来攻击,叶俊再也忍不住,挡掉她的攻击,握起拳头反击,两三个来回,江雅柔立刻就处于下风。 然而,就在叶俊卯起劲来想要给江雅柔狠狠的一拳的时候,风衡烈突然加入,将江雅柔快速的拉到身后,硬生生的挡了叶俊的拳头。 “废人,你真是多管闲事......唔......”叶俊登时黑了脸。 他的话音刚落,风衡烈已经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打中他的小腹,他捂着小腹后退几步。 “叶俊......”我下意识的惊叫起来。 却惹来风衡烈更加凌厉的眼神,他抬起长腿,打横朝着叶俊的脸踢了一脚,叶俊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到我身边,血顺着嘴角淙淙的流了出来。 风衡烈这是有多恨叶俊,才会出手这么重。 江雅柔得意的扬起了下巴,还想走过去再补一脚,却被覃华拉住,“雅柔,见好就收,不要太过分了。” “哼,这对狗男女,打了他也觉得弄脏自己的手。”江雅柔收回拳头,鄙视着我。 叶俊拧着浓眉,捂着小腹,痛苦的神色布满了脸庞,艰难的撑起身子,奋力的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我的手肘剧痛无比,旧伤口再次撕裂,竟然是这么痛的。 米色的外套,也出现了点点的血迹。 “梓彤,你还好吗?”叶俊一下就看到了我衣服上面的血点,他刚要再问,我连忙摇头,“别说了。” 147、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之前跟叶俊约在咖啡馆的时候,被风衡烈看到,现在又被他看到,都说眼见为实,就算我解释,也没有用的。 算了,反正一开始我也只是想让他误会,现在不用做任何事,就能让他彻底的误会下去,我还省了很多功夫。 看着风衡烈带着江雅柔几个离开,车子走远时,我没有哭。 我只觉得心里难受,揪着痛,比手肘受到的伤还要痛上百倍。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叶俊沉声问我。 我摇头说:“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走吧。” “你还要回去他那吗?” 我刚想点头,忽然又意识到还差点什么,说:“不了,你送我去瑶瑶那里吧。” “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 我还记得上次我问风衡烈他的伤的时候,他也是用同样的口吻这样跟我说的。 没想到,一个星期的光景,说这句话的人就换成是我。 他说得对,有些事,不用武力解决不了,就像今天这样,如果江雅柔不打我,风衡烈不为江雅柔动手,也许,我想离开他的念头,就不会这么坚决。 去之前我给瑶瑶打电话,她说她今天休息,没去上班,我让叶俊直接送我过去。 叶俊说要送我上楼,我拒绝了,我不想让瑶瑶看到,我跟他走在一块。 瑶瑶在帮我绑纱布的时候,眉头都拧成一堆,“你这样很容易有疤痕的,记得不要吃酱油什么的。” 顿了顿,她又说:“是不是那个男人打你了?他不是对你一直都很好嘛?怎么会动手打你?” 我没有说话,一直呆呆的看着电视,电视上放映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的脑海里,全是风衡烈离开时,那如仇似恨的目光。 他一定很恨我吧,我什么都不懂,还要给他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得罪叶雄,得罪骆鹰,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在他身边,根本就是个累赘。 我安慰着自己,等这件事过去后,他就一切恢复正常,背后有了骆鹰做靠山,谁也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瑶瑶见我不出声,也没有再问我,在客厅坐了一会,她接了电话后跟我说,有客户请mary吃宵夜,mary让她一起去有个照应,瑶瑶问我要不要打包点什么回来。 我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摇摇头,她叹了口气,离开了家。 我一个人呆在出租屋,走出阳台看着摆放凌乱的植物,有些已经枯萎,有些还绿油油的。 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慌忙进去拿起,开始还以为是风衡烈给我打过来的,没想到却是个陌生电话,我不禁有点失望。 滑动接听,竟然是骆鹰的管家老张打过来的。 “裴小姐,老爷很满意你今天的表现,老爷说,他已经满足你的要求,你也应该遵守诺言,离开烈少爷。” “我知道。”我低声的说道,眼神没有任何焦点的看着地面的某处,“只要他的公司没事,跟骆小曼结了婚,我就会走。” “好的,我会跟骆老爷汇报,骆老爷还交代裴小姐你,请裴小姐尽快搬出别墅,最好在这三天之内,不然......” “知道了,你让他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我打断管家的话,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我说过,只要一切都成定局,我就会走,不用他说。” 对方沉默了几秒,便挂断通话。 我拿着手机在客厅呆呆的站了一会,转身回了房间。 一整夜,我都没有真正的睡着,睡一会,蓦然惊醒过来,抓过手机看看有没有风衡烈的信息或者电话,每看一次,就失望一次。 到了最后,我只能看着太阳光线逐渐从窗子照进来,这才缓缓的闭上眼睛。 瑶瑶也是一夜没回,不知道是不是跟男人在外面过夜。 我在床上睡了一小会,电话再次响起,却是叶俊的。 他问我伤口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之类的。 “不用了,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既然有了开头,就要好好的演下去,风衡烈既然这么不愿意看到我跟叶俊在一起,那我更加要多加几分狠劲。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到瑶瑶从外面回来,她的样子看上去根本就不像在外面玩了一夜,反而有种被爱情滋润过的红润。 看到我,她似乎有点愕然,“你还没走吗?我以为你走了呢。” 我正奇怪她为什么这样说,门后面却跟着进来一个男人。 瘦高个,端正的五官,平凡的穿着,手里还提着两个塑料袋,袋子里露出几根葱苗。 这样的情景,谁都能猜得到,两人要在这里做饭吃。 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她刚才问我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留宿一晚,她只能去这个男人那边过夜,如果我昨晚不是在这里过夜的话,床上睡着的,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 “瑶瑶,你朋友还在,那我......”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我慌忙说:“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们......”我用手指了指两人,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瑶瑶。 她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羞涩,嗔我一眼,“明知故问,对了,我们打算在这边结婚之后,才回老家摆酒席,到时候你跟mary都来吧。” 我笑着点点头,“那是一定要的。” 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看她的笑容,也是满满的幸福。 她终于找到自己的真爱,我也替她高兴,这个男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应该会对她很不错。 离开瑶瑶的家后,叶俊已经在楼下等着我,我让他送我回别墅,然后让他在大门外等我,不要进去。 叶俊不解,“要是那个废人在里面,他会不会动手打你?” “不会的,他不会打我的。” 爱,就是赋予某人摧毁你的力量,却让你坚信,他不会伤害你。 我相信,风衡烈不会动手打我的。 进了别墅,莲姐老远就看到我,几乎是小跑着走过来,“彤彤,你昨晚去哪了,怎么没有回来?” 我看了一眼二楼,小声的问:“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在二楼睡觉,我要不要叫醒他?” “不用了,不用叫醒他。”我连忙摆手。 我只想悄悄的离开,叫醒他,说不定就走不了。 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回到放东西的那个小房间,我突然很庆幸当初没有听风衡烈的话,把所有东西都搬到他的房间。 不然我今天收拾东西离开的话,肯定会把他吵醒的。 柜子里的衣服都是风衡烈买给我的,有些我根本没有穿过,那些性感的礼服跟性感的睡衣,我一次都没穿过。 倒是那些休闲服,长袖衣服跟裤子,我也只收拾了三套。 桌子上的玻璃瓶子,摆放着上次他说是还给我的纸巾玫瑰,我拿了出来,心里像被大锤砸过,疼痛不堪。 原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失去了,再弥补也找不回来当初的感觉,第一次收到花的时候,我如获珍宝,第二次收到,我却没有当初的惊喜跟幸福感,因为这只是他所谓的补偿。 想了想,我把花放回玻璃瓶,不打算带走了。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莲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彤彤,少爷醒了,让你下楼吃早餐。” 风衡烈醒了?他怎么这么早,现在还没到九点,他昨天应该很晚才回来的吧。 公司的危机解除,他也睡这么短的时间,他扛得住吗? 莲姐见我没回应,又在外面叫了我一声,“彤彤。” “来了,我等会就下去。” 匆匆检查过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拉好袖子遮住手臂,理了理长发,我拉开门下了楼。 风衡烈穿着灰色格子的睡袍,坐在餐桌旁,低头喝着粥,听到脚步声他也没抬头,眉目低垂,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在旁边坐下,莲姐拿来碗,盛了满满的一碗粥。 鸡丝瘦肉的香味没有引起我任何食欲,我只吃了一点,就放下勺子,“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站起刚要离开,风衡烈忽然开口说:“坐下,继续吃。” 我后背一僵,下意识的转过身,“我吃饱了。” “我说坐下。”他的声音很冷,也没有抬头看我。 我咬了咬下唇,没有理他,推开椅子从餐桌旁离开。 风衡烈忽然拉住我的手臂,声音冷漠,“吃的这么快,是要赶着去见叶俊吗?” 我心里一痛,抿唇冷言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最清楚。” 风衡烈把手机重重的拍在桌面上,我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屏幕上有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瑶瑶家楼下的大门口。 我下车的时候,脚受伤行动不便,是叶俊扶我下去的,手臂受伤又不能抓手臂,只能揽着肩膀。 整个画面看起来,很暧昧。 “你找人跟踪我?”我皱起了眉头。 风衡烈漠然的说:“哪里都是我的人,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他说的对,我却是把自己在他心目中想的位置看得太重了,才一直以为他对我所许下的承诺,肯定都会为了我而一一去兑现。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没有理他,愤愤的甩开他的手,朝着二楼瘸着腿走上楼梯。 风衡烈快步从后面跟了上来,皱着眉,“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148、被带进骆家 “我为什么要说?”泪水在眼中打转,我强忍着,咬牙说道:“昨天你不是看到了吗?现在才来关心我?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风衡烈没有说话,抓过我的手臂,将我扯着朝楼上走去。 手臂上传来剧痛,伤口被他的大手捏着,我忍不住嘶的抽着凉气。 上楼的脚步身,让风衡烈似乎没有察觉到我因为疼痛而出发声音,他依然拉着我,拖到二楼的房间。 房门被用力的甩上,我被扔到床上,风衡烈一脸的怒气,将我重重的压在身下。 “别碰我!”我他妈的受伤了,他还想要干我? 风衡烈阴沉着脸,根本没有理会我的痛楚,大手扯下我的外套扔到地上,狠狠的说:“叶俊能碰你,我为什么不能?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神色好骇人,眼底一片血红,就像之前他被骆鹰叫去试过新型毒品那次一样,脸色呈现一片暗红,像一头饿狼,三两下就把我的衣服撕碎。 不经意间,总是碰到我的伤口,火辣辣的痛,我咬着牙,就是不喊出来。 他知道我受伤,还对我这样,分明就是让我伤的更重,不然我记不住教训。 我不需要什么教训,我只需要离开他,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男人。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前奏,带给我无尽的痛,我一丝快意也没有,只有悲凉的不舍的泪。 正在我身上驰骋的他,看到我落泪,忽然停下所有的动作,抽了出来,却依然盯着我,烦躁而暴怒:“跟我在一起真的就这么难过?” “是,你说对了!”我咬牙别过脸,“我跟你在一起,简直生不如死,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风衡烈不理会我刻意装出来的冷漠,捏着我的下巴摆正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看,似乎想从里面看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们之间的协议,还差半个月的时间。”他似乎在提醒我。 “我记得很清楚,你不用刻意提醒我。” “你......” 风衡烈再一次被激怒,他甩开了我,“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不动你!” “随便吧,反正,你把我困在身边,也是为了这样。”自动忽略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我看着他,没有一丝的怯意。 风衡烈忽然勾起唇角,邪笑着,“你说得对,我养着你,就是想要随时随地,看到你在我身下承欢的样子,我要让叶俊知道,他得到的东西,到了最后,也会是属于我的。”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一件东西么?他就是为了报复叶家,才处心积虑的把我从叶俊手里抢过来。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忽然感到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他无情的冲击,让我毫无感觉,我如同行尸走肉,在他身下承欢。 发泄完满腔怒火,风衡烈翻身下床,正要去洗手间,忽然响起手机的信息的声音。 手机的声音,像是在地板上传来的。 我这时才想起,刚才风衡烈扯我的衣物的时候,手机从裤袋里掉到地板上,刚要挪到床沿,他却弯腰,把手机从地上捡起。 “给我!”我低吼着,“你没权利看我的隐私。” “叶俊发来的?”风衡烈警惕的看我一眼,我立刻扑了过去,动手抢,他用一只手就把我控制住,另一只手迅速的点进信息里面。 我上半身悬空着,挂在他的手臂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单手在屏幕上戳了几个字,然后,按下发送键。 “还给你。”风衡烈把手机扔到床上。 我抓过手机点开。 “那个废人有没有打你?”这是叶俊发过来的。 “以后别缠着我。”这是风衡烈发的。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有点抓狂,仰视着高大的他。 “你不舍得他?”风衡烈没有丝毫的表情,反问着我。 这个根本就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叶俊根本没有缠着我,反而是我缠着他,让他帮我。 风衡烈冷冷的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以后别让我看到他跟你在一起,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我咬牙说道:“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啊,干嘛弄我的朋友!” “朋友?呵。”风衡烈不屑的笑了,笑得无比阴鸷,“什么时候,那个虐待你的人,变成你的朋友了,裴梓彤,你真是好坏不分。” “我好坏不分也比你强,靠女人上位,要靠骆小曼......” 不假思索冲口而出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就算我只讲了一半,可是,前半段已经暴露了我心中所想。 风衡烈彻底的被激怒,他的盛怒跃于脸上,拳头握得死死的,眯着黑眸,忽然一拳砸在墙上。 “裴梓彤,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我风衡烈,是靠女人上位的。”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带着指骨的鲜血,转身走出房间。 房门被狠狠的甩上,砰的一声,震得窗户都轻颤。 我木然的坐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墙壁上,风衡烈留下的几块血迹,整个人轻微颤抖起来。 真的,要到这样的地步吗? 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的,继续以前快乐的日子?非要互相伤害才能让对方生存下去? 长长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手臂上的纱布,因为刚才风衡烈粗鲁的拉扯,纱布有点走位了。 勉强撑着身子下了床,扶着墙壁回到小房间,看着刚刚收拾到一半的行李,我泪如雨下。 骆鹰的管家,很适时的又打了电话过来,“裴小姐,老爷让我提醒你,叶雄的公司他已经注资,如果你还不离开,老爷将助叶雄一臂之力,让烈少爷面临破产的境地。” 顿了顿,他又说:“老爷还说,就算烈少爷带着你远走高飞,他也有能力让烈少爷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到最后,管家的声音似乎变得有些不忍。 我拿着手机,站在房子的中央,默默的听着管家的复述。 骆鹰似乎很心急,他不但想把我赶出去,甚至,利用叶雄跟风衡烈的敌对关系,进一步帮助我,让风衡烈对我的误会更深。 他在叶雄的公司注资,把风衡烈公司的信息给叶雄,我跟叶俊最近见面都被风衡烈碰到,我想,他除了误会我跟叶俊有一腿之外,也会怀疑我偷了公司的文件,给了叶俊。 呵呵,骆鹰做的真绝。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管家也毫无保留的说给我听,目的只是想让我知道,我已经被拖下水,就算我不承认,他也有办法栽赃到我的头上。 我还能怎么样? 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杀了骆鹰的小老婆,他才要这样对我,我甚至怀疑,他弄这么一出,故意让风衡烈的公司出事,也是想引我去找他。 洗手间里依然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我快速的收拾好,把所有的东西塞进背包,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我还是用润手霜弄了下来。 拿着背包,瘸着腿,在他房间前逗留了一分钟,我没有进去,我把戒指放在门口。 轻轻的下了楼,楼下没人,这个时候,是莲姐跟李阿姨出去买菜的时间。 门外巡逻的保镖看到我拿着个背包,只是古怪的看我几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垂下头,匆匆的走向门口。 直到走出门口,风衡烈也没有出现在身后,像往常一样吆喝我。 我的心莫名的痛了起来,身后的小门一关,我跟他,立刻被隔断为两个世界的人。 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那栋曾经住过两个多月的别墅,心头一阵酸楚。 沿着墙壁,流着泪,忍痛离开,才明白,原来生离死别,感觉是这么痛的。 那种痛,像是用锋利的针,一下一下的,在心脏里扎上无数的小洞,你想缝补起来,却又找不到伤口,只是一直在流血,生不如死。 前面拐个弯,就能走出别墅的范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擦掉眼角的泪水,拖着脚踝红肿的腿,向前走去。 刚转弯,前面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我以为是别人家的车子,没有在意,低着头匆匆的走过去。 车门忽然开了,骆鹰的管家从车上走下来,叫住我,“裴小姐。” 我愕然的转身,他立刻说:“老爷叫我接你回骆家。” 说话的同时,他拉开后车门。 我抿了抿下唇,弯腰钻了进去。 骆鹰果然比叶雄还要老奸巨猾,他明知道无论我去了哪里,风衡烈想找我的话,就一定会找到的。 他干脆直接派人把我接回去,任风衡烈怎么想,大概都不会想到,我竟然就在他未婚妻家里吧。 坐在车上,老张一直很认真的开着车,我也一直很认真的看着外面,期盼着风衡烈的车子会突然出现在旁边的车道,又怕他的车子突然出现。 就像上次,十年前我从他家里逃出来一样,正坐在公交车上,他的车子突然出现在隔壁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来。 车子停在骆家的豪华别墅门前,他都没出现,我彻底的失望了。 进了别墅,老张带着我走过长廊,没有走正厅,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入口,上了二楼,指着其中一个房间说:“裴小姐,这是你的房间,别墅里你可以随便走动,吃饭的时候,会有人送过来。” 我点点头,他又说:“你不必担心会遇到大小姐,骆老爷嘱咐过大小姐,没事的话,她不会来打扰你的。” 我又点了点头,老张这才离开房间,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149、有人往窗口扔石头 骆鹰怎么想,我也大概能猜到个几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是我想反悔就反悔的,只能顺其自然。 风衡烈能不管我最好,只要等他结了婚,我就能顺利离开。 中午时分,果真有工人送来饭菜,我连门口都没出,在房间里吃完,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工人来把碗碟收走。 回头又送来水果跟甜品,一样都没落下。 吃完午饭,下午睡了一觉,整个人才觉得有了点精神。 透出窗户,看着外面温暖的阳光,我坐在窗台上,靠着玻璃窗,安静的等待黑夜的降临。 这一天,谁也没有来打扰我。 风衡烈没有出现,手机也没有想过,像是没有了网络,像是,我已经从人间蒸发一般。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床,脚踝已经不怎么痛,昨天应该只是扭到了一点点。 习惯性的换上运动服,却突然想起,现在已经不是在风衡烈的家,而是在骆鹰的家。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拉开门走出去。 管家说,我可以在别墅随意走动的,这么大的地方,估计想碰见个人都不容易,最多也就是遇到个工人或者花王而已。 绕着那条人工铺出来的大理石小道,绕着整座别墅慢跑,出了一身薄汗,风一吹,感觉异常的舒畅。 别墅后面,高高的围栏下,是一排绿化植物,中间摆着几张休闲椅,在路过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时,却发现长椅上竟然躺在一个人。 那人穿着很正规,手挡住了脸,看不清样子,身形很修长,就这么仰躺着。 大清早的不在房间睡,却在外面躺着,这是什么情况? 能出现在骆家别墅的,还敢躺在这里的,跟骆鹰一定有关系,还是少惹为妙。 我匆匆的扫了一眼,在旁边跑了过去,刚离开没几步,后面却传来脚步声,我转头看了过去,竟然是刚才躺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 穿着皮鞋衬衫跑步,真是一道奇怪的风景。 我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跑。 他很快就追了上来,好奇的侧着头看我,“我们骆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大美女?你是小曼的朋友?” 我呸,谁是她的朋友啊,她想我当我还不想呢。 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绕过前面的围墙,就是回我那个房间的路。 他见我不出声,耸耸肩,跑在了我的前面,拐个弯便不见了踪影。 我随后也拐了弯,一拐弯,旁边的屋檐底下却突然多了一个人,吓我一跳。 他靠着墙壁,抽着烟,头发有点凌乱,身上的衬上皱巴巴的,正是刚才那个男人。 “嗨,我们又见面了。”他笑着跟我打招呼,牙齿很白。 他就站在上二楼的楼道旁边,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直接上去,要是他跟着来怎么办? 骆小曼表里不一,骆鹰深藏不露,三太太的小儿子,有病在身,覃华还说,他已经被断定活不过十八岁,那眼前这个男人,又是谁?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离开墙壁,走过来。 “这样的搭讪,你不觉得有点过时?”我漠然的回应了一句。 他挑着眉说:“方法不怕旧,能用就行,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没有说话,迎着阳光活动关节。 他又说:“难道,是在宴会上见过?小曼举行过很多宴会,我想想是在哪一次见过你。”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垂着头,摸着下巴在我旁边走来走去,最后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记起你了,你是上次那个小保姆,烈带去的那个是不是?是不是?” 他看起来兴奋又着急,不断的追问着我。 我讶异于他的记忆里之余,还感到有点不耐烦。 没想到他竟然在那么多人里,记得我的样子,是因为我长得太平凡,还是穿的太土了。 “你是?”我对他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 他拐到我的面前,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得意的说:“我啊?我是......你猜......” 我拧起眉头,“没兴趣,不说算了。” 男人立刻一脸的委屈样,刚要张嘴说话,神色忽然凝重起来,眼神越过我的头顶,看向我的身后。 我好奇的向后面看了看,原来是骆鹰也出来散步,旁边跟着张管家,我再回头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他难道不是人?不然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快? 我打了个冷颤,扭头看了看那辉宏雄伟的建筑物,打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寒意。 骆鹰出现,我也不好意思现在上去二楼,不然,会被他误以为我在避开他。 站在原地,等着骆鹰过来,谁知道他却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然后在前面的小道拐弯。 人家根本就没注意我的存在与否,就我瞎猜想别人的想法。 我自嘲的笑了笑,用毛巾擦干额上的汗水,上了二楼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开始补眠。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坐了起来,一直在想那个人究竟是人还是鬼。 忽然,窗户传来叮的一声响,我看了一眼,窗外光线明亮,树影摇曳,并没有什么异样。 刚要转过来,忽然又是叮的一声传来,这次我看清楚了,是有人在楼下往窗户扔小石头。 走过去,朝下一看,树底下站着一个男人,正对着我扬着手打招呼,嘴角挂着阳光般的笑容。 是刚才那个男人。 我没有理他,径直离开窗边,谁知道刚转身,又一颗石子扔了上来。 这人是有多无聊,才会一直往玻璃上丢石头啊,骆家这么有钱有势,他既然是骆家的人,就应该很忙才对吧。 我回到大床躺下,拉过被子捂着脑袋,窗口的玻璃叮叮的乱想一通之后,突然没有了响声。 等我掀开被子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玻璃碎了!碎片一地都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伴随着玻璃碎裂飞进房间,咚的一声落在了床脚,滚动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人家不理他,他就用这么大的石头砸窗户...... 我立刻下了床,走向窗口刚要骂他几句,忽然房门被人敲响,工人花姐在外面急促的问:“裴小姐,裴小姐,你在吗?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着一地的玻璃,心里有点好奇,怎么这么豪华的地方,用的竟然不是防爆玻璃,而是普通的钢化玻璃。 碎裂的钢化玻璃一粒一粒的,到处都是,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每一粒都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我靠近了窗口看了一眼楼下,树底下已经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像刚才那样,来去匆匆。 花姐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裴小姐你在吗?我要进来了。” 我慌忙走过去,路过大床边上的时候,看到那块石头,下意识的用脚踢进床底,这才走过去拉开房门。 “花姐,怎么了?我刚在睡觉呢。” “你的房间里,什么声音?”她探头探脑的看进来,我扭头看了一眼窗户,不认真的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玻璃已经没了。 不过花姐也眼尖的很,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玻璃碎,惊叫起来,“怎么这么多玻璃,发生什么事?” 她的惊呼声引来另外两个正在打扫的下人,拿着鸡毛毯子纷纷过来围观。 “哎呀,窗户怎么破了?” “谁这么大胆,连罗老家的窗户也敢打破?” 我舔了一下干燥的唇,喃喃说道:“刚才,有个人往我房间扔了一块石头......” “谁这么大胆?”花姐立刻追问。 “我不认识,你也知道,我昨天才来的。” “一来就惹麻烦,这可怎么跟老爷解释?”花姐嘀嘀咕咕的走出房间,我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语气像是在埋怨我。 我也不知道那个是谁,我埋怨谁去?只能自认倒霉,遇到个疯子。 花姐很快就跟管家老张报告了这件事,老张也很快的出现在我房间,皱着眉看了一会,吩咐花姐把我的东西挪到别的房间,好让人来修理窗户。 我搬到了对面的房间,这里不是靠着外面的大草坪,看不到任何的景色,唯一的那个窗口,只能看到主建筑的围墙,还有那些紧闭着的窗户。 两幢楼之间,外面看起来是一体的,其实,也只有一扇围墙连接起来,中间位置,就像故宫外面的那条路,是一条两边都是围墙的走廊。 从我所处的位置,根本到不了对面,只能看到那些有着豪华装饰的窗户跟阳台。 花姐帮我搬东西过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嘟囔着,“哎呀,老张说要扣钱,说我们没有尽到责任,我们怎么会看得到是谁呢,又不是二十四小时在房间里......” 另外一个人也说:“就是呀,一来就给我们惹麻烦,还扣钱,真是的。” 我听得直皱眉,这么点事也要扣钱?也太苛刻了吧。 骆鹰那么有钱,竟然会在乎一个玻璃窗的钱,还真够抠的。 事情因我而起,我也不想连累别人。 在楼下找到老张,我跟他说:“那个窗户换了多少钱,我出吧,你不要扣她们的钱,可以吗?” 管家皱眉看着我,不悦的说:“裴小姐,我们骆家做事,从来不需要外人过问,至于扣不扣钱,骆家也有家规规定,不是一个外人所能更改的。” 150、骆家二少爷 管家一顿话,让我顿时语塞。 他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开了,我也不敢再提起这件事。 中午时分,吃饭的点都过了,花姐也没送餐过来,我饿的肚子咕咕叫,看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三十。 骆家的用餐时间,跟风衡烈在家的时候,是一样准时的,昨天是十一点三十送来的饭菜,今天迟了一个小时,难道,家里有贵客到来,所以迟了这么久? 我走出房间,在外面的走廊朝楼下看了看,楼下一个人都没有,这个点,是下人用餐的时间。 正疑惑的时候,楼梯里传来脚步声,我转个身,花姐端着饭菜上来了。 她的眼神很冷淡,像是我欠了她十万九千七一样,把饭菜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转身下了楼。 饭菜都是冷的,碟子上能明显看到结了一层薄薄的油。 看来昨天的事对她们影响很大,所谓的家规,扣了她们的钱,她们就把气撒到我的头上来了。 勉强吃了点发黄的青菜,扒了两口饭,我便放下碗筷。 端着托盘,想亲自拿回去厨房那么,结果一下楼,刚走出楼梯,忽然看到远处那条绿道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是风衡烈! 我的手颤了一下,托盘倾斜,洁白的瓷碗从盘里滑了出去,我惊呼了一声,伸手就想去接。 结果忘记了手里还有个托盘,身子一斜,托盘里的东西唰的一声全部从托盘里滑了出来。 我把碗救了,其他的东西却全部掉到地上摔成粉碎。 除了那个不锈钢的汤羹之外,碟子,匙羹,无一幸免的粉身碎骨。 我来不及收拾,拿着碗跟托盘,快速的躲到走廊的柱子后面,身子轻微的颤抖着。 刚才那么大的声音,不知道风衡烈有没有看过来? 不过距离那么远,他应该没看到才对吧,要不然,就算看到,也应该没看到是我的。 别慌。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探出半个脑袋想要看一下,面前忽然多了一堵肉墙,挡住我的视线。 我的脸,跟这堵肉墙相距不过五公分,鼻腔里飘进了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很好闻。 我伸手拨开那个人,“别挡着我。” 远远的看过去,风衡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径直的朝着大厅的入口走了进去。 我偷偷松了口气,缩了回来,这时才意识到刚才面前站着个人,抬头一看。 卧槽,这不是昨天的那个男人吗? 我立刻无名火气,抬头,伸手抓住他的前襟,恶狠狠的说:“你总算出现了,我不管你是谁,你快点赔钱。” “赔什么钱?”男人挑起好看的眉毛。 “你昨天砸破我的窗户。” “你的么?不是骆家的?” “是......骆家的,可是......” “既然是骆家的,就不关你的事,我要赔钱也是赔给骆家,不是赔给你,我说得对不对?” 卧槽,他的嘴巴是机关枪吗?怎么一张嘴就噼里啪啦的,让我无言以对。 不过他好像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这里是骆家的大宅,下人被扣钱也是骆家的事,管家不是说了吗?我只是个外人,外人不得干涉骆家的家规的。 我用食指挠了挠脖子,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怎么也想不透这里面的逻辑。 抬头看到他那鬼魅一样的眸光,我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立刻又抓住他的前襟,着急的说:“那你把钱赔给那几个阿姨,窗户是你砸的,却扣她们的钱,这很不公平。” 男人皱着眉,“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公平过?你那么善良漂亮,还不是一样被人抛弃。” 我的心猛然一痛,他......他怎么知道我的事。 想起跟风衡烈之间的事,我的眼睛一阵刺痛,在眼泪流出来前,我松开了他的衣服,低着头,匆匆的往楼上走去。 他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叫骆明祖,记住我。” 我脚下一顿,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才突然记起,上次来骆家的时候,二太太的儿子没有出席,大太太好像问过那么一句,阿祖什么什么...... 我嗖的一声站起,难道,这个叫骆明祖的男人,就是二太太的儿子? 他虽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可是也算是骆鹰三个子女之中,最正常的一个吧,而且长得还不耐啊,为什么骆鹰不让他接手自己的事业,反而一再想要绑住风衡烈。 难道,这个骆明祖也跟叶俊一样,是个让自己父亲失望透顶的渣渣? 我咚咚的跑出房间,在阳台张望时,他已经走了。 骆明祖,我当然记住你了,只要能跟你当了朋友,说不定,事情就会有转机。 看他的行为还挺幼稚的,竟然用石头砸窗口来引起我的主意,不知道他人品如何,如果还行,只是像其他富家子弟那样不想受到太多管束,而刻意营造出自己是个废人的样子的话,应该能改变过来的。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我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要他改变了,愿意接手骆鹰的生意,那风衡烈是不是就不用娶骆小曼,那我们...... 想想就觉得有点兴奋。 我立刻出了房间,下了楼,开始在别墅的旮旯角落之类的地方找他。 别墅实在太大,光是绿化带,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点头晕,找了个正在巡逻的保镖,有意无意的问了一下关于二少爷的事,他竟然一句话不说,调头就走。 我又找了一个扫地的下人,问他二少爷有没有路过这边,他漠然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扫地。 骆家的下人好像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二少爷,难道,他不是人! 真是活见鬼了,明明就跟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也嗅到他身上的古龙水香味,怎么就是没人敢提起他,提起他就像见鬼一样。 绕着别墅走了一半,路过那个辉煌的客厅入口时,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门口有几级楼梯,只要我走过那几级楼梯,就能进去,看到风衡烈。 可是我不敢,我怕骆鹰因为我的出现,又要把怒气撒在他的身上。 风衡烈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看到骆小曼,我在这里差不多两天的时间,都没看到她的人,她应该没回来别墅。 皱着眉看着那个大门一分钟,我还是选择了远离。 草坪很大,一眼就能看到上面有没有人,那些绿化树很低矮,看过去很浓密,不知道骆明祖会不会在里面躺尸。 沿着草坪旁边的绿化树,踩着那条小路走过去,都没看到骆明祖,我不禁有点心灰意冷。 他想躲起来的话,想找到他,比登天还难。 人没找到,我却累得摊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喘着气。 中午没吃饱,运动量又这么大,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不甘心的又坐起,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不经意间,却看到一丛绿化树后面,貌似有一双脚露了出来。 骆明祖,他在那! 我立刻兴奋的爬起,偷偷的矮着身子潜过去,靠近的时候,透过绿化树的树丫看了一眼。 另一面草地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正背对着我躺着,看身高,应该就是他了。 我绕道绿化树后面,一下就捉住了那双脚,同时叫了一声,“骆明祖,原来你在......是你?” 他哪里是骆明祖,他是风衡烈! 光看侧脸,我就能认出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就是风衡烈! 我的心咚的一下直接掉到谷底。 他不是在屋子里跟骆鹰说事的么?怎么跑到这里来睡觉? 我吓了个半死,立刻松开手,扯着大衣的领子挡住脸,压低声音,“对不起,认错人了。” 地上的男人皱着眉,缓缓的转动脖子,阴鸷的眼神扫过我,又转回去,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我快速的退回到后面,隔着一层绿化树,心脏跳得咚咚作响。 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来?不然刚才怎么只是看我一眼,连话都懒得说? 幸好我机智,一看到他的侧脸立刻挡住脸,不然被他知道我住在这里,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我。 带着惊慌匆匆离开,刚离开不久,就听到别墅大门那边,传来震天的引擎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骆小曼回来了。 我逃得更快,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饮水机里倒了几杯水灌了下去,心情才稍微平复了那么一点。 端着水杯走近窗户,也不敢拉开窗帘,只是偷偷的朝外面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一眼,却让我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就在对面阳台的精致铜质吊椅上,风衡烈跟骆小曼正依偎在一起,亲密度破万点,他的大手已经探进骆小曼的裙底,骆小曼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的,脸色一片酡红。 辣眼睛之余,心还隐隐作痛。 我快速退到窗帘后面,却又忍不住想要再看,再看一眼就好,再看一眼,我就永远不会再见风衡烈。 偷偷掀开窗帘一点点,抬起手臂挡住半边脸,看了过去,恰好这时候,风衡烈蓦然抬头,有意无意的也看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反正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睛里透出一股阴冷,似乎要将我当场撕碎一样。 151、有猫腻 风衡烈最讨厌比人窥探他的隐私,无论是在通话中还是跟别人打情骂俏之类的事,有人偷看他都会非常的愤怒的。 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缩回窗帘后面,一屁股坐在窗台上,谁知道,窗帘是垂到窗台上,平时坐上去都要把拖在上面的那一节挪开才能坐,我失魂落魄的这么一坐,窗帘立刻发出哗啦啦的一阵响声。 我后悔都来不及,窗帘被整个扯了下来,一下子就把我盖在里面。 我下意识的发出了尖叫,顶着窗帘也看不到路,又怕被对面阳台的人看到,全凭感觉冲向了床。 膝盖撞上了硬物,发出刺痛,我瞬间跌倒在地,窗帘像被子一样把我盖住。 我在窗帘底下喘着粗气,真是太恐怖,他一个眼神就让我惊慌失措到这样的地步,要是他真的恨起我来,我岂不是要自尽。 手忙脚乱的把窗帘从身上拿开,此时我也不敢直接站起,在地板上翻滚着,滚到墙边,确定窗口外面看进来不会看到我,我猫着身子,移动到窗台的旁边,偷偷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对面阳台。 风衡烈跟骆小曼已经不在阳台,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将近四点,房间里根本不需要开灯,不开灯,磨砂的落地玻璃也看不到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我等了几分钟,都没有人再从里面出来,顿时有了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才分开两天,我就开始想他了。 在草地上,我原本可以跟他说话的,可是也是因为怕被骆鹰知道我又去黏着他,所以才会快速的逃跑。 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我就心满意足,可是,他却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 窗帘的架子坏掉了,我弄了好久都弄不上去,恐怕明天又要被人嫌弃,只能把拉掉的塑料环直接穿过窗帘,再勾住上面的轨道。 只要不让下人开窗帘,就不会有人知道它坏掉。 晚饭时间,又推迟了一个小时,这次我没有中午那么笨,就算饭菜都凉掉,我还是用热水泡过,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光。 人是铁饭是钢,要战斗到底,就要有坚强的体魄。 风衡烈说过,想要做他的女人,就要足够强,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江雅柔就是这样,什么都懂,连公司的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还懂拳脚功夫,必要时还能助风衡烈一臂之力。 我没有知识,没有拳脚功夫,但是我是跳钢管舞的,身段柔软,想要炼点什么防身术,应该也没问题。 骆家实在有太多我解不开的谜底,既然来到,我就应该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把谜底一一解开。 第一个要做的,当然是找到骆明祖。 旁边的那幢楼豪华别墅,就是骆鹰一家子住的地方,我看过这里单独的楼层,除了二楼的两个房间,一楼是工人住的地方。 二楼除了这两个房间之外,还有一个是关着门的,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工人每天都会进去打扫两次。 除了那个老杨之外,好像别人是不能进去的。 晚上九点,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我跑到阳台,躲在柱子后面朝那边看。 草坪的灯光很明亮,能清楚的看到之前风衡烈开来的那辆车子,正在徐徐的往别墅外面开去。 他要走了么? 我鼻子有点发酸,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我失踪两天,他竟然一通电话都没给打来。 反而是瑶瑶给我发来信息,说那天不好意思,把我赶走之类的客气话。 她还说,过几天就会叫她的朋友出来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庆祝她金盆洗手,脱离王都,终于能嫁出去。 我也没敢答应她到底要不要去,因为我不知道,骆鹰说的我可以随意走动的话,有没有限制我自由。 如果我踏出这个大门,骆鹰也答应么? 跟瑶瑶通完电话,我犹豫了好久,才拨通覃华的电话。 刚开始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没想到电话才响了两下他就接了,一接通,他就开口问我在哪里。 “公司、怎么样了?”这是我最关心的事。 覃华说:“没事了,烈哥用了三天的时间,把公司稳住,不过后续的恢复时间会有点长。” 我一怔,“什么意思?” 覃华说:“那一场大战,让公司损失不少钱,想在短期内恢复跟之前一样,有点难度,不过烈哥已经在想办法。” “嗯。”我轻轻的回应了一句,覃华再次问我在哪里的时候,我已经挂断通话。 骆鹰真是个比狐狸还要狐狸的狐狸精,他答应我不再狙击风衡烈的公司,我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经济战役,往往是弱的一方元气大伤,我应该在当时就要求骆鹰,收手之余还要辅助风衡烈的。 我真笨,竟然错过这样的机会,让骆鹰转而投资叶雄,抓住了另一个随时都能打击风衡烈的机会。 想到叶雄,我才想起,叶俊也有两天没有联系我了,他该不会因为骆鹰的注资,现在正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吧。 想了想,我再次拿起手机,打给叶俊。 “当你老了,眼眉低垂 灯火昏黄不定 风吹过来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额......叶俊这么粗鲁的人,竟然用这么温柔,充满温情的歌来当铃声,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我记得之前他好像不是这首歌的,他什么时候换的? 歌曲一直在唱,差不多一分钟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喂!”叶俊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烦躁。 “叶俊?”我有点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便叫了他一声。 “裴梓彤你这个死八婆,终于肯打电话过来了?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 “卧槽,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你妹,不是叫老子不要缠着你吗?还打电话过来干鸟啊!”他忽然狂躁起来,对着电话就是一顿臭骂。 我一愣,这时才想起两天前风衡烈在发泄完后,刚好叶俊给我来了信息,是风衡烈帮我回复的! 我这两天都忙着应付骆家的人,无论是骆明祖还是下人,都让我无所适从,哪里还记得这件事。 叶俊不说,我还真的想不起来。 我扯了扯嘴角,“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当真了,所以才两天都没给我打电话?” “废话,一个女人这样对老子说话,老子当然生气,老子又不喜欢女人,女人不缠着我,我已经觉得万幸了。” 一句话暴露了他的本质。 我还以为他当初的改变是真的呢,在我面前摸王都公主的胸部,又让我在咖啡馆里看到他搂着女人进对面的珠宝店,还经常去王都找小姐。 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他还是个gay,只是隐藏的好而已。 这我就放心多了,只要他不喜欢女人,那即使我跟他走到一块,他也不会对我怎样,最多就像以前那样,将我揍个半死而已。 无所谓的,只要能得到对风衡烈有利的消息,他怎么打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死不掉,养好伤还是人一个。 我问他,“你的公司,最近怎样?之前被风衡烈打压成那样,现在,起死回生了吗?” 电话那头的叶俊一阵沉默,忽然沉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是在帮那个废人套我口风?” “哪有......”我立刻反驳,“你也看到他那天怎样对我,我们之间已经完了,也许,以后还要靠你,我才能......” “妈的,早就让你跟着老子吃香喝辣,你又不听,现在被甩了才说要我照顾,老子又不是开善堂的。”他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忽然又说:“要来就来啊,别磨磨唧唧,老子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嗤的笑了出来,他真的变了好多,如果换做以前,他可能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废话,电话都不会听我的。 自从跟我说过,他是因为小时候嫉妒别人都能跟我玩,我却不理他,他就把我从养父手里买回去这件事后,忽然觉得他坦承了很多。 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跋扈,虽然现在还是一言不合就动手,却也懂得分好坏,偶尔,还会关心一下别人的死活。 “干嘛不说话?”他在电话那头烦躁的说:“裴梓彤,裴梓彤......” “嗯,我在呢。” “在怎么不说话,老子以为你晕了。” 我:...... 这个电话,聊了好几分钟都还没入正题,我后来没忍住又问了他一次,还说想要在他公司找个工作,他才跟我说,公司的确有人注资,是个国内的大财团,他爹找来的。 叶俊竟然不知道,这个大财团背后的人,就是骆鹰? 我的心里立刻打起小九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我问他,知不知道背后的大财主是谁? 叶俊说不知道,他老爸叶雄只是让他打理好公司的一切,其他什么合作的事都不准他插手。 既然是叶雄做的决定,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叶俊在公司也没什么实权,就算知道背后的大财主是骆鹰,他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我又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站了一会,拿着睡衣准备去洗澡。 忽然,窗口那边闪过一个黑影,我一怔,窗户突然被人推开,一条修长的身形窜了进来。 152、这是最好的解释 我房间里还没开灯,借着外面的照射进来的灯光,也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只是,看不清来人的脸。 我张嘴想要尖叫,那人已经快速的窜了过来,一下捂住我的嘴巴,“别叫,是我。” 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钻入我的鼻腔,这种味道我闻到过,是属于骆明祖的。 这人真是神出鬼没,白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了,连大晚上的也从正门进来,反而从窗口进来,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是我。”他又说了一句,便松开了手。 “你疯了,干嘛从窗口进来。” “我不能从正门进,不然会破坏你的名声。”骆明祖说的煞有其事一样。 其实无论他从哪里进来,我的名声都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些工人因为玻璃窗的事,已经认为我就是坏人。 我问他,“有事吗?” “没事,来看看你。”他耸耸肩,坐到房间的沙发上。 想起白天的事,我又问他,“你白天究竟藏在哪里?为什么我问那些工人你在哪,他们都像见鬼一样。” 骆明祖挑着眉看着我,邪笑着,“因为我就是鬼啊。” 我的心咯噔一下,快速打开房间的水晶灯,他却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别开灯,会被人发现的。” “你不是鬼吗?别人还能看到你?”我嘲讽着他。 他撇嘴说道:“你也是人,你能看得到我,别人当然也可以。” 他的一顿抢白,竟然让我无言以对。 说了这么多,他都没说到重点,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可是他不说我也没办法。 房间一时陷入沉寂,水晶灯很快就被他关掉,黑暗中,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良久之后,他才换回的开口说:“你想不想,过去对面看看?” 我一愣,“怎么去?” “在窗口爬过去那堵围墙,就能爬到阳台。”他说的轻描淡写的,根本就不像是在说一件不可能的事。 从窗口爬到围墙,再爬到对面阳台,这样的方法他竟然也能想得出来? 刚才在阳台看到风衡烈跟骆小曼,我现在也很好奇,他们究竟还在不在房间,如果在的话,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会不会做哪些羞羞的事? 骆明祖见我不说话,他笑着说:“你不想去吗?” 我没有说话,我在犹豫。 要爬到对面也不是容易的事,但是想知道真相的念头却是那么诱人,我有点心动。 骆明祖走过来,站在我后面,伏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的男人就在对面,难道你不想知道,骆小曼是不是跟他在里面......”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气息喷在我的耳垂,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向前走了两步,却更靠近窗台。 “怎么过去?”好奇心还是打败了我的意志。 “很简单。” 骆明祖走近窗口,推开窗门,跨出栏杆,双手掰着窗台的栏杆,“横着移动到右边的围墙,走过去。” 我拧着眉,看着他矫健的身形消失在窗台,连忙走过去,探出半个脑袋。 我看着他,快速的移到右边的围墙,站在上面开始往对面移动。 两栋高楼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骆明祖很快就到了对面,长腿一跨,轻轻的落在阳台里,他弯下身子,对着我扬了扬手,示意我过去。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伸长脖子看了看底下,六七米的高度,掉下去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 我迟迟没有挪动,骆明祖有点不耐烦,他刚要站起回来这边,忽然又蹲了下去,与此同时,房间里突然变得灯光明亮,窗帘后面朦朦胧胧的出现两个人影。 我看到骆明祖往旁边挪了过去,躲在阴暗处,对着我眨了眨眼,然后指了指房间,又指了指我。 他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人,有一个是我的男人——风衡烈? 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没有再犹豫办法,跨出窗台,学着他的方式,挪到围墙那边。 骆明祖比我高大,他长腿一伸就能够到围墙,我尽量伸直了腿,才勉强够到,双手一松,摇摆了两下才在围墙上站稳。 幸好以前有钢管舞的平衡感基础,才不至于在围墙上也来回摆动,移到对面,刚要跳进阳台。 忽然间,窗帘唰的一声拉开了一小半,那头的骆明祖似乎也觉得有点意外,一个飞身已经从阳台移到旁边的水管,吱溜吱溜的滑到地面,转眼就在通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卧槽,我还在围墙上啊,我咋办?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退回去已经太迟了! 落地玻璃很快被人推开,风衡烈端着红酒杯从房间走出,顺手又关上玻璃趟门。 我所处的位置虽然没有灯光直照,不过借着朦胧的光亮,还是能看到我。 我吓个半死,一直祈祷着风衡烈不要看过来,不要看过来,两条腿也微微的哆嗦着。 可是......风衡烈,还是看了过来。 他锐利的眸光停留在我所处的位置,星眸璀璨,看得我心底发冷,一手撑着旁边的墙壁,才不至于从围墙掉下去。 “裴梓彤?”他靠近阳台的边缘,拧着眉,跟我相距不到半米。 “在这里干嘛?”他上下打量着我。 “我......”我了半天,我才反应过来,立马扶着墙壁坐在围墙上,晃动双腿,“我在这里晒月光,不行吗?” 风衡烈的眉头拧的更紧,忽然仰头喝尽杯中酒,杯子往旁边的桌子一放,大手按着栏杆跨了出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到我身边。 “我陪你。”风衡烈抬头看着暗淡的月色,面无表情。 我讶异的看着他,一方面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另一方面却又还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可是他没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 今夜其实无星也无月,只有阴沉的夜色,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让这个静夜更添一份沉寂。 坐了一会,他还没离开的意思,我有点忍不住,便问他,“你的公司没事了吧。” 他低着头,声音低沉,“没事了。” “没事就好。” 双方又沉默起来。 简单的对话,让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良久之后,他忽然说:“你希望我的公司,出什么事?”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转过头看着我,眸光如电,“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呆住了,“我骗你?” 我骗他什么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他? 风衡烈坐直身子,缓缓的说:“叶俊的公司有财团注资,随时都能将我置之死地,而他背后的那个财团,就是骆鹰的,你出现在这里,不就是来求骆鹰帮叶俊吗?你成功了,你应该很高兴的。” 我越听越觉得奇怪,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啊。 “我没有啊,我干嘛要求骆鹰帮他,就算我要帮,也是......”说到这里,我突然像是明白了点什么,转口说:“这些话,是骆老爷告诉你的吧。” 风衡烈冷冷的笑了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裴梓彤你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骆鹰告诉我,你来求他帮叶俊,还让骆鹰把你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害怕我报复你,你现在跟我说,你为什么要帮叶俊?” 我抿着下唇,没有说话。 我不能告诉他真相,如果我说了,他会很危险。 不但公司保不住,就连性命也难保。 骆鹰告诉他这些话,无非就是让他对我产生恨意,好让他继续误会我,远离我。 不过我没想到,骆鹰接我过来住,只是为了让风衡烈误会更深一层。 我张嘴好几次,都没有勇气说出来,我不想让他陷入危险境地,我不能说的。 心里沉重无比,我只想这件事快速完结。 风衡烈见我没有说话,眼神越发变得凌厉,他逼视着我,“裴梓彤,难道叶俊以前那样对你,你不但不恨他,反而低声下气的来求骆鹰帮他?” 我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他烦躁起来,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臂,语气冰凉入骨,“给我个恨你的理由。” 我抬头看着他,下唇咬破了皮,渗出了血,终于还是艰难的开口说道:“我......我是他老婆......” “你们的结婚证是假的!”他怒吼。 我摇头,强忍泪水,“是真的,假的是叶雄故意给他的,真的,还在叶雄手上。” 我不知道该找什么的借口,才能让他彻底撇开我们的关系,我只能搬出这样蹩脚的理由搪塞着。 风衡烈明显不相信,他眯着眼眸看着我,冷言道:“借口这么烂,怎么能说服我?说,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一咬牙,狠狠的说:“我不爱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留我在身边,却又跟别的女人厮混,跟骆小曼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讨厌你以前明明可以救我,你却见死不救,我讨厌你,看到叶俊打我你也无动于衷......” 所有的伤口在这一刻被全数撕开,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这样,我是个女人,女人都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搂着别的女人,更不想跟很多女人分享他一个。 古代皇后尚且能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后宫佳丽一一击退,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一颗爱他的心,这颗心,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不想再这样了,不管骆鹰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娶骆小曼,我都不想看到他受到丁点的伤害。 153、小雨,那个苍白的男孩 风衡烈蓦然松开我的手臂,凝视着我,不悦的皱眉,“我跟你说过,我会......” “对,你是说过你会尽快摆脱骆家,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我含着泪看着他,“你的公司出事,是骆鹰搞的鬼,他只是动了动手指头,你就被弄成那样的境地,你的婚礼也提前了,你还能做什么,我还能等什么?我不想等了!” 我怒吼着,一转身,手掌撑着墙头,纵身跳了下去。 两米高的围墙,对于跳钢管舞的我来说,平稳落地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我却忘记我的脚踝在前几天受过伤,跳下去的时候,再次崴了一下。 嘶,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风衡烈随后也跃了下来,伸手就扶住差点歪到一边的我,沉声说道:“你没事吧。” “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用力的甩开他,瘸着脚向前走去。 “梓彤......”他的语气透出一丝痛苦。 我没有再理他,匆匆的走到通道的尽头,然后拐进旁边的那个小门口,离开了通道,回到楼道入口,忽然看到楼梯上坐了一个人。 “骆明祖,你想吓死我啊!”我被他吓了一跳,黑蒙蒙的,楼道灯也没打开,就这样坐在那,吓死人。 骆明祖低声说:“嘘,别说话,他来了。” 他跳下那几级楼梯,快速将我揽在怀里,一个转身,进了旁边的工人房间,轻轻的带上门。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想必是风衡烈在通道里犹豫过后,又跑来找我。 几分钟后,脚步声消失了,我贴着门板听了一下,确定没有人,才偷偷松了口气。 这时才发现,骆明祖的手臂还揽着我的肩膀,两人之间一点距离都没有,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灸热的体温,从我后背传来。 我脸上一阵发烫,慌忙退了出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风衡烈果然已经不在外面,我的心都碎了。 我跟他之间的误会,好像越演越烈,越来越深,不知道到了最后,还能不能好好的,做普通朋友,他一定很恨我吧。 骆明祖来到我身边,看着远处模糊的景色,低声说道:“后悔了吗?” 我摇头,他又说:“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没有回头路,你后悔也没用。” 我扭头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事?” 他扯了扯嘴角,“知道又怎样,我又不会告诉你的。” 我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你告诉我,骆鹰为什么一定要风衡烈娶骆小曼,你告诉我。” “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骆明祖眨了眨眼睛。 “我......我.......”我还真想不出来自己能给他什么,只能问他,“你想要什么好处?” 他侧着头想了想,忽然问我,“你的脚能走路吗?” 我点点头,“没事,只是崴了一下,已经不痛了。” 骆明祖也点点头,忽然拉起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去哪?”我下意识的问他。 他没有回答,而是带着我带着我,绕到别墅后面,然后停在后门的入口处,拿出钥匙开了那扇小铁门,牵着我钻了进去。 “来这里做什么?”我更加好奇。 楼道有点暗,是平时用的走火通道,这么庞大的建筑物有这么一条后楼梯,并不是奇怪的事,奇怪的是,骆明祖竟然带着我走后门。 他明明就是骆家的二少爷,竟然还要走后门,这是有多诡异啊。 走到最上面的一层,也就是露台,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钥匙,开了天台的门,带着我走出天台后,再次关上铁门。 天台很大,种了好多植物,靠近角落的地方,还有一个爬满绿色藤蔓的架子,在架子旁边,有一个独立的小屋,大概也就二三十平方左右,藤架跟小屋,占了阳台的一个角落,夜色中,显得那么落寞。 骆明祖站在距离小屋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看着那个木制的小屋,缓缓的说:“等一下如果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尖叫,知道吗?” 他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而是在说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瞬间就被感染到,立马重重的点了点头。 越是靠近小屋,越是觉得诡异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门口种了好多植物,都生长的很旺盛,门口小小的,木门关闭,窗口透出了橘色的灯光。 骆明祖带着我走到门口,轻轻的叩响了门板。 “猪哥哥,你来了?”门里想起声音,听起来很欢乐。 木门打开,一张苍白的小脸露了出来。 我微微一怔,冲口而出,“三少爷?” “姐姐好。”小男孩笑得很开心,“你是跟猪哥哥一起来看我的吗?” “猪哥哥?”我用眼角瞟了一眼旁边的骆明祖,顿时明白他口里说的猪哥哥就是骆明祖。 骆明祖溺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小雨乖,进去坐吧,外面风大。” 进去后,我才发现,原来里面的摆设是这么简陋的,一张床,一张书桌,还有一个柜子,连张椅子都没有。 真是不敢想象,在骆家这样的豪宅里,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 而这个地方的主人,竟然说骆家的三少爷,就是覃华口中所说的,活不过十八岁的那个小男孩。 骆鹰还真忍心,竟然让他单独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猪哥哥,我今天学会折纸,你要不要看看?”小雨露出天真的笑容,拉着骆明祖的手臂。 他的脸色虽然苍白,可是我在他的笑容里,却连一点沮丧绝望的神色都看不到,更多的是开心跟快乐。 心里忽然一阵酸楚,我开口说:“姐姐想学,你教我好不好?” “好啊,姐姐,我记得你,你是上次来过的那个,是不是?”小雨亲热的拉着我。 我点点头,“小雨记性真好。” “他的记性真的不差,人很乐观,从来都不抱怨上天给他的折磨,每天都活得很开心。”骆明祖摸着小雨的脑袋,宠溺的表情跃于脸上。 “姐姐,我教你啊。”小雨拉着我去了书桌,桌面已经摆放着很多折好的,有千纸鹤,小船,兔子之类的,五颜六色。 我问他是从哪里学的,他说:“在电脑上学的。” “电脑?”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房间,哪里有电脑。 小雨眨了眨眼睛,忽然爬上床,在靠近墙壁的角落里摸出一台平板电脑。 原来是这个呀。 他开心的说:“猪哥哥帮我下载了好多折纸的视频,我看了一遍就学会了。” “真聪明。”我学着骆明祖的样子,摸着他的脑袋,他像一只猫咪一样,眯着眼睛笑的很真实。 在屋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小雨又带我去阳台看他种的花花草草,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植物,他却说得头头是道。 真是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天真可爱聪明的小孩,生命竟然是这么的短暂。 我跟骆明祖靠着阳台的栏杆,看着小雨摆弄自己的植物时,我问骆明祖,“他究竟得了什么病?骆家这么有钱,什么不送他去治疗?” 骆明祖说:“没得治,天生的,你也知道,世界上很多怪病都是难以解释的。” “那他自己知道吗?”我指的是活不到十八岁的事。 骆明祖点点头,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小雨的身形,“他知道,不过他很乐观,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挂在嘴上,也没逢人就提起,他每天都要靠药物维持生命,可是他从来不说苦。” 我听了越发心酸,看着花丛里那个小小的身形,喉咙酸楚无比。 很多人都问,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谁也没有答案,只知道生下来就要活下去,每天都在努力拼搏着,可是到头来,却什么都带不走。 人生不能强求,即使是生命,也有短暂的时候,没有人能活到自己想要的年纪才离开这个世界,有些人却能看着自己的后代比自己先走一步。 生命不在于长短,在于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有限的时光。 小雨很厉害,他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却依然这么乐观向上,每天都学习不同的事物,用心经营属于自己的一片乐土。 我很崇拜他。 骆明祖看着我,轻声说:“如果我告诉你真相,你可不可以每天过来陪他?” 我点点头,“就算你不说,我知道他的存在,只要我还在罗家住,我都会过来的。” 骆明祖笑了笑,“谢谢你。” “不客气。” 顿了顿,他才开口说:“其实风衡烈要娶骆小曼,是骆鹰的一个计划,只要风衡烈娶了她,骆鹰就能随意操控d市的所有地下交易。” “计划?”我吃惊的看着他,“什么计划?” 骆明祖凝视着我,缓缓的说:“如果我说,风衡烈的爸爸,其实不是叶雄,你会相信吗?” “这个我知道,叶雄亲口对我说过。“ “那叶雄有没有说,其实风衡烈的爸爸,就是他杀死的?” “什么?”我低呼了一声,“你说叶雄杀死风衡烈的爸爸?” 154、对话 骆明祖缓缓的点了点头,“当年叶雄因为烈的爸爸还不起钱,将他逼死,又将他老婆霸占,以为带回村子就能安全,后来因为一场大火,烧死了风菲菲,风衡烈又受伤,叶雄以为风衡烈已经没救,仍在医院撒手不管,没想到,却被骆鹰救了。” “骆鹰为什么要救他?”我还是不明白。 骆明祖说:“因为......烈的爸爸并没有被淹死,而是被渔船救了上来,还在国外打下一片天,骆鹰有今天,也是拜烈的爸爸所赐。” 啊! 原来是这样。 所以,骆鹰就想风衡烈娶自己的女儿,然后借着这一层关系,让自己的地位再上升一层,让生意再提一个高度吗? 可是...... 骆明祖瞅着我,鄙视着我,“你还不明白吗?风衡烈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已经死了,而且,刚开始被带走的时候,叶雄是用救命恩人的形象出现的,他才会乖乖的跟着回村子,后来知道真相后,他才一直跟叶雄对着干,而且,重要的是,风衡烈一直不知道,最厉害的大boss,其实就是自己的老爸,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 听完这些,我惊讶的半天合不上嘴,呆了一会,才下意识的说道:“那我要不要......” “千万不要,你现在告诉他,无疑是加速他的死亡,要是骆鹰知道他的计划败露,第一个人先杀的人,就是风衡烈。”骆明祖警告着我。 我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一桩婚姻就能让骆鹰更加坐大,难道,骆小曼的身份对于风衡烈的老爸来说,很重要吗? 只要风衡烈娶了他的女儿,风衡烈的老爸就要跟骆鹰妥协? 我把疑问丢给骆明祖,他耸着肩膀说:“不知道,大概是想来一招生米煮成熟饭吧,具体是什么,我还没查到。” “那你赶紧查清楚呀。” “你以为去市场买菜啊,你都不知道我查这些,已经花掉我三四年的时间,你看看,我因为搜寻这些资料,人都老了很多。”他撇着嘴,继续鄙视着我。 我嗤嗤的笑了出来,轻轻捶他一拳,说了声谢谢。 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原来风衡烈那么恨叶雄,竟然是因为叶雄逼死他的老爸。 以前欧阳烨不说,我也不敢问风衡烈,现在总算知道了。 我还知道,其实那场大火是叶俊放的,他因为嫉妒风衡烈得到自己老爸的重视,而忽略了他,一如当年我只跟风衡烈玩不跟他玩一样,他就耍手段从养父手里将我买来,天天毒打。 时间会沉淀一切,也会让所有的真相浮出水面,只是迟早的问题。 可是,现在的我却又再次犯难。 明知道风衡烈被蒙在鼓里却不能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骆小曼,这叫我怎么能接受得了? 骆明祖一再叮嘱我,让我不要跟他说,因为我随时随地都活在骆鹰所布下的眼线当中,只要稍有差池就小命不保,到时候不但救不了风衡烈,还有可能连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我当然不会那么傻,害死我心爱的男人,必要的时候,也许,我还真的会看着他跟骆小曼步入婚姻的殿堂。 只要他安全,我活着才有意义。 我现在只希望骆明祖能在他们结婚前,就查到事情的真相。 骆鹰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我问骆明祖,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眨着眼睛说,因为我是闲人啊,闲着没事干,就专门揭人老底。 我无语了。 上次明明听到二太太说,他在公司做事,有点忙所以才不回来吃饭的。 现在他却自称自己是闲人,那些工人也不愿意提起他的事,估计骆鹰也不太待见这个二儿子。 跟骆明祖分开后,我回到房间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拿着手机翻着朋友圈。 看到瑶瑶发布自己要结婚的消息,一个个在底下祝福她的时候,我也点了一个赞。 郭婷的治疗似乎进展的很顺利,发了一张图,是一个人站立在阳光底下的,旁边没有人扶着,底下配了一行字,说,虽然站立的时间没有三秒,可是我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曙光,希望就在明天,加油! 我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呆呆的看着黑暗的空间,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晨的时候,我才朦朦胧胧的睡着。 第二天,没有人叫醒我,我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开了门,地上竟然摆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我的早餐。 额,我的真让人讨厌到这样的地步了吗?竟然连早餐也丢在门口就算了? 早餐已经凉了,糊掉的面条像面粉一样黏在碗里,看到就完全没有食欲。 我跨过了盘子,走下楼梯,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昨天骆明祖的一翻解释,让我重新了认识所有人。 骆鹰的深谋远虑,风衡烈谜样的身世,还有患病的小雨那种无忧无虑的天真,更有骆明祖的深藏不露,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别墅很大,人不多,却总会碰上最不想碰到的人——骆小曼。 路过天蓝色棚顶下的游泳池时,她正从水里冒出来,我刚好在旁边跑过,她二话不说捧着水就泼向我。 “哎哟,我说是谁这么早在这乱跑,原来是你呀,梓彤妹妹。” 听见她的声音我就起一身鸡皮疙瘩,裤管被她用水弄湿,感觉黏黏的很不好受。 我没想理她,径直的离开,她却在后面尖叫着,“别以为你能在这里呆很久,只要我跟烈结了婚,你就立刻要滚蛋!” 我一听,心头登时起了一把无名火,停下脚步转身眯着眼睛看着泳池里的她,冷冷的说:“谁离开还不一定呢,现在说这些话也太早了点。” “切,这是我家,不是你滚蛋,难道是我?真是可笑。”她从泳池爬出来,穿着三点式的比基尼站在我的对面,身后的工人立刻帮她披上一条厚厚的毛巾。 “别说我没提醒你,我跟烈会提前结婚,再过三四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如果你还不滚的话,我就叫爹地赶你出去。”她恶狠狠的瞪着我说。 我笑了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还用问吗?我都知道,还不是你怕你跟叶俊那个臭男人的奸情暴露,来求我爹地帮他的同时,顺便住在这里呗。” 她的语气跟风衡烈如出一辙,不用说,肯定骆鹰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也在场。 拿来讽刺我的,还真适合。 我耸耸肩,不想跟她再多说废话,转身要走。 她又在后面叫嚣,“裴梓彤,我劝你还是走吧,你斗不过我的。” “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走。” “不用等时间到,我跟烈说一声,你就可以走。” 我顿住了脚步,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她,“我喜欢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需要你多嘴。” 她立刻跳着脚,“你什么意思,这是我家,我家!我现在要赶你出去,你能怎么样。” “那你试试看?”我微微笑着,看向她的身后。 在她的身后,骆鹰正拿着烟斗徐徐走过来,我就等着他发表自己的立场。 他既然能把我接来骆家,自然就不会赶我走,他也怕我跟他来个鱼死网破的,不是吗? 妈的,如果早点知道他的阴谋,我根本不需要来求他放过风衡烈的公司,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动风衡烈分毫,他只是在吓唬风衡烈而已。 可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在风衡烈还不知道自己身份时,我还是不能戳穿骆鹰。 骆鹰的脚步声,加上我的视线方向,让骆小曼也意识到后面有人正在走来。 她转过身,看到是自己的爸爸,立刻飞扑过去,搂着他,委屈的说:“爹地,你为什么要接她来我们家住,我不喜欢看到这个女人在这里,你赶她走好不好。” “小曼,别胡闹。”骆鹰不悦的训斥她,“她是我的客人。” “爹地,这么身份低贱的女人,怎么会是爹地的客人,爹地的客人都是......” “好了,风有点大,老张,派人送小姐回屋。” “是,老爷。” 骆鹰的神色看起来很不高兴,骆小曼也不敢再顶嘴,恶狠狠的瞪我一眼,披着大毛巾在老张的护送下走向别墅。 骆鹰朝着走前两步,“裴小姐住的还习惯吗?” “还好,就是东西不太好吃。”我笑了笑,在旁边的象牙白休息椅坐下。 骆鹰也坐到对面,吸了一口烟斗,“听工人说,你昨天找阿祖?” 我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找到,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愿意提起他。” 骆鹰忽然叹了口气,“没找到是正常的,因为我身为父亲,也很少见到他。” 我彻底懵了圈,“为什么?” “如果他愿意接受家族的生意,我也不需要费煞苦心,想要留住阿烈,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骆鹰的语气不紧不慢的,像是在跟我拉家常一样。 其实我们心里谁都明白,他这是变相禁锢我,好等风衡烈一直误会我,直到两人完婚。 155、他在这里做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在王都那样的地方也呆过一年多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我还是懂的怎么跟男人周旋的。 只要他不把我灭口,我还是会有安全离开的一天,前提是,我要听话。 骆鹰问我,“你是不是见过阿祖?” 我也没打算说话,直接点头说:“是,昨天早上跑步的时候见到他,不过,下午找他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他总这样,神出鬼没。”骆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父亲才有的忧虑。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而且说太多似乎也不好,要是一时没忍住说漏嘴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骆鹰见我不说话,又问我,“你父母还健在吗?” 我一怔,“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 “我也不是对什么都有兴趣的。”骆鹰淡笑着,咬着烟斗,睨向我,“你曾经是烈的女人,我比较感兴趣。”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骆老爷想知道什么,让人查一下就知道了,不用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 顿了顿,我又说:“如果骆老爷查到了什么,希望骆老爷能告诉我,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我的父母是谁。” 骆鹰没有再接话,这是管家老张已经从屋里出来,骆鹰站起朝着屋里走去的时候,老张却走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我看到骆鹰一下就停住脚步,看样子,后背似乎有点僵直,是什么事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骆鹰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的带着老张回了屋里,不一会,就看到两人又从屋里走出来,上了车离开别墅。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匆忙,而且,还有点慌张? 我疑惑的盯着那辆车子,直到它消失在门口,我才离开原地,朝着后楼梯走去。 到了顶楼,小雨却不在那里,我正好奇他去哪里,忽然有工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看到是我,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走向楼梯。 我也吓了一跳,我怕她会跟骆鹰报告,说我上来阳台找小雨,到时候又要疑神疑鬼的,我也慌忙跟着下了楼。 谁知道一直等到下午,骆鹰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人来找我晦气,我的心才稍微放松下来。 别墅里静悄悄的,仿佛一瞬间人都消失了一般,我在花园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除了那几个工人之外,连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都见不到。 那几个女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吧,之前那两天可是天天都能在落地玻璃里,看到她们三个在客厅吃点心,聊天的。 今天我才在房间睡了一小会,再出来就谁都不见了? 在门口疑惑的看了一下周围,这个时间点,工人都去午休了,剩下的也只有在周围巡逻的保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大门走去,反正不是没人在么,我进去看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大门没关,进去易如反掌,客厅里有两个工人正在搞卫生,看到我也没有说什么。 我这里看看,那里看看,除了豪华摆设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 上次来的时候,老是被人点来点去,跑这里跑那里,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屋里是什么样的,现在看了,只觉得也不过也如此。 有钱人嘛,都喜欢把最贵的摆着最显眼的地方,有人来了,看到了,赞赏两句,脸上也有光。 看到那条上二楼的楼梯,我假装在旁边的架子里,看着那个淡雅的青花瓷,等着那两个工人离开去了楼下的房间收拾的时候,我才快速的窜上二楼。 二楼好大,宽阔的走廊两旁,都是房间,像个酒店一样,分不清那间是主卧,哪一间是次卧,哪一间是客房。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上来干嘛,就是觉得有点好奇,二楼是怎么样的。 现在看了,除了咋舌之外,还替那些工人流汗,这么多房间,每天打扫都要把腰骨累的断掉,工作量这么大,难怪扣了一点钱就想把我毒死。 忽然,楼梯里传来工人说话的声音,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推开旁边的房间的门,躲了进去。 把门留下一条小缝隙,偷偷的看了出去。 “花姐,今天老爷走的那么匆忙,你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貌似叫燕姐?工人太多,我也记不太清楚。 花姐左右前后看看有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吗?听说老爷外面的那个女人突然回来,几位太太都偷偷的赶着过去呢。” “四太太?老爷还有一个太太?” 我的惊愕不下于那个燕姐,妈的,这个骆鹰也太厉害了,四个老婆,他都不怕精尽人亡么? “嘘,别太大声,我也是昨晚拿糖水到大太太房间时,不小心听到的,你不要乱嚼舌根,不然到时候被炒鱿鱼,我就惨了。” “我当然不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你更害怕没有了这分差事。” 能留在骆家做事,可是整个d市的中年妇女梦寐以求的事啊,工资高,待遇好,虽然三个太太有点难侍候,可是分工细致,到手的工作只有那么一丁点,大部分都是在闲逛闲聊,谁不想留在这里。 等两人去到走廊那头的房间,我才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刚要出去,忽然间! “等一下。”一只大手忽然扣住我的肩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背后蓦然传来。 我差点吓晕,下意识的要尖叫,却立刻被人捂住嘴巴,往后拖了几步。 “别叫,是我。” 同样的对白,却不是同一个人! 身后的男人不是骆明祖,是风衡烈!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艰难的扭过头,却只能看到他的脸一侧的一点点,他放开了我,走向前去关了门。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外套就挂在旁边的衣帽架上,黑色的西裤皮鞋,着装整齐,头发却有点乱,脸色也不太好。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很多血丝,像是昨晚一夜没睡好。 风衡烈不悦的皱起眉,“我才要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本来就住在这里啊。”我更加好奇。 我们昨天晚上才刚见过面,他也知道我在这里住了两三天的,怎么今天却又来问我。 他像是微微怔了一下,又快速的问,“我是问你,为什么进来这个房间,你知道这个房间是谁的吗?” “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到处走走而已。” 我快速的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清一色的灰色,连床上的被子,也是灰色的条纹,一看就觉得是个男人住的房间。 等我的眼神扫过床头柜的照片时,我忍不住喔了一声,那个不是骆明祖的吗?难道这个是他的房间? 我问他,“你进骆明祖的房间做什么?” 他却反问我,“你认识骆家二少爷?” “刚认识的,你也认识他?” 风衡烈没有回答,而是快速的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动着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在找什么。 “怎么了?你在找什么?”我好奇的走进,他已经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来看。 我想偷瞄一眼,他已经快速的放进口袋,伸手拿下外套,走向窗口,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对我说:“没什么事别乱跑,这里不是你家。” 我愕然的看着他,推开窗户,跨过围栏,轻而易举的消失在窗台后面。 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喜欢爬窗户啊,骆明祖是,连风衡烈也是!还有,还有,大白天的爬窗户,不怕被人看到吗? 我跑到窗台看了看,他已经滑到楼下,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似乎也感应到我的存在,他抬头看我一眼,勾起唇角。 忽然间,我的心头似乎涌起一股陌生的感觉,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留给我的背影也似乎跟往常不一样。 他好像......胖了? 一定是幻觉! 风衡烈那种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身材走样?就算在骆家好吃好住,他应该也不会毫无节制的暴饮暴食。 可是,刚才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胖了那么一丢丢啊! 想了想,我还是从门口离开好了,我可不想像他那样,爬窗逃跑。 门外没人,我下了楼大模大样的离开客厅,搞卫生的工人都没有理我,一个个都懂得明哲保身呢。 离开房子的门口,外面的两扇大铁门忽然徐徐的开启,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开进别墅。 我立刻矮下身子,躲在绿化带后面,偷偷的看过去。 车子停住后,第一辆车是骆鹰跟管家,第二辆车,却是那三个太太和骆小曼。 随着管家下车,他身后,突然又下来一个女人,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看到她的身子很单薄,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套装裙。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四太太? 一行人朝着屋里走去,大门还没关上,外面又进来一辆车,我一看,登时傻了眼。 卧槽,那不是风衡烈的车子吗? 我刚才,才在二楼看到他......他这么快就离开别墅去开着车子进来?我的妈呀,他怎么跟骆明祖一样,神出鬼没的。 花姐说的果然没错,骆鹰跟那几个太太还真是去见四太太,只是,这个四太太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156、小雨走了...... 刚要再靠近一点看清楚,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慌忙拿出来挂断,顺手关了声音。 一直退到更茂密的绿化带里,等众人进了屋,我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未接来电上面显示的竟然是叶俊。 这个家伙打电话给我做什么?害我差点就被人发现我在偷看。 我拨了回去,刚接通,叶俊就在那边吼叫,“你这个死女人,竟然敢不接老子电话,是不是想死?” “少废话,什么事?”我还要去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呢,他却在那边磨磨唧唧的好不烦人。 叶俊哼了一声,“我过两天要回村子,刚好路过孤儿院,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回去吗?老子带你一起回去。” 我的心咯噔一下,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你回村子做什么?” “我那个死老头,说想回去盖个小洋房,让老子回去看看地方。”叶俊愤愤的说。 叶雄要回村子盖小洋房?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看了一眼周围,叹了口气,幽幽的说:“我也很想走啊,可是,我走不了。” “为什么?那个废人锁着你了?”叶俊立刻紧张的问。 “并没有,只是,现在......”我看了一眼房子的门口,竟然看到风衡烈从里面走出来,是他一个人,骆小曼没有跟着,我连忙对叶俊说:“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一说完,我立刻挂断通话,横着走了过去,打算在半路把他截住,问他早上的事,可是还没看到他,骆小曼已经从大门出来,小跑着追上风衡烈。 真是日了狗,我只想跟他说句话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我停下脚步,看着骆小曼搂着风衡烈的脖子,两人几乎脸贴着脸,态度亲昵的不要不要的。 看得我心头扯痛,恨得牙齿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距离很近,两人很快就察觉到我的存在,骆小曼更是挑着眉毛,身体贴向风衡烈,“烈,我们晚上去哪里吃饭呢?” “宝贝,你说了算。”风衡烈反手勾着她的腰,对我视而不见。 尽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可是无论我听到还是看到,都觉得心痛的要死。 转身,快速的离开原地,我落荒而逃。 傍晚时分,两人又回到别墅,后面跟着的保镖,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看样子是刚出去血拼了。 我很不明白,骆小曼明明说她跟风衡烈两三天后就要举行婚礼的,之前骆鹰也跟我说过要提前,可是,我在这里却一点都看不到那种即将举行喜宴的场面。 以骆鹰的身份,他不可能让两人的婚礼草草了事才对的,豪华布置场地之类的排场肯定必不可少。 可是,直到晚饭过后,别墅里还是静悄悄的,连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事情有了变化? 吃过晚饭,骆明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突然跳进我的房间,我等了好久都不见他出现,就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草地。 夜色之下,几位太太正围着桌子喝茶赏月,骆小曼跟风衡烈竟然也在旁边,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下了楼看到他们,我立刻拐了个弯,绕过别墅去了后面。 早上没见到小雨,我有点不放心,再次沿着后楼梯上到天台,看到小木屋里有灯光透出,我心中一喜,立马走过去。 “小雨?小雨你在吗?”我敲响了门板。 里面没人回应。 我的心咯噔一下,连忙再次用力拍门,“小雨,小雨你在不在,你不要吓我啊。” 可是里面还是没人回答,我立刻慌了手脚,退后一步,抬脚用力的踹了过去。 一连踹了几脚,木门才被踹开,我立刻冲了进去。 “小雨!”看到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形,我立刻被吓到,发出了尖叫声。 他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只折了一半的千纸鹤。 楼下的人都听到我的尖叫声,纷纷上了阳台,然而,知道小雨死了之后,却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唯独三太太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骆鹰大声的训斥着,“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送出去?” 老张慌忙抱起小雨,奔下楼,两个保镖立刻跟了过去。 三太太想跟着一起去,骆鹰寒着脸说:“谁也不准跟去,我不想别人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短命的儿子。” 他真的好冷血,不管怎么说,小雨也是他的亲生骨肉,现在他死了,骆鹰却可以这么的无动于衷,甚至不让三太太去送自己的儿子一程。 我被吓坏了,跌坐在地上,看着老张抱起小雨匆匆离开时,眼泪不停的流。 我从来没有想过,昨天还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最重要的,我早上来找过他,可是有个工人在,如果小雨是早上的时候出事的,那个工人应该知道的啊,他为什么不说? 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而是直接去敲响他的门,也许,他就能在第一时间获救。 我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风衡烈皱着眉,却没有走过来,骆小曼尖着声音质问我,“裴梓彤,你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你上来的。” 现场所有人都掩住了口鼻,像是小雨是有传染病一样,现在人一走,骆小曼才敢开口说话。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看着她满脸的厌恶,我紧紧的闭起眼睛,把眼中的泪水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垂头,擦掉脸颊的泪水,扫过所有人的脸,冷冷的说:“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有钱人,一个个冷血无情,我真是大开眼界。” “裴梓彤,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话。”骆小曼非但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还振振有词,“他迟早都要死的,早点死还不是一样,还有他的病都不知道是什么病,要是有传染性怎么办?岂不是害死我们......” “够了!”我越听越是觉得胸腔那一抹怒火即将要撑爆我的心一样,下意识的怒吼出来,“你还是不是人啊,他是你弟弟!” 我这个只跟小雨见过两次面的外人,尚且也能读懂他那颗纯真的心,为什么这些家人却一点都不懂? 不理他死活就算了,还把他独自一人扔到阳台自生自灭,难道,名声跟面子,真的比一条人名还要重要? 骆小曼还想反驳我,骆鹰却瞪她一眼,她立刻噘着嘴巴不说话。 我弯腰捡起地下那只折了一半的千纸鹤,紧紧的握在手里,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离开阳台。 回到房中,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整个别墅都很安静,只有我,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偷偷的哭泣。 我不知道,这是为了小雨哭,还是为了自己哭。 黑暗中,有人推门进来,我没有发现,直到那人来到我身边,从后面抱住了我,下巴抵在我的脑袋上,我才突然惊醒过来。 嗅到那淡淡的古龙水味,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捏住他的前襟,埋首在他的胸膛,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知道一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男人,竟然可以给我这么大的安全感,我甚至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我最心爱的男人——风衡烈。 然而他不是,他只是骆明祖。 “小雨他......他......”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知道,我都知道。”骆明祖的声音沙哑低沉,我知道,他一定也很伤心,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有像我这样,哭的放肆。 我流着泪,抬头看着他,心中愧疚万分,“我早上......去过......可是,当时......当时有人,我.......是我害死他的......” “不关你事,是他的病情突然恶化......”骆明祖将我拥入怀里,摸着我的头,“别责怪自己,你也不想这样的。” 他万般安慰,我还是觉得心有愧疚,总觉得,如果自己当时勇敢点,走过去,不理会旁人到底会怎样,说不定,小雨就不会还没到十八岁,就离开这个世界。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刚要离开骆明祖的怀抱,忽然间,房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灯光啪的一声亮了! 风衡烈黑着脸,站在门口如同死神,阴沉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狠狠的刺进我的心脏。 我被吓到了,忘记推开骆明祖,依然扶着他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靠近。 “烈,你怎么来了?”几秒之后,我才惊醒过来,慌忙推开骆明祖,擦着脸上的泪水。 他不是应该陪着骆小曼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 风衡烈冷冷的看着我,语气中满是嘲讽,“裴梓彤,你还真是不甘寂寞,才来这里没几天,就跟骆家的二少爷好上了。”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情急之下,我抓住他的手臂,想跟他解释,却被他一下甩开。 “我亲眼所见的,你还想骗我吗?”他的语气越发冰凉,“你出卖我,我也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宁愿帮叶俊,也不肯陪着我共度难关,我告诉过你,让你给我时间等我,你呢,你现在竟然搭上他?” 风衡烈怒吼中,一手扫掉床头上的台灯,熊熊的怒火,让他额上的青筋条条暴起。 157、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旁的骆明祖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说话,风衡烈却握起拳头,对着他扑了过去。 “啊!”我惊叫起来。 骆明祖头一偏,躲过去,风衡烈的长腿立刻扫出,他又躲过去了,可是下一拳他没躲得过,正中下巴。 我吓死了,立刻扑过去,拉着风衡烈的手臂,“烈,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再打下去,别墅所有人的都会来到,如果骆鹰看到风衡烈再次为了我跟别人动手,对象还是自己的儿子时,他会怎么想? 风衡烈蓦然转头,眸子一片血红,“你跟他上床了是不是?他给你多少钱?五百万还是一千万?裴梓彤,你真低贱。”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劈在我的身上,疼痛无比。 我捉住他手臂的手,滑了下来,心里一阵凄楚,“是不是所有跟我在一起的男人,你都觉得,我跟他们上过床?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吗?” 王都出来的女人都一样......这是他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永远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在他的眼里,我跟王都里面的小姐是一样的,并没有高贵多少。 只要是个男人,能给我钱,我就能陪他们上床,他就是这样想我的。 “你别污蔑她。”骆明祖忍不住开口,“梓彤是个好女孩,她......” “算了,跟他解释做什么?他都要娶骆小曼了,他怎么想都无所谓。”我打断了骆明祖的话,冷冷的看着风衡烈,“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娶骆小曼,究竟是为了你自己的计划,还是,真心想要娶她,我只要你一句话。” 风衡烈怔了一下,眼神迅速的暗淡下去,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我说过,我会摆脱她的,我......” “你怎么摆脱她?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你只是在骗我。”我握拳强忍心中的痛楚,“后天,你们就要领证结婚,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我幼稚,我唔知,我什么都不懂,你从一开始就骗我了,不是吗?”我凄然的笑了,笑得伤心欲绝,“你当初说,娶骆小曼是因为当初你答应了骆鹰,可是,那天我在你公司听到的,却是江雅柔说,其实这个是个计划,你只是提出了解除婚约,你的公司就差点垮了,你现在天天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讨好骆鹰?怕他再次对付你?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风衡烈蹙起浓眉,拳头捏得死死的,因为愤怒,额上也蒙上一层薄汗,戾气在唇齿之间隐忍着。 我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才要娶骆小曼,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娶了她,就别再来管我跟谁在一起,因为你没资格!” “裴梓彤!”风衡烈立刻就被激怒,他一下掐住我的脖子,暴戾而骇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你再说一遍?” “就算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一样,你又不是我的谁,我怎样,你管不着,管不着!” 我用力的扯开他的手臂,抓着他的手掌,朝着他的手背狠狠的咬了下去。 风衡烈发出了低沉的吃痛声,下意识的将手臂往旁边甩,我还是死死的咬着不放手,血液流进我的嘴巴,从嘴角流出来,我还咬着。 我实在憋的太厉害,小雨死的时候,看着一堆冷血无情的人,我恨不得一个个拿刀砍死。 大哭一场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我的心里依然很难过,风衡烈的那些话,无意是在火烧浇油。 我打不过他,我只能咬他。 “梓彤,好了,快放口。”骆明祖过来拉我。 我像只疯狗一样,就是不松口。 风衡烈甩了两下手臂,没甩开,他忽然停住所有的动作,就这样凝视着我,也不缩手。 血越流越多,骆明祖终究还是把我的嘴掰开,我满嘴都是血,风衡烈的大拇指下面的位置血淋淋的,一排很深的牙齿印触目惊心。 还有一排牙齿印,就在手掌底下。 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风衡烈木然的看着手掌,眉目低垂一言不发,脸上痛苦的神色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工人的声音,将我的意识瞬间拉了回来。 等我看到风衡烈那只血淋淋的手掌时,我还是忍不住尖叫,“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我只是......” 愤怒过后的惊慌,让我说话都语无伦次,拉过床上的被单,捂住他的手掌,我心如刀割。 房门很快被敲响,花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裴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吵。” 我看了一眼骆明祖,他指了指窗口,很快就消失在窗台后面。 “没,没事,刚才看到了一只蟑螂,吓到而已。” “怎么可能有蟑螂,我们每天都打扫的很干净的,裴小姐,你可别像上次那样害我们扣钱啊,你快开门,我进去看看。” 卧槽,不就是一只蟑螂吗?谁家没有那么一只半只的,难道这么大的别墅里,就不允许一张蟑螂出现? 听到她说要进来,我连忙说:“不用了,我已经把它打死了,我......我要睡觉了。” “裴小姐,你快开门,我进去检查一下,不然明天管家过来看到蟑螂,我们又该被扣钱了。” 花姐不依不饶的在门口叫着,风衡烈坐到床上,拿开被单,盯着伤口好几秒,忽然想要开口说话,我立刻一手捂住他的嘴,“别说话,快藏起来。” 他的手受伤了,也不可能像骆明祖那样攀着窗台滑下去,藏到柜子里也不安全,花姐一定开柜子检查的。 我指了指床上,一下将他推到,拉过被子盖住,然后躺了进去,“进来吧。” 花姐立刻推开门冲了进来,一进来,看到地上的四分五裂的水晶灯,霎时瞪大眼睛。 我慌忙说:“我刚才打蟑螂的时候打碎的,明天再打扫吧。” 花姐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她扫了一眼床上,又把视线移到床脚,忽然啊的尖叫了一声,“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血?” 我吓了一跳,那是风衡烈的手掌流出来的,刚才忘记擦了,“那是.....我受伤了,不小心滴地上,我都没发现呢。” “诺,你看。”我用手在被窝里蹭了风衡烈的伤口几下,他在被窝里狠狠的捏我,我痛得龇牙咧嘴,勉强把手伸出来,“伤到手了。” 花姐更加疑惑,“受伤为什么不叫医生,这么多血就睡觉,也不知道洗一下才上床?你想我们洗床单累死吗?” 我恨得牙齿痒痒的。 卧槽,这个工人也太尽职了吧,人家喜欢带伤睡觉就带伤睡觉,她管得着吗?她不是很不喜欢我吗?管我这么多干嘛? 如果她再问下去的话,肯定穿崩,风衡烈的伤口还没处理,这样闷在被窝里会被闷死的。 我两眼一瞪,恶狠狠的说:“你管太多了吧,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我是骆老爷请回来的,你是不是想我跟骆老爷说,你连我的事也要管?” 花姐怔了一下,立刻明白我的话的意思,不悦的说:“我也只是好心......” “好心过头会让人觉得烦。”我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收拾,还有,没什么事别进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语气特别重,花姐似乎也意识到惹到我,怯怯看我一眼。 “还不滚!”我怒吼出来。 她立马飞快的冲向了房门,跑了出去。 “你他妈的帮我关门!” 砰的一声,房门被瞬间带上,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直到脚步声消失不见,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慌忙掀开被子。 风衡烈正窝在床上,手掌底下的床单也被血染红一片,他的浓眉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 我慌忙跳下床,去洗手间弄了一条洗毛巾,另外拿了一条条干净的,快速的来到床前。 “手抬起来。”我命令着他。 他抬眸看了看我,乖乖的抬起手臂,我用热毛巾把血擦掉,因为没有药,只能用干净的毛巾先草草的包扎一下。 血没有再流,刚松口的时候我以为很深的伤口,其实也没多深,只是有很多个牙齿咬出来的洞同时流血,才会导致我的错觉,以为会流血不止。 拿出手机飞快的按下一条信息,发了出去,风衡烈也只是一直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睨着他,“干嘛这样看我。” “你不相信我?”他蹦出这么一句。 我抿了抿唇,别过脸,喃喃的说:“你让我很难相信。” “所以你才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寻求安全感?” “神经病。”我皱起眉,“现在是你不相信我,不是我不相信你。” “我的确没什么值得可以相信的地方。”他垂下头,神情黯然,“有些事,我不能说,一旦说了,只会害了你。” 我没有回话,他再次抬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一扫脸上的黯然,变得阴鸷,“三天之内,我必定给你一个答复,明天,我会让人把你送出去。” 158、暴风雨前的宁静2 我难以置信。 风衡烈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你要做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拨弄了一下发梢,挨到床的靠背上,缓缓的说:“你别管,总之,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 我无语了。 尽管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可是这次,他的话,让我觉得不安。 莫名的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下意识的绞着十指。 手机忽然响起短消息的声音,我连忙抓过来,是覃华回我的,他说,他现在不方便过来,让我自己帮风衡烈处理伤口。 不方便是几个意思? 风衡烈瞅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小事就别麻烦阿华,只要你的牙齿没有毒就好。” “你妹,你牙齿才有毒。”我瞪他一眼。 他勾着唇角笑了。 伸手将我揽了过去,大手摸着我的脑袋,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乖,给我三天时间,时间一到,我就能脱离骆鹰,还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你等我。” “要是解决不了,怎么办?”我反问他。 他沉吟了一会,“不会的,除非,有人背叛我,否则,不可能失败的。” “那很难说,你没听说过吗?最亲近的人就是最可怕的敌人,有些人是防不胜防的。” “我知道。”他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翻身下床,走出去,在楼下的小客厅找到药箱,又回到楼上,帮他处理好伤口,绑上纱布。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呢。”我自言自语的说。 风衡烈笑着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结婚礼物?够狠的。”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你说三天之内搞定一切,就是说不会跟骆小曼结婚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 “你闭嘴,如果你敢跟她真结婚,我就、我就嫁给叶俊,气死你。”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认真的,如果他敢娶那个女人,我就嫁给他的死对头,让他一辈子活在痛恨之中。 你若安好,那还了得? “这么狠?”风衡烈笑得很淡然,“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你又不爱他。” “你也不爱骆小曼啊,那你为什么娶她?”我鄙视着他,“如果你说是因为要借着他上位的,那我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因为你的老爸......” “我的老爸?” 啊,我差点就说出来了,我的天啊。 骆明祖让我不要说的! “你的老爸......也不允许你这么做的。”我连忙转了话锋,眼神到处乱转,“就算他不在了,他也能知道你所做的一切。” 风衡烈皱起眉,凝视着我,缓缓说道:“裴梓彤,你看着我。” 我怯怯的看向他,他忽然伸手抚上我的脸,柔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没、没有。”我心慌意乱,连忙垂下眼睑挡住心虚的眼神。 妈的,他怎么那么厉害,我已经很快就转到别的意思去了,还是被他察觉。 风衡烈的语气变得凌厉几分,“是不是有人叫你不要说?是谁?骆明祖吗?” “你怎么知道?”我吃惊的看着他,下一秒,立马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有这样的事,什么骆明祖,我不知道。” “还嘴硬?他跟你说了什么?”风衡烈的大手突然移到我的脖子,五指轻扣着我的喉咙,“说,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是你女人......” “那又怎样?危害到我的,就算你是我老婆,我也不会心软。”他阴鸷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的大手一直扣着我的喉咙,却没有施加任何力道,柔软的指腹轻压着我的颈动脉,我能清楚感受到脉搏跳动时,指腹传来的轻颤。 他这是在试探我? 我凝视着他,看进他的眼底,眼中没有任何的杀意,只是语气有点冰凉,他应该没有想要杀我的吧。 我抓住他的手腕,两根手指摩擦着他的手臂,“你好凶,我都害怕的说不出来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他蹙起浓眉,忽然五指微微收起,我喉咙一紧,发出了咕的一声,妈的,他用力了。 我不能赌啊,我对他心中所想从来都没有猜对过,要是他真的是冷血的人怎么办? “我说了,你放手。”我厌烦的扯着他的手臂,指甲嵌入他的肉里,他终于松开了手掌,我连忙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气。 “你可以说了。”他重新靠着床,摸出烟点燃,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换了个姿势,坐到他对面,认真的看着他问:“我问你,你爱我吗?” “爱。”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刚刚又那样对我?”我愤怒的握起拳头。 他淡淡的看着我,“习惯了。” 习惯了...... 这是什么习惯?审问别人养出来的习惯吗?要是他错手捏死我怎么办? 我正要继续叨叨叨,他忽然说:“你变了,变聪明了,没有以前那么笨了。” 我:...... “你开始懂得察言观色,还懂得应付突发情况,上次在叶雄家里,明明可以躲在车里不说话,你却懂得让车子发出警报引我出来,拿回那份合同。” “你也不幼稚了。”他捧起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我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包括你来求骆鹰,骆鹰跟我说的话,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我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一直都是。”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揽我入怀。 我目瞪口呆,只觉得他越来越不可思议。 为什么,一切都像是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却又像是不知道,完全在状况之外一样。 为什么他能在我面前表现的一切都无所谓,而在我背后,却又做了那么多? 他扶着我的肩膀,凝视我几秒,忽然低头吻我,灸热的唇,缠绵悱恻。 我突然好怀念被他吻的感觉,距离上一次的亲吻,感觉好像隔了几个世纪一样。 可是我又很讨厌他的吻,因为他的唇吻过骆小曼那个女人。 我推开他,“你来这里,骆小曼不知道吗?” 他不悦的睨着我,“你能不能不要说些煞风景的话?” “你吻过她,你先去刷牙十次,洗嘴唇二十次,用漱口水洗五十次,我再考虑要不要让你吻。” “......你确定?” “废话。” 吻过别的女人,就算用一千个一万个借口来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也难以说服我不去想这件事。 虽然,我没看到过他吻骆小曼,可是,还用看吗?想想就知道一定吻过的。 还有两人同床共枕那些事,妈的,我越想就越生气,前天晚上我还看到他跟骆小曼在阳台,他摸着她的腿,她搂着他的脖子。 我还想抱怨点什么,他却将我再次扯了过去,一阵热吻。 “好几天见不到你,我好想你。”他在我耳边低声呢喃,温热的气息让我全身酥麻。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缠绵悱恻的那一刻,相思之苦,在身体交缠的时光里,如泣似诉。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也不能太过痴缠,翻云覆雨之后,我站起穿衣。 风衡烈坐在床上没有动,枕着一条手臂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忽然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走到窗边,掀起一角窗帘。 “你干什么,快放下。”他疯了吗,这样会被对面看到的,我的房间还开着灯啊。 我一下就关掉了水晶灯,房间立马一片陷入一片漆黑当中,突然黑灯瞎火的,我的眼睛没能适应过来,什么都看不到。 黑暗中只听到他说:“你过来。” “你在哪啊。”我伸长手臂,向前摸索。 手掌很快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拉近,腰被扣住,固定在他的旁边。 短暂的视觉缺失很快就消失,旁边的风衡烈再次把窗帘掀开一条缝,“看对面。” 我疑惑的贴近窗帘,看向对面,对面亮着灯,落地玻璃的帘子并没有拉紧,中间的缝隙正对着大床的位置。 “没人啊。”我看了一会,也看不出有什么。 “再看。” 我再次靠近,忽然,缝隙里出现了一只脚,是斜斜的从旁边伸出来的,脚上穿着高跟鞋,再然后,是一条腿,再然后,是后背,还有那凌乱的长发。 虽然缝隙不大,可是也能看出那是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正是骆小曼。 她正搂着一个男人,男人低着头,在跟她热吻,吻得忘乎所以,而且,看起来很疯狂。 我下意识的惊呼起来,“啊......”下一秒,嘴巴立刻被风衡烈捂住,“淡定。” 我指了指对面,又指了指他,然后挑起了眉毛。 风衡烈也挑起眉毛,耸耸肩,松开捂住我的大手,伏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是问过我,我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吗?他就是了,你仔细看看,像不像我?” 这些话实在太震撼,我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现在的我,只想尖叫! 159、暴风雨前的宁静3 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我也只是猜猜而已,为什么要让我猜到! 别跟我说,一直跟骆小曼在一起的,不是真正的风衡烈,而是,他那个所谓的双胞胎兄弟,这也太狗血了! 我不敢相信! 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要去证实他说的话,便再次看了过去。 就在这时,两人结束了热吻,骆小曼开始扭着身子在脱裙子,那个男人也抬起头,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响,像是被一万只草泥马疯狂的踩过,踩成一坨浆糊。 我的妈呀,真的是他!真的是山寨版的风衡烈! 距离虽然有点远,可是,对面开着灯,黑暗中看向明亮处,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那个人,真的跟风衡烈长得一模一样! 我掩着嘴,指了指对面,又指着风衡烈,眼睛瞪的不能再大。 风衡烈摸出烟,点燃抽了一口,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转眼被海岸吞没身形,“吓到了吗?来坐下,我们慢慢聊。” 我早已吓得两脚不听使唤,艰难的挪到旁边坐下,倒了一杯水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心里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风衡烈喷出几个烟圈,瞅着我,淡然的笑了,“看你那小样,难道你没见过,那些站在一起,就分不出谁是谁的网红?” “这个、这个不一样啊。”我说话都有点颤抖,捏着杯子的手,都微微颤抖着。 说不震惊是假的,现在想想以前的日子,我就觉得可怕至极,过去的那两个多月,究竟睡在我身边的,是对面那个人,还是身边的男人? 如果是对面的男人,那岂不是......我的妈呀,这是个梦吗? 我偷偷的捏了捏大腿,嘶的抽了一口气,痛死了,不是梦。 风衡烈拧眉看着我,“你还是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不敢相信,哪有人长得这么像的,除非,他真是你的双胞胎兄弟。”我瞪着眼,迎着他的眼神,不避不让。 “那你就真的太小看覃华了。”风衡烈呵呵的干笑两声,“他可是覃华花了好几年的作品,简直完美。” 我的天! “覃华不是外科医生吗?”我震惊无比。 风衡烈微微一笑,“没错啊,他就是一个外科医生,他最喜欢在别人的脸上动刀子。” “那......你的样子......”我真的不敢想象。 风衡烈伸手摸了摸下巴,挑了挑眉,“我的脸?天生的,倒是那副人皮面具,是他从死人脸上割下来做成的,怎么样,很逼真吧,我记得,你差点就被吓尿了。” “你没,你可以不说吗?”他一说起我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忍不住双手用力的搓着手臂。 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的确吓得从床上滚下来,还连续好几天都做噩梦。 没想到,那个竟然是人皮面具,而且还是从死人脸上割下来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打冷战。 我用眼角睨着风衡烈,战战兢兢的说:“那你老实告诉我,跟我天天睡在一起的那个,是你吗?” “废话,当然是我。”他狠狠的瞪我一眼,掐灭手里的烟头,“谁敢动你半分汗毛,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你才跟我说,让我二十小时跟随,其实你就是怕......” “嗯,因为我发现,对面那个人,已经开始有点不受控制。”风衡烈皱了皱眉,“他最近一直黏着骆小曼那个女人,看样子,已经违背了当初的约定,他是真的想要娶她做老婆,得到骆鹰的赏识。” “那你怎么办?”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他真的跟骆小曼结婚,那到时候全世界都会以为是你娶了她,那你怎么出门口,怎么......”娶我...... 最后两字我没说出来,因为我觉得这个难题真的好难搞。 一旦对面那家伙的野心越来越膨胀,他就会借着风衡烈的样子,跟骆鹰成为亲家,到时候什么计划都被打乱,我们就真的连门口都不能出了。 不过我也奇怪,为什么风衡烈能以两个样子出于人前,我把这个疑问提出来时,他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我还以为你已经变聪明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我噘着嘴反驳。 他突然伸出两只手指捏住我的嘴巴,鄙夷着我,“能看到我的时候,他在外面,我出去的时候,他就在家啊,笨蛋。” 我往后一缩,抽出嘴唇,用力搓了搓,才说:“那骆小曼来别墅的时候,也是你啊。” “废话,当然是我。”他不耐烦的皱起眉。 我一时语塞,脑海中蓦然翻起之前两次骆小曼在别墅留宿的时候,一股无名火猛然从心底窜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你说,之前跟她在房间,到底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风衡烈用眼角瞟着我。 我吞吞吐吐的说:“有没有,有没有那个.......上床?” 风衡烈忽然伸出半个身子,凑了过去,“你真蠢,我不是说过,有时候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吗?” “那她......叫成那样......”我说起都觉得脸红。 “这个简单,你我都经历过,她那样的品行,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让那个山寨品陪她就行。” 风衡烈说的轻描淡写的,我却听得心惊胆战,老觉得这件事不可能。 风衡烈笑着说:“如果你不信,回家后我可以给你我拍的视频。” “你还拍了视频?”我惊呼起来。 “当然,这么精彩不拍下来怎么行?”他得意的笑了,笑得让我毛骨悚然。 我凝视着他,越看他约觉得他陌生。 我不知道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城府是这么深的,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有计划。 就连我从踏入叶俊家的那天开始,他就开始设计好,怎样让叶俊颜面扫地,让叶雄放弃自己的儿子,让我对他如何感恩戴德,甚至让我,逐渐泥足深陷,对他的爱日渐加重。 事实证明,他的运筹帷幄让他赢了,叶雄已经败北,叶俊守着公司也不敢乱来,连骆家,也即将天崩地裂。 他真的,是我最爱的那个男人吗? 我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不说话了?” 风衡烈再次摸出了烟,我按住他的手,“别再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挑了挑眉,把烟打火机放到茶几上,缓缓的说:“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 不可否认,我真的觉得他有点可怕,想到我每天睡在这样的男人身边,我就忍不住颤栗。 因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再次设下一个局,让我像之前那样跳进去。 风衡烈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没关系,因为这一切,总会有结束的一天,我也累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你也知道,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大火,是叶俊放的,叶雄逼死我爸,还装好人接我回去,其实只是想得到我妈,看到我烧伤,扔在医院就不管,如果是你经历这一切,我相信,你也会这样坐。” 风衡烈站起,在房间里停留了一会,转身看了一眼窗口对面,便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再次停下脚步,背对着我,平静的说:“明天叶俊会过来接你,你收拾好东西。” “为什么是他?” “只有他,对女人没兴趣。” 风衡烈扔下这么一句,拉开门走了。 我听得直翻白眼,什么叫对女人没兴趣?难道欧阳烨不是吗? 我虽然不知道风衡烈究竟是怎么说服骆鹰放我走的,反正第二天,我收拾好东西之后,叶俊已经在门外等我。 其实这时我还是挺犹豫的,一旦我离开,就不能随时知道骆家的情况,也见不到骆明祖,那我应该怎么办? “嗨,女人。”叶俊一看到我从大门出来,立刻跳下车,迎着我走来。 他看起来,起色不是很好,下巴的胡渣一片青色,眼睛也有血丝。 “你昨天没睡觉?”上了车,我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他。 叶俊嗯了一声,“一想到要过来接你,我就又紧张又兴奋的一夜没睡。” 我睨他一眼,“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兴奋?” “你不一样啊,你是......你别管老子,老子喜欢紧张就紧张,喜欢兴奋就兴奋。”说到最后,他干脆一句话结束这个问题。 看着越来越远的骆家别墅,我再次想起那个被匆匆离开的小雨,也不知道他的尸体被火化没有,如果火化了,那骨灰为什么不见送回来? 我问叶俊,“你知道骆鹰的家人如果病了的话,会送到哪个医院吗?” 叶俊诧异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我只是想过去看看。” “你不舒服?”他立刻紧张的问我。 我白他一眼,“你看我像不舒服吗?我问你,你在外面,有没有听到关于骆家三少爷的事?” 160、暴风雨前的宁静4 叶俊皱起眉头,“你说的是,那个病怏怏的小屁孩?” “你也知道小雨?”我比他更震惊。 叶俊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以前听我那老头子说过,他说骆家全是废物,三少爷也活不过十八岁......等一下,你问起他,那是不是那小屁孩......” 他的脑速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想到小雨已经不在人世。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窗外,脑海中回想着的,是小雨那天真的笑容,和他家人冷漠的脸孔。 离开骆家没多远,就收到风衡烈的短信,他问我离开了没有。 我立马回他说已经离开。 他只回了一个好字。 过了一会,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小心点,别跟叶俊走太近。” 我看了好无语,又是他说叶俊才是最安全的,现在又让我不要跟他走的太近,是怕叶俊吃了我吗? “风衡烈说什么?”叶俊八卦的问我。 我睨他一眼,“他让我不要跟你走太近。” “日,那个废人真是......老子都不知道找什么词来形容他。”叶俊不屑的撅了撅嘴。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竟然无言以对。 我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词语来形容风衡烈,他实在是,太神秘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到底要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介女流,卷入这样的纷争中,却是不是很好。 而且,我什么都不懂,留在他身边只会碍手碍脚,只要他能全身以退,安全回到我身边,我就别无他求。 叶俊问我,之前他问我的那件事,我想的怎么样。 我知道他说是回村子的事,可是,一去就是好几天,刚好这几天风衡烈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我要是走了,要是他有什么事,那我怎么办? 我问叶俊能不能推迟几天才回去,叶俊说:“不行啊,我那老头子已经老是催促我,让我早点回去,你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我摇头,叶俊立刻说:“既然没有事的话,那就一起回去,你不是很想回孤儿院看看的吗?听说那里已经开始拆围墙了。” “这么快?”我喃喃的说。 “不快了,已经推迟差不到一个月了。” 叶俊在一家餐厅前停了车,对我说:“我们先去吃午饭,一边吃一边聊。”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真的那么有缘分,我跟叶俊竟然在餐厅同在用餐的江雅柔跟欧阳烨。 多日不见,欧阳烨看起来还是那么阳光帅气,江雅柔看到我,依然是虎视眈眈,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我跟叶俊看到他们,他们没看到我俩,我本来想过去打招呼的,可是之前跟江雅柔搞的那么不愉快,我还是没有过去。 可是有些事却总是避无可避,尽管我已经尽量避免跟两人碰面,可是,在离开的时候还是遇上了。 江雅柔的凤目里射出两道杀人的光芒,一直用眼角打量着我。 我被盯得心惊胆战的,下意识的躲在叶俊的旁边,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小白兔,这么巧。”欧阳烨倒是没什么,还主动跟我打招呼,看到叶俊的时候还不忘酸他一把,“哟,好久没见,你好像又变帅了。” 一说完,他就腻了过去,用手巴着叶俊的胸肌,样子有多骚就多骚,看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叶俊厌烦的拿开他的爪子,“死开啦,老子不喜欢男人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上次才看到你带着那个他,去夜总会......” “胡说八道。”叶俊瞪了欧阳烨一眼,“别睁眼说瞎话,老子从来没有去过。” “嘿嘿。”欧阳烨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没有再取笑他,反而问我,“小白兔怎么从骆家出来了?里面住的不舒服?” “你也知道我住在那?”我很好奇。 一旁的江雅柔不屑的说:“我们都知道,你这种见利忘义的女人,看到烈哥落难,就去投靠这个臭男人,还帮着他求骆鹰帮忙?真不知道为什么骆鹰那个垃圾竟然会真的帮他,难道,你跟他上了床?” 江雅柔的话很难听,我听得眉头直皱,叶俊却听得一脸茫然。 “死八婆你说什么,梓彤什么时候帮我求骆鹰,你别乱把屎盆子扣梓彤头上。” 江雅柔立刻挑眉说道:“我说的就是事实,不然,你的公司怎么会突然有财团加入?还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陪骆鹰睡了一晚,你的公司才有人注资吗?不然,就凭你那破公司,早就被我们烈哥给吞并了。” 她越说越离谱,我越听越火大,暗暗捏起了拳头,不悦的说:“雅柔,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什么时候......”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反正,烈哥已经知道你的为人,他说过,再也不会留你在身边了。”江雅柔噘着嘴,语气嚣张。 再也不会留我在他身边?江雅柔这是什么意思? 风衡烈昨天才说过,三天之内他就会给我答复,怎么会说这句话。 我一时情急,抓住江雅柔的手臂说:“他什么时候说的?” “别拉着我。”江雅柔厌恶的甩开我的手,“什么时候说有关系吗?重点是,我以后也不用看到你在我面前碍手碍脚的。” “不是的,不是的,他昨天才说......”我慌乱的语无伦次。 她越发得意,“怎么不是?他早上才吩咐我,让我把你手机里的......” “雅柔。”欧阳烨忽然开声打断江雅柔的话,快速的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我们也该走了,覃华在等着呢。” 江雅柔重重的哼了一声,“也对,我们才不要跟这样的女人说太多废话。” “你别走,你刚才说什么,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了?”我上前拉住她,却因为用力过猛,嘶啦一声,把她长款的外套袖子给扯开了! 卧槽,她的外套是什么做的,不是真丝吗?怎么一撕就烂了。 江雅柔立刻两眼一瞪,瞅了一眼衣服上的口子,再看了一眼我的手,忽然尖叫起来,出手捏住我的手腕,狠狠的摔到一边。 一言不合就动用武力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可怕,我脚下踉跄几步,还是没站稳跌倒在地。 江雅柔恶狠狠的说:“别再碰我,我最讨厌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烈哥不会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快点滚,不然,我不敢保证哪天不高兴就把你杀了。” “雅柔,算了。”欧阳烨皱起眉头,刚要伸手扶我,叶俊已经拍掉他的手,把我扶起来。 “你这个死女人,每次没说两句都动手打人。”叶俊厌烦的看着江雅柔,“那么喜欢打,老子跟你约个时间去打一场。” “好啊,谁怕谁啊!”江雅柔像只老母鸡一样,立刻就想动手。 欧阳烨看不下去,拉着她强行拖走,我站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风衡烈,真的说过这些话吗?我的手机里有什么? 跟着叶俊上了车,我拿出手机,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什么,叶俊一手抢了过去,检查一番,发现后盖是不能打开的,他烦躁的拿着手机,突然就砸向车头。 砰的一下,手机在他的手里分成了几块...... 我看得目瞪口呆,“手机......好像是我的......” 叶俊像是没有听到,把那几块手机拿起来检查,忽然说:“你的手机被装了追踪器。”他拿起个小圆片,皱着眉说:“手机谁给你的?” “凌飞给的。”我震惊的不行。 难怪我去哪里都能被人找到,连我去过骆家风衡烈也知道,我跟叶俊在外面吃饭他也知道,我在骆家住他也知道! 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疯了一样,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里面并没有什么摄像头之类的,叶俊却拿起我的包包,看了看上面的那个装饰用的小铜锁。 本来是个装饰品,结果,叶俊却在里面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真是日了动物园,现在的偷拍仪器都能做到这么精细了吗? “风衡烈竟然监视着你?”叶俊看得满脸不屑,把那些玩意一并扔到车子外面。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是该说其实风衡烈是在保护我呢?还是怕我跟其他男人有一腿,才会用这些东西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江雅柔说,风衡烈让她把我手机里监视的信号截断,虽然她没有说全,可是我也知道后面她想说的是什么。 风衡烈让她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是代表以后都不用监视我?可是他又说了,不会再留我在他身边...... “嘿,你在想什么?”叶俊忽然用手在我面前摆了摆手。 我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对了,如果回村子的话,要多少天来回?” “三天左右吧,你还没决定吗?” “没有,我再想想......” “别想了,再想,王院长就等不及了。”叶俊忽然说:“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王院长吗?听说她病的不轻,如果你还想见她最后一面的话,就不要再犹豫。”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什么病?” “听说是脑中风,做了手术后也没恢复好,老是胡言乱语,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161、暴风雨前的宁静5 真没想到,那好的一个人,竟然会得脑中风,她年纪也不大,应该还没到六十岁吧。 疾病真的不分年龄大小,像小雨那样,才十六岁,虽然本来就被断定过不了十八岁,可是王院长之前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现在说病就病。 风衡烈说好的时间是三天后,那我回村子,再回来,一来一回也是三天,第四天风衡烈应该才会来找我,时间上没有一点冲突。 “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跟叶俊说。 叶俊好奇的看我,“想好了吗?” 我点头,“嗯,想好了。” “好。” 本来向着家的方向飞去的,叶俊立马调转车头,朝着城外飞去,在路过一家衣服店的时候,他拉着我下车买了两套衣服,内衣什么的让我挑好他来付钱。 “回去收拾也来不及,买两套回去的时候替换。”他是这样解释的。 我也没有异议,我问他拿手机,想给风衡烈发一条短信,跟他说一声。 叶俊二话不说拿着手机戳了几下,帮我发了过去。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音,我让叶俊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电话,叶俊不耐烦的说:“没有收不到的信息,只有想不想回的心思,他不回你,你打电话他也不会接。” 我讶异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文化了?” “一向都有,你没有发现而已。”叶俊得意的哼了一声。 离开市里,朝着村子飞驰,跟上次一样,没有停留半分。 一路上,我拿着叶俊的手机一直看,一直等,可是,风衡烈根本没有回信息。 我点开信息栏,看了一下叶俊发过去的那一条,卧槽,他写了什么?上面竟然写着,“我跟梓彤回村子一趟,别问为什么! 我说风衡烈怎么不回短信,原来这个家伙竟然是这样说的。 我瞪叶俊一眼,再次快速的另外发了一条过去,跟风衡烈说明情况,还说希望到时候回来能等到他的好消息。 叶俊嘲笑我,“你用我的手机发,他现在肯定暴跳如雷,那又怎样,你都跟老子出来了。” 他那小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我也挺无语的,如果不是我的手机被他摔烂,我也不需要用他的手机来发短信给风衡烈。 两人本来就是死对头,现在这样,估计误会更深。 之前风衡烈说来接我的人是叶俊,我还觉得惊讶,现在想想,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风衡烈在我的手机里装了那么精密的窃听器,包包里也有,估计我的一言一行,一静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跟谁通过电话,他立马就会知道。 叶俊来接我,也是他顺手掂来的方便而已。 我还以为风衡烈跟叶俊商量好的,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窃听器! 呵呵,我还是太天真了。 晚上八点多,我们回到镇子上,现在去孤儿院有点不方便,叶俊说不如先吃晚饭,吃完晚饭后,休息一晚,我们再去。 吃饭的时候,我问叶俊,他是怎么知道王院长生病的。 他让我别管,反正他就是知道。 叶俊既然这样说,我也没再问,我只问了那个王院长在哪里。 叶俊以前在镇子上也有朋友,来到这里也免不了要找以前的朋友疯一下。 吃过晚饭,去酒店开房间的时候,那个前台服务问:“两位是开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 “当然是两间。” 谁要跟他一个房间啊,就算他不喜欢女人,可是要跟一个男人住在同一个房间,根本就不可能。 叶俊揽着我的肩膀,嘿嘿的笑着说:“老子又不喜欢女人,干嘛这么害怕。” 前台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我慌忙扯下他的手臂,拿了钥匙走向电梯。 他一点避嫌的意识都没有,可是我有啊,我有风衡烈这个正常的男人的。 开好房间,叶俊问我要不要一起去跟他那些朋友喝酒。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才不要去呢,他那些都是酒肉朋友,喝了酒一个个疯子一样。 叶俊挑着眉说:“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有男人撞进你的房间......” “滚。” 他真是没有一句好话的,我抓过枕头砸了过去,他大笑着跳了出去。 看到他消失在门口,我连忙过去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电梯里,我才会房间里拿起包包,出了门。 叶俊说王院长就在镇子的医院里,因为中风全身瘫痪,家人都不想留她在家里,扔在医院请了护工,每天照顾她之余,还在医院定时做物理治疗,也不用跑来跑去。 镇上的医院就这么一个,很容易找。 打了一辆摩的,去了医院,找到物理治疗室,因为不知道她究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叫王院长,只能挨个房间去找。 小朋友十年间能改变很多,可是大人能变化很大的并不多,最多就是多了几条皱纹而已。 而且,像她这样的情况,估计这里也没几个像她那样的病人吧。 找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我终于看到那个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的女人。 我轻轻的推门进去,她开始拿眼睛开着我。 我走到床尾,刚要拿下那个病历卡看看,忽然有个声音传进来,“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一怔,连忙转身,门口有个护士正在疑惑的看着我。 “现在已经过了探病时间,你不可以留在这里的。”她走进来,上下打量着我。 我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张开说:“是这样的,她是我以前的院长,我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今天才听到她病了的消息,所以......” “王院长?”她更加狐疑。 我点头说:“她、她是孤儿院的院长......” “喔,我听说过。”姑娘点了点头,脸色也缓和了好多。 我抿了抿唇,继续说:“我快要嫁人了,嫁人后就不能再回来,她以前对我很好的,我离开到了外地工作,所以才......你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很快就走。” 也许是孤儿的身份,让姑娘对我生出了怜悯之心,她点了点头,“那你别逗留太久,不然会影响其他病人。” “嗯,我知道了。” 护士走的时候,还贴心的为我拉上房门,我看了看那个病历卡,才知道王院长原来叫王如。 我拉过櫈子坐到她旁边,她的眼睛在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看着我,她的嘴巴歪到左边,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口水巾,上面已经打湿了一片。 拿出纸巾帮她擦掉口水,我轻轻的说:“院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梓彤,我回来看你了。” 她动了动嘴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第一次听中风后的人说话,真的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的话,就眨一下眼睛好吗?”我又说。 她果然眨了一下眼睛。 我立刻高兴起来,“你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我又问她:“那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么进孤儿院的吗?” “我的父母究竟是不是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还有,为什么档案室里没有记录我的资料,其他小朋友的都有,就是没有我的,你......” 我似乎一下子问了太多,她好像也着急起来,嘴巴一阵乱动,依依哦哦的,我更加听不清楚她说了什么。 刚来的时候,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可是还是没忍住。 看到她也很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来,一直张嘴,口水流出一大滩的样子,我有点不忍心,抽了一大叠纸巾垫在她的下巴,才开口说:“没关系,我问一个问题,如果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如果不是的话,你就眨两下,这样好不好?” 这个方法,在很多电视剧上面都有的参考,没想到这时竟然被我用上了。 看到她眨了一下眼睛,我开始问她,“我进孤儿院的时候,是别人送来的么?” 她眨了一下眼睛。 有人送我过来的,还是别人,她眨一下眼睛,那就是说,不是有关部门的人送我去孤儿院的。 我又问:“是不是我妈?” 她的眼皮没动,她应该也不知道。 “那我的父母还健在吗?” 王如定了很久,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啊,我差点惊叫起来,原来我的父母没死,他们还在! 我接着又问,“为什么档案室没有我的资料,是不是有人故意拿走或者不准留下?” 她眨了一下眼睛。 原来是这样。 难怪我没有找到。 我本来想问她是谁拿走的,可是觉得这样问,她也回答不了,我也没有确切的嫌疑人,只能换了个问法,“有谁能知道我的身世?” 这次她没有眨眼睛,而是把眼睛飘向了旁边,一直这样瞟着。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个不锈钢柜子,“你想我打开抽屉?” 她眨了一下眼睛。 我拉开抽屉,里面竟然有一部手机,大概是她之前用过的,是一部很老旧的手机,我拿了出来,她又一直看着我。 我按一下按键,屏幕亮了,竟然还有电。 162、暴风雨前的宁静6 这个手机这么古老,想必也不会用来看拍照,我想她让我拿起来,应该是里面有什么短信,或者电话号码能让我找到属于我的信息。 我打开短信,里面是空白的,我尝试着问王如,“你想让我看通讯录吗?” 她眨了一下眼睛。 我打开通讯录,里面也没有几个人的电话,我把手机拿到她面前,一个个电话号码点开,她的眼皮一直没有动,等我点到一个叫张云燕的名字时,她却眨了一下眼睛。 “张云燕,她知道我的身世?”我心里突然激动起来,立马在包里拿出纸跟笔,把名字跟电话抄下来。 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地址,只有名字跟电话,如果这个号码已经不用的话,世上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我该怎么找到这个人。 只可惜手机被叶俊砸坏了,不然我现在就直接打过去证实一下。 护士见我逗留很久都没出来,来病房催促我,无奈之下,我只能握住王院长的手,说了声谢谢。 除了说谢谢,我都不知道还能为她做点什么。 我问服务站的护士,能不能接个电话用一下,她拒绝了,说医院的座机只能打内线,想要打电话的话,只能去楼下的小卖部。 我匆匆到了楼下,小卖部里的人却说,没有座机,现在都用手机了,哪里还有座机这玩意。 我听了特无语。 强行按下心中的着急,离开医院后,我回到酒店,路过旁边叶俊的房间,忽然听到里面似乎有些声音传来。 我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叶俊,你回来了吗?” 里面突然安静下来,等了一会,有人拉开门,有个女人探出脑袋。 是个陌生的女人,穿的很性感,半透明的吊带真丝睡裙,头发有点凌乱,样子慵懒。 “你是谁?”我还没问她,她倒先开口问起我来。 我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叶俊还没回来吗?” “他在洗澡。”女人靠着门口,风情万种的看着我,“你也是他叫来的?他的胃口真大,竟然想玩3......” “没事了,你们玩。”我皱着眉,离开门口,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死人叶俊,不是喜欢男人的吗?竟然叫个女人过来?难道,他男女都喜欢? 洗完澡出来,就听到隔壁房间那夸张的叫声,妈的,这个什么酒店,隔音效果真差,隔壁房都能听得这么清楚。 心里想着那个张云燕的电话号码,我拿起床边的座机,照着号码按了几个数字,忽然心里又忐忑起来,又把电话放下。 其实我有点害怕,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拨出去的这个号码的主人,就是我的妈妈,那我该说什么? 如果她不是,只是知情人,那她会告诉我真相,告诉我爸妈在哪里吗? 我三岁进孤儿院,距离现在已经十七年,我的父母还认得我吗? 电话拿起几次,我都放下了,看看座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现在打电话过去,好像不太好。 我用纸巾塞住耳朵,又被子蒙住脑袋,这才没有听到那销魂的叫声,奔波了一天,我也累的不行,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才早上八点多,我惦记着风衡烈的事,立刻起床洗刷,然后过去找叶俊。 叶俊还没起来,我在外面敲响门板,里面才有人开门,叶俊只围着一条毛巾,睡眼惺忪的站在门口。 我立刻转过身,生气的说:“快洗刷,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叶俊打着哈欠,空气中弥漫着酒后的味道,超级难闻。 “不是要去孤儿院吗?”我转过身,捏着鼻子,上下打量着他,“你该不会,连澡都没洗就睡觉了吧。” 我侧过头,看进房间,床脚那里露出一只脚,五个脚趾头涂了红色的指甲油,应该就是昨天的那个女人。 叶俊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的干笑两声,退回房间,也不关门,就这样进了洗手间。 “我在大堂等你,你快点。”我冲着房间叫了一声,立刻转身走人。 在大堂等待的时候,我问服务台借了座机,照着那个电话打了过去,那边一直忙音,我连拨了好几次,都是那样。 老是霸占着别人的座机也不好,我只能放下电话,继续等待叶俊下来。 等了差不多差不多半个小时,叶俊才跟那个女人从电梯出来。 女人挽着叶俊的手臂,脸色绯红,眼角含春,一看就知道刚才两人肯定又在房间翻云覆雨才姗姗下楼。 我眯起眼睛看着叶俊,他该不会真的不喜欢男人了吧。 “走吧。”他还好意思叫我走,我都坐到屁股发麻了。 我说:“手机借我用一下。” “做什么?你要打给谁?又要打给他?”叶俊皱起眉。 我不悦的说:“你别管,手机借我。” “不借。”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起脾气,一把扯下女人的手,怒气匆匆的对我说:“跟我出来还想着别的男人,裴梓彤,你脑子有毛病啊。” 我吃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傻话,我跟你来我就不能想着别人吗?你又不是我的谁。” “老子是你老公,你敢说不是你的谁?” “你发什么神经,我们早就......”说到这里,我才发现,整个大堂的人都在看我俩。 妈的,他是故意的吧,我们明明就没有真的结婚,结婚证也是假的,他故意在大堂这么说,到底在干什么。 我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往外面走。 不借我手机,我还不会去外面找座机打吗?我不会找个手机店买一台吗?风衡烈给了我信用卡,我就不会刷吗? 气冲冲的出了酒店,我左右看了看,也是拜叶俊所赐,找酒店的时候,酒店就在最繁华的路段,两边都是商铺。 可是,这个时候的商铺,竟然还没开门! d市就这样,很多买衣服,卖手机的店,都是早上酒店或者十点才开门的,现在也没到九点,我只能等待。 可是叶俊却没打算等,他把车从停车位倒了出来,推开车门让我上车,我看着旁边的店铺的卷闸,让他等等。 “等什么,再不去,就连孤儿院的大门都看不到了。”他突然烦躁起来,“早知道就不带你来,真是个麻烦精。” 我没理他,只是很着急的在店铺门前来回走着。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竟然还敢自称是最繁华的地方,都几点了还不开门。 我真想给那个卷闸门踹一脚让店家开门给我进去。 叶俊盯着我一会,忽然放软声音,“上车吧,手机给你。”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真的?”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又在发脾气。 我咬着下唇,走近车门,伸出手,“先给我,不然我不上车。” “给你,给你,烦死了。”他大声的吼着,把手机扔到副驾座上,我立马捡起来,然后上了车。 叶俊嘟嘟囔囔的说:“妈的,整天就知道给废人打电话,也不关心一下老子昨晚做了什么。” 我瞥他一眼,心想,还能做什么,就是做成年人做的事呗,那个女人跟着出了酒店时,还吻过他的脸才分道扬镳,他以为我是聋子还是瞎子,没有听到或者看到? 我再次按下了张云燕的电话,终于打通了,虽然还没人接听,可是我却没来由的紧张起来,手指也收紧了些。 “喂?你好?”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一怔,下意识的问:“请问,这是张云燕的电话吗?” “打错了。”对方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立刻挂断了通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一下,连忙又拨过去,这次更糟糕,对方直接挂断了。 我再打,对方又挂断,再打时,已经变成一直都是忙音,对方把我拉黑了。 卧槽,这什么人啊,明知道我一直打就是有急事啊,我又不是要做什么或者推销什么,凭什么拉我进黑名单。 真是火大! 烦躁不安的我,拿着手机就想扔到地上,一想这是叶俊的手机,不是我的,便扔回给叶俊,随后靠在座椅上,闭起眼睛。 叶俊撅了撅嘴角,一副想吃人的样子,我都懒得理他,满脑子都是张云燕的名字。 中午时分,我们来到孤儿院那条路,很多泥头车,水泥罐车都轰轰的在身边飞过,尘土飞扬,弥漫了视线。 还没来到门口,就被拦截下来,对方说,前面正在施工,我们不能进去。 叶俊更加火大,却又不能动手,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到车上。 不能进去,那就没有任何办法,我们就坐在车子里,在对面的那一小块空地,看着那高高的围墙,被拆的七零八落,而孤儿院的最顶上那一层,也拆掉了。 窗口,门板之类的早就变成一个个的洞,能看到里面空无一物,不过,我还是在其中一个被拆掉的窗口里,看到了墙上的照片。 那是我小时候跟其他小朋友一直照的,也是唯一的几张照片,没想到,后面来的这个张院长,竟然没把照片带走。 张院长...... 我的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后面来的院长也姓张,那张云燕是不是就是她? 163、暴风雨前的宁静7 “叶俊,你知道院长叫什么名字吗?”我问叶俊,“她是后来才来的,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叶俊不耐烦的说:“老子哪里知道,老子又不是她老公。” 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如果是因为我没有关心他昨天去过哪里而生气的话,那他也太幼稚了吧。 “那你能帮我查一下吗?”我带着哀求的语气看着他,“她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可不可以?” 叶俊在这边生活的时间比我长,以前在镇子上也有属于自己的地方,如果他肯帮我查的话,估计能查得出来。 可是叶俊却两眼一瞪,“老子为什么要帮你查,老子又不是你的谁。” 卧槽,他竟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这句话,现在还拿来套用。 我扯了扯嘴角,再次挨着椅背,委屈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生气?就是因为,我没有关心你?” “不是,你别问,老子心烦。”叶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过了一会,他忽然抬头说:“回去吧。” “随便吧。” 既然他不肯帮我,我也没必要再求他。 车子离开了那条路,朝着镇子飞驰,速度很快。 我讶异的看着他,“你不是要回村子看吗?这条路不是回村的。” “不去了,公司出了点事,先回去看看。”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而且一直皱着眉,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才要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路上,他不停的翻看这手机,我吓得心惊胆战的,拉回车内的拉手,一直盯着路面。 幸好并没有出什么事故,晚上八点,我们就回到d市,我以为他要送我回别墅,可是并没有,叶俊直接把我载到他的公司。 停车场也没去,车子扔在路边,下了车,他就着急的往大厦里面走。 我跟着下了车,看着他匆匆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进去。 我是第一次来他公司所属的大厦,所有的写字楼都一样,楼下是大堂,电梯好几部,我看到叶俊走进其中一部电梯,连忙跟着过去的时候,电梯门却在我还没到达时关闭了。 额,他的公司在几楼? 我盯着那个红色的楼层提示灯,看到电梯停在十六楼就不动了,才走进旁边的电梯,按下相同的楼层。 叶俊的神色很匆忙,而且,他貌似已经忘记我的存在,难道他的公司,真的出了大事? 来到十六楼,我走出电梯,左边就是进办公室的玻璃门,我瞅了一眼,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里面的人都满脸的慌张,一个个匆匆忙忙的,到别人的座位上时,几乎都用小跑的姿态。 相信看过电视的人都知道,每逢一个公司出了什么大问题的时候,那些员工就是这样的状况。 就在门口那里,我看到了基金两个字。 当然,这算是私人的基金公司,我对这方面也不了解,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就是帮客户管理钱,然后做投资。 大概跟那些什么证券公司,股票公司差不多性质吧。 反正我不太清楚,我在员工里看不到叶俊,估计他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不在,我也不好意思进去,转身回到电梯,刚要按下关门键,忽然间,电梯门被人一手挡住。 我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叶俊,你不是在......” “老子都快烦死了,不在这里了。”他用力的戳下一楼的按键,顺手扯下领带,狠狠的扔到地上。 他烦躁不安的表情看起来很吓人,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到了楼下,上了车,就这样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说去哪里。 我有点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我缩在车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 良久之后,车子终于停下来,我看了看外面,才发现已经来到了一个水库的堤坝上。 而就在水库的另一头,就是风衡烈带我看过的那个梦想中的家。 我呆了呆,转头看着叶俊,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来这里作什么?” “自杀。”他低吼着,跨过堤坝的围栏。 我吓死了,立刻拉住他,“你疯了?” “老子是疯了,老子快被你那个废人搞死了。”叶俊嚎叫着,额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说:“如果他在逼我,我他妈的就去死。” “他做了什么?”我无比震惊。 他退了回来,却在栏杆上狠狠的捶了一拳,“我爸被抓了,是风衡烈举报的。公司的财团忽然退股,情愿亏本也要整死老子,妈的,风衡烈这次也太狠了。” “怎么......会.....”风衡烈怎么会这样做? 他说的三天之内给我个答案,难道就是这个? 叶俊说:“他明知道我要跟你回村子,才对我爹下手,让我赶不回来救他。” 顿了顿,叶俊忽然沮丧起来,“早就让我爹不要拿那些钱去投资,他又不听,现在他进去了,留下一屁股债给老子,梓彤,你说我怎么办?” 我听了这么多,我仿佛听到了犯法两个字。 大概就是叶熊引进的大财团,对自己的公司注资,然后拿注资的钱去做私人投资,想要一次翻身东山再起,谁知道亏的不要不要的。 我不知道风衡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风衡烈跟骆鹰联手设下的一个局。 骆鹰故意往叶雄的公司注资,就是为了让风衡烈不费吹灰之力将叶雄扳倒。 难道,这就是风衡烈之前跟骆鹰提出的条件? 现在骆鹰已经完成他的心愿,那他,岂不是要跟骆小曼结婚! 我的天,怎么可以! “叶俊,手机借我,快点。”我去翻叶俊的口袋,拿了他的手机,给风衡烈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风衡烈就接了,我迫不及待的说:“烈,你......” “梓彤?怎么是你?”他似乎有点意外。 我更加意外,之前不是发过短信给他说,我跟叶俊要回去村子的吗?如果我的手机还在,我也不会用叶俊的手机发给他。 “你在做什么?”我又问他。 风衡烈说:“在公司处理些事,有事吗?” 晚上九点多,还在公司处理事? “叶雄的事......”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电话对面的风衡烈已经打断我的话,“这些事,你别管。”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利用我,让叶俊带我出去,然后才对付叶雄的。”我的手微微颤抖着。 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我呆了呆,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手机竟然没电了。 叶俊烦躁的把手机抢了过去,“两天没充电,还打个鸟电话。” “那你送我去风衡烈的公司,我当面问他。” 我不禁要问清楚这件事,我还想知道,他是不是再次利用了我。 虽然叶雄这是自作孽,可是,却是风衡烈事先跟骆鹰设下的局,还借着我跟叶俊之前的通话记录,利用这个机会,让叶俊浪费了救公司的黄金时间。 时隔两天,叶俊才赶回公司,时间就是金钱,没有公司出事的第一时间力挽狂澜,两天后才回来处理,已经太迟了。 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风衡烈的手法,是阴险?心狠手辣?还是,不近人情? 我只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换取自己的成功。 真是太可怕了。 叶俊也担心公司的事,发过脾气之后也冷静下来,看我执意要去风衡烈的公司,他说:“裴梓彤,把你的眼睛睁大一点,别再看错人了。” 我走向大厦,保安却不让我进去,说公司所有员工都已经下班,外人不得进内。 “我找风衡烈的,你让我进去吧。”我尽量好声好气的说话。 可是保安不卖我帐,就是不让我进去。 我没办法,只能退到外面,看着满目霓虹,心里惴惴不安。 既然不能进去,那我就在外面等他好了。 在大门的台阶坐了下来,看着马路上的车子飞驰而过,脑海一片空白。 等了将近半小时,大厦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倒是有辆车子停在我的面前,江雅柔从车上走下来,驾驶座的一凡扫了我一眼,眉头轻皱。 江雅柔看到我也有点惊讶,“裴梓彤,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烈。”我抱着膝盖,呆呆的看着前方。 江雅柔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个时候还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跟叶俊已经双宿双飞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江雅柔半弯腰,盯着我,“谁都看到,叶俊在骆家接走你,然后开着车子离开d市,还有人看到,你们去了酒店......” “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没来得及跟烈哥告别吗?”江雅柔冷笑说道:“别以为拿走了监视器跟追踪器,我就查不到你的去向?我告诉你,你根本逃不过我双眼。” 她骄傲的哼了一声,“不过我现在不想再监视你了,我要陪我家烈哥去了。” 听到她要进去,我立刻站起,“你能不能带我进去?我要见风衡烈,我要问他......” “问什么?问他还要不要你?你别痴心妄想了,烈哥明天就要结婚,你就死了这条心。” 164、暴风雨前的宁静8 江雅柔突然捏着我的手腕,恶狠狠的说:“裴梓彤,你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见他,我要跟他说清楚。”我用力的甩着她的手。 江雅柔不耐烦的说:“真是个牛皮灯笼,你非要等烈哥说出来你才死心吗?好,我带你去。” 她反手拉着我,大踏步的朝着大厦走去,进了电梯,把我用力的拖了进去,按下了办公室的楼层。 “等一下看到了,如果你死心,记得不要哭,会很糗的。”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的心却随着电梯的上升,揪的越来越紧。 电梯门一开,江雅柔抓着我的手,拖了进去,突然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将我扔了进去。 我失去重心,脚步踉跄跌了进去,眼角不经意间看到了办公桌那边。 办公桌那有两个人,一个是风衡烈,一个是骆小曼,骆小曼正坐在风衡烈的大腿上,两人态度亲昵,姿态暧昧,听到响声齐齐看向我,表情齐齐楞了一下。 我呆了呆,脚步是站稳了,可是,心里却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风衡烈说的,跟做的都不一样? 他说过会给我答复的,那现在这个,算是答复吗? 我的突然出现,两人并没有发愣多久,很快就当我是透明人,继续刚才打情骂俏,低声说大声笑。 江雅柔走进来,不屑的看我一眼,然后又愤愤的瞪了那边的两人一眼,咬牙说道:“裴梓彤,你跟我都是失败的女人,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江雅柔又说:“男人最骄傲的事不是睡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而是睡了很多人都想睡的女人。而骆小曼这样的身份背景,正是很多男人想要得到的。只要娶了她,男人少奋斗几辈子,谁会不心动?” 我的身体微颤着,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风衡烈抱着骆小曼站起,眸光锐利的扫过我,眼底一片厌恶,看着他们就要进入办公室的休息室,我终究没能忍住,快步小跑过去。 “烈,你听我说。” 骆小曼从风衡烈的肩膀上抬起头,蓦然转了过来,眼中全是鄙视,“你还想说什么?你真贱,跟别的男人混完又跑来找烈?真不要脸。” “烈,不是这样的,是你叫叶俊过去接我的,你还说,他是最信得过,因为他对我......” “对你不感兴趣?哈哈,真是荒谬,叶俊会不喜欢女人?裴梓彤,你连说谎都不会说呢。”骆小曼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跟风衡烈鼻子抵着鼻子,嗲声嗲气的说:“烈,我们不要管她,我们进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风衡烈勾唇一笑,抱着她走进休息室,随着门板的关闭,我的心也瞬间被什么用力的砸了一下,疼痛万分。 看着那个背影,的确是他,而不是他的替身,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可以把所有的承诺都当垃圾一样扔掉。 是他说叶俊信得过,是他说叶俊不会碰我的,才让我离开骆家,跟叶俊走的。 是他说,三天后就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这还没到三天期限,他就推翻之前所说的一切,跟骆小曼亲热的也是他本人,那他的替身...... 离开办公室时,我连站都站不稳,江雅柔似乎有点不忍心,伸手扶住了我。 我轻声问江雅柔,“雅柔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认真的回答我吗?” “什么问题?” 我抿了抿唇,“风衡烈有个替身,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你知道么?他现在在哪里?” 江雅柔皱眉眯眼看着我,“多管闲事,这种事轮到你来管么?” “我只想知道,他、他是不是还活着。”我拉着她的袖子,哀求着。 江雅柔甩开我,不耐烦的说:“他死了,他自作主张想要反过来想要搞死烈哥,那烈哥还留着他做什么?” 我吓的不轻,怔怔的看着她,“你说他......他死了?” “不死留着干嘛?”江雅柔漫不经心的看着水晶指甲,“他的野心这么大,不死还有什么用?” 她用眼角瞄着我,“你知道这么多,如果不是烈哥让我手下留情,我早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了。” 我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挨着墙壁,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给我一个大美人的形象,再见她,她强悍无比,三次见她,她用随身带着的武器威胁我离开风衡烈。 没想到这次见到她,却听到她说,风衡烈让她放过我。 真是讽刺,一切的事,都是风衡烈和他身边的人告诉我的,现在却嫌我知道太多,想要将我灭口。 我爱上这么一个男人,错了么? 为什么,明知他这样对我,我却依然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期待着明天过后,他就会抛下所有的一切,带着我远离尘嚣,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那个梦想中的家。 出了大厦,江雅柔头也不回的走掉,把我一个人扔在大门口,人来车往,我不知何去何从。 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闷闷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想大喊,喉咙却又干又涩,半句都叫不出来。 一直以来,都作为别人的棋子,这是一种什么滋味?我也说不出来,我只知道,我很失望。 叶雄被抓,我再也不需要担惊受怕,可是,被风衡烈再次利用,却又让我陷入了痛苦的思潮,万劫不复。 我没地方可以去,连别墅也没办法回去,只能坐在大厦外面,看着繁华的街道。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忽然大厦的外墙闪出一片亮光,门口的探照灯也突然亮起,一束灯光打在我的身上,我的眼睛霎时睁不开。 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大厦位于最繁华的街道,尽管已经夜深,可是街上还是有不少人走动,他们纷纷驻足,都抬头看着大厦的外墙。 我抬手遮挡着眼睛,低下头,匆匆走出那一片灯光,混入人群中,抬头看去。 大厦外墙的霓虹灯,不知何时出现了古怪的图案,从下向上看,根本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东。 然而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人尖叫起来,“你看,是骆家大小姐跟fl的老总要结婚呢。”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下意识的偷瞄了一样,看到旁边的女孩的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正是这栋大厦的外墙。 上面用霓虹灯组合起来的,是一朵巨型的玫瑰花,底下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两行字。 匆匆的一瞥,已经令我心碎神伤,再看到那两个名字时,我差点就站不稳跌倒在地,心像是被人生生的撕开两半,血流不止。 啪的一声,霓虹灯底下的那个巨型显示屏也突然亮了,然后响起婚礼进行曲,上面以幻灯片播放的,是骆小曼跟风衡烈的婚纱照。 我蓦然后退两步,撞到了后面的人,后面的人低声骂了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听到我的心在哭。 这就是风衡烈所说的,三天后给我的答复吗? 我以为,他会在婚礼上,宣布骆小曼不是他要娶的人,他想娶的是我,没想到,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看着那温馨浪漫的婚纱照,不停的在我眼前翻动着,播放着,耳边传来各种尖叫声,我的脑袋忽然一片空白,心口传来剧痛。 我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我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真是天生一对,两人都这么有钱。” “是啊,女的漂亮,男的帅气,以后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也很好看。” “骆小曼跟风衡烈都那么有钱,还真是门当户对,我还以为风衡烈会想小说里那样,娶个灰姑娘......” “哎哟,你别做梦了,那些都是小说,有钱人怎么会娶大穷鬼做老婆?你别妄想了......” 呵呵,是啊,风衡烈那么有钱,还有骆鹰这么一个有料的岳父做靠山,他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江雅柔不是说,是个男人都会选骆小曼吗?因为所有的男人都想睡了她之后,就能继承骆鹰的家产,不知道少奋斗几辈子才有的家产。 是我痴线妄想,妄想着凭着一颗爱他的心,让他放弃这一切,带我住进那个梦想的房子。 是我痴心错付,我不该爱上这个,一开始就不愿意救我,还数次把我当成棋子的男人的。 电视屏幕上依然播放着两人恩爱的婚纱照,我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怕多看一眼,我会从此死去。 跌跌撞撞的离开人群,一连撞到好几个人,咒骂的声音我已经听不见,我只听见我的心在哭。 身体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掉,在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撞了我一下,我脚下趔趄,失去重心,直挺挺的扑了下去。 结结实实的扑到地面,在跌下之前,我还是下意识的想用双手撑地,结果,双手却向前滑了出去,掌心登时被磨掉一层皮。 幸好只剩下一个台阶,还不至于因为摔下来而撞到脑袋,旁边有人惊呼起来。 “你没事吧?”有个阿姨弯腰伸手来扶我。 这一刻,我终于没忍住,放声痛哭。 165、暴风雨前的宁静9 我以为我付出全部,就能得到同等的对待,然而,留给我的,却依然是一无所有。 我以为我已经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他,却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如果当初我不逃跑,心甘情愿的留在叶俊身边任由他打骂,如果当初没有爱上风衡烈,今天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爱上一个人,后果跟结果都只会有两个,就是他也爱你,然后娶你,另一个就是他根本不爱你,当然你也不会是他的新娘。 我的心好痛,痛得难以言喻。 我很想就此死去,了结这种痛楚,可是有人却偏偏不让我死。 他把我搬上了车,我迷迷糊糊的看到了骆明祖的侧面,我挣扎着坐起,扶着前面座椅的靠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停车。” 骆明祖没有停下,车速却越来越快。 “你想、你想带我去哪里!”我彻底的崩溃,抓狂,咆哮着,“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你不是很想见他吗?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骆明祖深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一丝的暖意。 如同这冬天的寒风,切肉切骨。 “我......我不要去,我不要去,你停车好不好,我想下车。”我哭了,哭得无力而苍白。 他都要结婚了,我还要去见他吗?难道真的要让他亲口赶我走,我才安心吗? 车子吱的一声停在路边,骆明祖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沉默的气息把小小的空间填的满满的。 我推门想要跳下去,他却回过头来,冷静的说:“梓彤,有些事,你必须知道的,风衡烈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想听!”我抓狂的捂住了耳朵,摇着头。 什么叫迫不得已?世上没有迫不得已这种事的,只有自己愿意与否,如果不愿意,谁也不能逼着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风衡烈这个骗子,他只想借着骆鹰发展自己的事业王国,他想打倒任何一个跟自己作对的人,叶雄就是很好的例子。 心中的仇恨,已经让他变质了,现在的风衡烈,已经不是当初的风衡烈。 “梓彤,你好好听着,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样做,只是为了......” “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我狠狠的擦着泪水,“为了打败叶雄,他不择手段,利用我几次,还不都是为了赢?” “不是的,他......” “你不要再为他说话,你别忘了,他见到我跟你在一起,他还出手打你。”我冷冷的看着骆明祖,“他霸道,自大狂,自以为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连我,也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骆明祖如果够聪明,他应该也知道,出入骆家的风衡烈,有时候本不是他本尊。 连风衡烈家里的事他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假的那个跟真的那个,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可是,这些已经不再是我要关心的事,我现在只想离开这栋大厦的范围,我想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了,回别墅已经成了奢望,骆小曼只要说一句话,风衡烈就会让我立刻从别墅滚出去吧。 骆明祖叹了口气,从新发动车子,缓缓的向前开着。 我靠着车门,转头看着车窗外面,泪水却再次无声的流着。 良久之后,骆明祖才再次开口说:“他们的婚礼在教堂举行,如果你想去再看他一眼的话,我可以......” “去啊,为什么不去?”我凄然的笑了,“我一定要去祝福他,祝福他跟骆小曼白头偕老。” 骆明祖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开口跟他说:“你能不能送我去买套衣服,这套衣服脏了,而且,我昨晚也没有洗澡,我不想用这个样子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梓彤......”才见过几次面的男人,竟然浮上一脸的怜惜。 我笑了笑,笑得无比酸涩,“我没事,我扛得住的,你送我去好吗?” 骆明祖抿着唇,点了点头。 买了一条粉色的公主袖长裙,把布鞋换成高跟长筒靴,长发放下,用卷发器卷了几下,化了个淡妆,遮盖眼底哭过的痕迹。 骆明祖一直在沙发上等我,抱着手臂,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化妆师在我脸上画着,描着。 等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他也已经换上一套黑色的西装,头发也处理好,我站起,徐徐像他走来。 他微微侧着头看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漂亮,他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后悔的。”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漂亮不能当饭吃,始终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骆小曼脸上动过刀子,会老的更快。”他把我的手放进他的臂弯里。 “她不是你的妹妹吗?你怎么这样说她。” “同父异母,还那么蛮横无理,蛮不讲理,随便就能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别说是我的妹妹,太丢人。” 骆明祖带着我,出了店门,门外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辆加长版的豪车,我疑惑的看了一眼骆明祖。 他轻笑着,拉开门,“裴小姐,请上车。” 我提着裙摆钻进去,里面就像一个小房间一样宽阔,沙发茶几酒架,想要的都有。 骆明祖随后也钻了进来,司机发动车子,平稳的朝前开去。 骆明祖倒了一杯红酒,递到我面前,“喝点,壮壮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一口就喝光,他又倒了一点,我刚要再喝光,他却按住我的手,“冷静点,别喝太多,不然等一会还没到就醉了话,会很糗的。” 我放下了水晶杯,沮丧的说:“真是可笑,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么狗血的事我以为只有在小说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没想到却发生在自己身上。 骆明祖凝视我几秒,忽然开口问我,“你真的喜欢他吗?” “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我鼻子发酸,下意识的用力的吸着。 我不能哭,不然刚化好的妆会融掉的。我不能在他面前出糗,更不能让他看到我的狼狈。 我要让他知道,就算没有他,我一样过得很好。 车子越来越靠近教堂,我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掌心冒汗,裙摆被捏皱都浑然不知。 骆明祖坐到我身边,轻轻抓住我的手,不着痕迹的包在大掌里,“深呼吸,放松点,他想看到的,是你离开后他的悲伤沮丧的表情,你不要让他如愿。” “可是......”我一想到那样的场面,我怕我会忍不住哭。 “有我呢,不怕。”骆明祖轻声安慰着我,“如果你能信任我,把一切都交给我,你只需要笑着面对一切。” 我扭头看着他,看到他的关心和宠溺的眼神,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教堂外面的停车场已经停满各种豪车,有人在维持秩序,不相关的人被挡在外面,只能远远的看着。 教堂前面的空地,布置的很漂亮,一条长长的鲜花铺成的小路,花环架成的架子,场地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很多人都聚集在外面,椅子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坐着,因为宣誓仪式还没开始,各人都拿着各种酒,果汁在谈天说地。 骆明祖带着我,刚踏入回场,立刻引来注视,我下意识的握住拳头,骆明祖却淡定的把我的手放进他的臂弯里。 “深呼吸,淡定,微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露出了微笑,踩着高跟鞋,随着他稳健的步伐踏入回场。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谁家的公子?女朋友真漂亮,不知道是哪家的名媛?” “烈哥的客户我都见过,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各种猜测,在我和骆明祖跟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全数飘进我的耳朵。 我好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难怪骆鹰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很少见到他本尊,原来他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然以上流社会那么些八卦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就是骆家的二少爷。 我低声对骆明祖说:“这里的人,好像都不认识你?” 他轻笑着说:“不奇怪,因为我从来不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不过,我可是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人。” 他指着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低声说:“他是付总,外面三个女人,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他旁边的是地产公司的老总邵总,地产做的不怎样,地下钱庄倒是做的不错,还有右边三点钟位置的那个叫沈悦,沈家的大小姐,心高气傲,谁都看不上眼,今年三十二还没男人敢靠近她,还有......” 他侃侃而谈,轻描淡写就说出了在场很多人的身份背景,甚至,连家庭情况也了如指掌。 我惊愕之余也概叹,这世界真的没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除非别人不想知道,不然,就算你藏得再深,也会被人挖出来。 现场还有很多记者,我一直避开摄像头,只是怕被人认出,让骆明祖尴尬。 他可是骆家的二少爷,要是有人认出他,还看到他带着新郎风衡烈的女人,那别人会怎么想? 166、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初冬的季节,虽然寒意袭人,在这里,去而依然衣香鬓影,纱裙遍地。 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礼服拽地。 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出席过钱老板的送别仪式的达官贵人,他们也没有把我认出来,我很庆幸,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眼里只有其他的名流人士,而不是我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时间到,我们那边去坐吧。”骆明祖的声音将我的视线拉到了鲜花拱门下,远远的,我看到风衡烈正捧着鲜花,站在红地毯上,等待着骆小曼。 修长挺拔的身形,俊朗的面孔,合身的剪裁,处处显示着他这位人中之龙浑然天成的霸气。 站在那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女的窃窃私语,眼神各有不同,哀伤的,失望的,痴迷的,艳羡的。 男的只有羡慕嫉妒。 等了十几分钟,骆小曼终于出来,身后拥簇着一大堆人,男的女的,争奇斗艳。 骆小曼穿着露肩式的纯白色婚纱,腰肢盈盈一握,眼睛在化妆师的巧手之下,看起来更加明亮,有两个人在后面托着婚纱长长的裙摆,骆小曼挽着骆鹰的手臂,徐徐前进。 我的心忽然痛了起来,她每靠近风衡烈一步,痛楚就加深一分。 下意识去抓骆明祖的手,用力的握着,手臂轻颤。 直至这一刻,我依然在期待,风衡烈能突然改变主意,弃骆小曼而去。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从钢琴师手里飘出,骆小曼不可一世的扬起下巴,傲视全场所有人。 我坐在椅子上,身子僵硬,定定的看着风衡烈,直至骆鹰把骆小曼的手,交到风衡烈的手上,风衡烈将骆小曼拥入怀里亲吻,我的下唇已经被我咬出了血。 脑袋一阵晕眩,我几近晕倒,骆明祖慌忙用大手撑着我的肩膀,“别倒下,不然,你会输的很惨的。” 我垂下头,用力的捏着裙摆,努力的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我想离开,我想走,现在就走。” “梓彤,面对现实吧,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权势,只要有权有势,无论对方是谁,他都会娶的。”骆明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段话。 我抬头看着他,心中酸楚无比,“为什么,你不是说他有苦衷吗?我不准你这样说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就是这样的人,是你不敢面对现实而已。”骆明祖眯起眼睛,看着逐渐走近的一对璧人,冷冷的说:“为了权势,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包括感情,为了钱,他可以出卖自己的婚姻,他有什么不敢做的,是你说的,世界上所有的事,没有迫不得已,只有愿意或者不愿意,只要他不愿意,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娶骆小曼,我说的对吗?” 我的心狠狠的痛着,他的话如同利刃在在遍布伤口的心脏上不断的将伤口加深。 也许,他说的没错,路是自己选的,选之前,愿意与否都是自己决定,没有迫不得已。 我一咬牙,松开骆明祖的手,嚯的站起,立在通道的中间,脚下踩着无数的花瓣,流出红色的泪。 其他的宾客纷纷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什么要挡路?” 风衡烈和骆小曼,跟距离十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风衡烈锐利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阴鸷,五指微微收拢却又快速的放开。 骆小曼为了保持在外人面前那淑女的形象,明明眼中早已冒出了母老虎一样的怒气,却偏要装成了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样,往风衡烈的身边靠拢。 我看到她跟旁边的苏敏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话,苏敏立刻退了出去。 我抬起脚步,迎了过去。 骆小曼惊恐的看着我,风衡烈眯起了黑眸,眼中透着寒意。 “烈,祝福你。”我伸出手,只想大方的祝福他,可是话一出口,就暴露我潜在的痛苦,连声音都跑了调。 风衡烈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谢谢。” 他回答的很自然,一点都没有内疚的感觉,我整个人入坠冰窟般寒冷,我想笑着跟他说话,可是却流出了眼泪。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复吗?”我轻声的说:“我要不要像当初那样,在婚礼上,把你像带走那样,带走你。” 我尽量微笑着着,脸上却挂着泪水,心中翻腾无尽的痛楚。 骆小曼两眼一瞪,抢先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的看她一眼,没有理她,继续问风衡烈,“我们梦想的家,你还要吗?你说过二十四小时带着我,现在呢?你说让我帮你管理公司,现在呢?你说你会摆脱她的,现在呢?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的语气很轻很轻,我不是泼妇,我不想骂街,我只想,让自己死心。 骆小曼恶狠狠的看着我,所有的宾客都看着我,我矗立风中,犹如即将随风而去的蒲公英,只想得到风的回应,然后随风飘散。 风衡烈紧紧的抿着唇,眼神锐利如刀,骆鹰在一旁捏着烟斗,也是默不作声,眼底却流过一丝杀气。 我感到的,可是就算我感觉到,我还是若无其事的等待着,等着他给我的一句话。 良久之后,苏敏忽然出现,走到骆小曼的身边低声说:“搞定了,现在放吗?” 骆小曼得意的扬起下巴,大声的说:“裴梓彤,你真不要脸,烈抛弃了你你就来我的婚礼捣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竟然还敢缠着烈,来啊,大家都来看看,看看这个女人最丑陋的一面,大家请看大屏幕!” 额外放置在仪式台上的显示器里,上面原本放着我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婚纱照,忽然啪的一声黑了屏。 没到几秒钟,画面却再次亮起,在场所有的人都发出了哗然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天啊,这是谁?” 风衡烈的眼神越过我的肩膀,浓眉忽然蹙成了一团,我赫然转身。 屏幕上,正上演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限制级画面,而画面的女主角就是我,另一个人,只能看到那壮硕的背影。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也把早已如同置身冰窟的我,狠狠的往心脏里插入了一把冰刀。 似曾相识的画面,快速从我脑海中翻过,我记得,这时那是叶雄用来威胁我,让我帮他办事所拍摄出来的视频。 里面的那个背影,是叶俊。 我还记得,风衡烈用一个堂口,把这个视频换回来,他说过,已经销毁了的。 可是现在...... “大家看到了吗?看得清楚吗?这个女人就是她!”骆小曼又尖又细的手指直指向我,语气尖酸刻薄,“你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烈怎么会喜欢你?背着烈勾三搭四就算了,还拍这样的视频?真是恶心。” 我身上的血液似乎已经停止流动,颤抖着,每一条神经都传来剧痛。 怎么会,怎么会,风衡烈明明说已经销毁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苏敏趁势冲了过来,抬手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恨恨的咒骂:“真是贱的可以,怎么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呢,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 电视屏幕突然黑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我的身上,各种不堪入耳的议论充斥着我的耳朵。 我顾不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风衡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会有这个视频。” “很奇怪吗?烈爱的是我,不是你。”骆小曼把手里的花狠狠的砸到我身上,苏敏递过包包,她从里面翻出一个戒指,“看,包括这个,烈也给我了,是你不要的,是你背叛烈在先,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她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我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却毫无痛觉。 我记得,那只戒指,我临走时,放在风衡烈的房间门口,没想到,现在竟然在骆小曼的手上。 骆小曼把戒指扔到我的身上,不屑的说:“这种便宜的货色,跟你还挺衬的,烈已经买了十二卡的给我,这种廉价的,我才不屑要。” 我很狼狈,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挽回仅剩的一点点尊严,我只是无声的流着泪。 风衡烈一直没有说话,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就连看我一眼,他也没有。 我彻底的绝望了,骆小曼重重的哼了一声,挽着他的手臂继续前行,我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直至两人从我面前走过,我还是木然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茫然。 所有的宾客用不屑,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直至两人登上仪式台,他们才将视线移开,在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刺耳的鼓掌声中,我垂下眼帘,捂着胸口,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 可是,没有人再注意到我,只有骆明祖,他快速的将我从地上抱起,退出人群,飞快的朝着车子走去。 然而就在到达车门的一瞬间,身后,却响起了骆鹰的声音,“放下她,骆家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 骆明祖停住了脚步,抱着我,缓缓的转过身,骆鹰一面怒气站在他的对面,瘦削的身形因为生气过度而微颤。 骆明祖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我是你爸!”骆鹰更加怒不可歇。 骆明祖的神情更加冷,“我从来都不承认我们的关系,你也以我的身份为耻,以前不管我,现在才来管,是不是太迟了?” 167、仿佛是一个笑话 “阿祖,你回来吧,我们骆家需要你。”骆鹰的语气变得温和,“你也知道,骆家的家业有多庞大,你是我儿子......” “有风衡烈就够了,不需要我。”骆明祖弯腰,将我放置在车后座,跟着钻进驾驶座,扭头看着车外的骆鹰,冷言道:“我在不在骆家根本没关系,反正,有我跟没有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落,骆明祖发动了车子,骆鹰皱起眉头,看着车子绝尘而去,脸上浮出痛苦的神色。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外界对于骆明祖这个骆家二少爷,知道的少之又少,原来,他长这么大,骆鹰从一开始喜欢他,到后来不喜欢他,就是因为骆鹰怀疑他不是自己亲生的。 其实是不是亲生这种事,只要去做个亲子鉴定就好了,可是骆鹰却放不下这个面子,一直拒绝做这件事。 骆明祖也因为自己的爸爸怀疑自己而感到气愤,干脆撒手不管,性格也变得放荡不羁,反正骆鹰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他的儿子。 骆鹰为了面子,一直不肯承认骆明祖的身份,甚至,不屑在别人面前提起他。 直至今时今日,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家业也越来越雄伟,他才迫不得已想要再次承认骆明祖的身份。 只可惜,拥有时不懂得珍惜,失去时才觉得可贵,骆明祖的心早已脱离骆家,甚至,极少在骆家大宅出现。 他这样做,只是想跟骆鹰撇清所有关系。 “难怪你会查骆鹰的事。”我躺在床上,幽幽说道:“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会连自己父亲的事都要查个一清二楚,而且,连下人都不愿意提起你,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骆明祖把我送到医院,挂上水,我听着他给我说的所有的一切,心里忽然坦然。 骆家的财雄势大,骆明祖竟然能不屑一顾,甚至从来不以骆家二少爷的身份自居,这份洒脱,不是我能做到的。 骆明祖温和的笑着说:“能活下来,活得开心,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才不枉此生,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急气攻心才吐血,睡一觉,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我勉强的扯出笑容,看着天花板,被子底下的拳头握得指甲嵌入掌心。 风衡烈给骆小曼套上戒指的那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即使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也许我都忘不了。 我也忘记不了,他拉着我的手,站在梦想的房子的阳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跟我说着以后的生活的样子。 我更加忘不了,他所做过的所有的承诺。 骆明祖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只戒指,放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怎么帮你处理它,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扔掉吧。” 我拿起戒指,车里的一幕像锥子一样钻着我的每一条神经线,我漠然说道:“帮我扔了它吧,留着没用。” 骆明祖说:“留着吧,也许,这是你唯一的纪念品,也是你重新开始的动力。只要看到它,你才会想起今天这一切,才会知道,只有理智的女人,才不会任人摆布。” 那只戒指就像一个讽刺,我拿在手里,正如骆明祖所说,只要看到它,我就会想起一切,想起在婚礼上所受到的一切。 第二天,骆明祖来接我,递给我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铂金链子。 他把项链穿过戒指,戴到我的脖子上,扶着我的肩膀说:“梓彤,如果你没有地方去的话,来我家住吧,虽然地方不大,不过住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的。“ “不用了,她会住我家。” 忽然,病房门被人粗鲁的推开,叶俊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老子找你一天了,还没死吧。”他斜着眼睛,睨着旁边的男人,“骆家二少爷?他送你来的?” “你认识他?”我更加愕然。 “废话,认识他有什么好奇怪的。”叶俊抬头看着那瓶针水,“挂完后,跟我回家。” “凭什么?”我皱起眉。 “老子不需要解释。”叶俊烦躁的摆着手,“反正你要跟我回去。” 骆明祖在一旁不悦的说道:“梓彤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是老子的女人,你说不回就不回?”叶俊暴怒了。 一言不合就开打,是他一贯的本性,我担心两人在病房里打起架来,连忙说:“骆明祖,要不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我昨天跟他说过,让他帮我查我的身世,连那个张云燕的手机号码也给了他,这件事凭我自己根本就查不到。 之前还想让风衡烈帮我的,结果......叶俊的公司也面临破产的危机,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只能拜托骆明祖。 骆明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俊,点点头,“那我先走,如果他敢对你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叶俊在旁边嚷嚷,“老子还能怎么样,老子又不喜欢女人。” 这个大话精,之前在酒店跟那个女人你侬我侬的,缠绵不清,先走却来说不喜欢女人,他是不是变态。 骆明祖淡淡的看他一眼,“喜不喜欢女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奉劝你最好别打梓彤的主意,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叶俊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再回话。 骆明祖又嘱咐我几句,这才离开病房。 我问叶俊,“你怎么能想到接我回家住?你的老爸怎么样了?放出来了吗?” “放p,这次估计不坐十年八年都出不来。”叶俊烦躁的抓着短发,“都是那个废人害的,老子快烦死了。”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申请破产,然后还债啊。” 他说的看起来轻松,实质上整个过程繁琐无比,加上要填上之前叶雄亏空的钱,叶俊从一个富二代咻的一下,变成了挫穷鬼。 幸好他一直以来都过着那样的生活,也从来没有靠过叶雄,现在又回到原点,他一点都不在意。 不过,对于他接我回来住的原因,他一直都没跟我说,我记得之前欧阳烨跟我说过,如果风衡烈那天突然消失的话,就让我回到叶俊身边,因为他是最信得过的人。 我不知道这么一个吊儿郎当,整天老子老子的男人,没有一丁点本事,怎么就是最信得过的人了。 难道,是因为他重情重义?还是因为,他是风衡烈的死对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我留在他身边其实是作为一个人质?方便以后用我来要挟风衡烈? 我为自己的大胆设想感到可笑,风衡烈都结婚了,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说不定,他已经跟骆小曼去哪里渡蜜月,享受新婚的甜蜜日子了。 “我不想跟你回家,我出去租个房子就好。”我跟叶俊说。 他立刻对着我瞪眼,“老子让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作什么?” 我皱着眉,不悦的说:“为什么你非要我去跟你住,你是不是还以为风衡烈对我还有情义,所以想把我留在身边作为威胁他的筹码?” “你......” “我猜对了吗?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愤愤的下了床,拔掉针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你别跟着我,不然我喊非礼。” “裴梓彤你这个死八婆,你给老子站住。” 叶俊骂骂咧咧的追了出来,病房外面很多人,我也不好意思跟他拉拉扯扯,只能加快脚步往电梯走去,他跟在后面跟着进了电梯。 “你的衣服还在我的车里,不用回别墅收拾,反正那个也不是你家。”出了电梯,他拽着我往车上走去。 我厌烦的甩着他的手,“我不想去,你放开我。” “想都别想,老子的家就是你的家。” 被叶俊强行塞到车上,我还想推开车门,他趴在车窗上恶狠狠的说:“如果你想回到两年前那样,老子天天打你的话,你就下车。” 我身子一抖,手上的动作嘎然而止。 两年前,他天天打我,可以说是以打我为乐,回想起都心有余悸。 叶俊快速跳上驾驶座,发动车子,“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不打你,还会对你好好的。” 我抿着唇,不再说话。 风衡烈另娶她人,我身陷囹圄,我不知道,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叶俊带我回家,究竟是为了将来要挟风衡烈,还是为了其他的,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事情的发展,就像叶俊所说的,我活在他的生活里,每天冷眼旁观他带不同的女人男人回来,然后躲在房间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的世界,似乎已经跟风衡烈再也没有关系,电视上也没看到他跟骆小曼结婚的消息,估计是因为那天我在典礼上大闹,流言蜚语都被骆鹰压下去了。 我想关注他的一切,用他所不知道的方式。 于是,我偷看叶俊的手机,看他的电脑,甚至,偷听他讲电话。 可是没有一次能听到,是关于风衡烈的。 168、意料之外 住进叶家一个星期后,饭桌上,我终于忍不住问叶俊,“你最近有风衡烈的消息吗?” 叶俊头也不抬的说:“你跟我在一起,还想别的男人?” “我只想知道他有没有事而已。”我小声的说。 “如果他死了,我一定第一个跟你说。”他厌烦的甩了筷子。 叶俊的公司,虽然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麻烦,可是那些客户天天来追债,他的公司也面临破产的危机,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不是一件好事。 我垂下眼眸,默默的挑着碗里的饭。 正如他所说的,只要我听话,好好的呆在家里,他就不会打我。 这个星期,虽然我过着与世隔绝,行尸走肉的生活,可是却没有遭到一点非人的对待。 然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想在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中,我想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如果爱情是一场战役,那受伤了,只能选择退役。 既然风衡烈选择了骆小曼,而我是失败者,那我就要主动退出,不再纠缠这段单恋。 半个月后,叶俊的公司关门大吉,他不知道怎么就解决了一切的债务,开始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的酒气。 我每次看到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他不高兴。 我想像之前那几次那样,选择逃跑,可是,天大地大,我却不知道逃到哪里去。 这天晚上,我刚洗完澡,就听到客厅传来开门的声音,我心中一惊,叶俊回来了?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 我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出客厅。 叶俊刚好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牵着个女人,我跟她对视一眼。 “裴梓彤?” “梦蝶?” 我俩同时叫出对方的名字,双双感到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为什么叶俊要带她回来,梦蝶在王都跟我是死对头,一直都没有和好过。 现在他带她回来,是想看我俩打架,还是吵架? “你怎么在这里?俊,她为什么在这里?”她扯着叶俊的手臂,不悦的瞪着我。 叶俊黑着一张脸,“她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她在这里,那我们去酒店,我不想看到她。” 叶俊不高兴了,“说来我家是你说的,现在又说去酒店,你以为老子很多时间陪你啊。” “你......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这样说,陪我很浪费你时间吗?”梦蝶瞬间就翻脸,“如果不是我干爹帮你,你会这么快还清那些债?” “卧槽,老子就是看在那老头的面子上才应酬你这个八婆,不然的话,老子才懒得理你。” “你......” “给老子滚,老子看到你就心烦。”叶俊揪着她的头发,将梦蝶直接扔到门外,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叶俊,你这个混蛋,我要告诉干爹去,你他妈的的等着。”梦蝶在外面狠狠的拍着门,咒骂着。 叶俊没有理她,扔掉鞋子坐到沙发上,闷头抽着烟。 那一声摔门声,将我惊醒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板,然后转身走向房间。 这个房子其实就是之前叶雄住过的地方,我还记得,就是那一次,风衡烈单枪匹马杀过来,带走我之余,还杀了一个回马枪,抢走合同,把叶雄差点吓尿。 回忆有多深,心就有多痛。 原来轰轰烈烈的爱情,到头来却不过如是,出生入死又怎样,到了最后,还不是他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我自嘲的笑了笑,朝着房间走去,叶俊却忽然在背后叫住我,“裴梓彤,风衡烈,回来了。” 我顿住了脚步,后背僵直,手掌下意识的收拢了五指,掩盖不住的颤抖,在心里逐渐蔓延全身。 “他跟骆小曼去蜜月,今天回来的。”叶俊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来,我没想过要去见他。”我下意识的冲口而出,这句话说出口时却心如刀割。 “你不是一直都想见他......” “以前也许是,现在不需要了。”我强忍泪水,咬牙说道:“以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个人。” 我违心的话,让我心痛难忍,快速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倚着门板,我终究还是被无力感打败,滑到地上,泪如潮涌。 风衡烈真的跟她去度蜜月了,我猜对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既然已经这么绝情,为什么我还要盼望着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我不敢去面对现实,也不敢再次听到别人提起他的名字,可是,实际上有些事,有些人却总是避无可避。 叶俊给我配了手机,我一次都没用过,外人也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可是就在风衡烈回来的第二天,郭婷忽然打来电话,在电话那头哭的很厉害。 “梓彤,烈哥他......”郭婷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安慰她说:“他没事啊,你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郭婷还是哭得很厉害,最后还是郭婷的妈妈帮她说的,郭妈妈声音哽咽而且尖锐,“还问为什么?他把钱都冻结了,现在我们一分钱都没有,物理治疗中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又得罪了风老板,他才会这样做,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是不是看到婷婷好了一点,你就怕她回去抢走你的烈哥,你......” 我拿着手机,震惊不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风衡烈会这么绝情,抛弃我就算了,竟然连郭婷的治疗费也冻结,他究竟想怎样? 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我冲出客厅,看到叶俊也是刚出门,我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叶俊,带我去见风衡烈,我要找他。” 叶俊眯起眼睛,“之前不是说不想见他......” “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我要见他!”我嘶吼着,声调都变了。 叶俊没有再说话,拿出手机拨了出去,过了一会挂断通话,沉声对我说:“他在楼下,让你立刻下去。” 楼下? 一大早就来到楼下,他这是早就知道我会找他? 我没有再多想,胡乱的套上鞋子,跑出叶俊的家。 果然,风衡烈的车子就在马路对面,我冲了过去,车子旁边的一凡立刻帮我拉开了车后座,“烈哥在车里。” 我抿着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车子。 半月不见,风衡烈没有丝毫的改变,微卷的碎发,黑色的西装,冷峻的侧面透着令人发颤的寒意。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也随之而剧烈的跳了一下,差点就从喉咙里蹦出来。 一凡坐回驾驶座,并没有立刻开车,因为风衡烈还没下命令。 看到风衡烈缓缓的转过头,我立刻别过脸,刚才在屋里的想要见他,问他的冲动早已荡然无存,换来的只有惴惴不安和忐忑。 “听叶俊说,你不想见我?”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的十指交缠起来。 “我......我有事要问你。”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慌,微微转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 “嗯?”他面无表情。 我鼓起勇气,咬牙说道:“那为什么要冻结郭婷的治疗费,她、她需要那些钱做康复,你为什么......” “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不是应该看着别人的眼睛说吗?”他冷冷的打断我的话,语气微微带着揶揄。 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转过头去,慌乱的看他一眼,立刻又垂下眼帘,“你是有老婆的人,我们、我们......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风衡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屈着手肘用修长的两根手指扫着额头,淡淡的说:“因为我不高兴。” “为、为什么?” “你说不想见到我,还说以后都不准提起我的名字,我不高兴。”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前两天说过的话,完全看不出哪里不高兴。 “叶俊告诉你的?”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听到我说这些话。 “谁说的根本没关系,主要是你惹我不高兴了。”风衡烈眯起眸子,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让我抬头看着他,“你的胆子变小了,连正面看人都不敢了吗?那为什么当初却那么大胆,一个人跑去跟骆鹰说,让他放过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别过脸,不看他。 风衡烈放开了我,懒懒的说:“果然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叶雄的女儿,还真倔强。” 叶雄的女儿? 我的心咯噔一下,撑大了眼眸,“你说什么,什么叶雄的女儿?” 风衡烈勾起唇角,拉出一抹冷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骆明祖没有跟你说,叶雄就是你的老爸,叶俊是你哥吗?” “你说......什么......”我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响,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叶雄是我爸?叶俊是我哥? 他疯了吧,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是我亲人! “就因为我是敌人的女儿,你才娶骆小曼......”我喃喃的说道。 风衡烈用力捏着我的下巴,眸光阴鸷骇人,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叶雄逼死我爸,让他跳海自杀,我被火烧伤,他让我在医院自生自灭,我创立公司,他又对我各种打压,如果不是我命大死不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他用力的甩开我,言词尖锐,“你可以恨我,但是绝对不要想着能逃离我。” 169、决裂 我木然的看着风衡烈,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像是看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风衡烈缓慢的扫我一眼,“你应该感谢我的,因为是我把你送回来的,郭婷的事,只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你给我记住,我风衡烈什么时候相见你,你就要什么时候出现,听到了吗?” 我呆滞的点了点头。 “说话,我要听见你的声音。”他皱起眉。 “知道了。”我抿着唇,垂下了头,一颗豆大的眼泪滑出了眼角。 曾几何时,眼前这个男人牵着我手,许下种种的承诺,又曾几何时,他答应我,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他就给我最美好的生活。 一幕幕昔日的日子,如同倒带般从我脑海飞掠,我的心越来越痛,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我竟然是叶雄的女儿,呵呵,真是讽刺,我三番四次出卖风衡烈,却只是将自己的父亲一手推向死亡的边缘。 我的父亲三番四次要挟我,我在他这个父亲的心目中,连狗都不如。 风衡烈娶了别人,我所谓的父亲——叶雄坐牢,他的公司破产,所谓的哥哥又回到游手好闲的日子。 而我这颗棋子,也终将失去所有的作用。 都结束了。 我缓缓的转过身,推开了车门,下了车,茫然的看着对面小区的大门。 原来那个家,真的,是我的家。 回到家里,叶俊意外的没有利害,还在客厅里坐着,一脸看不懂的表情。 我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 “你竟然是我哥?真是为你感到羞耻。”我凄凉的笑了出来,“当初那样对我,你是不是很后悔,所以才坚持要把我接回来这里住?你说话啊!” 叶俊冷冷的扫我一眼,“你都知道了?” “风衡烈什么都告诉我了,就因为我是叶雄的女儿,所以他才这样对我,利用完我一次又一次!”我用几近咆哮的声音,对着叶俊吼叫:“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叶家的人,我可以是任何人的女儿,为什么偏偏是叶雄的女儿,你的妹妹,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垃圾!” 我往他身上吐口水,打他的脸,用脚踹他,叶俊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我又打又骂。 我像个疯子一样,扯烂他的衣服,用水泼他,用牙咬他,他就是不反抗。 我恨不得杀了他,吃他肉,喝他的血,将他剁成肉酱。 这一切,都无法宣泄我的仇恨,以前种种,让我回想起都生不如死。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到那些被遗弃的日子,那些被毒打的日子,那些在王都被羞辱的日子,那些,被自己的爸爸要挟的日子,还有那天,被骆小曼当众播放视频,受人唾骂,受人白眼耻笑的时候。 而这一切,全都是我最心爱的男人送给我,他赐予我的,我的心痛的再也忍受不了半分。 急气攻心,我再次吐了血,扶着床头柜颤抖着,打烂玻璃水杯,看到那透明的玻璃碎片,我拿起了一块,往手腕上,割了下去...... 我以为我会从此死去,从此远离世俗尘嚣,可是天不怜我,风衡烈忽然打来电话,叶俊见我的电话响这么久都没人接,敲我房间的门也没人回应,他撞开了门,救了我。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扎着针管在输液,手腕上绑着洁白的纱布。 叶俊坐在旁边,风衡烈靠着窗子,沉默的如同一头即将发怒的狮子,看得令人心惊胆颤。 我卷缩在床上,瑟缩的身子在被子底下微微颤抖着。 成也风衡烈,败也风衡烈,他注定是我今世的克星,一直将我克死为止。 自杀未遂,真是讽刺的字眼,我连死的权力都没有。 房间里静的可怕,谁也没有先说话,直到护士推门进来,检查我的伤口和针水时说:“伤口有点深,出院后记得回来复诊,洗澡的时候不能沾水,不能吃酸辣之类的,记得戒口......” 我不知道她是说给谁听的,因为风衡烈跟叶俊都没有回话,到了最后,护士用鄙视的眼光看了两个男人一眼,“你们这些男人,有点责任心好不好?不要到人死了才来后悔。” 两道凌厉的眼光射了过来,那是风衡烈的,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开口。 叶俊说:“我以后会看好她的。” “看好有什么用,她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要让她快乐,她才不会自杀。” 护士大概是因为我闭上眼睛,以为我睡着,才会这样说。 快乐? 我在心里苦笑,快乐是个什么鬼,能吃吗? 从三岁开始,快乐就与我无缘,今生注定,快乐只是奢望吧。 也许,我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那就是跟风衡烈在一起的那两个多月,他给我梦想,给我希望,却又将我狠狠的推向地狱。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过他,从来没有曾经住在一起,从来没有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三天之后,我出院了,叶俊没有来,是风衡烈来接我的。 确切来说,他这三天都没有离开医院,以至于他的手机一直在想,他每次都是匆匆挂断,我猜,那是骆小曼打过来的。 三天里,我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有问过我半句为什么要自杀,我只是安静的躺着,安静的进食,安静的看着天花板,安静的胡思乱想。 我不确定我是不死还活着,因为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那里,平静的犹如一潭死水,那里,再也没有了心动的感觉。 坐进风衡烈的车里,一凡在后视镜里静默的看我一眼,随后发动了车子。 车子沿着大街缓慢的前行,我知道,那是回叶俊家的路。 风衡烈又像那一年那样,把我送回到叶俊的家,不同的是,叶俊再也不是我的挂名丈夫,而是我的哥哥。 我无权发对,也无力反对,我只能接受。 送进屋里,风衡烈默默的看了我几眼,然后走了。 看着他离开,我竟然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的不舍,反而有了一种仇恨的感觉,我恨不得,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在往他的后背,狠狠的捅上一刀。 叶俊说:“梓彤,你搬上二楼住吧,二楼采光比较好,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冷冷的笑了,“不用了,我喜欢活在阴暗处,我的身份,我的世界,从来都没有过光明这种东西。” 我拒绝搬到那个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光线的大房间,选择一楼背光的小房间,我只想活在黑暗处,不想见到任何刺眼的东西。 三个月的期限,终于到了。 我故意再等了十天,确定风衡烈没有下一步的行动,我才开始为自己筹谋。 我走出那个小房间,拿着手机来到客厅,叶俊惊奇的看着我,“梓彤,你......” “我没事,我想约风衡烈。”我淡的说。 “还约他做什么,他伤你还不够吗?”叶俊烦躁的说。 我若无其事的说:“没关系,都过去了,我想问他拿回那份合约。”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面写着三个月过后,他依然有支配我的权力。 我不想让他再有这样的借口来为难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份合约拿回来。 叶俊大概也知道我们之间有那份协议,他点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好。”事到如今,也没有犹豫的借口。 叶俊没有再说什么,他给了我几千块,我不肯要,他塞进我的包里,“拿着吧,不然坐车回来的车费都没有。” 我没有再推迟,因为这是他欠我的。 fl公司楼下,我抬头看着那高耸的大厦,心里无比的平静。踏入大堂,看着陌生的面孔,我没有一丝的表情。 电梯还是那个电梯,不同的是,我的心早已没有当初的悸动。 我没有上去办公室,而是去了他所在的家,我不确定他到底在不在,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在那里的。 因为骆小曼说过,那个地方她去都没有去过,我想,结婚后,她会要求去那里住的,她就是想要霸占她的全部。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大门上依然是掌纹锁,我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还是把手掌放了上去。 滴。 门锁竟然开了! 他竟然还留着属于我的解锁方式? 我走了进去,客厅里很安静,只有一个工人在打扫卫生,听到脚步声她抬起了头。 “李阿姨?” “裴小姐?” 我俩同时叫出对方的称呼,齐齐吃了一惊。 她竟然从别墅回到这里,风衡烈果然是回来这里住了吗? “裴小姐,你找少爷吗?少爷刚去了公司,要不,我去跟他说你来了。”李阿姨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连忙叫住她,“不用了,我下去找他。” “裴小姐,骆小姐她......”她的眼睛飘向里面的主卧。 骆小曼也在这里?那正好,我跟她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断。 正说着话,主卧的房门被人打开,骆小曼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她蓦然撑大眼睛,尖锐的声音炸响:“裴梓彤,你怎么进来的!” 170、回归 主角出来,我也不必进去,我来到沙发上坐下,李阿姨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想要端给我,骆小曼却说:“这么好招呼做什么,她很快就走了。” “嗯,我很快就要走的,李阿姨不用忙。”看到李阿姨为难的表情,我开口说道。 李阿姨看了一眼骆小曼,把水端回厨房,然后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就剩下我跟骆小曼两人,沉寂之中,似乎隐隐有着即将爆发的火药味。 那股火药味,是从骆小曼身上发出来的。 她趾气高扬的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我,“你还没说,你怎么进来的,那个锁......” “那个锁,有属于我的解锁方式。”我淡然的笑着说:“我也以为会被删除,我也很意外。” “我立刻让人删掉它!”她跳着脚,就要打电话。 “删吧,反正我也没打算再来这里。”我站起,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骆小曼立刻拉着我,“你去哪?” “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狠狠的甩开她,再次走向书房。 骆小曼又拉住我,“这是我家,你以为你是谁,想进哪里就进哪里?” 我冷冷的勾起唇角,一扭头,抬手直接就甩了她一巴掌,“别挡我,不然我杀了你。” 我已经生不如死,不再惧怕任何事,她想挡我,我不保证我不会动手杀人。 骆小曼呆了呆,我已经再次甩开她的手,走进书房。 一如既往的摆设,没有任何的改变,我径直走到书桌前,拉开所有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是我想要的,最底下的抽屉被锁住了,我用力的拉了好几次都拉不开,愤怒之下,我冲进厨房拿了水果刀又跑进书房。 骆小曼吓得尖叫起来,脸色唰的一声变得死灰,拿着手机跑进房间,估计打电话搬救兵。 我没有理她,拿着水果刀蹲在抽屉前面,用力的撬着,拉着,终于把抽屉打开。 “找到了。”在最底下,被很多东西压着,我把协议抽了出来,快速的翻过。 在里面,我终于看到了之前风衡烈所提过的那些说明,他说的没错,上面真的有,他不是胡说八道的。 我拿着协议走出书房,骆小曼刚好走出门口,我拿着刀子狠狠的瞪她一眼,她立刻尖叫着又躲了回去。 我没有走,我就坐在客厅里,用刀子把那份协议一张一张的划着,划成条条,然后再一条一条的烧掉。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不然不会一边划,一边笑,一边哭。 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就站在大门后面,静静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回来了?”我平静的烧着那些纸,屋里弥漫着纸张燃烧过后的味道,烟雾弥漫。 风衡烈蹙着浓眉,抱着手臂靠在门后,一凡想要过来阻止我,他却用眼神把他制止。 “烈,她疯了,她疯了。”骆小曼从房间里飞扑出来,扑到风衡烈的怀里嗯嗯的呜咽着。 我冷冷的看她一眼,用水果刀挑着纸张,按下打火机,看着火苗跳动,转眼把纸张引燃,黑色的灰掉在茶几上,刀子上多了一道黑色的火痕。 火光让我的眼眶有点发酸,眨了眨眼睛,我扔下刀子,那份协议已经被我烧的七零八落,最后那张有我签名的,也已经烧毁。 转头迎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我皱了一下眉头,骆小曼炫耀般圈住他的手臂,贴近他,我站起走了过去。 风衡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骆小曼却紧张起来,尖着声音问:“你、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 我笑了笑,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不自觉的感到一阵痛快,原来有时候不用说半个威胁恐吓的字眼,就能吓到别人的。 站在风衡烈面前,看着他,他似乎比以前瘦了一点,眼睛更加深邃,轮廓也更加分明。 我恨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尴尬的身份,为什么不能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非要是风衡烈的死对头的女儿。 可是我现在不恨了,因为那些已经在我自闭在那个小房间的时光里,逐渐消散。 尽管我现在看到他,还是感到很难过,可是,我却完全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面对他。 “你就这么急着离开我吗?”风衡烈开了口,却是让我觉得好笑的笑话。 时间太快,快的让我来不及恨他,就开始忘记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 时间太短,短的让我来不及隐藏那些痛苦的回忆,就要重新面对他。 他的眼底闪过的疑惑令我的心再次悸动,有那么的一刻,我以为他会出声挽留我。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我轻蔑的笑了。 风衡烈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脖子上,他伸出手,勾出了那条项链,连带着那只戒指。 骆小曼立刻尖叫起来,“裴梓彤你真不要脸,这个戒指我都不要了,你竟然还捡回来戴着。” “是啊,我的确是不要脸。”我低头捏着戒指,轻声说道:“只要我看到这个戒指,我就随时都会想起,你的老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怎么跟我在床上......呵呵,说了你也不懂,因为他根本就不碰你。” “你说什么?”骆小曼两眼一瞪,抓住风衡烈的手臂,得意的说:“我老公天天跟我睡着同一张床上,他还跟我......” “你确定那个真的是他?”我打断她的话,定定的凝视着风衡烈,“你知道他身上有什么吗?你看过吗?” “裴梓彤,你闭嘴!”骆小曼很抓狂,咆哮着出声制止我。 我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扬起唇角,“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要走了,请让开。” 一凡看了一眼风衡烈,然后往旁边挪开,我拉开门,扬起下巴大步离开。 尽管心里难受,可是我还是看不见心不烦,快步走向电梯,刚进去,背后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连忙快速的按下关门键。 然而,就在电梯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刻,风衡烈的手伸进电梯门,电梯门收到感应后又打开。 他闪身进来,按下了负一层,那是停车场的位置。 我用手臂轻轻的蹭了蹭眼角,别过脸看着电梯门。 风衡烈也不说话,看着电梯门的楼层提示灯一会跳,电梯到达负一层,我抬脚就想走出去,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用力将我扯了回去,我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气息,让我的脑袋一阵晕眩。 我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开来,只能狠狠的瞪他,他大力的扯着我的手臂,脸色阴冷,将我带到车子旁边。 手腕传来剧痛,我不敢再乱动,随着他上了车,车子开出停车场,我低头看着发红的手腕发呆。 车子一路开着,一凡扭头看了一眼风衡烈。 “嗯。” 风衡烈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单音,两人却像是心灵相通一样,根本无需言语的交流,一凡把车子开向别墅的方向。 “我不回去那个地方。”我瞬间炸了毛,再也平静不下来。 那个地方是我一生中的痛,在那里我跟他度过的那些时光,我不要再触景伤情。 风衡烈没有理我,而是跟一凡说:“你开车的技术就这样?” 一凡猛然加大油门,在车流中左右穿插。 我揪住风衡烈的领子,用力的扯着,“你聋了吗?我说我不回去!你让他停下来,我不去,我不去!” 任由我大声抗议,尽力的反对,可是这样的抗议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车子依然一路向前。 风衡烈微微扭头看我一眼,扯下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不回也得回,那里才是你的家。”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那个家,求求你,别让我回去,好吗?”我拉住他的袖子,哭着。 风衡烈无动于衷,也不抽回袖子,就这样让我拉着。 我有点抓狂,用几近哀求的语气求他,用力的拉他的袖子,嘶的一声,袖子被扯脱了线。 我愣了一下,放开了手,坐到一边,垂眸不再说话了。 明知道他心冷如铁,我还求他做什么?就像当年我求他帮我,救我那样,他不是也当没有见到吗? 我又怎么能期待着他今天会跟以前不一样,会突然心软? 回到熟悉的地方,我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恐惧感和慌张,站在客厅里,手脚都没地方摆放一样,只能用力的搅着大腿上的布料。 裤子都被我捏皱的时候,风衡烈却又吩咐一凡回去叶俊那,把属于我的东西搬过来。 屋里的摆设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我离开还没一个月吧,他也不在这里住,又怎么可能会把东西都换掉呢。 我被安排在二楼的次卧里,跟风衡烈的主卧室一墙之隔。 “这算是金屋藏娇吗?”我冷冷的嘲讽他。 他挑着眉说:“你说是就是。” “我说小三,你是不是会宠爱我多一点。”我笑了。 他蹙起眉头,“谁敢说你是小三,你是我风衡烈的女人。” “你说错了,我只是之一,你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 171、反叛 “你说错了,我只是之一,你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 我坐了下来,拿过新来的工人递过来的热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抬头看着一旁的风衡烈,“我会让你后悔带我回来这里的。” “嗯?” 我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我故意的,我要报仇,我要让他知道,他之前那样对我,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吃午饭的时候,我安静的进食,也不看风衡烈。 他也没有理我,各吃各的,就像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各自在属于自己的位置静止着。 吃过饭,我回到客厅,安静的看着电视,风衡烈坐在旁边,安静的陪着我看电视。 我扭头看他一眼,“你不用回公司吗?” “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他不咸不淡的反问。 我微微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走,我好让别人过来。” 他蹙起了眉头。 我低下头,挑着碗里的饭,“你既然能接我回来,就应该知道,我会做一些你不开心的事。”我抬起头,挑衅的看着他,“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可以把我赶出去的。” 风衡烈不怒反笑,“你才第一天住进这里,你就要这样跟我对着干吗?” “有关系吗?”我淡淡的说:“就算我今天不玩,明天也会玩,明天不玩,后天也会玩,你如果忍受不了的话,要不就赶我走,要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 风衡烈回了一个单音,放下筷子,站起转身离开饭桌。 我愣了一下,我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然后惩罚我的,没想到他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离开,这让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风衡烈换好衣服下来,临出门时停住脚步,背对着我说:“玩得开心点。” 我怔住了,下意识的问:“你今晚还回来吗?” 他没有回答,工人拉开门,他就这样走了。 不管他,反正他回不回来我也不会在意的,总之,我不把他的家搞得天翻地覆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一天来又怎样?我就是要在第一天就给他来个惊喜,让他后悔把我接回来禁锢在这个鬼地方。 我给瑶瑶mary打电话,瑶瑶很抗拒的说:“还是不要吧,上次你男人那样的态度,我跟mary再去的话,会不会很不好,还有那个女人会不会突然来个突然袭击什么的,到时候又连累你就不好了。” “你怕了吗?所以你是不敢来了吗?”我用激将法,鄙视她,“你怕她打你?” “靠,我什么时候怕了,我只是不想你难做人。” “我一点都不难做人,我就是想要看到他不爽,然后把我赶出去。”我握着手机,踱到外面,看着蔚蓝的天空,“来吧,就当帮我逃出这个牢笼。” 除了她们两个,我还让瑶瑶叫上庄尼,还有他男朋友乔石东,还有阿火,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叶俊。 既然风衡烈那么讨厌叶俊,那不叫上他,这游戏就没法玩下去。 还有那个小雪,嗯,就是那个公主,那时候叶俊当着我的面,摸她的胸的那个。 中午睡了一觉,看到那个阿姨在开始在厨房忙活,我对她说:“阿姨,你今晚不用做饭,你现在可以走了。” “小姐,这怎么可以,少爷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要是我走了,少爷会责怪我的。”她的表情好假。 我在心里只想冷笑。 照顾我?是监视我才对吧,外面没有保镖,凌飞跟苏格也不在,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我就不相信,风衡烈会这么放心。 我安慰她说:“没关系,我跟他说就好。” 她点点头,“那好吧,冰箱里有吃的,少爷今晚也不回来吃饭,小姐放到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 “知道了。” 打发了工人离开,我拉开冰箱,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到桌面上,然后又把那些罐头,速食什么的都拿出来,还有鲍鱼燕窝之类的,全堆到桌子上。 该泡水的泡水,该开罐子的开罐子,一切准备妥当,我瘫在沙发上累的半死。 我才不管那些什么鲍鱼燕窝会不会泡的不够时间,我只想搞破坏而已。 想了想,我还是拿起手机,让最近的那家酒店送来最贵的菜,那个酒店经理一听到是送到风衡烈的别墅,立刻二话不说答应了。 虽然都是看在风衡烈的面子上,他才应允,可是我高兴啊,原来他的名字还是有这么一点用处的。 过了五点半,风衡烈没回来。 瑶瑶跟mary她们在六点的时候准时到达,一开门,吱吱喳喳的像打翻一筐螃蟹。 “天啊,鲍鱼燕窝,花胶,裴梓彤你疯了。”mary尖叫着。 “不止这些,还有。”我打开酒店送来的精致的饭盒,同样贵而不饱的精美菜式跟点心,还有饭后甜品。 “彤彤,你在搞什么?”庄尼两个手指捏起一块龙虾刺身,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你小心你男人回来,把你打死。” “我就是想这样。”我笑着把红酒递给乔石东,“开了它,还有那些。”我用手一指后面的酒柜,“庄尼,你去挑最贵的,别都开完,留一点明天,后天,大后天......” “明天还继续?”mary惊叫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天天都能吃好东西,喝贵价酒?” “是啊,你开心么?” “开心,开心,我喜欢这样。”mary笑的咯咯作响。 瑶瑶有点担心,她把我拉到一边,“梓彤,这样真的好吗?要是你男人不高兴怎么办?他会不会打你?” 我笑着说:“他敢打我我就报警,说他家暴,把他的面子都丢光。” 风衡烈现在是骆鹰的女婿,他带我来这里,却没有明显要禁锢我,我报警也没有用,如果他动手打我,我就有借口让警察过来,只要这件事闹大,骆鹰肯定会生气的。 只要骆鹰生气,风衡烈就不会再留我在这里,到时候,我就解脱啦。 我把客厅的音乐放到最大,放最劲爆的迪高,一帮人喝酒吃肉,爽到不行。 正吃着,门铃突然响了,我立刻跳起来去开门。 叶俊站在门口,拧着眉头看着凌乱的客厅,“搞什么?怎么都来了。” “就等你了,你好慢啊。”我有了些醉意,拉着他走到客厅,将他推到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到旁边。“ 来,喝酒!”我把烈酒递给他,“别问为什么,只需要陪我喝。” “你忘记吃药了?” 叶俊伸手探我的额头,我狠狠的拍掉他的手,嘟囔着,“你才忘记吃药,你不是我哥吗?你妹我高兴,你应该陪我的。” “我没承认过,你是我妹。”他愤愤的说:“一直都是风衡烈说的,是真是假,老子也没去查过。” 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轮,我烦躁的挥着手,“不管是不是,你都来了,今晚不醉无归。” 我抓着他的手,把酒往他的嘴里灌,他却抢过去,自己灌进去。 有了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一群人嘻哈大笑,胡吃海喝,东南西北的乱聊一通。 几支酒很快就见了底,乔石东摇摇晃晃的站起,又去酒柜那边拿了几支烈酒过来。 我喝了很多,喝完就去吐,吐完又回来再喝。 “叶俊、叶俊!”我拿着酒杯摇晃着走到叶俊身边,一下没站稳,扑到他的身上,杯里的酒全部倒在他的脸上。 “哈哈哈......”所有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叶俊也有点醉意,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忽然拿起酒就泼到我脸上。 “卧槽.....叶、叶俊,你这个......混蛋。”我大声的骂着,扑了过去,将他压在沙发,顺手拿过一支酒往他脸上倒,“你、你敢泼我?让你、让你尝尝、我的、我的厉害......” 这么一闹,所有人的酒意立刻被激发,一个个拿着酒杯你泼我,我泼你,地上,茶几上,墙壁上,很快就被洒上各种的酒,整个房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们终于都醉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沙发上,茶几上也躺了一个庄尼。 我的意识也有点懵懂,想睁开眼睛也睁不开。 大门忽然传来锁匙转动的声音,我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前面,却看到那个落地水晶灯。 嗯,大门不在这边啊。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勉强的扭头看了看,却看到茶几上躺着一个庄尼。 我伸手推了推他,“庄尼,庄尼,起来了,睡茶几冷死你。” 看着他就觉得冷,我却怎么觉得这么暖,疑惑的低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原来我身子底下还有个叶俊。 难怪觉得这么暖和,他的双手圈住我的腰,将我紧紧的箍在胸膛上,暖意无限的传递着。 我傻傻的笑了笑,刚要抬手去戳他的脸,忽然手臂被人用力的扯住,下一秒,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带离了叶俊的胸膛。 “谁、谁拉我。”我带着八分酒意,扭头,朦胧中似乎看到身后有个男人。 “你......你是谁啊......”我转身抬头看着他,捏着他的前襟掂起脚尖凑近他的脸,酒气全喷到他的脸上,“你......你也来喝酒.....喝酒的吗?你......好帅啊......” 172、搞事,他也不生气 “来,来喝酒。”我拽着男人的大手,将他扯到沙发上,可是叶俊在占去大半沙发,没地方,我又摇摇晃晃的扯着男人去了吧台。 他一直都没说话,脸色阴冷的看着我从酒柜里扒拉出一支烈酒,拧开盖子,眼神朦胧的往杯子里倒了几次都没倒进。 男人伸手把酒拿了过去,倒了满满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我的面前。 “来......来喝......”我扫起酒杯,张嘴就往喉咙里灌。 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又猛灌进去,酒气突然就冒起,我胃里一阵翻腾,噗的一声,刚喝进去的全部喷了出来,正好就喷到男人前襟! 他连避开的机会都没有! 我呵呵的傻笑着,扶着吧台走出去,来到他面前,眯着眼睛伸手去揪他的衣服,“我......我帮你......洗......” 话没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这次不是吐在他的身上,而是下意识的弯腰低头,全吐在他的裤子上。 风衡烈再也忍不住,厌烦的扯着我的手,将我拖着走向房间。 “你......你慢点......”我被拖的脚步踉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将我甩到床上,顺手扯过被子将我包了起来,随后去柜子不知道翻什么东西,接着出了房门。 被子一盖,暖意袭来,我很快就睡死过去。 睡着睡着,胃里再次不舒服,我下意识的往旁边移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到达床边,张嘴就喷了出来。 蓦然间,一声怒吼在我耳边炸响,“裴、梓、彤!” 那个声音真的很大,震得我耳朵发痛,呼的一声坐了起来,可是意识还是很朦胧。 往旁边看了一眼,依稀看到有个人站在床边,像只野兽一样的盯着我,我又倒了下去。 一觉醒来,睁开眼看到窗口射进来的太阳光,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 适应了光亮之后,我在床头却没找到我的手机,才想起手机还留在客厅。 我霍然坐起,脑袋却传来一阵刺痛,我嘶的一声抽着凉气,又跌回到床上。 这时有人推开房门,工人端着一个杯子走进来,“小姐,你醒了?我煮了醒酒茶,你喝一点。” “嗯。”我拍了拍脑袋,从床上撑起。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走进来,穿着一身很正式的装束,小马甲,白衬衫,黑色西裤,年龄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你是?” “裴小姐,你好,我是新来的管家,你可以叫我何管家。”男人很礼貌的介绍自己。 管家? 是用来做什么的,能吃吗? 喝了醒酒茶,休息了一会,意识也清醒过来,我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睡衣。 我抬起手臂嗅了嗅身上,没有一点酒味,却有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我昨天洗过澡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我抬头看了看工人月姐,她立刻说:“不是我换的。” “难道我在梦里自己洗澡换衣服的?”我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也许是少爷换的。”何管家立刻接话。 我瞅了他一眼,出了房间,两人就在后面跟着。 客厅已经收拾妥当,恢复原貌,所有人都不见了,我看了一眼酒柜,上面空掉了好几个柜子。 摸了摸脖子,我却想不起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只记得,我喝了很多,后来风衡烈回来,我还拉着他去酒柜继续喝。 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我甩甩头,我记得我睡到半夜的时候还吐了一次,有个声音像打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响...... “少爷呢?”想到这里,我吓出一身冷汗。 风衡烈有洁癖,他最不喜欢别人把东西弄脏,我昨天吐了几次,好像都吐在他的身上...... 月姐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洗手间的位置,“少爷......还在洗澡。” “还在洗澡是什么意思?”他洗了很久了吗? 月姐说:“少爷从我回来那时候,就进去洗手间洗澡,出来后没过一会又进去洗,来来回回也有三四次了吧。” 我撅了撅嘴,垂下脑袋快步走向客厅,客厅的地板干净的可以照出人影。 本来茶几底下有一张很名贵的地毯的,现在不见了,估计是弄脏后被扔掉了。 我暗自高兴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坐在沙发上,“月姐,有东西hi吗?我有点饿了。” “马上就开饭了。”月姐立刻回答说。 我点点头,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一副心思却不在电视上,而是在二楼。 风衡烈终于从二楼下来,我看了他一眼,从他面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我收回视线,重新看着电视。 “月姐,我中午不在家吃饭了。”风衡烈扔下这么一句,径直出了门。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这算什么?对我不理不问? 月姐也似乎有点意外,饭都做好了呢。 吃完午饭,我又对月姐说:“你可以走了,下午跟晚上都不用留在这里。” 月姐古怪的看我几眼,默默的走了,管家还在一旁呆着,我好奇的看着他,“你也可以走了。” “少爷说,我二十四小时都要留在别墅。“管家完全不买账。 这是换一个人盯着我? “随便你。” 我上了二楼,睡了一觉,又开始昨天的游戏,反正瑶瑶她们也乐意,她们还跟王都请了几天假,说要陪我一起疯。 叶俊有点不乐意,我愤愤的说了一句,“爱来不来。” 以为他不会来的,结果,还是在九点多的时候来到了。 跟昨晚一样,全疯了,庄尼像个傻子一样,还在客厅里大声的唱着,搂着我又哭又笑。 第二天,我又躺在床上,身上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衣,问工人,工人说不知道,大概是少爷换的。 然后她又说,少爷又在洗澡,大概已经是第四还是第五次进浴室。 看来风衡烈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如此过了三四天,瑶瑶跟mary她们几个开始抗议,说一直这样颓废也不是办法,风衡烈一句话都不说,还每天照顾我,洗澡换衣服什么的,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开口骂我,更别提要赶我走。 我想了想,便对瑶瑶说:“你不是还没摆结婚宴吗?不如过来我这里摆,我让厨师过来煮东西。” “这样好吗?”瑶瑶很吃惊,“其实之前已经办过一次,不过你不知道死哪里去,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你。” “是啊,就因为我参加,所以你再办一次吧。” 为了让风衡烈嫌弃我,我还真是豁出去了。 大家一商量,一致通过这个决定。 场地也不用布置,就是瑶瑶说会宴请好多个不认识的过来,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还做什么心里准备,我恨不得她能把王都的人都叫来,那样风衡烈一定很讨厌我。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站在窗口前伸着懒腰。 早上的空气就是好,虽然是冬天,天气也有点干燥,可是面对着柔和的太阳光,还是觉得充满希望。 我最喜欢早上,因为昨晚想好的事,到了早上就可以进行。 今天星期六,风衡烈没有出门,也是早早的起床,在外面跑了几圈才回来。 我也不管他,自己做自己的,先是开了电脑浏览一直让送菜过来的酒店有什么菜式,然后打电话过去,让对方准备。 风衡烈坐在旁边,低头拿着平板电脑不知道在浏览什么,一会又拿起手机戳戳戳,不知道在跟谁聊微信。 过了一会,他忽然抬头看着我说:“你的礼服我让人送过来,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让管家送回去换。“ “什么礼服?”我愕然的看着他。 他再次低下头,看着手机,“你不是让瑶瑶过来办婚礼吗?不穿礼服?” 我震惊的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是跟你说的。” 风衡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工人跟管家,然后看我一眼。 我明白了,肯定是管家听到我跟瑶瑶打电话,然后转个头就跟风衡烈打报告。 我狠狠的瞪了何管家一眼,冷冷的说:“我不用穿礼服,只是朋友间的聚会,怎么,你不高兴吗?不高兴的话可以赶我出去的。” “没关系,你高兴就好。”他勾了勾唇角,站起,“我出去一趟,你们玩。” 他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彻底的让我暴怒了,我嗖的站起,“风衡烈,你站住。”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说。” “不行,你现在给我说清楚。”我走过去,站在他后面沉声说道:“你现在算怎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难道,你就不想赶我出去?” 三天了,我跟那些人把他酒柜清空,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光,还让酒店送来吃不完的食物,每一样都价值不菲,还把他的家弄得比七国还要乱。 难道,他这样也不生气? 风衡烈微微转了头,淡淡的说:“我不生气,就当是补偿之前欠你的。” “那如果我跟男人上床呢!”我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 173、宴会被破坏 “那如果我跟男人上床呢!”我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 一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 以前风衡烈看到我跟别的男人亲热一点,他都会怒火中烧,甚至,动手打人。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的话而暴怒,然而他并没有。 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用力的拉开门,再狠狠的甩上,只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我跟别的男人上床,他也不会在意了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裴梓彤啊裴梓彤,你以为他还会在意那些吗?还会喜欢你吗? 他现在把我带回来,只是因为心里内疚之前骗我这么多次,利用我这么多次,而感到不安,所以现在我怎么玩他都不会管我的。 因为,我在他心目中早就不再重要。 耸耸肩,我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拿出那枚挂在脖子上的戒指,用力的捏着。 吃过晚饭,瑶瑶带着一帮人来到,一个个穿的像只孔雀一样,我却完全了没有玩的兴致,看着那些精美的菜式,我突然觉得有点想吐。 别墅从来没办过宴会,今天突然举办宴会,当然会有人觉得好奇,也惹来不该来的人,那就是骆小曼。 她的来到并没有让我觉得很吃惊,她以前也经常在别墅出现,我现在也是视而不见。 不过,她进来后,看着一屋子的人,还有外面的那些,却大呼小叫起来,“裴梓彤你这个贱人,你在搞什么?这是我家。” “是吗?”我懒懒的看着她,“我回来三四天了,怎么都不见你,我以为你搬到半山去住了。” “这是我的,那里也是我的,烈的房子都是我的!”她的声音很尖锐,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带着些许的惊恐看着我俩。 我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声音清冷,“那又怎样?风衡烈还不是一样留在这里?”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每天都回家陪我的,哪里留在这里了!”骆小曼得意起来,杨着下巴高傲的看着我,“让她们滚蛋,一群低贱的下等人,穿的这么寒酸,还敢在别墅里出现?” “你说谁下等人?你他妈的好高级吗?”瑶瑶第一个冒起了火气,就要冲过来打人,mary连忙拉住她,“别让梓彤难做,忍住啊。” 骆小曼哼了一声,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挂断之后,不屑的看着我说:“烈都跟我结婚了,你还缠着他有用吗?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才是他的老婆,他的唯一合法的妻子。”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暗暗捏了捏拳头,冷静的说:“你跟他扯证了吗?拿出来瞧瞧看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就是呀,拿出来看看啊?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那个贱男是怎么靠着你上位的。”瑶瑶有点气过头,说话也口不择言的。 不过我听了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也试过这样骂风衡烈,他还让我记住我所说过的话,我的确记住了,他也证实了给我看,所以瑶瑶这样说,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骆小曼登时气的满脸通红,指着我破口大骂,“你这个八婆,为什么就是要缠着烈,你是想当小三吗?我绝对不会让你抢走烈的。” 我笑了笑,抿一口香槟缓缓的说:“那你一定会很失望,因为我就是要当三儿,而且男人不都是宠着小的吗?要不,我们换一下,你来当三?让风衡烈宠着你?” “你......你、你别太得意了!”骆小曼气得直跳脚,“你让她们立刻滚蛋,不然我报警了。”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理她,拿着酒杯走向瑶瑶她们,高声的说:“别管她,我们玩我们的。” “裴梓彤,你太过分了!” 骆小曼气得发疯,蹬蹬的跑到我勉强,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伸手挡住了,一分手捏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想打我?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由你打骂的女人吗?” 我狠狠的把她甩到一边,恶狠狠的说:“如果想抢回风衡烈,就让他开口让我滚蛋,你不敢的话,别在这里bbb,烦。” 骆小曼尖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下就扑了过来,“裴梓彤,你给我滚,烈是我的,你别想抢走他。” “我才不想要他!”我大声的吼着,顺势把手里的酒泼到她的脸上,“你喜欢就拿去,我一点都不稀罕!” 真是可笑,风衡烈不是跟她结婚了吗?她还这么紧张做什么?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名媛大家闺秀的风范,倒是像一个怨妇一样。 虽然以前听说过,女人嫁入豪门,根本就不用妄想能拿到结婚证什么的,因为男方的家长是绝对不允许外人借着离婚的借口来分自己的身家的。 难道,骆鹰也怕风衡烈用这样的借口,跟骆小曼离婚然后分他的家产,所以没让两人拿结婚证?所以骆小曼才这么抓狂? 不管我怎么想,这件事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把骆小曼气得吐血而已。 然而,看到她抓狂的样子,我还没高兴几分钟,别墅外面突然来了好几辆黑色的车子,十几个保镖唰唰的从车子里下来,一个个面无表情的冲进别墅。 瑶瑶她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立马吓得面无血色,手里拿着的杯子砰砰的往下掉。 骆小曼的人来了,她立刻又成了高贵的女王,“还不给我滚,是不是想让他们动手赶你们才走?” 瑶瑶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边的人,看到旁边的女性朋友在瑟瑟发抖,她又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想她为难,便摆着手,“你们想走吧。” “那你呢?”mary担心的说。 “我不会有事的,她不敢对我怎样。”我挺直背脊,眯起眼睛看着骆小曼。 瑶瑶带着众人火速的离开,现场杯盆狼藉,地上洒满了酒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你斗不过我的,我想让多少人来就有多少人来,你有吗?哟哟,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保镖,你这个死穷鬼,你只有那些小姐身份的朋友是不是,咯咯咯......” 她故意把小姐身份这四个字说的特别中,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她话中有话。 尽管生气,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平静的说:“嗯,我只有那些朋友,那又怎样?风衡烈还不是一样喜欢我?” “你就想,烈不会喜欢你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就是在这里过夜的啊,晚上陪着你谁的,可不一定是他。”我继续讽刺着她。 “你......胡说八道......”她愤愤的顿着脚,“不是他还能有谁,你乱说什么。”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往屋里走去。 还有什么好说的,同样问题在之前我已经说过一次,是她自己没有想到个中的原因。 突然觉得她好可怜,竟然不知道以前一直跟她上床的男人竟然不是风衡烈,而是别人。 骆小曼跟了进来,“裴梓彤,你站住,说清楚再走。” 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靠着椅背看她一眼,然后别过眼神,看着电视墙上。 “还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故意不想提起。 “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急切的问我。 我从烟盒里拿出烟,点燃吸了一口:“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其实我不会抽烟,自从搬到叶俊家住的那些日子,我才学会的,在那个小房间里呆了十天,我学会了。 骆小曼嫌弃的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同样的话说过两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骗我,让我不相信烈的对不对?” “你自己不会判断真假吗?”我打趣的问她。 “我就知道你在说谎骗我。”她得意的撅了撅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第二个风衡烈,你分明就是在说谎。” “是不是说谎,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他的大腿内侧有个像火一样的胎记,你知道吗?” 骆小曼蓦然撑大眼睛,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嘴巴颤抖半天都说不出话。 我耸了耸肩,把烟掐熄在烟灰缸里,站起走向二楼。 她一定不知道这个秘密,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谁会知道,而且,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不会跟风衡烈是一模一样的,至少胎记是不可能复制的。 看她刚才的表情,就算以前不知道,那她结婚后也没有跟风衡烈睡过吗?怎么她会有那样的表情。 带着疑惑,我上了二楼,不一会,楼梯那里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骆小曼上来二楼,过了一会,却是叶俊出现在我的凡间门口。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的头发有点凌乱,而且喘着气,像是跑步过来的。 “梓彤,我找到那个张云燕了,她就在骆家。” 我呆了呆,“你说张云燕,在骆家?” 叶俊说:“是的,她是骆鹰的四太太,骆明祖已经知道,他正在查她的来历,我没忍住,先来跟你说一声。” 我噗的笑了出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不用亲自跑一趟。” “老子来看看那个你有没有受伤啊。”他走进房间,上下审视着我,“他有没有打你,骂你?” 174、怀孕了 “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冷冷的看着叶俊,“如果不是我,你爸就不会坐牢,你也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 叶俊不悦的说:“都过去这么久,还翻出来说做什么,老子根本不在乎这些。” “那你在乎什么?” “老子在乎的,是你究竟是谁的女儿,如果你不是我妹,那老子就能跟以前那样泡你,如果你是我妹,那我就保护你,不让风衡烈那个废人伤害你。” 他说的振振有词,铿锵有声,我听得心里一阵感动。 尽管两年前他曾经那样对我,可是,那些都过去很久了,现在的叶俊已经变了很多。 我问他:“如果我不是你妹,那我是谁?” 叶俊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说:“你也许是骆鹰的女儿,你是有钱人呢。” “啊......” 他真是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骆鹰的女儿,当初说我是叶雄的女儿,我已经震惊不已,现在又说我是骆鹰的女儿,这是要吓死我的节奏。 我想了想,为了避免猜来猜去,我伸手拔下两根头发,用小袋子装起来递给叶俊,“你也拔两根,连同我的一起送去鉴定中心,只要能证明我俩是兄妹,那就表示我跟骆鹰一点关系都没有,骆明祖也不需要去查那个张云燕了。” 顿了顿,我又说:“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风衡烈。” “为什么?”叶俊问我。 我白他一眼,“你别管,总之我不想让他知道。” 我只想验证一下,他说我是叶雄的女儿,是不是只是想找借口,让我原谅他其实是为了报仇才这样利用我。 如果我真的叶雄的女儿,那我怎么办?他始终都是利用了我,骗了我,我怎么原谅他? 沉默了一会,叶俊突然说:“梓彤,要不然,我帮你逃出去吧,反正你在这里也不开心。” “逃出去?”我一怔,“逃到哪里去?” “哪里都可以,只要离开风衡烈就行。”叶俊挺直背脊,信心满满的说:“我带你离开,带你去他找不到的地方。” “真的?”我有点心动。 “当然,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他抓住我的手,“无论我们是不是兄妹,只要你愿意,我都把你带走。” 我抿着唇,看着叶俊,心跳的有些快。 我不知道风衡烈为什么要带我回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可是我就这样离开,我却有点不甘心。 我说过要报仇的,我说过要让他后悔的,可是我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抽出手掌,“你先去验dna,到时候拿到结果再另做打算。” “好,我立刻去。” 叶俊走了之后,我走出客厅,骆小曼早就不在别墅,地上依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垃圾。 何管家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说什么,二十分钟后,清洁公司的人过来,开始打扫场地。 站在门口,嗅到那股难闻的味道,我的胃里突然一阵翻腾,连忙扶着墙壁,对着旁边的垃圾桶一阵干呕。 何管家看得直皱眉头,“月姐,把小姐扶进去休息。” “不用了。”我摆着手,站直身子,一股味道顺风吹来,我又吐了。 “月姐。”何管家又叫了一声。 月姐连忙走过来,扶住我的手臂,疑惑的看我几眼,努了努嘴想说什么,却又被管家瞪了回去。 何管家问我:“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我刚想拒绝,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立刻改口说:“那就去看看吧,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中毒。” “肯定是,天天这样喝。”月姐嘀咕着。 我当没听到,回到二楼换了衣服下来,管家已经准备好车子。 车子离开别墅,这是我来到这里四天,第一次离开别墅。 车上,我问何管家:“我们是去覃华的诊所吗?” “覃华?”何管家的表情很愕然。 “你不知道他?”我也很愕然,我以为凡事风衡烈的人,都会知道覃华的存在的。 何管家摇摇头,“我们要去妇科专科,覃医生不适合。” 我本来还想去覃华的诊所,看看他最近怎么样的,现在何管家在,他没想过要带我去,我只能作罢。 一连喝了好几天的酒,我也怕自己酒精过敏或者中毒,乖乖的跟着医生进了治疗室。 “医生,我连续喝了三天的酒,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反胃。”我躺在病床上,眨着眼睛问医生。 医生瞄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上的病历,忽然开口问我:“之前有没有吃避孕药的习惯?” “吃过两个月,第三个月没吃。”我老实回答着。 医生又问:“这个月的月经来了没?” “月经?”我呆了呆。 说起来,我这个月的亲戚,好像还真是没有来,之前受的打击太大,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迷,亲戚有没有来还真是忘记了。 我跟医生说,好像迟了十天左右。 医生点点头,让我去验尿,然后又是抽血,然后让我在外面等三十分钟后拿结果。 我忐忑不安的走出诊疗室,何管家看到我出来,立刻走向前来扶我。 坐在椅子上,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走,我觉得越来越不安,双手捏着裤管,心里七上八下的。 何管家看了我好几次,都没有说话。 十五分钟后,诊所进来了一个女人,高跟鞋踩着地板,声音清脆,让所有人都瞩目。 我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女人时,我立刻转了回来。 地球真是缩水,这么多的医院她都不去,非要跟我撞到一块,江雅柔怎么会来妇科门诊。 她好像没看到我,走进医生的诊所,没几分钟又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上的表情有点郁闷。 我已经尽量低着头避开她的视线,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听到脚步声传来,我立刻站起,旁边的何管家问我:“小姐,你去哪里?” “我去洗手间。”我低着头匆匆的走向洗手间,身后的声音却跟得很紧。 刚进洗手间,我进了厕格刚要转身关门,忽然有人用力的按住门板。 “裴梓彤,你跑什么?”江雅柔的声音在门后传来。 我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撑大眼睛,用力的顶着门,“江雅柔,你跟着我作什么。” “你给我出来,你跑什么。” “是你追我我才跑的。” “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就把门拆了。” 她在外面疯狂的踢着门,最终还是被她推开了门,我被推得后退两步步,后背撞到抽水箱。 她一步跨了进来,眼神凌厉的看着我,“裴梓彤,你还敢出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次她当街当巷的打我,如果不是有叶俊在场,她恐怕会把我杀了。 每次看到她,我都像看到瘟神一样避开了,可是总是避无可避,像今天这样。 真是冤家路窄,医院也能撞到她。 “你......你想怎么样?”我惊恐的看着怒目圆睁的江雅柔,心想,我好像没得罪她吧,她干嘛这么凶? 江雅柔恶狠狠的说:“想怎样?想杀了你!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回来?是不是嫌烈哥还不够烦?” “他怎么了?”我愕然的问。 江雅柔重重的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我问你,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我抿了抿下唇,并不打算回答她,她却瞪着我,语气凌厉的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警告你,你最好快点离开,不然你会害死烈哥的。” 她转身往外面走,我连忙拉住她,急切的问:“你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说我会害死他?” 江雅柔没理我,朝着洗手间外面走去,我更加着急,拽着她的手不放,“雅柔姐,你跟我说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知道,风衡烈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会说我会害死他。” “你放手,烦死了。”江雅柔狠狠的甩着手臂,甩不开,干脆拖着我出洗手间。 出门的时候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摔倒在地,可是我还是没放手。 我很的很想知道,到底江雅柔嘴里说的,是怎么回事,我不想一直都活在糊里糊涂里面,我想知道风衡烈的一切。 “雅柔姐,你告诉我好不好,我......” 江雅柔忽然停下脚步,弯下腰看着我,冷冷的说:“你想知道是不是?你自己问骆鹰去。” 她狠狠的掰着我的手腕,用力的将我摔到一边,恶狠狠的说:“我警告你,如果你还敢缠着烈哥,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跌坐在地上,脑海中乱成一团,江雅柔这样说肯定有原因的,每次她说这样的话,总会有事情发生。 有人进洗手间,看到我坐在地上,好心的过来把我扶了出去,何管家吓了一跳,慌忙的扶着我坐下。 “小姐有哪里痛吗?要不要让医生检查一下?” “不用了,报告出来了吗?”我摆着手。 这个时候,刚好有人出来叫我,让我进医生办公室看报告,何管家想跟着进去,我让他留在外面等我。 医生看着报告,问我:“你有怀孕的打算吗?如果怀孕,你有没有想过不要。” “我怀孕了?”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把报告递到我面前,“是的,你怀孕了。” 175、真相 我颤抖着手,拿过那份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喃喃的说:“我真的,怀孕了?” 是风衡烈的孩子。 离开医院,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说,我的血很粘稠,酒精成分爆表,还说吃过避孕药,最少停药三个月以上才适合怀孕的。 我现在两样都没有按照常规的来,很难保证小孩能在我肚子里健康成长。 想要知道小孩有没有事,要等到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去医院检查知道。 医生还让我一个月最少去检查一,随时监测小孩的生长状况。 我下意识的轻轻的按住了小腹,那里孕育着风衡烈的骨肉。 “管家,这件事,可以先不要跟少爷说吗?”我跟何管家说。 何管家笑眯眯的说:“小姐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我扯了扯嘴角,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检查出来的小孩是不健康的,我又可能面临要失去他的局面,那我又何必现在让风衡烈知道我怀孕? 而且我也不确定他知道之后,会不会不开心。 何管家点头说:“我知道了。” “谢谢。” 回到别墅,清洁公司的人已经打扫完毕撤离,别墅一度恢复原貌,我上了二楼,躺在床上摸着那只戒指,看着天花板发呆。 下午四点,骆明祖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事找我,让我出去见一面。 我出去的时候,何管家问我要不要送我,我想了想,拒绝了,“不用了,我坐车去就好,晚饭不用帮我准备了。” 何管家没有反对,我以为他会坚持说,风衡烈怎么样怎么样的,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他还帮我叫了一辆车子在别墅门口等我,又嘱咐司机注意点不要开太快。 到了餐厅,骆明祖已经在包房里等着我。 差不多半个月没见他,他却一点都没办,还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样子。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我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他笑着说:“别急,先喝口水,我再慢慢跟你说。” 看到我喝完水,他才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我打开,抽出里面的纸张。 骆明祖说:“这是你跟叶雄的dna检验报告,上面证明,你真的是他的女儿。” 我手一抖,资料洒了一地。 这些话从风衡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他是不是在骗我,只是因为利用我之后没有更好的借口,所以他才说这些来骗我。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我真的是叶雄的女儿。 骆明祖弯腰捡起地上的资料,沉声说道:“有些事现实虽然很残酷,可是,你还是要学着去面对的,而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 他从那叠纸里抽出另外一张,放在我面前,“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叶俊其实不是叶雄的亲生儿子,而你,才是他的亲生的。” “二十年前,叶雄的老婆在医院生小孩的时候,叶雄因为看到是个女儿,嫌弃之余本想丢掉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让护士把你跟别的小孩调包,而调包的那个小孩,就是叶俊。” 骆明祖说:“这件事还真是说来话长,我说出来,你确定你能扛得住吗?” 我心里早已震惊不已,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医院小孩被调包的事也不是没听过,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自古以来,重男轻女这种事就一直存在于我们大天朝,特别是在农村,生个娃是男是女,都关系到面子的问题。 叶雄那么要面子,能做出这种事也的确不奇怪。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被调包了,那家人却在我三岁那年把我扔掉? 骆明祖很快就帮我解答了这个问题,他说:“因为,你的养母,不能带着你嫁入豪门,所以......” 呵呵,原来是这样。 养父病死,养母把我养到三岁的时候,找到了一个有钱人,可是对方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养母“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把我送到孤儿院。 那叶俊,自然就在叶雄的爱护之下成长,这个秘密一直都没人知道,如果不是我回去翻孤儿院的东西,风衡烈一时兴起,也不会着手去调查这件事。 那照骆明祖所说,我的母亲大人,现在是有钱人的老婆咯。 “她是谁?嫁到哪里去了?”我尽量平静的问。 骆明祖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是他还是开口说:“她就在骆家,现在是骆家的三太太。”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将我从头炸到脚,除了震惊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骆家的三太太,竟然是叶俊的亲生母亲! 这叫我怎么敢相信? “她看起来,很年轻......”我震惊无比。 骆明祖耸耸肩,摊着手说:“很正常,嫁入豪门,吃好睡好无忧无虑,经常去保养,当然年轻,而且,她生叶俊的时候,也不过十六七岁,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叶俊的存在。” “她今年41岁,叶俊今年二十四,时间上很吻合,二十四岁那年在骆鹰的公司当秘书,怀了小雨,骆鹰才允许她进骆家。” 骆明祖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过来,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依然摆脱了不了叶雄是我老爸这个事实。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叶俊竟然是骆家的三少爷,骆明祖还说,其实当年三太太怀了叶俊,也是骆鹰经手的,只不过当时骆鹰还没身份没地位,只是个小混混,可以说,叶俊是三太太被骆鹰施暴后的产物,所以没人知道也很正常。 我很惊讶,惊讶骆明祖竟然连这些也能查出来。 知道这一切,那我让叶俊去测我俩的dna的事,也不用去了,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还测个鬼。 对于小雨的死,我还是不能释怀,三太太当时的态度也很冷漠,好像小雨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吃过晚饭,我跟骆明祖说:“你有没有办法,带我去看一下叶雄。” 他看了我好几秒,才说:“他还没判刑,这个有点难度,不过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谢谢。”我为骆明祖倒了一杯茶。 他两指掂起,缓缓的说:“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是关于风衡烈的。” “嗯,我也正想要问你。” 我已经把骆明祖当成是自己最信得过的朋友,对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把今天在医院遇到江雅柔的事跟他说了。 “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去医院?”他的重点却不在江雅柔。 我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可能之前喝酒太凶,胃有点不舒服。” “那以后少喝点。” “我知道了,你快说为什么江雅柔会说这样的话。”我催促着他。 骆明祖沉吟了一会才说:“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去婚礼之前说过的话吧。” 我点头说:“我记得,你说风衡烈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骆明祖也点点头,不疾不徐的说:“他还真的有苦衷,因为他要帮几个兄弟洗底。” “洗底?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 骆明祖笑着说:“你看过古惑仔的影片吗?很多以前出来混的人,在走上正路之后,都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过过那些日子,都希望自己是身家清白,唯一能做这些的,就是上头的人。这样说,你懂吧。” 顿了顿,骆明祖又说:“反正他那几个兄弟又没杀人放火,没伤天害理,想洗白也是因为以前混偏门被抓过有案底,风衡烈为了他们,求骆鹰出手,毕竟骆鹰的势力比他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想借着女婿的名义靠近骆鹰,将他扳倒,你看过无间道的话,就会明白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些话,我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里,印在心上,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着。 到了今时今日,我才明白,原来这些事,都是我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卧底,可是,却做着跟卧底同样的工作。 江雅柔说我会害死风衡烈,是因为怕我会拖累他么? 因为我的存在,他做起事来总要兼顾我的安全,他是怕我出什么事,才会带我回别墅的吧。 跟骆明祖告别后,他从餐厅的后门走了,我走前门。 出了门口,何管家的车子就停在外面,看到他,他立刻拉开车门,“小姐,请上车。” 上了车,何管家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少爷让我送你去公司,他说,今晚想跟你一起吃饭。” 我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不回家吃?” 何管家说:“这个不清楚,少爷只是让我送小姐你去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何管家接到风衡烈的电话,让何管家告诉我,在楼下等他,他马上下来。 华灯初上,街道里依然车水马龙。 十分钟后,风衡烈出现在大厦门口。 一身黑色的西装,修长挺拔的身躯,步伐稳定从容不迫,我呆呆的看着他走近,脑海中蓦然跳出江雅柔的话。 我对自己忽然没有了信心,我不确定会不会拖累风衡烈,我只知道,我不想离开他。 骆明祖跟我说的那些,其实我也没听懂,我只知道,风衡烈在做着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 176、他想逼我离开 风衡烈坐进车子,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他看了我一眼,对何管家说:“去游艇会。” “少爷,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出海吗?”何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开车吧。”风衡烈的脸色暗了暗。 “是,少爷。” 何管家不敢再多问,驱动了车子前行。 我也没敢多问,不过听到游艇会这三个字,却让我觉得有点好奇。 在码头那边,的确是有个地方摆着富豪们的玩意——游艇,那是一个独立的港口,那是有钱人的天堂。 肚子很不雅的传来咕咕叫声的时候,车子停在入口处,风衡烈让何管家先回去,他带着我,走了进去。 来到其中一艘游艇前面,他跳了上去,然后转身伸出手,“把手给我。” 我乖乖的把手放进他的大手里,他把我也拉了上去。 我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内饰,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到处都能给我惊喜。 我只在电视上看过游艇这种东西,现在置身其中,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游艇很快就驶离原地,向着外面乘风破浪。 船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加上天色已经暗下来,里面开了灯,我还是觉得有点害怕。 离开港口没多远,船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水面上。 走出甲板的时候,风衡烈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堆食物,还有红酒,我一看到那杯红酒,立刻有种想要反胃的感觉。 “放心,不是给你喝的,你喝果汁好了。”风衡烈把橙汁放到我面前,又给了一盘沙拉,“吃这个比较健康,你喝了几天的酒,就当清肠胃。”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拿着叉子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风衡烈抿了一口红酒,才问我:“骆明祖是不是找过你了。” 我微微抬眸看他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只想知道,他跟你说过什么。”风衡烈轻笑着说。 我放下叉子,“说你的事,还有我的事,你想听关于你的事,还是我的?” 没等他开口回答,我立刻又说:“其实不管是谁的,你都早就知道了吧,我说不说都一样。” 我重新拿起叉子,安静的叉着水果沙拉,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我胃口大开。 风衡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我说:“你不恨我?” “恨。”我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风衡烈哑然失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恨我就对了,我要不要再给你咬一口发泄一下。” 在他的虎口上,还留有几道清晰的牙齿印,那是我留下的。 我还记得,上次如果不是他二话不说就对着骆明祖开揍,我情急之下就张嘴咬了他。 我撇了他一眼,“真小气,还记着那件事。” “不然呢?”他抚着那个疤痕,淡淡的笑着说:“这是你给我的礼物,我希望它永远都不会消失。” “怎么可能,伤口又没有多深。”我继续泼冷水。 他不说话了,笑着帮我把果汁满上,又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去看医生了?”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回答:“你怎么知道?” “还遇到雅柔?”他漫不经心的继续问我。 我侧着头盯着他,“江雅柔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过,何管家倒是跟我说了些话。” 我的眼皮跳了跳,不禁紧张起来,握着叉子的手捏紧几分,“他跟你说什么?” 风衡烈斜斜的睨我一眼,“他说,你被雅柔打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说的是这件事啊! 我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叉着水果沙拉轻声说:“没有这样的事,何管家误会了,是我不下心摔倒的。” 风衡烈淡淡的说:“雅柔的性格比较冲动,你别怪她......” “我知道,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再说,她那么强悍,我怎么敢惹她?”我扔下叉子,没好气的说:“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你还想听什么?”风衡烈捏着酒杯,走到栏杆旁边。 我连忙站起跟了过去,在他背后幽幽的说:“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风衡烈缓缓的转过身,凝视着我,“为什么这么问?” “你先回答我。”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不会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他拿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杯里红色的酒液。 我咬了咬下唇:“我只想听到你亲口说,因为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这样的问题。” 风衡烈转过身,看着海面,低声说道:“我只怕我爱不起。”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沉默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捏了捏拳头,走到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也知道,一切都不是你自愿的,你那样对我,只是不想把我卷入这趟浑水里,我都知道的,我现在只想要听到你说最后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风衡烈伸手将我揽入怀里,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喃喃的说:“至始至终,我对你都没有变过,只是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不能委屈了你。” 我后背一僵,离开他的怀抱,“你什么意思?” 他紧紧的抿了抿唇,冷静的开口说:“我知道叶俊其实就是骆鹰的儿子,所以,我想让你回到他身边。” “你疯了!”我一把推开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冷静的如同一只猎鹰,静静的看着海面,“所以我才不想连累你,你回到他身边才是最适合的。” “风衡烈!”我彻底崩溃了,抓住他的前襟,狠狠的盯着他,“你再说一次。”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忽然用力的把酒杯砸到水里,一转身,扣住我的腰,“裴梓彤,你给我听着,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利用你,让你帮我办事,让骆小曼因为你的存在而对我更加紧张而已,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我不懂,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你,我也不回叶俊那。”我疯狂的摇着头。 我不敢相信,他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来,这算是亲口承认了吗? 风衡烈蹙起浓眉,“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已经跟骆小曼结了婚,我接你回去,也只是想让她嫉妒,然后让自己老爸尽快把手头的生意移交给我,你懂了吗?” “你知道骆鹰有多厉害的,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会心动,骆明祖说的都是我以前所做的,我现在早已不这样想了。” 他放开手臂,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我,“骆家背后的话事人,其实就是小曼,所以......”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我嘶吼着,顺手抓过桌上的果汁,泼到他的脸上。 “风衡烈,我裴梓彤真是看错你了。”我流着泪,大声的说:“我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兄弟,为了我,没想到,你却是为了自己,你真是无耻,卑鄙下流!” 除了骂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的心很痛,胡说八道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我想,我会跳进水里,是死是活都不去想。 可是我不可以,因为我怀了他的小孩,就算我恨他,可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亲手扼杀他的生命。 风衡烈抹掉脸上的果汁,把食指放进嘴巴里吮吸了一下,坏坏的笑容爬上他的脸,“裴梓彤,你真幼稚。” 我不想再跟他说话,狠狠的用手背擦干眼泪,冷冷的说:“你说完了?我要回去!” 风衡烈捏住我的手腕,沉声说道:“梓彤,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求你原谅,我只想.....” 我低头看着他白皙的大手,语气中尽管有着无奈,更多的却是疏离跟冷淡,掌心传来的温度,灸热的想一把尖刀刺进我的血管。 我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俊颜,心里隐隐的有着不安,却很快就被他刚才的话淹没过去。 “我要回去,麻烦你,送我回家。”我把手腕挣脱出来,冷静的看着他。 骆明祖所说的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鬼话连篇,什么迫不得已,什么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都抵不过风衡烈自己的一句话。 “你给我听着,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利用你,让你帮我办事,让骆小曼因为你的存在而对我更加紧张而已。” 这句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激发骆小曼的嫉妒心,让她更加紧张风衡烈这个男人,进而把婚事一再提前。 我以为骆鹰就是掌握骆家命脉的人,没想到真正的主人却是骆小曼。 骆明祖说骆鹰有现在这样的权势地位,全都是因为骆小曼在国外的时候,认识到一个更厉害的男人,那男人也看重骆鹰在这边的实力,便推了一把,让骆鹰变得更加财雄势大。 我不知道骆小曼认识的人到底是谁,我只知道,风衡烈将我所有的感情都尽情的踩踏了。 上了岸,我默不作声转身就走。 风衡烈跟了上来,刚要伸手拉住我,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人的声音,“哟,回来了?玩的开心吗?” 我抬头看去,骆小曼不知何时已经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正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 177、分开的日子 “这么晚才回来,你们刚才去哪里了?”骆小曼走到风衡烈身边,很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 风衡烈眉头微微蹙起,淡淡的说了声,“没去哪。” 骆小曼很不满意他的语气,却又不想当着他的面发火,只能忍声吞气的说:“难怪我去别墅没找到人,原来来了这里。” 她不屑的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哼了一声才说:“也对,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没有坐过游艇吧,让她开开眼界也好,认清楚自己什么身份地位,才能让她知道,她连小三都不配当。” 我刚要开口说话,何管家却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急急的分开挡路的保镖,走到我面前,“裴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裴小姐,这么好的称呼啊?”骆小曼咯咯的笑了出来,“她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待遇,还有专门的管家?” 我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自己想要的,我来来去去都只想要回莲姐一个工人而已。 而且,现在看来我已经不再需要任何工人,因为,风衡烈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我还留在那的话,岂不是被人看笑话? 刚要走,骆小曼忽然又叫住我:“裴梓彤,那个别墅我们不要了,送给你,别说我们烈绝情,就当是分手费好了,反正那样的地方我们有很多。” 我顿住脚步,转身冷冷的看她一眼,再次回过头,大踏步的朝前走去,何管家连忙跟了过来。 上了车,我问何管家,“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你通知她的吗?” 何管家平静的解释着:“是骆小姐自己查到少爷的行踪,知道他来了游艇会,她才过来的。” 骆小曼还真厉害,风衡烈也只是消失了一会而已,她就让人查到他的行。 别墅送给我?我不禁笑出了声。 反正我没地方住,送给我,我就住着呗,我也要养胎啊,我可不想我的小孩跟着我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回到别墅,我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扯下脖子的项链,连带着戒指狠狠的扔进抽屉。 一切都结束了。 我端着茶杯,站在阳台,看着昏暗的夜色,没有一滴眼泪。 幸福来得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当初风衡烈所给我的一切,到了今天,却伤的我生不如死。 我没有眼泪,眼泪早已流光。 我没有心痛,心早已死了。 我不想学其他人那样,一不开心或者面临这样的局面时,就远走高飞,远离原地。 我做不到,就算我有那个能力,我也不会离开这里。 为一个人,守一座城,我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选择留下。 何管家跟月姐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我,风衡烈再也没有在别墅出现。 我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我很少出门,偶尔在草地上晒太阳,什么都不想,只是不断的祈祷着,肚子里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活下来。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冬天过去了,春天也过了一半,整天阴雨连绵的日子,人的情绪也变得有点压抑。 我的肚子看起来已经很明显,幸好天气还是有点冷,穿着薄长的大衣后,也是看不出来的。 呕吐的现象在两个月的时候就没再出现过,我吃得好,睡得好,瑶瑶她们偶尔来看我,都说我长胖了。 郭婷的康复计划进展的很好,风衡烈已经把她银行卡的钱解冻,她有钱继续治疗,脸上有了笑容,人也漂亮了很多。 再等些日子,我就要去医院检查,确定小孩是否健康。 这天早上,难得一见的太阳公公,让整个人都舒服无比,我穿着宽大的春裙,在屋子外面晒太阳,何管家给我端来水果茶和点心,在一旁很尽心的侍候着。 坐了一会,何管家突然说:“裴小姐,下个星期你就可以到医院检查,要不要跟少爷说一声。” “为什么要跟他说?我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我嘀咕了一声,拿起水果茶抿了一口。 这几个月,何管家已经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叨叨叨,报告着风衡烈的行踪,还有他正在做什么,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些信息,每次我听到都只是笑了笑,说一句,跟我没关系。 何管家每次都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有空就跟我说风衡烈的事,像是怕我把他忘记一样。 何管家认真的看着我说:“孩子是少爷的,通知他是应该的,你都瞒了他这么久,也是时候跟他说了吧。” 我抬头睨了管家一眼,装作惊讶的说:“我以为你一早就跟他说了我怀孕的事,你没说过吗?” “我不是那样的人。”他挺直了背脊,“虽然发工资的人是少爷,可是我答应过小姐你,不跟少爷说,我就绝对不会说。” 我赞许的点了点头。 他又叨叨叨:“可是现在都快四个月了,再不说,到时候也......” 我安静的听着他的唠叨,却看到保安大叔开了保安室的门,小跑着过来。 何管家立刻停止说话,等到保安走到跟前才开口说:“发生什么事了,你见鬼了吗?” 保安大叔喘着气说:“比见鬼还可怕,骆小姐来了。” 骆小曼来了? 她来做什么,她都好几个月没出现了。 保安还没问我要不要放她进来,骆小曼已经在外面大吵大叫,“裴梓彤,你给我开门,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 “放她进来吗?”保安大叔担心的看着我。 我把水果茶放回桌子上,坐直身子,“放她进来吧。” 何管家在一旁担心的说:“她不是好惹的,你现在怀孕了,不要跟她......”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只想知道她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三个多月以来,风衡烈的一切行踪,都由何管家的嘴里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在电视上也看到,他已经接手骆鹰的公司,还跟国外的一个不知什么集团签了合作发展计划,涉及的资金达到了不知道几个亿。 我想,风衡烈已经逐步实现自己当初的想法,把骆家的一切都收于自己名下。 骆明祖生性洒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些什么,根本就不在意骆家的生意会落在谁的手上。 至于骆小曼,再厉害,也算计不过风衡烈吧。 而且,一个轻易就发怒跳脚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做大事的料,沉着冷静,才能应付自如,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才算得上是女强人。 骆小曼这种,我想除了用美色引诱那个扶持骆鹰的男人之外,我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借口来赞美她的能力。 骆小曼趾高气扬的走进别墅,毫不客气的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坐下就开口命令何管家:“还不给我倒水,我渴死了。” 我对何管家说:“给她倒杯冰水冷静一下。” “是的,夫人。”何管家恭敬的回应了一句。 这句话让我跟骆小曼都变了脸色,我是惊讶于何管家对我的称呼为什么会从小姐变成夫人,而骆小曼则是气得脸色发青,头顶都冒出了青烟。 看到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挥了挥手让何管家赶紧去倒水。 何管家进去后,很快又出来,身后还带着一个月姐,月姐手里拿着茶壶,和水果盘。 两人把东西放下后,都垂手站在我的身边没有离开。 骆小曼厌恶的瞪了两人一眼,掂着茶杯喝了一口,下一秒立刻把杯子扔得老远,咒骂着:“你们想死吗?给这么冰的水给我喝,想冷死我啊。” 我给何管家丢了一个眼神,他立刻让月姐进去再拿一个杯子,然后恭敬的倒了一杯水果茶。 骆小曼重重的哼了一声,拿起来喝了一口,却呸呸两声吐了出来,皱着眉说:“这是什么茶,真难喝,只有你这种下等人才会喝这么廉价的茶。” 我笑笑,端起来喝了一口,平静的说:“骆小姐进来,不会只是来评价我的茶吧。” 这些水果茶可是花王亲手晒制的,纯天然没有任何添加剂,骆小曼竟然说难喝?我只能说她不懂得欣赏。 骆小曼重重的哼了一声,“我问你,烈有没有来过你这里。” 我好笑的看着她,“没有,他没有回家吗?” “没有,没有,他没有回家,你高兴了吗?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你快把他还给我。”她的样子像个怨妇一样。 何管家说:“骆小姐,少爷好几个月都没来过了,你是不是做错什么,少爷才不回家?” 骆小曼呆了一下,半响才咬牙大声的吼道:“你什么身份,我说话轮到你插嘴吗?烈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你给我闭嘴。” 何管家挑了挑眉,没有再说话。 她那个表情,一看就知道何管家刚才的话戳中她的痛处,她才这么抓狂暴怒。 这个女人又干了什么好事,让风衡烈故意冷落她,还是风衡烈根本就是找借口想要避开她。 178、来不及说我爱你 听到骆小曼的话,我感到一阵好笑,找不到人就跑来我这里找,还说我把风衡烈藏起来?风衡烈对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如果不是何管家老是提起他的名字,我恐怕也没能记住多少。 伤痛过后,很多事情都不愿意提起,甚至想要可以隐藏,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失忆。 只是何管家一直说风衡烈的名字,提醒我,我的生命中还有这么一个男人,让我想忘记都忘不了。 看到我发呆,骆小曼更加生气,她抓过水杯把水果茶泼向了我:“裴梓彤,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还是哑巴了,不懂得回应一下?” 凉掉的茶水泼到了我的脸上,我惊醒过来,何管家立刻瞪大眼睛想要发火,我连忙用眼神阻止他。 冷冷的扫了一眼骆小曼,我接过月姐匆匆跑回屋里拿出来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你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更加不会知道他的去向了,你来问我不是多余的吗?” “他除了你这里,还能去哪里!” 骆小曼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发痛,我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找吧。” 骆小曼嚯的一声站起,蹭蹭的往屋里走去,何管家看着她上了二楼,才凑近我的耳朵说:“小姐,少爷去了国外出差,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我惊讶的看着何管家,“你怎么知道的?” “少爷说的。”何管家平静的说:“我之前跟小姐说的那些,都是少爷的手下告诉我的,他说少爷的行踪跟做过的事,只能让小姐你一个人知道,不能告诉别人。” “风衡烈哪个手下?”我更加好奇。 何管家说:“这个不能说,因为我答应过他要保密。” 我挑了挑眉,没有再追问下去,骆小曼在屋里找不到人,就跑到别墅后面找。 阳光房就在后面,我担心她会砸东西,连忙带着何管家跟月姐追了过去。 还没到达,就听见了砰砰乓乓的声音传来,骆小曼果然在里面砸东西,已经砸烂了好几个花盆,还有一个玻璃架子。 我想上去阻止她,何管家却一手拉着我说:“小姐,让她砸吧,你过去她会伤到你的。”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一个人,我怀了风衡烈的孩子,做任何事都不能冲动,不然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好了。 尽管我现在还不清楚孩子到底是否健康,可是在我的心目中,他已经是个完美的小人儿。 我忍住了,就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骆小曼把架子都砸碎,花盆掉落一地,整个阳光房变成了废墟。 发泄完,她又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恶狠狠的跟我说:“裴梓彤,如果被我知道你把烈藏起来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走着瞧。”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她伸手将我推开,擦着我的肩膀走过去,何管家立刻伸手扶住了我。 只是一个很微小的动作,却让骆小曼起了疑心,她停住了脚步,看了我跟何管家一眼,不屑的说:“哟,这么亲热,裴梓彤你该不会是耐不住寂寞,连这样的老男人也看中了吧,真恶心。” 我皱起眉头,刚要开口辩白,何管家却说:“骆小姐,刚才你的司机说,少爷回家了,你不赶快回去吗?” “烈回来了?”骆小曼立刻兴奋的撑大眼睛,蹬蹬的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头恶狠狠的说:“别想着骗我,如果我回去看不到他,你就死定了。” 骆小曼终于走了,我偷偷的松了口气,回到屋里坐下,呆了一会,何管家忽然提醒我,到点了。 我点点头,走出别墅坐上车子。 车上,何管家不是的在后视镜里看我,我撑着车门,隔着车窗看着外面,心里有些忐忑。 叶雄,也就是我爸,被判刑了,我这是第一次去看他。 本来不想去看他的,可是听何管家说,他在监狱里过的很不好。 四个月前我就想去看他,骆明祖也帮我搭好了关系,只是我一直在犹豫,加上刚怀孕吐的厉害,后来一直没有去,他很快就被判了刑,我犹豫了好久,何管家也跟我说了他的情况,说他被查出来得了严重的肝癌,我才决定去看他一眼。 不管叶雄当初出于什么想法,要将我跟叶俊调包,他这样的行为总让我觉得可耻。 加上后来他那样对我,就算那时候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他也不应该用那样的手段来威胁我替他办事。 总之,我不想见到他,如果不是何管家说他在监狱里,不小心摔断了腿,又患上肝癌,我的同情心突然爆发,我才懒得理他。 到了监狱,办好手续,进了那个小房间,等了十分钟左右,叶雄被带了出来,出来的时候一瘸一瘸的,而且,瘦的很厉害,眼睛都深陷进去,脸色蜡黄嘴唇苍白的吓人。 我记得他以前很胖的,坐进太师椅也没剩多少空隙。 现在看到他这样,心里隐隐的有点不忍。 他对于我的出现,显得很意外,大概也没想到我会来看他。 面对面,中间隔了一道透明板,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他忽然说了句,“对不起,爸爸错了,爸爸......” 我的手臂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啪的一声扔掉对讲器,冲了出去。 爸爸这个字眼,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一种侮辱,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我还是不能面对这样的父亲,看到他,我就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事,还有那段在婚礼上被播出来的视屏。 何管家见我流着眼泪走出来,慌忙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他自己也赶紧坐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从我来到监狱,到离开,二十分钟都没有,时间虽然短,可是对于我来说,却犹如进了一次地狱一样。 看到叶雄,我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呵呵,这是讽刺,我的父亲竟然是那样的混蛋。 我一直没有说话,何管家担心的从后视镜看了我好几次,良久之后,我才开口说:“管家,如果可以的话,帮他申请保外就医吧,我不想他死在监狱里。” “我会尽快安排的。” 下午三点多,本想回房间睡个午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小时还没睡着,只能又爬起来。 在抽屉里翻出那只戒指,因为太久没有戴,指环的颜色变得有点暗哑。 我拿着戒指去了洗手间,挤了点牙膏在上面,用牙刷用力的刷着。 何管家忽然在门外叫我,“小姐,叶俊来了,你想不想见他,如果不想的话,我让他回去。” 叶俊? “让他进来吧,我很快就出来。” 我用纸巾把戒指擦干净,顺手放进口袋里,走出洗手间。 在客厅看到叶俊,只觉得眼前一亮。 他穿了白色系的休闲服,碎发跟休闲服简直就是绝配,几个月不见,脸上多了一份稳重,少了一份暴戾。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叶俊,好久不见。”我的语气略带惊喜。 他咧嘴一笑,“女人,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老子。” 卧槽,这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天性真是很难改,穿的这么得体大方,结果一开口就破功。 我皱着眉说:“你说话能不能斯文点,一开口就老子老子的,糟蹋你身上的这套衣服。” “老子这种叫穿起龙袍不像太子,装什么13,本来是这样就是这样。”他叼着烟,刚要点,忽然瞥了一眼我的肚子,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酸话梅,递给我:“这是在路上看到的,给你。”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来,“来看我就买了这么一包东西,你也太小气了吧。” 叶俊瞪我一眼,“老子从来不买东西给女人,如果不是买烟看到,老子还不买呢。” “得了吧,小气鬼。”我撕开袋子,拿出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的味道还挺好吃的。 “你怀孕了,孩子的爸爸知道吗?”他一本正经的说:“记得不要乱吃东西,不要喝可乐,吃酱油,不然小孩将来会很黑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女人告诉你的?”我打趣问他。 “哪有女人,老子喜欢男人,你知道的。” 看着他,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有没有女人跟我也没关系,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也跟我没关系。 只要他不惹事生非就好。 “你还没说找我干嘛呢?”我又丢了一颗话梅进嘴里。 “你吃这么多干嘛,小心酸掉牙齿。”他盯着我来看。 “好吃。”我笑的咯咯作响。 “我走了。”叶俊忽然站起来要走。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还没说你来做什么?” 179、来不及说我爱你 “没事,老子就是来看看你。”他转身朝着大门走去,我刚要站起去送他,他却又回过头来说:“乖乖的坐着不用送,去医院的检查的时候记得跟我说,我陪你去,你胆子小老子怕你扛不住。” “谢谢你。”我站在他背后,差点掉眼泪。 叶俊背着我摆摆手,大踏步的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我问何管家是不是他告诉叶俊,我怀孕的。 何管家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说:“总要有男人照顾你的,我看他挺不错的。” “我一个人就很好。”我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话梅。 风衡烈说过,让我回到叶俊身边,只是因为叶俊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欧阳烨也说过,如果风衡烈消失了,就让我回到叶俊身边。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叶俊才是最适合我的,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直以为他是叶雄的儿子,我的哥哥,后来知道不是,我再黏着他,岂不是被别人说,抢不到叶俊姐姐骆小曼的老公,就要去抢个弟弟了么? 看叶俊今天的穿着打扮,我想三太太也应该认回他这个儿子了吧,不然他怎么时隔好几个月才来找我,一定是忙着接手公司的事。 如果骆鹰被风衡烈搞定了,那叶俊怎么办?叶俊也是骆鹰的儿子啊,树倒猢狲散,骆鹰被扳倒,会不会连累叶俊? 然而,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只能盼望,叶俊能独立起来,不再依靠骆鹰,那就算风衡烈怎么对付骆鹰,也没叶俊什么事。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痛的很厉害,打开药箱想要吃头痛片,拿出来立马又放下。 怀孕期间不能乱吃药,这是医生一再叮嘱的,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我也没记得那么清楚,都是何管家跟月姐帮我记住的。 揉着太阳穴下了楼,月姐见我神色不对,连忙过来问我,“小姐,你不舒服吗?” “头有点痛,昨晚没睡好。” “你没有吃药吧,别乱吃,我帮你搽点药油。” 月姐拿来药油,帮我按摩了一会太阳穴,又按压了好一会虎口,头痛的症状才松了一点。 我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有气没力的,而且鼻子还有点塞塞的感觉。 估计是想感冒了。 何管家进了客厅,看到我,惊呼起来,“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匆匆的走过来,伸手往我额头上探了探,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姐你发烧了,一定是昨天在外面站太久,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喝点水躺一会就好,不用去医院。” “不行,孕妇发烧感冒可大可小,立刻去医院。“何管家不由分说的将我打横抱起,走出别墅。 在医院检查,打点滴,医生不知道开了什么药给我,何管家去药房拿药的时候,我就坐在通道里等着。 “彤彤。”忽然有人叫人叫我的名字。 我扭头一看,“瑶瑶?” 瑶瑶穿着宽松的长裙,不对,应该是孕妇裙,男人拿着一个白色的袋子站在她的旁边,很贴心的搂着她的腰。 我认得,他就是上次在瑶瑶家里遇到的那个。 之前她结婚我都没去参加她的婚礼,现在她看起来挺幸福的。 我站起走过去,盯着她的肚子,“瑶瑶,你真厉害,竟然收的这么密。” 之前她来我家看我的时候,我都没发现她怀孕,没想到现在再看到她,她的肚子都隆起来了。 瑶瑶扭捏着,圈着男人的手臂娇涩的说:“人家说,刚怀孕的时候最好不要到处跟别人说,不然小孩会小气的,我这不刚要跟你说,就遇到你了。” 我笑了笑,脑袋又是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瑶瑶立刻伸手扶着我,紧张的问道:“先坐下,先坐下。” 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微微喘着气,下意识的去按住了小腹,瑶瑶眼尖的很,立刻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伸手要摸我的肚子。 “小姐,你感觉怎样?” 这时,恰好何管家回来,他立刻走到我身边,伸手佯装过来扶我,瑶瑶连忙缩回手。 “她刚才差点晕倒了,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她问何管家。 何管家说:“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感冒引起低烧。” 没等瑶瑶说话,何管家已经将我从椅子上扶起,“小姐,我们走吧。” 我尴尬的回头跟瑶瑶说:“我先走了,你有空就来别墅找我。” 她点点头,眼神一直疑惑的盯着我的肚子。 她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我也没跟她提起过,她只是在之前那两个月过来看过我,她自己也怀孕了,后来就没来别墅,不知道也很正常。 其实我也不是有心瞒着她,不过我怀孕的事,除了别墅里的月姐跟何管家,还有叶俊知道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连风衡烈都不知道,我是不可能跟外人说的。 其他的不怕,我只怕被有心人知道我怀了风衡烈的小孩,利用我来威胁风衡烈,那就不好了。 离开医院,我在车上睡了一会,到家后都不知道,何管家将我抱上二楼,我一直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来。 月姐煮了瘦肉粥,我也没有胃口,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碗筷。 何管家说:“烧退了,再休息一晚,明天就会舒服一点。” “谢谢。”我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一直拿眼睨他。 我不知道他是风衡烈派来监视我,还是派来照顾我的,我只知道,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三十三岁的男人,却这么懂得照顾别人。 我一直叫他何管家,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打算开口问他,也许以后没有再联系的可能,我不想留有太多的念想。 而且,我这种多事之人,却是不应该有朋友,有了只会连累别人。 睡了一晚,早上起来时,的确感觉好多了,起码不会再头重脚轻,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月姐,你又在煮粥给我吃吗?”我走到厨房,问月姐。 月姐回头笑着说:“没有,孕妇不能吃太多粥水,我在做清淡点的饭菜给小姐你吃。” “喔,月姐你懂得真多。” “当然,我也是过来人。”顿了顿,她又说:“对了,早上有人送来一份礼物,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礼物?” 我疑惑的走到客厅,茶几上还真的放着一个粉色的盒子,同色系的粉色丝带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拿起来摇了摇,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拆开一看,我不禁哑言失笑。 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个可爱的娃娃,像个刚出生的baby,大大的眼睛,红润润的小嘴,最可笑的是,上面还穿着一件小衣服。 “谁送来的?”何管家从外面进来,好奇的探头过来看。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小卡片,上面没有写任何东西,他随手就扔进垃圾桶。 “这么奇怪的东西,除了叶俊那个家伙,还会有谁送来。”我捏着娃娃的脸,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吃过早餐,跟郭婷玩了一会视屏,她让治疗师拿着手机,她就扶着双杠,慢慢的挪了一小段的距离,回头看着镜头时,她笑得很开心。 “我能走了,彤彤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你要加油。”隔了不知道多少公里,我都能感觉到她满满的高兴劲。 “医生说,只要多锻炼,再结合后面的物理治疗,我很快就能走路了。” 顿了顿,她又说:“医生说,其实我伤的不是很严重,而且时间也没有拖的太久,康复的时间不需要很久呢,彤彤,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求风衡烈,我也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能康复,再次走路,这是我最初想要的结果,跟风衡烈在一起,最初也只是想让她重新站起而已,现在她能走路了,是不是就代表我能离开风衡烈了? “彤彤,你怎么不说话?对了,烈哥哥最近怎样?他还好吗?”郭婷叽好奇的说:“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他怎么样了,你还住在他那里吗?” 我点点头,“嗯,还住在他那,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他很好,也没什么改变。” “那他,有找女朋友吗?”郭婷问我。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说:“没,他一直都在忙着工作呢。” “那就好,我还真怕他有女朋友,那等我好了之后,我就能跟着他,做他女朋友了,彤彤,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做烈哥哥的女朋友?”她满怀期待的在视频里面问我。 我抓了抓头发,违心的说道:“当然可以了,也许他不找女朋友,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呢。” 郭婷咯咯的笑了,笑得很开心,一副天真的样子看得我好心酸。 她一直都对成为风衡烈的女朋友这个想法有着无限期待,风衡烈以前也许是给过她希望,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为她重新站起的动力。 如果我现在跟她说,风衡烈已经娶了骆小曼,那她一定会伤心颓废,影响康复的进度就不好了。 挂了电话,我抓过那个娃娃,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怎么这么恐怖,特别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觉得是某国那种恐怖娃娃系列,立刻扔到一旁,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 180、来不及说我爱你 中午吃过饭,外面下起了小雨,阴冷的天气冷人觉得有点烦闷。 我在房间的阳台,看着阴雨连绵的天空,楼下的阳光房也因为下雨而停止再造,之前被骆小曼破坏的太厉害,估计要修整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貌了。 正要躺床上睡一会,月姐忽然惊慌失措的跑了上来,“小姐,你快点下来看看。” “怎么了?” “你下来看看再说。” 我跟着她下了楼,客厅里正开着电视,电视上播着新闻,画面里有警察,医护人员还有救护车,整个画面都异常紧张。 “怎么了?”不就是一单普通的意外吗?月姐干嘛这么紧张? 月姐惊惶的指着画面说:“小姐,出车祸的是、是骆老先生,刚才提过的,现在......” 骆老先生?不就是骆鹰吗?他出车祸了? 我紧紧的盯着那个画面,救护车载着人离开了,画面再也没有提起过受伤的到底是谁。 我问月姐,“你真的看到是骆鹰吗?” “是的,小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我真的看的很清楚,真的是骆老先生。”月姐显得很慌张,嘴唇都哆嗦着:“电视上放了一段监控,只放了一点就被截断了,我......” 不用说,一定是骆家的人知道骆鹰发生车祸,第一时间让人截断所有的信息。 不过,有些事你越想掩盖,越是盖不住,因为路人已经已经用手机拍下撞车的过程,还传到网上。 没几分钟,骆鹰出车祸的事就铺天盖地的霸占了所有的头条、热点,无论转到哪个台,都能看到相关的新闻插播。 就算骆鹰怎么厉害,怎么财雄势大,都敌不过强大的网络,很快,我就在朋友圈看到类似的视频。 我给叶俊打了个电话,他没接,估计他应该是在医院陪着骆鹰。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问何管家,“你知道,骆鹰一家一般在哪个私家医院吗?” 何管家睨着我,“你想去看他?” “我不是想看他,我是担心......” “担心少爷?”何管家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直戳要害,“名义上是担心叶俊,实际上是担心少爷,担心骆老爷如果有什么不测的话,他在骆家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待遇,我说的对吗?” 我瞪他一眼,“就你多事。” 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又忍不住问他:“那你现在可以说,他在哪家医院了吗?” 何管家慢吞吞的说:“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出现呢?是少爷的二夫人,还是叶俊的好朋友?放心吧,少爷能解决这种事的,就算骆老爷不幸去世,骆家也是少爷的囊中物,跑不掉的。” 我嘀咕着,“我关心的又不是这个......” 何管家立刻说:“你担心骆老爷的意外不是意外吗?你想多了。” 我撇了撇嘴,懒得理他,反正他好像什么都知道,连我想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也说不过他,只能坐在客厅,看着手机发呆。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我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忽然传来信息的声音。 我蓦然惊醒过来,连忙点开信息栏,竟然是个陌生电话发过来的,上面写着,幼稚鬼,我很好,勿念。 我的天,是风衡烈! 只有他,才会这样叫我的。 “何管家,何管家,烈给我发短信了。”我拿着手机兴奋的尖叫着。 何管家从外面走进来,样子休闲到不行,“我听见了,夫人你不用这么大声。” “是你跟他说我......” “绝对没有,我很忙的,才没空理这些琐碎事。”他轻描淡写的说。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忙?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别墅里只有三个人,每天的衣食住行都很规律,他竟然说他很忙,也不怕笑死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跟他说了声谢谢。 何管家惊奇的看着我,“都说了不是我通知他的,你干嘛谢我。” 我抿嘴笑了笑,低头把那条短信看了一次又一次,只是短短几个字,却像这个阴雨天气里的突然冒出一缕温暖的阳光一样,令人舒适无比。 半小时后,叶俊也打来了电话,我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说是。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沉重,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才相认没多久,血浓于水,到底是亲生的,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那你现在是在医院吗?”我问叶俊。 叶俊说:“嗯,大家都在,一个都没落下,不过,风衡烈没在,像是说要处理公司跟媒体的事,你也知道,骆......我爸他的身份了......” “嗯,我知道。”我默默的应了一句。 叶俊又说:“梓彤,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方便,有时间的话,出来坐一下。” “现在吗?”我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你在哪里等我?” 跟叶俊约好时间,我让何管家开车送我过去,何管家竟然没有推迟,很爽快的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坐在露天的遮阳扇下,看着底下的路灯跟车子行人,感觉很舒服。 等了一会,叶俊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青色的胡渣,眼里也布满血丝。 侍应走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我没开口,叶俊就帮我点了一杯热牛奶,他自己喝咖啡,我连忙说:“熬夜已经很伤身体了,不要喝咖啡,喝热巧克力吧。” 他默默的看了我两眼,点点头,把酒水牌递回给侍应。 饮品上桌后,叶俊也没开口说话,我想,他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跟我说吧。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的开口说:“刚才医生说,骆、我爸的情况有点严重,脑内跟体内都有大出血的现象,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今晚......” 他痛苦的表情溢于言表,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情也有点沉重,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叶俊。 “我跟他才相认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他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这个玩笑开得这么大,老子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 强颜欢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浮现,我的心痛了一下,下意识的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大手,轻声说:“他不会又是的,一定会吉人天相跨过这道坎的,你别想这么多。” 叶俊垂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时,眼中的泪已经隐藏,他笑了笑,反手握住我的手,“谢谢你,你不怪我爸之前那样对你,我代他说一声谢谢。” 我摇头说:“其实他也没对我怎么样,让我好吃好住,还有人侍候呢。” 叶俊微微掀了掀嘴角,刚要放开我的手,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心里一惊,慌忙抽回了手。 “你......你怎么来了?”我扭头看着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形,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怯怯的看着他。 风衡烈看了一眼对面的叶俊,拉开椅子坐到我的旁边,侍应走过来还没说话,他已经扬手让侍应走开。 “你不是在公司......”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风衡烈,说了半句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对,立刻闭了嘴,垂下脑袋不敢再问。 叶俊皱着眉,不悦的看着风衡烈说:“你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打扰了我跟梓彤的约会?” “约会?”风衡烈睨了一眼我面前的牛奶,冷冷的说:“在这样的地方约会,不冷吗?” 他一下握住我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里面,丝丝的暖意透过掌心向我传来,我的心跳立刻乱作一团。 我下意识的左右看看,只怕有人在偷拍或者被别人看到。 “你害怕?”风衡烈凑近我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垂上,“害怕被人看到我牵住你的手,怎么就不害怕他拉住你的手?”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慌忙缩着手,想把手抽回来,可是风衡烈却捏的很紧,我的手怎么也扯不出来。 叶俊不耐烦的说:“你滚回公司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老子看到你就觉得不爽。” “不爽就对了,那个破公司,还给你。”风衡烈忽然扬了扬手,跟在身后的一凡立刻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 风衡烈把牛皮纸袋扔到叶俊面前,“签了它,天丰集团就是你的了。” 我愕然的看着风衡烈,他这是什么意思?天丰集团不是骆鹰的公司吗?风衡烈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把骆鹰扳倒,将他的一切收于囊中,现在得到了,怎么却拱手相让给叶俊? 风衡烈拍了拍我的手,把那个纸袋推向叶俊,一凡递上一支金笔。 叶俊好奇的把纸袋里的东西抽了出来,看了一会,皱着眉说:“这是什么意思,股权转让书?” “这是你老爸的产业,你是他儿子,由你来接收很正常。”风衡烈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顺手拿过我的牛奶,喝了一口。 我想制止他都来不及,只是张了张嘴他已经喝了好几口了。 叶俊把文件塞回纸袋,丢回给风衡烈,不屑的说:“老子没兴趣,别推给我。” 181、来不及说我爱你 我看得头皮发麻,骆鹰在天丰集团的股份占了绝大部分,他是什么时候给风衡烈的我不知道,现在他这么轻易的就给叶俊,叶俊竟然还不屑要,我看出了一头冷汗。 风衡烈淡淡的说:“你不要的话,没人接手,那就别怪我拿来玩了。” “玩!”我低呼了起来,那么大的公司,拿来玩? 风衡烈睨着我,“当然,他儿子都不想要的东西,我更加不想要,不拿来玩,能做什么?” 叶俊烦躁的说:“你爱怎样就怎样,别来烦老子。” “叶俊,那是你老爸的资产,你怎么可以......”我忍不住出声。 叶俊说:“又不是老子创立的,老子不稀罕,再说,你之前帮了我,这个是你应得。” 我越听越糊涂,他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看着我一来的迷茫,风衡烈只是耸耸肩,叶俊抓着外套站起,“我先回去医院,剩下的事,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当是我十二年前的赔偿,我先走了。” 叶俊走了之后,风衡烈也立刻站起,拉着我离开了餐厅。 坐到车子里,一凡开着车,向着别墅的方向开去。 我偷偷的看过风衡烈几次,才鼓起勇气问他,“刚才叶俊说的,你帮他......是怎么回事?” 风衡烈撑着车窗,看着我,淡淡的说:“小事,之前叶雄用公司的钱去投资,有些文件是叶俊签的,我帮他解决了,他还算是明白事理的人,没有怪我把叶雄弄进监狱。” 我凝视着他将近一分钟,才开口说:“就这样?” “嗯,还有就是他是三太太的儿子,骆鹰开始不肯认他,还要他做出点成绩才肯认他,我也帮他铺桥搭路,谈成一桩大生意,骆鹰才认他是儿子......” “就这样?”我继续追问着。 风衡烈皱起眉头,“还有,他的身世是我查到的,他的女人是我赶走的,他的男人......” “你赶走了他的女人?”我惊叫起来。 风衡烈耸耸肩,“他喜欢男人,被女人缠着差点烦死,就不能出手打人,只能靠我。” “你用美男计泡走人家了吗?”我揶揄着他。 风衡烈抓了我过去,揉着我的头,“幼稚鬼,你想象力太好,我的手下一个个都那么帅气优秀,随便找个人就能把那女人撬走,哪用得着我出手。” “那你现在算怎样?”我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事。 风衡烈放开了我,看着窗外,淡淡的说:“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受控制,我也没想到骆鹰会出车祸,现在我掌握着公司的命脉,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说的用来玩,原来是开玩笑的,我还以为他说真的呢。 那么大的公司,生意涉及世界各地,如果用来玩,也的确浪费了。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扭过头,凝视着我,忽然皱眉说道:“梓彤,你不恨我吗?我之前那样对你,还在游艇上对你说那些话,难道你一点都不生气?” 我一怔,喃喃的说:“怎么会不恨,不生气。” “那你现在......” “我只是,恨不起来。”我叹了口气,“我也想恨你,可是,我却怎么都恨不起来,当时的我的确很生气,很想将你直接推到海里淹死算了,可是,分开之后,几个月的时间沉淀,我发现,原来恨一个人是很难的。” 我爱他,爱的无可自拔,爱的犹如飞蛾扑火,本应在游艇上,他那些绝情的话说出来之后,我当时就想,以后都不要见他,不想他,不念他。 可是就在刚才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的心却情不自禁的剧跳,体温骤然升高,早已放下的情感,却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浓烈。 想忘记一个人并不容易,想恨一个自己爱过的男人,更加不容易。 风衡烈抓住我的手,轻声说:“事情到了先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我跟骆小曼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我们没有拿证,因为骆鹰刚开始时还不相信我,骆小曼也一样,至始至终都没相信过我。” 顿了顿,他又说:“骆小曼是骆家的话事人,她也是最近才把一切都交给我打理,只是因为,我三个月都没去看你一眼,她以为我已经把你抛弃了,才放心的把一切交给我,现在,骆鹰的公司就在我的手上,我想怎样都可以。” “我手里掌握了不少骆鹰的犯罪证据,他洗黑钱,开办地下赌场,所有的黑市交易的证据都在我手里,我本来想交给警方处理,没想到,他现在却出了车祸......” 我听得心惊胆战,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着急的说:“就算他住院,你也可以交出去的啊,你掌握了那么多证据,很危险的。” 风衡烈沉吟了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塞进我的手里,冷静的说:“这里是骆鹰所有的犯罪证据的副本,如果我有什么事,你就去找叶俊,把这个东西交出去,知道吗?” “那你呢?”我吓出一身冷汗。 他耸耸肩,笑着说:“我会有什么事?我还是天丰集团的话事人,骆小曼不敢对我怎样,我只怕那个计划一旦败露,骆小曼就翻脸不认人。” 我紧紧的摇着下唇,死死的攥着那个u盘,沉重的山一样。 我不知道,无间道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发生在我最爱的男人的身上,更加没想到,风衡烈为了帮他那几个兄弟重新做人,会答应做这种危险的事。 如果被道上的人知道是他出卖骆鹰,他会很危险的。 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能感觉到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脸上看似一切都无所谓,内心却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所有人,只要一个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烈,不如,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什么都不要,不要天丰集团,不要管什么犯罪证据,什么都不管,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抓和他的大手,泣不成声。 风衡烈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现在,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丢下覃华,欧阳烨还有凌飞他们的,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就带你远走高飞。” 我哭了,哭得很厉害,眼泪一直都止不住。 我很想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小孩,可是又怕他因为这个,做起事来就缚手缚脚,我会连累他的。 终究,我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回到别墅,他没逗留多久,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医院,因为叶俊打电话过来,说骆鹰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让他立刻过去。 我没敢留他,也知道就算我开口留他,他也不会留下来。 我连送他出门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二楼的阳台,看着他匆匆的出了大门,上了车绝尘而去。 临走时,他在我额上印下深深的一吻,“等我,好吗?” 我泣不成声,只是不断的点着头。 这一晚,我一夜没睡,那个u盘我拿来拿去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最后想到了那只戒指。 u盘很小很精致,做成了钥匙扣一样的,我就用项链穿过上面的那个洞,跟戒指拴在一起,挂到脖子上,藏在衣服里面。 在很久以前,我就渴望着有人送我一枚戒指,前提是,对方必须是我最爱的人。 因为戒指代表着一段关系的肯定,代表着一个诺言。 风衡烈当初送我戒指,其实是想让我在他公司工作的时候,让全公司都以为我已经结婚,是个有妇之夫。 没想到,那个计划还没实现,事情就变成这样。 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个时间,会发生什么事。 那时候,我也只是想要一个天长地久的诺言,风衡烈送我戒指,我还误以为他跟我求婚。 那时候的想法有多天真,现在的现实就有多沉重,这枚戒指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几番周折却依然挂在我的脖子上,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跟风衡烈都会走到一起,共同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的。 两天后,报纸登出了骆鹰去世的消息,整个d市都炸了,各大媒体新闻杂志再次被这件事占了头条。 风衡烈作为女婿,本应该出席他的葬礼,结果报纸上却打出了他没有到场的字眼。 不但风衡烈没有到场,就连骆小曼,都没有在场。 网络舆论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武器,数不清的猜测纷纷炸响,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已经开始跟自己的老婆——骆小曼,计划着怎么吞掉骆鹰的全部财产。 骆鹰突然离世,之前交给风衡烈的股权书,四个太太之中,除了四太太之外,其他三个都不肯承认,都想抢过来或者分一杯羹。 叶俊跟骆明祖都没眼看家里的女人,纷纷躲避不见人,三个女人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骆小曼终于出现了。 只是她不是来调停三人关系的,而是除了自己的妈妈之外,她把其他三个太太都赶出了骆家,还扬言警告她们,让她们别想得到骆家一分钱。 豪门争家产的事,媒体报道的兴致昂扬不亦乐乎,记者天天围在骆家那个豪华别墅的大门口,等着拿第一手资料。 182、来不及说我爱你 骆鹰一死,骆小曼也露出了话事人的本来面目,父亲去世,她再也隐藏不了,风衡烈有股权书在手,也是她的老公,骆小曼更加有恃无恐。 我在电视上,在何管家的嘴里,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我不担心风衡烈的地位会被动摇,我只担心,他那个计划一旦失败,他就要面临危险的境地。 那个不知道多少亿的合作计划,并不真实,只是一个圈套,风衡烈跟我说过的,那是他全盘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中间不能出错。 只要骆小曼没有察觉出来那只是个圈套,签下名字,计划就会全盘启动,不消一个月,天丰集团就要面临破产的局面。 每天各种消息传来,我天天都活在不安当中,我想冷静下来,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我的心根本平静不下来。 这天,我刚吃完早饭,何管家就提醒我,是时候去医院检查。 我的心再度被提了起来。 风衡烈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面临着这个问题,我有点扛不住。 胎儿四个多月,我开始感觉胎动,我只怕检查完后医生带给我不好的消息。 何管家看着我说:“小姐,别担心,你之前的检查一直都没问题的,放松点就行。” “太恐怖了,我不想去。”我嘟着嘴,很抗拒。 何管家苦口婆心的说了我好久,我才闷闷不乐的跟着他上了车。 到了医院门口,我连车都别想下,一直坐在车里找借口,何管家不由分说的将我拉了下来,顺手按下车锁。 “你自己进去,我已经帮你约好时间的,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到了诊室外面,何管家停住脚步,让我自己去。 我的心很乱,推开门,医生在里面笑意盈盈的接待我,我还是没能镇定下来。 接下来的一系列检查,何管家全程陪伴,检查完,等结果,听医生说,如果这次检查完没有任何问题的话,等胎儿六个月左右就再来检查,进一步确诊。 我听了,一个头两个大。 我跟何管家说:“管家,不如你帮我拿检查结果,我不敢拿。” “行,你到外面等着,不要跑太远。”他一口就答应了。 我惴惴不安的离开诊室外面,来到医院的小公园里的长椅坐下,心里七上八下的。 手机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电话,我没接,直接挂断了。 坐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电话,我烦躁的接通,粗鲁的喂了一声。 “女儿,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我一怔,立刻问:“谁?”叫我女儿? “呵呵,富贵了,连我这个养父都不认了吗?” 我终于听出来了,原来是我那个十恶不赦的养父!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你想怎样?”我立刻就抓狂。 养父嘿嘿的笑了几声,“不想怎样,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找你借点钱,你也知道,我......” “你闭嘴,我不会借钱给你的。”我当时就想挂断电话。 谁知道他立刻阴测测的说:“你还记得婚礼上那段视频吧,你是不是想让整个d市的人都认识你?” “你、你说什么........” 我惊呆了,原来那天婚礼上的那段视频,是养父做的手脚。 他在电话那头得意的说:“很高兴你能记起来,叶俊真是个好女婿,让我发了一次财。” “你说视频是叶俊给你的?”我更加震惊。 怎么会呢,叶俊怎么会保留那份视屏的副本,正本已经被风衡烈拿走,也已经销毁,可是婚礼放出来的那一段,的确是那段视频。 “你忘了?我是他岳父,我想要什么难?别废话,明天你准备二十万,我到时候给你电话,如果不是,我就把视屏传到网上,就算我不懂弄那玩意,还有大把人懂的。” 养父很快就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呆呆的坐在那里,脑海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叶俊不会这样做的。 我立刻给叶俊拨了一个电话,可是他没接,电话那头一直显示忙音。 这件事原来是养父做的,我还一直误会是风衡烈为了让我不再纠缠他,才留着视频没销毁,还交给骆小曼。 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他了。 二十万,我去哪里找? 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何管家一手包办的,我连钱这种东西都很少见到,别说现金,就算是卡,也是之前风衡烈给我的信用卡,怎么套现? 我抓着手机,惴惴不安的在那里踱来踱去,肚子突然有点痛,小家伙像是在做伸展运动,轻微的踹着我。 我抚着小腹,我不能让那段视屏流出去的,就算我不为自己,也应该为了以后做打算。 半个小时后,何管家拿着报告找到我,很高兴的对我说,小孩一切安好,什么事都没有,等再过两个月检查一遍,就基本可以确定没有任何缺陷。 bb没事,我应该高兴才对的,可是养父的那一通电话,却让我高兴不起来。 离开医院后,何管家一直在后视镜里看我,看了好几次,突然说:“小姐,你是不是因为少爷没过来陪你检查,所以不高兴?你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我摇头说:“他不是不知道我怀孕吗?他怎么可能过来陪我......” “也是。”何管家点点头,“那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回家吧。” 我不能跟他说,跟他说他一定会跟风衡烈报告的,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烦着他。 回到别墅后,我问何管家骆家那边最近有什么变动,何管家说暂时没发什么什么大事,不过听少爷说,骆小姐已经同意签那份合同,少爷估计会开始忙。 “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何管家贴心的提醒我。 “不用了,我不想烦他。”他的计划成功启动,我在这个时候不想打扰他。 傍晚时分,我刚在饭桌旁坐下,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养父打过来的。 我拿着手机匆匆进了洗手间。 “不是说明天才要吗?你现在打给我?”我咬牙说道。 养父阴测测的说:“女儿,我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我会被人砍死的,你两小时后拿着钱到会馆找我,不然就......” 妈的,两小时我去哪里找二十万?他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我再次拨打叶俊的电话,他终于接了,一接通我就破口大骂,“叶俊你这个垃圾,为什么要把视频给那个人渣,你是不是发神经,你怎么不去死......” 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等我说完了,叶俊的声音才幽幽的传来,“你说完了吗?轮到我说了,是你的好养父偷的,跟老子没有关系。” “你留着副本做什么,你是不是也想拿着威胁我?”我恨的咬牙切齿。 “老子没做过,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 “你还想狡辩?他之前是跟一起住的!”我对着电话大声的嘶吼着,“他现在要勒索我二十万,我去哪里找二十万?我不管,你帮我摆平他。” “杀了他?” “你有病啊,杀人犯法的,你跟我去会馆,让他交出所有的副本,不然,将来只会是个无底洞。” “好,那我等回去接你。” 挂断电话,我怒气冲冲的走出洗手间,回到饭厅,却一口也吃不下,转身回到二楼,换好衣服,下了楼。 何管家好奇的看着我,“小姐你要出去?” “嗯,我约了朋友,你不用送我。” “谁接你?去哪里?”何管家又追问我。 我瞪了他一眼,“你只是管家,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告?还是你收了风衡烈的钱,事无大小都要跟他说?” 何管家讪讪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出了别墅大门,叶俊刚好来到。 车上,我一言不发的瞪着他,他偶尔扭头看我一眼,又看向前方。 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说:“老子说没做过就没做过,你还不相信我?” “叫我怎么相信你?他之前可是跟你一起住的,如果不是你不小心,放着天大的胆子他都不敢动你的东西。”我气得要死,就差没将他掐死。 顿了顿,我又说:“还有,他是个文盲,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拷贝,如果不是你帮他,他会拿得到副本吗?” 叶俊皱起了眉头,声音阴沉的吓人,“老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说不定是叶雄那个混蛋,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看着车外没在理他。 这件事除了他之外,还有谁? 他一向都想我回到他的身边,远离风衡烈,知道我去婚礼,就让人把那段视频放出来,好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也没脸再在婚礼上搞事。 一定是他。 不过叶俊一直不肯承认,我也没有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养父的事。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让他交出所有的副本,我不想以后我的儿子一出生就被人耻笑。 到了会馆,进了养父说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桌面上摆放着一支红酒,两个杯子。 叶俊走出门口左右看看,缩了回来,“没人,你给他打个电话看看。” 我拿出手机,按照之前养父打过来的号码回拨过去,手机铃声突然在门口响起。 叶俊立刻窜到门口,猛然拉开门。 183、来不及说我爱你 房门打开,门口站着的不是养父,而是骆小曼跟苏敏。 养父在她身后,猥琐的探出半个脑袋,“女儿,我刚好在外面碰到骆小姐,她说......” “闭嘴。”骆小曼回头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机狠狠的砸到地上,推开叶俊走进包房。 “这么晚,还在这里跟别的男人约会?裴梓彤你真不要脸。”骆小曼对着我一阵冷嘲热讽。 养父缩着身子跟着进来,我立刻走到他面前,狠狠的瞪着他,“视频呢,带来了没有。” “别问了,在我手上。”骆小曼得意的扬起手里的u盘,“这是最后的一份副本,其他的,我都毁了。” “你这个垃圾,说好还给我的,你为什么要给她?”我大声的吼着养父,恨不得掐死他。 养父低着头,嘀咕着:“这不怪我,骆小姐出了一百万来买,你也知道,我等钱用。” “你想怎样?”我暗暗捏起拳头,问骆小曼。 “不怎么样,我只想让你离开烈。”骆小曼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说:“烈要搬出骆家,我知道他想回别墅跟你住,我只要你离开他,永远不要回来。” 我微微一怔,“他要搬出骆家?” “裴梓彤,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连他的孩子都怀上了,你还想隐瞒?” 骆小曼忽然伸手掀开我的外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立刻暴露在众人的眼前,养父两眼一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厌恶的扯掉她的手,拉好外套,“那又怎样,你跟他的事我没兴趣,我只想要回视频。” 站在一旁的叶俊有点不耐烦,伸手就要去抢那个u盘,骆小曼却快速的把u盘扔给苏敏,苏敏立刻就塞进了内衣里面,还得以的在叶俊面前挺了挺胸。 “别以为老子不敢拿。”叶俊一脸的暴戾。 苏敏扭着腰说:“来啊,你敢摸我一下,我就立刻叫非礼,这里的人我们都认识,他们一定不会信你的。” 苏敏一边说一边把肩带卸掉一边,露出雪白圆润的肩膀,就等着叶俊动手。 你还别说,叶俊还真想伸手进去她的内衣里掏那个u盘,看到他伸手,我立刻说:“叶俊,别上当。” 他现在是骆家的少爷,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自身的声誉,我可不想他为了我,名声扫地。 骆家变成怎样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他成了名人自后,连门口都不敢出。 “哟,帮的这么明显,还真是不要脸,我开始怀疑,你肚子里的,真的是烈经手的吗?”骆小曼鄙视着我说。 “你嘴巴真臭,晚上吃大粪当晚餐了吗?”我冷静的反击着。 骆小曼的脸色变了变,重重的哼了一声,“烈现在掌管着骆家所有的生意,我绝对不允许外面还有什么流言蜚语影响我们骆家,别以为我爹地去世,你们就可以欺负我,简直痴心妄想。” 骆小曼慢条斯理的在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红酒,晃动着,用眼角瞟着我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叶俊这个野种也赶出骆家,让他一无所有,你自己想想吧。” “梓彤,别听她的,老子根本就不稀罕骆家的东西。”叶俊愤愤的说。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骆小曼说:“你不稀罕的话,就不会接受烈给你的公司,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用你私人名义注册的,说到底,还不是我们骆家的?” 我愕然的看着叶俊,他皱着眉点了点头。 原来风衡烈一早就给他铺好后路,给他开了一家公司自己打理,是用私人名义开的,跟骆家根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就算骆家真的崩天,叶俊也不会因为骆家的关系而被牵连在内,风衡烈想的真周到。 看来我不答应离开风衡烈,她是不会把视频给我,我想了想,便开口说:“我答应你,你想我搬到哪里,你说吧。” 骆小曼撑大眼睛,“真的?你真的愿意离开?” 我点点头。 反正我也要养胎,搬到别的地方,让小孩出生后,风衡烈的事也该处理好,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骆小曼嗖的站起,“不管你搬到哪里,只要离开这里,不再出现在风衡烈的面前。” 我讽刺的说:“还有风衡烈找不到的地方吗?骆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 “小曼,我想到一个地方,烈哥哥绝对想不到的。”苏敏忽然靠近骆小曼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 骆小曼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对对,你就搬到叶俊家里,那样烈就不会想要看到你了。”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我该怎么说这两人才好?一个比一个傻。 我就是被风衡烈从叶俊家里接到别墅的,他会不知道我在叶俊那?别开玩笑了。 我刚要开口,骆小曼又说:“我当然不是要你搬到他现在住的地方,是那个小村子,你还记得吗?是你被拍视屏的那个小村子,那里没什么人住,烈也不知道有那么一个地方,你搬到那里去。” “我答应,u盘给我。”我摊开了手掌。 骆小曼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我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就是搬到那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么?那有什么难的,我最喜欢清静了。 骆小曼又盯了我一会,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都没看就挂断,刚挂断,又响了起来,她异常烦躁,接了,说了一句,“有事等我回去再说!”又挂断了电话。 然后给苏敏丢了一个眼色,苏敏在内衣里拿出u盘,看了骆小曼一眼,看到她点头,这才把u盘递给我。 我接过u盘,“你确定没有其他副本?” 骆小曼扬起下巴,“我是谁?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嗯,以你的身份地位,的确不需要这么做。”我扯了扯嘴角,拿着u盘走到桌子旁边,顺手拿起那支红酒。 “你要干什么?”骆小曼惊呼起来。 我拿起红酒,厚厚的瓶底对准u盘,用力的砸了下去,啪嗒一声,u盘裂开,我再砸,用力的砸,直到u盘成变形外壳全裂开,里面的芯片露出来,我用力的掰断,然后扔进红酒瓶里。 骆小曼跟苏敏看得直咋舌,叶俊也看得两眼发直。 我恨这个视频,如果不是它,我就不会出卖风衡烈,也不会被别人当成棋子一样耍,如果不是它,我就不会在婚礼上被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它,我就不会受人威胁,让我离开风衡烈。 我恨死这个视频了。 我抓过红酒瓶,冲进洗手间,把红酒倒进马桶里,连带着那个被破坏的芯片,一起冲走。 “叶俊,我们走。”我头也不会的走出包房。 “别忘记,今晚就立刻消失。”骆小曼想过来拉住我,再提醒我,可是被养父拉住了。 养父拉着她的手不肯放,“骆小姐,你的钱什么时候给我。” 骆小曼惊奇的说:“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钱?” “骆小姐,你不可以这样的啊,我都把视频给你了,你说......” “我说什么了?苏敏,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他有给我什么吗?”骆小曼转头看向苏敏。 苏敏侧着头,佯装毫不知情,“给什么呀,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养父急了,被骆小曼甩开手后又扯着她的外套,大声的说:“骆小姐你不可以这么不讲信用的,我要靠那些钱救命,我给你视频你给我钱,我们刚刚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了,放手。”骆小曼恶狠狠的扯回外套的下摆,转身就往外面走,养父又伸手去拉她,她忽然大叫起来,“帮我拖他出去,脏死了!” 她的声音刚落,外面立刻蹬蹬的跑进两个男人,一人一边夹着养父的手臂,把他往外拖。 “骆小曼你这个死八婆,不讲信用,说好......”养父突然破口大骂。 骆小曼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挥着手,让两人又把他拖回房间,“给我打,竟然敢骂我八婆?你以为你是谁?” 两个男人对着养父就是一顿揍,我跟叶俊站在门口,看到已经不少人听到声音而围过来,我下意识的拉着叶俊的手,往外面快步走去。 “不救他吗?”叶俊回头看了一眼,养父已经被揍的头破血流,倒在地上哀嚎了。 我咬牙说道:“救他做什么,他那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是你养父......” 我停下脚步,盯着叶俊,“就是他,把我推给你,你是不是想我提起以前的事,然后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俊怔了一下,紧紧抿着薄唇不说话,我叹了口气,“走吧,那是他罪有应得的,他不会死的,这是公共场所,骆小曼也只是发泄一下而已。” 上了车,叶俊没有立刻开车,他问我,“那你真的要搬回去我爹......叶雄以前住过的地方吗?” 184、来不及说我爱你 我看着车窗外,没有说话。 说实在,我真的还没决定好,刚才也只是想拿回那个视频才这样说的,没想到骆小曼竟然这么爽快就把u盘给我了。 我也相信,以她的身份地位,还有那一份高高在上的骄傲,也不会再藏有其他的副本。 我该怎么办,是乖乖的走人,还是学她那样,信口雌黄,说了也不承认? 叶俊说:“要不,不要管她了吧,我把你接回去,她也不会知道你去哪里住的。” 我勉强的笑了笑,“你以为她不会找人盯着我吗?从我们离开的时候,她就让人跟着我了,走到哪里,都不会逃得过她的眼睛。” 回到别墅,我没让叶俊进去,我让他先回去,免得骆小曼又找借口来为难他。 毕竟是刚回归骆家,叶俊也需要在骆家站稳脚才有说话的份,帮我帮的太出面,对他不是很好。 回到屋里,何管家竟然没有问起我去哪里,月姐也不在,他只是古怪的看我几眼,把之前拿的报告递给我,然后走了。 他亲口跟我说过,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问题,我还是不放心,把报告拿出来看了几次,确定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去洗澡,准备睡觉。 怀孕之后,我很少像今天晚上这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之前一直都很嗜睡的,这几天烦心的事特多,我总觉得睡眠不足。 第二天醒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艰难的爬起,下了楼到了客厅,月姐跟何管家竟然都不在。 奇怪,平时这个时候,两人都会出现在客厅的,今天怎么没人? 我在客厅里找了一圈,厨房跟书房都没看到人,我又跑到外面,花房,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开始慌了,惊恐的站在客厅中央,寂静的空间里,流淌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何管家,月姐?”我尝试着大叫两人的名字,屋里传来寥寥回音,却没有两人的踪影。 我刚要跑回二楼,忽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两个健壮的男人猛然出现在我身边,一下就抓住我的手臂。 骆小曼的身形很快就出现在门口,她一脸的阴险,“别找了,他们都不在。”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我惊慌的挣扎着。 骆小曼挑着水晶指甲,不紧不慢的说:“没怎么样,只是对你出尔反尔的一个小小的惩罚。” 她忽然揪住我的头发,厉声说道:“说好昨天晚上就消失的,你竟然敢留在今天还没走?裴梓彤,你是存心要跟我过不去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已经收拾好,就要......”月结跟何管家都在她的手上,我不敢顶撞她。 可是她并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朝着我的脸狠狠的甩了两巴掌,大声的说:“走?你还想去哪?风衡烈那个混蛋,把骆家毁了,我还会让你走吗?” 我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最清楚。”骆小曼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用力的扯了过去,点开手机,“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都是风衡烈做的好事,你跟他根本就是一伙的是不是?” 手机屏幕上,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照片,很荒凉,光秃秃的,我根本看不懂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骆小曼恶狠狠的说:“这就是他所说的合作开发的地方,根本就是个额骗局,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用作开发,他把我的钱都骗走了,他这个骗子!” 骆小曼将我用力的甩到一边,我脚下踉跄了一下,撞到了大门上,慌忙伸手挡了一下,才不至于跌倒。 之前风衡烈说过,只要骆小曼签下名字,那个计划就会启动,难道,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吗? “他骗走我所有的钱,我什么都没了,没了!”骆小曼抓狂的将旁边的衣帽架扫落在地,大声的尖叫着,“他骗我盖章,说要帮我把生意发展到海外,搞上市,几百亿,几百亿,都没了,他骗我,他骗我。” 她尖叫着,拿起架子上的一个花瓶狠狠的砸到地上,“一个晚上,我就什么都没了,都是你这个女人害的。” 她抬手又给了我一巴掌,“如果昨天不是你跟你那个混蛋养父缠着我,我怎么会来不及回公司处理,都是你,都是你。” 我冷冷的看着她,“那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是一心想要针对我,你就不会不接那通电话。” “你还敢顶嘴?”她抬手想要再给我一巴掌,我伸手挡住了。 就在这时,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感,我下意识的按住小腹,皱起了眉头。 骆小曼似乎看到了我的痛楚,立刻伸手狠狠的推了我一下,我的脚一崴,整个人跌出了门外。 “裴梓彤,你害我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过,抓住她。” 两个男人立刻过来将我架起,拖向车子。 我的小腹再次传来刺痛感。 他们把我塞进车子,拿毛巾塞住我的嘴巴,钳制着我的手臂,我动弹不得。 车子离开别墅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保安的门被打开,保安大叔跟月姐还有何管家都躺在里面,不知生死。 车子一路朝前开着,车速很快,我的心也开始揪了起来,肚子的疼痛感消失,我这才稍微稳定了下来。 车窗上有黑色的窗帘挡着,我也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越挣扎越是危险,我只能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耳边传来海浪声,车子也停了下来,两个男人很粗鲁的拉着我下了车,将我拖到栏杆上面的一个房子。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房子,到处都是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双手被绑,坐在那张破旧的长椅上,冷冷的看着骆小曼说。 骆小曼厌恶的看着我,“你等会就知道,风衡烈一定会来找你的。” “他不会找我的,你想多了。”我冷然说道。 骆小曼哼了一声,“你怀了他的小孩,他会不来找你?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爱她。” 我厉声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她看了一下手表,“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涨潮,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骆小曼轻蔑的笑了笑,拿着从车上带下来的红酒,倒了一杯,给保镖送了一个眼神,保镖立刻解开我手上的绳子。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伸手抚着小腹,肚子已经不痛了。 涨潮是几个意思?她究竟想做什么?难道想学那些电影桥段,把我绑到海里等涨潮吗? 然而她并没有这样做,她跟我在别墅里,静静的坐着,下午时分,她看了看手表,便叫两个保镖将我带到外面。 海里突然出现一艘游艇,两个男人带着我上了快艇,快速的朝着海里开去。 “你到底想怎样?”我越来越心惊。 船离岸边也越来越远,周围都看不到一艘船,骆小曼的游艇开的很快,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前方逐渐出现一座小岛。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好烦诶,带你来度假不好吗?”她不耐烦的回应着。 两个男人将我扔到沙滩上,我的肚子又传来一阵刺痛,额角也渗出冷汗。 岛上有很多说不出名的植物,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骆小曼让人拿走我的手机,然后重新上了船,轻蔑的看着我说:“我要走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你真的跟风衡烈心灵相通,他一定会找到你的,还有,这里涨潮后,海水会把地面淹没的,我看,你还是爬到树上好了,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离开了甲板,刚走了几步,她又回头大声说:“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这个小岛是爹地生前买下送给我的结婚礼物,连风衡烈都不知道,所以,你要自求多福咯。”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涨潮就会被海水淹没地面的小岛,还买来做什么?难道她想要住到树上吗? 可是这里看起来并没有开发啊,是来不及还是骆鹰只是买来玩玩而已? 游艇很快就在海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地平线上的最后一点光线也逐渐退去,骆小曼嘴里所说的涨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我只能爬到最高的岩石上面,盯着海面,乞求有船经过时能看到我。 只可惜,一直等到夜幕完全降临,月色浓烈,海水涨上来后,海面还是没有任何船只经过。 这里的植物并不高,我也不敢再往里面走,这种地方,就算没有野兽,也会有蛇,就怕被咬到连救命都来不及喊,我就挂了。 这么潮湿的地方,也不可能像古代人那样钻木取火,沙滩上写着的sos,也早就被海水冲掉,我一筹莫展。 夜凉如水,我坐在树丫上,蚊子像轰炸机一样不断向我袭来,肚子总是传来阵痛,我又冷又饿又渴,也不敢下去。 什么时候天亮我不知道,我在树丫上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海水退去,地面到处都是淤泥,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又在海滩写了求救的符号。 之前一直都是阴雨天气,今天的阳光却异常猛烈,没水没食物,喉咙嘴唇干的冒火,我也撑不了多久,下午躺在树底下时,整个人的意识也开始迷糊起来。 185、来不及说我爱你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视力也变得模糊起来,心头却忽然传来丝丝的惊慌,我挣扎着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小腹。 肚子不痛了,可是我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胎儿的动作。 “儿子,你一定要撑住,爸比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要相信他。”我抚着小腹,低声的呢喃着。 夜色再次降临时,我仿佛看到死神,正在我头顶徘徊,就等着我断气。 我吃力再次爬到树上,坐在树丫上,眼睛也不敢合上,看着漆黑的海平面,努力的用仅有的意识支撑着。 终究,还是扛不住了,我缓缓的合上双眼,无数的往昔快速的从我脑海飞过。 有人说,人在临死前能看到自己很多不知道的事,迷糊中,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三岁前,被人抱去孤儿院的自己。 风衡烈说得对,我太弱了,别人三天不吃不喝都能扛下来,我不行了,两天而已,我就看到死神正在对着我笑。 朦胧中,我是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梓彤,梓彤......” 我想睁开眼睛,我想大声的呼叫,可是只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潜意识里,我却觉得我已经回应得很响亮。 “烈,我在这里。”我听到那是风衡烈的声音,他终于来救我了。 我大声的叫着,却没有任何的人向我走来,风把我的声音带走了吗?为什么没人听到? “梓彤,梓彤?”风衡烈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挣扎着,四肢却完全不受控制,连抬起来都成问题。 “梓彤,梓彤,你还好吗?” 温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我努力的睁开眼,眼前一片雪白,那是衬衫的颜色。 可是,衬上上为什么这么多红色,是刺眼的红。 我再努力向上看,看到那熟悉的脸庞,深邃的眼眸,关切的眼神,我动了动手指,手掌立刻被温暖的大手包了起来。 “梓彤,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耳边传来风衡烈哽咽的声音,我听出了眼泪的味道。 “烈。”我抬起手,覆上那熟悉的脸庞,却感到掌心一阵滑腻。 浓浓的血腥味突然充斥了我的鼻腔,我猛然撑大双眼,眼前的男人,眼里忽然流出鲜红的血。 啊! 我尖叫了一声,终于,惊醒过来。 “梓彤,你还好吗?”陌生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内,我惊恐的扭头看了看床边,映入眼帘的,是叶俊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你做噩梦了?”他拉着我的手,坐在床沿,担忧的看着我。 我茫然的看着他,心忽然疼痛起来,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 小腹很平坦,没有任何的凸起,我一下坐了起来,又摸了一下。 叶俊蹙着眉,脸上浮出痛苦的神色,喃喃说道:“bb,没有了,医生说......他胎死腹中......” “不会的,怎么可能只能胎死腹中,你骗我,你骗我。”我茫然的抚着小腹,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我只不过是饿了两天,他那么坚强,怎么会坚持不下去,他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 叶俊抓住我的手,大声的说:“梓彤,你醒醒,医生说他早就死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他已经死在你的肚子里两天了,梓彤......” “不会的,你骗我!”我嘶吼中,甩开他,扬手朝着他的脸狠狠的甩了一巴,“你滚,你骗我,你杀了我儿子,我不想见到你,你滚。” “梓彤......”叶俊脸上的神色更加痛苦,吼着我,“这是真的,真的。” 我捂住了耳朵,眼睛瞪的很大,只觉得眼眶就要迸裂开来,眼睛刺痛无比,眼泪不停的流着。 “风衡烈呢,他在哪,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我拔掉了针头,就要翻身下床。 叶俊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嘶哑着声音,“风衡烈他,他中枪掉海里,他......” “你说什么?”我一下抓住叶俊的手臂,心里泛起刺痛,手臂颤抖起来,“你再说一次,风衡烈他怎么了。” “他、他因为救你,帮你挡了一枪,掉进大海......”叶俊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他抓着我的手臂,“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梓彤,你别害怕,一定能找到的。” 我呆呆的看着叶俊,手无力的滑了下来,垂下眼帘,豆大的泪珠汹涌而出。 儿子没了,风衡烈掉进了大海,下落不明,我什么都没了。 我缩回到床上,卷着身子侧身躺下,眼光也没有聚焦点,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墙壁。 心里空落落的,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没有了一点生存的欲望。 叶俊说,覃华跟欧阳烨他们几个,都在外面打点一切,在大海上搜索着风衡烈的踪影。 我知道,就算我去了,也不会帮到什么忙,孩子没了,我的情绪跌到谷底,只能期待风衡烈能平安归来。 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我出院了,回到别墅,站在门口,看着那两扇大铁门,心里想,风衡烈会不会突然走出来,迎接我进去? 进了别墅,看着那幢房子,我再次期望着风衡烈能走出来,只可惜,并没有。 我茫然的看着周围,每个角落都没有他的身形,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叶俊在身后低声的说:“梓彤,你......” 我摆了摆手,“我知道,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就算让我等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弃的。 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上天注定我们相遇,相知,相爱,就一定能走到最后。 他的运气一直很好,任何时候都能逢凶化吉,十二年前那场大火他都能死里逃生,我相信,这次也一样可以。 那个u盘我让叶俊送去了警察局,骆家很快就被封了,公司资金被冻结,加上之前的投资失利,骆家彻底垮了。 三个月后,天丰集团宣布破产,有两个股东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一个心脏病发去世,一个跳楼自杀。 两人都曾经跟骆鹰混过,因果循环,这就是最终的下场。 覃华,欧阳烨跟凌飞苏格四人,也成功洗白,开始步入新的人生。 叶俊把二太太,也就是他的妈妈,接回了家里,其他几位太太,都藏着不少的私房钱,骆家崩了之后,各自离开。 而风衡烈依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骆小曼因故意杀人罪而入狱,还牵涉了很多其他的经济犯罪,估计这辈子进去后就别想能再出来。 人生繁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很多时候你以为能一帆风顺的事情,说不定会中途突发变故,很多时候你以为前无去路的时候,上天却突然给你一丝希望。 有人在海边发现了尸体,因为泡水太久,已经肿胀不分,那边打电话让我去认人,欧阳烨跟覃华,叶俊都跟来了。 站在停尸房门外,叶俊局促不安,不断的说:“梓彤,不如我进去看吧,我怕你受不了。” 我刚要说话,他又说:“还是不要了,我跟他们几个进去看,你留在外面。” “叶俊......”我看着他幽幽的说:“让我进去吧,我可以的。” “不行,他泡了这么久,应该很难看,你也许会认不出来,还是、还是我进去吧。” 我两争执不下的时候,覃华忽然越过叶俊,走了进去,不到一分钟,他就退出来了。 “怎么样?”门外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你说吧,我能扛得住的。”我暗暗捏起拳头。 覃华摇摇头,“不是他。” “你确定吗?”虽然知道这个时候高兴是很不礼貌的事,可是我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覃华再次肯定的点头说:“真的不是他,你可以放心了。” 不是就好,不是他就好,那就说明还是有希望的。 回到别墅,他们几个都没离开的打算,一直在别墅呆着,就怕我想不开。 三个月过去了,大家都还是放不下风衡烈,尽管知道他已经凶多吉少,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 “明天回公司,有个合作计划需要跟对方谈的,梓彤你要不要出席一下?”吃完饭的时候,欧阳烨突然跟我说。 其实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开始接手风衡烈的公司,一切都是覃华跟欧阳烨带着我,慢慢学。 刚开始我都是战战兢兢的,幸好公司也没有其他股东,是风衡烈跟欧阳烨和覃华合资开的,风衡烈是大股东,三人是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从来都没有计较什么。 覃华跟我说过,风衡烈在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不在,就让我接手他的位置,让他们好好协助我。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当初他让我进公司那会,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计划有变,时间来不及,我也就来不了公司。 覃华见我发呆,用手肘撞了撞我,“梓彤,梓彤?” “啊,哦。”我游离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笑了笑说:“其实,公司的事有你们就可以,我什么都不会,我怕......” “不行。”覃华跟欧阳烨异口同声的呵责。 覃华说:“烈哥在的时候就说过,他的位置由你接手的。“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默默的点了点头。 风衡烈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要说的话,也没有写下任何遗嘱,留给我的血脉,也因为骆小曼的关系而胎死腹中。 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他,我一直怀着愧疚,静待着奇迹的发生。 186、最熟悉的陌生人 五年后。 “裴总,你明天的行程我都帮你安排好了,早上开完会之后,事跟王总商谈商场发展计划,中午跟陈总约了吃午餐,顺便谈城外半山别墅的合作,下午......” 秘书拿着记事本,在我耳边噼里啪啦的说着话,我揉着额角,打断她的话:“都取消吧,我明天有私事要处理。” 秘书好奇的看着我说:“裴总,这几个老总都约了你好几次,再推迟恐怕......” “嗯,如果对方不答应的话,就取消所有计划好了。”我合上文件夹,抓过包包。 “好的,裴总。” 中午约了叶俊吃饭,凌飞把我送去餐厅后,停好车后跟着我进了包房,叶俊已经在房间等着我。 “你也太慢了吧,老子等到头发都白了。”他抱怨着。 我没好气的笑了出来,坐到他对面,凌飞站在旁边,我依然很不习惯,“凌飞你坐下,你这样我会很尴尬的。” “都这么多年了,还不习惯吗?”叶俊睨着我。 我白他一眼,“有些事不是说习惯就习惯的,凌飞你给我坐下,一起吃饭。” 叶俊嚷嚷道:“我跟我女人吃饭,有个外人在这里,老子吃不下。” “谁是你女人,你别乱说,吃不下你可以不吃的,我跟凌飞吃就好。” “裴梓彤,你这个死八婆,五年了,还是这么倔,一点都没变。”叶俊骂骂咧咧,却又伸手在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诺,今年的礼物。” “你自己给他,你又不是不去。”我白他一眼。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又收了起来,瞪了一眼凌飞,招手让服务生过来点餐。 五年了,他跟我一样,一点都没变,生意越做越大,钱也越来越多,性格却一如既往的粗鲁。 这几年他也帮了我不少,有时候我在想,风衡烈如果真的离开了,那他的灵魂会不会进入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体里,然后,留在世上帮助我? 即使他已经葬身大海,那他的灵魂,是不是也曾经偷偷回来看过我,知道我过得不好,才会派眼前这个男人来打救我? 不管我怎么想,我心里对叶俊却只有感激和友情,没有其他任何的情感,一直以来,我都当他是好朋友。 我知道他怎么想,可是他想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在我的心里,一直有着风衡烈的影子,我也相信,风衡烈没有死。 虽然他们一直都跟我说,让我忘了他,可是,我始终都忘不了。 吃过午饭,叶俊坚持要送我,我只能让凌飞先回去。 回别墅的路,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每次回家,我都会想起那些跟风衡烈跑步的日子。 不经意间,在即将进入那条进入别墅绿道外面,我瞅了一眼外面,旁边刚好有辆车子呼啸而过,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烈?”车窗里的身形,让我失声惊呼起来。 叶俊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问我,我已经着急的说:“快,跟上前面那辆车。” 叶俊立刻加大油门,扭转方向盘重新回到外面那条路。 “怎么了,那个是谁?”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我好像看到风衡烈了,他就在前面的车里。”我心急如焚,抓着他的手臂,身子也轻微颤抖着。 叶俊皱起了眉头,“你看错了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早已经......” “不会的,我不会看错的,一定是他。”我下意识的提高了声调,“你开快点,快点啊。” “你放松点,我正在追。” 叶俊也紧张起来,紧紧的跟着前面的车子,那辆车子的速度很快,前面拐了个弯,等我们跟过去的时候,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到处乱看,期望能从车流中找出那辆车子的踪迹,可是,终究还是失望了。 刚才不经意的一瞥,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叶俊问我:“你确定你刚才很的看到的人是风衡烈吗?” “是的,我看到了,是他,他没死。”我哽咽着,紧紧的拽着裤管,掌心全是汗。 叶俊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他们都一致认为风衡烈已经不在人世,可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还活着的,只是......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带着失望离开,回到别墅,我的脑海里还不断的闪过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侧脸。 车窗没有贴遮光膜,我看得很清楚,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那个人真的是风衡烈。 叶俊说让我早点睡,他会找人去查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风衡烈。 第二天,叶俊给我打电话,说他找关系让人看过那段路的监控视频,那个人并不是风衡烈。 “不是他吗?”我心里一阵失落。 叶俊安慰我说:“梓彤,你面对现实好不好,风衡烈他已经......”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挂了。” 没等他说完,我便挂断电话。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们劝过我好多次,可是,我始终还是相信,风衡烈根本没有死。 换过衣服下了楼,月姐已经提着个篮子在客厅等着我。 上了车,我问月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夫人,跟之前一样。”月姐翻着篮子里的东西,“对了,还多了一样,是个摇鼓,欧阳先生送过来的。” 她从篮子里翻出一个红色的摇鼓,轻轻晃动了两下,我接过来,扯出一丝笑容。 即使不在人世,他应该也能收到吧。 到了墓园,叶俊已经来到,就在门口等我。 来到那个墓碑前面,我蹲了下来,跟往年一样,用纸巾细心的擦着上面的灰。 风念衡,是他的名字,是我那个差不多五个月大的儿子的名字。 五年前,他没能活下来,可是医生说他已经成型,如果再撑两个月,就是一个七星子。 我为他找了个墓地,每年都来拜祭他,还改了一个叫风念衡的名字,用来怀念风衡烈。 “欧阳送了一个摇鼓,你那个是什么东西?”我问叶俊。 他拿了出昨天给我的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很精致的镯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傻呀,他都五岁了,你还送这些幼稚的东西给他?”我嫌弃的说。 叶俊瞪我一眼,“哪里幼稚了,每年都一样的啦。” “你还真省心,都不用想其他的。”我摇头说道:“你送给他,放在这里,他又收不到,之前的都不知道被谁拿走了呢。” 叶俊撇嘴说道:“有什么关系,老子又不是没钱,下一年送个金的吧,敢在墓地偷东西的,生活估计也不好,就当间接接济一下好了。”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同情心了?” 他白我一眼,没在理我,蹲下去开始烧纸钱。 叶俊其实还挺有心的,每年都陪我来拜祭风念衡,还说如果风念衡在世的话,他已经当了他干爹了。 烧完纸钱,离开时我去洗手间,让叶俊跟月姐在外面等我。 洗手间就在大门的另一边,不是很远,我洗完手出来,走过那条小路,看了一眼远处的墓地。 忽然间,墓地里站起了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站着的地方,就是我死去的儿子的墓碑前面。 我的身子轻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捏住了拳头,迈开步伐快速的走了过去。 停车的位置跟大门有一段距离,叶俊看到我又往里面跑,他立刻就跟了上来。 我走得很急,可是快要到山脚的时候,那个男人却转身离开了原位,朝着另一边走去。 男人走得很快,等我到了那里,他已经走出墓地,沿着另外一条小路向外面走去。 我匆忙跟了过去,路过其中一个墓碑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一个名字——风菲菲。 我蓦然顿下脚步,看着那个墓碑,在记忆中,照片上的那个人,正是在村子里见过的那个。 墓碑前面放着鲜花跟水果,看上去都很新鲜,应该是刚放上去的。 能探望风菲菲的人,肯定是风衡烈,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会来这里拜祭风菲菲。 “烈!”我低呼着,撒腿往那头的小路狂奔而去。 叶俊在后面飞快的追赶着我,“裴梓彤,你去哪里?你小心点,别跑太快。” 我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只顾着往前面疯了一样的追着,一出路口,一辆黑色的宾利呼的一声,刚好在面前箭一样飞驰而过。 这一次,我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因为车窗上多了一层黑色的防爆膜。 “烈!”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追着车子就跑。 山路上有不少沙子跟碎石,我穿着高跟鞋,一不小心踩到小石块,直接拐了脚,一下就扑到在地上。 手掌滑了出去,掌心立刻一片被磨掉了一层皮。 “烈,别走。”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追,叶俊已经赶上了我,连忙伸手把我扶起来。 “梓彤,你还好吗?”他皱着眉担心的捏着我的手腕,审视着我的手掌,“都流血了。” “快,快追上那辆车,烈在里面。”我顾不上受伤,抓着他的手臂哭着催促他。 “梓彤,你冷静点好吗?”叶俊扶着我的肩膀,大声的吼我,“那个不是风衡烈,不是他,他早就死了,你还想骗自己多久?” 187、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是的,他......他还没死,我知道的。”我愤怒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追着车子去。 即使那辆车子已经不见踪影。 叶俊猛然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扯了回去,用力的按进胸膛里,声音哽咽:“梓彤,五年了,你还是不能忘记他吗?难道,你就不能把你的爱分我一点点?五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难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我木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 五年了,我也不是没想过要过另一种人生,另一种没有风衡烈的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我根本不能忘记他。 计算我换一份工作,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圈子,拥有了很多新朋友,我依然不能忘记他,而去开展一段新的恋情。 我咬着下唇推开他,转身朝着墓地走去。 叶俊站在我的身后,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失望的情绪,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 对不起,不是我不想把爱分给你,而是我做不到。 我不害怕千篇一律的生活,我只害怕,随着时间的推移,风衡烈的影子会逐渐在我的记忆中消失。 回到车上,凌飞在后视镜里看着我,“梓彤,去哪里?” “回公司吧。”我靠着后座,看着窗外,揉了揉额角。 下午把公司的事处理完,回到别墅,时间刚刚好。 不知从何时起,我延续了风衡烈的习惯,每次回家吃饭都很准时,也有了洁癖,家里所有一切都要干干净净的。 我也从那个小房间,搬到了主卧室,睡在他曾经睡过的大床上,盖他盖过的杯子,用他用过的一切。 吃过饭,何管家说:“后天在半山别墅举办的晚宴已经准备好,夫人你的裙子明天会送过来,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抬头看着他,“何管家,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夫人请说。” “你有女伴吗?” “额......”何管家语塞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提过女朋友或者家庭的事,也没有回过家,我问过他,他说他没有家。 我又问他:“如果你没有女伴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何总的女儿不错的,开了一个服装连锁店,还有......” “夫人,能不提这个事吗?”何管家白我一眼,“你问了我几年,我都是同样的答案,夫人你再问我,我都觉得你老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拐着弯说我啰嗦吗?” “我哪有。”他捧着文件夹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两步又停下来说:“花房的郁金香开了,夫人你要跟着过来看看吗?” 花房的郁金香还真的开了,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我问何管家:“你知道黑色郁金香的花语吗?” “愿闻其详。” 我抚着黑红色的圆润饱满的花朵,轻声说道:“黑色的郁金香,代表着美丽但是悲哀的爱情。” “爱情一开始总是让人向往,令人痴迷,就像刚开始种下花球,等待的日子总是让人充满希望,你希望长出来的花,就跟你期待中一样,而不是其他的颜色,爱情也一样,就算最后的结局不是你想要的,你却依然像飞蛾扑火一样,至死不渝。” “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是我相信,冥冥中早已注定。” 我抬头看着何管家,笑着说:“所以,后天的宴会,你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安排各种男人跟我巧遇,知道吗?” 何管家看着我,幽幽的说道:“夫人,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们。” “那是因为是你安排的,我相信,你是不想看到我再孤身一人。” 我微微笑了笑,提着裙摆离开花房,身后,依然是开得灿烂无比的花朵。 在墓园外面跟叶俊分开后,他一直没给我来电话,这正是我想要的。 因为我不想给他任何的希望,我不期望因为我的关心而导致他误会。 晚上八点多,我正在客厅看电视,何管家拿着宾客的名单走过来跟我说:“夫人,你看看这份名单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接了过来,看到几个好朋友的名字都在里面,刚要递回给他,忽然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郭婷。 我嗖的一声站起,“郭婷的名字,怎么会在这上面?” 两年前,本来应该是郭婷回国的时间,可是她说因为恢复的不太理想,要留在国外多一些日子,我一直都有给她打钱。 后来她说在国外找到了另一半,决定留在国外不回来,还让我不用再给她打钱,她已经完全恢复,能行动自如。 她给我发了很多照片,都是她跟自己的爸妈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去游玩时拍的。 我一直都没看到过她嘴里说的另一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她说,他的生意太忙,偶尔碰头的时间,都花在两人缠绵上面,而且他不喜欢拍照,所以一直我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另一半长什么样。 只要她幸福,也不枉当初我所作出的那些牺牲。 很多事情都很巧合,如果不是要送她出国治疗,我也不会跟风衡烈在一起,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 郭婷如果不去国外治疗,她也不会找到能让她决定留在那里不回来的男人。 说好不会回来,现在竟然看到她的名字在名单上面,我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别的。 何管家瞄了一眼然后说:“你说郭小姐吗?她是代表一个化妆品品牌过来参加的,你也知道,每次你召开这种宴会,就会有很多人想要参加,我见她第一次出现,就给她一个机会。” “何管家你还挺厉害的,连她是第一次参加都知道。”我睨着何管家。 何管家笑着说:“不然我怎么会在你身边呆这么久你都不赶我走,就是因为我能干呀。” 我嗤的笑了,“她的公司在国外吗?我怎么没听到个品牌成立的消息?” 何管家说:“是的,像是说要引进国内,估计这就是她参加宴会的原因。” 我点点头,把名单递给他,让他处理后续的事。 拿出手机,想了想,我给郭婷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什么地方。 她也没说谎,说自己就在国内,刚回来,还说后天会参加一个宴会,问我会不会出席。 她大概还不知道,其实开宴会的地方,就是风衡烈的半山别墅。 那个别墅很大,开这种宴会是绝佳的地点。 关于我的消息,她应该在网络或者媒体上面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我也不想跟她说谎,直接跟她说我会去的。 她沉默了好久,久的连我都以为她不会再回复的时候,她才突然发来一条短信,就三个字,对不起。 我拿着手机,心里冒出一丝怪异的感觉。 她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想了想,我还是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终于通了。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在网上视频或者微信联系,从来没有试过直接通电话。 这次电话一打通,我拿着手机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喂,喂?”电话那头的郭婷喂了几声,嘀嘀咕咕的说:“怎么没人,打错电话了吗?” 我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连忙开口说:“郭婷,是我。” “你是?”她的语气充满疑惑。 也难怪她,网络视频始终都不是面对面聊天,她听不出来也很正常。 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连我的电话也没有储存在手机里,我一直以为,她会把我另外分组放着的。 起码我就是这样。 “我是彤彤。”我轻声说。 她的语气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彤彤,是你啊,你换了手机号怎么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是垃圾电话呢。” 我扯了扯嘴角,我明明在换号码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她发过去的,她大概忘记存起来了吧。 我说:“你回来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我们这么久没见,让我请你吃顿饭也好啊。” “说什么呢,我也只是刚下飞机没多久,如果不是朋友让我来参加宴会,我也不会回来,这次的决定有点急,我都来不及跟你说呢。” 我呆了呆,郭婷在国内,有朋友吗?是瑶瑶还是mary? 没等我回话,电话那头的郭婷又说:“明天吧,明天约个时间吃个饭呗,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似乎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婷婷,在跟谁讲电话?” 我的心咯噔一下,拿着手机怔怔的站在那里。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是风衡烈的! 一天之内,我不仅看到跟他相似的男人,还听到相似的声音,难道,我真的,出现幻觉还是幻听? 不会的,人的样子会变,声音会变,可是,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我对他的感觉已经刻到骨子里,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的。 我立刻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只可惜,这次郭婷没有听电话,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注定我今晚又是一个失眠夜。 月姐见我房间还亮着灯,端了一杯牛奶上来给我,看到我拿着戒指,她忽然说:“夫人,你说,老爷会不会还没死?” 188、最熟悉的陌生人 “夫人,你说老爷会不会还没死?”月姐忽然说。 我一愣,“你见过他?” 月姐说:“我下午去超市的时候,好像在门口看到老爷,不过我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真的,你也看到他了?”我兴奋的抓住月姐的手,“你真的看到他了吗?你真的看到那个就是他?” 月姐有点惊慌,“夫人,我也不敢确定那个是老爷,我只是觉得像.....” “像就是了,他一定还活着。”我兴奋的抱着月姐,在原地转起了圈,“太好了,他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他五年,他终于回来了。” 月姐被我抱着,高兴到差点哭起来,“夫人,你终于盼到了。” “是啊,终于盼到了。”我抱着她又哭又笑。 其实月姐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她侍候了我五年,我的脾性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也知道,这五年来,我都在等风衡烈。 我一个人看错那叫正常,如果两个人都看错,那就很不正常了。 我跟月姐都看到一个很像风衡烈的人,那他就一定存在这世界上。 就算那个只是一个跟风衡烈很像的男人,我也要找他出来,证实一切。 我立马给叶俊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起这件事,叶俊的态度冷淡的吓人,还说,恐怕会让我失望。 我才不管这么多,我又给覃华跟欧阳烨打电话,跟他们说,他们一直认为我疯了,都劝我不要再骗自己。 覃华还说立刻过来为我诊断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幻想症发作。 我以为我睡不着的,没想到我捏着那只戒指的时候,却睡得很安稳。 五年来,从来没试过像今晚这样,睡得这么安稳。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有人送来了礼服,是一条红色的露肩裙,裙摆左边有个真丝做成的蝴蝶结垂到地面,款式也很修身。 何管家递过来一个盒子,“这是叶总送过来的胸针。” “什么时候送来的?”我接过来打开,很独特的设计,尾部像孔雀展翅的散开,还镶着一颗耀眼的钻石。 何管家瞄了一眼,淡淡的说:“夫人,你打算找谁做你的男伴?” 我头也没抬,问他,“你说呢?” “叶总吧,一直都是他。”何管家不假思索的回答。 “随便吧,就怕他不肯。”我勉强的笑了笑。 我昨天才拒绝了他,他现在肯定觉得没面子,他会答应做我男伴吗? 这几年,每次我出席宴会,都是他做我的男伴,外人都误会他就是我的另一半,还开玩笑问我什么时候好事近。 对于这种事,我一般都不去解释,因为越解释越弄不清楚,误会会更深。 我跟何管家说:“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换人。” “是的,夫人。” 过了一会,何管家拿着手机过来说:“叶总说,他中午过来吃饭。” 额,我只是让何管家问他一下,结果他直接过来,还要留在我家吃午饭,他不生气了吗? 还没到中午的时候,叶俊就来到了,下了车,老远我都能感觉到他那一股痞子气。 他很大条的在我对面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点燃了烟。 我睨他一眼,端着柚子茶喝了一口,才说:“你想喝什么,我让月姐给你泡。” “老子不渴,老子只想跟你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就这样。” 我噗嗤一声喷了一口柚子茶,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话听起来好熟悉,你从哪本书看到的?” “你别管,反正老子喜欢你这件事是不会改变的,不管你喜欢谁,都无所谓。”他拿过我眼前的柚子茶,回头让月姐给他拿杯子。 我睨着他说:“你跟欧阳烨最近不是走的很近吗?我以为你们会是一对的。” “呸,那个娘炮,老子怎么会喜欢他。”叶俊一脸的嫌弃。 中午吃饭的时候,欧阳烨不请自来,看到叶俊在,他也是一脸的嫌弃,夹菜的时候故意用筷子跟叶俊的打架。 “你们,发生了什么了吗?”我故意说。 “没有!” “怎么会。”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着。 我笑了笑,垂下眼帘专心的吃着饭,两人继续大眼瞪小眼,一直在斗气,盘子里的菜被弄出来不少。 我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不平常的事,两人平时感情还挺好的,现在却在斗气,我在空气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我也明白,叶俊说喜欢我,其实就是看我过的孤独,加上之前他承诺过要照顾我的事,他也只是想兑现自己的承诺而已。 吃过饭,在屋子外面喝茶,聊天的时候说到了一凡,欧阳烨说:“你之前让我查的资料,我查到了,原来一凡就是你在孤儿院时的玩伴,他的原名叫杨谨言,被领养后,生活一直都不好,后母对他也很差,总打他,他不知怎么的就得了自闭症,能独立的时候他离开那个家,当兵几年回来,就跟了烈哥......” 说到这里,欧阳烨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其实他不是哑巴,只是不喜欢说话。” 我点头说:“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 我还记得,那次在车里,风衡烈问一凡,让女人闭嘴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有人说了一个“吻”字。 我那时候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一凡说的,现在听到欧阳烨这么一说,我基本能确定,就是一凡说的。 当初风衡烈在大海上中枪失踪,一凡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在海上漂泊了将近一年多,就是为了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还在大海救了一个开着游艇,不慎落水抽筋的老板,后来就跟了那个老板走南闯北打天下。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过他,现在想起那些日子,还是很怀念的。 叶俊哼了一声,嘟囔着,“梓彤你为什么要关心他,你为什么不关心我一下。” 我知道,他还在介意那次被一凡打倒的事,忍不住揶揄叶俊:“都五年了,你还惦记着那件事吗?你真小气。” “老子小气?老子只是想跟他再打一场,那次如果不是有伤在身,我根本不可能输的。” 欧阳烨嗤嗤的笑着,不屑的看着他,“功夫不怎样,嘴皮子倒是挺厉害的,你是打算说死一凡吗?” 叶俊两眼一瞪,凶巴巴的对欧阳烨说:“你要不要试试,看看老子是拳头厉害还是嘴巴厉害?” “好啊,我早就想揍你了。” 两人真是说动手就动手,唰唰的离开椅子就动起手来。 我连忙缩着身子退后了五六米,何管家也搬来椅子,拿来水果饮料,还招呼月姐过来一起看。 何管家说:“夫人,你这次押谁赢?” “欧阳吧,叶俊都没赢过。”我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何管家说:“那我只能又押叶俊了,唉,这家伙每次都连累我输不少钱,我好像给夫人你打免费工了。” 我轻笑着说:“要不这次我们不赌钱,如果我赢了,你就带上我安排的女伴参加宴会,如果我输了,我就带上你安排的男伴,怎样?” “一言为定。”何管家很爽快的答应了。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皱起了眉头,再看场地里,叶俊跟欧阳烨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每次这两人同时来别墅,都要进行一场唇枪舌战,接着就是拳来脚往,打得不亦乐乎,每次都是叶俊被欧阳烨压在身下投降的。 不过这次却让我大跌眼镜,打到最后,两人换了位置,欧阳烨被叶俊压在身下,叶俊得意的骑着他,两人到姿势极其暧昧,让人不忍直视。 何管家说:“夫人,你输了,明天的男伴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欧阳烨跟叶俊留在别墅吃过晚饭后才离开,我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郭婷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这头才刚吃过,她才约我,我已经吃不下,却又不好意思推迟,加上这么久没见她,便答应出去跟她见面。 来到了约定的餐厅,我找了好久,才发现她坐在靠窗的卡座上。 开始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她,用手机拨通她的号码,看到她拿起手机,我才走过去,轻轻的叫了她一声,“郭婷?” 她一回头,我俩都惊呆了! “你变了! “你变了!” 我们同时开了口,然后同时愣了一下,双双握住彼此的手,笑了。 她真的变了,变漂亮成熟很多,瓜子脸白里透红,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更大,鼻梁高挺,睫毛长的像扇子一样。 身材也很好,穿着贴身的裙子也看不到一点赘肉。 她的身高跟我差不多,只是发型不一样,她依然是长直发,四六分的刘海很适合她的脸型。 我的是微波浪,这样的发型适合现在的我,不过我很少像她这样放下来,一般都会挽起来,做事会方便很多。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接你飞机也好啊。”我喝着咖啡,埋怨着。 郭婷笑着说:“我说了呀,这次回来的有点急,来不及告诉你呢,对了,我那个朋友说,这个宴会是你举办的?彤彤你真厉害,才几年没见,你都变成女强人了。” 189、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勉强的笑了笑,无奈的说:“都会被逼出来的,他走的这么突然,生意也没人接手,我什么都不会,也只能硬着头皮抗着了。” 郭婷拉着我的手,轻声说:“辛苦你了彤彤,之前的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我面前,“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就当是谢谢你当初帮我,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重新站起。”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条造型奇特的手链。 郭婷说:“这是幸福手链,是我去巴黎的时候买的,它代表着幸福,带了它,你也会幸福起来的。” “你去过巴黎?”我下意识的问道。 郭婷怔了一下,立刻说:“是呀,跟朋友去的。对了,你的礼服准备好了吗?我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呢,不如等一会你跟我去名店看看好不好?” “当然可以。”我微微笑了笑,盖上了盒子,放进包包。 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了那么浪漫的地方,她的话锋转的这么快,也许是我太敏感,我只觉得她看上去,好像并不像跟我多说些关于巴黎之行的事。 我们又聊了一些后来的事,我跟她说瑶瑶结了婚,小孩都好几岁了呢,快要读小学了,mary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男人,听说也快要结婚了。 郭婷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低着头垂着眼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婷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我关切的问她。 她抬头勉强的笑了笑,“没事呢,可能刚回来,还没适应国内的时差,感觉有点累。” “那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的礼服还没着落呢,我明天可不想穿这身去参加你的宴会。”她再次露出了微笑,“我现在也不饿,等挑完礼服我们再吃东西好不好?” 我点点头,让侍应过来结账,她抢着付了钱。 出了餐厅,去了名店,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很仔细的挑选着礼服,那个认真的样子,就像在挑婚纱。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挑好了两条裙子,一条白色,一条粉色,进了试衣室试穿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何管家打来的,说叶俊一身酒气的来了别墅,赖着不肯走,还说今天晚上要在别墅过夜。 “那你安排他住客房吧,给他煮点解酒汤。”我有点无奈。 他每次喝醉酒,就让司机送他来别墅,还美其名曰,他家里没人照顾他。 他家里,的确挺冷清的,他妈妈——骆鹰的三太太认识了一个外国华侨,两人到处去,也很少在家里呆着。 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怪冷清的,也难怪他老是往我家里跑,我家也只有我一个人。 刚挂了电话,郭婷从试衣室里出来,我只觉得眼前一亮。 五六年前,她还没受伤的时候,我俩一起学钢管舞,她都穿的很保守的。 她不穿很露的舞衣,只穿那种运动型的背心,还让我也不能穿,说会被人占便宜或者被看亏本。 现在,她挑选的是一条后背全裸,前胸深v的裙子,配上那一头直发,我只能用惊艳来形容。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们已经分开六年。 “你好漂亮啊,果然是越长越美了。”我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啧啧的赞叹着。 她的脸红了一下,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听说,你现在做化妆品?”我理着她的直长发,漫不经心的说道:“难怪你皮肤这么好,有机会的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 郭婷掩着嘴笑出了声,她嗔我一眼,“彤彤,你现在真的完全像个生意人一样了,一开口就是合作合作的,你的公司不是专门做地产之类的,怎么连化妆品都有兴趣?” “公司多元化才能打开市场嘛。”我嘿嘿的笑了两声,随手拿起一个发夹别到她的头上,“对了,你的男朋友怎么没陪你出来,你也藏到够密的呀。” 郭婷神秘的笑着说:“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了,也不急在一时。” “那也是。” 出了名店,我俩在旁边的餐厅吃了点东西,她说要赶着回去,今晚早点睡,不然明天有黑眼袋就不好看了。 宴会在下午四点才开始,她看上去过于紧张了。 分开后,我回到别墅,叶俊已经在客房睡得跟猪一样,打开门,一屋子的酒气。 何管家皱着眉说:“夫人,他上次喝醉酒是什么时候?” “两个星期前吧。” 我回到客厅,抓过杂志翻着,“有什么问题吗?” 何管家撇嘴说道:“刚才欧阳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我,问他到了别墅没有,是不是因为他们今天打架没过瘾,又跑出去斗酒?” 我斜斜的睨了何管家一眼,“你越来越八卦了,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越来越啰嗦?看来我要考虑一下,换个年轻点的。” “夫人!”何管家的声调立刻提高八度。 我笑着说:“快去睡吧,如果不想明天被换掉的话。” 他就这样,事无大小都要关心一下,跟我有关的人和事,他都要关心一遍才舒服,他是真正的管家。 第二天刚起床,郭婷就让人送来一个化妆品的组合装,她还挺有心的,就因为昨天出门匆忙忘记带给我,今天就让人送来。 纯天然的化妆品,我是不介意用的,而且,还是好朋友送的,我用的更加放心。 中午吃过饭,化妆师跟造型师来了,我坐在化妆间,任由摆布。 何管家在一旁絮絮叨叨,像个八婆一样,让化妆师不要化那么浓,让造型师不要弄那么另类,反正,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说过几次不用让人专程上门,他却振振有词的反驳。 他说:“你作为fl的老总,这种排场是应该有的,不然那些人就会乱写,说你抠门。” 他说什么都对,我也只能由着他。 化好妆,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车子也准备好了,何管家跟我同一辆车子,开向半山别墅。 快要到达的时候,迎面开来一辆黑色的宾利,能来宴会的都是非富则贵,有豪车出入这条去别墅的路,并不奇怪。 不过看到是跟之前看到的同一款车,我还是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 到了别墅门口,外面的车子已经排了七八辆车,何管家下了车,帮我开了车门,把我扶了下去。 我跟他说:“管家,我穿高跟鞋走的不快,你先进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好的,夫人,那我让凌飞停好车子,你再和他一起进去,记得一定要等他才走,知道吗?” 何管家一再叮嘱,也是担心我会被人打扰,这种事情也不是没试过,凌飞跟何管家不在的时候,我被骚扰过好几次,有些人还借着酒意接近。 一两次之后,何管家学聪明了,每次我出门,他跟凌飞总有一个在我身边。 “裴总。” 有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我转身看了一眼,笑着打招呼,“何小姐,你也来了?” “是呀,裴总举办的宴会,我怎么能迟到。” 何家跟fl也有生意来往,我也不能怠慢人家,看到她走过来,我连忙迎了过去。 谁知道裙摆下的蝴蝶结不知道什么松开,丝带垂到底下,风一吹,我迈脚的时候刚好踩了上去。 啊! 惊呼中,我已经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扑了下去。 “夫人。”凌飞的惊呼在背后响起。 “裴总!”何婉儿也尖叫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迅速拉起,下一秒,腰上一紧,我跌入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胸膛。 “啊,吓死我了。”我惊呼着拍了拍胸口,抬手理了理垂在脸庞的发丝,抬头,“谢谢,谢......” 就在这抬头的瞬间,我呆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烈......”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怔怔的,呢喃的同时,只觉得眼睛刺痛无比。 风衡烈,一个消失了五年的男人,此时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五指收拢的紧紧的。 “烈,真的,是你吗?”我颤抖着,抬手,想要覆上他那张没有丝毫变化的俊颜。 眼前的男人皱眉,微微别开脸,冷言说道:“小姐,你可以放开我了。” “啊......不好意思。”我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听到他这些话时,我才尴尬的缩回手。 他松开了我,我刚要离开他的胸膛,郭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彤彤,你们在干什么?” 我愕然的转头,郭婷不知何时站在离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脸上有着愠色。 “不好意思,我刚才......” “烈哥哥,原来你跑这里来,难怪我下车都找不到你呢。” 郭婷走向风衡烈,很亲热的挽起他的手臂。 我一怔,“婷婷,你跟他......” “彤彤,对不起。”郭婷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声音也变得有点哽咽,“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我是怕你不能接受烈哥哥,所以......” 190、最熟悉的陌生人 怕我不能接受风衡烈?郭婷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能下次再说这件事吗?宾客都来了,我......”郭婷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我环视了一眼周围,的确很多人正在走过来,不少人都扬手跟我打招呼。 我再次看向风衡烈,他的眼神并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反而是看向其他人。 他看起来,不认得我了? 他失忆了吗? “裴总,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吧,你可真有心。”何夫人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热情的拉住我的手。 另外一个李老板的老婆也扭着屁股走过来。 “何夫人,李夫人,你俩今天真漂亮。” “哪里,我都老了呢,哪像裴总你,这么年轻就做了fl最大的股东。”李夫人酸溜溜的说。 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我也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我若有所指的看向风衡烈,淡淡的笑着说:“那也是多得贵人相助,其实,我也是帮人家管理而已,说不定哪个时候,人家就问我要回去了呢。” “怎么会啊,我老公说,fl就是你名下的,注册名字也是裴总你的,你就别跟我们开玩笑了啦。” 我笑了笑,暂时放下心头的紧张和疑惑,笑着招呼众人,“进去吧,就等你们了呢。” 一帮人拥簇着我,走向别墅,我不能一步一回头,就算我真的很想再看风衡烈一眼。 进了别墅,外面的大草地里早已布置好,休闲椅,长桌子,精美点心,各种食物酒水一应俱全。 来的都是生意上的伙伴,尽管都戴着各种各样口不对心的面具,可是我还是要一一应酬。 五年时间,把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女人,养成现在的商界女强人,我跌倒过,痛苦过,伤心过,最终,还是被别人认可。 这一切,都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我,那就是风衡烈。 如果不是我自己一直坚信他没有死,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想,今时今日我是不会像皇后一样站在这里,接受别人艳羡的目光。 更加不可能在二十五岁的年龄,就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如果不是风衡烈在离开之前,就做好一切部署,把他的一切都过到我的名下,我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归根到底,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风衡烈的,如果他开口问我要回去,我会毫不犹豫的还给他。 只可惜,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却像是看到一个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心痛之余,看到郭婷跟他的亲热状,我也觉得有点心寒。 应酬了一个圈,我的脚有点发麻,何管家贴身的扶着我,在休息椅坐下。 华灯初上,草地的彩灯亮起,衣香鬓影中,我的眼神适中追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形。 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郭婷拉着他,不断的跟客人交谈,他都很少说话。 他还是那样,喜欢安静,不喜欢应酬。 我掂着酒杯,香槟酒香宜人,风衡烈的身形,在我眼中逐渐变得更加清晰。 他脱离了郭婷,独自一人拿着酒杯来到相隔不远的休息椅坐下,交叠着长腿,一副休闲的样子。 我捏着酒杯的两指,下意识的收紧了几分,身后的何管家低声说:“夫人,你不过去吗?” “不了,我不想打扰他。”我就这样静静的欣赏他的侧面就好。 有些事是不能心急的,在没有明白事情的真相前,我不想惊扰到他。 覃华跟欧阳烨都没来,他们说这样的场合,都是女人争着表现的场合,他们这种大男人不适合来。 我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把风衡烈出现在宴会的事说了出来,话还没说完,两人立刻就说马上过来。 何管家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夫人,你隔了五年才见到烈哥,你不想他么?你不想扑过去,抱着他,一诉相思之苦吗?” 我瞪了他一眼,“你能闭嘴吧,别打扰我的雅兴行不?” 何管家耸耸肩,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样子。 我以为我的世界会安静下来,没想到还没一分钟,何管家又在我耳边说:“夫人,你别忘了我们昨天的约定,你输了。” “嗯。” 我轻轻的回应着,扭头继续欣赏着那个男人的侧面。 何管家又说:“再过十分钟,你的男伴就要来到,夫人你准备好了吗?” 我这是才醒悟过来,立刻说:“让他走吧,我不想烈误会我移情别恋。” “不行,愿赌服输,而且,少爷看上去,对你没兴趣,你需要刺激他一下的。” 何管家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拿着手机,开始算着时间。 十分钟后,别墅的大门外,徐徐走进一个男人。 高大挺拔的身形,俊朗的面孔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在灯光映衬下,立刻吸引不少女人的目光,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那个吊儿郎当的叶俊。 “骆明祖?”我轻轻皱起眉头。 “就是他。”何管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他消失了一年,现在是贸易公司的老总,我想,他应该配得起夫人你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我无意的笑了笑,站起离开原地,迎着骆明祖走过去。 一年多前,他的确从d市消失了,去了哪里不知道,也没通过电话,想不到,他已经事业有成。 一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一个人改变多少,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英俊潇洒。 风衡烈跟他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风衡烈身上永远都有这么那么一股寒冷,让人难以靠近,而骆明祖却永远都让人感到很亲切。 一个男人进场,而且还长了一张颜值爆表的脸,很多夫人小姐立刻盯上他,纷纷拿着酒杯故意靠近。 “嗨,我美丽的梓彤小姐。”他老远就跟我打招呼。 跟我相隔不远的陈夫人立刻就想我靠拢,“梓彤妹妹,你朋友?” 我点点头,她立刻说:“我女儿今天也有来,你介意让他们认识一下吗?” “当然不介意。”我微笑着说。 我怎么可能会介意,我只怕骆明祖跟我走的太近,会引起风衡烈的误会。 陈太太兴高采烈的去找人,我迎向了骆明祖。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我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眼,笑着说:“你越来越有男人味了。” “你也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魅力了。”他爽朗的笑出了声,又揶揄着说:“这些话听起来,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是的。”我也笑出了声。 他就这样,就算是以前骆家二少爷的身份,也不会摆起架子,现在也一样,我们之间从来就不缺少真诚。 叶俊慢条斯理的走过来,身上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一脸嫌弃的看着骆明祖。 两人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尴尬,不过,幸好两人也不是那种人,也从来不计较些什么。 “你也来了,还真是稀客呀。”叶俊很自然的搂着我的肩膀,像是宣示着主权。 我白他一眼,卸掉他的手臂,“他为什么不能来,他是我今晚的男伴。” “什么?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以前都是老子做你的男伴的,你竟然竟然找他?”叶俊脸上的嫌弃更重了。 我继续瞪他,“谁叫你昨天无端端的赢了欧阳啊,如果你输掉的话,何管家就不能为所欲为,都怪你。” 骆明祖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你跟管家之间还打赌,你这个女强人还真是亲民。” 我嘿嘿的笑了笑了两声,挽着他的手臂,避开叶俊进了场地。 很多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郭婷的眼神里,更是露出了惊喜。 她走到我身边,好奇的打量着骆明祖,问我,“彤彤,这位是?” “我今晚的伙伴。”我微笑着回答。 “很快就是她的另一半了。”骆明祖作死的插了一句话。 “真的吗?那可真是要恭喜彤彤你了。”郭婷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还在休息椅上的风衡烈,歉意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不怎么喜欢交际。” 骆明祖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一下就看到了椅子上的风衡烈,他立刻皱起眉头,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对郭婷说:“你男朋友做什么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骆明祖跟郭婷没见过面,他这样问并不突兀,而且风衡烈如果真的失忆的话,估计也不会认得骆明祖。 郭婷骄傲的说:“烈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意,这次回来是想跟这边的公司合作,开展内地市场。” 骆明祖点点头,转头看向我,“说到合作,找我们的裴总就对了,她绝对是不二人选。” 郭婷立刻就拒绝:“彤彤的公司涉及的东西,不是我们想要找的合作伙伴,所以......” 191、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郭婷急于推却的表情,我不禁皱起眉头。 做生意这种事,如果有好的机遇,谁不想立刻抓住?fl公司规模庞大,涉及的范围也广,很多公司都争着要跟我们合作,她却连一丢丢合作的欲望都没有,这不是一个商人该有的表现。 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是不想让风衡烈跟我过多接触吧。 “没关系,只要你想,随时来找我。”气氛有点尴尬,我只能笑着打圆场。 郭婷笑得很尴尬,拿着酒杯左顾右盼的避开我的眼神。 叶俊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任何话,拿着酒杯向风衡烈走过去。 郭婷立刻跟了上去,率先走到风衡烈身边,“烈哥哥,我们走吧。” “风衡烈,你站住。”叶俊是急性子的人,看到风衡烈站起跟郭婷要走,他竟然大吼了一声。 我吓了一跳,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别提多尴尬了。 我推了推骆明祖,他立刻会意,快速走到叶俊身边,大声的说:“叶总你喝醉了,我带你上房间休息。” “醉个屁啊,老子还没开始喝......风衡烈,你站住,老子有话问你。” 叶俊还想追上去,骆明祖却死死的扣住他的肩膀,风衡烈像是没听到一样,跟郭婷很快就走到车子那头。 车子离开别墅,我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 我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失忆,是可以把什么都忘掉的。 就连那些曾经出生入死,又或者他曾经恨之入骨的人,爱的刻骨铭心的女人,他都能忘记得一干二净。 他绝对不是在假扮失忆,他是真的把我们都忘了。 覃华跟欧阳烨赶到的时候,郭婷跟风衡烈已经离开很久。 宴会结束后,我们几个齐齐回到别墅,开起了朋友之间的会议。 叶俊很沉不住气,他愤愤的说:“如果不是他刚才拉住我,我刚才就直接把他打醒。”他把目光投向骆明祖。 骆明祖嫌弃的看着他说:“就你那智商,在电视剧里最多活两集,风衡烈正眼都没看过你,你还嚷嚷什么。” 叶俊重重的哼了一声,生起了闷气。 我问覃华,“郭婷说,他在国外有生意,你能查到他的底细吗?” 欧阳烨抢先说:“这种事还是让我来吧,如果之前不是认定他早就不在,我也不会这么失策了。” 覃华一直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过了好久,他才说:“其实,根本就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就是烈哥,梓彤,你也知道,之前不是有个跟他很相似的男人呆在骆小曼身边吗?那个人就是我的作品,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敢肯定,到底是真是假。” 我讶异的说:“那个人?不是死了吗?雅柔姐说是她亲手解决的,怎么......” “没有,我们只是把他送走而已,至于他这五年来有没有再搞什么小动作,就不太清楚。”覃华解释道。 我无力的靠到了椅背上,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真蠢,风衡烈曾经说过,犯法的事他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更何况是杀人这么严重的事? 五年前,风衡烈说过那个人已经不受控制,想要做真正的骆家女婿掌管一切,想取而代之,风衡烈才把他踢出局。 没想到,五年后,我们都分不清真假,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究竟是真的风衡烈还是假的。 毕竟我们找了他这么久,都没有丝毫音讯,现在突然冒出来,也不得不怀疑其真实性。 而且,他还失忆了! 如果他是假的,就算他没有失忆,也不可能会承认认识我们。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我揉了揉太阳穴,缓缓的开口说:“其实,想知道他是真是假,还有一个办法的。” “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齐齐看向我。 我脸上一热,尴尬的说:“其实真正的风衡烈,大腿内侧有个暗红色的胎记,如果他是假的,应该不会有的,而且,那个地方很隐蔽,估计假的那个也不会知道。” 此话一出,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多了一抹暧昧跟诡异。 我舔了舔下唇,感觉脸像被火烧着一样,看了他们一眼,摸了摸额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跟他生活这么久,知道这些很正常吧。” “我都不知道呢。”覃华忽然嗤嗤的笑着说。 我的脸更热了,抓过桌子上的红酒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才把那些尴尬压了下去。 叶俊也抓过红酒一饮而尽,看样子他很不爽。 我没理他,继续说:“问题是,现在他谁都不认识,我们也不可能去脱......脱他的裤子来证明他就是风衡烈,那你们说怎么办?” 欧阳烨转速超快,立刻接口说:“当然是用美人计了。” “可以吗?” 他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当然可以,只要梓彤你亲自出马,一定会马到功成。” 我瞪了他一眼,“尽出馊主意,他现在连多扶我一会都觉得不耐烦,我突然间去勾引他,立刻就被嫌弃了。” 回想起刚才在宴会前,他扶着我时那冷冰冰的眼神,我的心立马就沉到谷底。 如果不是有着五年商场打滚的经历,懂得克制自己的情感,我想,我一定会嚎啕大哭,然后就像何管家所说的,抱着他一诉相思之苦。 而且,郭婷看起来,是以他女朋友身份自居,两人的感情看起来还挺好的,整个宴会期间都亲密无间的牵着手,风衡烈离开一会,郭婷就满大街的找。 郭婷是我的好朋友,跟我同生共死过,我不能伤到她。 这件事让我左右为难,大家商量了好久,都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最后决定,由欧阳烨查明一起之后再做决定。 众人走后,叶俊却迟迟不肯离开。 “梓彤,你真的相信,那个真的事风衡烈?”跟他坐在外面赏月亮的时候,他再次问我。 我摇摇头,叹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相信我的感觉不会骗我。” 叶俊沉吟了一会才说:“要不,我们明天过去他住的那家酒店找他?” “千万不要,我不想吓到郭婷。”我拿着茶杯,看着金黄色的茶水,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感觉闷闷的。 我满脑子都是想见风衡烈的想法,我只能一直克制着,可是越是克制,却越是痛苦。 五年来,我无时无刻想要见他,可是在这一刻,他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感觉再也无力前行一步。 叶俊担心的看着我说:“还是不要等明天,我们现在就去吧。”他嗖的站起,拉着我的手,“走吧,现在过去找他。” “不要。”我甩开他的手,闷闷的说:“我说过,事情没搞清楚之前......” “你等了他五年,他现在出现了,难道,你就不想立刻跟他说,你想他想到想死吗?”叶俊大声的吼着我。 我咬着下唇,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我能在商场上运筹帷幄,能看穿所有人面具底下,谁是真情,谁是假意,可是,我却看不清这个我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真是假。 我苦笑着说:“郭婷是我的好朋友,既然她那么有缘跟风衡烈相遇,我......” “我什么我?你现在应该立刻去见他!” 叶俊失去了耐心,抓着我的手就往别墅外面走去。 他很用力,我不禁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凉气。 左手手掌,因为之前在墓园外面追风衡烈的车子扑倒,擦掉了一层皮,他现在这么一抓,我立刻痛得龇牙咧嘴。 叶俊也察觉到我的异常,他立刻停下,抓着我的手翻了过来,皱着眉说:“你受伤了,怎么不包扎?” 我抽回手掌,扯着嘴角,“今天不是有宴会吗?包着手掌不好看。” 叶俊瞬间就炸毛,“你这个蠢货,受伤的是你自己,还管别人怎么看?你就是这样,什么都往肚子里吞,什么都死扛着,连你的朋友都把你男人抢走了,你也不去抢回来!就是怕伤到郭婷的心,你真是......” 我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说得对,我的确是没有胆量去找他。 虽然还不知道风衡烈到底是真是假,是真失忆假失忆,可是看到郭婷跟他在一起时,那种幸福的表情,我就不敢靠近。 叶俊叹了一口气,伸手抹掉我脸上的眼泪,放轻了语气,“不去就不去吧,哭什么,几十岁人还哭,还上市公司的老总呢,真丢人。” 我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是倒水一样。 其实看到风衡烈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哭,我想抱着他大哭,只是当时的环境并不允许我这样做。 这一刻,我只想把眼泪都哭出来。 叶俊嫌弃的帮我抹着眼泪,将我拉进怀里,一直说我是笨蛋,为了一个忘记自己的男人哭,丢脸。 一整晚,我都在做梦,梦到风衡烈为我挡子弹,掉进大海,梦到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叫我的名字,我想拉住他,可是我伸直了手,也碰不到他。 我好害怕,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沉了下去,另外一个女人突然出现救了他,那个就是郭婷。 192、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看着他们离开,眼泪不停的掉。 我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第二天醒来时,却发现枕头都湿透了,对着镜子一照,卧槽,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 何管家很贴心的拿来冰块给我敷,还说:“眼睛肿成这样,今天就不回公司了吧。” “不行,之前已经压了很多文件还没看,今天又不去的话,估计会乱套。”我有点无奈。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工作,我只怕你出错。” 也许何管家说得对,我现在的精神状况根本不适合工作,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风衡烈的影子,我只想见他。 何管家给我端来牛奶跟多士,我只吃了一点,就让凌飞载我回公司。 一整个上午,我看着那些文件,上面的字都像在跳舞一样,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在签名的地方签上了风衡烈的名字。 好无语,又要让人重新做过。 秘书端来咖啡,关心的问我,“老板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摇头,“不用了,我今天的行程怎么安排?” 秘书拿着掌上电脑,很细心的跟我说,几点要见谁,几点约了谁,下午跟谁有会议,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从来不知道,我每天的工作是排的这么满的。 以前跟风衡烈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总觉得他一直都在玩,也很少回公司处理什么,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我却这么多事要做。 这个公司本来是他的,现在由我掌管,他是不是该出来跟我说一声谢谢,而不是搂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我越想头就越痛,让秘书拿来头痛药的同时,她却自作主张的给覃华打了个电话。 覃华来到的时候,我还不在状态里,问他:“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秘书说你头痛?”覃华放下包包,走到我前面。 我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无力的说:“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喝酒太多,今天一天都觉得头痛。” “我帮你按摩一下,你不要老是吃止痛药,对身体不好。” 覃华用两个手指,手法娴熟的帮我按着太阳穴,一边按一边说:“昨天睡得不好吗?” 我点点头,他又说:“想烈哥了吧。” “明知故问。”我没好气的回应。 覃华笑着说:“想他就去找他啊,光想有什么用?” 我一扭头,着急的问他,“你见过他?” “并没有。”覃华耸耸肩,绕回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想知道他住哪家酒店很简单,就看你想不想去见他,据我所知,郭婷今天一早就出去谈生意,现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只有他一个人在酒店。” 我的心立刻蠢蠢欲动起来,可是酒店这么敏感的地方,我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地位都跟以前不一样,不能胡作非为,不然会影响公司声誉的。 覃华似乎看到我的顾虑,他敲着桌子说:“我可以安排你从后面的电梯进去,绝对不会有记者看到的。” “真的?那还等什么?”我立刻抓过包包,率先站起。 天知道,我是有多么的迫不及待,想要跟风衡烈单独相处。 如果不是碍于郭婷在场,恐怕昨天我就不会让他离开别墅。 我想让覃华陪我去,他不肯,还说让凌飞陪着去就可以。 到了酒店门口,我坐在车里看着那高耸的外墙,心里有点忐忑。 凌飞将我送到停车场,停车场里安静的吓人,凌飞下了车,拉开车门对我说:“覃医生已经把所有人都使开了,烈哥在五零八。” 我在车里踌躇着,还是没拿定主意,凌飞说:“夫人,你再不去,烈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他走了的话,你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我捏着袋子的挽手,掌心因为紧张而冒出了薄汗,咬咬牙,我还是下了车。 坐着电梯的到了五楼,找到五零六,我站在门口,紧张的整个人都轻微的抖了起来。 手臂抬起好几次,都没有勇气敲响那个朱红色的门板。 还是算了吧,他都不认得我了,而且,他先还是郭婷的男朋友,我来找他,会不会让郭婷不高兴? 踌躇了一会,我还是决定转身离开,就在转身的时候,门板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风衡烈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下意识的动作,我立刻迈开脚步低着头想溜走。 这时,风衡烈忽然开口说:“裴小姐,你来找我?” 我的心咚咚的剧跳起来,慌忙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勉强扯起一抹微笑,“郭婷,不在吗?” “她出去了,你有事找她?”风衡烈看着我,眼神跟语气都平淡的跟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半点其他的情感在里面。 我的心瞬间蒙上一层冰冷,刚才还因为紧张而乱跳的节奏,很快就平静下来。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昨天听说她想要来开拓内地市场,我跟她是多年的朋友,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她。” “喔。” 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沉默了。 气氛好尴尬,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不想看他,可是我的眼神却很不自觉的往他脸上扫。 他也侧着头,将我上下打量了好几次,神色有点怪。 我尴尬的摸了摸脖子,问他:“怎么了,我哪里脏了吗?” 他微微勾起唇角,平静的说:“没有,我只是好奇,你的病,竟然跟我的差不多。” 我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风衡烈耸耸肩,挑眉说道:“婷婷说,六年前多前,你脊椎受伤,到国外治疗,我看你恢复的挺不错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能站起来,还能掌管这么大一家公司,你的手段还真是让人佩服。” “等一下。”我皱眉抬手打断他的话,诧异万分的盯着他说:“你说,郭婷说我脊椎受伤,要到国外治疗?” “有什么问题吗?”风衡烈挑眉说道。 我的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摇晃几下,差点没站稳而摔倒在地,风衡烈慌忙伸手扶住我。 “裴小姐你没事吧?”他的眼中终于透出关切。 我从来没想过,郭婷会将整件事倒过来说,明明就是她脊椎受伤而出国治疗,为什么说成是我? 还有风衡烈最后说的那些话,明摆着就是讽刺我,能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分明就是用手段夺过来的。 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痛觉迅速传遍四肢百骸,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脑袋想是要炸开一般。 “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风衡烈挽着我的胳膊,将我带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他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捏着杯子,只觉得浑身寒冷,体温降到冰点,完全感觉不到热茶在掌心的温度。 郭婷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就是为了接近风衡烈? 风衡烈坐在我的对面,担忧的神色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他的语气也变得很轻柔,“裴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我无力的摆了摆手,“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顿了顿,我抬头认真的审视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他:“你是不是受过伤?所以,现在把之前的事都忘了?” “我?你怎么知道?”风衡烈的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你找人查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的反应也太大了吧,我也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 不过他这样的回答,也确实证实他曾经受过伤,他是真的,如果是假的话,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 “不是,是因为......因为我们五年前就认识,难道你忘记我了吗?”我有点激动,抓住他的大手,着急的说:“烈,你认真看看,我是裴梓彤,我们五年前就认识的,我还在......” “裴小姐。”他不悦的抽回大手,皱着眉说:“裴梓彤,fl上市公司的老总,今年28岁,公司前任老板意外身亡,你才得以继承,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语气很冷,而且还充满了不屑,抽回大手之后,还用纸巾擦了一下,才又开口说:“在来d市之前,我已经叫人查过,开始我还有意思跟你合作,不过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 我愕然的看着他,喃喃说道:“我没有28岁......” “你是想说,你年龄比真实的小吗?很多女人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年龄,这个我知道的比你清楚,不过,你连自己好朋友的男人都想染指,真的让人很......”他摊了摊手,耸耸肩,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我想解释,可是看到他一脸鄙视跟不屑,我知道就算我怎么说,他都不会相信的。 我也知道,社会上很多风言风语,很多的评价对我都不好,特别是对于男女关系这些,就因为覃华,欧阳烨,凌飞叶俊他们经常出入我的别墅和公司,外界的人就认为我这个fl公司的老总,其实就是个交际花。 我站起,冷静的跟风衡烈说:“不管你用什么眼光来看我,我也无所谓,我这次来,是真心想要帮郭婷的,如果她回来,麻烦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不用了,我对跟你合作的事,没兴趣。” 193、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用了,我对跟你合作的事,没兴趣。” 郭婷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我跟风衡烈齐齐一惊,双双看过去。 郭婷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愠色,我刚要开口解释,她却宛然一笑,走了过来。 “梓彤,这么有空?不用回公司吗?”她坐到风衡烈的身边,很亲热的挽着他的手臂。 我看得心头一阵发酸,却只能不动声色的说:“没,路过这边,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用了,我已经跟别人谈好了。”郭婷立刻就拒绝我,“还有,再过两天我们就要离开,到时候会在海外遥控这边的生意,接下来的两天,我想跟烈哥哥到处玩一下,享受一下两人世界,所以,就不麻烦梓彤你了。” 她的话很明确的告诉我,让我不要再想着过来打扰他们,他们也很快就会离开,而且不会再回来。 其实最重要的一句,却是她那句不想被打扰。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存在会变成打扰两人的工具。 我跟他们都分别了五年,五年来,虽然也偶尔跟郭婷通电话,可是,风衡烈是一直都没有半点消息。 那又怎样,我想跟他多相处一点时间又怎么样,人家只逗留两天而已。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抓着手袋,我朝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这次的见面,对于我俩的关系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回到公司,头更痛了,吩咐手下帮我处理公司的事之后,下午时分,我让凌飞载我去会所。 做了一个汗蒸,整个人的神经才感觉松弛了一点,在草地上的休闲椅躺下,晒着太阳,脑袋里一片空白。 闭着眼睛,想着这件事该怎么解决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郭婷的声音,“梓彤。” 我猛然睁开眼,嗖的一声坐起。 郭婷不知何时站在我的旁边,手里紧紧的捏着袋子的挽手,眼神慌乱的看着而我。 “婷婷,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酒店......”我以为她会花更多时间陪着风衡烈的。 郭婷半边屁股沾着椅子坐下,脸上带着浓重的歉意,她轻声说:“梓彤,对不起,我知道我跟烈在一起,会让你很不高兴,不过请你相信我,我跟他死真心相爱的,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不要来的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听得皱起了眉头,紧紧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郭婷抿了一下唇,垂下眼睑低声说:“我知道我把事情调转来说,是我的不对,可是,我真的很爱他,你也知道的,从七年前,我就喜欢他了。” 顿了顿,她又说:“他从医院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我陪伴了他五年,五年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梓彤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那又怎样?他失忆了。”我冷冷的看着她,“他只是失忆了,只要他记起......” “不会的,他不会记起任何东西。”郭婷急急的说道:“他的头部曾经中枪,记忆神经遭到破坏,医生说,他能记起五年前的事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 我呆了呆,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阵的冷。 她着急的抓住我的手臂,颤声说:“梓彤,只要你不去找他,他就不会有机会想起那些事,也不会......不会记得有你的存在,所以......” “郭婷,你好自私。”我甩开她的手,指责她,“你让他失去所有的朋友,再重新投入新的生活,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要让一个完全丧失以前记忆的人,重新适应新的生活,认识新的朋友,过一种全新的生活,这样,跟重新轮回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想要重拾那段记忆,却不知从哪里开始,然后旁边有人跟他说,那段记忆不好,不要想起,灌输数不清的负面声音进他的脑海里,那这个人一定不愿意再去提起过往的事。 我们曾经出生入死,曾经同甘共苦,郭婷现在竟然让我不要让风衡烈记起那些日子,我能做到吗? 怎么可能?我等了他五年,就是为了等他出现的这一刻。 郭婷哭了出来,呜咽着说:“梓彤,算我求你好不好,我只是想,跟烈好好的在国外生活,他每次想起以前的事,他的头就剧痛无比,我不想看到他那么痛苦。” “梓彤,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如果没有你,我今天也不会站在你面前求你,可是,你跟他之间,也只是一场交易,现在都完结了,他需要的人是我,你......” “你闭嘴。”我忽然觉得烦躁起来,大声的吼着她,“什么叫一场交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知道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郭婷哭得很厉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来之前我就知道......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郭婷用纸巾擦了擦眼泪,垂下头默默的在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我知道这五百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并不算什么,就当是我那时候欠你的,我现在还给你。” 我拿起支票,签名人竟然是她本人,我自嘲的笑了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贵,我怎么不知道? 这五年来,我一直都担心她在国外生活的不好,直到两年前她让我不要再给她打钱,说她已经找到依靠的男人,我才没给她打过去。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用钱来压我,还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真阔绰。 我捏着那张支票,感觉像是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然而我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郭婷终于止住了哭声,轻声说:“烈现在忘记了所有人,他在国外也有了新的朋友,新的圈子,即使回国,也不会再记得你们,我不想让他记起那些事,梓彤,你能帮我吗?” “我看起来,是那么大度的人吗?”我低着头,就在桌子上把支票折了起来,缓缓的说:“我看起来,是那种把自己的男人拱手相让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郭婷的语调瞬间变了。 我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郭婷,六年多之前,我能因为交易跟风衡烈走到一起,六年之后,我也能做到,如果你不是在他面前把所有的事调转来说,也许,我会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而考虑放手,可是,你不但把事情都颠倒,还不准他记起我,记起我们,我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覃华,欧阳烨跟凌飞一凡他们,都是风衡烈出生入死的好朋友,风衡烈为了让他们洗去污点重新做人踏入正轨,不惜让骆鹰摆布。 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忘记那些兄弟的,如果他这样做,那跟忘恩负义有什么区别。 失忆很了不起吗?失忆就能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了吗? 郭婷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多了一抹怨气,她愤愤的说:“梓彤,如果你还喜欢他,就不应让他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想起那些事会不高兴?你又不是他,你更加没有参与过我们以前的日子。”我戳戳逼人,指责她。 郭婷嗖的一声站起,恨恨的说:“梓彤,我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才来跟你说出前因后果,如果你还不能理解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话可说。 她的眼神变得如仇似恨,丝丝不悦在她的眼中冒起,声音冷硬的说:“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你才跟他几个月,我就不相信,他会因为你而离开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 郭婷扬起下巴,不屑的说:“而且,两天后我们就要离开,你再有本事,也阻止不了这个事实。” 我皱起了眉头,她刚才在酒店的时候,的确很说过。 看着她得意的离开,我把手里的支票撕成粉碎,重新躺回在休闲椅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发了一会呆,才站起,跳进了那个蓝色的泳池里,把自己整个泡在里面。 我需要冷静,唯一能让我冷静下来的只有这种方式。 我只能用心去感受,风衡烈被水吞没的那一刻的感受,让自己接近不能呼吸的程度,我才能完全冷静下来。 从水里冒出来,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我靠在泳池边,脑神经飞速的运转。 194、最熟悉的陌生人 回到别墅,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我问何管家,有没人找过我,何管家说疗养院的人打过电话过来,说养父和我父亲叶雄过两天要参加一个老人旅游团,问我同不同意。 养父因为赌博被人打成重伤,救活后成了废人一个,说话大声一点都胸口痛,父亲叶雄之前有肝癌,快不行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人愿意捐献器官,也恰好,适合他,他得救了。 这个世界,都是看钱看脸的世界,有钱,别说跟别人抢一个肝脏,就算是抢一颗脑袋,也会优先给你手术。 我花了重金,让最好的肝脏医生把他成功的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连同养父一起,送进疗养院。 听何管家说,两个老家伙现在过得挺欢乐的,就是整天像个小孩子一样斗气。 “那就去吧,多少钱都没问题。”我漫不经心的跟何管家说。 何管家睨着我,“疗养院的人说,要家属陪同才能去,夫人你......” “嗯。” 何管家没有走开,我抬头问他:“还有事吗?” “夫人,你确定,你要一起去?”他的表情带着怀疑。 我好奇的问:“有什么问题吗?虽然以前没试过,不过我这次想要陪他们去。” 何管家的表情更加古怪,“夫人,两天后就是少爷要飞的日子,你陪两位老太爷出去,那少爷那边......” 我放下筷子,用纸巾印了印嘴角,才对何管家说:“没关系,他是他,我是我,不冲突的。” “可是......” “就这样决定。” 我在客厅坐下,随手拿了一本杂志翻了翻,上面有着昨天宴会的报道,这些娱乐杂志,事无大小都报告一通,不是名门豪门,就是一二三四流的明星。 不过,在靠近中间位置的那一页,我却看到了关于郭婷负责推广的化妆品品牌的消息。 她果然很厉害,这么快就懂得找人合作之前先给自己做宣传,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懦弱的郭婷了。 当天晚上,我就给我的助手打电话,让他帮我查郭婷跟谁合作。 两天后,我站在机场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那在候机大厅的风衡烈跟郭婷。 叶俊的拳头捏得指骨啪啪作响,“裴梓彤,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时候你还不出去截住他,他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 我笑了笑,“叶俊,你相信缘分吗?” “这个时候你还说这个?”他更加生气,“你不去,我去。” “别。”我慌忙拉住他,“你别去打扰他,我会处理的。” “处理什么?你的方法就是让那个女人把他抢走吗?”叶俊气得发疯。 也许是看到我不紧不慢,他才这么生气,我也知道,他在为我好。 我等了风衡烈五年,我何尝不想立刻跟他双宿双栖,可是,他现在的女朋友是郭婷,是那个跟我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做人不能忘本,我还记得,当初郭婷因为我,被要挟,被打,被迫跟着我一起逃亡,又因为跟着我而受伤。 那一切,我已经用最好的方式还给她,也让她重新站起,我也不求什么,我只想,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因为风衡烈这个男人而消失殆尽。 可是现在看来,我把她想的太简单了,她是那么的迫于跟我划清界线,甚至逃跑,远离有我存在的地方,就是怕我抢走风衡烈。 呵呵,我真是低估她了。 “夫人,他们来了。”何管家匆忙的身影出现在候机室,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十几个老人家。 当中那两位正在斗嘴的,就是我那养父跟我爸叶雄。 “带他们上飞机,我很快就来。”登机时间到了,我让何管家先带他们去登机。 叶俊不明所以,“裴梓彤,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嫣然一笑,“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是需要人为的,我知道风衡烈跟郭婷回国之前要飞去y省,所以特地把今天的老人旅游团的地点改了,我是赞助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们的。” 他啊了一声,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装束,突然骂我,“你这个死女人,为什么不早说,老子立刻回去收拾,随后就到。” “我在那边等你。”我笑着挥挥手,跟着那帮老人家后面走向登机口,转头看时,风衡烈跟郭婷两人,也开始走进登机口。 包机旅游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直升机和商务包机倒是经常坐,不过都是为了谈生意方便快捷。 跟一堆五六十岁的老人家在一起,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养老院的院长一个劲的赞我,说我是善心大发,养老院这么些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好事。 我坐在窗口旁,看着外面的云层,思绪如潮。 所为的缘分,其实就是我想在那边装成跟风衡烈偶遇而已,我知道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跟郭婷撕破脸,更不想我们十几年的友谊化为灰烬。 我只能这样了。 我手上有着他们两人的行程表,无论他到哪里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想来个偶遇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对我改观,让他不相信外面那些我乱搞男女关系的传言。 还有,我他妈的哪里有28岁,我才26都不到,如果不是欧阳烨说我太年轻难以服众,让我换个身份,我的身份证就还是原来的信息。 两个半小时后,我们率先到达目的地,我没有安排酒店给他们住,而是安排民宿,那些老人家别提多高兴的,说就喜欢住这些像家一样的地方。 一天的行程都有导游跟我的手下陪伴着他们,还有当地的导游,除了带他们去著名景点之外,还会带他们去参佛拜神。 我在古城上的一家酒店住下,何管家知道我的用意,也没多说什么,他跟在我身后,帮我打点一切。 前台小姐给我房卡,跟我说已经准备好房间,服务生帮我拿着行李上去时,风衡烈跟郭婷正好走进酒店。 我停住脚步,让何管家跟服务生先上去,我转身走向旁边的走廊。 看着两人跟着服务生上去后,我才走出来,去了前台。 “我想问一下,我表哥刚才订了几个房间?”我问前台的服务员。 服务员好奇的问我:“裴总的表哥是?” “嗯,就刚才那两位,我看看他订了几个房间,因为我还有几个朋友要过来,看看他有没有漏掉没订。”继续说谎。 前台一听到我还要房间,她立刻说:“我立刻帮你查,请稍等。” 一分钟不到,她就对我说:“风先生只订了两个房间,裴总要另外多要几个房间吗?” “暂时不用,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离开前台,我走向电梯,心头却浮出一丝快意。 原来他们不是睡在一块的,之前看两人那么亲密,我还以为两人已经同居了呢,没想到...... 呵呵,风衡烈果然还是那么骄傲,以前是,现在还是这样。 以前就算要对付骆鹰,要娶她的女儿,都找个替身替代自己,甚至结婚后,也从来不在家里,我估计骆小曼从来没跟真正的风衡烈睡过吧。 回到房间整理好一切,洗了个热水澡,泡了一杯热茶,站在落地玻璃窗台,看着远处的山峰,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看了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三点不到,我只拿了包包,穿着休闲服去了楼下的西餐厅。 叫了点心跟茶水,看着周围那些陌生人,不经意间,却看到坐在角落的风衡烈。 他只有一个人。 对面桌子上也没有包包之类的,桌面上也只有他的杯子,我拿起包包走了过去。 “嗨,这么巧。”我用了一个很俗套的招呼方式。 风衡烈抬头,看到是我,掀了掀嘴角,“是啊,真巧。” 我皱了皱眉,五年不见,他这种冷淡的招呼方式还是不太习惯。 “介意我坐下吗?”没等他回答,我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他笑了笑,没说话。 我看了看四周,问他,“郭婷没给跟你一起来?” “她在这边有几个朋友,她去探望他们了。” 风衡烈掂着咖啡,靠近嘴边喝了一口,姿势优雅,眉目深邃,我呆了呆,连忙说:“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去,我看你们俩,形影不离的。” “是吗?”风衡烈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再也没有下文。 侍应给我送来了一杯咖啡,我抿了一口,风衡烈忽然说:“你喝咖啡习惯不放糖?” 我笑了笑,放下杯子,“有些事习惯之后,想改也改不掉。” 是的,就像五年前我习惯于有他的存在一样,五年后我还是不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尽管现在他跟我在一起,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的聊着天,可是我却觉得很满足。 “你的脊椎受过伤,还是不要喝太多咖啡比较好。”他忽然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下意识的立刻说:“你这算是关心我吗?” 他微微抬眸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睑,“你想多了,我只是看在你是婷婷的朋友的份上才这样说的。” 我笑了笑,将咖啡推到一边,扬手让侍应另外点一杯果汁。 他微微皱起眉头,“其实你不必换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说的,我向来都会听,也会照着做。” 195、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说的,我向来都会听,也会照着做。”我看着对面的男人,认真的说。 风衡烈勾着唇角笑了笑,“你又想说,我应该记得你?还是想说,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难道你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我立刻追问。 他眼神一冷,语气冰凉,“不好的事,没必要记起来。” “从头到尾都只是郭婷一个人说,那是不好的事而已,你还真容易相信别人。”我不屑的冷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以前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爱过什么人?又伤过什么人?” “人生中突然有一段是空白的,难道你不好奇,就算是不好的记忆,也不应该让它消失的,毕竟是你人生中最精彩的一段旅程。” 风衡烈沉默了,一直垂着眼帘没有说话,我说了那么多,他一句话都没回应。 我知道我不该逼他,可是我没时间了,只要郭婷回来,他们很快就会离开。 我嗖的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他拒绝,我立刻又说:“如果你不去,你就是孬种。” 他凝视着我几秒,扔下了咖啡钱,站起,任由我牵着他的手,走出餐厅。 五年后,我再次牵起他的手,激动的差点就晕厥,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我牵着他上了车,来到海边。 离海滩还有很远,他忽然停住脚步,抽回大手,皱眉说:“来海边做什么?” 我再次抓住他的手,“你曾经中枪掉进海里,你害怕是正常的,可是如果你不去面对,你就永远都会害怕。” 风衡烈黑着脸,转身就走,我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他不耐烦的回过头,冷冷的说:“裴小姐,我们还没熟悉到一起逛海滩的程度,麻烦你放开你的手。” “我不放,我等了你五年,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的泪不知不自觉的流了出来,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啊。 风衡烈用另一只手,大力的扯下我的手,眼中浮起浓重的厌烦,再次转身。 我再也忍不住,扑了过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哽咽着说:“烈,我知道,让你记起以前的事,是一件很残忍,可是,如果你不记起,我就没办法回到你身边,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的想你,念你,想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我知道,你不会愿意忘记我的,是不是?” 他木然的站在原地,背脊僵硬的像冰凉的铁一样,我完全感觉不到他任何的温度。 我很害怕,怕他突然发怒,可是我不想放手,我哭着说:“烈,你记起来好不好,你不可以就这样忘记我的,还有你那些兄弟,他们都......” “够了。” 风衡烈忽然怒吼,猛然转身,抓住了我的肩膀,狠狠的盯着我,语气冰凉,“裴梓彤,你的脸皮还真厚,难怪外界都在传,什么兄弟?你那帮男人?呵,真是可笑,你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吗?要不要我给婷婷打个电话,让她看看你的真面目?” “烈,我......” “婷婷说得对,我应该离你远一点的。”风衡烈将我用力的推开,脸上一片厌恶,“我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五年前的事,婷婷也跟我说的很清楚,她为你牺牲那么多,你竟然还想抢她的男朋友,你真贱。” 我跌坐在沙滩上,茫然的看着他,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每一个人字,我惊呆了。 郭婷到底跟他说过什么,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跟我经历的完全一样,只不过我的角色却变成了郭婷。 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哭的很难看。 何管家及时的找到我,扶着我回到酒店房间,我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 “夫人,不如我们走吧。”何管家轻声细语的劝我,“与其留在这里伤心,还不如回去叱咤风云,我还是喜欢看到那个干练的夫人。” 我勉强的笑了笑,握着热茶,掌心冰冷。 何管家突然打开衣柜,我立刻问他:“你干嘛?” “回去啊。”他头也不回的说。 我愤怒的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下,大声说道:“谁说我要回去?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他自愿想起以前的事的,你出去!” “夫人......” “滚!” 何管家睨了我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我无力的跌坐在沙发上,刚收回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下午时分,我躺在床上休息,脑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我开了门,郭婷站在门外,双手紧紧的捏着包包。 “有事吗?”我靠在门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她。 她今天穿了一条鹅黄的长裙,肩带细细的,合身的剪裁将她的身材显的更加玲珑有致。 她咬了咬下唇,才开口说:“你是不是找过烈。”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皱起眉头。 郭婷立刻黑了脸,不悦的说:“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找他的吗?为什么你又要去打扰他,你是不是想要抢走他?” 我听了很不是滋味,现在是谁抢走他,他本来就是我的,只是时光错漏,让他失忆,他才忘记我而已。 我扯了扯嘴角,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郭婷立刻跟了进来,“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你能不能别再来搅合我们的生活,你到底想怎样?”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抓狂,她是沉不住气了吗? 我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垂下眼睑,看着碧绿色的茶水轻声说:“我没想过要跟你抢,我只是想让他恢复记忆而已。” “我说过了,他不想想起那些事,你聋了吗?你非要拆散我们你才安心吗?”她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尖锐的刺耳。 我微蹙着眉,抬头看着郭婷,她的五官因为抓狂而有点扭曲,跟以前我认识的那个郭婷,真的很不一样,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得。 我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咬着下唇跟我对望几秒之后,心虚的扭过头,悻悻的说:“总之,我不想让他想起,烈他自己也不想想起,麻烦你别再来打扰我们。” 她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要走,我冷不防的扔过去一句,“你跟风衡烈,做了没?” 她的脚步立刻就僵住,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咬牙切齿的说:“你什么意思?” 我端着茶杯走到她身边,睨着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脸,低声说:“你跟他分房睡,你们还没上过床是不是?” “不关你事。” “当然不关我事,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好奇,为什么在你嘴里说的所谓的跟他真心相爱,到底爱到什么程度。”我冷冷的看着她,“郭婷,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你把所有的事都颠倒来说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让我去见他,这根本不可能。” “以前我不知道他还活着,我不能做些什么,可是,我现在知道他还活着,我就不能撒手不管。” “那你想怎么样?”她蓦然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看着我,“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耍花招?我哪有那些空闲时间。”我紧紧的捏着杯子,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是以前的郭婷,我也不是以前的裴梓彤,可是我一直都当你是朋友,你有当我是朋友吗?” 本来是我做的事,我付出的一切,我做的牺牲,结果她却完全颠倒是非黑白,把一切都全都接收过去,理所当然的成为自己的经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着她。 我也没有借口,让自己原谅她。 郭婷狠狠的咬着牙,怨毒的瞪了我一眼,踩着高跟鞋踏着重重的脚步离开我的房间,还用力的甩上了门。 我呵的笑了,捧着那杯凉掉的茶水,看着紧闭的大门,心如刀割。 一个是我的男人,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该怎么办? 晚餐时间,我让侍应送进房间。 吃过晚饭,洗了个热水澡,八点多的时候,我去了酒店的酒吧。 轻音乐环绕的空间里,很安静,所有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唯恐打破宁静的氛围一样。 我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酒水,金色的酒液在杯中回旋,我抿了一口,只觉得苦涩无比。 酒入愁肠愁更愁。 我揉了揉额角,手机忽然响起,是公司的秘书提醒我,说我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务必要到达。 她在下午的时候就跟我说过,现在又来信息提醒,我想忘记都不行。 刚放下手机,却又响起,是叶俊打来的,问我在哪里,我把定位发给他,他很快就来到。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问他:“你怎么这么迟,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不是吧,我才刚到你就要走?”他坐在我对面,自顾自的倒出酒,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 我耸耸肩,“公司有关重要会议,我不能不走。” 顿了顿,我又说:“你可以留在这里多玩两天,顺便看看能不能帮风衡烈想起点什么。” “他还没走?”叶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摇摇头。 叶俊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啤酒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记起你的。” 196、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别用暴力,我不想伤到他,不想伤到郭婷。”我轻声对叶俊说。 叶俊凝视着我,眸光深沉,“梓彤,如果风衡烈一直都不愿意记起,那你怎么办?” 我愕然的抬头,“为什么这样问。” 叶俊沉吟了一会,“没有,随口问问而已,你也知道,他恢复记忆的机会很小,如果他一直都记不起来,或者不愿意记起,你会放弃他吗?” “不会。”我不假思索的说:“就算他记不起,我也不会放弃他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也许他很想想起,却又害怕呢。” 我放下酒杯,抓过包包,“走吧,我带你去登记入住。” 我跟叶俊说风衡烈住在八楼的vip房间,他立马选了风衡烈隔壁的房间。 拖着行李上房间的时候,刚好在走廊里遇到风衡烈跟郭婷两人分别从房间出来。 叶俊很惊奇的看着两人,低声问我:“他们一人睡一个房间吗?” 我点点头。 叶俊的表情更加古怪。 我想他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在宴会里看到的两个人,是很亲密的,所有人都以为,两人已经同居。 四个人,就很面对面的走过,走廊里除了稍微有点凌乱的脚步声之外,听不到半点杂音。 郭婷的眼神一直都很凌厉的看着我,风衡烈连正眼都没有看我,就在叶俊跟风衡烈擦肩而过的。 突然间! 叶俊伸手扯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将他扯了过来,然后伸手揽住他壮实的腰。 我跟郭婷都吓了跳,同时瞪大眼睛啊的低呼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脸几乎贴到一起,看着就能感觉到两人的气息正在纠缠着。 风衡烈的脸色瞬间就黑的跟墨斗一样,伸手抓着叶俊的手臂就要把他甩开。 叶俊嬉皮笑脸的说:“帅哥,别介啊,我也不是谁都抱的,如果不是看到你这么帅,我才不会碰你。” 我揉了揉额角,心里直呼救命。 这死人叶俊,真是没救了,我让他接近风衡烈,他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去靠近他。 为了避免他被风衡烈打死,我立刻过去拉着他,“叶俊,别闹。” “我没闹,我喜欢他很久了。”叶俊眨着眼睛看着郭婷,“女大十八变,你也变漂亮了,你不知道吧,我跟烈住在一起的时候,比你们先走还恩爱呢。” 我擦,他越说越肉麻,连我也受不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茬又一茬。 风衡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也捏了起来,郭婷脸色发青,嘴唇颤抖着,也不知道分开两人。 我皱着眉,松开叶俊,靠在后面的墙上,就这么看着。 叶俊也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在风衡烈的拳头挥出之前,他已经放开了他,退后两步,扬起嘴角笑着说:“啧啧,还是以前的臭脾气,不过老子喜欢。” “烈,我们走吧。”郭婷急急的拉着风衡烈,风衡烈却甩开她的手,带着一身的黑气,大步的离开。 郭婷狠狠的瞪了我跟叶俊一眼,慌忙跟了过去。 “啧啧,你看郭婷那个样子,差点吓尿了吧。”叶俊笑得很阴险。 郭婷很早之前就知道叶俊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叶俊这样做,她竟然还能忍受,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尖叫着逃跑了。 这个方法虽然有点龌蹉,不过也值得一试,说不定会把郭婷的疑心给勾出来。 只要她有怀疑的意识,我们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第二天,我回到d市,上午开完关于下半年公司的发展计划还有收购的事宜,午饭时间早就过了。 下午离开公司时,我给叶俊打电话问他情况,他说等他回来再说。 听他的语气,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回来的路上,接到骆明祖的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就去参加他公司的周年晚宴。 又是宴会,我早就厌倦到不行了,可是交际应酬这种事,偶尔还是要出席一下,拉拢一下关系,而且骆明祖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宴会,我也不能推掉,便答应了他。 何管家不在,我只能让凌飞送我去名店选礼服,随意挑选了两条裙子,我试穿后走出试衣间时,沙发上行不知何时多了一男一女。 男的年纪大概有六十岁了吧,女的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左右。 女人在看店里的宣传画册,听店员介绍各种各样的礼服,男的在一旁坐着,看着今天早上的报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老伯伯,我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是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个女人似乎也感觉到我的注目,她抬起头,四目相对时,我礼貌的笑了笑。 那个女人盯着我好久,突然开口跟店员说:“我要她身上穿着的这条。” 我微微一怔,很自然的看向店员,店员为难的说:“不好意思,是裴小姐先看到的,所以……” “我不介意穿同样款式的,我也不介意撞衫因为我身材比她好,别人一定都只看我而笑话她。”那个女人眨眼说到。 她哪来的自信?竟然自以为到这种程度? 过分的自信就是自负。 店员更加为难,小声的说:“小姐,这件礼服只有一件,要不,你选其他的?” “我就想要这件。”那个女人突然无赖起来,声音也提高不少。 我就奇怪了,我跟她又不认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她怎么就突然想要抢这条裙子了呢,而且,这裙子已经穿在我身上了呀,她难道以为我是橱窗的模特,专门试衣服给别人看的? 她身边的男人一直没说话,女人扯着他的手臂,撒娇说:“人家好想要那条裙子,你让那个女人给我好不好?” 我一听,倔强的脾气就上来了,一开始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条裙子的,我嫌它太露,现在听到这个女人这么一说,我转身对店员说:“裙子我要了,还有里面那条,我不试了,你帮我一起包起来。” “好的,裴小姐。”店员立刻松了口气,连忙帮我提着裙摆,送我回试衣间。 那个女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赌气的走到我跟前,拦住我的去路,上下打量着我,“你谁啊你,竟然敢跟我抢东西?” 我根本不想理她,越过她想要回试衣间,她却伸手将我再次拦住,嚣张的对店员说:“裙子多少钱,我出三倍价钱买下来。” 我淡淡看她一眼,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轻声说道:“这里,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你可以花钱定做,又或者,立刻包飞机去巴黎买,对不起,请让一让。” 我伸手拨开脸色发青的她,走进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 凌飞见我这么久没出去,他不放心,也走进店里,也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我面前。 店员立刻把包好的礼服像烫手山芋一样递给他。 “夫人,你没事吧?”凌飞关切的问我。 其实夫人这个叫法,都是因为风衡烈的缘故,大家都知道我跟他的事,自从他失踪之后,他们就很自觉的改口叫我夫人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已经嫁人了,眼前的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原来是阿姨,难怪要装嫩,跟我抢裙子。” 凌飞皱眉看了她一眼,“这位是?” “不认识的,我们走吧。”我率先朝外面走去。 路过沙发的时候,那个阿伯终于动了,突然站起看着我说:“原来你就是fl的老板。” 我停下脚步,好奇的看向他。 他杨了杨手里的杂志,温和的说:“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幸会幸会。” 他向我伸出了手,我礼貌性的跟他握了一下。 那个女人立刻走过来,跺脚叫着:“德哥……” “别胡闹。” 男人轻声呵责着女人一句,然后从口袋拿出名片递个我,凌飞接了过去,忽然说:“你是烈哥的父亲?” 我吓了一跳,立刻抢过他手机的名片,我的天,上面写着风怀德。 我以前一直以为风衡烈是跟他妈妈风菲菲姓的,后来骆明祖告诉我,其实他父亲也姓风,两夫妻同姓,父亲就叫风怀德。 凌飞跟了风衡烈那么久,他说的出来,眼前的阿伯就是风衡烈的父亲,那就不会错的。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风怀德,所以没认出来,现在两人正面对面,凌飞就显得有点激动,抓着风怀德的手也轻微颤抖起来。 既然是风衡烈的父亲,他旁边这个女人就跟他有着关系的,我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我把袋子递个店员,“裙子给这位小姐吧,我等会再挑一条。” “我现在不想要了。”女人嫌弃的将袋子拍到地上,“德哥,我要去别的店再看看。” 197、最熟悉的陌生人 风怀德有点不耐烦,挥着手说:“让司机送你过去,你想去哪就去哪。” 女人顿着脚,怨毒的剜我一眼,气冲冲的走人。 风衡烈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女人就是麻烦,如果每个人都像裴小姐你这么精明,我会省掉不少麻烦。” 我扯了扯嘴角,淡笑着说:“伯父言重了,伯父的事我也听说过一点,伯父这次回来,是为了发展内地生意吗?” “聪明,果然是生意人。”风怀德笑着竖起大拇指,“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为了扩展生意,不知道裴小姐有没有兴趣合作?” 我笑了笑,身后的凌飞立刻说:“老爷,烈哥他......” “凌飞,你去外面等我。”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对风怀德说:“伯父,我晚上还要参加个宴会,合作的事迟点再说。” 风怀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愉悦的笑着说:“没问题,做生意这种事的确急不来,那我先走一步,你慢慢。” 看到风怀德要走,凌飞有点着急,心急的想要截住他,却又不敢向前,看了我一眼,他努了努嘴却又不敢开口。 回到车上,他终究忍不住开口问我,“夫人,刚才为什么不直接跟老太爷说明你是......” “凌飞,你还不懂吗?”我靠着车窗,看着窗外幽幽的说:“如果我这么爽快的答应跟他合作,风衡一定认为我利用他老爸的关系来接近他,我不想让他误会,而且......” 我顿了顿,轻笑着说:“伯父应该也知道我跟风衡烈的关系,只不过他隐藏的好,如果他真的有心跟我合作,他一定会鼓动风衡烈来找我谈的,不急,我们等就是了。” 凌飞点点头,心头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专心的开着车。 来到会场外面,凌飞下了车守在外面,我在车里飞快的换过礼服,化了个淡妆,然后敲了敲车窗。 凌飞开了车门,扶着我的手下了车,远远的我就看到骆明祖站在场地外面,一看到我,立刻迎了过来。 “梓彤,你迟到了。”他佯装生气,埋怨着我。 我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他,“上次见面都没送你礼物,这次算是补给你的。” 骆明祖爽朗的笑出了声,“你真的变了,变得处事圆滑,懂很多人情世故,看来,我不能再用以前的目光来看你了。” “你以前是用什么目光看我的?”我轻笑着反问道。 他呵呵的干笑两声,向我伸出手,“来吧,我带你进去。” 避而不答,也是处世之道,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白的。 也许以前我很幼稚,可是经过五年的时间,我的确变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曾经在王都呆过,加上后来的精力,现在只要看到对方,寥寥几句话我就能把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会场设置在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能容纳五百人的宴会厅,布置的温馨浪漫。 入口处,漂亮的接待小姐,在我手腕上绑了一个丝带连着的花球。 进了会场,骆明祖低声跟我说:“等一下风衡烈也会来,你要镇定点知道吗?” 我的心一阵收缩,看了他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之前看到他,都显得很不冷静,不过,这次我不会了,我不能让郭婷看笑话。 会场里来了不少人,很多都是认识的,拿着杯子打招呼,聊的都是生意的事。 骆明祖是我的好朋友,我知道他举办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想认识更多生意上的朋友,我也不介意把我认识的都介绍给他认识。 “王总,这么巧?”迎面走来个微胖的男人,我立刻带着骆明祖上前打招呼。 “裴总,你也在?”他显得很惊奇,“我以为裴总对这种小型宴会不感兴趣的。” 他上次举办过一次周年纪念日的宴会,我没去,结果他惦记到现在,还真是小气。 我歉意的笑了笑,介绍着骆明祖,“他是我朋友,骆明祖先生,关于上次那件事,我很抱歉,为了表示诚意,你让你的助手把下半年的合同带过来给我看看。” 丫的,为了帮骆明祖,我也是大方到没人有,眼前的这个王辉,出名的难侍候,如果不是看在他的公司有适合骆明祖的项目,我才懒得理他。 王辉立刻露出了笑脸,“骆老板,幸会幸会,我们公司恰好有个合作计划......” 两人拿着杯子走向一边,骆明祖转头对我举了举杯,我挑了挑眉,转身走向了会场旁边的椅子。 在椅子上坐下,我一直都看着门口,有人来跟我打招呼我也是漫不经心的回应几句,这些人都善于察言观色,看到我一脸不耐烦,也识趣的走开了。 半小时后,郭婷跟风衡烈终于出现在门口,我立刻站起,刚要迎过去,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裴梓彤,冷静点。” 我顿住脚步,握着就酒杯的手收紧几分,缓缓的重新坐下。 我真的,需要冷静,不能再冲动,再冲动的话,只会让他的误会更深。 两人刚进场没十分钟,风怀德突然领着自己的女人也到场,两父子对视一眼,没有任何交流就各自聊天,到时郭婷跟那个女人凑到一块,聊得异常欢愉。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个女人应该是风怀德的女人吧,我中午的时候还因为礼服的事跟她闹得很不开心,郭婷看起来跟她确实很要好的样子。 这一步,我貌似已经输了! 风怀德很快就发现椅子上的我,他并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走到风衡烈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风衡烈抬眼看了看我,一脸的不耐烦。 他走过来了,他向我走过来了! 我的心微微颤抖起来,下意识的偷偷握住椅子的扶手,暗暗的用力捏着,明明激动的要死,表面却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种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风衡烈的脚步停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能看到那双黑的发亮的意大利皮鞋反射出的灯光,是那么的刺眼。 抬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里面透着一股厌恶。 他冷冷的开口说:“你真有手段,这么快就认识我的父亲。”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只是偶尔遇到,看到他那眼神,我不想解释了。 有些事你越是解释越显得你在掩饰,所谓越描越黑就是这么来的。 只有懂你的人,才会在你不开口解释的情况下,也能知道你的苦衷。 “有事吗?”我淡淡的开口问他。 风衡烈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把手里的红酒往桌子上一放,语气冰冷,“我父亲让我来应酬你,我从来没打算要跟说话,更别说聊天。” 我笑了,“你可真孝顺。” “谢谢。”他不屑的回敬着。 我耸耸肩,拿着杯子继续看着场内,音乐突然响了起来,骆明祖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做了一个很绅士的动作,温柔的说:“裴梓彤小姐,你是否愿意陪我跳第一支舞?” “乐意之极。”我把手放在他的大掌里。 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风衡烈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萧杀。 我手臂一僵,骆明祖已经将我带入舞池,随着音乐踏起舞步旋转之时,我下意识的看向风衡烈,他眼中的萧杀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定是我的错觉,他不应该有那样的眼神的,因为他根本不记得我。 郭婷走到风衡烈的身边,风衡烈主动的站起,牵着她的手也步入舞池。 数次擦身而过,我都感到一阵悸动。 靠近的一瞬间,熟悉的气息让我差点晕眩,却又在下一秒的离开中,气息悄然飘散。 我的心头凌乱不堪,好几次都踩到骆明祖的脚。 骆明祖凑近我的耳边低声说道:“梓彤,你在我的心目中,是最强的,别让我有耻笑你的借口。” “你放心,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我嫣然一笑,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 我到底在慌乱什么?风衡烈又不会吃人的,只要有了跟他老爸合作的那一层关系,假以时日风衡烈跟我接触多了,就算他只有一丢丢恢复记忆的机会,我也能让他记起来。 一曲舞终,我回到座位上,骆明祖扔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后,接着跟其他老板拉关系。 风怀德端着酒杯走到我旁边,客气的打着哈哈,“裴总,刚才那个是你的男朋友?人不错啊,说话很中听。” “他是我朋友。”我点头说道:“伯父以后要多多关照他呢。” “那是一定的。”风怀德喝了一口香槟,才继续说道:“我儿子怎样?虽然人有点不解风情不爱说话,不过他也是做生意的料子,裴总有空的话,我让他跟你约个时间聊聊合作的事?” “不急,不过一定要快。”我扯着笑容,跟他开起了玩笑。 风怀德哈哈大笑着,“裴总真风趣。” 其实我笑得很牵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198、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刚才说的话,听上去好像是刚刚认识我的样子,我就不相信,凭他的实力,他会不知道我以前跟风衡烈的事。 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还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难道,他在国外的那些日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身边,有我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我就当风怀德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我,可是我敢确定的是,从下午开始,他就找人查我的底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能在国外潜伏十几年,也不回来找自己的家人,就是为了能没有任何顾虑的发展自己的事业王国。 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郭婷跟风衡烈跳完舞,接到了电话,我看到她拿着手机走到外面的大露台,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与其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我当着风怀德的面接了,听到助手说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便挂了电话。 风怀德笑着说:“裴总真是大忙人,连出席宴会也要处理公司的事。” 我不着痕迹的笑着说:“哪里比得上伯父你,国外的事业都发展到国内了呢。” 风怀德忽然叹了口气,摇头说:“唉,我老了,也是时候让年轻的去接手我是生意,我不求别的,只求我的儿子不要把我的公司弄垮就行。” “怎么可能。”我笑了笑。 风衡烈的做事手法一向快狠准,以前对付我的爸爸——叶雄,我就能看出来。 闲聊了一会,风怀德拿着杯子去应酬别人,他的女人却走过来了。 她叫宋紫菱,我也是刚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一身火红色的晚礼服裹着曼妙的身子,玲珑有致之余,还很惹火,晚礼服细细的肩带,看上去根本不能承托她胸前的重量。 身材不错,就是有点霸道。 宋紫菱拿着酒杯走到我跟前,不屑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着。 我穿的是前几次出席慈善晚宴的礼服,她似乎嗅到了什么气息,撇嘴说道:“没想到,堂堂fl的老总,同一条裙子竟然穿两次,也不怕丢脸。” 我微微抬眸看她一眼,“我念旧而已。” “切,说的真好听。”宋紫菱哼了一声,“没钱还跟我争,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 她的话瞬间就引起我的兴趣,以我现在的地位跟身份,还真的没人敢说我穷,她是第一个。 我敢说,我先的身价跟骆鹰那时候是不分上下的,宋紫菱口气这么大,看来风怀德真的不容小觑。 我之所以中途折回去拿了之前穿过的裙子,只是不想抢她的风头而已。 毕竟她是风怀德的女人,我没必要跟她斗气的。 我淡淡的说:“我知道伯父的公司很庞大,不然他也不会在这边找人合作发展计划,你不必特意来炫耀的。” 宋紫菱撇嘴说道:“也只有他会找你合作,区区一家小公司,如果是我,我绝对看不上眼。” 哇塞,口气真大呀,我好怕怕。 我挑了挑眉,没有接她的话。 她还以为我被她唬住了,继续说:“德哥的公司你没听过吗?承德国际集团你听过了吧,那就是德哥的,你这什么......什么fl公司?什么破玩意。” 我微微一怔,心想,原来经常在那些杂志新闻的国外财经消息里看到的,承德国际集团就是风怀德的? 那个集团涵盖了地产、饮食、甚至娱乐也有,是真正的多元化发展,也难怪,郭婷会带着化妆品品牌来开展市场。 也难怪宋紫菱的口气这么大。 风衡烈的父亲,果然是老姜,辣的很呢。 我试探着问宋紫菱,“fl是小公司?难道你在国外的国际新闻里没看过我们公司的名字?” “切,谁会关心那些,就算我看到,我也不屑看。”宋紫菱气焰嚣张的厉害,撇着嘴扫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立刻给我的助手打电话,让他查关于承德国际集团的所有资料。 宴会将近结束时,风怀德带着宋紫菱离开,郭婷跟风衡烈依然留在会场。 我觉得没意思,就跟骆明祖说想先走,也许是我脸上有着疲惫,骆明祖没有挽留我,而是叫我路上小心。 走出酒店大门,外面的空气果然清新多了,凌飞去拿车子的时候,我靠在酒店门口的大圆柱上,轻轻的吐了口浊气。 刚才不知不觉的,喝的酒有点多,现在只觉得意识有点乱,眼神游离脑海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裴梓彤。”忽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扭头看向大门口,风衡烈高大的身形出现在玻璃门后面,他很快就走了出来,走到我跟前站定。 我微微侧头,慵懒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事吗?” 五年前,以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怎么看,都看不够,五年后看到着个男人,依然令我着迷不已。 虽然,他的表情是这么的冷。 晚风轻吹,他的发梢微微晃动,遮住了光洁而漂亮的前额,我抬了抬手臂,又无力的放下。 就那么一瞬间,我竟然想要帮他拂开额上的发梢。 我真糊涂,我现在跟他,并不熟,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认为的。 风衡烈双手插着裤袋,像一尊神祗般站在我的跟前,眼底一片疏离,“不要以为你帮婷婷弄到合作商我就会感谢你,我只会认为,这只是你接近我爸的手段而已。” 我扬起唇角,好笑的看着他。 他的消息还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我所做的事。 我的确是利用关系,帮郭婷谈成一桩生意,之前郭婷说她已经找到人合作,其实她在说谎。 对方根本就不愿意跟她合作,她是个新手,连最基本的市场调查都没展开,就急着找合作方,这样根本不可能有人愿意跟她合作的。 “你还挺厉害的嘛,这么快就知道了。”我眼神迷离,看着风衡烈也眯起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关系,我看他的样子都觉得有点模糊。 我没醉,我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看到眼前这个我深爱着的男人时,忧愁跟思念让我不能自已的深深的陷入痛苦之中。 我想像以前那样,醉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半夜时分,把他的衣服吐脏,让他大发雷霆的吼我。 我的心好痛,好难受,我却不能在他面前哭。 风衡烈紧紧的抿着唇,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说:“我是不会接受这份合同的,你以后不必再做无谓的事。”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轻声说道:“别走。” 他回过头来,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我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我多事了,以你父亲现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出手,我只想......跟你多呆一会,就一会好吗?” 他看我几秒,站在那里没有动。 我的眼睛一阵刺痛,我知道我想哭,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的吞下一口口水,把眼泪逼了回去。 “谢谢。”我放开他的袖子,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我不敢大声说话,我怕像上次在沙滩那样,他会很生气的走掉。 他就这么站在我的旁边,迎着风,点燃了烟。 寥寥的烟雾里,是他熟悉而又陌生的侧颜,我抬头看着,酒精让我的视线变得有点模糊。 夜风吹拂,吹乱他的短发,吹起我的发丝,我的心越发的刺痛。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堂传来,听得出来,那是高跟鞋踩着瓷砖地面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郭婷正提着裙摆,匆匆的从里面走出。 “烈,你怎么出来了。”她直接忽略了我的存在,径直走到风衡烈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 风衡烈淡淡的说:“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 “你觉得闷的话,我们回去吧。”郭婷很贴心的轻声说道。 我像根木头一样,看着眼前两人。 一个是我深爱的男人,一个是我共过患难的好朋友,我该怎么抉择? 郭婷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风衡烈,走到我面前,细声的问:“梓彤,你没事吧,你的司机呢?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 我侧头看着她,她给的感觉,跟之前的很不一样,我仿佛又看到那个多年,跟我同甘共苦的闺蜜。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的司机已经快到了。” 其实凌飞已经去拿车好久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回来。 也许,他也看到我跟风衡烈在一起,他不想打扰我。 郭婷看了看酒店外面,她的眼睛真厉害,一下就看到了凌飞的车子,就停在两辆车子的后面,她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过来。 她轻声对我说:“梓彤,你的车子在那边,我扶你过去吧,你喝醉了。” 我茫然的看了一眼,牵强的笑了笑,“不用了,我能走的。” 我离开那唯一支撑着我身体的柱子,摇摇晃晃的踩了出去,结果没注意到下面还有几级楼梯,一下就踩空了,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扑了下去。 风衡烈在郭婷和我的惊呼声中快速的跨了过来,手臂一伸将我捞住,快速的回缩时,我转了一个圈,跌入他的胸膛里。 199、最熟悉的陌生人 “吓死我了。”我大口的喘着气,紧紧的捉住他的前襟,完全忘记放开。 郭婷的脸色一下降到冰点,她走过来轻声说:“烈,快放开,小心被记者拍到。” 我心头一震,立刻松开风衡烈,向后退了两步。 我不是怕我明天会上头条,反正我已经习惯被写成是交际花,无所谓了。 我是怕风衡烈被写的不堪入目,说他又是我向上爬的一块垫脚石,记者这种生物是无所不能的,说不定还能把风怀德挖出来乱写一通的。 只是郭婷的想法跟我的不一样,她想的是不让风衡烈卷入跟我有关的新闻里面,她不想让他跟我有任何关系。 郭婷扶着我,下了楼梯,将我送到车子旁边,凌飞打开车门,眼神凌厉的睨了郭婷一眼。 我能感觉到她的手臂轻微颤抖了一下。 临走时,郭婷忽然伏在车窗上跟我说:“谢谢你的帮忙,不过,我改天请你吃饭。” 我一怔,几秒之后才明白她说的跟风衡烈说的是同一件事,不同的是,一个持反对态度,一个却坦然接受。 我拉出了牵强的笑容,跟她说:“烈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你是不是跟他说谎了?” “说什么谎?”她一怔。 我盯着她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说:“明明没有签约成功,却要骗他已经谈好,不是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在骗风衡烈,不然她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我的好意的。 我的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那就是风衡烈并不像太快离开d市,因为还没找到合作方,而郭婷却骗他,说已经签约成功,刚好我就帮了她这个忙,她也就有借口让风衡烈和她一起回到国外。 她的心机,还挺重的,我看起来像是帮倒忙了? 郭婷的脸色有点发青,声音微颤,“烈哥哥跟你说过什么?” “没什么,不过我想你也许要跟他好好解释了。”我轻笑着,按下车窗的开关,将她屏蔽在外。 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有些事你越是想尽快完成就越是成不了事。 我一点都不着急,因为我有风怀德,风衡烈的父亲这个筹码在手,我就不相信风衡烈不会再次主动找我。 回到别墅,骆明祖刚好打电话过来问我回到家没,我说到了,他又埋怨我几句,说我跑的那么快,连结尾的那支舞都不跟他跳。 深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自从风衡烈回来后,我的睡眠一直都很差,简直到了不能入睡的地步。 起床倒了一杯红酒,拿着走到阳台,看着满天繁星,思绪如潮般涌动。 那些过往的日子再次在脑海翻腾,我的心更是扯痛。 直到凌晨时分,我才有了睡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在敲门。 何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夫人,夫人起床了,有人找你。” 我用力撑起眼皮,用手背搓了搓眼睛,翻身下床拉开门,睡眼惺忪的问何管家,“谁这么早?” “不早了夫人,已经十点了。”何管家把手里的记事本打开,低头看着说:“你中午跟g市的王董有个饭局,下午跟周夫人参加慈善拍卖,晚上......” “等一下,你说谁来找我?”我有点懵。 何管家抬头说:“叶俊来找你,他还拖着行李。” 我一愣,看了看何管家,才突然记起他不是应该还在y市陪着那些老人家的么?三天两夜的行程,应该明天才回来的,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何管家似乎看到我的疑惑,他撇嘴说道:“我侍候不了你那两位父亲大人,提前溜了。”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转身关门,洗刷完换过衣服出来时,他还站在门外一脸苦逼样。 我一边下楼一边说:“回去把管家守则背熟,晚上我考察。” 何管家撇着嘴,“夫人,我冤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两位父亲大人多难侍候,我走的时候已经雇佣当地的陪护一路陪着,你还要我背管家守则啊,我好冤。” 他好啰嗦,一直在背后哭丧着脸,我没有理他,走到客厅时,叶俊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何管家避过我,走到他跟前用手里的笔戳了戳叶俊的脸,“叶总,起来了。” 叶俊噌的一下睁开眼睛,一脸杀气的瞪着何管家,何管家呆了呆,立刻后退两步,“叶总,在别人家里睡觉,很不礼貌的。” “要你管?”叶俊坐起,擦了擦嘴角,那里并没有口水。 何管家却一脸的嫌弃,还让月姐给他拿湿纸巾。 我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拿过今天的报纸,翻开后才问叶俊,“这么早来找我,不会来找我吃早餐的吧。” 叶俊晦气的说:“别说了,老子刚住进酒店,你刚走,风衡烈跟郭婷就退房也走了。”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我在昨天的宴会里看到他。” 叶俊斜斜的白我一眼,“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他们的行程只有两天,你不知道吗?”我好奇的问。 叶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好几秒,才愤愤的开口说:“裴梓彤,你下次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不然老子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你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满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抓了抓额头,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跟在我后面回来,我还想让你跟风衡烈多相处一天的。” “相处个p啊,老子也就那天见过他一次。” “那你怎么今天才回来?”我指了指他扔在一边的袋子。 叶俊立刻来了精神,傲慢的说:“你猜我在那边遇到了谁?” “谁?” “你猜?” “我不想猜。” “你不猜老子不说!” “爱说不说。” 我接过月姐给我的果汁,继续看报纸,不看他。 我知道他性格,他什么都会跟我说,就是想要像个小屁孩一样撒娇而已。 等了一会,他终于按耐不住,兴奋的说:“我看到了江雅柔,你知道吗?她怀孕了!肚子好大。” 我一怔,连忙抬头问他:“你确定,真的是她?” “百分百确定。”叶俊重重的点着头。 自从风衡烈失踪之后,江雅柔就离开d市,我也五年没见过她,没想到她竟然怀孕了?她嫁人了么? 当初不是誓言旦旦说要守护着风衡烈的吗?怎么一转头就另嫁他人。 我问叶俊:“她是一个人还是跟她的老公在一起?” “她一个人,她说,她是单亲妈妈,刚跟老公离婚了。”叶俊漫不经心的低头看着手机说:“我还跟她拍了照片,我给你看看。” 叶俊给我的看的照片,是他跟江雅柔的合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照片上的江雅柔看起来胖了好多。 她的肚子的确很大,看起来应该有六七个月了。 我问叶俊她有没有提起过风衡烈,叶俊说没有,她现在像个怨妇一样,完全没有当初的狠辣劲。 看叶俊的表情,似乎有点失望。 也对,当年在大街上,江雅柔可是将叶俊逼到大路边上,还踹过他一脚的,我想他肯定无时无刻都想找江雅柔再打一场一雪前耻。 物是人非,几番变迁,人生旅途的列车,总有些人下车离开,总有人上来,五年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人和事。 叶俊走后,我风尘仆仆的赶到餐厅,跟那个王董吃了一顿饭,从他口里得知,原来风怀德已经开始做事,还让助手约过他。 风怀德的动作还挺快的,这么快就想来抢生意? 王董跟fl合作几年,彼此之间早已建立了友好的关系,这次兴建大型住宅区的合作,不会因为风怀德的出现而有任何变数。 王董暗示我,说风怀德出价很高,他都没有心动。 我在心里狠狠的讽刺了他一番,却又不得不笑脸迎人的跟他说谢谢。 真是日了狗,风怀德比叶雄跟骆鹰还要难对付,不声不响就用钱来欺负人。 他是风衡烈的父亲,我也不能不给面子,本来想着之后约他出来吃个饭,看看未来有什么合作计划的,没想到...... 下午的慈善拍卖会,拍卖的是一颗稀有的巨型粉钻。 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却不是必需品,我本来没想要的,只是应周夫人的邀请去露个脸。 谁知道一踏入拍卖会场,就看到风衡烈跟郭婷竟然也在现场,我的心立刻漏跳一拍。 我坐到另一排,跟风衡烈隔了一条通道,我能看到他脸上挂着不耐烦的表情。 郭婷却是一脸的期待,双手十指紧扣的握在一起,很是紧张。 欧阳烨跟助手很快赶了过来,我让他坐在我旁边,挡住了我。 欧阳烨也看到风衡烈,他低声说:“烈哥也在,我们......” “无论他出价多少,我们都要比他多出一个底价。”我小声的吩咐着助手。 欧阳烨好奇的看着我,“梓彤,你这样做不是在拉仇恨吗?” 我冷静的说:“嗯,算是吧。” 我就要让他恨我,恨我入骨,然后找我发泄他的不满,我们才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也会大很多。 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如果失忆的话,是能用刺激的方法来唤醒的,虽然不一定有效,可是不试过怎么知道? 200、最熟悉的陌生人 风衡烈似乎也注意到我,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又转了回去。 粉钻的价格很高,物以稀为贵,原体还没切割的也价值不菲,底价都是破百万起价的。 拍卖开始,助手很聪明,每次都等风衡烈举了牌子,他才举起,因为我们都知道,别人出价,他一定会比别人高。 欧阳烨说:“他看起来志在必得,该不会是......” 我扭头看着他,心脏忽然狂跳起来。 难道,风衡烈想要这颗粉钻,是要做结婚戒指吗?那他的结婚对象...... “阿东,底价三倍。” 我刚跟助手说完,欧阳烨立刻提醒我,“梓彤,你冷静点,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你别管,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它。” 其实我很冷静,刚才我看到郭婷那个样子,我就猜到几分,如果不是送给她的礼物,她没必要这么紧张。 直到现在,她依然十指交缠,紧紧的盯着那颗钻石,就足以证明,她很想要。 想不到风衡烈还挺迁就郭婷,尽管脸上有着不耐烦,却没有立刻离座。 郭婷在过去的几年,到底对他做过了什么,付出了多少,才让风衡烈这么疼她,处处维护他。 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乱成一团。 价格越来越高,到了最后,风衡烈举牌子的手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暗。 郭婷怨毒的眼光不时的向我这边射来,双手已经放开,改成紧紧的捏着拳头放在膝盖上。 拍卖结束,我得到了那颗粉钻。 助手跟欧阳烨去办手续的时候,郭婷终究没忍住,在门口将我拦了下来。 风衡烈去了拿车,她是特意留下来的。 她的脸色很难看,细看之下能看到遮瑕膏后面的黑眼圈。 “昨天没睡好吗?”我关心的问道。 我这句话真的只是关心她而已,虽然现在在跟她抢男人,但是过去的她对我的恩情,我是不会忘掉的,由始至终她都是我的朋友。 可是她却不那么认为,她讽刺着我说:“是啊,我昨晚为了这颗钻石,一夜没睡好,梓彤你果然变了,变得满身铜臭,都学会用钱来压人了。” 我果然猜的没错,她真的很想要这颗钻石的。 我刚才听到欧阳烨的猜测,的确过于冲动了,我只想着让风衡烈生气,却没想到让她失望透顶。 我没再说话,再说下去,她只会觉得我矫情诸多狡辩。 她也不想再跟我说话,冷冷的转身离开,风衡烈的车子恰好停在门口,他转头看了过来,我也刚好看过去。 四目相对,火花迸裂,我感到了浓浓的杀气。 他生气就对了,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 晚上的行程我取消了,改为让助手给风衡烈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助手为难的看着我,欧阳烨却率先开口说:“梓彤,你这简直是要惹火烧身,刚抢了他想要的东西,现在又约他吃饭?” 我睨着欧阳烨,轻笑着说:“欧阳,我发现你好像变笨了。” 他两眼一瞪,不明所以。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不紧不慢的说:“郭婷刚才在门口跟我说,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那又怎样?” “她很想要这颗钻石。”我抬头看着欧阳烨,“既然她很想要,我就让风衡烈送给她好了。” 欧阳烨的眼睛瞪的更大,“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用钱,买一个跟风衡烈见面的机会。” 我倚着车窗,静静的看着窗外,手机一直没有响,助手不知道有没有约到风衡烈。 欧阳烨见我一副忧心匆匆的样子,他安慰我说:“你放心,他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很生气,我猜他一定会憋不住的。” “憋不住来骂我还是杀我?”我嗤的笑了出来。 “当然是来见你,我猜他见到你的第一句话,一定会问你,裴梓彤,你到底想怎样?”欧阳烨说的煞有其事。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我只怕他杀了我。” 差不多到家的时候,助手终于给我打电话,带来的却是对方不接受邀请的消息。 我沮丧无比,摊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拿着那颗粉钻放在灯光下看着,只觉得刺眼无比。 何管家用眼角睨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五点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是欧阳发过来的消息。 他帮我订了餐厅,约了风衡烈六点三十,在露天餐厅里吃晚饭。 我的天,欧阳烨竟然能约到风衡烈,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难道,是出卖他那如花般的美色吗? “何管家,立刻......” “夫人,已经准备好了。” 我还没说完,何管家就把我的话接了下去,“衣服已经准备好,就挂在你的衣柜前面,鞋子手袋都放在床上,已经配好了。” 我惊讶的看着何管家,“你怎么......” 何管家睨着我,嘿嘿的笑着说:“夫人你面犯桃花,嘴角含春,还一直看着那颗钻石,我平时都不见你戴什么首饰,你却用这么大的价钱买回来,我听欧阳说,你就为了见少爷一面?” “那个八婆,怎么什么都说。”我一边上楼一边嘀嘀咕咕。 何管家在楼下笑着说:“我让凌飞准备车,你别急,迟到才显得你矜贵。” 我的脚步顿了顿,他说的,好像还真的有点道理。 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想着尽快去等他,却没想过我太主动会让风衡烈把我看的更轻,更加不屑。 慢吞吞的换好衣服,下了楼,凌飞已经准备好车子。 何管家陪着我走出房子,直到我上了车,他还趴在车窗里对我说:“夫人加油,这个房子也太冷清了,最好把少爷弄回来,那会热闹很多的。” 我白了他一眼,旋即让凌飞开车。 我开始还以为郭婷一定会跟着风衡烈来的,没想到到了餐厅之后,竟然只有风衡烈一个人。 晚上的露天餐厅,太阳伞已经收起,灯光柔和的洒在每一张桌子上,也洒在风衡烈的身上。 他的侧颜依然让我动容,从侧面看,他的睫毛更长,鼻梁更挺,唇角微微向上翘起,短发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着。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衬衫,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上去似乎蒙上一层光影。 他挨着椅背,屈着一条手臂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似乎在看什么,不时的露出微笑。 我站在入口处,紧张的差点迈不开脚步,深吸一口气之后,我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来了?等很久了吗?”我拿着包包,坐到他对面。 风衡烈的眼皮掀了掀,淡然的看我一眼之后又垂了下去,“你迟到,是因为你想展示你的矜持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这句话从何管家嘴里说出来,跟他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我微微一笑,拿过餐牌打开,“想吃什么?” “不必了,直接说吧,你约我来有什么事?”风衡烈连正眼看我的想法都没有,一直都看着手机。 我皱起眉头,“烈,你不知道跟别人说话时,应该看着对方吗?你这样很没礼貌的。” 这些礼节,还是他五年前教我的,他难道连这些都忘记了吗? 风衡烈闻言,再次掀起眼皮,然后把手机按下锁屏键,放在桌面上,交叉十指放在小腹处,冷冷的说:“我们还没熟到直呼姓名的地步,有事快说。” 我合上餐牌,静静的凝视着他,“约了郭婷?” 他没说话。 我微微笑了笑,再次打开餐牌,招来侍应,点了两个沙拉跟两个安格斯牛排,“记得不要香菜,谢谢。” 风衡烈闻言,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我喝了一口清水,才缓缓的说:“你不能吃香菜,你会过敏的,我还记得,那次你吃了之后,额头都发红了呢。” 我以为风衡烈会很不耐烦的打断我的话的,可是他没有,而是一直看着我。 感受到他的注目礼,我反而觉得有点不自在,转头看着楼下的街灯跟车流,喃喃的说:“你还记得这里吗?那次你拿着股权转让书给叶俊......“ “你说的我都没兴趣。”风衡烈打断我的话,脸色冷峻的说:“别跟我说关于你那些男人的事,我没兴趣知道,也没兴趣听。” 我无意的笑了笑,淡淡的说:“这是跟你有关的事,与他人无关。” “我也不敢兴趣。” 我耸耸肩,刚要从袋子里拿出那个盒子,风衡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刻就接听了。 “婷婷?” “嗯,我在餐厅,要晚点才回去。” “你先睡吧。” 他说了这么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我听得出来,那是郭婷打过来的。 风衡烈让郭婷先睡?那是不是表示,他跟郭婷住在一块?就跟我五年前跟他住在一起一样? 郭婷这是延续我跟他那段日子吗? 我放在包包的手,又缩了回来,下意识的问风衡烈:“你跟郭婷,住在一块?” “有什么问题?”风衡烈不耐烦的说:“我们一直都住在起,五年前就住在一起,裴小姐你不要再装了,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我猜的果然没错,她真的,延续了我跟风衡烈以前的生活。 我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心脏像被活生生的撕开两边。 201、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低着头,握着茶杯喃喃的说:“郭婷想怎样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我不知道,郭婷为什么把所有事情都调转来说,我也不知道......” “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风衡烈再次失去了耐性,嗖然站起就要离开。 我立刻叫住了他:“等一下。” 我从包包里拿出了那个装着钻石的盒子,放到桌面,“这个,麻烦你,帮我转交给郭婷。” 风衡烈皱着眉头,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合上,扔回到我的面前,“婷婷不会要的,你留着给自己吧。” 我急急的说:“她想要的,她为了这个整晚都没睡好,我......我抢回来,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要装好人?让婷婷认为你觉得愧疚,一转手又送给她?”风衡烈弯下腰,凑上冷峻的面孔,声音冷冽,“还是想让我们觉得,你比我们富贵,你买来玩了一下觉得腻了,别人就能欢天喜地的去接收?”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的扎进我的心里,我抬头看着他,他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一丝的暖意。 我颤抖着手,把盒子拿了过来,低声说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一定又认为我在装了,是吗?” “对。”他毫不犹豫的再次狠狠的扎我一刀,“事实上,就是这样。” 我苦笑着,打开盒子拿出了那颗钻石,灯光下,粉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真的很完美,完美的没有一丝的瑕疵。 我把钻石放回盒子,放进包包里,站起,朝着门口走去。 凌飞见我出来,立刻跟了过来。 风衡烈跟在身后,出了餐厅的门,我上了车,他却站在路边,看样子在等车。 凌飞没有开车,而是对我说:“夫人,要不要送他回去?” 风衡烈才刚从国外回来,没有车子是真正常的,在等车也是很正常的。 我摇摇头,“不用了,回去吧。” 风衡烈刚才不是才讽刺我,说我钱太多用不完,才会买这颗粉钻来玩的么? 如果我去跟他说,我送你回去吧,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车子在他跟前飞驰而过,我再次看向他,在不经意间,他眼底流露出来的厌恶,让我感到更加的心寒和没来由的发慌。 走了一段路,我又让凌飞把车子倒回去,就在马路对面看着风衡烈。 看到他上了车,车子开走,我才让凌飞离开。 回到家,何管家见我面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些什么,只是默默的给我泡了茶,又让月姐给我煮了点吃的。 我根本就没胃口吃东西,那那个装着钻石的盒子拿出来,一直看着。 想起风衡烈说的话,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在他的心目中,是那样的女人。 呵呵,我这是自取其辱,明明就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去接近他,结果被冷嘲热讽到不行,还被喷了一脸。 我也只是想多见他一面而已,我有错吗? 我问何管家,“管家,你说如果有个女人为你花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想要见你一面,你会开心吗?” “当然会了,夫人。”何管家回答的很清晰。 我垂下眼眸,喃喃的说:“那他为什么不高兴。” “以为他跟你不熟啊。”何管家说的很直白,“熟了之后,他就会说,尽量花,尽管花,算我头上就是。” 我扁着嘴,“一点都不好笑。” 何管家呵呵的笑了两声,“夫人,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两个人能让你露出真心的笑容,一个是叶俊,因为他够傻,爱了你五年,你都不理他,一个就是烈少爷,因为你爱了他五年,就算他不理你,你知道看到他,你都会觉得很快乐。” 我抬头看着何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沮丧的说:“那又怎样?他现在都好像被郭婷洗脑了,我说的话他一句都不相信。” 何管家语重心长的说:“一个人的记忆是不可能永久都被抹掉了,时间会证明一切。” “但愿吧。” 我也希望是何管家说的那样,只要时间再长点,风衡烈就会记起所有的事情。 过两天,我要飞去别的地方谈生意,就吩咐何管家帮我密切注意风衡烈的一举一动,随时跟我报告。 三天后,欧阳烨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查到郭婷跟风衡烈在过去五年里的事,让我回来就找他。 我匆匆结束了行程,让欧阳烨去机场接我,车上,我迫不及待的问他查到了什么。 欧阳烨关切的说:“梓彤,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再听我说?” “不用了,你简单点,我没问题。” “好吧。”欧阳烨摊了摊手,说:“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查为什么风衡烈会在中枪后去了国外,我查到原来他在中枪后掉进海里,当时骆小曼跟她的手下,像疯了一样拿着枪追杀我们,我们离开之后没多久,烈被一艘游轮救了。” “有人救了他?”我的心立刻就被提起来。 欧阳烨点点头,继续说:“你也知道那种游轮,什么都具备,他在船上做了急救后,因为伤到头部,情况危急,船长也认出了烈哥,他立刻让人准备直升机,直接送到国外了。” 那种豪华游轮,都是国内国外两边跑,也许那艘船已经开出了国内的海域,所以,这个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我也很庆幸,那个船长能即使做出这样的决定,才让风衡烈逃过一劫。 欧阳烨说:“有件事你不知道的,就是烈所在的那家医院,就是郭婷那家......” 我微微一愣,“这么巧?” 欧阳烨点头说:“嗯,也许是因为烈那些年在国外治疗的时候,认识了那个船长,船长自然而然就把他送到那家医院了,只是没想到,烈哥会因为伤到头部而昏迷好几个月,醒来后什么都忘记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郭婷。” “在烈哥昏迷的那几个月,都是郭婷在照顾他.....”欧阳烨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那时候她还没能下地走路,都是坐着轮椅去病房照顾烈哥,后来她让人安排了一个双人的病房,天天跟在烈哥耳边说话......” 不用说,郭婷一定是趁着风衡烈昏迷时,给他灌输以前的事,说是说了,就是什么都调转来说。 我成了她,她成了我,我做的一切就是她做的,她经历的就是我的遭遇。 欧阳烨说,风衡烈昏迷了一年多后醒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郭婷,郭婷因为要站起来,也很拼,除了做积做物理治疗外,还经常自己做运动,才会在风衡烈醒来的第一时间,用站着的姿势站在他的面前。 记忆力这种东西,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就像你背一个单词,你用几个月的时间去记它,跟你用几天的时间去记它,效果是不一样的。 我跟风衡烈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即使经历许多,可是那短短几个月跟郭婷五年时间的陪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郭婷在跟他相处的时间里,还在不停的灌输给他错误的记忆,他当然会信以为真。 流言蜚语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何况你跟一个失忆的人,同一件事无时无刻的说了五年。 短时记忆的消除有一部分原因是新信息的接收造成的干扰,昏迷之后脑部也在运动,接收到的信息却不再是以前的事,而是郭婷捏造出来的错误信息。 郭婷留在他的身边,继续灌输那些事给他听,他受损后的记忆神经都被这些错误信息给塞满了,又怎么会自动的去追寻这些信息是否错误? 我在过去的那几年,一直都有给她打钱,前前后后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特别是接收了fl集团之后,我给她的支持更多。 为了让她的父母有个好的居住环境,我甚至给钱她在那边买了房子,她说要读书,我还帮她找学校,让她以留学生的名字住在国外,而且还帮她办了绿卡。 差不多两年前,她突然让我别再打钱给她,说找到了男朋友,对方能照顾她,我才停止的。 我想,大概就是那个时候,风衡烈的父亲,风怀德找到了自己的儿子,所以,郭婷才有了依靠吧。 我把这个疑问丢给欧阳烨,他点头说:“你猜的没错,伯父的确是在看病的时候,遇到回去复诊的烈哥。”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一样,无心插柳,却也成荫。 欧阳烨突然说:“梓彤,郭婷其实付出了不少,她当时发现烈哥有了苏醒的迹象后,她为了能在他面前站起来,不听医生的劝阻,加大了物理治疗的强度,还找人帮自己锻炼,医生说,她这样做,也许以后会有后遗症的。” 我一怔,“医生说的?” 欧阳烨点点头,“是的,你也知道,神经线治疗起来很麻烦,烈哥以前虽然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能站起来,可是后来他一直都有回去治疗,直到完全康复......” “至于郭婷,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她离开医院后就没有再回去了。” 202、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只想说,郭婷,你好傻啊。 世界上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非要选风衡烈?难道,七年前跟他相处过的那些短暂的日子,就足以令她定下此生非君不嫁了吗? 回到别墅,我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刚坐下,助手就给我打电话,说风怀德打电话去公司,想约我见面。 不用说,他肯定是跟我谈王董的那件事,他想分一杯羹吧。 第二天的下午,我从外面回公司,助手立刻就跟我说,说风怀德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我。 我本来想过去见他的,想了想,还是让助手把他带过来办公室。 很意外,风衡烈竟然跟跟着他一起来了。 分别几天,他的脸色看起来跟几天前没什么区别,依然冷的要死。 风怀德却不同,一见到我就满脸笑容,还主动跟我握手,完全就是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他跟我聊的事,就如我所料,他也想参一脚那个计划,还说他只要四成就好,我占六成。 我把目光投向风衡烈,从开始到现在,正正半个小时,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还不时的低头看手机。 风怀德看到我的眼神投向风衡烈,他竟然主动站起来,说去洗手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气氛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我到底沉不住气,故意问风衡烈:“烈少爷跟着来,不会是特意来我办公室玩手机的吧。” “你们的事,我没兴趣。”他的语气很淡。 风衡烈刚才跟我说,如果我们合作成功,这件事会让风衡烈跟进的,怎么会跟他没关系呢? 他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沉寂了一会,我才说:“烈,你记得昙花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什么意思?” “你记得他?”我的心猛然揪了起来。 “他?”风衡烈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 我忽然意识到,我俩说的话,似乎不是在同一个频道上面啊。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衡烈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笑什么?” “没有,我发现我说的,跟你想的不一样呢。”我用笔写下了覃华的名字,推到他面前,“我说的昙花是这个人,昙花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你说的昙花就真的是昙花。” 风衡烈皱了皱眉,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动了动。 他笑了? 我的心蓦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他真的是个神医,他有一种药酒是他自己配的,还说是独家秘方呢。” 我还记得那一次,风衡烈帮我后背上药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 风衡烈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介绍给你认识,因为我看郭婷的脸色不太好,她应该是最近为了合作方的事太劳累了。” 我拿出覃华的名片递到风衡烈面前,“你有空可以带她过去看看,不过谭医生一般都不帮外人看,如果你去的话......” “不必了,婷婷很好,不需要看医生。” 他连卡片都不想拿,我讪讪的笑了笑,把卡片收了起来,“那你需要的话再给我电话吧,我帮你预约。” 卧槽,计划失败了,我本来想让他主动去找覃华,然后让覃华在他脑袋上扎几针试试看的。 中华医学博大精深,其中就数针灸最为厉害,说不定让覃华给他针灸后,他能想起些什么呢。 风怀德说去洗手间,一去就是半个小时,我跟风衡烈都意识到,其实这是他在制造机会让我们相处。 风衡烈很快就提出要离开,我站起送他,走到门口,我没想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会突然停住脚步,直接就撞到他的后背。 我慌忙后退两步,他转过身来,凝视我几秒之后才说:“我父亲在想什么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请裴小姐不要妄想些什么,因为我不会答应的。” 我愕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便离开办公室,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他的话的意思。 刚才风怀德借尿遁,分明就是想让我跟他单独相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想我跟风衡烈发生点什么。 还能发生点什么? 我自嘲的笑了笑,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除非风衡烈的记忆神经忽然好了,记起所有的事情,才有可能发生点什么。 想到之前欧阳烨说的那些话,我的心里一阵悸动,郭婷付出了这么多,我对她根本就恨不起来。 刚想着她,她就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吃晚饭。 她开到口约我,我也不好意思推掉,免得给她借口说我有钱不认识人。 五点钟,到达指定的餐厅包房,进去后,竟然只有郭婷一个人在。 她不是跟风衡烈形影不离的吗?怎么只有她一个人? “梓彤,你来了。” 我一出现在,她立刻站起。 “婷婷,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走过去,坐到她旁边的位置,“烈呢,他没跟你一起来?” 郭婷的神情没有任何不愉快,还笑着说:“两个人一起,不一定要整天黏着的呀,也需要给对方一些私人空间的。”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明白事理了。 “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点。”郭婷拿着餐牌看得很认真,“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牛排,还有水果沙拉,就点这个吧。” 她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 “随便吧,吃什么都无所谓的。”我笑着给她倒满了茶。 她却说:“我们今天不喝茶,我点了一支红酒,应该挺适合你的。” 我更加好奇了,看她的表情跟之前的真的很不一样,难道,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郭婷放下餐牌,沉寂了一会才开口说:“梓彤,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着误会,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惊愕万分,愣愣的看着她,“你跟我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郭婷的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她拉着我的手说:“梓彤,你之前为了帮我,把第一次......我也知道很委屈你,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陪伴了烈哥五年的份上,成全我们。”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原来她跟我说对不起,只是想让我放手。 我想抽回我的手表示拒绝,她却一直拉着不放,还哽咽着说:“我回来之后,你还帮我找客户,找合作方,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 “其实,我也想过,要不要让烈哥记起以前的事,可是,每次我看到他回想起那些事,他就会头痛,痛得满地打滚......梓彤,你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他那样,我就心痛宁愿痛的人是我。” 我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任何话。 我没有看过风衡烈头痛的情形,我想象不出那个场景,可是我相信,郭婷不会骗我的。 任何人知道自己缺失一部分的记忆,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强行去记起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已。 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里滑落,她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梓彤,如果可以让烈不再痛苦,就算你要他回到你身边,我也不会介意的,我只希望,他能过的幸福,不再痛苦。”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你......你真的愿意让他回到我身边,真的愿意,让他记起所有的事?” 郭婷用力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说:“我跟烈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加大了物理治疗的强度,还特意找人来帮我锻炼,医生说,我这样做以后可能会有后遗症,我不想以后会拖累烈哥哥。” 她说的事,欧阳烨已经跟我说过,不过我从来没想到,她会自己说出来。 很少有人会自爆自己的弱点的,就怕被对手有机可乘。 对于她来说,我就是她最大的情敌,她竟然毫无防备的说出来,看来,她真的是想跟我道歉的。 想起以前的种种,想起曾经一起共过的患难,想起以前她因为我而被人打,被人当成人质,跟着我到处逃亡的日子,我的眼眶刺痛无比。 “婷婷,没关系的,只要你继续治疗,就不会......” “嗯,我知道。”她点头说:“其实有件事我想跟说很久,就是烈哥哥跟他的爸爸,关系其实不太好,因为烈哥哥一直都介意,伯父在过去的那十年,明明可以回来找他,伯父却不闻不问的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内。” 关于风衡烈跟风怀德两父子的事,我也听骆明祖说过,不过我没想到,风衡烈跟父亲之间,会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的。 他们下午的时候还一起来过我的办公室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这顿晚餐,我从郭婷口里听到了很多不知道的事。 她整个过程里,表现都很真诚,没有一丝说谎的表情,我想,她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了吧。 临走时,我从包包里拿出那个装有钻石的盒子,递给她,“这颗钻石,我只都很想送给你的,只是没有机会,既然你今天这么坦承的跟我坦白一切,我也不会计较你跟风衡烈说过什么,我们还是好朋友,是吗?” 203、最熟悉的陌生人 欧婷接过盒子,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当场就打开盖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要这颗粉钻。 也对,哪个女人不喜欢钻石呢?钻石代表的是永恒,我只想我们能跟小时候一样,坦诚相对,什么都能一起承担。 回到别墅,我累得像是散了架一样,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揉着额角。 何管家关切的帮我揉着太阳穴,还问我为什么这么累,我说我今天去见郭婷,她跟我说了好多话。 何管家立刻提醒我,“那个女人不简单的,夫人你要小心才好,别被她的表面蒙蔽了。” “我知道。”我喃喃说道:“可是她今天跟我说的,都是我事先知道的,除了风衡烈父子不合的事,其他的,我都让人查过,跟她说的都是一样的。” 何管家说:“那夫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郭婷付出的不比我付出的少,甚至更多,她宁愿面临会一辈子瘫痪的危险,也要照顾好风衡烈,为了让他尽快独立起来,还到处拉关系成立公司,就是想让风衡烈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这样的女人,其实是最可怕的。 因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为了他,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我跟风衡烈经历过的一切,现在看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我甚至在想,其实一直以来,都是风衡烈在为我付出,而我,却总是拖累他。 从出卖他开始,他用堂口换回视频,单枪匹马去叶家救我,为了我还被骆鹰差点把公司弄垮。 以前种种,现在看来似乎都是我在连累他,自后他为了救我还中枪掉进海里,才导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低落,也许是郭婷的话影响了我,让我觉得我其实就是风衡烈的一个负累,我是不是,该放开他了。 “管家,你跟我那么久,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问何管家。 何管家说:“夫人,为什么这样问?” “没事了。” 回二楼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看了看手机,竟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叶俊打过来的。 我回拨过去时,他立刻就吼我,“你这个死女人,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差点就飞过去你家找你了。” “什么事怎么急?”我皱起了眉。 “没有,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他没好气的说。 我更加没好气,赌气的说:“现在听到了,能挂了吗?” “我想你了。”他的语气忽然变得很伤感。 我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你又喝醉了?” “没,今天没喝酒。” “那你干嘛说这些?你明知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没其他的意图,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突然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我拿着手机呆在那里愣了好几秒,才叹了口气,躺到窗外看着天花板继续发呆。 叶俊的话,我懂,可是我不能接受,我爱的人,是风衡烈,不是他。 这五年来,他的确帮过我不少,也教会我很多东西,我对他就跟对覃华跟欧阳烨一样,除了感激跟友情之外,没有其他的。 他跟我说过也表白过很多次,我也说过很多次,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却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我也没办法。 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让我看起来很憔悴,第二天对着镜子的时候,我差点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上午我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律师那,找出那一年,风衡烈让我签的那份协议书。 我看了好几次,律师也在旁边问我,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要找来看? 这份东西,是风衡烈把自己所有动产不动产都归于我名下的转让书,当年我看不懂,现在我看得很明白。 好可惜,上面竟然没有写多少年后,东西就物归原主。 我让律师准备了一模一样的转让书,就是名字调转过来写。 律师愕然的问我:“裴总,你这是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把公司归还给风衡烈吗?” “你先准备吧,如果是的话,我会跟他过来签字的。” 我是有这个想法,从一开始我就有这个想法。 我那时候想,如果他活着回来的话,我就把一切都归还给他,特别是听到郭婷说,他跟他的父亲关系不好,想自立门户的时候,我的想法就更加浓烈。 现在他回来的,也是时候交出一切了。 律师提醒我,fl现在的总资产已经比五年前翻了好几番,如果我无条件交出一切的话,我会一无所有的。 无所谓了,这些本来就是他的,如果他永远都忘记了我,我拥有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离开律师事务所,还没离开,又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有个人想要见我。 “谁?” “骆小曼。” 骆小曼这三个字,我有多久没听到过了? 她不是应该还在监狱的吗?难道提前放出来了? 律师说是监狱里通知他的,他才转告我的,他问我要不要去。 我去了。 在会面室看到骆小曼。 她的样子完全变了,变得我几乎认不出她来,三十岁的她,鱼尾纹已经特别明显。 洗尽铅华,还在那样的地方,虽然现在的政策对犯人已经很不错,可是终究是个污点,没有谁会活得比之前漂亮的。 拿起对讲器,骆小曼一直看着我没说话,我也看着她,在她的眼里,我看不到半分的愧疚,更多的是得意。 “找我有事?”我淡淡的开了口。 她一张嘴就是咯咯的笑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只觉得刺耳,我把话筒拿开了一点,她说:“风衡烈是不是回来了?” “嗯。” 我只回了一个单音,她的表情有点怪异,“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我说:“没什么好奇的,烂船也有三斤钉,你知道很正常。” 骆小曼得意的翘起嘴角,“我还知道,他不要你了。” 我微微笑了笑,没有回话。 她又说:“被别的女人抢走心爱的男人,感觉怎么样?你先在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想要你死了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又展开,“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的。” “裴梓彤,别装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害怕吧,怕风衡烈回来跟你要回一切?”她依然很嚣张,自以为能猜透我的想法。 原来她比我还幼稚,这些事我早就想到,轮到她说么? “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还想主动把一切都还给他的。”我微笑着跟她说:“你说的恰好跟我想的相反,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她的脸色一下就暗了下来,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响亮,带着丝丝恨意,“裴梓彤,别天真了,你以为风怀德会那么容易让你就这样接收他儿子的公司吗?他是怎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看了她一眼,“如果你叫我来是想警告我的话,我谢谢你的好意,如果是想听我说风衡烈被人抢走的感觉,我可以告诉你,没关系,因为他到了最后,还是属于我的,就这样吧。” 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两人之间的通话,在骆小曼咬牙切齿的表情下离开了会面室。 特意让人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 之前听覃华他们说过,骆小曼在国外曾经有过几个男人,而最后一个挺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让骆鹰这么快就崛起。 骆家的风光,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当然也少不了那个神秘的男人。 回到车上,我立刻给覃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追查骆小曼的事。 覃华很惊讶的问我:“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翻出来说?” “她今天叫我来,突然提到风怀德的名字,我怕......” “我立刻去查。”覃华很快就挂了电话。 我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心绪不宁的回到公司,才发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凌飞帮我叫了外卖,我一口都没吃,脑海里全是骆小曼说过的话。 下午下班后,郭婷再次约我出去吃饭,她依然像昨天那样,态度诚恳,还问我想到什么方法让风衡烈恢复记忆没有。 我说:“我想让覃华给他针灸,你看行不行?” “针灸?会很痛吗?”郭婷撑大了眼眸,好奇的问我。 我笑着说:“像蚂蚁咬一样,不痛的,不过前提是,你要说服他去覃华那,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我把覃华的卡片交给她,同时说:“我之前试过想要让他带你去,然后顺便给他治疗的,可是他连卡片都不肯要。” 郭婷尴尬的笑了笑,收好卡片,“梓彤你放心,我会让他乖乖的去的,他最听我的话了。” 听到她这句话,我的心没来由的狠狠的痛了一下,郭婷立刻又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的。” 我勉强的扯出笑容,“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等我说服他后,我给你打电话,你跟谭医生准备好一切。”她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当然没问题,离开餐厅后我就给覃华打电话,说可能会带风衡烈过去给他看,覃华惊奇的要死,问我是不是用美人计把他骗过来。 我好无语。 204、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美人计有用的话,我也不用得到今时今日还一筹莫展,还要让郭婷去说服他过去了。 等了三天,郭婷终于给我打电话,不过说的不是风衡烈的问题,而是说 “梓彤,我想再求你一件事。”她的语气突然委婉起来。 经过这么多天的交心,我也有求必应,“说吧,能帮到的,我一定帮。” 电话那头的郭婷小心翼翼的说:“我的公司过两天要开业,你能不能过来帮我剪彩。” “这么突然?之前怎么没见你说过?” 她之前一直都没提过这件事,现在突然说出来,还真是让我觉得很意外。 郭婷说:“之前没说,是因为跟你之间还有误会,现在我们的关系变回以前一样,我才敢告诉你嘛,那你要来吗?” “当然可以,小事一桩而已。” “那你记得戴上我之前送给你的那条手链,我也戴呢。”她特意交代我。 手链? 她不说我忘记了。 最近事真多,我差点就忘记那条手链到底放在哪里,找了好久才从床头柜最底下的那个抽屉角落里翻了出来。 手链做得很精致,是用粉晶跟珍珠穿成的不规则排列的,戴在手上很养眼。 何管家知道我要出席郭婷公司的剪彩仪式,第二天就立刻去名店,找人帮我订做出席的裙子。 为了配那条手链,我特意吩咐何管家订做一条粉色的,那样看起来才不突兀。 虽然事情有点突然,可是我还是在那天盛装出现,来到她的公司,门口已经堆满了记者跟宾客。 我一出现,就有记者围了过来,问这个问那个。 “裴小姐跟郭小姐是朋友吗?听说是她邀请你过来剪彩的,是吗?” “听说你跟郭小姐正在抢男朋友,这事是真的吗?” “有人看到你在酒店门口跟烈少搂搂抱抱,还拍到照片,后来被压下了,请问......” 我很奇怪,这些事连我都不知道呢,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一贯的作风,我只笑不语,后面的手下会帮我挡掉所有的人的。 有人开路自然就顺畅多了,进去后,我偷偷的松了口气,助手就在外面应付记者,我就在里面应付宾客。 郭婷从最里面的办公室出来,看到我立刻就走过来挽起我的手臂,“梓彤,你来了!” “嗯,差点就进不来呢。”我笑着说。 她撇嘴说道:“别理他们,他们听到你要来,差点就将我的门口给拆掉了,好烦喔。” “不过梓彤你还挺有面子的,我只是偶尔跟朋友提了一下,说你会过来剪彩,竟然会招来这么多人。” 我闻言,轻轻的皱起了眉头。 在没有我的允许之下就跟别人透露我的行踪,似乎不太好吧。 不过看到她一脸兴奋,我也没在意这些,反正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打算给她介绍几个客户的。 张总旗下有好几间连锁超市,郭婷曾经跟我提过,想让自己做的化妆品牌进驻超市的化妆品专柜,在未来的两个星期让超市给她的化妆品做推销。 能帮到她的事,我当然不会推辞,而且,帮了她就等于帮了风衡烈,我立马就把张总介绍给她认识。 剪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一片闪光灯之下,我很轻松的剪断了那条红色的丝带。 公司招牌外面的红布被扯下时,我的心忽然就往下沉。 l&t公司? 不就是风衡烈跟她的名字的缩写吗? 难道她今天特意让我来剪彩,就是为了跟我炫耀这个公司是她跟风衡烈一起开的? 郭婷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停留在在那个招牌上,她立刻跟我解释说:“梓彤你别误会,因为之前已经想好了公司的名字,时间有点仓促,所以才没来得及改,你......” “没关系。”我勉强笑了出来,“挺好记的。” “嗯。”她换上了笑脸,挽着我的手臂说:“今天弄的是自助,我们去吃东西,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公司。” “我的公司”这四个字,听起来好别扭。 我不想跟她计较的,可是女人的天性却让我非常敏感,总觉得她突然的转变来的有点突然,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妥,我又说不上来。 宴会在继续,我拿着杯子走到了会议室,里面很安静,大家都在外面,我坐在会议室,看着那并不是很大的空间,多年前风衡烈在fl会议室里开会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还记得那时候,他带着我进会议室,结果我不知道该干嘛,玩起手机的时候,恰好收到短信。 那一刻,别提多尴尬了。 如今物是人非,一想到风衡烈这个我心目中最强的男人要屈就在这么小的地方,我就觉得难受。 正在呼吸乱想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我抬头的一瞬间,恰好对上风衡烈略显讶异的眼神。 “你也在?”他也觉得有点意外。 我没来由就紧张起来,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外面有点吵,我想安静一下。” 风衡烈没有说话,拿着酒杯坐到会议桌旁边的位置,跟我相隔了一个拐角跟几张椅子。 相对无言,气氛异常的尴尬。 我拿着杯子,很无措的想要放下,又觉得手里没有东西拿着心里就不安稳,只能拿在手里,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金黄色的香槟。 一杯香槟很快就见了底,我也没有任何能继续能让我避免尴尬的东西,只能拿出手机,刚要看一下新闻,忽然听见风衡烈说—— “谢谢” 我以为我听错了,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再看风衡烈,他又说了句:“谢谢你能来。” 我愕然的看着他,机械性的回答道:“不用客气。” “我以为你会介意之前跟婷婷的不愉快,不会过来的。”他展露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你还是来了。” “我应该的。”我勉强的笑了笑。 我知道,风衡烈之所以会说这些,全都因为我出席了这次公司的开张,还带来了客源跟生意,对郭婷有了很大的帮助。 尽管知道这些,可是我还是很高兴,他能主动开口跟我说话。 在他面前,我永远都隐藏不住自己心中所想,高兴的表情展露无遗,他一眼就看穿我了。 风衡烈凝视了我好几秒,忽然说:“你真的,二十八岁吗?” “不像吗?”我反问。 他说:“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只有幼稚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的心突然疼痛起来。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嘴里突然吐出幼稚这两个字,我听了,差点就哭了出来。 虽然跟他以前的口吻差了一个字,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亲切。 我笑了笑,低头看着酒杯,把玩着那又长又窄的杯子,我喃喃的说道:“如果我说我二十六岁都不到,你会相信么?” “二十六跟二十八,其实没差的。”他的话多了一丝的讽刺。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那你今年应该差不多三十四了吧。” 他大我八岁,按照时间来算,他应该就是这个年龄了。 风衡烈也不否认,点点头,算是默认。我知道他的年龄他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以我现在的身份跟地位,是无所不能的。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站起,我以为他要走了,他却说:“你还要酒吗?我帮你拿。” 我欣喜若狂,立刻把杯子递给他,“谢谢。” “不谢。” 虽然他的语气依然很客气,可是我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暗喜,他出去之后,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在原地猛跳了几下。 我的妈呀,他肯帮我再拿酒,是不是就表示他还会进来?那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会不会继续下去?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像个盼望着丈夫回家的女人般,痴痴的看着那两扇门,期待着他的再一次出现。 十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他的背影出现在我眼前。 我一看,原来是他手里拿着两杯香槟,没有手看门,只能用后背把门顶开。 我很想笑,却又很想哭,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形走近,我激动的暗暗捏起拳头, 我刚要迎上去,忽然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郭婷也出现在我眼皮底下,我顿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她,真是无所不在...... 205、最熟悉的陌生人 郭婷的出现,让我很不自在,我的内心是抗拒的,表面却依然带着笑着的面具,跟她聊了一会,她说外面还有让很多人,不能让风衡烈这个老板在这里藏太久。 两人相继离开会议室,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的难受。 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真的就是一个外人,一个宾客而已。 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意思,我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凌飞跟着我回到车子旁边,拉开门,我说想走走,他便开着车跟在我后面。 欢乐过后,留下的往往只有落寞,人不可能永远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的,我经历过大大小小同样的场合,也习惯戴着不同的面具跟不同的人说话。 唯独面对着风衡烈时,我才懂得撒娇,才会摘下面具,真诚相待。 只可惜,直到现在,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郭婷,没有我。 就算是跟我说话,也礼貌的像是跟陌生人聊天一样,也许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众多合作伙伴里的一个吧。 这条路并不算很繁华,甚至可以说有点安静,是新开的路段,路的两旁也没多少商铺,我走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 是覃华打过来的,他带给我一个无比震惊的消息。 他说:“梓彤,以下我说的话,可能会引起你的不安,你冷静点可以吗?” “嗯。”我轻轻的回了一个单音。 电话那头沉寂了一会,才传来覃华的声音,“骆小曼在国外的男人,是风怀德,也就是风衡烈的父亲。” “嗯。”我很平静。 覃华却很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我说:“算是猜到吧,骆小曼跟我说过风怀德的名字,还说他不是一般人,之前说过骆家之所以那么有钱,完全是骆小曼铺桥搭路。” “承德国际贸易就是风怀德的,两者连起来,其实也不难猜。” 我之前不知道这个集团是风怀德的,后来才知道的,骆小曼又找我去见她,虽然不知道是警告还是炫耀,总之她的话让我很快就想到两人的关系。 开始我也只是猜猜而已,没想到是真的,难怪骆小曼在监狱里也那么嚣张。 不知道风衡烈知不知道骆小曼跟他父亲的事,如果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他还跟骆小曼走过红地毯呢。 是他亲手将骆家搞垮的,难道两人就是因为这个而造成父子不和? 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真的不想那些我猜出来的事,会逐渐变成真的。 覃华还说,让我小心那个宋紫菱,因为郭婷之所以能还我五百万,那些钱就是宋紫菱给她的。 郭婷其实没什么的,可能只是受人唆摆而已,她本性很单纯的,我小时候跟她一起,她什么都会分给我一半的。 覃华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又走了一段路,累了,刚要上车回家,却有人在背后叫住我,我回头,竟然看到风衡烈正在快步的朝前走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天蓝色的袋子。 “烈。”我连忙转身往回走,“你怎么来了?” 风衡烈走到我跟前站定,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这是婷婷让我给你的,她说所有人都有一份的。” “你来,就是把这个给我?”我接过袋子,心里有点失望。 我还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晚上一起吃饭之类的,又或者是挽留我让我再呆一会,没想到却是因为郭婷的话才来找我。 风衡烈点头说:“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我木然的站在风里,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下意识的开口说:“烈,你晚上有空吗?” 他停下脚步,回头,“有事?” “我......我想跟你吃个饭。”我怕他以为我故意接近他,立刻补充说:“顺便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空间,你能来吗?” 风衡烈犹豫了一下,又抬手看了看时间,竟然点头了! 我大喜过望,立刻说:“那我们六点,约在君豪西餐厅?” “可以。”他这次竟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走后,我坐回车子,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突然就笑了出来。 凌飞回头跟我说:“夫人,你不担心郭婷也跟着去吗?” “没关系,她要跟着就跟着吧,反正也是为风衡烈好。” 回到别墅,我又刻意打扮一番,何管家看得啧啧有声,说好久没见过我这么高兴,打扮得这么漂亮。 “我穿成这样也漂亮吗?”我低头看着自己一身t恤牛仔裤,帆布鞋的造型,怀疑何管家在说谎。 这个是多年前跟风衡烈在一起时形象,那时候我一直都是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如果不是后来为了要顾及公司形象,我一年四季都穿的很正式,t恤牛仔裤早就压在箱底。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穿的,没想到,现在还能穿在身上,再次出现在风衡烈的面前。 到了餐厅,风衡烈已经坐在那等我,看到我的出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惊奇。 我讪讪的笑了笑,坐到他的对面,“怎么了?我穿成这样,很奇怪吗?”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意外。”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真的很想提醒他,其实就是因为这个形象跟以前那些举动,才会得到他给我幼稚鬼的昵称。 喝了一口清茶,侍应就把食物端了上来,是我最喜欢吃的七成熟的牛排。 “你怎么知道......”我讶异的看着风衡烈。 风衡烈伸手拿过我的盘子,一边用餐刀切着牛排一边说:“我听婷婷说过,便记住了。” 原来是听郭婷说的,我又有了小情绪,有点小失望。 他真的好贴心,把牛排砌成小块才送回到我的面前,我落寞的说道:“你一定经常这样做吧,郭婷真幸福。” 风衡烈却说:“不是,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我愕然的抬头,“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以前跟他吃西餐的时候,他每次都会这样做的。 风衡烈皱起了眉头,“裴小姐你想多了。” 我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低着头安静的吃着东西。 吃了一半,我放下刀叉,拿纸巾用力的擦了擦嘴巴,风衡烈刚好抬头看我,看到我这个举动,他不禁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自觉的暴露本性,不再隐藏自己的,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很自然。 然而在他的眼里看来,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说:“裴小姐,你平时在外面也是这样的吗?” “啊?”我不太明白。 他指了指餐巾纸,然后做了一个在嘴上擦的动作。 我呵呵的笑了出来,“这个才是我的真面目,人不是都戴着各种面具,应对各种不同的人吗?我只是善于隐藏而已。” 风衡烈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我跟他说起合作的事,他一直在聆听并没有答话,直到我问他有没有兴趣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如果你为了接近我才想要跟我合作的话,我拒绝。”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抬眸安静的看我几秒才又说:“其实我今天会来,完全是因为婷婷说,你帮了她的大忙,我应该请你吃顿饭谢谢你的。” “饭已经吃完,合作的事婷婷会找你的。”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狠狠的刺进了我的身体里,我只感到一阵寒意从头冷到脚。 原来,他愿意赴约,郭婷也没有跟来,完全就是郭婷的意思。 难怪郭婷说,风衡烈最听她的话,她说什么,他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变得毫无主见,还把女人的话奉若圣旨,言听计从。 结账后,他站起对我说:“我已经付了钱,如果你还想吃的话,吃完再走也不迟,我先走了。” 我捏起了拳头,捏得很紧,捏得理手臂都颤抖起来。 看着他离开椅子走出外面,我立刻站起,带着一肚子怒气追了出去。 “风衡烈,你给我站住。”我在他背后大声的叫着。 他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我一眼,“裴小姐还有事吗?” 我走到他的面前,揪着他的前襟,“风衡烈,你是不是掉进海里的时候,脑子也进了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变的毫无主见,还这么听女人的话?郭婷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你什么都听她的!你这混蛋!” 风衡烈冷冷的看着我,用力的扯开我的手,不悦的皱起眉头,“裴小姐,请你自重。” “我自重什么,我他妈的就是太自重,才被郭婷得寸进尺。”我有点抓狂,我再也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也受不了他被女人点来点去。 曾经的风衡烈,从来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也不会别人说风就是雨。 可是现在...... 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或者直接掐死他。 风衡烈蹙眉说道:“裴小姐,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说脏话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被怒火蒙蔽了理智,我只想对他破口大骂,谁知道,忽然一道闪光灯闪耀,相机快门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糟糕,有记者! 我一转头,看到不远处露出了一个相机头正在偷拍,没等我说话,凌飞立刻飞奔过去。 206、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到凌飞这个举动,风衡烈免不了又是一番揶揄,“裴小姐的手下果然都是精英,一个个忠心耿耿的。” 我气得差点吐血,狠狠的瞪他一眼,带着满腔怒火卷回车上,他就站在原地,微微侧着头就这么蔑视着我。 妈的,我到底在做些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好几年都没在别人面前说过脏话,今天一下就爆了这么多出来。 都是风衡烈这个混蛋,如果不是他,我会仪态全失么? 风衡烈很快就坐车走人,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欧阳烨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不想在明天的杂志上看到今天的新闻。 一想到那些恶心的标题,我就烦躁无比。 叶俊也是受害人之一,当年我就跟他在外面吃个饭聊个天,立刻就上头条,说我的身边又换男人,直至今时今日,他每次找我,都是去别墅找的。 回到家,我愤愤的扔掉鞋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何管家一副不解的神情看着我,“夫人,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郁闷。”我靠着沙发背,嗡嗡的说:“管家,如果你的男人,本来很强悍,现在变的只会听女人的话,你怎么办?” “你是说烈少爷吗?”何管家作死的戳穿我的意图,“他失忆了呀,他现在最信任的就是郭婷,所以你说的情况是很正常的。”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风衡烈,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我叹了口气。 何管家说:“没关系,他恢复记忆后就不是先这个样子了。” “那我要等到何年何月?”我更加沮丧。 我等了五年了,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我不甘心哪。 我想要回原来那个雷厉风行,做事快狠准的风衡烈,不是现在这样什么都听别人说,他就怎么做的男人。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了床,连洗刷都没来得及,就打开今天的杂志跟报纸,连角落都没放过,全看了一遍。 幸好,没有关于我的消息,昨天那件事的确让人觉得尴尬,如果被人拍到我跟风衡烈在门口拉拉扯扯,郭婷不知道会怎么想。 何管家在旁边看着我,眼神非常的古怪,他问我:“夫人,我昨天见你出去的时候戴着一条手链的,那是谁送的?” 我说:“郭婷送的,她说是把巴黎买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何管家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本杂志,我认得,那是介绍流行服饰跟新一季走向,还有化妆品什么的。 上次郭婷的那个化妆品品牌我也是在这本杂志上看到的。 何管家把杂志递给我,“你自己看看吧,不过要冷静。” 我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下就看到了那张图片,上面写着,“上市公司主席裴梓彤,疑似佩戴假货。” 我手腕上的那条手链被放大了不少,还用箭头指出跟正品不同的地方。 卧槽,这是谁写的,竟然敢说我戴假货? 对于饰品这种东西,我一向都不是很感冒,也不喜欢佩戴,如果那天不是郭婷特意让我戴上,我最多也就是戴条细细的链子。 没想到,那条手链竟然是假的? 杂志里面还说,真品价值三万多,我戴的假货,顶多值几百块。 里面还有我跟郭婷那条做对比,说她的才是真的,我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仿制品。 我捏着杂志的手,缓缓的收紧,杂志被捏得皱了起来。 难道郭婷买的时候,被骗了吗? 我将杂志重重的扔到地上,随后给郭婷拨了过去。 电话刚接通,没等我开口,她立刻就说:“梓彤,你看到了吗?那本杂志......” “看到了。”我闷声闷气的说。 “梓彤,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店会卖假货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送你点什么作为答谢的礼物,没想到......” 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哭声传进我的耳内,我的心立刻就软了,刚才的怒火也被浇灭不少。 我叹了口气,“你啊,永远都是那么单纯,别人就是看中你这一点,才骗你的,别哭了,没事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她哽咽着问。 说不影响是假的,多多少少也会影响我在公众眼里的形象。 fl怎么说也是个上市公司,老总竟然戴假货,说出去都会笑死人,而且这本杂志,本来就是那些有钱的太太名媛淑女看的,平时去party很经常碰到,看来,我有好长一段时间,耳朵都不得安宁了。 听到郭婷哭得这么伤心,我也不好意思责怪她,只能安慰她说:“没关系,我能搞定的,你别放在心上。”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垂下眼眸,看着何管家刚刚从楼上拿下来的那条手链,跟郭婷说:“以后买什么跟我说,没人敢骗我的。” “嗯,我知道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回答的很认真,“我一定会让你帮我挑,我才不会被人骗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手链拿起来,看了几眼,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这头刚挂电话,那头王夫人就打电话过来,“关心”我了,“裴总,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是哪个分店买的,我帮你出面呀。” 这个电话还没完,另外周夫人也打电话过来,同样的口吻同样的话。 好无语,一个早上光是接这些关心的电话都接了不下十个,有个律师更是义不容辞的说要帮我追讨名誉损失。 总之,就因为一条手链,一整天都不得安宁。 这就是树大招风的后果,位高权重的感觉,真的连一丁点儿错误都不能有。 别以为有钱就是好,你穿的寒酸点别人都不会说你朴素,而是说你吝啬;你用便宜货人家不会认为你只是因为好奇或者随意,直接就觉得你被骗或者打肿脸充胖子。 反正亚历山大,我在办公室里,手机调成静音,无关紧要的电话都不接了。 烦躁的渡过了一整天,下午五点,我长长的嘘了口气,拿着包包出了公司,叶俊竟然在公司楼下等我。 我坐进他的车里,他刚要开口说话,立刻就被制止。 “如果你想问我手链的事,麻烦你闭嘴,如果不是的话,你可以说话了。” 叶俊白了我一眼,“我又不是八婆,我为什么要问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那你找我什么事?”我疲惫的靠在靠背上,揉着太阳穴。 叶俊凑近了一点点,看着我说:“你猜我前天在昙花家里看到谁?” “谁?”我立刻坐直,“风衡烈吗?” 叶俊摇头说:“不是,是郭婷。” “她没带风衡烈去?”我有点不敢相信。 几天前,她答应我说会说服风衡烈一起去的,她竟然没这样做? 叶俊还是摇头,“我只看到她一个人出来,没看到风衡烈,郭婷没看到我,你放心。” “郭婷去找覃华干嘛?你有没有问覃华?”我问他。 叶俊说:“问了,覃华说,郭婷让他给她做脊椎治疗,说她的腰不舒服。” 顿了顿,叶俊又说:“郭婷没见过昙花,是不是你介绍她去的。” 我点点头,“是,我让她带风衡烈过去做针灸,看能不能唤醒他的记忆神经,她怎么一个人去了。” 叶俊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个蠢货,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就不想风衡烈记起任何事情,不然她就不会偷偷瞒着风衡烈,自己去找昙花了。” “不会的,她答应过我的。”郭婷不会这样做的,她说过我们是朋友,关系就跟以前是一样的。 叶俊用食指戳着我的脑门,骂我,“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那么幼稚,别人的话能随便信吗?特别是她,她竟然能把所有的话都调转来说,还让风衡烈什么都听她的,自然能对你说谎。” “我怀疑那条手链也是她故意的,目的就是让你出糗,她还故意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她的是真的,你的是假的,多鲜明的讽刺,她现在可出名了。” 叶俊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听得心烦意乱。 怎么会呢,她也是受害人,她也是花了同等价钱买回来的,她送那条手链给我的时候,单子还在里面没有拿走,型号也能对的上的。 尽管我不愿意相信她骗了我,可是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单子可以是真的,可是手链完全可以仿造,型号什么的刻上去就是了,一点都不难,我又没见过真正的幸福手链,那天她送给我的时候,她也没带着她自己那一条。 叶俊还想说些什么,一回头看到我阴沉着脸,他立马闭上嘴。 回到别墅,我的心情依然很沉重,回头给昙花打了个电话,问他郭婷的情况,他说没什么大碍。 吃过晚饭,叶俊见我不开心,便留在家里陪我发呆,在客厅坐了一会,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看到是郭婷打过来的,立刻就接通。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郭婷的哭声,我吓了一跳,连忙问她:“婷婷,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梓彤,我......我......”她哭得好厉害,说了好几个我都没说出下半句。 我更加着急,“你在哪,我立刻过去。” “我在王都......” 207、最熟悉的陌生人 “叶俊,你开快点啊。” 在去王都的路上,我心急如焚,不断的催促着叶俊。 叶俊的眉头拧得死死的,嘟囔着,“郭婷去王都做什么?还有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你而不是打给风衡烈,梓彤,该不会......” “你好烦,让你开车就开车,哪有那么多的会不会。”我烦躁的打断他的话,“她说不定出了什么事,太害怕打了谁的电话都不知道。” “那她为什么一下就能叫出你的名字。”叶俊继续叨叨叨。 “我怎么知道,你好烦。” 我暴躁不堪,抓着拳头差点就要发狂的尖叫起来。 多年前,郭婷受伤,我也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还记得当年,她从钢管上掉下来时,就像今天这样,她痛苦的哭着叫着我的名字。 如今想起,我还心有余悸,那个场景,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做噩梦。 来到王都门口,车子还没停稳,我已经按开车门锁,跳了下去,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扑倒在地。 叶俊着急的叫着:“梓彤,你小心点。” 脚步一站稳,我立刻冲进王都。 此时是晚上八点多,王都里面并没有很多客人,很多房间都是空的。 我很快就找到了郭婷所在的房间,看到房门紧闭,我推了一下竟然没有推开。 “妈的。”我粗鲁的骂了一句,抬脚就踹了过去。 这种事以前在王都做过无数次,这次再次上演,早已轻车熟驾。 房门被踹开,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身形。 “郭婷。”我立刻冲了过去。 她抬起头,一脸的泪水,眼睛肿的像个桃子,看起来哭了很久。 “梓彤。”她哭着扑了过来,搂着我又放声痛哭。 “没事了,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我连声问她。 她只是一味的哭,身子颤抖着,一如当年知道自己瘫痪再也走不了的时候,她抱着我,也像现在这样,哭得好不凄凉。 我的心猛然痛了起来,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痛楚,那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再次在我大脑里浮现。 她的无助,她的惊慌,她的泪都在告诉我,她是因为跟着我逃亡,才会造成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半年,还试图自杀过好几次。 我搂着她肩膀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几分,咬牙忍受着因为那些回忆而产生的疼痛,大声的吼着叶俊,“叶俊,外套给我。” 叶俊脱下西装,我把它披到了郭婷的身上,这才带着她离开房间。 房间外面围了一圈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凌飞带着几个手下开了一条路出来,让我们离开了王都。 上了车,我让叶俊直接把郭婷送到医院检查。 我跟叶俊还有凌飞在急诊室外面等着,我在那里走来走去,叶俊阴沉着脸拿着手机走出去。 过了一会折返回来跟我说:“郭婷今天跟张总去的王都,除了他,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张总?”就是那个答应让郭婷的品牌进驻他的几间超市的男人? 昨天才介绍她认识的,今天就跟人家跑去王都?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是他做的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郭婷被人非礼过,如果真的是那个混蛋做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叶俊摇摇头,“没人知道,你也清楚王都的房间规矩是怎样的,外人根本不知道。” 庄尼那家伙也是这样说,都不知道他这个经理怎么当的。 我的心情非常不好,“不管是谁,只要伤害郭婷的,我都不会原谅。” 叶俊凝视着我,缓缓的说:“梓彤,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还是......” “还是什么?难道你想我再次卡看到郭婷受伤害而束手无策?”我的语气很不好,“当年她受伤,我没本事救她,现在我有这样的能力,我为什么不能第一时间帮她?”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很乱,也有点失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当年那件事的影响,我只是想让郭婷不再受到伤害。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我依然耿耿于怀,才会一直照顾着郭婷,来弥补当年犯下的过错。 没想到,这次却是好心做坏事,给她介绍的客户竟然是个垃圾。 医生从急诊室出来,摘下口罩,“郭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手臂有点擦伤,其他部位没有受伤的痕迹,为了保险起见,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我点点头,让凌飞跟着医生去办手续,我跟叶俊进了诊室。 郭婷脸色苍白的吓人,两眼无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听到脚步声,她的眼珠也没转动一下。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轻声叫她的名字,“婷婷,你还好吗?” 她没动,我站在旁边看着她低声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介绍那个混蛋给你认识,你就不会......” 她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别过了脸,良久之后才传来她的声音,“不关你事,是我没好好保护自己。” 我的心猛然收缩起来,我记得当年她受伤之后,想自杀被救了回来,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不好,保护不了自己。 “婷婷......”我以为我会忍得住眼泪的,没想到一开口声音就变得哽咽起来。 咔嚓一声传来,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卧槽,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有个镜头在外面对着我们猛拍照。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在,估计我刚才冲进王都里所做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他才一路追着过来的。 我登时怒气冲天,一下冲过去抢走那人的相机,狠狠的砸到地上,“拍什么拍,无不无聊啊,给我点空间好不好,给我滚!” 如果不是叶俊过来拉我,我恐怕已经失控直接踹过去了。 郭婷留在医院,我不放心,我本来想给风衡烈打电话跟他说一声的,结果郭婷却让我不要说,她说不想让风衡烈担心。 第二天,她要求出院了。 我让她再住两天观察一下,她拒绝了,还说她只跟风衡烈说自己会出去一天,她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不然风衡烈会起疑心的。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么?”我问郭婷。 我跟风衡烈之前,就是隐瞒了太多,才会让误会一直加深,虽然最后还是解开,可是他却已经不在了。 珍惜眼前人,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开。 而且这种事,本来就应该跟他说明一切的。 可是郭婷却说:“别,别跟他说,我怕他会冲动做傻事,为了我,他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闻言,我的心一阵扯痛。 她已经不止一次暗示我,风衡烈最听她的话,能为她做任何事了,每次她说这样的话,我心里的伤痕就加深一分。 我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千叮万嘱让我不要给风衡烈说,我只能点头答应。 下午回到公司,我立刻让负责张总那边的人,停止所有的动作,就连之前谈好的要注资去他公司的想法也被我抹杀了。 他本来想找我合作,再开几家连锁超市的,我这边刚腰斩这个计划,他那头立刻就给我打电话问我为什么。 “有些事说明就没意思了。”我的语气很冷。 张总一头雾水的问:“我做过什么了?裴总不妨直说。” 我抓着电话暗暗说他是个伪君子,嘴上却说:“郭婷是我朋友,你知道的。” “喔,你是说郭小姐吗?我晚上跟她吃过饭,后来去王都,我很快就走了,你的朋友发生什么事了?” 装,还在装? 真是够假的,我不想跟他说话了,刚要直接挂断通话,手机忽然响了。 是叶俊打来的,我放下了座机,拿着手机离开办公桌,走到窗前才接听。 “梓彤,你不要相信郭婷,她说的都是假的,张越根本没对她怎样。”叶俊说的很急,“我哥(骆明祖)查过王都的大门监控,张越进去没多久就走了,根本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是另外的人干的。” “至于是谁,我还没查到,不过,肯定不是张越的那两个朋友。” 叶俊的语气很肯定,我只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 叶俊不会说谎的,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冷静下来想想,这件事我处理的似乎过于冲动了。 从郭婷打电话过来给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理智,也失去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不能让郭婷受伤。 也许是多年前那件事影响了我,才导致我差点就做错事。 跟叶俊通完电话,我看着窗外,脑海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这件事。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形闯了进来。 208、飞蛾扑火,心只有你 我快速的转身,瞬间便对上了一双充满杀意的黑眸,冷冽的杀气带着地狱的气息,将我重重的包裹起来。 他终于来了。 “烈,你怎么来了?”尽管早已料到,可是我的呼吸还是变得有点困难。 风衡烈大步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如同黑暗中的死神,凌厉的眼神将我紧紧的锁定,一字一顿的说:“裴梓彤,你到底对婷婷做过了什么?” 我愕然的看着他,我有做过什么吗? 风衡烈阴沉的脸色几乎滴出黑水,“你做过什么你最清楚,我告诉你,如果婷婷有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我无比的震惊,呆呆的看着他,喃喃的说:“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 “我没有误会,婷婷亲口跟我说,说是你让姓张的约在王都的,你还想狡辩?” 他忽然伸出大手握住我的喉咙,声音清冷刺骨,“裴梓彤,你到底想怎样,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破坏我跟婷婷的关系,这次竟然还让她差点被......裴梓彤,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嫉妒她!你说!” 他的五指突然收拢了几分,我的呼吸越发感到了困难,我下意识的去掰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他要杀了我吗? 他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他为什么只会听郭婷的片面之词。 难道,我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是一个只会耍手段的坏女人? “你......你放开......放开我。”我的喉咙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说出来的话连我自己也听不清楚。 风衡烈双眼血红,愤怒到极点,就在我以为我快要被他掐死的时候,他却突然皱起眉头,单手捂住自己的头,脸色变得刷白。 他手上的力度松了开来,我的喉咙一阵刺痛,用力的咳嗽起来,看到他突然捂着头,脸色刷白我立刻吓得魂飞魄散。 “烈,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头痛。” “不关你事。”他的脸色黑得像墨,蓦然再次抬头,血眸死死的盯着我,声音低沉狠戾,“裴梓彤,我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烈......你误会......” 我话没说完,他已经狠狠的用力甩开我,大手离开时,却意外的勾出了我的项链,随着我的身子扑到一边的时候,项链硬生生的被扯断。 项链上,栓着的是他之前送给我的戒指,项链一断,戒指很自然的落入他的大手之内。 我跌倒在地,脑袋撞到了茶几,只感到一阵晕眩。 风衡烈打开大掌,看到那枚戒指,他的表情忽然一凛,继而浮上一抹痛苦的神色。 “唔。” 风衡烈忽然发出了痛苦的低呼声,五指一收,死死的握着那枚戒指,另一只手却突然再次捂住脑袋,蹲了下去。 我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意识逐渐清晰,看到他那痛苦的表情和动作,我的心再次猛烈的收缩起来。 “烈......烈你怎么了。”我艰难的爬起,跌跌撞撞的来到他的身边。 风衡烈的忽然闭紧了双眼,脸色一片赤红,大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前额,低沉的声音痛苦无比,“痛。” “你头痛是不是,你别动,我给你拿止痛药。”我慌乱的手无足措,飞快的跑到办公桌那边,拉开所有的抽屉,把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没有,没有,没有药。”找遍所有的抽屉,却连一颗药都没找到,我颤抖着,哭着,又惊又慌。 脑袋一片混乱,抽屉夜被扔出老远,就在这时,风衡烈突然咚的一声翻倒在地上。 他晕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 “昙花,他到底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他为什么会晕倒,你说话呀,你在做什么,喝什么茶,你还有心情喝茶?” 在覃华家里,我心急如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乱窜。 从办公室把晕厥的风衡烈带回来后,覃华从检查到结束都没说过一句话,还不让我进去看着他做事。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从房间出来,他却泡起了茶,完全不理会我的都急得快要抓狂。 欧阳烨跟叶俊在一旁看着我走来走求去,齐齐把眼神落在休闲自得的覃华身上。 过了一会,他也喝完一杯茶,叶俊也忍不住了,蹦过去直接揪住覃华的前襟,“你这家伙还装什么酷,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梓彤吗?” 覃华淡淡的看他一眼,拿开他的手慢吞吞的说:“看到我这么休闲,都知道他没事了,急什么急。” 卧槽,他怎么不早说。 我拔腿就要往房间里冲,覃华却又说:“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不然他再受刺激的话,会有反效果的。” 我彻底被激怒了,跳着脚骂他,“你这混蛋,能不能一次过说完所有的事,一段一段的,你想死吗?” “弄死他算了。”叶俊在旁边附和着,将覃华一下扑倒在沙发上,用力的压着。 覃华干脆枕着时候,盯着叶俊打趣的说:“我可不喜欢男人,你想霸王硬上弓吗?” “呸,老子也没看上你,老子想搞也搞旁边那个,你这个医生,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那你还顶着我,想怎样?” “老子就喜欢顶你,顶你。” 叶俊也够恶心的,一边说还一边做着动作,欧阳烨在一旁笑得差点滚到地上去。 看着奔三的三个大男人打闹成一团,我也不自觉的笑了。 风衡烈没事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安心的在开玩笑。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偷偷的朝着房间那边挪了过去,到了门口,我扶着门把想要推门进去,然,只是推了一下,我又立刻放下手。 我要不要进去呢?他看到我会不会又怒火冲天? 他刚才应该就是因为我才生那么大的气,气血一时上涌才晕死过去,如果我再进去的话,他会不会又被气晕。 念及此事,我的手臂伸了好几次,我都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叹了口气刚要离开,身后却忽然传来何管家的声音,“夫人,一念之仁,会铸成大错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我愕然的转身,何管家带着笑意站在我的身后,手里依然拿着那招牌式的本子,本子上,是我送给他的金笔。 “你怎么来了?” “少爷出事,我当然要来了。”何管家走到我旁边,看着那扇门板说:“夫人,你这招苦肉计有点太危险了。” 我转头看向他,“什么苦肉计?” 何管家微微笑着说:“夫人,那条手链,你早就知道是假的对不对?我记得不久之前,周夫人也送过一条给你,你以前经常带的,郭婷回来后又送你一条,你就没戴过,你是怕郭婷知道你有一条一模一样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何管家又说:“夫人在王都呆了将近两年,不会不知道王都有摄像头吧,也只有郭婷那样的女人,才会不知道,你完全有大把的时间跟少爷解释,你却没有做任何事,还任由郭婷亲自跟少爷说,目的就是想激怒少爷,让他气血上涌,因为你之前问过医生,说刺激,也是恢复记忆的一种方法。” 我笑着看着何管家,“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呢?我的戏演的怎样?” 何管家摇头说:“我侍候夫人你将近六年,在我看来,很多破绽,只是郭婷蠢,以夫人现在的身份跟地位,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条手链是假的?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跟那些夫人太太交流首饰方面的信息。” “而且,夫人知道那条手链是假的,也没怎么在意就扔在垃圾桶里,也不对外解释,分明就是想让郭婷继续觉得夫人你还被她欺骗,夫人我说的对吧。” 何管家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这是一个局,目的,只是想让风衡烈一步一步的看清楚郭婷的真面目。 受点委屈又怎样,被耻笑又怎样,只要能让风衡烈好起来,一切都无所谓了。 其实他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让郭婷那样的女人留在他身边。 何管家见我不说话,幽幽的开口说:“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有点进退两难?进去又怕他不高兴,不进去又不放心?”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何管家又说:“夫人,想要少爷重新回到你身边,就不要怕这个怕那个,你越是担心,他恢复记忆的机会就越难,有时候如果自己得不到,你都要亲手毁掉,也不要留给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惊恐的看着何管家,像是看到古代秦王赢政一样,残暴而又无情。 自己得不到也不能留给别人?这不是古代暴君才会用的手段吗? “管家,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怎么今天说的话,这么难懂?” 何管家严肃的说:“夫人,难道你觉得少爷留在郭婷身边会好过吗?他已经被洗脑了,你不破坏他这五年的记忆,他怎么会记得起你?你不毁掉郭婷一手建立起来的记忆围墙,他怎么能破茧重生?进去吧。” 何管家的话,让我如同醍醐灌顶,脑海中忽然清晰起来。 209、飞蛾扑火,心只有你 也许管家说得对,在过去的五年里,在风衡烈无助茫然的日子里,郭婷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还有她给他灌输的所谓的记忆,早已在风衡烈的心里根深蒂固难以动摇。 就像一个小孩,被循循善诱,教什么就学什么,说什么就听什么,慢慢就会成为一种习惯。 想要打破这个局面,就要把一切都破坏掉,再重新修整。 郭婷说过,风衡烈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会头痛欲裂,那他刚才一定是看到那条项链,才会痛的晕死过去的。 这也算是个突破口了吧。 我冲着何管家点点头,然后轻轻的拧动扶手,推开了门。 风衡烈静静的躺在床上,覃华给他打了镇静剂,他现在像个酣睡中的小孩子一样,睡得很甜很安稳。 我走到床边,放轻动作搬来椅子坐下,看着他熟睡的样子,长长的睫毛,薄唇依然有点苍白。 他还握着拳头,我想把手指掰开,却根本掰不动,我怕惊醒了他,只能作罢。 那条细细的项链从掌中漏了一截,从办公室到覃华的家里,他始终没有松开过拳头。 这个戒指也算是我们的定情礼物吧,我还记得他当初送给我的时候,是在我很不情愿的情况下,抓着我的手套上去的。 他的本意只是想让我在他的公司上班时,被别人误以为是已婚人士,免除骚扰。 后来在风衡烈跟骆小曼的婚礼上,这只戒指也曾经染过我的血,那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没想到,就算他失忆,也还记得这只戒指。 这次算是因祸得福,略施苦肉计,却让风衡烈因为愤怒而想起某些事情,被他误会也算是值得的。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整整一个小时,他翻身到另一边的时候,我立刻搬走椅子坐到对面,继续看。 一个小时后,他的眼皮动了动,我立刻紧张起来,左右看看看到墙边的衣柜,立刻跑过去拉开柜门躲了进去 在柜门的缝隙偷偷往外看,床上的风衡烈掀开了眼皮,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忽然嗖的一下坐起,下一秒却又捂住了头,微微闭起了眼睛。 他的头还痛吗?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我当下就想冲出去,看到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又立刻打消这个念头。 风衡烈眯着眼睛,再次扫视了周围一眼,忽然抬起手,打开掌心。 那枚钻戒依然在他的掌心里闪闪发亮,他蹙着眉拿起戒指,静静的凝视着那只戒指,表情一变再变。 没到一分钟,他忽然再次露出痛苦的样子,双手捂住脑袋,弯下了腰。 我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开柜门,冲了过去。 “烈,你怎样?头是不是很痛?”没等他回答我,我已经朝着外面大声的叫着,“覃华,快来,烈的头又痛了。” 我话音刚落,手腕忽然一紧,回头,风衡烈一脸怒气的钳着我的手腕,眯起的眸子里充满浓烈的杀气。 “烈......”我颤抖着嘴唇,惊恐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死神般。 我想移开眼神,却被他的血眸锁定不能移动分毫,我想甩开手腕,却感到他灸热的温度从我脉门传入,我又舍不得甩开。 疼痛和痴迷交缠,我快要疯了。 房门被人推开,覃华高大的身形快速卷入,身后跟着欧阳烨和叶俊。 “风衡烈,快放手。”叶俊率先冲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拉风衡烈。 风衡烈蓦然转头,充满杀气的眼神射向叶俊,忽然掰着我的肩膀将我转了个身,一手扣住我的喉咙。 “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风衡烈,你疯了,她是你的女人。”叶俊吓了一跳,嘶吼着却又无可奈何的退后两步。 兴许是因为手里还握着那枚钻戒,他的拳头也握起来,戒指也把他的掌心硌得他皱起眉头。 他始终没有扔掉那枚戒指,我相信,他一定是因为那枚戒指而想到些什么。 他现在对我这样做,只是条件反射而已,毕竟经历这么多,以前做的事所面临的危机,让他已经自然而然的行程一种自我保护的形式。 覃华,欧阳烨都想冲过来救我,我连忙摆摆手,“他不会伤害我的,你们退后一点。” 风衡烈虽然箍着我的脖子,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没有任何力度,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就在刚才叶俊说我是他的女人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 我抬手覆上他的大手,温柔的说道:“烈,放松点,别激动。” “你闭嘴!”声音在头顶炸响,他的大手忽然收紧了些许。 我额的发出低音,前面几个男人立刻紧张的往前跨了一步,风衡烈则带着我,从床边向着窗口退去。 “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能不能跟我说,你是不是认得这枚戒指,你记得它的是不是?”想起何管家的提醒,我这些话立刻冲口而出。 “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起,这枚戒指只让我觉得烦躁。” 风衡烈嘶吼着,一抬手,把戒指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叮叮几声,戒指在光洁的地面向前弹跳了好远,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撞到柜子后才停了下来。 我覆盖着他手臂的手一下收紧,看着那只戒指,咬牙说道:“这只戒指,上面沾染过我的血,你不记得不要紧,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不需要了,我不想记起任何事,你别多管闲事。”他蓦然将我往前面一推,趁着我撞向众人的一瞬间,向着门口窜了出去。 “别让他走。”叶俊大叫着就要扑出去追赶。 我连忙叫住他,“别追了,让他冷静一下吧。” “梓彤......” “我说不要追了,你聋了吗?”我烦躁的握拳咆哮,“让凌飞跟着他就行了。” 我快步走到柜子旁边,捡起那枚戒指。 戒指是六爪镶嵌的款式,上面有着属于他掌心的血迹,我握着戒指,泪如泉涌。 风衡烈究竟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他不肯承认。 傍晚时分,凌飞打来电话,说风衡烈在江边的桥上站了一个下午,现在已经回酒店了。 他跟郭婷一直住在酒店,是因为新买的房子还没装修好,虽然是现住型的豪宅,也是要经过装修才能入住的。 知道他安全无恙,我才放下心来。 回到自己的家,我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把骆明祖拷贝给我的录影看了好几遍,证实叶俊之前跟我说,郭婷在说谎的事,的确是真的。 她是有心装我入局,不惜用自己的清白让风衡烈误会我。 只可惜,她棋差一着,连摄像头这种东西都不知道么? 还是,她早就知道这个把戏很快就会被拆穿她其实在说谎,却仗着风衡烈信她不信我,而有恃无恐? 说起来,我白天貌似没来得及跟风衡烈说,其实郭婷只是在说谎。 他一来就怒气冲冲的样子,我根本没办法跟他解释清楚。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谁知道那条短信等了好久都没提示说发送成功,我皱着眉,试着给他打电话,结果...... 卧槽,他竟然把我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难怪短信也发送不成功。 我把手机狠狠的扔到床上,又把自己扔了上去,趴在那里,把脸埋在枕头里面,直到呼吸困难,大脑缺氧才抬起来,脑筋忽然清晰起来。 哼,不接我电话,我不会给风怀德打么? 我又抓过手机,直接拨打风怀德的号码,电话是很快接通了,谁知道却是个女人接的。 她喂了一声,我就认得出来,是宋紫菱,刚要张嘴说话,她却立刻把电话挂断。 这个宋紫菱跟郭婷是一伙的吧,不然怎么连生意合作伙伴都不鸟?还想不想合作啊。 我再次扔掉手机,坐在床上生闷气,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抓过来看到是叶俊打来的,不想接,直接挂断,他又打过来,我接了。 “干嘛?我现在很烦,你别说废话。”我没好气的说。 叶俊嘿嘿笑了两声,“不废话,我想邀请你今晚去探险。” “神经病,你看我今天像是有心情做那种事的人么?”我摸着脖子,今天被风衡烈掐过几次,感觉有点刺痛。 叶俊说:“你都不知道去哪里探险,怎么就说没心情?” 我一边往脖子上涂着覃华的独家秘方,一边说:“再卖关子,我挂机了。” 叶俊连忙说:“我说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去风衡烈家。” “去他家干嘛,又没人。” “有,他们今天搬过去的,我刚知道的。” 这么心急搬新家?都搞好了吗? 凌飞不是说把风衡烈送到酒店的吗?怎么突然又回新家了? 210、飞蛾扑火,心只有你 我把疑问丢给叶俊,叶俊说:“估计是郭婷想要早点跟他住在一块,房子也装修好了,才急着搬进去的吧,你也知道那种豪宅,搬个行李就能入住了。” 之前因为风怀德不同意两人回国外,还送了两人一套别墅,郭婷大概就是害怕我会跟风衡烈越走越近,才会急着搬进去。 手链的事,加上王都的事,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郭婷从一开始风怀德反对两人回国外,就开始计算我。 她这是怀恨在心。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我也不傻,我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不管他她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想了想,我答应了,我也想去他家看看,如果不是骆明祖跟我说两人买了房子,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属于两人的地方。 骆明祖那家伙,真是万事通,谁都别想逃得过他的眼线。 叶俊来别墅接我,看到我一身轻装打扮,裤子t恤什么的,他笑着说:“你真聪明,知道这次行动穿裙子不方便。” 我白他一眼,“我只是觉得穿这样方便舒服。” 顿了顿,我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话有点诡异,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却勾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越是靠近目的地,我的心越是不安。 因为我们现在去的方向,就是之前风衡烈带过我来,说给我梦想的家的方向。 难道,他跟郭婷的新家,也在这里? 骆明祖应该早就知道,他却没有跟我说,他是害怕我知道后,会失望透顶,伤心欲绝? 叶俊见我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不禁放慢车速,转头问我:“梓彤,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不去的。” “去,怎么不去?”我阴沉着脸,声音有点嘶哑。 我听骆明祖说,是她跟风怀德一起去房介选的房子,没想到她会选这个地方。 她是怎么知道有关于我的一切的,还有,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难道......她是想要风衡烈履行当初对我的诺言?让风衡烈提前娶她,住进梦想的家? 我的心猛然颤抖起来,她的动作似乎已经开始加快了,一连串的将我推入各种烦事当中,就是想我被那些事缠身而顾不上她跟风衡烈之间的事。 幸好我有风衡烈以前的那些朋友,不然凭我自己,还真的斗不过她。 来到大门外,看着那条延伸进住宅区的小道,叶俊说车子停在外面,我们走路进去。 我跟着他,一路沿着绿道前行,走的方向却不是那个梦想的家,而是对面的位置。 “为什么不是直接上去?”我好奇的问。 叶俊说:“笨,当然不能直接上去啊,你不怕风衡烈那个蠢货又把你当敌人看待,要杀了你吗?我们去对面的房子。” “对面?”我更加疑惑了。 叶俊带着我,去了对面的楼层,同一个高度,阳台还是打对面的,只可惜距离有点远,根本就看不清楚对面什么情况。 房子装修完美,真的是拎个包包就能入住。 “你买了这里?”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废话。” 叶俊带着我进了房间,不知道从哪里搬出来两望远镜,架在我的面前,打开盖子,调好角度。 “哪来的?”我惊奇的都要死。 这个家伙,真是每次做的事都让人意外又惊吓,像上次在酒店,突然搂着人家风衡烈叫人家宝贝,不但吓到郭婷,还吓到我。 这次不但买下对面的单位,就连偷窥的工具也准备的妥妥的。 看着那个望远镜,我突然沮丧起来,想不到竟然要用这样的东西,来偷看自己的男人,真是悲哀。 叶俊说:“来,戴上这个。”他把一个黑色的接收器塞进我的耳朵。 我又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窃听器。”他得意的笑着说:“是我哥给我的,他已经在对面装了窃听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接收,放个屁也能接收到。” 我:...... 真粗俗......他没救了...... 看着那个望远镜,我有种深深的罪恶感,总觉得这样很不好,却又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 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有些事不可为,却还是按耐不住好奇而去做,希望我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后悔就好。 “他们回来了。”叶俊突然低声叫了起来。 我终究抵不过好奇的心魔,看向了望远镜,同时打开了那个接收的耳机。 叶俊在旁边说:“只有他们两个,咦,风衡烈的脸色好难看。” “哎呀,郭婷穿的好漂亮啊,她去过哪里?该不会出去见男人了吧。” “啧啧,两人一前一后,脸色看起来都不好,是不是吵架了?” “你能闭嘴吗?我看不到么?”我忍不住喷了他一脸。 高清远距望远镜真是好用的没话说,放大,拉近,什么都能看清楚。 大概是因为刚搬进去,窗户上的窗帘都没有拉,刚好就方便我们观察。 镜头随着两人的进入移动,风衡烈在沙发坐下来,我只能看到半个脑袋,郭婷在他身边坐下,两人都没有说话。 叶俊心急的要死,“怎么不说话,还是接收器不行,怎么......” “嘘。”我把食指放在嘴边,“闭嘴,他们在说话。” 叶俊立刻屏气凝神,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听到郭婷问风衡烈:“烈哥哥,你今天怎么了,出去一天,回来后脸色都不太好呢,你是不是不舒服?” 风衡烈没有说话。 郭婷又问:“有人跟我说,你上去梓彤的公司了,你去她公司有事吗?是不是谈合作的事?” 风衡烈终于开口了,只有两个字,“不是。” “那是......” “我今天,好像想起了点什么。”风衡烈忽然打断他的话,还转过头看着郭婷,“我看到了那枚戒指,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些画面。” “什么画面?”郭婷的语气变得有点紧张。 风衡烈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说:“是一个很豪华的婚礼,有个人吐血......我跟一个女人......我看不清她们的脸,我......” 风衡烈只说了这几句断断续续的话,突然捂住了脑袋。 我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在镜头里紧紧的盯着他。 他果然是想起那些事,他一定是看到他跟骆小曼的婚礼,那个吐血的女人就是我。 好可惜,他想不起我的样子。 郭婷也好像紧张起来,用手扫着他的后背,连声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不想你那么痛苦。” 风衡烈没有说话,一直弯着腰,我看不到他的前面,也能想象的出,他一定在抱着脑袋。 郭婷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坐回到他的身边,轻声的说:“烈哥哥,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那时候你是迫不得已才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我那时候还因为这件事吐血,其实你不用刻意去想起这些事的,我也不想你以为要想起那些事而痛苦。” 顿了顿,她又说:“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必为了那件事内疚,我只想我们以后能在一起,以前再怎么样也没有关系的。” 风衡烈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说:“婷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枚戒指会让我想起这些事情,为什么那枚戒指,会在裴梓彤的手里?”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前面郭婷说的话,虽然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她把一切都颠倒来说了。 风衡烈能提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也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郭婷果然够冷静,她拉着风衡烈的手紧紧的握着,“彤彤她说喜欢,而且,她那时候在国外也孤零零的,我就把戒指送给她留作纪念,烈哥哥,你也知道那只戒指是你送给我的,可是彤彤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 我一听这些话,顿时无名火气三千丈,拳头都握得差点指骨爆裂。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叶俊突然骂了一句。 卧槽,他说得对!郭婷真不要脸。 为了能掩饰戒指出现在婚礼上那件事,她连戒指也说成是我抢走的。 弥天大谎是怎么来的?就是用一个大话盖住另一个大话,然后又用另一个大话盖住前面那个大话。 恶性循环之下,总有一天,最前面的那个谎话会不攻自破。 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叶俊愤愤的说:“妈的,老子好想过去揍那个死八婆,怎么办,我快忍不住手了。” 我蔑视了他一眼,“冷静点,人在做,天在看,终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的。” 叶俊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裴梓彤,你竟然能忍得住?” 我挑着眉说:“你没看到风衡烈刚才也在质疑戒指的事吗?他晚上肯定还会有片段回忆的,他一定会再次对这件事表示怀疑,说不定,他会忍不住跑来问我,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切,自以为是。”叶俊很不屑的说。 我笑了笑,没再理他,继续观察。 接下来的话,也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说到公司的事,风衡烈突然就认真起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头头是道,听起来,就跟五年前的那个他一模一样。 也许,我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真正体会到他是本尊。 211、最熟悉的陌生人 看了一会,只觉得眼睛酸痛无比,离开望远镜伸两个懒腰,叶俊端拿来两支矿泉水,“先休息一会。” “这个房子你买了吗?”我问他。 叶俊点头说:“当然是买的,不然怎么进来?” 我睨着他,“你该不会买下这里,就是为了要看对面的情况吧。” 叶俊讪讪的笑着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无论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我问你,你还想不想住进对面的房子。” “当然不想。”我重新坐到椅子上,凑上望远镜,“别的女人住过的地方,我还住?除非我疯了。” “那也是。”叶俊傻傻的笑了笑。 “对了。”我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你知道骆小曼跟风怀德的事吗?” “风衡烈的父亲?” “嗯。”我点头。 叶俊忽然嫌弃的说:“骆小曼这个贱人,竟然父子都不放过,勾搭完老爸,又去勾搭儿子,跟郭婷一样不要脸。” 我皱眉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叶俊不屑的撇嘴说道:“骆小曼在国外就勾搭父亲,在国内就勾搭儿子,很正常啊。” 我喝了一口水,才幽幽的说:“一点都不简单,骆小曼把我叫去,其实就是想炫耀自己的手段。我在想,风衡烈之所以跟骆小曼在一起,完全就是风怀德的意思。” 叶俊摇头表示不同意,他说:“骆小曼因为被风衡烈骗的事,差点就杀了你,还害你......如果是风怀德指示她搞垮骆家的,她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的。” 我笑着说:“她只是找个借口想要除掉我,顺便让风衡烈消失而已,不然被风衡烈知道她跟他老爸之间的事,你以为风衡烈会放过两人么?你也知道他的性格的。” “骆鹰的势力逐渐坐大,风怀德其实早就想回国发展,只是因为骆鹰的存在而迟迟没有回来。只要骆鹰一死,骆家垮掉,那他回来就能肆无忌惮的大展拳脚,刚好风衡烈为了配合上头,解救自己的兄弟,这事很自然就水到渠成。” 叶俊疑惑的看着我,“所以他就让自己的女人,勾搭自己的儿子?” 我耸耸肩,“也许风怀德答应过她,事成之后给她点什么呢,你也知道,自古以来,家业都是给儿子的。” 我还记得多年前在婚礼上,骆鹰还极力挽留骆明祖,说骆家需要他这样的话。 顿了顿,我又说:“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叶俊眨了眨眼睛,“说来听听。” 我笑着说:“也许风怀德早就知道的儿子的存在,还知道他的意图,干脆借着儿子的手除掉骆家,所以骆小曼才会那么抓狂。风怀德大概也没想到,我会在风衡烈失踪的这五年里,把fl越做越大,这不,他再也坐不住了。” 叶俊说:“你之前说郭婷说风衡烈不喜欢自己的爸爸,也许就是因为知道真相,才会那样的。” 我一怔,脑海一个激灵闪过,冲口而出:“如果风衡烈因为知道之前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老爸在配合自己的行动?那他不就是在装傻了吗?” 叶俊也霎时瞪大双眼,“也有可能,他最喜欢装傻了,说不定,这次失忆也是假的。” 我拧紧了眉头,回想起白天的情形,他那个样子,一点都不像在装。 摇摇头,我再次凑近望远镜。 “咦。” 叶俊听到我好奇的声音,立刻凑过来,“看到什么了?” “快看。” 风衡烈离开了沙发,郭婷还在客厅,因为她刚才换了个位置,换到单人沙发上,我看得清清楚楚,她从包里拿了不知什么东西,放进了刚才倒给风衡烈的热茶里。 “下药?”叶俊低呼一声,“这个女人真卑鄙,难道她要霸王硬上弓?” 我:...... “没文化,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我嘴上虽然嘲笑着叶俊,心里却觉得隐隐不安。 郭婷下了什么药在风衡烈的水了?头痛药是直接吞的,根本就不用溶于水中。 想起之前风衡烈被骆鹰叫去王都试新药的事,我的心立刻被揪了起来,连忙对叶俊说:“你还记得上次他被骆鹰拉去试药的事么?他那个样子恐怖的简直要杀人,这次郭婷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进他的茶水里,如果是那种药还好,如果是之前骆鹰给他试的那种,那他不是有危险?” “不会吧,最多是头痛药而已。”叶俊不以为然。 我瞪他一眼,“你见过头痛药要融到水里的吗?快想办法,看看有什么方法把他引出来?” “把他引出来做什么?老子还想看好戏呢。”叶俊奸笑着说。 我伸手就往他的后脑拍了一下,“笨蛋,快点想办法。” 叶俊撇着嘴,忽然问我,“你的头没事了吧,昨天撞到,还疼么?” “不痛了,我抗打。”我下意识的摸着昨天撞到的位置,突然觉得有点怪,他怎么突然转了话题。 叶俊点点头,又凑到望远镜前面看了几下,忽然叫了起来,“哎呀,他好像喝下去了。” 纳尼? 我立刻凑了上去一看,我的妈呀,他已经把杯子放下了!我把镜头拉近了一点,似乎看到郭婷的嘴角在掀起。 她在偷笑? “叶俊,快点啊,等他们进了房间就来不及了。”我心急如焚的叫着叶俊。 叶俊却把水递给我,“冷静点,这么烦躁怎么想办法?” 我咕噜噜的喝下一大口水,刚要问他想到了没,他却说:“我现在立刻过去,你等我,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我连忙拉着他,“你过去干嘛,他不会理你的。” “你放心,我刚才给他发了短信,他肯定会出现的。” “你什么时候发的,发了什么给他,让我看看。”我伸手就要拿叶俊的手机。 他却立刻把手机放进口袋,嫌弃的说:“男人之间的事,你别管,总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把他带过来。”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我只能重重的点了点头,“拜托你了。” “放心。” 叶俊走后,我又继续偷窥着,我看到风衡烈喝了那杯茶之后,开始烦躁不安的扯着领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是药物起作用的征兆啊! 如果我知道要跟风衡烈分开,还会成为陌生人,我宁愿不分开,也要守候着他。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郭婷为了能跟他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把一切都颠倒来说,还用卑鄙的手段来提高自己的身段。 不但如此,现在还用到下~药这一招? 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我烦躁的拉了拉衣领,只感觉浑身燥热不堪,妈的,心情差到极点,就连空气也弥漫着大火一样,让我汗如雨下 又等了一会,对面的风衡烈果然拿着手机出门了,我离开望远镜,跑到洗手间用力的把水扑到面上。 怎么这么热?难道要下暴雨了吗? 可是看起来月朗天清,万里无云,怎么会下雨? 好热,好热,我扯着衣领,只觉得全身上下被火烧着一样,脸颊发烫,镜子里面能看到,我的脸一片酡~红,像是喝醉了酒一样。 心底也有点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到处爬,我下意识的脱去外面的衣服,只穿着背心,赤着脚在光洁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叶俊怎么还不回来?他到底给风衡烈发了什么信息,风衡烈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出去见他。 我越想越烦躁,心底的那抹酥~酥~麻麻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厉害,我忍不住轻微喘起气来。 就在这时,客厅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我立刻跑了出去,拉开了门,同时问,“你没带......钥匙......咦?” 门外站着的的确是叶俊,不过,他的肩膀上却还有一个人,就是风衡烈。 看得出来,风衡烈已经晕死过去,叶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还能把他扛在肩膀上扛回来。 “快关门。”叶俊扛着他,风风火火的卷进屋里,直奔房间。 我慌忙关上门,跟着进房间,“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那郭婷那边怎么办?” “管那么多做什么?”叶俊把风衡烈放在床~上,然后靠在一旁喘着气,“妈的,他可真重,差点压死老子。” “你还没回答我,你干嘛把他扛回来?”我揪着他的衣领,凶他。 叶俊皱着眉看着我说:“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你发烧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额头,果然烫手的很,不但额头,我全身上下都觉得热死了。 刚才只顾着关心风衡烈,忘记自己浑身燥热,现在叶俊一提起,我心底那股骚~动又爆发出来。 212、最熟悉的陌生人 叶俊诡异的眼神看了我好几次之后,忽然开口说:“我还有事要做,你在这里照顾他,他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明天我跟昙花过来。” “那我怎么办?”我有点慌。 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着风衡烈,要是他醒来后,像上次那要要杀了我怎么办? 叶俊撇嘴说道:“你很害怕吗?你不是最爱他么?现在有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你都不要?” “我......” “别我我我了,就这么定了,我赶时间。”叶俊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对,直接走人,离开时还帮我带上了门。 我摸着脖子,战战兢兢的靠近昏迷在床的风衡烈。 叶俊真是,怎么就动手把他打晕然后扛回来呢?他醒来后怎么办? 身上的燥热一直没有停过,我在厨房里找到冰水,整整喝了一支,然后又往头上倒了一支,这才冷静了下来。 回到房间时,风衡烈还没醒,反正他也晕死过去,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我~干脆把背心脱掉,只穿着内衣,准备找衣服换上。 刚打开柜子,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异响,我心里一惊,立刻转身。 啊! 他醒了! 我咚的一声靠在柜子上,瞪大眼睛看着床~上的男人。 风衡烈猛然睁开眼睛,呆了几秒,嗖的坐起,我想躲进柜子都来不及。 他阴冷的眼神射了过来,我缩着身子,眼神慌乱的看着他,“你......你醒了......” “裴梓彤?”很显然,风衡烈对于我在这里出现也觉得有点奇怪。 他的眼神锐利的扫过我的脸,然后往下移,一直往下移,然后定住,眯起了眼睛。 我随着他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下一秒,立刻爆发出一声尖叫。 我的妈呀,我刚才因为太热,把衣服都脱了,现在只穿着内衣......还是湿透的。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瞅准了房间的门,飞快的跑了过去。 没想到还没跑到门口,风衡烈已经一个飞身从床~上跳下来,高大的身形往门口一站,挡住我的去路。 我收势不及,一下撞到他的身上,手腕转眼就被抓~住。 “裴梓彤,你这是在勾引我?”他阴鸷的眼神再次落在我的胸上。 我慌忙用单手挡在胸前,惊恐的说:“没,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像是有意捉弄我,长臂一伸勾住我的腰将我拉过去。 一抹熟悉的男人气息唰的一声钻进我的鼻腔,我忍不住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 五年了,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他,念他,想着那些同床共枕的日子,想着那些他说,没有我就睡不着的日子。 如今这个男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还穿成这样跟他面对面,我的心更乱了。 距离越近,彼此的气息越浓。 风衡烈的身子在我靠近时明显颤了一下,捏着我手腕的大手也突然收紧几分,黑眸中陡然涌起浓重的情谷欠。 什么情况,为什么他看起来,像是要吃了我一样。 这个念头噌的一下窜进我的脑海,我伸手想要去探他脸上的温度,风衡烈却眼神一凛,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捏着,脸色逐渐变得暗红,呼吸也变得浓重起来。 他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的越发的紧,薄薄的衣物根本阻挡不了那灸热的感觉。 “裴梓彤......”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是你先勾引我的,别怪我。” 我还没明白他的话的意思,他忽然低头吻住了我。 我差点忘了,他被郭婷下~药了! 我吓个半死,瞪大眼睛看着他,愣了几秒之后,蓦然挣脱他的怀抱,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风衡烈,你疯了,你清醒一点。” 这种被药物控制才得到的吻,我不要! 风衡烈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秒,幽深的眸子蒙上一片血色,“你敢打我?” “你清醒点,你被......唔......”我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再次抓了过去,一个旋身按在门板上。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只是在成全你而已。”他阴测测的看着我,“你自动送上门,我怎么会拒绝?” “你......” 我想说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剩下咕噜噜的怪异的声响。 我快要被气死了,却又挣脱不掉,熟悉而又霸道的吻,让我脑海一阵晕眩。 这就是我想要的吗?单凭一个吻,根本就不可能可以唤醒他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我却有种想要沉醉其中的感觉,而且,我的手脚也有点不受控制,手臂攀上他的脖子,腿也抬起来绕着他的结实的腰...... 如果重逢只有一次,就别再让离别再次发生,如果承诺只有一次,就一定要去实践。 什么理智,什么仇恨,什么失忆都见鬼去吧,我只想要他。 五年后的缠绵,药物催动下,疯狂而又猛烈,我跟他都是像是失去了理智...... 夜很黑,房间也很黑,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我听到我的心在叹气。 为什么,我爱着的男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找到彼此。 明明是相爱的,经历一切之后却还是得不到该有的幸福,明明知道他是被人误导,我却素手无策。 借着夜色,我静静看着缠绵后熟睡的风衡烈,手指凌空沿着他的额头一路下滑,走过他的紧蹙的眉头,他挺直的鼻梁,他凉薄的唇,他完美的喉结,他结实的胸膛。 蓦然想起他曾经脑部中枪,我忍不住挪了挪身子,风衡烈却忽然翻了个身,搭过来一条手臂,将我搂了过去,很快又再次沉睡。 我僵直着身子,跟他面对面的躺着,再也不敢动,知道听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才抬头看着他光洁的额头。 他到底伤在哪里? 为什么会破坏了记忆神经? 房间关了灯,黑暗中我也看不到,只能伸手把五指叉进他柔软的短发里,摸索着。 指尖突然触碰到不是很平整的头皮,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那个,大概就是子弹留下的疤痕吧。 据说,人的脑袋里所谓的海马区,就是记忆的过渡区,很多事情都会在这里储存起来,在跟大脑皮层临时信息交流之后,信息就会被被储存起来。 这些科学的东西我是搞不懂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记忆区域出现了问题,才会把以前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谁都忘记了,就是没忘记自己的老爸风怀德? 难道,也是郭婷跟他说,风怀德是他老爸,然后他就相信他就是自己老爸么? 风衡烈跟郭婷说,看到了那个婚礼,那这算不算有点进步了? 睡不着,我轻轻的拿开他的手臂,翻身下床,套上他的衬衫,走到阳台,看着外面的夜色,思绪混乱不堪。 这个房间的露台,看不到那个梦想的家,我也没有心思再去观察郭婷在做些什么。 其实不用看,她也应该是两眼睁着到天明了,因为风衡烈在我这里,没有他,她的心能安定下来吗? 站了一会,困意开始向我袭来,我又挪到床上,刚躺下,风衡烈的手臂又搭了上来。 “幼稚鬼......”他嘴里忽然吐出了几个字,嘟嘟囔囔的。 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晰,但是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他在说“幼稚鬼”三个字。 我心中一阵狂喜,差点没忍住尖叫出来! 这三个字,是他对我专属的称呼!他在梦里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才会让他说出这三个字? 我紧紧的盯着他的薄唇,期望听到更多的信息,然而,他在说出那三个若有若无的字眼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切,白高兴一场。 我撇着嘴,缩进他的怀里,缓缓的闭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觉得床突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我嗖的睁开眼睛。 地震了吗?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要跳下床,身子一动,肩膀却立刻被人按住,很用力,床垫都感觉被我压得凹下去了。 有个男人重重的压了上来,我整个人立刻被沉重的躯体所笼罩。 “你要压死我了!”我登时感到呼吸困难,胸膛因为喘气而不断起伏。 风衡烈眯着眸子,俯视着我,炽热的温度从他身上不断传来,声音却冷的刺骨,“醒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从他语气中,我听不出一丝感情,更多的是讽刺的味道。 我眯起眼睛,迎上他阴鸷的眼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吗?”风衡烈俯下脑袋,凑到我耳边,声音清冽,“你放心,我不会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的,你高贵大方的形象也不会被破坏的。” 我咬咬牙,用力的去推他,他却张嘴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继续说:“你的味道真好,我又想要了。” “你滚。” 妈的,他把我当成什么了,昨晚如果不是......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一时把持不住,我才不会跟他...... 说来说去都怪叶俊,明明知道郭婷给他下了药,他竟然也照着给我来了一记,我才会控制不住的。 不过风衡烈的定力也似乎有点差,我还记得他试过中招后,还能保持清醒的,怎么昨天就那样疯狂呢? 风衡烈眯着眸子看着我,语气中尽是嘲讽,“昨晚那么主动,现在才来装纯,裴梓彤,你的演技真好。” 我别过脸,不想跟他解释。 越是解释越是不清楚,反正不发生的都发生了,无论他用什么眼光来看我,都是我自作自受。 风衡烈腾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脸拨正,眸光锐利如箭,“你主动跟我上床,无非就是想让婷婷伤心而已,是不是?” 213、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皱起了眉头。 我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这样做。 风衡烈又说:“昨晚叶俊打晕我,扛我回来,无非就是想让我跟你上床,他明知道我那样的状态会控制不住还带我回来,他是不是不能满足你,才让我来?呵,如果是的话,他真是个废物。” 他的话尖酸刻薄就算了,还这样说我的朋友,我再也忍不住,拧着眉说:“你什么时候起,学会说这么难听的话了?他不行的话,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说什么?”风衡烈的眼底蒙上一层怒气。 我哼了一声,赌气的说:“我说,你也满足不了我,你没听到吗?要不要我再说一次?你......” 我还没说完,他已经阴沉着脸,长腿将我的腿瞬间分开,就这么进来了。 痛...... 他果然有病啊,难道听不出来我这是气话吗?真是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当我是充气玩具? 郭婷这个死八婆,放到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东,他为什么过了一个晚上还这么猛。 手机突然响起,我想抓过来喊救命,风衡烈却一手抢了过去,对着柜子狠狠的砸了过去。 “你疯了!”我的手机关系到我公司的利益,就这样砸了,分分钟会损失几百万的。 风衡烈不屑的说:“你那么有钱,一台手机算得了什么?” “你砸掉的不是我的手机,是我的生意!”我尖声抗议着,奋力的推着他。 他却死死的将我压着,“那又怎样,我也试过......”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了一下,所有的动作也嘎然而止,静静的看着我,忽然蹙起浓眉,翻到一边。 看到他再次用手抱住了脑袋,我登时吓傻,以为他又要晕死过去,慌忙着急的问:“烈,你头又痛了吗?” “不关你事。”他愤怒的甩开我的手,快速的下了床,抓过地上的长裤,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房间。 我担心的要死,慌忙跟了出去。 风衡烈大步跨进洗手间,砰的一声甩上门,不一会就听到流水哗哗的声音。 我记得那时候,他故意让我偷走他的手机,就是想以后能联系我,结果呢,我把他的手机卖掉了!让他损失了好几百万。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久,今天突然提起相关的事,他的头就痛了,他是不是也想到那件事了? 这件事郭婷应该不知道吧,虽然她知道我把手机卖掉,可是她并不知道当中还有损失钱财的事。 突然插入这些郭婷没说过的事,他触碰到这些前所未有的记忆,头痛也很正常的。 我飞快的回房间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拿着衬衫跟鞋子站在洗手间门口,一直等着。 等到风衡烈穿着长裤光着脚走出来,我飞快的瞄了一眼他完美的身形,把手里的衬衫递给了他。 他很用力的将衬衫扯了过去,穿上鞋子,一边往身上套上衬衫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形消失在门外。 我本来想到那个房间,继续用望远镜来观察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看了。 这样做真的很不好,简直觉得有点变态。 我把望远镜的两个镜头拧下来带走了,以防叶俊继续偷窥。 出了门,用另外一台手机打给凌飞,等了二十分钟,凌飞的车子终于来到。 我很庆幸,没有在等待的时间里遇到郭婷,不然就真的太尴尬了。 累到极点,我直接回了别墅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中午,何管家才把我叫醒。 睡醒后,我才记起昨天风衡烈把戒指扔到地上的时候,项链脱了出来,也不知道滑到哪里去。 我打了个电话给覃华,让他帮我找找。 吃过午饭回到公司,办公室已经恢复如常。 处理好一切的事务之后,凌飞给我送来新的手机时,覃华也给我打来电话,说项链找到了,问我是我过去拿,还是他送过来。 “我过去拿吧,我还有些事问你。” 到了覃华的家,覃华把项链交给我时,我才知道,项链已经断成两截。 我只能把戒指套到无名指上,以防丢失。 我把风衡烈的情况说给了覃华听,当然是隐瞒了昨晚跟他上床的那件事,我问他,是不是兴奋作用下,也能刺激大脑神经? 覃华故作深沉的看着我,“梓彤,你是不是......” “不是!”没等他说完,我立刻矢口否认,瞪他,“我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 覃华点点头,“也可以,记起的机会不大,因为刺激不够。” “那怎样才算是够刺激?” “除非有些什么,能让他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才有可能想起以前的事。” 前所未有的打击? 我想了想,好像在我们的共同记忆里,每一件事都很重要,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又显得不是很重要。 如果说重大打击,那就是那一年,他家起火,他被横梁压住导致瘫痪的事了吧。 难道要我案情重演,去他住的地方放一把火? 怎么可能,那可是犯法的,不能那样做。 覃华见我不说话,他忽然幽幽的说:“其实,还有一件事他不知道的。” “什么?”我愕然地看着他。 覃华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就是......你的小孩......” 一说到这个,我的心便狠狠的痛了一下。 想起那个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我眼眶一热,喃喃说道:“他知道我怀孕,可是不知道孩子在肚子里就没了,我也证明不了给他看啊。” “郭婷应该也不知道这件事吧。”覃华忽然说:“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跟风衡烈说。” 我摇摇头,“那时候除了你们,还有风衡烈之外,没有人知道的。” “骆小曼知道吗?”覃华问我。 我微微一愣,“她知道,那又怎样?她现在在坐牢啊。” 覃华说:“如果骆小曼知道的话,那郭婷应该也会知道的,你不是说上次骆小曼找你去见她,还跟你说了一番奇怪的话吗?” “她就是想让你知道,就算她坐牢了,她还是能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既然这样,她想让郭婷知道你怀孕的事,并不难。” 覃华的一番话,让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说的对,也许郭婷早就知道了,她只是还没说出来,也许是因为她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说明胎儿没有了的事。 又或者,这是她最后的杀手锏? 我越想越觉得心寒,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郭婷以前那么单纯善良,对我那么好,现在为了一个男人,竟然处处陷害我。 莫非,她还是忘记不了因为跟着我逃亡,连累她受伤害的事? 可是那件事,很多人都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太过心急才造成的,也有很多人安慰我,让我不要愧疚,不要责怪自己,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才会有后面跟了风衡烈的事发生。 想起这一切,我唏嘘不已,人生真是变幻莫测,你永远都想不到,出卖你的人,竟然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从覃华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时光飞逝又一天,每一天我都像紧绷的弦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好累。 我也想过放下一切,离开这座,为了一个男人守候五年的城市。 可是,就算离开,我真的就能放下他么?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我放下车窗,感受着夜风的吹拂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 江雅柔? “凌飞,你看到那个人没?”我连忙拍了一下凌飞的肩膀。 凌飞快速的转头,朝着车外看了一眼,“江雅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已经无法再去想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推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过去。 江雅柔怀孕也走不快,还没到达下个路口的时候,我追上了她。 “江雅柔!”在距离她五步之遥的时候,我叫了她一声。 她的身形顿了顿,后背僵住,我以为她要转过来,谁知道她却突然又迈开脚步,飞快的朝前面走去。 “江雅柔,你小心点啊。” 我的天,她真的是怀孕了吗?怀孕了怎么还走的这么快。 毕竟是怀孕的人,我很快就追到她,摊开双手拦住她的去路。 她捧着肚子,扶着墙壁,微微喘着气,脸色有点苍白,嘴唇也有点发青。 “跑什么跑,明知道怀孕还跑。”我责怪了她几句,想要上前去扶她。 她却往后退了几步,凶巴巴的说:“裴梓彤,别过来。” 我一怔,“干嘛,我又不吃人。” “我说你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她好凶,两只眼睛瞪的老大。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担心的看着她,“我不过去,你别生气啊,对胎儿不好的。” “不关你事。”她愤愤的别过脸。 五年不见,她怎么突然这么恨我,以前她恨我,是因为风衡烈,我也没跟她计较过,五年过去了,她还恨我? 214、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我就想不通了。 看到她的呼吸逐渐平静,我才试探着问她,“这么久没见,你还好吗?” “不关你的事。”她还是那句话。 这话题都没法聊下去,我尴尬的说:“你能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吗?有空的话......” “没这个必要。”她一口就拒绝了我。 我抿了抿下唇,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想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能帮她的。 可是她现在这个,完全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根本没办法好好沟通。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了。”没办法,我只能放弃了。 以前的江雅柔,也像现在这么难以亲近,我还记得,她在大腿上抽出匕首将我逼到墙角的那个场景。 既然她不想见我,我走还不行么? 走到车子旁边,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没走,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后背看上去有点发抖。 她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转过身,担心的看着她,她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缓慢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我吓了一跳,立刻飞快的跑回她身边,“雅柔姐,你怎么了。” “痛,我的肚子,好痛。”她捂着肚子,脸色刷白,大滴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的天,一定是刚才她跑的时候动了胎气了。 我吓死了,慌忙回头大声的叫着凌飞的名字。 “快,去医院。” 凌飞把她抱上车,我坐在旁边,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色,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差点没跳出来。 也许是因为我自己也怀孕过,所以对这种事怕得要死,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阴影,在这一刻,我真怕江雅柔肚子里的孩子出现意外。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医院门口,凌飞抱着她下了车,连车门都没关,就跑进医院大门。 我跑在前面,大声的呼叫着:“医生,医生!快来救人。” 江雅柔很快就被推进了急诊室,我跟凌飞被阻挡在门外,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的在外面走来走去。 很快,医生就从里面出来跟我说,她要生了,要立刻进手术室。 我惊呆了! “医生,她才七个月,怎么就......” “八个多月了,她的胎儿显小,不怎么明显。”医生一边解释着,一边跑向手术室准备。 我被护士带到前台办手术,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的肚子那么小,护士就递给我一张表格让我填。 关系那一栏,我拿着笔都不知道写什么,朋友?仇人?情敌? 好像都不是吧。 护士见我犹豫,问我江雅柔有没有亲戚什么的,让对方过来。 我摇摇头,还是写下了朋友两个字,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大小平安就好。 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打电话让覃华过来了。 他来到医院,亮出了医生资格证,护士让他进产房去了,我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江雅柔。 覃华走到门口,忽然对我说:“对了,烈哥刚才约我,我本来想过去的,现在出不去了,你帮我去应酬一下。” “啊,他约你?”我震惊无比。 风衡烈竟然约了他?还是主动约的,发生了什么事? 覃华挑眉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我之前去见过他几次,他都冷冰冰的赶我走,欧阳也是,这次他主动约我,估计是想起了什么,你去吧。” “我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江雅柔。”我当下就拒绝了。 没什么比得上等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而且,还是我跟凌飞亲手送进医院的,我一定要等她母子平安才能安心离开,不然,我的心会不安的。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因为躲避我才跑的,如果因为这样儿发生什么事,我宁愿刚才没下车叫住她,她就不会跑了。 “随便你,机会是不等人的。”覃华转身进了手术室。 我跟凌飞在外面的走廊坐着,等着,煎熬着。 过了没多久,欧阳烨跟叶俊也来了,他们几个总是这样,要不三个都不出现,一出现就三个都到齐。 是覃华给他们打电话通知他们的。 叶俊一看到我就问我,“江雅柔怎么来了?我之前还在y市看到她的,怎么一转眼就来了这边。” 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过来的。” 叶俊两眼一翻,“我哪有,我只是......” “不对,我好像跟她说过,风衡烈没死。”他前面的话还没说完,下一句就自打嘴巴。 丫的,他还好意思说没有呢,这不,一句话就暴露了。 江雅柔该不会是听到他说风衡烈没死,还出现在d市,她才挺着肚子过来的吧。 啧啧,她还真长情,都已为人妻了,还对风衡烈念念不忘。 这下热闹了,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看到欧阳烨脸上有伤,我忍不住问他,“欧阳你的脸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欧阳讪讪的笑了笑,没说话,叶俊抢先说:“还能有谁,除了风衡烈之外,估计也没人敢动他。” 欧阳烨白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吗?” “不会死,会有口臭。”叶俊立刻反驳。 “臭死算了,从来的路上就一直说,也不怕说得太多,会渴死。” “怎么会,你不是也在吗?我可以亲你,取你的口水,你也不忍心看着我死的是吗?” “你就想,我就算看着你死也不给你亲......” 两人唇枪舌战,说的话肉麻无比,听了能从六月天直接蹦到十二月冻成狗。 我打了个冷颤,懒得理这两个大男人,走到椅子上坐下,不时的看着墙上的提示灯。 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江雅柔还没出来,我有点坐不住了,在走廊里踱来踱去,看到叶俊在楼梯拐弯的位置抽烟,我走过问他拿一根来抽,他狠狠的挖了我一眼。 我悻悻的回到走廊,突然想起覃华进手术室之前的事,我问欧阳烨知不知道这件事。 欧阳烨摇头说:“没听他说过呀,怎么,你想见他?” 我脸色一热,想起昨晚的事,突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不对。 怔怔的看着叶俊几分钟,我的脑海里突然一个激灵闪过,冲过去,照着叶俊的肚子就是一拳。 叶俊毫无防备之下被我打,他后退了几步,捂着肚子吼我,“裴梓彤你疯了,干嘛突然出手。” 我恶狠狠的盯着他,“你说,你昨天是不是在我的水里下药了?” 叶俊一开始还是一脸的茫然,等我问他之后,他忽然皱起眉头,“你说什么?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那为什么,我会有那样的反应?”我揪着他的衣领,掂着脚尖直视他。 叶俊垂下眸子看着我,“什么反应?你昨晚该不会......” “你这个混蛋。”我恨得咬牙切齿,抬手又是一拳,他没事,我的拳头却痛死了。 叶俊捏住我的手,厉声问我:“说清楚再动手可以不,昨天我也有喝水,我怎么没事?” “这个要问你才知道!”我暴跳如雷。 这时,电梯突然打开,有个护士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们在走廊里拉拉扯扯,皱了一下眉,然后说:“这里是医院,请自重点。” 我脸上一热,瞪了叶俊一眼,他立刻放开了我。 “回头再找你算账,如果被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就对你不客气。”我愤愤的说道。 叶俊一直皱着眉,也没反驳我,欧阳烨低声说:“有什么事,等雅柔出来再说好吗?” 他不说话,我都忘记还有他的存在了,回头才想起要问他,之前有没有听说过江雅柔的事。 欧阳摇头说:“没说过,她只是说烈哥不在她留在这里也没意思,走了之后我们再也没通过消息了。” “那你知道她的老公是谁吗?我想通知她的家人过来。”我问欧阳烨 欧阳还是摇头,“不知道,这个恐怕要等她出来才知道。”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只能这样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墙上的灯突然啪的一声灭了! 护士抱着个布包走出来,笑盈盈的说:“是个男孩。” 我们几个立刻围了过去,好奇的看着布包里的小东西,才八个多月的小屁孩,小脸皱巴巴的,还黏着血水之类的东西,看上去脏兮兮的。 这么一丁点么?我好奇的看了又看,却又想起自己的那个,如果我的还在的话,已经会打酱油了吧。 也许是看到我脸上有了痛苦的神色,叶俊伸手将我拉开,护士也抱着回了手术室。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护士,心里越发感到扯痛。 江雅柔很快就被医生推了出来,转到普通病房。 因为是局部麻醉,她依然很清醒,只是脸色有点发青,嘴唇也有点干裂。 我们拥簇着去了普通病房,一个个就这样看着她跟小baby,都没有谁先开口说话。 215、最熟悉的陌生人 覃华走进来,好奇的看我们一眼,走到江雅柔身边低声的说:“好好休息,有事直接叫我。” 江雅柔默默的点了点头,覃华又叮嘱了几句,还让我们都出去,不要妨碍她休息。 我让凌飞去跟医院说,帮江雅柔换个vip病房,那样休息的会好一点。 覃华说:“最好能找两个护工来照顾她,她真的太虚弱了。” 江雅柔虚弱?不是吧,她以前可是很强的。 不知道她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身子会变得这么差。 安排好一切之后,在天亮的时候,我们才离开医院。 想起覃华之前说过的话,我有意识的给风衡烈发了一条短信,也不管他还记不记得江雅柔这个人,只是告诉他,江雅柔生了个男孩。 我以为我还会在他通讯录的黑名单上的,没想到,短信很快就发送成功。 他竟然回我了,就两个字,“恭喜。” 恭喜我干嘛,又不是我生的。 一想到那个小不点,我的心总觉得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感觉闷闷的,想哭又哭不出来。 我让凌飞直接送我回公司,处理好业务后,我再次去了墓园。 凌飞看了看天,说:“快要下雨了,夫人你还要去吗?” “嗯,我心里不舒服,我想去看看他。”如果我不去的话,我的心情会一直很低落的。 以前每次想风衡烈想到喘不过气的时候,我就会去墓园看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的名字,坐在他的墓碑前面跟他聊天。 凌飞知道的,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 到了墓园,看着风念衡三个字,我的眼泪很自然就流出来,我真的,很想他。 至今,我还能想起,他在肚子里踢我的感觉。 如今天各一方,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在天堂里,慢慢长大。 他一定很帅气吧,就跟他爸爸风衡烈一样,有一双智慧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完美的唇,五官都是零瑕疵。 风雨欲来,天空一片昏暗,凌飞打着伞站在旁边,就这么等着。 过了一会,凌飞突然低声说:“烈哥来了。” 我一怔,转头看去。 远远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形,没有打伞,一身黑色的衣服在风中微扬,微卷的头发也随着风起舞。 果然是他。 他竟然也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出现,我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别的。 风衡烈走近,盯着那个墓碑好久,忽然轻声开口问我:“他是你儿子?” “为什么这么问?”我下意识的反问。 他指了指墓碑,上面写着爱儿两个字,我勉强的扯扯嘴角,觉得刚才的问题好傻。 “风念衡。”他轻轻的把儿子的名字读了出来。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噗噗的往下掉。 凌飞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说:“烈哥,他是你儿子。” 我想阻止他,可是他已经说出来了。 我悄悄的睨了一眼风衡烈,他好像没有听到凌飞的话,蹲了下去,伸出手,修长的食指滑过了光滑的墓碑表面。 我看到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良久之后,他重新站起,转身朝着另一头走去。 “烈。”我在后面叫住了他。 他微微驻足,没有回头。 我说:“覃华说,你找他?” 他没有回话,沉寂了好一会才开口说:“我想,让他给我针灸。” 我的心一阵悸动,刚要开口说话,他却又说:“不过他没空,算了。” 话落,他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天气变得越发昏暗,大雨即将来临,风卷起了我的裙子,吹乱我的头发,挡住了我的视线。 昏暗中,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五年前的风衡烈,带着王者的气息,霸气归来。 凌飞在一边说:“夫人,你不跟上去吗?” 我其实想跟着去的,可是又怕被他嫌弃,只能摇摇头,转身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一场大雨,让天地赫然一新,站在别墅的草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脚下踩着的草地,带着浅浅的水洼,每走一步都能溅出朵朵水花。 夜凉如水,这一夜,我睡的很安慰,梦里,是风衡烈恢复记忆,我们重新过着快乐的日子。 凌晨时分,手机忽然响起,我迷迷糊糊的抓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直接接听。 “谁啊,这么晚?”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梓彤姐姐,你还没睡么?睡不着是不是,是不是很想烈哥哥。” 郭婷? 我噌的一声坐起,“这么晚,你打过来就是想说这些?” “咯咯咯咯,当然不是了。”她笑得很得意,“我现在跟烈哥哥在一起,你要不要看看?” “管我什么事?”我冷冷的说。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她挂断了通话,却转眼之间就传来一张照片,是她跟风衡烈在床上的照片。 她满脸微笑,风衡烈却是睡着的,我扯了扯嘴角,这样的照片,也想让我误会? 莫不是她又偷偷的往风衡烈的差水里加了什么安眠药了吧,不然以风衡烈的个性,他不想碰谁,谁也别想能跟他上床。 真是幼稚,这种小伎俩也想骗我? 我没有理她,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继续睡觉,过了一会,她却又打电话过来。 “梓彤姐姐,你看到照片了吗?” “嗯,那又怎样?” “我跟烈哥哥都住在一起了,还上了床,你抢不走他的,他是我的。”她的语气感觉就像是在示威。 我皱起眉头,“郭婷,你嗑药了?” “关你什么事。”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不耐烦,“总之,你如果再找他,我就让你后悔。” “呵。”我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挂断了电话。 真是幼稚,她以为我这五年是白过的吗?她以为我以前跟风衡烈经历的那些事,只是像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她真是太天真了。 我只睡了一会,手机又响了,我烦躁的拿了过来,一接听立刻说:“还有什么遗言,快说,不然没机会了。”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我好奇的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才看到原来是叶俊打来的。 “喂,叶俊你作死啊,这么晚还打过来。”我对着电话就是一声吼。 叶俊终于说话了,“梓彤,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在水里下药,老子顶天立地,怎么会做那种事。” “你打过来就是说这件事?” “老子整晚睡不着,怎么想都想不通,又怕你一直误会,所以......“ “行了,你别解释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都快困死了,叶俊还在那边叨叨叨。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事有蹊跷,如果他想这么做,根本就不需要等到今时今日,过去那五年,他大把时间跟我独处,随时下手都可以,哪里要等到今天。 我挂了他的电话,重新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我从床上爬起来,换过衣服,拿着毛巾出了门。 “何管家,一起去跑步。”来到客厅,竟然看到何管家,我招呼着他。 “夫人,这么早,想少爷想的睡不着吗?”何管家揶揄着我。 “你不是也这么早,你在干嘛?”我凑了过去,瞄了一眼他的本子。 何管家立刻把本子合上,一本正经的说:“夫人,这是我的私隐,你不可以看的。” “切,神神秘秘的,你在写日记吗?”我也写过日记,当时被发现的时候,跟他表情是一样的。 何管家呵呵的干笑两声,“日记那玩意不适合我,我是管家,当然是记账了。” 我挑了挑眉,没再理他,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回头说:“管家,如果你等钱用的话,记得跟我说。” “夫人何出此言?”何管家很愕然。 我搓了搓鼻子,“我从来没问过你的家庭状况,也没问过关于你的事,你侍候我这么多年,也没主动提过,我怕你有些什么事都藏起来不跟我说,那我会很内疚的。” 何管家听了我的话,立刻露出一副想哭的样子,“夫人,我好感动啊,其实我无儿无女,无父无母,所以,夫人如果你想让我好过点,就加我工资吧。” 我噗的笑了出来,转身出了门,何管家立刻拿着本子追了过来,“夫人,是不是加我工资?” “你是管家,你想加多少自己写,反正别墅就你跟月姐两人。”我一边跑一边说。 他也拿着本子跟着我跑,“夫人,之前你让我查莲姐的事,我查到了,她回了老家还盖了房子,现在过得很好,我给了她一笔钱,她还说谢谢你。” “嗯。” 莲姐救过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以前没能力做,现在有了,当然要报答她。 在绿道跑了几圈,累出一身汗,回到别墅洗过澡,吃过早餐回到公司,助手立马迎过来。 “老板,诚德贸易的风老板在会议室等你。” 风怀德? “倒两杯咖啡进去。” 216、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连办公室都没进,直接去了会议室。 意外的是,陪着风怀德来到的人,不是风衡烈,竟然是郭婷。 看到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我笑了笑,坐到主席位。 秘书端来咖啡,我把其中一杯推到风怀德面前,“伯父,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提前来公司等你呀。” 郭婷瞄了一眼我眼前的咖啡,皱了皱眉。 风怀德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咦,我以为裴小姐喝的,会是最昂贵的,没想到却是蓝山咖啡。” 我无意的笑着说:“喝什么都没关系,口味能对上就好,明知道不喜欢那股味道还要装很喜欢,只会让自己为难。” 闻言,郭婷的脸色一下就变的有点发青。 风怀德看了她一眼,转头跟我说:“裴小姐说得对,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关于之前说过的合作的事......” “伯父,还要你开到口,我是绝对不会推辞的。” “那就好。” 风怀德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然后跟郭婷说:“婷婷你听到了吧,以后跟fl合作的事,你来跟进吧,你尽快做一份完整的合作计划给裴小姐看,知道吗?” 郭婷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伯父。” 我侧着头睨着她,不明白为什么风怀德会把合作的事交给郭婷,他一直都知道我俩为了风衡烈而不和的啊。 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可是话已经说在前头,现在说不想跟郭婷做事也不可能,我只能接受。 郭婷站起来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我大方的伸出了手,忽然手机却响了起来,我立刻说了句“不好意思”便缩回手,拿起手机。 郭婷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风怀德指了指门口,我点点头,他带着郭婷走了。 我接了电话,叶俊在那头说:“女人,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 “当然有,我有东西给你看,你到楼下,我来接你。” 带着疑惑,我下了楼,叶俊的车子就在旁边,我钻了进去,他立刻递给我一个黑色的袋子,让我打开。 “什么东西?”我疑惑的打开了袋子,里面竟然有几个细小的电子产品。 叶俊说:“这是最新的针孔摄像头,厉害吧,这样也能被我找出来。” “哪里来的?” “我家。” 我一愣,“你家?” 叶俊叹了口气,“没想到吧,我们在监视别人的同时,也被人监视了,你现在该相信,水里被下药的事,不是我做的了吧。” 谁这么厉害,竟然还能潜入叶俊家里,偷偷安装摄像头之外,还能在水里下药? 我问叶俊,“有谁知道你买了那个房子?” 叶俊说:“只有我们几个啊,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买了,当初是想,如果风衡烈回来的话,你肯定会跟他住进那个所谓的梦想中的家,那到时候我就搬过去住在对面,气死他,结果他五年没回来......” 我听得直皱眉头,这个家伙,每次做的事都出人意表,竟然还想到用这个方法来气风衡烈。 叶俊愤愤的说:“肯定是郭婷找人偷偷装的,她就是想看到我俩发生点什么,然后拿给风衡烈看,诬蔑我俩,那风衡烈对你彻底死心后,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还说,家里唯一放在冰箱的就只有那两支水,随便往其中一支放点东西,也能捉弄到人。 我问他什么时候去过那个家。 他说隔两天就会回去一下。 我说他是猪,回的这么频繁,行踪早就暴露了。 叶俊讪讪的笑了笑,没敢再多加解释。 如果真的是郭婷做的,那那天我跟风衡烈的事,她应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说不定手上还会有属于我俩的视频。 就在这个时候,郭婷的车子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路过叶俊的车子时,她忽然停了下来,从车里探出脸。 “嗨,梓彤你下来了?约了这个臭男人?”郭婷笑脸如花的跟我们打招呼。 叶俊黑着脸说:“八婆,你敢捉弄老子?” 郭婷撇着嘴,得意的说:“哎呀,好遗憾,竟然让你发现了,怎么样,被监视的感觉好玩么?” “妈的,你别太嚣张了。”叶俊往方形盘上用力的捶了一拳,“快把视频交出来,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 郭婷眨着眼睛说:“什么视频,我什么都没看到。”顿了顿,她又说:“就算有,也不关你的事呀,是梓彤姐姐的。” 闻言,我心里一惊,她真的,有属于我跟风衡烈的视频吗? “你......” 叶俊气得差点吐血,根本就淡定不下来,砰的一下推开车门,直接就去扣郭婷车门上的拉手。 郭婷尖叫着,往后面缩了缩,骂叶俊,“你还是那样,粗鲁无礼又变态。” 她一说完,立刻让司机赶紧走,唯恐叶俊直接把车子砸了。 叶俊暴跳如雷,窜入车里发动车子就想追过去,我连忙按住他的手:“你冷静点。” “梓彤,你有没有看到,她刚才那个样子多嚣张,老子去弄死她。”叶俊气得呱呱大叫。 “你这样就被激怒了么?”我淡淡的笑着说。 他白了我一眼,“难道你不生气?” 我扯了扯嘴角,“你越生气,她就越得意,你为什么要让她得意,她有没有视频在手,现在说也过早,而且,就算她有,她也不会放出来,因为里面那个是风衡烈,不是你,放出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叶俊顿时像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垂头丧气的跟我说:“梓彤,对不起,我不知道......”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推开车门,下了车,回头又对他说:“你别乱来,不然把她逼急,她来个狗急跳墙一拍两散,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风怀德要让郭婷负责跟进这么重要的合作计划,说白了,她大概也就是用我父亲叶雄当年的手段,来要挟风怀德的吧。 风怀德是什么人?他谁也不会相信,更加不会受别人要挟,郭婷真是太心急,太冲动了。 回到办公室,我给风衡烈发了条短信,他很快就回了我,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 是几个意思? 是他已经知道这件事?还是说收到我的短信提醒,他才知道了,那他要怎么解决? 一直等到下午,他都没有下文,我刚要再给他发一条,他却忽然打来电话,约我出去吃饭。 我的妈呀,烈哥哥约我了,还是他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约我吃饭的。 他该不会又要跟我说,其实是郭婷让他这么做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肯定用红酒泼他。 “凌飞,你觉得我要不要去买套衣服才过去?”上了车,我紧张万分的问凌飞。 凌飞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笑着说:“夫人,你又不是第一次跟烈哥吃饭,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当然要啊,他回来这么久,是第一次约我,我不紧张才有鬼。”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少女怀春一样,对于第一次约会,是既害怕,紧张,又期待。 到了那家法国餐厅,我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带着凌飞走了进去。 来到包房门前,凌飞站在门口守候着,我轻轻推开了门。 这个房间有个特点,在房间里有个品红酒的小天地,里面两个红酒架子,一张圆形高脚桌子,两张高凳。 风衡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红酒杯,手肘撑在桌面上,两条长腿交叉着,脚板压在高凳底下的原型用来放脚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又迷人。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转过头,露出迷人的笑容,“来了?” 我一时看傻了眼。 他这是在对我笑吗?他怎么可以笑得这么魅惑,简直在惹人犯罪。 我咕咚一声吞下一口口水,很不自在的踏上那个小空间,坐在他对面时,我才看到他的衬衫解开了三颗扣子,衬衫敞开的地方,是诱人的麦色肌肤。 我瞄了一眼,立刻低下头。 妈的,裴梓彤,你怎么这么不矜持,人家还没怎样,你就想怼人家怎样了,你真是...... 风衡烈倒了一杯酒,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按着杯座推到我面前,“试试看,新出的,听说有水果跟花香的味道。” 217、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连忙拿过来,抿了一口,顺滑浓郁的酒味刺激着我的味觉,我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抬头,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子,我轻声问他,“约我来,该不会又是郭婷的意思吧。” 风衡烈蹙了蹙浓眉,继而哑言失笑,“裴小姐,你还记得上次的事?” 他竟然叫我裴小姐? 卧槽,我以为他一开口就叫我幼稚鬼,又或者是梓彤的,真失望。 我撇了撇嘴,“是个人都不会忘记吧,我又不是你,说失忆就失忆了。” “你这是在笑我?”风衡烈笑着说。 他今天的态度,跟之前的判若两人,我看着他迷人的笑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变化太大,我好难适应。 前一天他还捏着我的脖子说要杀了我,现在却跟我有说有笑的,我该相信哪个才是真正的风衡烈。 见我不说话,风衡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讪讪的笑了笑,拿着酒杯靠近嘴唇,垂下眼帘掩饰着窘态。 沉吟了一会,他忽然缓缓的开口说:“我去见过你说的那个江雅柔了。” 我愕然的抬眸,“什么时候?” “今天。” 难怪他没出席我跟风怀德的议会,原来去看江雅柔。 “你还记得她么?”我问他。 风衡烈摇摇头,“不记得,不过,她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江雅柔究竟知道什么? 风衡烈点头说:“她知道我父亲,还说了很多关于我父亲的事,她说的,跟我父亲说的,差不多。” 闻言,我心中不禁偷偷的兴奋起来。 江雅柔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对于他小时候的事了如指掌,现在江雅柔说一句,顶的上我们说一百句。 看风衡烈的样子,应该是相信江雅柔的话了吧。 我试探着问他,“那你现在相信我之前说的话吗?” 风衡烈皱着眉,“半信半疑,不过,我确实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骗我。” 顿了顿,他又说:“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骗我,我也没什么给你骗的。” 我噗的笑了出来,“那如果,我只是看中你这个人呢?你之前不是说,我是靠男人上位,并且不断的换男人么?” 风衡烈呵呵的干笑两声,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跟你那几个朋友相处过,发现,其实他们也不是想象中的人,特别是那个欧阳烨,感觉挺逗的。”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欧阳烨就是个逗比啊,他以前跟着风衡烈的时候,就是一副娘炮的小样,整天黏着他,像个小媳妇一样。 现在风衡烈回来了,他还不三不五时的去骚扰人家啊。 我笑着说:“他好可怜,每次去找你,都被揍的鼻青脸肿的。” “那是他自找的,谁叫他一来就贴过来。”风衡烈一脸的嫌弃。 看着他的样子,我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在公司顶楼的那个家里,欧阳烨黏着他的情景。 他当时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吃过饭,风衡烈忽然递给我一个u盘,“这是你要的视频,我想,应该由你来亲手毁掉的。”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的动作还挺快的,这么快就难拿回来。 我问他,郭婷知不知道他把视频拿走了。 风衡烈竟然说:“是她主动给我的,她还说,其实当初让人装摄像头,只是为了防止叶俊搞些危害我的小动作,现在知道他没有恶意,她也不会再去监视他。” 我的心一沉,郭婷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挺厉害,明知道事情败露对她跟风衡烈都没好处,她就快一步把东西交给风衡烈以求得到原谅。 看风衡烈的样子,应该也没责怪她吧。 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当场问他拿了打火机,把那个u盘烧掉,然后把变型的芯片扔进喝剩的红酒里冲进厕所里。 风衡烈看着我的一连串动作,一脸的不解。 我讪讪的笑了笑,“很多年以前,我做过这种事,你如果还有空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车上我再慢慢给你讲。” “去哪?”他好奇的问。 “你的另外一个家。” 我把风衡烈带回了公司,在车上,我把多年前,养父视频出卖我,我跟骆小曼在餐厅里发生的那件说了给他听。 风衡烈一直静静的聆听着,不时的皱眉,又松开。 这些事,郭婷从头到尾都不知道,骆小曼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肯定也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 上了公司顶楼的那个家,我抓住他的手,放到了掌纹锁上。 看着那条红线从掌心底下流过,滴的一声,大门开启,风衡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进了屋,他好奇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光洁的地板,洁白的沙发,还有那个红酒柜,所有的摆设,跟以前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失踪之后,我就没动过这里任何东西,平时都用白布盖着的,直到他回来,我才让人过来进行大扫除,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风衡烈带回来。 这个愿望,终于在这天实现了。 我走到红酒柜,搬过那张高凳,踩上去。 风衡烈在后面问我:“你在做什么?” “做一件跟以前一模一样的事啊。” 我爬了上去,踩在高凳上掂起脚尖,拿酒柜最上面的那瓶红酒,拿到红酒后,我瞄了一眼背后的风衡烈。 他的眉头紧蹙,双眼一直盯着我,脸上全是紧张的情绪。 高凳突然旋转起来,我拿着红酒,晃晃悠悠的上下不得。 “小心。”风衡烈忽然靠近,拽住我的手臂。 我扭头看着他,轻声说:“六年前,我跟你求救,你说,直接摔下来就是。” 他蹙起眉头,“我真的,这样说?” 我点点头,拿着红酒跳下高凳,来到沙发盘腿坐下,招呼风衡烈:“过来坐。” 他来到我身边,学着我这样盘腿坐在上面,我笑着说:“你以前最喜欢这样坐了,盘着腿,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然后,我还记得你喜欢玩游戏。” “玩游戏?”他好奇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对呀,我还记得有一次你玩着玩着,去了洗手间,然后我偷偷的帮你玩,结果被杀了n次,欧阳第二天过来骂的我要死。” “还有这种事?”风衡烈笑了出来。 我看着他的笑容,认真的说:“我觉得那次,绝对是你看到我想玩,才故意在洗手间很久都不出来的对不对?” “不记得了。” 风衡烈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红酒杯,淡淡的说:“这些事,婷婷都没跟我说过......” “她当然没说过,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我扯了扯嘴角,“她一定也没跟你说,其实我们之间签过协议,后来,我就在这个屋子里,把协议烧掉的。” “什么时候的事?”他再次皱起眉。 我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也许中间部分有些跟郭婷说的会重合,可是,我却是用我自己的身份来述说的。 整件事我才是当事人,当然不会有任何错漏跟短片。 风衡烈一直蹙着眉头聆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我说到,他跟骆小曼结婚那天。 他忽然说:“那个片段我也想起过,只是看不到那个人的样子,婷婷说......” “她骗你的,那个不是她,是我。”听到郭婷的名字我就烦,声调也有点高起来,“从头到尾,她就一直在骗你,受伤的人是她不是我,在婚礼上吐血的是我,为了让她出国治疗而卖了自己的也是我,烈,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清楚吗?” 风衡烈没有说话,垂着头,忽然抬手用力的捶着前额,额角上迅速的冒出了一层薄汗。 我即时惊慌失措,“你头痛了吗?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我想去摸他额角上的发梢,他却用手挡开了,微微转过了头。 我的手停在半空,握了握拳便缩了回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的时候,我瞄到屏幕上跳着婷婷两个字。 风衡烈扶着额角,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玻璃窗前面才接通了电话。 “喂。” “朋友那。” “快了。” 就这么几个单音,我就能想象的出,郭婷一定是在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之类的。 出个门都要查岗,她还真的尽责。 我这时真的很想冲上去,抢过他的手机,狠狠的砸到地板上。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要冷静,不能冲动,不然会惹来风衡烈的反感的。 好不容易才让他跟着我回来这里找以前的回忆,他刚才的样子,似乎也想起了些什么,我不能因为冲动,而让他的回忆中断。 等他挂了电话,我才走到他的面前,脱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递给他,“这是你送我的,你还记得吗?” 他没有接,就这么看着,捏着手机的大手却明显在用力,指骨看起来很分明。 218、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知道,这只戒指对风衡烈的回忆恢复一定有作用的,我把戒指塞进他的手里,他却一直缩着手,到了最后,他忽然把戒指抢了过去,狠狠的扔到地上。 “裴梓彤,我说过,这只戒指只会让我烦躁不安。”他忽然对着我吼了起来,额上的汗水出的更密。 “你记得的是不是,只是你不愿意面对,你一定记得,它......”我着急的语无伦次。 风衡烈一下捏住我的手腕,脸色充满了戾气,“别再说了,我不想听,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你以后别来烦我。” 眼看着有点进展,他忽然又这样的态度,我怎么会甘心,我立刻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大声的说:“风衡烈,你不能就这样放弃的,婷婷是个心机表,你一直被她骗,你现在还相信她?” “信不信是我的事,不关你事。”风衡烈阴沉着脸,甩开我,转身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他要走了吗? 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了这么多,他刚才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他不可能什么都没想起来的。 “风衡烈,你别走,你站住!”我追了过去,拽住他后背的衣服,他要走,我要留,拉扯间只听见嘶的一声,他的衬衫直接被我撕开。 我呆了呆,看着手里的那块碎布,再看看他露出的麦色的肌肤,傻了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一直背对着我,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明显感觉到,那熊熊的烈火正在火山爆发般炸开。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怔怔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风衡烈缓缓的转过身,脸色黑如墨,垂眸看了眼我手里的布碎,捏了捏拳头,愤然转身大力的拉开门。 他就这样走了? 他的衣服破了的啊,这样走出去,不会被人笑话吗? 我呆了呆,立刻追了出去,电梯门已经合上,我只能立刻给凌飞打个电话,说风衡烈正在下楼,他的衣服是破的。 等我到了楼下时,风衡烈已经消失了,凌飞光着上身,坐在车里,面无表情。 我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不光衣服没了,眼角也清淤了一块。 “他打你了?”我真不敢相信。 凌飞轻轻的嗯了一声,“他抢走了我的衣服。” “你没反抗?” “反抗了,这就是后果。”凌飞指了指脸上的淤青,笑得有点无奈,“烈哥说,我跟你是一丘之貉。” 我:...... 夜色深沉,霓虹灯闪烁,我坐在车里,想起风衡烈刚才的脸色,一直都想不通他到底在逃避什么。 凌飞问我:“夫人,我们现在回别墅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以为你想知道烈哥去哪里的。”凌飞无意的笑了笑。 我的脑海中一个激灵闪过,“去你上次说的那个桥头。” 上次风衡烈从覃华家里冲出去的时候,凌飞说他在桥头哪里站了好久才回去的。 这次他这么愤怒,不知道会不会去那里。 凌飞把我送到江边,原来他所说的桥头,就是江边那条路,平时夜里,那条路很多人跑步的,靠近出口位置有个下河的位置,底下有十几级楼梯跟平台,还能看到有人在那里钓鱼。 现在夜深人静,围栏边上的路也没见什么人走动。 凌飞指了指底下那个小平台,“烈哥上次就是在那里呆了好久,今天不知道在不在。” “我下去看看。” “我陪夫人你去吧。”凌飞不放心。 “不用了,如果他不在的话,我立刻上来。” 下面的位置并没有灯,黑蒙蒙的,还要跨过那条拦截的铁链才能下去。 我提了提裤管,跨了过去,侧身看了一眼底下,朦胧中似乎真的有人靠着围墙站着,黑暗中还飘着一丝火光。 那是烟火才有的光芒。 我慢慢的挪了过去,同时说:“烈,是你吗?” 那个人没有说话,我再靠近了一点,视线适应黑暗后,我才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风衡烈。 我不禁觉得有点失望,“对不起,认错人了。” 我歉意的说了句,转身带着失望离开的瞬间,那个人却突然离开原位,飞快的朝着楼梯那边跑去,跟我擦身而过的瞬间,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伸手将我用力的往旁边一推! 而旁边,就是那黑暗而宽阔的水面! 啊! 我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往旁边倒了下去,咚的一声,瞬间被水吞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的恐惧感瞬间提升到极点,本来会游泳的我,现在竟然连自救都不懂。 我的双手扑腾着水面,浮上来刚喊了一声救命,瞬间又沉了下去。 来回几次之后,我已经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意识也逐渐迷糊起来,再也无力浮上水面。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落水声传来,黑暗的水面出现了一条矫健的身形,正在快速的游向我。 我张嘴想喊救命,却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水。 那个身形越靠越近,手臂也伸向我,一瞬间,我的衣领似乎被人扯住,大力往上扯去。 就这么一下,我晕死过去。 天地间,黑暗一片,我仿佛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游离出去,然后站在我旁边,静静的,冷冷的看着我。 “幼稚鬼,幼稚鬼......”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的呼唤着,似乎很近,又很遥远,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想再次呼叫,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怎么都叫不出来。 突然间,郭婷从黑暗中跳了出来,她咯咯的笑声,刺耳极了,她对着另一头勾动着又长又尖的食指,风衡烈的身形也慢慢的出现,走向她。 郭婷得意的勾起他的手臂,回头对着我笑,五官赫然变成青面獠牙的恶魔。 啊! 我吓的尖叫起来,蓦然睁开眼睛,正上方有一张脸,嘴唇上也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吻我! 我一下就把那人推开,呼吸一通,我顿时猛烈的咳嗽起来,呕出一滩水。 那人毫无防备的被我推倒在地上,立马又爬起来,语气焦急而又关切,“你醒了?” 我扭头一看,他不是别人,竟然是风衡烈。 风衡烈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还挂着水珠,眼睛里带着关切。 “刚才......是你?”他救了我? 他没有理我,而是抬头对旁边的凌飞说:“送她去医院。” 凌飞身上已经穿着衬衣,衬衣显得有点大,一点都不服帖。 我抓着风衡烈的袖子,“你、你不陪我、我、我不去。”我总算是有借口赖上他了。 他皱起了眉头,忽然将我从地上直接抱起,招呼着凌飞,“快走。” 他把我放到车子后座,然后钻了进去,我又咳嗽起来,他伸出大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推进病房打点滴,以防肺部发炎,风衡烈跟了进来,凌飞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相对无言,互相看了几眼都觉的很别扭。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站起说:“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再陪我一会,可以吗?”我只想看到他。 他的身形顿住几秒,又转过身,坐了下来。 我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曾经想,这个会不会只是一个巧合,就想你不想碰到某人,却偏偏遇到他。 就像,你正在想他,而他,正好也在像你一样。 风衡烈说:“碰巧而已。” 真的,只是碰巧吗? 难道是他刚好就在那里吹江风,刚好我被那个人撞到江里,刚好他看到顺手救了我。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问。 我说:“我、我去吹江风啊。” “凌飞说,你食想去看看我在不在那......” 凌飞那个家伙也太老实了,他就不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有点尴尬,既然他都在知道了,我也不好隐瞒,直接说:“嗯,其实我是想看看你会不会在那,好可惜,你没在。” “我在的,只是不在那个平台。”他的表情很平淡,“你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他却反问我:“真的,只是意外?还是......” “意外而已。”我笑着说。 哪里有那么多有故意的,这个世界,往往意外发生的事,总比预谋而发生的事多。 并不是人人都像郭婷那么有心机的。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凌飞拿着两套衣服进来,一套递给风衡烈,一套递给我。 “换上吧,不然会感冒的。”他说。 我看了看手上的针头,又看了看那套衣服,心想,这个该怎么穿进去? 219、最熟悉的陌生人 风衡烈看了一眼凌飞,凌飞立刻会意,咚咚的就往外跑,然后关上门。 我登时红了脸,“你......” “该看的我都看过,不该看的我也看过,如果你想在这里多住几天的话,我不介意的。”风衡烈抓过衣服,捏着衣领用力的挥了一下,把衣服弄顺。 我舔了舔下唇,很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我自己换就可以,你帮我把瓶子拿下来。” 这里可是医院呀,虽然说是独立病房,护士没有命令也不敢进来,可是在这里让一个男人帮自己换衣服,终归觉得好羞涩。 风衡烈挑了挑眉毛,拿下了挂的高高的药瓶塞进我的手里,然后自觉的转过身。 卧槽,我的第一个扣子还没解开,手背上就觉得一阵刺痛,瓶子太低,血都被倒吸出来,输液的管子登时成了一条吸血管。 我忍不住嘶的吸了口凉气。 “烈,救命,快来帮我......”我手忙脚乱的把瓶子拿起来,可是还是不够高。 吊瓶放低了大气压就会对液体的压力相对变小,而人体内的压力不变所以液体就会压不住血,结果就会倒流。 妈的,我怎么会连这样的常识都会忘记,每次在风衡烈面前,我的智商都会变成零。 难怪他会给我个外号,叫幼稚鬼。 风衡烈听到我的声音,这才转过身来,快速的把瓶子挂回原来的钩子上,讥笑道:“你不是说要自己来吗?怎么还叫救命?” 我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嗔他一眼,把被子拉高,伸手解开扣子。 他的大手伸进被子里,帮我拉开衬衫,不小心碰到我的胸,他的手僵了一下,立马缩开。 “裴梓彤,你好麻烦。”他的眉毛拧了起来,不耐烦的说:“能不能爽快点,婆婆妈妈的是想要感冒吗?” 我撇了撇嘴,“是你拖拖拉拉吧,我连扣子都解开了,你的动作就不能快点吗?” 风衡烈眯起眼睛看着我,再次伸出大手,却不是伸进被子,而是抓着床单直接扯开,扔到地上,然后飞快的扯着我的衣服,用力一撕。 我惊呆了...... 我叫他动作快点而已,没有叫他直接撕衣服啊。 他连把衣服脱掉都嫌麻烦,直接开撕,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比把衣服脱下来方便多了。 只可惜那套我才买了两个月不到的工作衬衫,就这么毁在他的手里。 他站直身子,把点滴钻过袖子,经过我的手臂的时候,动作温柔如水,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疼我,穿好衣服,剩下的,很轻易的就解决。 我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脸上憋成猪肝色,心脏跳得咚咚作响,他却没事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完成所有的换衣工作。 帮我盖上被子,他才拿着衣服走进独立洗手间。 我躺在床上,感觉全身上下都在发烫,拿手机开了镜头一看,我的妈呀,这脸都红成什么样了。 洗手间传来开门声,我连忙把手机藏起来,半闭着眼睛装睡。 风衡烈来到我身边,就这么站着看了我好几分钟,忽然伸手撩开我额上的一缕发丝,喃喃说道:“我知道你在装睡,可是我还想告诉你,你的演技好渣。” 我噗的笑了出来,再也装不下去了,笑着说:“你会说笑了,以前的你貌似已经回来一半了。” “回来一半?什么意思?” “完全回来是你终于记起我,然后回到我身边,回来一半是什么,你自己想。” 风衡烈勾了勾唇角,“那你要多下几分功夫,让我记起你才行。” “我当然会了。”我撇嘴说道:“只不过还没找到方法而已,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 风衡烈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又问他:“你救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起什么吗?” 虽然那只是一条江,不是一个大海,可是置身其中的话,感觉应该也差不多吧,可是看他的表情,几乎都没什么用处。 风衡烈说:“没有,其实......我试过跳进海里的,本能之下我能自救,没用。” “那是因为你是清醒的情况下跳进去的。”我冲口而出。 刚说完,风衡烈立刻挑起眉毛,“难道你认为,我应该晕着掉进去?”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我刚才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他当时中枪掉进去的,跟晕了完全是两回事,他中枪掉进去的时候还有意识,只是枪伤让他无法自救而被淹没。 他现在能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成功已经破半,再想想办法,一定成功的。 一个小时后,他走了。 走的时候,忽然又站在门口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那天晚上,我能感觉出来,你从来没跟别的男人......” 我想了好久,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霎时直接钻回被窝,羞涩的半天不敢露脸。 五年没被别的男人碰过,他是我的男人,虽然失忆,可是感觉这种东西不会骗人,五年前是他,五年后,还是他除了他,还是他...... 我的点滴也打完,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就办了出院手续,让凌飞载着我去了另外一家医院看江雅柔。 江雅柔恢复的很好,几天时间她的脸色看起来,跟当初进来时完全不一样。 baby超可爱的,早就不是刚出来时皱巴巴的样子,尽管只有五斤八两重,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觉得胖嘟嘟的。 江雅柔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我进去的时候,她没像之前那样别过脸不看我。 我试探着去摸一下小baby,江雅柔也没有阻止我,我看得出来,她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眼里全是慈爱。 覃华曾经告诉我,她的儿子因为出生的时候不足月,在氧箱里呆了好几天,今天才出来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江雅柔每天都担心的要死。 幸好baby健康又强壮,心肺功能没有任何异常,她这才再次露出笑脸。 她老公一直没出现,我也不好意思问她情况,跟小baby玩了一会,他可爱到不行,我都不想走了。 “谢谢。”江雅柔忽然说。 我愕然的抬头,她又说:“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两。” “不用谢,是个人也会这么做的。” 我有点很不自然,以前的她一直都只会对我凶,没想到现在竟然跟我说谢谢。 时过境迁,现在想想还挺唏嘘的。 “住院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她说。 我连忙摆着手:“不用不用,小意思而已。” “一定要的,我已经欠你太多了。”她的脸上浮上愧疚。 我问她,“你现在过得怎样?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她看起来貌似过的很不好,那天遇到她,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以前的华丽,脸色也没有当初的亮丽,总是皱着眉头,一副浓愁化不开的样子。 有人说,如果一个女人活在幸福当中,就算不化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亮的。 我那天看到她,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憔悴。 就是那种为了生活,整天奔波劳累,却又怎么也改善不了生活的那种,挂在脸上的惆怅。 江雅柔抿了抿唇,缓缓的说:“五年前烈哥失踪后,其实......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的心一下提到喉咙,“你说什么?” 江雅柔抬头看着我,眼眶忽然红了,声音也有点哽咽,她说:“那时候我早就知道,烈哥被送到国外,只是......” “只是什么?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却又怕吓到小baby,只能捏着拳头,压低声音隐忍着。 江雅柔轻声啜泣起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而是因为......因为伯父......” “风怀德?他威胁你?”我赫然大惊。 “伯父没有威胁我,是郭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我害死骆鹰的证据,她......” “等一下,骆鹰,是你撞死的?”我越听越感到震惊。 骆鹰是被大货车撞死的,我从来没想过,凶手会是江雅柔,我以为那真是一场意外而已。 难怪事发之后,江雅柔也不见露脸,一直都只看到风衡烈。 她真是好蠢,她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吗? “不是,不是我撞的,我只是,只是在车上动了手脚。” 江雅柔说,发生那件事后,她就被安排去了国外,风衡烈也很快帮她拿了外国国籍,再加上骆家后来乱成一团,骆鹰的死也找不到任何线索,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郭婷不知道从哪来找到她在车子上动手脚的视频来威胁她,如果她敢跟我们说出风衡烈的下落,她就把视频交给警方。 江雅柔一藏就是三年,直到后来,郭婷得知风衡烈能恢复记忆的机会接近零,她才亲手毁掉证据,让江雅柔恢复自由身。 也是直到最近,江雅柔听说风衡烈回国,她才敢偷偷回来,叶俊才会在y市遇到她。 而那个时候,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 220、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问江雅柔,为什么她丈夫没有跟着回来,她摇头苦笑着说:“我跟他离婚了,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坦白,我所犯下的过错。” 她看着我,平静的说:“为人母亲后我才真正感觉到,你失去小孩时的那种痛苦,烈哥失踪,你的小孩也......那种痛,我能身同感受。” 江雅柔抓住我的手说:“梓彤,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是因为害怕要坐牢,而没有告诉你烈哥的下落,你就不会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苦了,我......” 她说着说着,忽然从床上爬了下来,我正觉得奇怪,她却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说:“对不起,是我的自私,让你承受了那么的苦,如果我早点跟你说烈哥其实没有死,你就不会五年来都活在痛苦中,对不起,对不起......” 五年了,足足五年,江雅柔这个女人,竟然瞒了我五年。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动过那辆车子的电脑系统,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其实骆鹰的死,根本跟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是司机突然心脏病发控制不住车子,才导致车祸的发生。 她所谓的破坏,只是让车子不能导航,失去无人驾驶功能,根本就无法对制动系统造成任何破坏。 她当初的初衷,只是想让骆鹰坐在车上,而司机不在的情况下,让车子突然开动起来,让骆鹰受点伤而已。 没想到,就是这个误会,让她瞒着风衡烈的消息五年之久。 我本想跟她说明一切,可是一想到她那样的做法,让我着五年来痛不欲生,我嗖然转身,愤然离去。 我不是圣人,我也有七情六欲,她为了逃避法律的追究,让我这五年来,都在思念的煎熬中渡过,我真的,没办法说原谅就原谅她。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午饭也吃不下,回到公司又接到风怀德的电话,说明天会让郭婷把计划书带给我,我就更加烦躁。 郭婷那个女人,真让人烦,不是利用这个就是利用那个,连江雅柔也利用上来对付我。 我越想越生气,立刻给风怀德打了个电话过去,“伯父,我想提个条件,可以吗?” “当然可以,请说。”风怀德很爽快。 我说:“如果这个合作计划是由郭婷来负责,我拒绝,除了她,谁都都可以,伯父,你懂我的意思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风怀德的声音,“了解,我再安排一下。”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愤怒才散掉了一点点。 郭婷这个骗子,大话精,想跟我合作?做梦去吧,我忍了那么久,不会再忍了。 中午过后,风怀德就打来电话,说会让自己的助手过来找我谈合作的事,他因为国外的公司还要处理,暂时没空亲自过来。 我说过,除了郭婷,谁都能代表风怀德跟我谈,他这样做我当然没问题。 下午时分,我正在看文件,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郭婷怒气冲冲的出现在门外。 秘书在后面一直追着她,“小姐,你不能进去的,你没有预约。” 郭婷根本不看她,直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面站定,秘书一脸委屈的看着我,“裴总,她......” 我挥了挥手,“你出去吧,顺便倒两杯咖啡进来。” 郭婷侧着头看着我,秘书一走,她的嘴角浮出一抹讥笑,“我想见我的好朋友,竟然都要预约?架子还挺大的。” 我笑了笑,合上文件,“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她忽然一手按住桌面,“你为什么要跟伯父说那些话,之前不是答应让我跟进这个案子吗?你现在是出尔反尔,你身为fl的老总,竟然也这么不讲信用?” 我好奇的看着她,“我连计划书都没看,还没决定要不要跟伯父合作的,你这么紧张干嘛?” 郭婷哼了一声,重新坐好,交叠着双腿,“就算你不当我是朋友,也应该给点面子给伯父吧,别忘了,他可是烈哥哥的父亲。”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郭婷,难道你没听过,商场如战场,战场无父子吗?不管是谁,没利益的事,我都不会随便点头,更别说给不给谁面子了。” 郭婷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挑着没说:“裴梓彤,你永远都是这样,以为自己做的,都是对的。就如当年一样,以为自己逃跑就一定要带着我,以为我受伤就是你的责任,以为你让我站起来我就会感谢你,对不对?” 我拧起了眉头,不可否认,我当初就是这样认为的,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郭婷半边身子挨到桌子边缘,冷冷的说:“好可惜,我一点都不感激你,我还恨你,恨你当初为什么要带走我,如果你不带着我一起走,我现在已经跟烈哥哥在一起了,我恨你。” 她的眼里,藏着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像毒蛇一样的怨恨。 我靠向椅背,冷静的看着她,“所以,你才会在风衡烈失忆后,把一切都说成是自己的遭遇?” 郭婷冷冷的笑了笑,恢复原状,得意的说:“事实证明,烈哥哥也相信了,不是吗?” 我无意的笑了,“五年前,他可以用另外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男人去骗骆小曼,五年后,他也可以隐藏真正的自己来骗你,你哪里来的自信,就相信他就是风衡烈?” 我以为她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的,她没有,她依然很得意,“这个不用你担心,伯父跟烈哥哥的亲子鉴定书就在我手里,我还会不定时的拿两人头发去重新鉴定,怎么会有错?”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没有接话,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我无话可说。 难怪之前覃华叫我小心宋紫菱那个女人,我现在总算知道了。 她跟郭婷本来就是一伙的,不然郭婷怎么拿风怀德的头发? 现实的世界和小时候向往的截然不同。 小时候我妄想着,能跟郭婷一直都是好朋友,就算以后找到各自心爱的男人,这份情谊还会延续下去。 只是,眼前的这个郭婷,却已经彻底的改变。 变得让我陌生,让我不认识。 她跟我之间,早就没有了小时候那种情谊,那种简单快乐,她更加失去了小时候的纯真善良。 现在的她,要多虚伪有多虚伪,心机城府深的让我背脊发凉。 郭婷见我不说话,脸上更是浮出浓重的得意表情,她说:“梓彤,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事不是赌气就能解决的,就算那不让我插手这件事,我也能让伯父取消这次的合作,而且......” 她忽然站起,越过半张办公桌,阴测测的看着我,“而且,这家公司本来就是烈哥哥的,物归原主是迟早的事,就算你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听到这些话,我突然很想笑。 难道她不知道,风衡烈在失踪前就未雨绸缪,把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我的名下了吗? 我之前准备的那份转让书,也一直在等真正的主人——风衡烈,而不是她——郭婷。 “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吧,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在我眼里,你绝对配不上对手两个字。” 我这是赤果果的蔑视,郭婷彻底被激怒,她按在桌子上的一双手,因为愤怒,五指都微微屈起,看得出来她在隐忍着。 我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彻底变成黑色。 一个毫无人生阅历的女人,一个只懂得大话连篇的女人,一个从六年前就只懂得钱的女人,能做出什么事? 无非就是搞各种小动作,拍无聊的照片,制造各种误会罢了。 只要两人心心相爱,即使天崩地裂,忘记一切,都无法阻挡爱情的延续,只要初心不改,任你风云色变,惊涛骇浪,都无法将上天注定的姻缘打散。 郭婷的定力还是不错的,她把满腔怒火都压下去了。 妩媚一笑,拿过我桌面上的笔,在手里把玩着,讥笑我:“梓彤姐,你太目中无人了,这样很不好,烈哥哥现在还是相信我,还是跟我住在一起的,你能吗?你不能吧,咯咯咯。” 我听到她的笑声,就像吞了一万只苍蝇那么恶心。 住在一起很了不起吗?风衡烈可是一次都没碰过她的。 我从座位站起,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郭婷,你知道,烈的味道怎么样吗?你看到那段视频,是不是又恨又心痒,一个跟你住在一起的男人都不愿意碰你,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 “我告诉你,如果到了最后,他还是恢复不了记忆,我就用全新的身份,把他抢过来,不、择、手、段。” 221、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故意把后面几个字说的特别重,郭婷的身子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嚯的站起,嘴唇哆嗦了几下,终究没说出任何话,仓皇而逃。 我朝着她的背影,冷冷的扬起唇角。 跟我斗?她还嫩着点。 她以为就凭几句话,几张照片,几个小动作就能留住风衡烈? 她也不看看风衡烈是什么人,连我都不敢控制的男人,她能控制的了么? 真是幼稚。 入夜之后,我的手下告诉我,风衡烈独自一人去了红酒庄。 我等了将近半小时,才出发,这个时候,如果我没估计错,风衡烈已经喝的差不多。 来到那间红酒庄,推开门,悠扬的纯音乐立刻飘进我的耳里。 环视一周,角落的卡座上,风衡烈就坐在那,一个人喝着酒。 红酒庄,顾名思义只有红酒,各种年份的都有,我刚在吧台坐下,老板就过来打招呼,没等他说话,我就摆着手,他很识趣的立刻退回水吧里。 上天其实很公道,当年受了多少苦,只要你当时不放弃,后面就能享多少的福。 我很庆幸,风衡烈能让我在过去的日子所受的苦,在这些年都代替上天,换作福气还给我。 我坐在吧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远距离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是一种享受,一种与众不同的快乐。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我的存在,举起杯子跟我打招呼。 我端着红酒杯,来到他跟前站定,他抬头看着我,微醺的表情更加迷人。 他伸出手,将我扯了下去,我跌坐在他的旁边,他趁势搂着我的腰,带向自己的胸膛。 “你在跟踪我?”他的薄唇凑上我的耳垂,醇香的红酒味,扑向我的脸颊。 我微微侧头,脸颊跟他的侧脸擦过,我轻声说道:“你说呢?” “一定是。” 他的薄唇碰到我的耳垂,传来酥麻的感觉,我的心颤栗了一下。 卧槽,在他面前,我不但智商为零,连定力都变成负数。 我轻轻推开他些许,面对面,距离很近,鼻尖差点就碰上。 我轻声的问:“你不喜欢我跟踪你?” 他皱了一下鼻子,“你有什么企图?” 我笑了,凑过去低声说:“你不是说我味道很好吗?我想,跟你再来一次。” 他眯起了眸子,我挑了挑眉毛,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有意见么?” “去哪?”他的手臂一紧。 “我家。” 人类最原始的是什么?是情谷欠。不然,也不会有夏娃跟亚当偷吃那什么果的故事。 都说男人跟女人,有了第一次,食髓而知其味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只是我没想到,我以为我能成功勾引他,然后在车上弄晕他,把他送到覃华那接受针灸的。 结果呢,在我说完我家那两个字之后,却惹来他的嘲讽。 他说:“裴小姐,我没醉,这招对我没用。” 我哈哈的笑了,尴尬到想死,把杯里的红酒喝光光,也没法掩饰我内心的悲伤。 真惨,我以为他的记忆恢复了那么一丢丢之后,还跟我上过床,他一定会食髓而知其味,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样的话。 我把酒杯一放,拉着他的手,“既然没醉,那我们走吧。” “去哪?” “针灸,你上次不是说想让覃华帮你吗?我带你过去,只要我说句话,就算他忙的上天,也会从半空转头回来。” 这次风衡烈没有拒绝,任由我拉着他的手走出红酒庄,上了车,凌飞惊讶的差点连车子都不会开。 路上给覃华打了个电话,他也惊讶的要死,一直追问我是怎么把他弄到手的,说的我好像真的耍了什么手段一样。 到了覃华家,覃华看了风衡烈好一会,才说:“他喝了酒?” “嗯,还没醉。”我说。 覃华却摇头说:“喝了酒,不适合做治疗,等明天酒气散掉才可以。” “纳尼?”我一把揪住覃华的前襟,凶巴巴的说:“不是你说的吗?他越是兴奋,对他恢复记忆这事越好,他现在喝了酒兴奋着,你再给他扎几针,说不定他就记起来了。” 覃华嫌弃的扯掉我的手,拍了拍衣服,“裴梓彤,你的智商哪里去了?我说的跟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两种情况。” “我不管,你快点给他扎针。” 我不想等啊,郭婷都杀到我公司来了,继续等下去的话,说不定她又耍什么手段来抢走风衡烈。 明天?明天说不定风衡烈就改变主意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愿意跟我来,难道就这么放弃? 看到我抓狂的样子,覃华伸手想要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风衡烈却忽然插到我们中间,冷冷的说:“弄点解酒的药就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他高大的身形,将我完全遮挡起来,我在他身后弯腰探出脑袋,看着傻眼的覃华,“烈说得对,多晚我们都能等。” “好吧,你们赢了。” 覃华无奈的耸耸肩,回了房间。 吃过解酒药,风衡烈躺在沙发上休息,我就在单人沙发上坐着,玩手机。 女人的耐性比男人好多了。 沙发上的男人,总是问覃华可以了没,我一句都没问过,覃华是医生,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的。 凌晨时分,我开始昏昏欲睡,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眼皮沉重的不像话。 我不想睡,我想亲眼看到覃华给风衡烈做针灸,我努力的撑着眼皮,却看到风衡烈还躺在沙发上,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鼻鼾声。 覃华不在客厅,估计也去了睡觉,大家都睡了,我也没必要死撑着。 第二天醒来,我身上多了条薄薄的毛毯,而风衡烈却已经不在沙发上。 我噌的一声跳了起来,大声的叫了起来,“烈,你在哪?” 客厅里空荡荡的,也没人回我,想到覃华的治疗室在三楼,我立刻跑了上去。 我刚推开治疗室的门,覃华立刻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缩着身子,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然后挪着小碎步走到他身边,看着躺在治疗床上的风衡烈,轻声问:“他怎么样了?” 风衡烈头上扎了好多银针,我看着都觉得心疼。 覃华说:“这种事很难说,我能做到的,也只是让他的脑血管畅通无阻,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我真的不知道。” 我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不管可不可以,我都不会怪你的。” 话虽然这样说,我心里可是强烈的渴望,一次针灸就能让风衡烈记起所有。 好可惜,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我如我所愿,风衡烈除了气血看起来比之前好看之外,并没有记起任何事。 “中午一起吃饭吧。”没什么事,能阻挡饥饿的感觉。 覃华说他中午没空,要回诊所照顾他的大老板,我只能跟风衡烈出去吃饭。 我很好奇,为什么风衡烈出来一天一夜,郭婷都没有电话打来找他。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难怪郭婷没有打电话过来,她一定被气死,没气死也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脑海里跳出她生气的样子,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衡烈抬起眼皮看了看我,“想到了什么,这么开心?” “没有,我......” 我刚说了半句话,包房的门突然被人粗鲁的推开,郭婷赫然出现在门外。 我一愣,她怎么来了? “哟,真巧,我刚路过听到声音,还以为不是你呢,梓彤姐。”郭婷走到我身边,亲昵的挨着我坐了下来,这才跟风衡烈打招呼,“烈,我说昨晚你怎么没回家,原来跑梓彤姐姐那边去了呀。” 啧啧,这话听着真别扭。 就像古代皇宫里的帝王,每天翻不同的牌子,然后决定去谁的寝室一样,如果我是东宫,她就是西宫。 “既然这么巧,一起吃饭吧。” 我刚要让侍应多加一双碗筷,郭婷却立刻说:“不用了,跟你坐在一起,我不一定吃得下。”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反驳她。 郭婷走到风衡烈身边,双手压着他一边肩膀,凑到他耳边,用我能听见的声调说:“伯父跟紫菱姐姐在隔壁房间,烈哥哥你不跟我一起过去吗?” 在这一刻,我很期待,风衡烈能说,不去了这三个字的。 然而,风衡烈在听到郭婷的话之后,便放下手里的筷子,那餐巾印了印嘴唇,跟我说:“那我先过去了,你慢慢吃。” 郭婷得意的勾着风衡烈的手臂,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抛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我的心情登时失落到极点,他都要离开了,我哪里还吃得下? 结账后,我路过旁边的包房,果然听到宋紫菱跟郭婷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我听到我的心在叹气。 回到别墅,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瘫在沙发上,脑补着包房里那些欢声笑语之下的场景。 一抹孤独浮上我的心房,看着空荡荡的家,我忽然很想哭。 222、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来我可以很幸福的,现在却被郭婷一手毁掉,别人是快乐逍遥,我却在这里暗自神伤。 一双柔软的大手忽然覆上我的肩膀,我吓得立刻弹起,转身一看。 “管家,你想吓死我吗?”我愤愤的瞪了何管家一眼,又重新坐下。 他再次捏着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夫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有刚才的反应?之前也不是没试过,你都能立刻辨别出是谁的手的。” 月姐也试过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帮我捏肩膀,我还真的没试过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到底在恐惧什么?是郭婷,还是风怀德? 这两人真是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不能知己知彼,我怎么能把风衡烈抢回来? 我问何管家,“管家,你觉得我会赢吗?烈,会不会回到我身边?” 管家说:“那就要看谁更会耍手段,烈少爷更倾向哪一边了。” “那如果他倾向于郭婷那边呢?” “不会的,烈少爷已经想起一些事,他是个什么人我们都知道,既然有了开头他就不会轻易放弃,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又问他,“那如果他连我都不相信怎么办?” 何管家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那夫人就毁了他,与其让他陷在谎话的漩涡中痛苦的过日子,还不如毁了他,那烈少爷会更好受一些。” 有一种方法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何管家说的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我要怎么毁了他呢?让他身败名裂,永远抬不起头做人? 我记得,风衡烈也曾经用这样的方法,对付过那个张默全的黄六医生,他还说,没有什么惩罚,比身败名裂来的更猛烈。 在客厅坐了很久,我刚要上楼去洗澡,忽然看门口的保安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外面有人找我。 “谁?” 这么晚,还有人找我? 保安惊恐的说:“好像,好像是少爷回来了。” 风衡烈从来没回来过别墅,保安也不知道他还活着,现在看到他,不吓死才怪。 “你没看错吧。”他这么晚怎么还来找我?而且,还懂得来别墅? 我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我住在哪里,他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我办公室就是覃华的家。 保安战战兢兢的说:“绝对、绝对没看错,少爷以前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看错。” 我再也坐不住了,飞快的跑出屋子,冲向大门口。 何管家率先跑到,拉开旁边那个小门,往外探出半个头,忽然呀的一声。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 何管家回过头来,“有个男人坐在地上。” “谁他么?” “没看清楚是不是。” “那还这么多废话,赶快出去看看啊。”我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何管家蹦了出去,扶起地上的男人,接着灯光一看,不是风衡烈还有谁? “夫人,真是少爷,他、他好像喝醉了。” 保安跟何管家七手八脚的把风衡烈扶进客厅,放在沙发上。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那个烂醉如泥的风衡烈,手足无措。 和管家说:“淡定点,你看着他,我去煮醒酒茶。” 叶俊每次喝醉酒,都会跑我家,每次都是何管家照顾他的,何管家应该很有经验的。 我点点头,去洗手间弄了条热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也许是温度突然升高,风衡烈皱起眉,动了动身子。 毛巾从他额头滑了下来,我放上去他又动,又掉下来,我忍不住甩了一巴掌在他的胸膛上。 “别动啊,动来动去怎么解酒。” 风衡烈唔的发出低音,蓦然睁开眼睛,眼睛因为酒精而布满血丝。 我吓了一跳,直接把毛巾扔到他的脸上。 跟他认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喝得这么醉,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意识,眼睛也只是睁了一下,又立马闭了起来。 何管家的醒酒茶也煮好,端过来还热气腾腾的,我让他拿个盘子装点冰水,把醒酒茶整杯放进去,快速降温。 风衡烈一直都很不配合,醒酒茶是喝一半撒一半。 “管家,他醉成这样,会不会酒精中毒?”我有点担心,他这个样子跟酒精中毒没分别。 何管家说:“没事的,他还没吐,没吐的话应该不是很醉,躺一会就好。” “但愿如此。” 搬上房间怕他吐的到处脏,只能让他在沙发上躺着,何管家过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动静,便跟我说:“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啊,你去哪,我不行的。” “可以的,夫人,你要相信自己。”何管家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 他走了之后,我无奈的看着沙发上的风衡烈,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对了,电视上都是先帮他换衣服的,换过衣服后擦身子,就这么办。 我飞快的跑回房间,拿出五年前他留在这里的睡衣,又匆匆的跑下来。 卧槽,沙发上怎么没人了? 我跑上跑下也没几分钟,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烈?烈?你在哪?”我趴在地上,找着沙发地,茶几底,没人在。 突然又觉得自己好傻,这么窄的地方怎么能藏人? 抓了抓头发,站起时突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我慌忙跑了过去。 风衡烈正抱着马桶,吐得七荤八素,我连忙扯下毛巾,站在旁边,本想等他吐完再帮他擦干净。 没想到他一吐完,身子发软,咕咚一下直接躺在地板上,衬衫上全部都是呕吐物。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情况,他是想在洗手间睡觉吗? “喂,起来了,你不能睡在这里的。”我推了推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尝试着揪住他的手臂,想扯他起来,结果根本移动不了半分,体重跟力量悬殊到极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端在旁边,无奈的看着地上的风衡烈,还是决定给何管家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帮我。 何管家的手机却一直都没人接听,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伯,他也没办法搬得动风衡烈,不过他却建议我,打医院电话。 “不用了,我能搞定的。”他又不是生病,为什么要让医院的人来。 想了想,我给叶俊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放下电话,地上的风衡烈却突然动了动,然后爬起来,又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诶,你别倒下啊,我扶你出去。”没等他再次躺在地上,我立刻揪着他的条手臂,横过自己的肩膀,“来,用点力就能出去了。” 吐了两次,风衡烈似乎清醒了些许,他扭头眯着眼睛看我一眼,嘟嘟囔囔的吐出几个字,“幼稚鬼......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心咚的跳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幼稚、幼稚鬼。”他忽然抬起另一条手臂,勾住我的脖子,用力的拉了下去,“幼稚......幼稚鬼......我、我、我想你......” 他一说完,就凑上自己的嘴,一股恶心的味道扑过来,我差点就吐了。 脏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还搂着我想亲我? 真是找死。 我奋力的推着他,“你脏死了,快起来。” “睡觉、觉......”他用力的搂着我的脖子,硬是把我压在他的胸膛上,一股翻身将我扳倒在旁边,长腿压住我的腿,手臂圈住我的腰。 我的天啊,他以为这里就是床吗?还用五年前同样的姿势,搂着我准备睡觉? 我气得要死,拼命的挪开他的大长腿,他瞬间又压了上来。 来回几次后,我累了个半死,气喘吁吁的躺在那里动弹不得,想死的心都有。 “梓彤,梓彤?”叶俊的声音突然在外面响起。 我立刻大叫,“叶俊,救命啊,我在这里。” 叶俊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风衡烈的手臂忽然收紧,蓦然间,他一个翻身跃起,顺带着将我从地上扯起,快速的旋身移动到浴缸旁,伸手拧开花洒。 嘭的一下,热水瞬间从天而降,在我的愕然中,风衡烈的薄唇已经吻了下来,硬是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半点停留,喝醉酒的人,竟然还能做这么畅快流利的动作,我霎时瞪大眼睛。 他刚才,在装醉吗? 装醉也能装的这么像?还吐个半死?想想又觉得不像装的。 叶俊的声音又在客厅响起,“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到底在哪里?” 风衡烈忽然眨了眨眼睛,放开了我,我立刻大叫,“我在洗手间,我......” 话说到一半,突然发现风衡烈的眼神落在我的胸口上,我下意识的低头审视了一眼自己。 223、最熟悉的陌生人 额,身上的衣服因为被水淋湿,早已紧紧的贴着皮肤,连内衣的形状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时候如果让叶俊进来,那岂不是被他看光光? 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相约一起游泳的时候,穿着比基尼面对面都不会在意,偏偏会在全身湿透的时候,就介意被男人看到。 “我在洗澡,你先等一下。”我慌忙改口。 叶俊不耐烦的说:“风衡烈那个废人在哪里?你不是说.......草,你该不会跟他在洗手间......” 他的脑筋转得也太快了,我不是怕被他知道我跟风衡烈一起在洗手间,而是怕他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洗手间的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我吓死了。 叶俊这个混蛋真是让人无语,我明明跟他说我在洗澡,他想怎样?想冲进来吗? “叶俊,你别进来,我马上就出来了。”我慌忙出声阻止他。 风衡烈走到门边,我以为他要锁门,谁知道他却一下就把洗手间的门拉开。 门外的叶俊一时没刹住脚,踉跄着跌了回来。 我尖叫着,双手环着胸膛跳进浴缸里蹲下,尖着声音骂,“叶俊你这个混蛋,让你不要进来,你干嘛进来。” 叶俊目瞪口呆,盯着风衡烈不停的打量,我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废人,你不是喝醉酒吗?怎么......” “多管闲事。”风衡烈忽然眯起眸子,手臂一抬,握起拳头对着叶俊的脸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正中叶俊的左脸,叶俊整个人往后倒退着,直接跌出洗手间。 “妈的,想打架是不是?老子奉陪到底。”叶俊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吐出一口血水,朝着风衡烈扑了过去。 我看得直揉额角,好好地,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洗手间虽然宽,可是施展起手脚起来,却显得狭窄无比,不一会,洗手间的东西全都东倒西歪。 门口被两个大男人堵着,我蹲在浴缸里,哪也去不了。 我干脆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着两个人打来打去,风衡烈现在给我的感觉,就跟多年以前,叶俊在小区里跟他抢人时一模一样。 现在不能出去,出去就等于找死。 风衡烈跟叶俊,一个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不管谁受伤,我都不想看到。 等了一会,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洗手间的东西已经坏的差不多,我也觉得身上开始有点冷,不禁抱紧了手臂。 风衡烈用眼角瞄了我一眼,本来挥出的拳头也立刻缩回来,转身奔向我的时候,叶俊的拳头刚好送到,砰的一声砸在他的肩膀上。 “废人,你怎么不躲。”叶俊跳着脚。 风衡烈因为吃痛而皱起眉头,脚下却没有停留,走向我,将我从浴缸里拉出来,转眼就打横将我抱起。 “冷吗?”他低头问我,语气中满是紧张。 叶俊扯着嘴角,他怎么也没想到,风衡烈不是躲不开他那一拳,而是看到我缩成一团,想要过来带我走才被他打中肩膀。 风衡烈抱着我出了洗手间,直接上了二楼,叶俊立刻跟着上来。 “开门。”来到房间门口,风衡烈冷冷的开口说。 叶俊立刻打开门。 风衡烈抱着我走进房间,叶俊刚要跟着进来,他却长腿一勾,将房门直接甩上,还差点撞到叶俊的鼻子。 风衡烈刚把我放到床上,叶俊已经推门进来,风衡烈手疾眼快的扯过被单,快速的将我包裹起来。 那种霸道,跟以前是一模一样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想,难道他记得以前的事了吗?不然,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房间? 叶俊撇着嘴,“你到底懂不懂啊,她要立刻换衣服,不能这样憋着,会感冒的。” 风衡烈立刻反驳,“要你说?你不出去,她怎么换衣服?” “那你怎么不出去?”叶俊瞪着他。 “我都看过了,也帮梓彤换过衣服,我为什么要出去?该出去的是你。” “我也看过,出去的应该是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的说着,我只觉得额头发胀,本来身上的衣服湿了黏在身上已经很不舒服,现在还要听两人说废话,我不禁怒火冲天。 我一把掀开被子,站在床上,叉着腰大声的吼,“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两个男人立刻闭了嘴,双双转头看向我,叶俊呆了呆,眼睛跟嘴巴越张越大。 风衡烈顿时怒不可歇,抓过被单将我重新包起来,然后箍着叶俊的脖子,拖出房间。 叶俊乱吼着:“别拉老子,老子还没看够!” 卧槽,有什么好看的,n年前不是看过了吗?虽然那时候还没发育的很好...... 换过衣服,来到客厅,两个大男人却坐在客厅里,喝茶...... 虽然还在互相瞪着,不过没动手已经算很好了。 我刚走过去,风衡烈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 我问他,“郭婷打给你的?” “嗯。”风衡烈只回了一个单音。 我又问:“你不回去吗?” “再等一会。”说话时,他瞄了一眼旁边的叶俊。 叶俊对于他装醉的事还耿耿于怀,鼻子哼哼的说:“下三滥的招数,亏你还想得出来。” 风衡烈没回话,用食指揉着额角,脸上浮上一抹痛苦。 “你头痛?”我慌忙坐过去,伸手想要帮他按摩一下太阳穴,他却侧了侧头避开了。 我有点失落,放下手臂,喃喃的说:“要不,你先回去吧。” 郭婷又打电话过来查岗,他看上去也有点坐立不安的,不是心里想着郭婷还能有什么。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往旁边挪了挪,问风衡烈,“你刚才,真的喝醉了吗?” 叶俊立刻说:“装的,哪有人喝醉后出拳这么快。” “裴小姐的解酒茶有用而已。”风衡烈不紧不慢的反驳着。 “又不是神仙水,喝几口就能这么清醒?”叶俊不甘心的凑了过去,紧紧的盯着他,“你是不是吃过什么药,才喝那么多酒想要全部吐出来?” 风衡烈拧起眉头,“你想象力也未免太好了。” “除了这样,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能让你喝酒催吐。”叶俊煞有其事的点着头说:“一定是郭婷那个女人,又偷偷往你杯子里下药了吧,真是卑鄙无耻。” “你说谁卑鄙无耻?” 一声尖锐的女人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紧跟着大门被人用力推开,有个女人赫然出现在门外。 郭婷! 她也来了! 她怎么也来了? 客厅三个人,除了风衡烈之外,我跟叶俊都噌的站起,同时说道:“你怎么来了?” 保安再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小姐,小姐,你不可以......” “我不可以进来吗?可是我现在进来了,难道你想赶我出去?”郭婷趾气高扬的半垂眼皮看着矮小的保安大叔。 我挥着手,保安立刻离开。 郭婷踩着高跟鞋,刚要走进客厅,叶俊立刻嚷嚷,“换了鞋才能进。” 郭婷朝着他甜甜的笑了笑,然后很乖巧的脱下高根鞋,穿上家居鞋,“这样可以了吗?” 我迎了过去,“你找我有事?” “不好意思,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烈哥哥的。”郭婷直接越过我,走向风衡烈。 我有点尴尬,来我家不是来找我,而是找别人,还真奇怪。 我挑了挑眉,叶俊立刻凑过来,低声说:“她怎么知道风衡烈在你家?你给她打电话的?” 我白他一眼,“你傻呀,我怎么会给她打电话,我巴不得烈不回去呢。” 叶俊愕然的说:“那她怎么会来这里找人?” 我没有说话,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五年多前,我离开骆鹰家时,江雅柔跟我说的一番话。 她说,以后都不需要再看着我...... 我啊的低呼一声,难道,风衡烈的手机里,装有追踪装置?我记得当年江雅柔对我也是这么做的,手机还是叶俊砸烂的。 郭婷挽着风衡烈的手臂,挨着他坐下来,温声细语的说:“烈哥哥,我说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人呢,原来跑梓彤姐姐这里了呀。”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她说这句话,我就很不自觉的把她排入西宫的行列。 叶俊是冲动型的男人,郭婷一开口他就立刻忍不住插嘴说:“是啊是啊,你的烈哥哥老是跑来找梓彤,看来他已经不爱你了。” 郭婷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缩着鼻子嗅了嗅风衡烈,拧着眉说:“烈哥哥,你喝过酒了?吐了么?” 叶俊向着我挑了挑眉,感觉就像在说,看吧,我说得对吧。 风衡烈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站在旁边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风衡烈似乎没听到我的话,竟然对郭婷说:“你先回去吧,我跟叶俊有点事,晚点再回去。” 郭婷立刻没有了好脸色,“跟那臭男人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公司跟他又没生意来往。” 224、最熟悉的陌生人 女人最大的不懂事表现是什么?就是像她现在这个样子,男人说有事要谈,让你先走你就先走,男人始终都要回家的,有事有抱怨的话,回家再慢慢说。 郭婷非但不懂这个道理,还得寸进尺,抓着风衡烈的手嗲声嗲气的说:“烈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今天还打算煮糖水给你吃呢。” 风衡烈皱起了眉头,我看得出来,他开始有点动摇。 郭婷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他怎么这么听话? 我跟郭婷说:“不如,我们出去坐坐?” 郭婷看看风衡烈的脸色,大概也怕他不耐烦,识趣的说:“那我跟梓彤在外面坐会,你说完出来找我。” 风衡烈微微点头,郭婷挽着我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跟我说:“那我们出去坐吧,男人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啧啧,刚才还在说风衡烈,跟叶俊这个臭男人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却又说男人的事我们管不着。 一走出客厅,她立刻放开我,还轻轻拍了拍手掌,脸上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笑了笑,走到草地上的休闲椅坐下,郭婷立刻跟了过来。 “梓彤姐,为什么烈哥哥会在你家里?”她放轻声音问我。 我睨她一眼,“我也不知道,大概这里有家的感觉吧。” 郭婷抽了抽嘴角,“是你让人带他回来的吧,不然他喝醉了怎么会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喝醉?”我立刻反问她。 郭婷脸上浮起一抹尴尬,扭动了一下身子才说:“你别管,现在是我在问你。” 我耸耸肩,摊着手说:“喝嘴了还懂得回家,说明他心里只有我啊。” “你说谎,他明明还没记起任何东西。”郭婷重重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找人跟着他,你带他来,又想给他做针灸对不对?” 艾玛,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还不是找人跟踪风衡烈? 我没再理她,站起走到泳池边,低头玩着手机,郭婷立刻就跟了过来,又问我:“你到底想怎样,你要怎样才放手?” 我无奈的说:“我说过好多次了,我不想再重复那些话。”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她还耗在这里,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在旁边的沙滩椅上躺下,闭上了眼睛,刚要休息一会,郭婷忽然尖叫叫着,“烈哥哥,救命啊,梓彤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吓了一跳,嗖的坐直身子,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郭婷忽然噗通一声跳进了泳池里。 我顿时傻了眼,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郭婷,她到底在闹哪样?我连碰都没碰过她啊,怎么就掉水里了? 两个男人同时从屋里冲了出来,风衡烈一马当先,风一样卷过我的身边,说了句“怎么不救人”,紧接着一个漂亮的飞身,直接入水。 叶俊也跟着噗通一声跳了进去,两个男人同时游向了郭婷。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郭婷很快被救了上来,风衡烈把她放在地上,她却双目紧闭着,脸色惨白的吓人。 下一秒,我就看到风衡烈双手按在她的胸口上,帮她做了几下胸外压,然后...... 他竟然对着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郭婷从小就跟我一起玩,我之所以会游泳,就是她教我的,她的水性有多好,我心里一清二楚。 故意跳到泳池里,对于一个会游泳的人,根本不需要说到自救这个份上,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沉下去! 除非,是她故意的。 嗯,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大声的叫救命,让风衡烈跟叶俊跑出来,然后看到她在水里,然后就误以为是我推她的,然后风衡烈就会生气,然后...... 郭婷醒了,张嘴吐出一口泳池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风衡烈呜呜的哭了起来,还不是的战战兢兢的偷看我一眼,又缩回他的胸膛里。 风衡烈果然变了脸色,抬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挑眉,“你认为,是我推她下去的?” “裴小姐,我知道你一向都对婷婷不满,你总说她骗我,她在编故事,可是,你也不必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她。”风衡烈果然信以为真。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摊着手:“你高兴就好,随便你怎么认为,反正我没做过。”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风衡烈的眼神更加锐利,“你懂水性的,为什么不下去救她。” “她也懂水性啊,还比我好呢。”我不禁有点愤怒。 妈的,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自己跳下去的,又不是我推她的,她也会游泳,根本就不会淹死。 风衡烈将郭婷打横抱起,扫我一眼时,那阴鸷的眸子射出的寒意,让我背脊发凉。 他冷冷说道:“你也懂水性,可是你也不是一样要别人救?” 我一愣,他说的是上次他救我的事吗? 他竟然拿那件事跟现在这件事来对比,他竟然拿我跟郭婷比?真是可笑,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我还想辩驳,叶俊却不高兴的说:“别再说了,快送她去医院吧,要是肺部进了水事情就大条了。” 风衡烈睨了我一眼,抱着郭婷大步走向门口,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郭婷看向了我,嘴角勾起了一角,得意的笑了。 我差点被气得吐血,抓着叶俊的前襟,问他,“你也相信是我推她下去的是不是?你也相信我是见死不救的人吗?你也相信她不会游泳吗?你说啊。” 叶俊拧着眉说:“梓彤,你跟她一向不和,说你没推她......” “得了,你可以滚了!”我将他快速的放开,黑着脸。 妈的,男人都是蠢货,郭婷只不过是会撒娇一点,会装13一点,会小鸟依人一点,耍个手段,装一下可怜就能让男人呵护的跟那啥似得。 也只有我,才看清楚郭婷是什么人,叶俊真是个混蛋,竟然不相信我。 “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女人。”我无比的失望,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屋里。 叶俊跟了上来,拽住我的手臂,“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推她下水?” 我愤怒的甩开他,“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已经怀疑我了,对,是我,我推她的,怎么样?你是不是帮她报仇?” “没有......” “还说没有,刚才你都跳下去救她了,没有。”我越说越生气,都想直接把他给掐死。 他从小就跟郭婷生活在在村子里,村外的小溪可没少去,游泳摸鱼捉小螃蟹也没少干过吧,他竟然还真的认为郭婷不会游泳? 叶俊叹了口气,前所未有的耐心跟我解释,“梓彤,其实我下水,是为了想证实,郭婷是真的不会游泳而已,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她自从伤过脊椎神经之后,就不能游泳,不能跳舞了,所以......” 闻言,我震惊无比,反手捉住他的手臂,“你说真的?她真的不可以做这些?” 叶俊点头说:“嗯,覃华让人查到了她的病历,还打算把病历交给风衡烈看的,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陷害你。” 我真的好无语。 郭婷为什么每次都能快我一步呢,之前叶俊在她家装了窃听器跟监控器,她却早就跟着叶俊家耍了同样的手段,现在覃华让人拿到她的病历,还没给风衡烈看,她又闹出这么一场戏,让风衡烈误会我。 本来还庆幸风衡烈终于响起了一点点,也在迷糊中叫出幼稚鬼三个字,还想着他很快就能恢复记忆的。 没想到,记忆没恢复过来,现在还被他误会我想淹死郭婷...... 我看一眼叶俊,心想,难道,我这边有内鬼? 叶俊似乎看穿我的想法,立刻咆哮起来,“裴梓彤,你他妈的该不会认为是我跟她说的吧。” 我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上次那下药那件事,郭婷也只是承认在你家装了摄像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水里动了手脚。” 叶俊更加生气,跳着脚说:“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你还是不肯相信老子,老子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也忍不住大声的吼了起来,“你一切的行为都那么可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叶俊握起拳头,额上青筋暴起,愤怒的像一头狮子,举起手看样子想打我,却又愤愤的放下,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带着一身的怒火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向大门。 我也愤然的回了屋,用力的甩上门,带着一腔怒火回了二楼,坐了将近半小时,我才平静下来。 想想刚才的言词,才发现有多伤人。 刚才也是我一时没忍住才说出那样的话,我是被怒火气晕了。 拿着手机想给叶俊发条短信,说声对不起,想了想,还是等明天再给他直接道歉算了。 搞了这么久,累成狗,躺在床上脑子乱成一团,后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礼拜六,何管家也没叫我起床回公司,我一直睡到中午时分才醒来。 刚吃完早餐,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江雅柔要求出院了。 225、最熟悉的陌生人 江雅柔跟丈夫离婚,现在应该没地方可以去,覃华欧阳烨那边也不方便,我就让凌飞载我去医院。 我去到病房,江雅柔正在收拾东西,看到我来,想要过来打招呼,她儿子突然哭了起来。 她只能歉意的笑了笑,转个身去抱自己的儿子,看她手忙脚乱的,我便走过去帮她把衣服折叠好,塞进包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指的是国外。 江雅柔有点尴尬,抱着儿子转过身去才说:“不回去了,我想让我儿子在国内长大。” “你在国外没有朋友吗?” “没有。”江雅柔转过身来,勉强的笑了笑,“不瞒你说,在过去那几年,我都很少出门,所以,也没什么朋友。” “那你有地方住吗?” “我一直住在酒店里。”江雅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我给凌飞使了个眼色,他立刻走过来,拎起了江雅柔的包包。 我跟她说:“不要住酒店了,去我家住吧,反正我也只有一个人。” 她惊奇的看着我,立刻说:“不行,我......我之前那样对你,我......” “没关系,都过去了,凌飞,去备好车。” 住什么酒店啊,她现在又没工作什么的,还要赚奶粉钱养儿子,她现在这个状况,怎么还住得起酒店? 江雅柔还想拒绝,我连忙说:“你去我那里住,我也要收租金的,便宜点算就是了,还有啊,你不是说一直都觉得内疚吗?那你就更加要去我那里住了,不然你怎么补偿给我?” 江雅柔红了眼眶,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何管家却从外面走进来。 “夫人,手续都办好了,随时都能走。” 我拍了拍江雅柔的肩膀,“雅柔姐,走吧。” “梓彤,我......” 我皱起了眉:“别婆婆妈妈可以么?拿点以前的气势出来,让你儿子好好看看,你以前那强大的气场。” 江雅柔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究竟是环境改变了人,还是人改变了世界? 她以前的气场,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我却只看到一个居家女人的样子。 多年来精神上的折磨,已经让江雅柔变得凡事都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她学会了退让,修心养性当个好母亲。 我把她安排在别墅的一楼,就住在月姐的旁边,月姐偶尔才回家一次,说是给家里扫扫灰尘什么的。 她家里没人住,女儿嫁人后也没什么时间来看她。 家里多了个小家伙,也热闹了很多,覃华跟欧阳烨没事就往我家跑,覃华负责他的健康,欧阳烨负责卖萌逗他笑...... 三天后,家里来了个新保姆,是何管家照着我的吩咐去找回来的。 也是四十多岁的阿姨,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带孩子还特别有一手。 多了一个帮手,江雅柔也空闲了不少,她还答应等坐完月子后,就去公司帮忙。 她以前跟过风衡烈,很多事情都在行,有她在我也省心不少。 这几天都没有风衡烈的消息,我表面上装作没事,可是心里却难受的要死。 我掉进水里那天,风衡烈也只陪了我半个晚上,现在她掉进水里,他竟然陪了她好几天都不露脸,什么意思嘛。 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心理不平衡,都是嫉妒惹的祸,为了避免走火入魔,我回公司后,总是拖到很晚才回家。 何管家开始也没说什么,一个星期后见我还是这样,他忍不住唠叨起来。 “夫人,不是我说你,你这种用工作来发泄情绪的做法,非常的不好,弄坏身子就不说了,你憋在心里,早晚得病。”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没理他,往二楼走去时,他忽然又说:“夫人,你还记得叶俊这个人么?” 我一怔,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何管家,“他怎么了吗?” “原来你还记得他啊。”何管家撇嘴说道:“我以为夫人已经忘记他了。” 我皱起眉头,“管家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管家叹了口气:“他就惨了,为了帮你抢少爷回来,被人打成重伤,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夫人你......” “你说什么?” 叶俊被打成重伤? 我快步的从楼梯走下来,“管家,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何管家咳咳的干咳两声,“这样的,几天前,叶俊找你找不到,打你手机总是忙音,他一时气不过,觉得这件事都是郭小姐引起的,他就去郭小姐那找她晦气,结果呢,被一堆保镖围住揍个半死,扔出家门,现在......” “他在哪?” 管家的废话,简直到了放弃治疗的地步,我没等他说完,已经走向门口。 管家在后面大声的说:“他在谭医生家,我让凌飞立刻送你过去。” 叶俊竟然在覃华家里?那覃华来到怎么不说? 凌飞载着我飞车来到覃华家,车子刚停好,我小跑进去,覃华跟欧阳烨正在客厅聊天,看到我出现,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的表情。 肯定是何管家提前通知他,他才会这样的。 我直接朝着楼梯走去,覃华在后面说:“他在三楼的休息室,现在不知道睡了没。” 来到休息室,我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叶俊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很均匀,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样子,脑海里忽然蹦出了相同的画面。 那就是不久前风衡烈晕死过去那一次,我也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他的。 床上的人换成了叶俊,我只觉得心里有着不少愧疚。 他的脸还是有点淤青,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单,肩膀上却露出一边白色的纱布,看样子是伤到肋骨了。 我记得很久以前,风衡烈伤到肋骨那次,也是这么包扎的。 这家伙,永远都是那么冲动,我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他就去找人家,还被人打成这样。 为了我,值得么? 我伸手撩开他而上的一缕短发,他不发脾气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一发脾气,就像一头发火的公牛,拉都拉不住。 托着下巴,静静的注视了他几分钟,床头柜上却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是叶俊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来看了一眼,看到上面是一条微信提醒,我想了想,放下了。 过了几秒钟,我突然想起之前在梦想之家的时候,他说给风衡烈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出来,还说风衡烈一定会出来的这样的话,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我重新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屏幕提示密码输入或者指纹输入。 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叶俊,我偷偷的掀开被子的一边,挪出他的手,然后把手机放在他的拇指下面。 卧槽,指纹不对?他是用哪只手指录入的? 我又试了食指,不对,中指,还是不对!五指手指试过,连另一边也试过,还是不对! 该不会是脚趾头吧...... 可是哪有人那么变态的,竟然用脚趾头来解锁? 虽然我不敢相信,可是我还是试了......我试了...... 好吧,我错了,我的脑洞太大了,手机根本没有设置指纹锁,只有输入密码这一项。 我拿着手机,刚要从床尾站起,叶俊突然翻了个身,伴随着动作传来的,是拉扯到伤口发出的吃痛声。 翻个身都这么痛?他还真是伤的不轻。 我记得风衡烈伤到肋骨那时,连呼吸都觉得痛,叶俊该不会真的伤到肋骨了吧。 活该,谁叫他这么冲动,功夫这么渣,还想帮我抢风衡烈回来?这种事,需要的是脑子,而不是劳力。 不过看在他出于帮我的立场才受的伤,我原谅他好了。 为了避免吵醒他,我拿着他的手机偷偷的下了楼,找欧阳烨帮我解锁。 欧阳烨紧紧的抿着唇,瞪了我好一会才说:“梓彤小姐,你这样做是犯法的,这叫侵犯他人私隐。” “少废话,快帮我解开。”我把手机直接扔他怀里。 欧阳烨拿起来,研究半天:“这个我不会呀,我只会开门锁!” 我作势要打他,覃华却把手机拿过去,点了几下就把屏幕锁解开了。 我跟欧阳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点开文件夹。 里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条信息都看不到。 “叶俊从来没发过信息吗?”我好奇的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 欧阳烨远距离的瞄了一眼,懒懒的说了句,“他识字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 既然什么都没有,我也只能把手机送回原位,虽然以欧阳烨的功力,绝对能把删掉的东西复原,可是那也太费劲,估计还没弄好,叶俊就醒来。 226、最熟悉的陌生人 拿着手机回到房间,叶俊刚好再次翻身,我吓了一条,手机从手里滑了出去,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就是这么一声,叶俊突然睁开眼睛,嚯的一下坐起,还没转过头来,他又抽着凉气重重的摔回床上。 “痛死老子了。”他的胸口果然缠着绷带。 “活该,谁叫你逞强。”我在一旁冷嘲热讽,弯腰把手机捡起扔到床头柜上。 叶俊不悦的瞪我一眼,“干嘛碰我的手机?” “看看不行啊,里面有什么不能看的吗?” “有我没穿衣服的照片,你看到了吗?帅不?”他一脸的捉狭。 我作势干呕两下,翻着白眼坐在床边,问他:“找郭婷干嘛?打又打不过人家,看看你,没一处是好的。” 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他痛得五官都变了形,一把抓住我的手,凶巴巴的说:“裴梓彤,你在戳老子就......” “就什么?谁叫你去的,我都没去你去做什么。” 我抽回手,嫌弃的看着他,看到他一脸的痛苦样,心里又有点不忍心,便说:“下次不要去了,知道吗?我的事我会解决的。” 叶俊眯起眼睛鄙视着我,“你能搞定的话,就不用等到今天,风衡烈还留在郭婷身边了。” 痛处一下被他戳中,我的心也蓦然牵扯着发痛。 狠狠瞪他一眼,刚要说话,手机忽然传来短消息,我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不可以......” 在点开那条短片后,我僵住了,手臂颤抖起来,手机掉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 郭婷,竟然跟风衡烈...... 叶俊好奇的看我一眼,吃力的弯腰从地上捡起了手机,一看到频幕上那个香艳的画面,他立刻冲口而出,“靠,什么意思?” 他立刻关闭了视频,对我说:“梓彤,你别相信郭婷,废人绝对不会跟她......” 我茫然的看着叶俊,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那个画面很清晰啊,清晰到连床上两人的样子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而那个背景,是医院的病房里。 呵呵,真是可笑,医院那么干净的地方,竟然在床上干那事! 简直不知羞耻。 叶俊看着我,表情有点惊慌,一直叫我,“梓彤,梓彤你没事吧,说话呀。” 我被惊醒过来,一手抢过自己的手机,转身就冲出房间。 叶俊在后面吼着:“梓彤,你冷静点。” 他飞快的下了床,却又牵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摇摇晃晃的差点摔倒在地。 我飞快的跑下楼,直接冲出门口,覃华跟欧阳烨相视一眼,慌忙追了出来。 我只觉得眼睛刺痛无比,喉咙酸涩的让呼吸都困难起来,胸口像是有千斤大石压着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跟郭婷上床,还是在医院那里的地方。 郭婷掉进水里后被送去医院,她都已经醒来,去医院检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竟然还住在医院? 我跑出别墅,刚要有辆出租车从远处驶来,我立刻抬手截停,钻了进去。 “梓彤。”覃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可是我已经听不到了。 我哭了,一脸的泪水,我连跟司机说去哪里都说不出来。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小姐,后面的是你男朋友吗?” 我转过身,看到叶俊带着一身的绷带,咬牙追着车子的后面。 我的心忽然狠狠的痛了起来。 “走吧,不用管他。”我咬咬牙,跟司机说。 覃华跟欧阳烨会照顾他的,他追来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改变不了郭婷跟风衡烈上床的事实。 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司机又问我去哪? “我也知道,随便吧。”我看着车窗外,脑袋一片空白,眼泪还是不停的流着。 司机没再问了,而是在市区拐来拐去,最后,开上了那条江边的马路。 不经意间,我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车窗,蓦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就在栏杆那里站着,我立刻说:“停车!” 车子刚停下,我立刻推开车门跳下去,直接冲到男人的面前,伸手拽他的衣服。 男人被拽的转了个身,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不是风衡烈! “小姐,有事吗?”男人不悦的看着我。 “对不起,认错人了。”我立马松了手。 我很沮丧,我以为是风衡烈的,看了一眼周围,也没几个人,已经夜深,人人都回家了,只有我,失魂落魄的像个夜游的鬼。 “你找我?”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我扶着栏杆收到手蓦然收紧,因为太用力,手臂也轻微颤抖起来。 我不敢转身,我怕我自己控制不住。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一道高大的身形在我身边站定,遮盖了我头上的灯光,将我笼罩在一片阴暗当中。 “有事吗?”风衡烈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咬着下唇,缓缓的转过头,抬眼,映入眼帘的,是风衡烈紧蹙的眉头。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臂,直接抽了个一个大嘴巴。 他竟然没有躲开,他完全可以躲开的! “你这个混蛋!”我怒吼的声音随风飘散在江面。 风衡烈两根修长的手指,滑过被打的地方,冷冷的说:“给我个理由。” 理由? 他还好意思问我要理由?他是不是疯了! 我拽住他衬衣的前襟,用力的拽着,愤然骂道:“打你还要理由吗?我喜欢打你又怎样,有本事,你扔我下去啊。” “是你自己说的。” 风衡烈忽然眯起眸子,手臂快速绕过我的腰,双臂一下收紧,就这么......就这么将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我半个身子转眼就越过栏杆,只要他一松手,我立马就会掉进水里! 我吓得尖叫起来,本能反应让我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嘴里乱叫,“风衡烈你这个疯子,你快放我下来!” “是你说让我扔你下去的。”他不咸不淡的说着。 “我、我开玩笑的,你连这个也分辨不出来吗?你这个蠢货!” “你说谁蠢货?”他又把我送出了一点点。 啊! 我吓得小心脏都离了身,慌忙改口说:“我说我自己,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他终于把我扯了回来,放到地上,我立刻挣脱他的手臂,挨着栏杆大口的喘着气,还不忘用眼睛狠狠的剜他。 我真是蠢货,不然我也不会相信,他那破记忆能恢复。 医生都说了,只有那么一丢丢的机会能恢复而已,我他妈的的还妄想能让他记起我,真是做梦。 一想到他跟郭婷在医院的病床上干那事,我既失望又心痛,愤愤的转身想走人,风衡烈却一下拉住我的手臂。 “去哪?”他问我 “不关你事。” “你还没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为什么打你吗?”我一扭头,狠狠的盯着他,“你自己做过什么最清楚。” 他不解的看着我,“我做过很多事,你指的是哪件?” 装,他还装? 我甩着手臂,“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放开我。” “不说清楚,别想走。”他抓的更紧。 我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立刻掏出手机,单手点开视频,冷冷的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那个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听到郭婷叫着烈哥哥,烈哥哥,我简直恶心的想吐! 风衡烈盯着屏幕好一会,突然说:“这不是我。” 我的心漏跳一拍,转而又被愤怒淹没了理智,咆哮着,“还说不是你,这个明明就是你,你还不承认,敢做不敢认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用力的甩开他的钳制,退后两步,心底涌起无尽的悲凉。 “风衡烈,你跟郭婷回国外吧,算我求你了,好吗?”我哭着,心里一直都在扯着痛,“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好不好,我宁愿不要你记起我,我也不想你来伤害我。” 只有天知道,我在看到那个视频的那一刻,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上床,这比直接捅我一刀还要痛。 风衡烈催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次抬头时,他的脸上却多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喃喃说道:“我不会走的,在没有找回记忆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 “找什么记忆?”我悲凉的笑了出来,“你的记忆只有郭婷,我只是路人,我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我骗你的,骗你的!” 我仓皇的转身,发足朝前飞奔而去。 风衡烈立刻在后面跟了上来,我跑得再快,也没他的那么快,手臂很快就再一次被他抓住。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用力的扯着转了个身,我直接跌入他的怀里,下一秒,他的手臂立刻将我紧紧的圈住。 我发狂一样捶打着他的身体,哭着骂他,用脚踢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紧紧的抱着我。 “梓彤,你冷静点,那个,真的不是我!”他在我耳边咆哮着。 我都快疯了,根本听不进去,“你说谎,那个就是你,就是你,你这个......” 猝不及防,风衡烈忽然捧住我的脸,瞬间将我的唇擒获。 227、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的意识已经接近崩溃,即使风衡烈吻我,却让我觉得厌恶而已。 我奋力的推开他,他却霸道的圈着我不放我走,薄唇再次吻下时,我一时情急,张嘴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他终于放开了我,嘴唇上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用力,我也只是想让他放开我而已。 他抬起手背,擦过薄唇,手背上拖出了一条血痕。 “你不相信我?”风衡烈眯起了眸子。 我握拳尖叫着,“这么明显,让我怎么相信你?” “好,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霍然转身。 证明? 真是可笑,他怎么证明,那个分明就是他自己!他要证明些什么,证明那个视频其实是个合成品,里面那个他不是他么? 怎么可能,覃华他们说,另外一个他已经被送出去老远的地方,今生今世都不会回来的。 就算那个人回来了,郭婷也不会这么低贱,找那个人做这种事吧,她如果真的这样做,到最后被发现的话,就算风衡烈真的爱她,也会离开她的。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郭婷怎么会做? 唯一能解释的是,风衡烈像上次那样被人下药而懵然不知。 他走,我也走,两个人背道而驰,形同陌路人。 我失魂落魄的走着,也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在江边逗留了很久,心情还是不能平复下来。 打了辆车,去了附近一家酒吧,我喝了个酩酊大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头痛的想要爆开一样。 这天,我又喝醉了。 第三天,我还喝,一直都沉浸在迷糊之中不愿醒来。 爱我的人伤我至深,我无法面对这个事实。 何管家送来醒酒茶,我没喝,去了酒柜倒了一杯红酒,刚要喝下去,却被何管家一手按住。 他说:“夫人,别再喝了。” “别管我。”我拨开他的手,把杯里的酒全数喝光。 倒了第二杯时,何管家又伸手过来制止我,我瞪了他一眼,他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夫人,你已经喝了很多,你知道那天是怎么回来的吗?如果不是风......覃医生,你已经被人带走了。” “多管闲事。”我低声的嘀咕着。 何管家一本正经的说:“他们多管闲事都是因为他们关心你,叶俊伤都还没好就跟着出去找你,雅柔连儿子都来不及照看,也出去找你,他们都很关心你的。” 听到叶俊的名字,想起他一身绷带的追着我的车子,我终究还是放下了杯子,“叶俊怎么样了?” “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何管家睨我一眼,“那天他追你的车子,刚接好的肋骨又移了位,痛到晕死过去,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找到你没有......” “我去看看他。” “不用去了,覃医生说他现在需要休息,谁也不能去打扰他。” 我黯然的垂下了眼眸,沮丧不已。 就因为我,一堆人连续几天都没睡好觉,连何管家也顶着两只熊猫眼。 我去了江雅柔的房间,江雅柔也刚好抱着儿子从房间里出来,一看到我,立刻跟我打招呼,“梓彤,你醒了?头痛吗?醒酒茶喝了没有?” 她带着儿子,都还记得关心我,我的鼻子一阵发酸。 “刚喝过。”顿了顿,我又说:“对不起。” “没关系,人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了。”江雅柔笑着,抱着儿子走向客厅,交到保姆的手里。 等所有人都离开客厅,江雅柔才问我:“梓彤,你真的相信,那个人就是烈哥吗?” “不是他还有谁?”我晦气的说。 江雅柔拉着我的手,“你听我说,据我所认识的烈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都看到了,还能有假吗?” 真郁闷,为什么所有人都为风衡烈说话,为什么就没人相信,那个真的就是他。 江雅柔说:“烈哥不是那种人,如果他想要跟郭婷上床,也不必等到现在。” 我愕然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江雅柔笑着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当时也在国外吗?虽然烈哥不认识我,可是我知道,他根本就没郭婷发生过什么。” “以前不发生,不代表现在不会发生啊!”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江雅柔却说:“相信我,烈哥一定会证明给你看,那个人不是他的。” 她也这样说,风衡烈也这样说,难道,那个人,真的不是真正的风衡烈? 我心里的想法有了些许的动摇,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他了? 头还在痛,我连公司都没回去,跟江雅柔在客厅里坐了一会,便上二楼继续睡觉,一直睡到中午,刚好到了吃饭时间。 最扫兴的事,莫过于你正在吃饭,却收到你不想收到的信息。 公司助手突然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发生什么事?”我好奇的问。 助手神神秘秘的时候:“还是你自己看吧,我可不敢说,反正,你今天还是别回公司了。” 我扔下筷子,把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别说报纸,就连杂志也看不到一本。 我问何管家,今天的报纸去哪了? 他说今天没人送报纸过来,他还想打电话问呢。 “怎么可能?”送报纸的一向都很准时,今天也没台风暴雨,怎么会忘记? 我拿出手机,翻着今天的新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又没在头条上。 想了想,我给助手打了个电话,用威胁的口吻说:“立刻拍个照片过来,不然后果自负。” 很快,我的手机就收到图片,我还没看,何管家就把手机抢了过去,嘟囔着,“吃饭时间,不可以玩手机,会影响肠胃的。” “立刻给我。” 隐瞒来隐瞒去,到底在隐瞒什么? 何管家抬头看我一眼,“你答应我,保持冷静我就给你。” 我立刻点头,“我答应。” 他凝视了我几秒之后,把手机递过来。 我点开图片一看,登时肺都要气炸了。 这什么鬼东西? 我跟风衡烈在岸边抱在一起,他吻我的照片竟然被人拍到了,还上了头条?小图上,还有郭婷跟风衡烈的合照,摆明就是说我在郭婷的男人。 那些配字更恶心,说什么,fl女总裁又得新欢,疑似是lt公司的男老板。 另外一条更难听,什么两女共抢一男,到底谁胜谁负? 妈的,说的好像在说演连续剧一样,看到就想直接砸手机。 “谁这么有空,还玩偷拍?”我把手机扔到桌面上,继续吃早餐。 自从风衡烈回来后,我无时无刻都被记者盯着,我已经很小心的阻止了好几次,没想到这次却防不胜防。 都怪风衡烈,如果他没做出那样的事,我就不会气得发疯,伤心欲绝到处乱跑。 连酒吧买醉这样的字眼都出来了,我真无语。 我问何管家门外有没有记者,何管家说没有,他已经把一切都搞定,这家报馆是唯一报道出来的一家。 我愣了一下,筷子在我手里差点被我掰断,我愤愤的看着何管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让他做独家?” 何管家慢条斯理的说:“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怎么逼郭婷出手?下一步,她肯定又做点什么事出来,让你难堪,夫人,你要扛住啊,少爷已经在努力了。” “努力?我怎么不觉得他在努力?”我讥笑道。 如果风衡烈有在努力,我就不会收到那样的视频了。 他说会证明,也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而已,我是不会相信他的。 反正被偷拍然后上头条这种事也见惯不怪,覃华,欧阳烨,甚至凌飞,叶俊,都跟着我一起上过头条,我也不以为然。 郭婷如果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她还真不配当我的对手。 管家说得对,无论风衡烈到底有没有跟她睡过,我都不能让她得逞,就算到了最后两败俱伤,风衡烈谁也不爱,我也不会就这样放手的。 “管家,后天帮我准备个宴会,我要宣布跟承德公司合作。” 我要让郭婷知道,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我要合作的人是风怀德的公司,而不是她郭婷的lt。 吃过止痛药,喝了醒酒汤,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洗完澡换过一身衣服,我让凌飞送我过去风怀德的办公室。 风怀德的公司因为大部分都在海外,这边也只有一个办公室,只要我们合作成功,发展了这边的生意,相信他很快就把公司搬回来国内。 车上,我给风怀德亲自打电话,跟他说我过去跟他谈合作的事。 风怀德立刻说:“我离开回公司等你。” 到了他的公司,见到他时,他一脸的笑意。 商谈后,他把之前郭婷准备的计划书给我看,我说:“让别人做,你公司那么大,随便找个,我说过不让郭婷插手的,她的计划书,我也不会看的。” “那是,那是,我立刻找人从新做。”风怀德依然满面笑容。 我沉吟了一下,问他:“伯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的,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如实的回答我。” “当然可以,裴小姐请说。”风怀德一点都没推辞。 我看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你相信,我跟风衡烈五年前就在一起吗?” 风怀德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说:“为什么这么问?” 我笑着垂下眼帘,看着秘书送来的咖啡,轻声说道:“因为,我想做你风家的媳妇。” 228、机关算尽只为你 都说人至贱则无敌。 对方越是卑鄙无耻,那你就要比她更加卑鄙无耻,只是,到了最后,你要确定,是否能把自己跑偏的灵魂拉回来。 既然郭婷都这么做了,我也不必再客气。 我之前还想过,如果风怀德一早知道我的存在,那他肯定也知道,我这个公司就是风衡烈,我不签字,他永远都要不回去。 可是如果我用这个作为条件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跟风怀德说:“伯父,如果你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我的存在,那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妨跟你说,fl其实是风衡烈的,相信你也知道,不然你也不会一回国就找我合作。” 风怀德坐在对面,一声不响的听着。 我不知道这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样的眼光看我。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fl在手,那就是最有力的筹码。 “伯父,如果你答应我跟风衡烈的婚事,那fl,我必定双手奉上,一分都不要。” 风怀德终于笑了,他说:“裴小姐的算盘打得挺响的,你跟我我儿子结了婚,fl最终还是落在裴小姐手上啊,这招一箭双雕的办法,的确厉害。” 卧槽,这个老狐狸,比骆鹰跟我老爸叶雄还要难搞。 我笑着说:“伯父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烈没信心?从风衡烈回来的那天开始,我就打算把公司还给他,只可惜,他失忆了。” “伯父你纵横商界这么久,还怕我这个小女人耍什么手段不成?”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只要风衡烈,公司对我来说无所谓。” 风怀德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心中一喜,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已经同意了? 我放下杯子,认真的说:“只要伯父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不论郭婷问你什么,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问,不要答应,伯父能做到吗?” 风怀德哈哈大笑起来,“这我可拿不了主意,你知道我儿子都听他的。” “没关系,他很快就不会听郭婷的,只要伯父不支持她就可以,不过......” “嗯?裴小姐还有条件?”风怀德脸上多了一丝不悦。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讪讪的说:“我要伯父答应我,只要风衡烈一恢复记忆,就对外宣布我俩的婚事。” “当然没问题。”风怀德爽快又干脆,“我也想有你这么一个媳妇的。” 没有了风怀德的支持,郭婷就算会飞,她也做不了什么。 对于那个视频,我反复看了好几次,也吐了好几次,就是没看出哪里不对,好可惜看不到他大腿内侧,不然我就能断定究竟是不是风衡烈本人。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脸立刻火辣辣的。 凌飞在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夫人,你没事吧,发烧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 宴会前一天的晚上。 管家果然做事利索的不要不要的,不但让人布置好场地,还把该邀请的都邀请了,不该邀请的也邀请了。 郭婷跟风衡烈也在邀请之列。 我看着名单,看到苏氏企业,便问何管家,“管家,这个苏家一向很少跟我们来往,你怎么连他也请了?” 管家说:“夫人,你跟承德国际合作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全世界都知道呀,苏家在商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当然要请他了。” “苏氏企业的老大,是苏敏吗?”我又问。 “也算是吧,她的丈夫亨利管理的,也算是她的了。” 亨利是苏敏的丈夫,一个外国华侨,为人温和有礼,苏敏竟然能找到这样的人做老公,还真是三生有幸。 我还记得在很多年之前的宴会上,苏敏跟骆小曼一直捉弄我,风衡烈维护我,让苏敏当众出糗,不知道苏敏还记不记得那件事呢。 风衡烈回来的事早已捅了天,人人都知道他以前的事,就是不知道在过去那五年发生了什么。 风衡烈消失了五年又突然出现,我想,一定很多人追问他到底做过什么。 这样不知道对于他的记忆恢复,有没有帮助呢? 管家真是太牛了,请的都是以前跟风衡烈合作过的,有些竟然连我都不知道。 无意中看到一凡的名字,我立刻跳起来,“管家,一凡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管家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夫人,你的记性真不好,我前天不是跟你说过,他老板过来这边谈生意,他跟着一起来吗?”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我讪讪的笑了。 何管家撇嘴说:“你那几天失魂落魄的,我说过什么你当然不记得了。对了,你说要加我工资的,你也不记得了吧。” “胡说,我上个月才加过你工资。” “看吧,我都说你忘记了吧,夫人,你以后别再那样,不然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 我:...... 何管家真是神一样的存在,不但看透我所有的心思,还能拐弯抹角的让我振作起来,风衡烈到底在哪里请来的,怎么都不像是个人? 我现在,有着特别引以自豪的东西,一是家里有个神管家,二是公司有几个好朋友。 如果郭婷知道,她所拥有的根本不能跟我抗衡的话,她一定会后悔像现在这么做的。 何管家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走到我面前,神经质的突然问我,“夫人,这个你明天要戴上吗?” “什么东西?”我问。 何管家把盒子打开,我瞅了一眼,顿时觉得亮瞎眼睛。 那是一只打造的完美无瑕的粉色钻戒,巨大的钻石界面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投射出惊艳的光芒,简直令人不敢直视。 看着它,我就像看到了一支至高无上的权杖,权杖上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宝石,只需微微抬手,底下的人就全都俯首称臣。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这个戒指有毒! “快拿开。”我一边说,一边推开何管家的手。 “夫人,你不认得这颗钻石了吗?”何管家不解的问。 认得,我怎么不认得? 不就是之前我花几千万买回来的那颗粉钻吗?我可从来没想过,打造之后竟然可以完美到这个地步。 何管家煞有其事的说:“夫人,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明天那一刻吗?” 我睨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何管家放下盒子,拿过我手上的邀请卡,慢条斯理的说:“你送给郭婷的,不过是一般的货色,你明知道她想要那颗钻石想要的发疯,甚至用虚情假意来讨好你,你不是不说出来,而是心中有数的,对吧。” 我用眼角瞟这何管家,心想,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能知道的这么透彻? 他说的对,我送给郭婷的那颗,真的只是普通的货色,是我去国外谈生意时,顺道拍回来的。 比起我手上的这颗,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郭婷什么性格,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从风衡烈家里逃亡那天,她明明有钱都说没钱,我藏在床底的卖手机的来的钱,也是她拿走的。 我当时不戳穿她,也只是为了让她有钱傍身,不至于两人最后都沦落街头。 我给她的那颗钻石,虽然不是精品,却也价值不菲,当然了,跟盒子里的这颗比起来,根本没法比。 何管家见我看着钻石发愣,他伸手拿走钻石,朝二楼走去。 我说:“管家,你不是想让我戴着出席宴会吗?怎么又拿走了?” 何管家顿住脚步,回头睨着我,“夫人,你一向喜欢低调,这种事不适合你做。” 郭婷应该会戴在手上出席宴会吧,我才不会像她上次那样,贬低别人,提高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这次肯定又拿那颗钻石大做文章。 第二天下午,化妆师跟发型师带着礼服来了,管家提前去了半山别墅打点一切。 化好妆换好衣服,突收到管家的电话,说风怀德已经到了。 他怎么这么早到?我都还没出发呢? 现在才下午两点多,四点多才开始的宴会,他怎么提前两小时来。 想了想,我还是让凌飞立刻载我过去别墅那边。 一进门,管家立刻迎上来,低声说:“夫人,老先生在书房等着呢。” “他有说什么事吗?”我问。 管家摇头,“没有,不过他带来了一个人,夫人你猜是谁?” “谁?” “骆小曼。” 229、机关算尽只为你 我心中一惊,拳头瞬间捏了起来,“骆小曼?” 她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怎么可能出来? 管家低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她坐牢这几年从来没犯过错,还做了不少好事,后来像是得了什么病,获批保外就医。” 又是这招。 这下好了,以前的仇人来了,现在的仇人还没解决,这个宴会简直就是个豪门宴呐。 管家见我有点紧张,他问我:“夫人,要不......” “我现在进去,你跟我一起来。” “是的,夫人。” 管家拿着那个本子,跟着我进了屋,来到书房,在门口就听见骆小曼那娇滴滴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德哥,你说裴梓彤现在的实力跟你差不多,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你认为呢?”风怀德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骆小曼咯咯的笑了出来,“我说,她连你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她自以为能跟你抗衡,现在知道不行,就......” 何管家抬手敲了敲门,我赞许的点了点头,他立刻报以微笑。 这种对话,不听也罢,听了,也许是别人的攻心策略,不听还落得个耳根清净。 一进去,骆小曼立刻露出笑脸,“哟,梓彤妹妹来了呀。” “骆小姐,别来无恙。”我笑着走了过去。 她现在的样子,跟之前看到的真是完全不一样。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还真的有点道理。 穿着囚衣的她,跟穿着礼服的她相比,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天呐。 今天的骆小曼,妆容精致,高腰晚礼服衬托下,身形显得更加瘦削,锁骨特别明显,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看起来更加显眼。 唯一不足的是,皮肤跟以前的亮丽比起来,现在的显得有点暗淡。 “梓彤妹妹,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漂亮迷人。”她清热的拉着我的手,带到沙发上坐下,转头跟风怀德说:“她跟我们家烈果然是最般配的。” 她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讽刺的味道,还让人觉得,她就是风家的女主人,正在对未来的媳妇评头论足。 我的心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是风怀德的老婆呢。 我大方的笑了笑,“曼姐姐也知道我跟伯父之间的协议了吗?” “当然知道啊,德哥什么都跟我说的,他还问我意见呢,是不是呀,德哥。”骆小曼夸张的眨着眼睛。 我看了一眼风怀德,他只笑不语,脸上的表情异常深奥,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骆小曼有点自讨没趣,又把话题丢过来,跟我说:“对了,来的时候,我跟德哥选了件礼物送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拿起旁边的一个朱红色的袋子,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何管家,何管家立刻会意,伸手把袋子接了过去。 骆小曼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瞬间又恢复如常,笑着问我:“妹妹不看看是什么吗?” 我心想,无非就是项链啊,手链之类的,还能有什么? 在她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袋子上那个明显的珠宝店的名字了。 我笑着说:“姐姐送的,我都喜欢,时候不早了,宾客也该来了呢,我先去迎接一下。” 说完,我站起就要走。 骆小曼却在后面嘲讽着,“妹妹还亲自迎接啊,是什么大人物需要妹妹亲自出去接呢?我也想认识认识。” 这时,风怀德终于开口说:“都一起出去吧。” “德哥。”骆小曼立刻兴奋的圈住风怀德的手臂,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不已,“我出来两天,你都没介绍你的新朋友给我认识呢。” 撒娇这一招,对于女人来说,永远都是最有用的武器,只不过,还是要看撒娇的对象是谁的。 像风怀德这种深藏不露的男人,骆小曼这招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风怀德故意很受用,带着她随着我们走出书房。 我很好奇,风怀德今天的女伴竟然是骆小曼,那宋紫菱呢?她去哪了? 出了门口,骆小曼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说她也想跟着我去接人,而是和风怀德去了泳池那边的沙滩椅喝红酒。 我勾起唇角,她不来更好,要不然,等一下那场戏我会演不下去的。 何管家跟我一边往大门走,一边低声说:“夫人,宋紫菱跟郭婷已经在外面,可是还没看到少爷。” “有说他去哪了吗?” “没有,不过叶少爷貌似也没来,两人该不会又......” “怎么会,叶俊的伤还没好,烈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 叶俊的伤也不是风衡烈打的,是郭婷安排的人打的,风衡烈不会跟叶俊打架的。 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宋紫菱一袭红裙拖地,浓妆抹艳像个贵妇一样,身后竟然还带着保姆,保姆的手里,是她价值十几万的名牌包包,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就跟骆小曼那条一样,闪闪发亮。 一看这阵势,就是来决斗的,这下可有的看好戏了。 郭婷也是一身名牌,手里的包包比宋紫菱的稍微逊色一点,脸上化着淡妆,脖子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不过她的手上,果然戴着戒指,就是那枚用粉钻镶嵌而成的戒指,她的手一直规矩的拿着包包放在旁边,还真不容易发现。 她很会做人,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抢风头,避其锋芒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在两人旁边,是跟郭婷合作的周夫人跟王夫人,两人穿着旗袍,显得高贵大方。 我快步走过去,老远就跟她们打招呼,“几位美丽的太太,这么早就到了?” 何管家噗的笑了出来,我瞪他一眼,他立刻一本正经的抬头挺胸。 周夫人跟王夫人走在前面,我跟宋紫菱走在中间,郭婷一个人走在后面,总是不停的看手机。 我猜她一定是在等风衡烈,不然怎么一脸的着急样。 我没管她,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宋紫菱,她的眼神一直往泳池那边瞟,我对她说:“紫菱姐,不如我们先去休息室坐坐?” “不去,我要过去。”宋紫菱看到两人的亲昵状,早就按耐不住恼火。 我连忙拉着她,低声说:“紫菱姐,你的项链上面的钻石看起来,比她的小多了呢,你还要过去吗?” 宋紫菱双眼一瞪,“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没什么意思,我这边有份礼物,想送给紫菱姐姐的。” 我让何管家带着那些女仆去迎接客人,我自己带着宋紫菱上了二楼的主卧。 “这个送给你,应该跟你的裙子很配的。” 她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已经很抢眼了,再戴那么大的钻石项链只会显得更俗。 “你让我戴这个?”她拿出盒子里的项链,是一条很简单的细细的链子,上面有个蝴蝶造型的吊坠,吊坠中央镶着一颗红宝石。 “你试试看。” “这么小,不是让骆小曼更加得意了吗?”她愤愤的把项链扔到桌子上,“你是存心想让我出糗的是不是?” 我笑着把项链拿起来,温和说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越是简单的配饰,越显得特别,她穿的这么红,脖子上只需要一条细细的项链就可以。 何况她的皮肤这么白,那颗红宝石挂在锁骨中间的位置,显得更加突出,她的皮肤看起来更好。 她很不情愿的换上,看着镜子的自己时,两眼放光。 “还不错。”她点着头,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摸着那只蝴蝶,精致的手工让蝴蝶看起来在翩翩起舞。 “紫菱姐喜欢的话,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吧。”我在一旁笑着说。 我说过,只要我能跟风衡烈在一起,我会不择手段的,无论是离间计,还是苦肉计,只要能用得上的,我都会拿来用。 事实证明,我跟宋紫菱下楼,走出草地的时候,她的装扮一下就吸引众多男士的目光。 本来红色就代表性感惹火,她的身材也好,配上雪白的肌肤,还有妖艳的妆容,往那里一站,简直就是妖精一枚。 每次转身,都让那只精致的蝴蝶晃动,带动着红宝石,在夜空中划出一条细细的血线,更加让人迷醉。 骆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拳头,看着风怀德搂着宋紫菱跳第一支舞,她简直恨得牙齿痒痒。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宴会已经开始,风衡烈竟然还没出现。 覃华因为要出急诊没有来,欧阳烨的电话也打不通,都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夫人,一凡来了。”何管家突然低声跟我说。 我一抬头,远远的看到两个男人正在走近,前面的男人一身唐装打扮,微胖,光头的造型让人瞩目。 身后的男人,比前面的高出半个头,挺直的身躯,不苟言笑的表情,看上去就觉得让人害怕。 这样的表情跟身形,不是一凡还有谁?他一直都不会笑的。 “一凡!”我兴奋的提着裙子,小跑过去。 何管家在后面叫着,“夫人,仪态,注意仪态。” 230、机关算尽只为你 什么鸟仪态,我都五年没见一凡,他还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最好的玩伴杨谨言。 叫一凡叫习惯了,我也改不了口。 我永远都记得,在风衡烈失踪的那时候一凡说过的话。 他说,一天找不到风衡烈,他一凡就一天都会在海上漂浮,直到找到风衡烈为止。 他也用行动证明,他真的做到了,他一直都在海上漂,就连找的新老板,也是做航海生意的。 五年了,风衡烈回来了,一凡也回来了。 “一凡!”我像个小女孩一样,飞扑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总觉得很亲切,虽然他不会笑...... “梓彤。”他忽然开口叫我。 我丫大了嘴巴,扶着他的手臂,受到不少惊吓。 “你......你会说话了?” 一凡笑了笑,“一直都会。” 我认识他这么久,也只听过他说过一个吻字,连他发誓的那些话,也是从覃华嘴里听到的。 我的妈呀,今天真是太刺激了,刺激到我连一凡的老板都忘记。 “我老板,杰哥。” 一凡介绍他的老板给我认识,我伸出手,他也伸出手,我看到了袖子底下露出的一小节花臂。 花臂,就是在肩膀一下,整条手臂的刺青,俗称花臂。 我盈盈一笑,跟他握了握手,叫了声:“杰哥。” 带着两人进场,杰哥看上去就是生意人,而且性格豪爽的不要不要的,跟谁都能聊得来,一凡反而显得比较沉静,就算杰哥叫他不用跟着,他跟我坐在椅子上时,他的眼神还是密切注意着杰哥的一举一动。 一凡真是忠心耿耿,身手又好,难怪当初风衡烈去哪里都带着他。 “烈回来了,你知道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又问。 他沉吟了一会,“等烈哥找我。” “他一定会找你的,也许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而已。”我连忙说。 风衡烈如果知道他回来,他一定不会放一凡走的。 六点钟,风衡烈还没出现,别说郭婷,就是我,也有点坐不住。 覃华也来了,跟一凡跑到一旁喝酒叙旧,我参合进去也觉得不合适,只能拿着杯子转圈跟各位老板夫人打招呼, 这时,苏敏出现了。 苏家到底是大企业,苏敏的到来,让很多人都围了过去,郭婷却依然安静的坐在那,不时的看时间。 我刚要走过去,骆小曼却端着酒快步的走到她面前,宋紫菱一看,立刻也走过去。 战争要爆发了吗?我掂着高脚杯,远远的看着。 何管家在旁边低声说:“夫人,你买谁赢?” “骆小曼吧。”我说。 “不对,应该是宋紫菱,她年轻很多。”何管家煞有其事的说。 我鄙视着他,“年轻没用,说手段,骆小曼的手段比宋紫菱厉害多了。” 何管家睨着我,“夫人的手段才是最厉害的,瞬间就把她们一个个瞬间秒杀。” 我白了他一眼,“自以为是,快去招呼客人。” 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风衡烈的电话,那头依然没人接听,我又打给叶俊,叶俊竟然接电话了! “叶俊,你是不是又受伤了?”我立刻问他。 叶俊没好气的说:“你才受伤,老子在干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没事别给老子打电话。” 一说完,通话就被挂断了。 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是什么事?接我电话又不说?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看到那三个女人还在原地,我端着杯子走过去,人还没到,宋紫菱立刻过来拉着我,“梓彤妹妹,你来评评理。” “什么?”我好奇的问。 宋紫菱撇着嘴说:“小曼姐姐说,我的项链是地摊货,她说她从来没见过,你来跟她解释。” 我听了,心里直发笑。 转头跟宋紫菱说:“紫菱姐也别怪小曼姐姐,这条项链,的确没人见过,因为它是我的私人珍藏,绝对不是地摊货。” 宋紫菱闻言,立刻鄙视着骆小曼,“你听到了吧,梓彤妹妹是fl的大老板,怎么会用地摊货?真是目光短浅,在里面住了几年,外面的世界怎样你都不知道了。” 她的话尖酸刻薄,句句戳中骆小曼的痛处,骆小曼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怎么可能,如果名贵货,一定会在杂志上看到的。” 我笑着说:“小曼姐,你猜错了,它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它完全是手工制作的,是我私人订制,独一无二的。” 宋紫菱夸张的叫了起来,“梓彤妹妹,你真的要把这个私人珍藏送给我吗?” “当然了,只有你才配的起它。”我笑意盈盈的看着宋紫菱。 骆小曼一听,登时怒火冲天,“裴梓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根本无需开口,宋紫菱已经帮我说话了,她得意的说:“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只有我才是独一无二的风太太,你只不过是德哥过气的女朋友,你也只只能佩戴那种,大众化的......” 宋紫菱还没说完,骆小曼忽然举起手里的酒,对着她的脸用力的泼了过去。 宋紫菱尖叫着,躲也躲不及,我一看势头不对,早就跳开了,可怜了站在旁边的郭婷,被洒出来的红酒,染了一身暗红的梅花。 “死八婆,你说谁过气啊。”骆小曼跋扈的本质瞬间就飙升,扯着宋紫菱的裙子,抬手就是两巴掌。 宋紫菱吓得脸色刷白,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一旁的郭婷看上去似乎惊呆了,我看到她的手臂微微动了一下,却又快速的收了回去,然后脸色惨白手足无措的看着两人。 她真会装,刚才的动作,明明就是想去帮骆小曼的。 现场很快就乱成一团,风怀德皱着眉,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人。 我立刻叫何管家叫来保镖,把两人分开。 骆小曼还在大叫:“宋紫菱,你这个死八婆,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抢走我的男人?我呸,你想都不要想。” 宋紫菱一直在哭,根本没有跟骆小曼对骂,整个过程都显得柔弱不堪。 这一点,也是女人最厉害的地方,你越是弱小,别人的保护欲就越强,这不,旁人都开始表面劝着骆小曼,可是眼神里全是鄙视。 我这一次,算是压对了。 宴会中途结束,所有人匆匆离场,骆小曼愤然离去的时候,我让人跟着她去了。 回头让化妆室跟造型师带着礼服过来,安慰宋紫菱一翻之后,换过衣服弄完头发,我再让人把她送回风怀德住的地方。 郭婷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 刚安排好一切,手机忽然响了,是欧阳烨打来的。 我立刻接通,“欧阳,你搞什么,怎么不过来?” 欧阳在那边懒洋洋的说:“这边的戏更好看,还没完呢,你要不要过来?” “废话,定位发给凌飞。” 精彩的节目,我怎么能错过呢? 飞车来到欧阳发过来的位置,才发现竟然是个酒店式的公寓。 进了门,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还没转身,郭婷突然从我身边快步的走过,还顺便用手推了我一下。 我当时穿着高跟鞋,根本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一个不留神,直接摔倒在地上。 手肘撞到地面,整条手臂都麻了。 郭婷回头哼了一声,“活该。”随后急匆匆的走向电梯。 前台小姐看了她一眼,立马跑过来将我扶起,“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不用了,我没事。”我连忙摆了摆手,跟着郭婷而去。 我跟她的同时走进电梯,她又推了我一下,率先走进电梯。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的神色有点慌张。 我反问,“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裴梓彤,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宴会里你是故意帮宋紫菱的对不对?” 我扯着嘴角,“你这次谁也不帮,大错特错了。” “你什么意思?” “还不懂?”我挨着后面的电梯壁,看着数字,缓缓的说:“宋紫菱才是风怀德想要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强势而又霸道的女人的,况且骆小曼早就是过去式的。” 郭婷呆了呆,电梯门刚好打开,我立刻走出去,她慌忙从后面跟了上来。 “裴梓彤,你存心想要讨好风怀德是不是,他跟你说过什么?”她气急败坏的质问着我。 我懒得理她,快步走到欧阳发给我的房号前,伸手就要去推开门。 郭婷一下按住我的手,黑着脸说:“你确定要进去?” “不然呢?”我反问。 “裴梓彤,你会后悔的。”她阴测测的笑了。 看着她略显扭曲的五官,我只感到一阵厌恶,“我裴梓彤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两个字。” 郭婷咯咯的笑的更加得意,她猛然推开了门,按着我的肩膀,将我用力的往里面一推。 “我就让你尝尝,后悔到底是什么滋味的!” 231、机关算尽只为你 我跌跌撞撞的扑了进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脚,屋里的三个人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叶俊,欧阳烨,风衡烈? 叶俊跟欧阳烨显得很正常,正慵懒的靠着沙发靠背。 风衡烈的手脚被绑得严严实实,嘴里塞着白毛巾,眼角淤青一片,看到我的时候,他显然有点愕然,浮上一抹慌乱,立马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 一看到这个场景,我吓了一跳,慌忙过去想要解开他。郭婷踩着高跟鞋,速度比我快多了,伸手将我推到一边,伸手就去扯风衡烈身上的绳索,还不时的瞪对面两个男人。 “你们帮裴梓彤也帮的太明显了吧,不说的话,还以为跟她上过床,才会这么拼命的帮她呢。” “烈哥哥也曾经是你们的大哥,你们居然敢这么对他,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她一边说,一边解绳索,拉了几次没拉开,烦躁的要命。 “叶俊,快帮烈解开。” 在这件事上,我跟郭婷是同一阵线的,风衡烈再怎么不对,也不应该这样绑着他的。 叶俊坐直身子,冷冷的说:“我下午本来想去接他一起去宴会的,没想到被理我看到他竟然收拾行李想要离开,很明显,他就是不想再留在这里......” “你要走?”我震惊无比。 风衡烈竟然想离开? 难道就为了上次那件事? 他嘴里塞着毛巾,连呜呜声都没有,只是一双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在他的眼底,我似乎看到一抹陌生的味道。 欧阳烨在一旁不屑的说:“没想到我们的烈哥,竟然也会选择逃避这一套,这可不像他。” 不像这两个字跳进我的耳朵,我的心里猛的一颤。 对了,我刚才就是在风衡烈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像他的感觉。 郭婷重重的哼了一声,狠狠的剜我一眼,“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老是缠着烈哥哥,烈哥哥就不会离开,裴梓彤,难道你就不能放手吗?” “我说过好几次了,别让我老是重复同样的话。”我漠然的回应着,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 郭婷立刻撑大眼眸,颤栗着,“你......你想干嘛?” 我没理她,拿着水果刀直接割断了风衡烈身上的绳子,然后,拿下他嘴里的毛巾。 就在毛巾拿出来的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的五官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我又说不上来。 郭婷偷偷地松了口气,立刻挽着风衡烈的手臂,“烈哥哥,我们走,不要理这帮疯子。” 叶俊立刻站起,“不能走,风衡烈,难道你还相信她吗?她就是个骗子。” 风衡烈漠然的看着叶俊,“你有什么证据,说婷婷说谎,难道就不能是裴梓彤说谎?” 他果然还是不肯相信我,果然还是一直认为我才是说谎的人。 我以为那天郭婷掉进水里时,他就能戳穿郭婷的谎话,她不但连我五年前的身份都抢去,还抢走只属于我跟风衡烈的那些童年。 就因为那些童年,她也在里面,所以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过,没关系了,反正,他又不是真正的他。 我扯了扯嘴角,表情更加悲凉,“郭婷,你又说了什么谎话,来掩饰你因为脊椎受伤而再也不能游泳的事实?是因为跳舞么?” 郭婷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立刻反驳,“不关你事,这是我跟烈哥哥之间的事.....” “当然关我事,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在说谎。”我愤然的握起拳头,“烈之所以信任你,完全是因为在过去那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他,他不说穿,是不想你太难堪......” “你闭嘴,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郭婷的声音比我的高了好几倍,她得意的转过头,看着风衡烈问:“烈哥哥,你说,你要选她,还是选我?” 风衡烈皱起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郭婷,然后,把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选择了郭婷,他不说出来,眼神就已经把他出卖了。 我愤怒的瞪着两人,指甲嵌入掌心,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 我微微侧身,“你们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 郭婷得意的扬起下巴,勾着风衡烈的手臂走向门口,叶俊却蹦了过来,拦在两人的跟前。 “不能走,风衡烈,我有证据证明郭婷在说谎。”他忽然从后裤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 “叶俊,你让他们走吧!”我哭着,一手扯住叶俊,抢过他的信封,瞬间撕成碎片,狠狠的扔到地上,哭着骂他,“你眼睛瞎了是不是?他都选了郭婷了,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你知道吗?” “梓彤......”叶俊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不解。 “你们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们。”我用手一指门口,大声的嘶吼着。 “我说过,你进来一定会后悔的,现在尝到滋味了吧。”郭婷阴沉沉的笑了。 我咬着下唇,别过脸。 郭婷重重的哼了一声,跟风衡烈快步走出了房门,我立刻一个箭步跨过去,重重的把门甩上。 欧阳烨在一旁看了我很久,都没有说话,叶俊低头看着地上的纸片,忽然暴怒的跳着脚。 “裴梓彤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这是郭婷住院的证据吗?有了这个证据,风衡烈就能彻底戳穿她的真面目,你为什么要撕碎它。”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 妈的,演戏真的好累啊。 叶俊还想多骂我几句,我白了他一眼,“他是假的,你这个笨蛋。” “假的?”叶俊即时懵了圈,看看我又看看欧阳烨。 欧阳烨拍起了手掌,“果然,我猜的没错,他真是个冒牌货。” 叶俊更加迷惑,“什么情况?连你也知道?” “废话。”欧阳烨坐直身子,缓缓的手:“从梓彤拿下他嘴里的毛巾那一刻起,我看到梓彤皱起了眉,盯着他看了超过好几秒,我就知道了。”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赞叹道:“欧阳你果然心细如尘啊。” 看到叶俊还是一脸谜一样的表情,我蹲下,捡起地上的纸片,淡淡的说:“叶俊你没看报纸吗?” “看了呀,你跟风衡烈在桥边......” 我拿着碎片走向门口,“走吧,回家再说。” 车上,我给江雅柔跟你覃华打了个电话,让两人立刻查找风衡烈的下落。 因为假的已经出现,意味着真的有可能要消失。 风衡烈现在很危险。 叶俊憋了一路,回到别墅又迫不及待的问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说那个是假的。 “我曾经咬过他的嘴唇一口,咬得很用力,当时还流了很多血,五天时间,伤口根本不可能愈合的完全没有痕迹的。” 如果是嘴唇干裂流血导致出现伤口,也要两至五天才能愈合,我那次咬得这么用力,没有十天八天都别想恢复如常。 那个人的嘴唇连半点伤痕都看不到,一定是假的。 骆小曼出来,那个人也出现了,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我说出了原因,叶俊嘴巴张的老大,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风衡烈。” 我让叶俊赶紧发散人去找,欧阳烨也立刻回归大部队,跟覃华江雅柔一起寻找。 把捡回来的那些纸片拼接好,我才发现,原来是郭婷的诊疗书。 第二天,风怀德打来电话,约我过去他公司。 我一夜没睡,惦记着风衡烈的安危,现在他给我打电话我才记起,我应该提醒他一下的。 火急火燎的到了风怀德那,一进办公室,我就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办公室里除了风怀德,还有宋紫菱跟郭婷,旁边就坐着假的风衡烈。 他也在,我就不好说话了。 只怕把他是假冒的这件事说出来,真的风衡烈立刻就会被灭口。 在没有确定风衡烈是否安全之前,我不能戳穿他。 刚坐下,郭婷就说:“梓彤姐,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合作的事,合同我们都准备好了。” 她拿过桌面的一个文件夹,摊开放在我面前,戳着最底下说:“在这里签名就可以。” 我淡淡的看着风衡烈,“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风怀德呵呵的笑着说:“我老了,也顾不了太多的事,公司迟早都是给我儿子的,所以......” 我笑了笑,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夹,站起就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过好多次,如果让郭婷负责这件事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签合同的。 何况是跟一个假的风衡烈合作?这不是开玩笑吗? 郭婷快速的站起,跟了过来,“梓彤姐,合作的事......” 我没理她,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走进电梯门的一瞬间,郭婷立刻跟了进来。 我对她厌恶至极,一想到她跟那个假的风衡烈在床上翻云覆雨,我就觉得恶心。 想让我伤心也找个好一点的办法,这种龌蹉的手法,也只有她这种人才会用。 “梓彤姐,你要怎样才肯签名?”郭婷着急的问我。 我睨着她,“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份合同,就算我不签,你也可以找别家的。” “这个不一样啊,伯父他,他一直都说我没用,花瓶一个,我就是要证明给他看,我不是花瓶,我也是能帮到公司的。” 232、机关算尽只为你 郭婷说得情真意切,语气还带着哽咽,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同情她,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只可惜,她让我太恶心了。 我冷冷的笑了笑,“能合作的公司很多,你随便找一家,以伯父的公司的名字,都抢着跟你签约,何必找我?” 郭婷急了,拽着我的手臂说:“可是伯父说,我只能找你的公司合作,别的他信不过,梓彤,你就当成全我好不好,最多......最多,事成之后,我把烈哥哥还给你。” 哟,这么大方? 假的还给我,她就把真的霸占了是吧。 电梯停了,我也不想理她,快步的走出去,她就在后面追着我。 “裴梓彤,你不念在我们一场朋友的份上,也念在烈哥哥的份上啊,如果合作不成功,伯父就不会把公司给他......” 闻言,我立刻停住脚步。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跟你合作,伯父就不让风衡烈管理他的公司?”我皱起了眉头。 郭婷连忙说:“是啊,你也知道伯父就烈哥哥这么一个儿子,不给他难道要给外人吗?” 她拽着我的手臂,“梓彤姐,你就当帮帮我也好,帮烈哥哥也好,你跟我签合约好不好,你不是也很爱烈哥哥吗?你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一无所有的啊。” 我扯了扯嘴角,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我回去考虑一下。” 风怀德果然是只老狐狸,明知道我跟郭婷不合,他非要刁难我,这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考验郭婷跟风衡烈? 我当然不会如郭婷所愿了,这个风衡烈可是个冒牌货,如果风怀德真的这么说过的话,我跟郭婷签约了,那诚德贸易不就是给了这个冒牌货了吗? 我才不会如她所愿。 下午时分,郭婷打来电话问我考虑的怎样,如果可以的话,她立刻带着合同过来。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 叶俊他们还没找到真正的风衡烈,我不会跟她签约的。 傍晚时分,叶俊打来电话,跟我说,风衡烈找到了!他立刻过来接我。 坐上车,我紧张的掌心冒汗,不停的问叶俊,风衡烈有没有受伤,他被关在哪里,他情况怎么样。 叶俊只回了我一句,“到了再说。” 我以为他要载我去那些比较隐蔽点的地方,例如郊外的小木屋,码头的桥墩下,还有树林的土坑。 没想到他载着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叶雄以前住过的那个家。 就是叶雄第一次请我过去,位置偏僻,却也只有几户人住的地方。 我简直不敢相信! 找了两天,他竟然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 进了屋,叶俊指了指房间,“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我更加紧张,看了一眼叶俊后,小心翼翼的挪到门口,颤抖着手臂推开了门。 床上躺了一个人,脸上缠着纱布,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的。 我的心脏猛烈的收缩着,整个人都轻微颤栗着,问一旁的覃华,“他......他怎么了?” 覃华的脸上有着痛苦的神色,深沉的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他被毁容了,身上没有伤,只有脸上,有个很深的伤口。” 我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声音也变了味,“那他......没醒......吗?” “还没,应该是被灌了大量的药物,现在还在睡。”覃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太担心,他没事,只是......” 覃华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的脸,声音低沉,“他的伤口很不平整,后期估计会留下疤痕,梓彤你......” “他安全就好,他安全就好。”我的声音已经变了调,压下心头的痛楚,走过去,握住风衡烈的大手,“不管他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我看过很多次,他隐藏在银色面具后面,那副狰狞的面孔,虽然是假的,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 有些事,习惯就好,只要真心相爱,就算他变成丑八怪,我也会不离不弃的。 他还在昏睡,我们只能把他先带回别墅,我想让覃华给他洗胃,覃华说他又不是中毒,睡醒就好,他明天再过来帮他换药。 我不知道他的脸究竟变成怎样,但是我相信,如果被我知道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第一个值得怀疑的,就是郭婷跟那个冒牌货。 我还记得,昨天叶俊跟欧阳烨抓到他的时候,他正要收拾行李离开。 不是心虚想要逃跑还能有什么? 当天晚上,我召集了所有我能召集的人,我还特意给一凡打了个电话,他知道这件事后,愤怒无比。 “梓彤,你放心,我一定会找他出来的。”他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凡做事我从来都很放心,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风衡烈醒来后,知道自己被毁容,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个忧虑,风衡烈很快就让我看到了现实。 他半夜醒了,我当时正在旁边,他醒了我不知道,他抬手时我才惊醒过来。 他茫然的看我一眼,也许是觉得痛,他皱起了浓眉,伸手就要摸脸上。 我连忙压住他的手:“别摸,会有细菌感染的。” “我的脸,怎么了?”他问我,声音冷若冰霜。 我不敢直说,只能骗他说:“没事,就是有个小伤口,覃华已经帮你处理过,过几天就愈合。” 风衡烈微微侧着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在跟我说,他不相信我的话。 “拿镜子给我。”他说。 “不用照,还是那么帅。”我的心一阵酸楚。 “我说,拿镜子给我!”风衡烈的声音忽然炸开,暴躁无比。 我抿着唇看着他,就是没有动。 他忽然一手扯下脸上的纱布! 我终于看到那个伤口了! 伤口好长,血肉模糊的,从眼角一直开到差不多鼻子的旁边,呈半月形。 我的天啊,究竟是谁下手这么狠,竟然把他伤成这样! 风衡烈用食指,缓缓的沿着伤口的顶端,一路向下滑,指腹瞬间被染红,血水沿着他的手指滑下,滴到床单上,瞬间便被吸收。 我看的触目惊心,覃华已经帮他缝了线,可是还是被他按出了血,他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按啊。 风衡烈忽然掀开被子,跳下床大步走向衣柜。 见状,我立刻飞快的扑了过去,咚的一下撞到柜门上,然后用后背死死的压着。 衣柜的门打开后,门的背面就有一个穿衣镜,他就是想用那个镜子。 “你别看了好不好?纱布不能拿下来的,不然伤口会感染的。”我死死的抵着门,劝他。 这一刻,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 风衡烈眯起眸子,脸色冷到极点,伤口还渗着血水,整个人看上去狰狞无比。 他揪着我的前襟,一下就将我扯开,扔到一边,也不管我怎样,唰的一声拉开了柜门。 “烈!” 一瞬间,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哗哗的涌了出来。 风衡烈站在镜子前面,双拳缓慢的握紧,再握紧,直至指骨发白,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还一直收紧。 他的脸色黑的如同要滴出水来,紧紧的抿着薄唇,眸光锐利的如同利刃,死死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以为他会爆发出怒吼的,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就这么看着,看着...... 我爬了起来,冲了过去,拽着他的手臂哭着说:“烈,你不要这样,你说话啊,你这样,我好害怕。” 他说话,也许我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一言不发,就这么站着,我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烈......” 他扭头看着我,忽然抬手摸向我的脸,指腹上的血水,抹在我的脸上,他忽然冷然的说:“裴梓彤,我这样,你还喜欢我?” 我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抓住他的大手,让它停留在我的脸上,轻声说道:“烈,没关系的,无论你......” “别傻了。”他蓦然一手抽回了手掌,狠狠的推开我,“我这个样子,跟以前有什么分别?” 我跌倒在地,他一步跨到我面前,蹲了下来,冷冷的看着我,“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吗?我现在这样,跟以前没区别,你又怎么会喜欢?” “不是的,烈,你听我说......”我急急的想要解释。 他却打断我的话,“解释什么?你不是一直都不信我吗?现在正好,你可以有更好的理由放弃我了。” 他站直了身子,我以为他要离开,他却走向大床,重新躺了回去,然后说:“让你那个覃医生过来给我换药,立刻。” “我立刻给他打电话。”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拿着手机打给覃华。 风衡烈就这么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伤口一直在渗血水,我怕会受到感染,连忙找来纸巾,想要去吸干那些血水,手刚伸出去,却被他抓住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帮我打电话给婷婷,我要见她。” 233、机关算尽只为你 这个时候他还惦记着那个女人吗? 我胸口一窒,“你想做什么?” 他伤成这样,说不定就是郭婷找人做的,他竟然还惦记她? “我只想见她。” 风衡烈放开我,转过去,又看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透。 我愤怒到极点,把手里的纸巾狠狠的砸到他身上,“你是不是有病啊,这个时候还想着她?你知道吗?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就是来取代你的,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还想找她?” 他没有说话,翻个身,留给我一个冰冷的背影。 妈的,就算我叫她来,也要先解决她身边那个冒牌货啊,不然怎么试出她对风衡烈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覃华来到,帮他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包上干净的纱布,整个过程,风衡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冷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退出房间,我跟覃华来到客厅,我才对覃华说:“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 覃华皱起了眉,“他从醒来到现在,都没发过脾气吗?” “有,就发了那么一小会,然后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我叹了口气。 覃华说:“他这样不行,压抑的太厉害,我怕他会疯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这么严重吗?会疯掉?” “他的神经线受过伤啊,这个很难说的,你要让他发泄出来,说不定这个是让他恢复记忆的好时机。” 覃华的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我仿佛听到他在说,你要在他的伤口上狠狠的撒盐,不然他不会记得你这样的话。 我的妈呀,他都伤成这样了,我还要狠狠的刺激他么?他会不会疯的更快? 覃华走后,我呆在房间陪着风衡烈一个晚上,都没敢说半句话。 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一直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催促我叫郭婷过来。 第二天,何管家从外面回来,看到我的一双熊猫眼,震惊无比。 我说风衡烈在楼上,你去跟他沟通一下,说不定男人跟男人之间会比较好说话,顺便开导开导他。 管家不解的瞅了我一眼,然后上了二楼,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怒吼—— 滚! 何管家直接被人从房间里扔了出来,撞到栏杆上,摔得鼻青脸肿的。 我慌忙跑上去,将他扶起来,“管家,你没事吧。” 何管家哭丧着脸,责怪我,“夫人,里面那个真的是少爷?你为什么不早说。” 废话,我早说的话,你岂不是不肯进去看他? 我扯着嘴角,点点头,他又说:“他的脸......” “被毁了。”我叹了口气。 我之前进去看他还好好的,为什么何管家一进去就被轰出来了呢? 我让管家再进去试试,管家战战兢兢的进去了,没到一分钟,又被扔了出来。 他再也不肯进去了。 然后凌飞出现了,我让凌飞进去,结果两人在里面打的砰砰作响,凌飞也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出来。 我问他有没有还手,他说没有,他是心甘情愿的让风衡烈发泄的。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喜欢被揍...... 接下来的两天,风衡烈除了覃华给他换药时是安安静静的,其余时间都在发脾气,不是摔东西,就是跑到酒柜拿着酒到房间猛灌。 他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头发凌乱的像鸡窝一样,胡子拉碴,脸色萎靡的不像人样。 整个人看上去颓废的一塌糊涂。 第五天,我终于忍受不住,冲进去,他却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我一进去,他就跟我说:“我想洗澡。” 我呆了将近一分钟,才反应过来,慌忙冲到洗手间放了一池子的热水,再跑去叫他的时候,他却说他又不想洗了。 我凌乱了...... 难道,他真的就像覃华说的那样,神经错乱了吗? 第六天,他脸上的纱布拿了下来,人也安静的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伤口狰狞恐怖,却一点都不影响我欣赏他的心情。 在我的眼里,他还是那么的帅气,多了一道疤痕,只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冷酷。 伤口上的线还没拆,覃华说还没到时间,大概还要等五天,因为伤口太深。 这几天,我连鱼汤都不敢做给他喝,怕伤口长出的新肉芽会爆出来,恢复不好。 我问过覃华,为什么不用那种免拆的线去缝伤口。 他说外伤用免拆线不好,空气比较干燥,线容易干,不像内在的伤口那么容易吸收掉。 那么长的疤痕,到时候拆线也是一种痛苦,我能想象到那种痛了。 盯着风衡烈一会,手机忽然传来铃声,吓我一跳,同时也把风衡烈惊醒过来。 他猛然一伸手,一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双眼圆睁,“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咳咳......” 妈呀,他的力气好大,我快喘不过气了。 我慌忙举起手机,上面显示着覃华的号码,他扫了一眼,抢了过去,滑动接听后,开了免提。 覃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梓彤,欧阳打电话过来,说事情已经搞定,你可以给郭婷打电话了。” 一听到郭婷的名字,风衡烈就像撞了邪一样,用力的把我甩到一旁,然后对着电话怒吼,“你把婷婷怎样了!” 覃华那头一下就安静下来,很快就挂断了通话。 风衡烈紧紧的盯着我,手上的力度却放松了下来。 他把手机扔到我面前,冷冷的说:“我记得,一个星期前我让你把婷婷叫来,你为什么不叫?” 我大力的咳嗽着,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忽然皱起眉头,抬了抬手臂,想要摸我的脸,我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停在半空,眼底流过一丝痛楚。 收回的大手,变成按住自己的头部,痛苦的神色瞬间爬上他的脸。 我吓了个半死,也顾不上喉咙的不适,慌忙嘶哑这声音问他,“烈,你还好吗?头痛了是不是?我去给你拿药。” 刚站起转身,手臂却被他拉住,“别走。” “留下,陪我。”他的手在收紧。 我重新坐下,他垂着头,似乎在隐忍着巨大的痛楚。 一定又是那些零碎的记忆在折磨他了,看着他痛苦无比的神情,我突然想,我这样做,究竟是错还是对。 我一直都在逼他想起我,想起以前的事,我有想过他愿意吗? 我也没问过他,想不想回忆起以前的一切。 我也没问过他,想不起来会不会觉得遗憾? 我也没问过他,想不想,记起我这么一个,他用协议换回来的女人。 我什么都没问过他,只是一味的想要他记起那些过往的日子。 现在他受伤了,不仅仅是失忆那简单,还被毁容,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在跟郭婷抢他,而导致的后果。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我握着他的大手,掌心有着凉意,我紧紧的握着,用两只手包了起来。 不管他记不记得起,我都不想去勉强他了,我只想他远离痛苦,过的幸福。 我给郭婷打了个电话,跟她说风衡烈在我这边,她立刻就尖叫起来,“裴梓彤你这个垃圾,竟然把烈绑架了?” “绑架?”我无奈的笑了笑,“算是吧,你过来吧。” 郭婷很快就飞车来到,冲进房间的一刹那,她突然捂住鼻子,皱着眉头嫌弃的说:“什么味这么难闻?” 房间里不禁有药味,酒味,还有风衡烈颓废的那些日子所留下的体味,混杂在一起当然是不好闻了。 郭婷捏着鼻子,走进房间,看到风衡烈,目光从他身上移到脸上,只是愣了一瞬间,她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整个人被吓得跌倒在地。 她看到的不是风衡烈满脸的胡子,一而不是他黑暗的脸色,更加不是他凌乱的头发跟穿了好几天的衣服。 而是那道狰狞的像蜈蚣一样趴在脸上的疤痕。 风衡烈眯起眸子,看着她,他走下床,来到她身边,伸出手,“婷婷,你还好吗?” “别碰我,别碰我,走开。”郭婷像见到鬼一样,大幅度的摆着手。 我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郭婷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我,“裴梓彤,烈哥哥呢,你为什么让我看这个丑八怪。” “他就是风衡烈,你不认得了吗?”我扶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板转,“你好好看看,是不是他?” 郭婷瞪大了眼睛,只看了风衡烈几秒钟,立刻别过脸,恶毒的说:“怎么可能,他这么恐怖,怎么会是我的烈哥哥,你快说,你把烈哥哥藏到哪里了。” 234、机关算尽只为你 我勉强的扯起嘴角,带着讥讽的眼神看向风衡烈,看吧,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郭婷,你的女人。 风衡烈皱起眉头,往前跨了一步,郭婷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嘴里嚷着:“你别过来。” “婷婷,是我。”风衡烈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沉痛。 自己的女人都不认得自己,我不觉得谁还能高兴的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郭婷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嗖然撑大双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风衡烈。 “真的,是你吗?烈哥哥?你怎么......” 风衡烈苦笑着,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受了点伤,没什么大问题。” 郭婷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去,颤抖着手指点了点那个伤口。 我看得直皱眉头,她不会认为,那个伤口是假的么? “真、真的。”郭婷颤抖着和声音,后退着。 我就站在她背后,低声说:“郭婷,我想过了,我不想让烈继续痛苦下去,我想,我也是时候放手了。” 郭婷茫然的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扶着郭婷的肩膀,将她送到风衡烈的身边,“我说,我不跟你抢了,我放弃了,你带她走吧。” 风衡烈皱眉看我,郭婷惊恐的看着我,两个人的眼神都让我很不自在。 我看了一眼风衡烈,心想,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帮你啊,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思吗? 他以前不是能读懂我想什么的吗?怎么今天开起来一脸的讨厌。 郭婷往旁边缩了缩,根本不敢看风衡烈,战战兢兢的说:“烈哥哥的脸,还能好么?” “当然可以,我可以让覃医生帮他整的跟当初一模一样的。”我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郭婷,我俩抢了这么久,我也累,烈也累了,与其勉强他记起以前的事,还不如让他接受现实,你带他走吧。” “我......” 郭婷偷偷的瞄了一眼风衡烈,立马又低下头,她根本没有勇气多看一眼。 其实风衡烈的伤口也并不是很难看,只是衬着他那张冷酷的脸,就变得特别狰狞。 平时他都不苟言笑,整个人都冷冰冰的,现在多了一道疤,只会让人更加难以接近。 “婷婷,来。”我拉着郭婷的手,然后又拉起风衡烈的手,把两人的手交叠起来,“我就把烈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他。” 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挺心酸的,如果我这一局赌输了,郭婷真的带走了她,那我就什么都没了。 郭婷缩了缩,风衡烈却用力的拽住她的手掌,“婷婷,我们走,我不想再留在这里。” 郭婷看上去并不是很愿意,她是被拖着出门口的,恰好这时覃华从一楼上来,看到两人正要离开,他好奇的说:“烈哥,你要去哪,我正准备给你看以后修复疤痕的方案呢。” 郭婷一听,立刻说:“覃医生,烈哥哥的脸,能治好吗?” 覃华说:“百分百恢复原样是不可能了,伤口这么深,伤痕也不规则,很难整的跟以前一样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疤痕看起来不那么难看的。” 覃华完全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来说话的,他可以说“看起来没那么明显”,又或者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之类的话,他非要用“不那么难看”这几个字。 这让郭婷的脸色瞬间发青,她呆了呆,手臂又缩了一下。 我连忙走过去,跟她说:“对呀,你要相信覃医生的话,他很厉害的。” “我......”郭婷努了努嘴,却直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在瞄了一眼风衡烈脸上的那个疤痕后,就没说出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淡的说:“郭婷,在我后悔之前,把他带走,不然的话,你会后悔的。” 风衡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反手握住郭婷的手掌,牵着她就要走出门口。 我看着两人的背影,悄然握起拳头,内心似乎有个声音正在大叫,“烈,别走!” 覃华意味深长的扫了我一眼,拿着那个文件袋跟了上去,叫住郭婷,然后嘱咐她不要让风衡烈的伤口碰到水,不要吃酸辣,要戒口,不要吃有色素的东西之类的话,郭婷听的眉头直皱。 覃华一直喋喋不休,她忽然就不耐烦的说:“我哪有时间管这些,我还要回公司的,我会跟我家工人说的。” 我扯了扯嘴角,她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啊。 两人走到门口,风衡烈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郭婷。 “我突然不想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为什么?”郭婷的眼底流过一丝惊喜,刚才绷紧的全身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放松下来。 风衡烈垂下眼帘,刚要说话,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戒指,他拿起了她的手,皱眉问她:“谁送的戒指?” 郭婷立刻说:“这是......” 她看了我一眼。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风衡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看向我,嘴角戴着讽刺的上扬着。 “也只有裴小姐才有这种资本了。” 他什么意思?他是在说我把钱不当钱么? 我展颜一笑,摊了摊手。 郭婷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风衡烈放开了她的手,再次让她自己离开。 他只是脸受伤了,又不是变成傻子,何况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到,我说要放弃他,让她带走他的时候,郭婷的表情是那么的不愿意。 现在风衡烈主动提出不跟她回去,她表面是一副想哭的样子,我猜她的内心一定在欢呼雀跃。 郭婷拉着风衡烈的手好一会才放开,一步一回头的,各种不舍。 风衡烈双手插着裤袋,就这么看着她离开别墅,之后转过身,跟覃华说:“进书房,我想知道你所谓的方案。” 他们在书房一谈就是一个上午,月姐做好中午饭,问我要不要去叫他们,我说我去吧,让她先准备好。 走到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心里突然冒出个我要偷听的邪恶念头,脑袋就很不自觉的贴到门板上。 里面安静得很诡异,根本没有任何人说话,我正觉得诧异,房门却突然被人拉开。 我一下没站稳,直接跌了进去,刚好撞上出来的风衡烈,他的手臂很自然就扶住我的腰。 “偷听可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裴小姐。”他的脸上挂满了鄙视。 我讪讪的笑了笑,摸了摸额头被撞到的地方,说:“吃午饭了。” 坐在餐桌前,我好几次都想问覃华那个方案究竟是怎么样的,碍于当事人在场,也没好意思问。 吃过午饭,覃华走了。 客厅就剩我跟风衡烈两人,我立马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座椅上变换着各种姿势,就是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终究,还是他先开了口,“你不问我为什么留下来吗?” “为什么?”我回答的很机械。 他说:“我想等恢复原貌,再回去见婷婷。” 我的新狠狠的痛了一下。 原来他提出主动留下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啊。 我还以为他留下来,是因为看到郭婷不愿意带他回去,不想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才提出的。 没想到,他却是...... 我自嘲的掀了掀嘴角,为我愚蠢而天真的想法默哀。 “那如果恢复不了......额,我的意思是,比原来的样子差那么一点点,那你还去找她么?” 这一刻,我多想他说,不去了,你收留我吧这样的话呀。 好可惜,他竟然没有回答任何话,而是站起来,走向二楼。 我连忙跟了过去,问他是不是累了想睡觉了? 他说不是,他只是想洗澡。 “我去放热水。”我连忙在走廊拐个弯,进了洗手间。 放了满满一缸热水,他拿着干净的衣服出来,走到门口时,回头跟我说:“谢谢。” “不客气。”我讪讪的笑了。 我俩的对话,就像一对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朋友一样,就差那么一点,就是陌生人了。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关上,我还站在外面,傻傻的看着,然后听着浴缸满水溢出来的声音,脑海里脑补了他修长的身躯跨进水缸的一瞬间。 我的脸红了。 缩了缩脖子,我回到主卧,开始收拾房间,搞完卫生,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就像重新活过一遍那样,心情愉悦的不要不要的。 放下自在,用另一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感觉完全不一样。 学会不去强求,心情会开阔很多。 学会放手,也是一种新的开始。 风衡烈洗完澡,换过一身干净的便服,刮了胡子,尽管头发还滴着水,可是看起来就是清爽。 我盯着他看了好久,手机响了,我拿起来接听时,眼睛还是没离开他。 “喂,哪位?” “女人,你都不看来电显示的吗?” “叶俊?找我什么事?我的眼睛没空呢。”我在看我心爱的风衡烈大叔呢。 叶俊很不满的哼了一声:“那个人怎么处理?” 235、情意浓,爱已醒 叶俊说的是那个冒牌货。 我说:“你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让覃华给他换个脸吧,不然他以后还会到处去骗人。” 叶俊啧啧有声,“那你想让他变成什么样的?”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嗯,弄成你那样的吧,够吓人,你喜欢的话可以拿去当女朋友,别人只会说你们有夫妻相。” 叶俊在那头狂骂我的时候,风衡烈面无表情的在我身边走过。 我连忙跟叶俊说:“别废话了,就这么干吧。” 只要那个冒牌货的样子改变,那这个世界上,就剩下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风衡烈。 嗯,他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那些换下来的衣服,就等我挂电话。 我挂了电话,他才开口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些扔了?” “没问题。” 只要他开口,无论做任何事,我都是乐意之至的。 把脏衣服扔到外面的垃圾桶,回来时跑上二楼,推开门刚好看到风衡烈把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我心里暗暗叫了声,糟糕。 上次那份叶俊拿回来的诊疗书!我记得好像随手扔进抽屉里了! “你想找什么?”我站在门口问他。 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眸看我,“没有,我想找个指甲钳。” “你要剪指甲?”我走过,顺手就把抽屉推回去,拉着他的手说:“指甲钳在楼下呢,来,我帮你剪。” 我就这么牵着他的手下楼,他也没有抗拒,我多想时间在这一刻停留,那我就能永远牵着他的手了。 来到客厅,我把他按在沙发上,很不舍的松开他的大手,在电视柜的小盒子里找来指甲钳。 “手伸过来吧。”我递出了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我的掌心。 握着他温暖的手掌,我的心砰砰直跳,手臂颤抖着,握着指甲钳怎么也对不准他的手指。 “还是我自己来吧。”他说。 我尴尬的笑了笑,深深的吸了口气,让心神镇定下来,这才低着头,仔细的帮他剪着指甲。 他的手指真好看,修长白净,指腹圆满,不像我的,虽然细尖,指腹却有点粗。 这是小时候在孤儿院没事做,在小院子里天天挖泥巴的结果。 被养父领养回村子,也是天天干重活,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童话故事,我想都不敢想。 风衡烈小时候就养尊处优,火灾之后被骆鹰救起,过的也是帝王般的生活,手当然又光滑又好看了。 想到骆鹰,我抬起头,风衡烈刚刚也是低头看着我的动作,看到我停了下来,他也抬起头来。 “怎么了?”他问。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问出来。 我本来想问他,还记不记得骆鹰的事,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多半都是不记得,问了也是白问。 这个世界真残酷,骆鹰明明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骆鹰不是利用这份恩情,让风衡烈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也许今天,风衡烈就会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最完美的女婿。 风衡烈也是蛮拼的,为了让自己的兄弟脱离苦海,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还落得个失忆的下场。 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他把那些受苦受难的苦逼日子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剪完指甲,我让他把脚抬起来,帮他剪脚趾甲,他显得有点尴尬,拿过指甲钳说:“我自己来吧。” 说真的,这种事我还真没做过。 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做过,现在像陌生人一样,我反而做了,感觉好奇妙的呢。 等他剪完指甲,我收拾了一下,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客厅里竟然失去了他的踪影! 我心中一惊,立刻叫:“烈,你在哪里?” 二楼传来了异响,我的心更加慌乱,立马跑了上去。 房门是开着的,风衡烈就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份郭婷的诊疗书。 他的脸色很难看,拇指掐进了纸张里面,纸张都变了形。 “这是真的?”他黑着脸问我。 我抿了一下嘴唇,点点头。 我一直不想让他知道,只是怕他说,这是我捏造出来的,是想让他误会郭婷。 现在看来,他貌似没有这的想法,他问完我之后,低头看着那份诊疗书。 上面不但有郭婷的资料,发病时间住院时间,还有身份号码跟照片,总之,关于她的一切,在上面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最后一页,风衡烈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一言不发的把诊疗书合上,用刚刚修剪过指甲的食指,拂过那些透明胶。 诊疗书之前被我撕碎,也是我后来才用透明胶带粘好的。 我并不想多说什么,说得越多只会让他觉得我在掩饰什么而已。 风衡烈放下了那份诊疗书,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递给我。 “上次叶俊给我发了这个,我想让你亲口证实一下。” 我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心脏立刻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上面有张照片,照片是我儿子风念衡的墓碑,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特别的是,第二张上面,竟然是墓碑的侧面,上面雕着几个字,竟然是—— 父亲,风衡烈! 卧槽,真是见鬼了! 我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几个字上去? 那时候把风念衡埋葬的时候,墓园的人问我,父亲是谁,我当时怕给风衡烈惹来麻烦,并没有把他的名字写上去的。 后来风衡烈失踪,我又觉得他的名字出现在墓碑上会有不好的兆头,就一直留空。 一眨眼五年过去了,怎么今时今日,才出现这么几个字。 一定是叶俊干的! 风衡烈凝视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风念衡,真的,是我儿子吗?”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于是点点头,“是的,他是你儿子,五年前你也知道他的存在,只是,我们都机会看着他出生,看着他成长。” 回想当年,我的喉咙酸楚无比,眼睛刺痛不堪,哽咽着,喃喃说道:“我为了纪念你,才给他起的风念衡的名字。” 闻言,风衡烈的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拳头握了握又松开,沉声说道:“继续说。” 我走过去,蹲在他的前面,抬头看着他,平静的说:“那一年,你为了救我,中枪掉进海里,也是那一年,我们的儿子,去世了。” “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的保护他。” 我趴在他的脚上,默默的流着泪,“我没有把你的名字留在上面,因为我害怕,如果你的名字也出现在墓碑上,你会不会从此就不回来了......” “我等了你五年,也找了你五年,你知道吗?每次我看到那只戒指,我就想起在车上,你硬是帮我戴上的那一刻。” 我带着泪水仰起头,泪水滑进我的耳廓,流到我的脖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总是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想尽一切办法,从来没有理过你感受,对不起,如果......如果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对于你来说,你是幸福的,那......那想不想的起都没关系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再为了恢复记忆而痛苦,也不想看到郭婷为了抢走他,而一再伤害他。 今天这件事也许跟郭婷没有关系,可是如果不是我执意想要风衡烈回到我身边,她也不会想尽办法把骆小曼弄出来,骆小曼也不会让人把那个冒牌货带回来。 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跟结果。 我累了,我想放手了。 风衡烈一直都没说话,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睑,双手握着拳。 我重新站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他说:“你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伤口才会好得快的。” 他依然没有说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在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风衡烈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他说:“我想去看看他。” 凌飞载着我跟风衡烈,去了墓园。 这是第三次跟他站在这里。 落日的余晖撒在风衡烈的身上,在他的背后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他的步伐有点缓慢,像是即将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一样,踌躇着,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快步走了过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落寞的身形,在墓碑前站定,就这么看着,沉默着。 我来到墓碑的旁边,在上面找到了那几个小字,我上次来拜祭的时候,都没看到,应该是叶俊后来找人刻上去的。 风衡烈蹲了下来,伸出手臂,指尖沿着风念衡的名字,一下一下的描绘着,眼眶逐渐红了。 晚风轻拂,短发微扬,他微微侧了侧头,风,把他的泪,吹落了。 我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如果他在生的话,现在应该在读幼稚园大班了,念衡,你的爸比来看你了,你看到了吗?” 暮色中,风带来了他低声的哽咽,他哭了,哭得很压抑。 236、情意浓,爱已醒 远处快步走来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他是叶俊。 快要靠近时,他看到蹲在墓碑前的风衡烈,叶俊停住了脚步,大手突然用力的捏住了那个纸袋。 他貌似在犹豫些什么? 风衡烈缓缓的从地上站起,眼眶一片暗红,他也看到了叶俊,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风衡烈看向了旁边,掩盖眼中的泪痕,等叶俊走近的时候,他脸上痛苦的神色早已隐去。 “你终于肯来了?”叶俊来到他面前站定,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风衡烈,“我还以为,你要逃避到死的那一天呢。”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怕两人一言不合又打架,连忙卡在两人的中间,问叶俊。 叶俊扬了扬手里的纸袋,挑着眉说:“来给他看更有力的证据。” “什么证据?”他到底搞什么鬼。 叶俊将我一手拨开,风衡烈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叶俊根本没看他,直接打开那个纸袋,抽出里面的资料,啪的一声,拍在风衡烈的胸膛上。 “自己看,如果你还怀疑的话,可以直接打电话过去医院问的。” 风衡烈拿着那份资料,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再看,眉头蹙得更深,继续往下看时,他突然用手按住了自己的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立刻慌了神,扯着叶俊问:“你给了他什么东西,他看起来很不舒服。” 叶俊撇嘴说道:“如果他看了还能冷静的话,我就真的瞧不起他了。” 风衡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青,拿着资料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究竟给了什么给他看!”我拽住叶俊的前襟,怒吼。 “我就给他看,当年......” 叶俊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噼啪一声,我跟叶俊都吓了一跳,双双往后一看! 天哪! 风衡烈晕过去了! 他的嘴角有血! 他不止晕死了,还吐血了! 那几张纸随风飞舞,落在他的身边。 “烈。” 我惊叫着,嗖然放开叶俊,扑了过去,“烈,你怎么了......” 不经意间,我在那些纸张上面,看到我的名字,还有当年我住的那家医院的名字。 叶俊用力的将风衡烈从地上扶起,坐着,同时给让在外面等候的凌飞立刻进来,两人架着风衡烈,飞快的出了墓园。 地上的纸究竟写着什么,我没仔细去看,也来不及收拾,我只知道,风衡烈不能出事。 来到医院,覃华已经在门口等候,旁边还有几个老医生,来不及打招呼,叶俊把风衡烈放在急救床上,以最快的速度推向了急救室。 在前行的过程中,叶俊跟覃华说了刚才的情况,他说的很快,覃华一直在点头。 看着车子被推进急救室,我想跟着进去,立马就被叶俊拉住,“梓彤,你不能进去的,他们要救人。” “可是......”我真的好想,进去陪着他。 “你放心,昙花你还信不过吗?” 我咬着下唇,泪又流出来。 回头狠狠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都是他,叶俊这个混蛋,他究竟做了什么,风衡烈才会晕过去。 我扯住他的前襟,一字一顿的说:“你这个混蛋,你到底给了什么东西给烈看。” 叶俊带着歉意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语气有点无奈,“不过就是一些资料,我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愤怒无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刚才墓碑前哭了,他肯定是想起了些什么才会那样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给他看那些什么鬼资料,他就不会过度刺激而晕倒,你这个混蛋!” 我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是控制不了我自己,一握拳头,对着叶俊的肚子就是一拳。 他发出了低沉的吃痛声,推了一步,连忙伸手扶着墙壁,怒目圆瞪,“裴梓彤你这个死女人,干嘛又打我。” “我不止打你,我还想杀了你!”我恶狠狠的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脸又是一拳,砰的一声,他竟然没躲开。 妈的,我的拳头痛死了。 “你为什么不躲,你这个混蛋。” 我跳着脚,一下子踩到他的脚背上,他倒抽着凉气,抱着脚板跳走了。 “裴梓彤你这个疯女人,下手真狠。” “你才知道吗?我要杀了你。” 他跑,我追,抓到什么就扔过去,垃圾桶的盖子也被我拿起来,直接砸到他的背上。 就在我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欧阳烨来了,他拧着眉冷冷的看着我俩,说了句,“要杀他,也等回家再杀,这是医院,安静点。” 我真的没办法冷静。 我最爱的男人就在里面抢救,完全就是因为叶俊这个混蛋给他看不该看的东西,当时风衡烈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他还火上浇油,风衡烈才会刺激过度晕死过去的。 欧阳烨夹着叶俊的脑袋,将他拖到我的面前,我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恶狠狠的问他,“说,到底是什么?” 叶俊紧紧的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僵持了很久,他都不肯说到底是什么。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刚要再动手,忽然有个护士从抢救室里走出来,大声的叫着,“谁是病人的家属,麻烦过来一下。” “等一下再跟你算账。”我狠狠的剜了叶俊一眼,慌忙走过去。 “我是,他怎么了?” “病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他......” 我的心陡然狂跳起来。 风衡烈要见我,这个时候时候他竟然要见我?他该不会...... “烈。”我瞬间就崩溃了,越过那个护士,抢先一步跑进了手术室。 覃华跟其他医生看到我进来,纷纷离开病房,临走时,覃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拽住他,哽咽着问:“昙花,烈他......他是不是......” 此时,风衡烈才进手术室不到两个小时啊,怎么就...... 覃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进去吧。” 我晕,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说这样的话,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风衡烈平躺在病床上,没有想象中的满身插着管子,只有脸上戴着一个氧气罩,双手规矩的放在小腹上,整个人看起来宁静又安详。 呸呸,不是安详,是帅气。 我坐在旁边,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的手有点凉。 “烈,我来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轻声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皮动了动,眼睛逐渐睁开,眼内满是血丝。 我感觉到他的手正在加重力度,将我的手指收拢在他的手里。 我的眼泪一下就哗哗的流出来,心痛的像是被钝刀来回的切着,只会哭,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风衡烈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抽出大手,覆盖在我的脸上,大拇指温柔的擦去我的泪水。 我哽咽着,“烈,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是最强的男人,你说过,只有最强的女人才配得上你,我现在做到了,我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我......我还有很多手下,烈,你看到了吗?” “烈,你不要死好不好,我盼望了五年,才把你盼回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说去就去的,你说过,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陪你的。” 他的呼吸似乎有点重,氧气罩上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登时紧张的不知所措,“我......我真没用,我不知道怎么帮你,我、我......” 风衡烈张了张嘴,我连忙凑了过去,“烈,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我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看到他戴着氧气罩似乎很辛苦,我伸手拿开了,然后凑了上去,“你说,我在听,你说什么都会记得的。” “幼稚鬼。”他在我耳边低声了三个字。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扭头看他,“你说什么?” “幼稚鬼。” 这次我终于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叫我,幼!稚!鬼! 我傻傻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角逐渐上扬,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他的手臂不知道何时圈住我的腰,身子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下去。 在我的尖叫中,屁股上又被他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又是一声尖叫。 卧槽,他竟然装死! 我咬着下唇,愤怒的从他身上离开,握着拳头盯着他,嘶吼着:“很好玩是不是?我被耍了!你高兴了,开心了?” 风衡烈翻了个身,慵懒的侧躺在病床上,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我。 “风衡烈,你这个混蛋,你真是......”我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他竟然还可以带着笑容看着我! 我愤怒的转身,他快速的拉住我的手,在后面幽幽的说:“幼稚鬼,我好想你。” 237、情意浓,爱已醒 我一下就僵住了,嘴唇哆嗦着,愣是不敢回头看他,只怕多看他一眼,我就会从愤怒变成痛哭。 我等这句话,等了五年。 足足五年了! “幼稚鬼,我真的,好想你。”他在我背后低声呢喃,声音像是一个勾魂的钩子一样,不断的钩动着我的内心最脆弱的一面。 “幼稚鬼......” 终究,我还是忍不住,快速的转身,一下扑到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你这个混蛋,你耍我,害我哭。”我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着他的胸膛。 风衡烈抓着我的手,“别,别打,疼。” “疼死你好了。”继续打。 他忽然咳嗽起来,我吓了一跳,立刻离开他的胸膛,紧张的抚着他的胸口,“你没事吧,我太用力?对不起对不起。”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你。”风衡烈抓住我的手,凝视着,抬手拨开我垂在脸庞的一缕发丝,轻声说道:“你好像,变瘦了?” 我委屈的扁嘴,“能不瘦吗?天天跑着跑哪,想这个想那个,还要担心被人算计,不瘦才有鬼。” 他心疼的将我拉近,“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算了吧,说不定你还是忘不了你的婷妹妹呢。”我的话酸溜溜的。 风衡烈尴尬的笑了笑,坐了起来,脸上却浮上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心脏的位置。 刺激过度,他不但头痛,还心痛。 我心疼他,对他说:“你好好休息,过两天出院我跟你好好庆祝,现在嘛,我先去处理一下手尾。” “什么手尾?” “当然是某些令人讨厌的手尾。” 风衡烈刚恢复记忆,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休息,还是休息,不易用脑过度,我当然不会要求他什么,我只想他好好的休养几天。 剩下的事,我来做就好。 “没有你,我睡不着。” 我要走,他可怜兮兮的拉着我不放手,说的话就像当年骆小曼住进别墅时,他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时说的,一模一样。 我重新坐了下来,像摸小孩子一样抚摸着他的脑袋,“你乖,睡觉。” “没有你,睡不着。” “那我唱歌给你听。” “能听吗?” “废话......”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我在他耳边低声吟唱: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在药物的作用下,风衡烈还是逐渐的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 我握着他的手,叹了口气,拨开他额上的发丝,印下一吻。 “烈,你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为你肃清妖孽,清除障碍,还你一个光明世界,让你东山再起。” 机关算尽,都只为你。 执爱为你,无悔今生。 叶俊载着我,离开医院,凌飞开着黑色的凌志带着三个手下,呼啸而去。 叶雄家,也就是我的父亲大人,还有上次救风衡烈的那个家,那个冒牌货就被关在里面。 我推开门,他正坐在屋里,没有焦点的眼神到处乱飘,看到我进来时,他却露出了些许的惊喜。 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完美的脸部轮廓,无论从那个点来看,跟风衡烈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覃华的手势也真是好的有点过份。 “梓彤,你终于来了。”他站起,兴奋的向我走来。 我淡淡的开口说道:“嗯,我来了。” “你来救我的是不是?”他抓住我的手。 我顿时感觉就像吞了一百只苍蝇那么恶心,不着痕迹的扯下他的手,笑着说:“救你?给个理由?” 冒牌货微微的呆了呆,“什么意思?” 我走到沙发上坐下,抬头看他,“救你的理由呀,你不是想让他们放了你么?你没有一个有力的理由,我怎么劝服他们放了你?” 冒牌货皱起了眉头。 该死的,他连皱眉的动作也跟风衡烈没什么两样,我别开了脸,只怕多看一会,就会不忍心放了他。 叶俊不悦的说:“你真蠢,这样都不能理解吗?你就说是谁把你带回来的,是谁让你这么做不就行了吗?” 冒牌货愕然的看着我,喃喃的说:“还能有谁,不就是婷婷带我回来的吗?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他还在抵赖,还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有点不耐烦,嚯的站起,冷冷的说:“是不是骆小曼把你从国外弄回来的?” “是......不是,梓彤你说什么呢,骆小曼不是在坐牢吗?”他还在狡辩。 我呵的笑出了声,走到他面前,盯着他,“她的确又回监狱了,因为被人发现她在说谎,罪加一等,估计已经判了无期徒刑,你呢,没有了她,你怎么都打算?” 冒牌货抓住我的手,着急的说:“梓彤,你怎么了,你说的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 “是啊,我最爱风衡烈了。”我抬手覆上他的脸庞,打断他的话,“我最爱的就是风衡烈,你是他么?” “我......” “你根本就不是。”我一下把他的手甩开,抬手就赏了他一个大嘴巴,“你原名叫袁海军,是街边的一个乞丐,如果不是覃华见你跟风衡烈有几分相识,把你带走,你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冒牌货吃惊的看着我,趁着他愣着的当下,我抬脚直接踹上了他的肚子,他一时没站稳,扑倒在地上。 我一脚踩在他的后背,恶狠狠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贪心,他们给了你几千万的掩口费,让你在国外逍遥自在,你偏偏贱的要死,非要回来害我家男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越说越生气,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用力的磨了几下,他立刻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骆小曼根本没那个能力把自己弄出来,说,到底是谁帮她的?” 冒牌货一直在嚎叫,叫的让我心烦,我松开了脚,他立刻缩着手,一直退到墙角,惊恐的看着我,五官也扭曲起来。 我不知道覃华在他的脸上到底动了多少次刀子,才把他雕刻的这么完美,我只知道现在我看到他,就觉得他不应该留住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风衡烈。 四个手下将他抓了过来,按在椅子里,我重新坐了下来,放慢了语速,“我们都是文明人,不喜欢动粗,你说出来,我会考虑放过你的。” 他怨恨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了,你也会杀了我,我早就知道你们的伎俩了。” “呵呵,你还真聪明。”叶俊走过去,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却是聪明过头了,杀人是犯法的,我们不做那事。” “那你又捉我来这里?”冒牌货一脸的鄙视,“你应该去找郭婷,她不是一直都骗风衡烈吗?找我做什么?” 啧啧,他的脸皮可真厚。 也对,听说他能变成这样样子,也是覃华找的死人皮覆盖上去的,只是这缝合也太完美了,我连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我淡淡的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真正的风衡烈已经毁容了,是你做的吧,你不但霸占他的样子,还想霸占他的产业?想的真美。” 冒牌货更加惊恐,颤抖着嘴唇说:“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不必知道。” 我站起,凌飞立刻递给我一把匕首,我把玩着匕首,走向他,他一直盯着我的手,两条腿都成了筛子。 “你......你想做什么......”他惊恐的大叫起来。 我拿着匕首在他的脸上划来划去,就是不割下去,笑着说:“你不是想继续骗下去的吗?那风衡烈毁容了,郭婷也见过他,你想继续下去的话,那只能弄一条跟风衡烈一模一样的疤痕咯。” “啊......别,梓彤你听我说,不要......” “不要什么?”我眼神一凛,手起刀落,哪里轮到他说不要的! 一道长长的疤痕立刻出现在他俊眉的脸庞上,还挺完美的,跟风衡烈的一样。 血沿着他的脸留下来,流到他因为惊恐而长大的嘴里,我看得皱起了眉头。 叶俊在一旁说:“梓彤,这个不像啊,风衡烈的伤口没有那么整齐。” “喔,是喔,那我该怎么弄才能弄得跟他一样?”我附和着。 冒牌货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恐惧。 他快崩溃了! 叶俊又说:“用个锯子,插进肉里面来回锯几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 此时我的内心早就吐了一地,叶俊啊叶俊,你能不能说的不要那么恐怖,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他竟然开了口,我也只能演坏人演到底,立刻跟凌飞说:“去找个锯子来,喔,只要锯片吧,那样方便一点。” 238、情意浓,爱已醒 我刚说完,冒牌货已经鬼哭狼嚎起来,最后变成了尖叫,然后,崩溃了,晕过去了! “窝囊废,说几句就吓晕,真没用。”叶俊用力的踹了他几脚,然后问我:“现在怎么办?” “弄醒他,继续。” 为了能让他听话,我只能这样了。 没有他的配合,计划就进行不下去。 叶俊让人端来一盆水,哗的一声浇在他的头上,把他弄醒了。 我离开的时候,冒牌货已经被弄得浑浑噩噩,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第二天,在风衡烈醒来之前,我已经坐在他的床边,托着下巴看着他。 他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幼稚鬼,怎么这么早?” “因为我想你睡醒第一眼,看到的是我呀。” 我笑着把带过来的爱心早餐摆在他的面前,“来吃,我亲手做的。” “这是什么?” “鱼片粥,覃华说你吃鱼对你有好处。” 看着风衡烈美美的吃完一碗粥,又拿着碗,像个小孩子,眼巴巴的问我要,我笑得像个疯婆子一样。 第三天,他出院了。 一堆人都来接他出院,我从何管家手里接过那套赶制出来的西装,递到他面前。 “烈,欢迎你归队。” 他接了过去,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洗手间。 覃华说:“来,我们准备鼓掌。” 叶俊立刻对他冷嘲热讽,“你制杖吧,还鼓掌,不就是出院么?” 我们一堆人对着他翻白眼,我嫌弃的说:“叶俊,你的嘴巴能说点浩天的么?” “老子不会拍马屁,说话就是这么直。”他嚣张的差点跟太阳肩并肩。 欧阳烨一下就箍着他的脖子,“俊哥哥,是不是昨晚我没侍候好你,你今天内分泌失调了?说话怎么这么大口气呢?” 一句话让整个病房都充满了欢笑,叶俊顿时黑了脸,拽下欧阳烨的手臂,愤愤的说:“再缠着我,老子弄死你。” “哎哟,你想吃完就走,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我赖定你了。”欧阳烨又搂了过去,两人这么打闹起来,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风衡烈从洗手间出来了! 他一出现,所有人立刻停止说话,停止打闹,齐刷刷的看着他。 他背光而立,黑色的西装透着不凡的气度,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完美的薄唇紧紧的抿着。 酷俊的脸上,因为多了一道疤痕,而显得更加深冷,却丝毫没有影响我对他的欣赏。 我们都看傻眼了。 谁也没说话,倒是风衡烈却感觉有点尴尬,扯了扯领子,锐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看够了吗?” “够了,够了。”我笑嘻嘻的蹦了过去,挽起他的手臂,“我们走吧。” “等一下去哪里吃饭庆祝?”叶俊就知道吃。 何管家立刻说:“已经订好餐厅,现在可以先过去,喝点红酒之类的。” 两辆车子,呼啸而至,到了餐厅门口,风衡烈却迟迟没有下车。 我好奇的问他,“怎么了?” 他沉吟了一会才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 他是怕吓到餐厅里的人吗? 其实他的伤没那么恐怖啊,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包容,还是因为别的,总之,我不觉得他这个样子会吓到人。 看到他有点犹豫,我连忙握着他的手,“有我呢,而且,你这个样子真的不吓人的。” “可是......”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仿佛感觉到了他发自内心的恐惧感,他怕被耻笑,又或者被人当怪物一样看待。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之前准备好的那个袋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接了过去。 我说:“是你以前戴过的面具,我能感受到你的不安,你可以戴上它,一直戴到你的伤口复原为止。” 风衡烈打开袋子,拿出那个曾经陪伴他将近十年的银色面具。 看到这副面具,我犹如回到那些年,他坐在门口,我从他面前经过,那种不安跟好奇,全都涌上我的心头。 我还记得,那一年,他在我面前亲手拿下自己的面具,说从那天开始,他要以真面目示人,而我,就是第一个看到他真面目的人。 风衡烈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 戴上这个面具,代表着他从这一刻开始,又开始那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日子。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他捏着面具的五指,微微收拢起来,他的内心,在挣扎着,犹豫着。 我没有去催促他,因为这时他需要把事情想得更加彻底。 最终,他还是把面具递回给我,“梓彤,留作纪念吧,没什么,是不能让人看的。” 他潇洒的推开车门,然后立在门边,静候着我。 此时我的内心已经不能平静。 风衡烈,他终于回来了。 他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不需要掩饰自己,他已经做回真正的风衡烈。 进了餐厅,路过大堂,很多人都偷偷瞄着我们。 欧阳烨俊美非凡,叶俊刚中带柔,覃华沉静如斯,何管家稳如泰山,江雅柔温柔贤淑,而风衡烈,冷若冰霜,浑然天成的霸气,本来就让人不敢直视,现在脸上多了一道月牙形的伤痕,更加让人噤若寒蝉。 我杨着唇角,勾着他的手臂,徐徐步入走廊,来到预定的房间。 一进包房,叶俊立刻把自己甩到沙发上,夸张的说:“艾玛,吓死老子了,这么多人偷看我。” 欧阳烨立刻附和道:“是呀,你长得太帅了,简直帅的掉渣。” 覃华笑着怒骂两人,“你们能不能消停点?人家偷看的是烈哥跟梓彤,谁要你两?” 何管家呵呵的笑着说:“就是呀,夫人高贵大方,少爷玉树临风,简直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他们你一句,我一语的赞叹,我都听得不好意思了,拉着风衡烈上了旁边的榻榻米,顺手在酒柜上取下红酒。 何管家立刻贴心的过来帮忙打开,一人倒了一杯,然后快速的加入到沙发上的战团里。 他们在打牌。 我看了一眼那边,再看看风衡烈,他很平静,拿着酒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用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低声问:“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笑着说:“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那梦醒了之后的感觉如何?”我笑着问。 他沉吟了一会,“感觉就像,大病了一场,然后,死不掉又活过来,重获新生一样。” 我呵呵的笑着,伸手去摸他的脑袋,“你能记起来,我兴奋了好几天你知道吗?你忘记我的那些日子,我感觉生不如死呢。” 他点点头,抓住我的手,吻了一下我的手指,“辛苦你了,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我?”我趴了过去。 他勾着唇角,撩拨着我的长发,“你说呢?” “用你一辈子补偿我吧。”顿了顿我又说:“不对,一辈子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要补偿我。”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他大笑着,捏着我的鼻子,“我们的裴梓彤女总裁,我都听你的。” 我裂开嘴,傻傻的笑了。 侍应端着食物,经理推开了包房的门,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门外经过的郭婷,还有宋紫菱跟风怀德。 真是冤家路窄。 想了想,我跟风衡烈说:“烈,我去一趟洗手间,乖乖在这里等我。” 离开包房,恰好在走廊里,看到三人走到尽头的一个包房,我随后跟了过去。 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无比的安静,刚要推门,忽然身后有人叫我,“裴梓彤,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苏敏?” 我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她的。 想起那个冒牌货说的话,我还是一肚子火。 如果不是苏家从中搞鬼,骆小曼根本不会提前出狱,更加不会把冒牌货从国外弄回来,忽悠众人。 苏敏果然是小气之人,那么多年前的事,她一直都念念不忘,直到今时今日,她都想在想办法弄我。 我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她,“约了郭婷?” “你怎么知道?”她顿了顿,自知说漏嘴,立刻又说:“你不是不跟承德合作吗?你不合作,他找了我,怎么,你很不爽吗?”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我怎么会不爽,我还巴不得呢。” “什么意思?”苏敏的表情有点诧异。 谁不想跟大公司合作啊,也大概只有我才会这么做了。 我走近她,低声说:“没什么意思。” 她以为我是跟她解释为什么这么做的,结果我说了这么一句,她登时脸色发青,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包房。 我立刻跟了过去,我没进去,就在她关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郭婷阴险的目光扫过门口。 她看到我了,我就是要让她看到我。 她很快就跟了出来,我当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把包房的门推开,也不关上,蹬蹬的走进去。 我故意大声的说:“烈,我回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我身上,风衡烈的眼神落在我的身后,我故意好奇的侧着头,然后缓缓的转过身。 239、情意浓,爱已醒 “郭婷?你怎么过来了?”我笑着拉起她的手,“来,一起吃个饭。” 郭婷看到了一屋子的人,脸色有点尴尬,可是看到风衡烈的时候,她却又忍不住想要进去。 看着她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把她直接拉了进去,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来一起坐。” 我拉着她,在风衡烈身边坐下,摆上碗筷,倒上红酒。 她有点不知所措,手放在膝盖上,轻微的拽住了裙摆,想看风衡烈又不敢看。 我说:“你看烈的脸,拆了线后是不是好看多了?再过些日子就让覃华给整整,应该就看不出什么了。” 郭婷小声的嘀咕了声,“还不是一样。” “你说什么?”我装作没听见。 她立刻改口说:“那就好啊,什么时候开始整?” “这个,得问覃医生才知道。” 我给覃华丢个眼神,覃华立刻会意,连忙站起,“郭小姐,来这边,我跟你解释一下。” 郭婷看了看我,又飞快的看了一眼风衡烈,才离开饭桌跟着覃华去了旁边的红酒上面的榻榻米。 我从郭婷进来,一直到她离开,不时的看着风衡烈的表情。 他从诧异,到隐忍,到失望,到了最后,连表情都没有来。 其实这件事我跟他都清楚的很,他不可能再像失忆的时候那样,赖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就算他想,我也不会让他再回到那些日子。 明白人都能看出,郭婷只关心的是,他的样子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初,她连风衡烈怎么受伤,被谁害的这些问题,一句都没问过。 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的爱风衡烈的,样子。 我给风衡烈倒上一杯酒,淡淡的说:“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只看表面的。” 风衡烈勾了勾唇角,将红酒一饮而尽,他想要再倒,我立刻按住他的手,严厉的说:“你还有伤,不能喝太多。” 他嗤笑,“你也是看表面的女人吗?” “我是为大多数女人着想而已。”我拿走了酒杯,换了一杯热茶给他,“你即将面对的,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fl公司,你的公司那么多的美女,难道你想她们一见到你就逃跑么?” 风衡烈笑了笑,没有接话。 我说:“公司是你的,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霸占,你的老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本来想交给他的,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过现在你醒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正在跟风衡烈说这话,郭婷却走过来跟我说,她要回那边的包房了,宋紫菱刚发短信过来让她回去。 我把她送到包房门口,跟她在走廊里走着,我跟她说:“烈的记忆恢复了,你知道吗?” 她显得很惊讶,下一秒,却又慌乱起来,“什么......什么时候......” “你那天走了之后没多久。” 到了房间门口,我站定,冷冷的看着她,“如果那天你把他带走,也许,他就永远属于你的了,只可惜,你放弃了他。” 郭婷用力的拽着包包的带子,脸色发青。 我潇洒的转身离开时,她却在后面冷笑,“裴梓彤,我不会放手的,你等着好了。” 我等着呢,我一直都等着,从来没有放松过。 郭婷于风衡烈来说,是救命恩人,那五年,她不离不弃的守候着他。 风衡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因为她谎话连篇而去伤害郭婷。 果然,在我提出把她踢出lt公司的时候,风衡烈摇头说:“梓彤,算了吧,好歹她也照顾我这么长时间,公司,给她吧。” 我很无语,我不是不想给她,而是,那天风怀德给我打电话,让我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风怀德是这么记仇的人。 我那天接到风怀德的电话,他让我去他公司找他。 我去了,也见了他。 他没开口,我先问了他,“伯父,对于上次宴会的事......” “你做得很好啊,梓彤,正是我想要的结果。”他笑里藏刀的样子,跟我爹叶雄当初是一样的。 我看到他那个笑容,就知道没好事。 风怀德说:“我执意让你跟郭婷合作,是因为她背后的靠山是苏家,你也知道,我刚回国没多久,我不能把这个势给做坏了,在没有把握之下,我只能拉你当挡箭牌。” 郭婷一直都想插手这件事,风怀德也还没在国内站住脚,他知道郭婷有苏家支持,干脆做个顺水推舟,让她直接跟我对话。 明知道我跟郭婷不合,风怀德还这样做,分明就是想我俩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他来个黄雀在后。 他的骨子里头,一直都想把fl拿回去,这样一来,就算他回到国内扩展生意,有了fl这个大靠山,也不需一兵一卒就能稳如泰山。 只是他没好意思开口问我要,也幸好他没直接开口,或者用什么手段把公司抢走,不然的话,风衡烈肯定更加恨他。 风怀德现在丢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我,我是一个头两个大。 老爸说不喜欢那个女人,要踢走他,儿子说,不能踢,她对我有恩。 我夹在中间,快被夹扁了。 拖了好几天,我都没想到办法。 这天,我跟风衡烈从餐厅回到家,风衡烈忽然问我:“我送你的戒指呢?” “在这呢。”我从脖子上拉出项链,戒指就挂在上面。 我拆下来递给他,“怎么了。” “没有,我想多想一些以前的事。”他笑着,接了过去,放在掌心细细的端详着。 看了好一会,他忽然抬起头,“幼稚鬼,你过来。” 我坐了过去,他拉着我的手,就跟那次那样,把戒指直接就往我无名指上套。 我手一缩,立刻跳开,“你干嘛?” “乖,别动。”他再次拽住我的手臂,将我拖了回去。 我用力的缩着手,抗议着:“喂,你这算什么,求婚吗?你还没说出口啊。” “戴了再说。”他不由分说的将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然后威胁我,“如果被我看到你拿下来,你就死定了。” 我撇嘴说道:“好霸道,求婚都没有,就帮我戴戒指,你有问过我嫁不嫁么?” “那你嫁不嫁?” “我......”我故意逗他,“我考虑一下。” 他的脸色瞬间暗淡下来,松开我,低头喃喃的说:“你不嫁我也不怪你,我都变成怪物了,我怎么还能指望你嫁给我。” 赤果果的自卑感,听得我好哀伤,我最怕就是他有这样的想法了。 我连忙说:“我嫁,我嫁,你别这样啊。” “真的?”他蓦然抬起头,黑眸如星辰明亮,“这可是你说的。” 他的表情跟语气变得也太快了吧,我楞了一下,才知道,我他妈的又被耍了! “风衡烈,你找死!”我抓过枕头,直接砸过去。 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枕头接住,快速的扔到一边去,跳起来就过来抓我。 我鬼叫着向二楼跑去,他也飞快的跟了上来。 何管家拿着本子站在那,嘴角笑开了花,跟月姐说:“月姐,你打算做多少人情?” 月姐不解的看着他,管家切了一声,“我说的是红包,我们家快要办喜事了。” 长夜漫漫,我俩缠绵到天亮。 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准备了早餐,月姐惊讶的看着我,说我抢了她的工作。 我要亲自下厨,照顾风衡烈,把那过去的五年弥补。 我不但要做早餐,我还要做午餐,晚餐,宵夜,侍候他的饮食起居。 江雅柔抱着儿子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包包。 我愕然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笑着说:“烈哥回来了,我还住在这里的话,会很不方便的,所以,我还是搬出去吧。” 她说得也有点道理,我不是怕她对风衡烈旧情复炽,而是怕她一个人在外面,还带着孩子,会很艰难的。 她执意要走,我也留不住,想了想,我对何管家说:“管家,你去把别墅的钥匙拿来。” 何管家拿来半山别墅的钥匙,我把钥匙塞到江雅柔的手里,“这样吧,你去我那边的房子住,我也很少过去住的,放着也是浪费,你就当帮我看房子好了。” 江雅柔受宠若惊,立刻就把钥匙网我手里塞,嘴里连着说:“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那么大的房子给我住,我......” “没关系。”我按住她的手:“你以前也帮烈不少,还帮他解决那么多的事,这次也是,如果不是你那高超追踪技术,我们也没那么快找到烈。” “如果你觉得白住不好意思的话,那你每个月给我一百块的租金好了。” “这......” “别这这那那了啊,再说我就不高兴了。”我故意板起了脸。 江雅柔这才展颜一笑,收下钥匙。 我让何管家把她的行李搬到车上,想了想,把另外一辆闲置的车子给了她算了,那她出入也方便一点。 回头再安排一个工人过去,保姆也跟过去,那她的生活就无忧了。 江雅柔坐月子的时间也差不多到够时间,我知道她不好意思问我工作的事,我说,让她跟以前那样,跟着我,到时候风衡烈接手后,她就跟着风衡烈。 安排好一切,我上二楼准备叫风衡烈起床,推门进去时,却看到他坐在床上,正在低头看着手机。 “烈,你醒了?” 我走过去,不经意间,瞄到他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郭婷。 240、情意浓,爱已醒 郭婷这么早发信息给风衡烈?她又想干嘛? 风衡烈收起手机,伸手拉着我坐下,搂着我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温和说道:“你不也是这么早么?” 他吻着我的头发,喃喃的说:“昨晚是我这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谢谢你。”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将他从床上拉起来,“以后也会睡得很好的,来,我做了早餐,快去刷牙洗脸。” “你做的?” “当然啊。”我骄傲的拍着胸,“我已经学会做饭了。” “真厉害。”他捏着我的鼻子,宠溺的说:“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学做饭?” 我扭捏着身子,“我这不是,时刻为你的归来而准备着嘛。” 风衡烈勾着唇角,绽放着迷人的笑容,再次吻了下来。 我躲避着,笑嘻嘻的说:“还来啊,昨晚都搞了一晚了。” “我想要。”他温润的声音充满魅惑。 我笑着跳开了,“不行,你快点去洗刷,吃完早餐我跟你回公司,你要开始重新熟悉公司的运作了。” 风衡烈点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去了洗手间。 随着洗手间的门关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手机,咬了咬下唇,还是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相处,最主要的就是互相信任,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能一起走到最后了。 吃过早餐,凌飞开着车,把我俩送到公司,风衡烈没有像昨天那样踌躇不前,下了车,直接搂着我的腰去了电梯那。 很多员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议论纷纷,打对面走过的,就叫我裴总,然后赶快走人,然后......在后面议论...... “他是谁?” “他不是lt公司的老板吗?那个郭婷的男朋友啊,怎么跟我们老总这么亲密?” “难道之前的报道是真的?我们老总把他给......” 五年前,公司因为换了执掌人,那就是我,我根本什么都不懂,还差点让公司倒闭,幸好得到了叶俊的金钱援助,我才跨过那道坎。 然而就在那时,很多员工都走了,那是他们对我没信心才走的,后来公司进行改革,经过一轮大换血之后,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那时候来的员工,不认得风衡烈也是正常的。 回到办公室,前台秘书一站起,看到风衡烈,立马又跌坐下去,“老......老板。” 我笑着勾着风衡烈的手臂,跟两人说:“嗯,你们真正的老板回来了,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知道么?” “是,裴总。”两个前台秘书还是旧的,当然听话到不要不要的。 办公室的秘书换了人,也是用怪异的目光看着风衡烈,不敢多说,立马为我们推开办公室的门。 走进去,风衡烈站在门口,环视着,忽然叹了口气。 我问他:“怎么了?” 他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点感慨。” 我噗的笑了出来,拉着他将他按到大班椅上,“烈少爷,没时间给你感慨,这是你的位置,从今天开始,你就是fl的掌权人,董事局里你最大,你是主席。” 风衡烈笑了笑,大手拂过桌面。 他上次跟风怀德来我公司的时候,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却是多愁善感的样子。 即使多年没有接触过生意这种事,以风衡烈的资质,就算再过十年八年再回到这个位置,做起事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尽管在他休养的那段日子里,我给他说过公司大致的情况。 可是我没想到,他只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整理出来的五年来的公司的运营资料看完,还顺便给我指出其中的不足,我真是太太太佩服他了。 果然,他回归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我以为最起码要用半个月才能让他恢复从前那种雷厉风行,果断狠辣的节奏,没想到,按照他现在这样的速度,只需要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如初。 我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脸上的疤痕拆了线之后,看起来是淡粉色的。 覃华的手势就是好,我看很多人的伤疤都突出一粒粒的肉芽出来,真的像蜈蚣一样的。 等过段日子,让覃华再给他整一下,应该就不那么明显了吧。 看着看着,风衡烈的手机忽然叮的一声响了,他拿过来看了一下,又放回原位。 “谁发的信息?”我没忍住,问了出来。 “婷婷发来的。”风衡烈的声音很平静。 “有事?”我有点不高兴。 上次她在餐厅,就顾着跟覃华研究怎么帮风衡烈恢复原状,根本就没关心过他的伤怎么得来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一个相处五年的男人,她竟然还能把冒牌货当成是真的风衡烈,这种人,根本就没用心去看过他吧。 风衡烈睨我一眼,“你想看么?” “看什么?”我很愕然。 风衡烈把手机拿过来,放到我面前,指了指。 他是让我直接看郭婷发给他的信息呀,他还真的没想过跟我隐瞒些什么呢。 我本来很想看的,现在他这样,我却有点不好意思,扭捏着看又不是,不看又不是。 “想看就看啊。”风衡烈挑起了眉毛。 我嘻嘻的笑了两声,快速的拿过手机,点开信息,上面写着,“伯父问你今晚有没有空回家吃饭。” 卧槽,这是什么意思?她竟然还有脸跟风怀德一起吃饭? 风怀德都想让我把她赶出lt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还能心平气和的一起吃饭吗? 我问风衡烈,“你要回去吗?” 风衡烈合上文件夹,反问我:“你觉得呢?你说回就回,你说不回就不回。” 我扯了扯嘴角,“那是你的家事,我管不了。” “你是我老婆啊,别忘了,你已经戴上戒指了。”他抓着我的手,举了起来。 我小声的嘀咕着,“那又不代表什么,也只有你跟我知道而已。” 想当初,他跟骆小曼要举行婚礼的时候,多夸张啊,fl公司外墙的大屏幕都放出两人的结婚照,还有外墙也用霓虹灯展示呢。 我现在这样,名不顺言不正的,还背了个抢别人男朋友的骂名,才把他弄了回来。 想想还真有点委屈。 风衡烈握着我的手,温和的说:“那我们今晚回去吃饭,我顺便跟我爸说,我们要结婚的事。” “真的?”我立刻跳了起来,“你真的要这么说?” “嗯。” 我的天,那这是不是代表着,我要嫁人了?我要当风衡烈的妻子了?多年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我兴奋的大叫起来,在办公室里蹦来蹦去,“我要当新娘了,我要当风衡烈的老婆了,天啊,我真不敢相信。” 风衡烈就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我,“幼稚。”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幼稚吗?”我得意的扭着屁股,在他面前走着猫步,“从前你就喜欢我幼稚,现在也喜欢,将来也喜欢,我就这么一直幼稚下去好了。” 风衡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离开办公桌走到我面前,倾身看着我,“那我可以回复她了么?” “干嘛回复她,你直接打个电话回家跟你爸说不就行了么?”我对他翻起白眼。 风衡烈露出为难的神色,拿着手机迟迟没有点开。 我才想起郭婷之前说过,她说风衡烈因为风怀德失踪十年都没找他,他跟风怀德还没和好。 现在要他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老爸,也未免有点难为他。 我拿过他的手机,“我来打。” 点开通讯录,找到风怀德的号码,我拨了过去。 这次终于不是宋紫菱接电话了。 “伯父,是我,梓彤。”我以为风怀德不会接的,结果才响了两下他就接听了。 看来他还是很紧张风衡烈的嘛。 “裴小姐?”他的语气有点意外。 我说:“是啊,这是烈的手机,我让他打给您,他不好意思打,我想跟您说一声,我们今晚回您那吃晚饭,您看......” “当然好,当然好。”风怀德的声音有点激动。 我看了一眼风衡烈,继续说:“那就先这样吧,我们大概五点的时候就会到。” 挂断通话后,我问风衡烈,是不是回来这么久,从来没去过自己老爸那边吃饭? 风衡烈没说话。 看他表情就知道,一定是。 我问他为什么。 他沉吟了一会才对我说:“你知道宋紫菱是谁吗?” 我说:“知道啊,不就是你爸的女朋友吗?” 风衡烈不屑的说:“他在国外有老婆的,宋紫菱是他这次回来才找的,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吧。” “什么身份?” “她是宋文君的妹妹,你还记得宋文君吗?” 宋文君! 不就是那个被风衡烈硬生生的敲断腿的宋文君吗?宋紫菱竟然是他的妹妹! 难怪风衡烈这么讨厌回去风怀德那。 风衡烈说:“宋紫菱接近我爸,也只是想要钱而已,她一直都觉得是我对不起她的哥哥,她找过我说这件事,不过当时我失忆了,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又是有着明显动机的女人,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难道没钱就会死么? 241、情意浓,爱已醒 郭婷也这样,为了得到诚德贸易的继承权,连真假风衡烈都分不出来,还说一心为了他才来求我跟她签合同。 事后跟风怀德说,她也是受害人,也不知道怎么滴,风怀德竟然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过错。 宋紫菱更过分,为了帮她哥哥讨回公道,不惜加入郭婷的计划里,就是想让真正的风衡烈消失,她跟郭婷还有冒牌货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风怀德的财产了。 妈的,真是两个恶毒的女人. 还有苏敏,也参合进来,不但帮骆小曼提前出狱,还把冒牌货找回来。 幸运的是,骆小曼装病的事,被我的手下发现,匿名举报之后,现在又进去了。 冒牌货还被我关着,没到用他的时候,苏敏知道冒牌货失踪,大概也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应该也不敢再乱来。 眼下就是宋紫菱跟郭婷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风怀德的女人,一个是陪伴风衡烈五年的女人。 我一直以为,风怀德不喜欢郭婷,是因为她没有任何能让他看得上眼的资产,还让我把她踢走,没想到事情演变到现在,郭婷竟然还能留在他的身边,撇除苏敏在郭婷背后支撑着的事实,我怎么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风怀德,比起骆鹰跟叶雄,更加深不可测,我猜不出来他真正的想法。 午饭时间到了,我本来想跟风衡烈去公司的餐厅吃的,一想到进公司前其他人那些议论,我便提议出去吃。 风衡烈当然也没意见,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很自然的拖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 他的手又软又暖,包着我的手让我的安全感简直爆棚。 抿着嘴像个小女生一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身形,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崇拜与爱慕。 我多希望,我能一直保持这种幼稚跟渺小,他能拖着我的手,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出了公司,去了附近的餐厅,我问他要不要开个房间,他说不用,就在大厅吃。 他能当机立断,没有任何犹豫,说明他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他的承受能力真不是盖的。 吃过饭,出门时风衡烈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的看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偷偷瞄了过去。 卧槽,怎么又是郭婷,这次不是发短信,而是直接打电话过来。 风衡烈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别过头看向别的地方,他一手揽过我的腰,这才接听电话,还顺手点开免提。 郭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烈哥哥,你今晚是不是回家吃饭呀。” “嗯。” 风衡烈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单音。 郭婷又高兴的说:“那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 “我在公司,你也知道,你不在公司的这段日子,我......”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剩下的话她不说都知道,肯定是想说,风衡烈只会帮着我,让她一个人管理公司之类的。 我撇了撇嘴,风衡烈看我一眼,跟郭婷说:“有事今晚再说吧,我刚跟梓彤吃完饭,现在要回去做事了。”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了。 回公司都路上,我一直都没说话,风衡烈拉着我的手,看了我好几次,都没说什么。 回到公司,各做各的,沉静了一个下午之后,秘书进来问我还有没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她先下班。 我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原来已经五点钟! 我之前还答应风怀德,说五点钟过去的,现在都迟到了。 “烈,快收拾一下,我们要迟到了。”我连忙收拾东西,同时催促着风衡烈。 风衡烈合上文件夹,伸了个懒腰,将我揽过去,用脑袋蹭了蹭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的。” 我弄乱他的头发,笑着说:“我才不要过那么快,我要慢慢的跟过每一天,最好是一秒一秒的数着过。” 那样,我就能跟相处多一点时间,把失去的五年补回来,还要翻倍翻倍再翻倍。 风衡烈捏着我的鼻子说我幼稚,我说,这也是你想要的呀。 上了车,风衡烈犹豫了一下,还是叫凌飞过去lt接郭婷。 到了lt,郭婷已经拿着包包在门口等着,微波浪的头发被风吹乱,她伸手拨弄着,矗立风中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我见犹怜。 车子停下,凌飞下了车拉开副驾座的门,招呼她,“郭小姐,请上车。” 郭婷弯腰低头朝着我跟风衡烈摆着手打招呼,才上了车。 车子开出没多远,郭婷就问我:“梓彤姐,覃医生什么时候有空你知道吗?” “你找他有事?”我说。 郭婷用眼角扫了一下风衡烈才说:“没有,我只想问一下覃医生,什么时候给烈哥哥做手术,我到时候也想在场。” 我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又展开,笑着说:“他会跟我说的,我到时候通知你吧。” “谢谢梓彤姐。” 我牵强的笑了笑,暗暗握了握风衡烈的手,他看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事,非得要在风衡烈面前问么?这是真正关心他,还是,只是关心他到底能不能恢复原貌? 到了风怀德的家,在大门口下车的时候,风衡烈还是犹豫了一下。 我劝他说:“你又不是没试过跟他起吃饭,现在只不过是换了地方而已,你就当跟他在外面吃饭就好啦。” “嗯。” 风衡烈点点头,下了车,我挽着他的手臂,走向那幢白色的房子。 郭婷就在后面跟着。 还没进门,工人就大声的通报,说少爷回来了! 郭婷快步走上来,在进门的一瞬间,突然挽起风衡烈的手臂,随着我们的步伐一起进门。 我的心咯噔一下,此时已经进了门,我也不好给她脸色看,只能咕咚一下把话都吞了回去。 风衡烈显然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做,进了门,还没拉下她的手,她自己就自觉的放开了。 “伯父,我们回来了。”郭婷欢快的走向风客厅。 她是放的很快,可是就是那么不到五步的距离,她挽着风衡烈的手臂一起进来的动作,还是被客厅的宋紫菱跟风怀德看到了。 风怀德的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很快就恢复过来,笑呵呵的说:“回来了?紫菱,让工人准备开饭吧。” 郭婷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撒娇,“伯父,你还没说,我之前做给你吃的菜怎么样呢。“ 郭婷会做饭?我才知道呢。 伯父拍着她的手背说:“好吃,好吃,婷婷的手艺还不错。” “伯父,只是还不错么?人家照顾烈哥哥那几年,学的可不止这些呢。” 我听了很不是滋味,特别是看到她跟风怀德那种亲密的像两父女一样的场景,我的心就更难受了。 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这样子撒娇。 环境造就了我,无论在孤儿院,还是在村子,还是到了d市,我都习惯用强悍的一面来面对这个世界。 哪个女孩不想柔弱一些。 风衡烈失踪,我如果不坚强,软弱给谁看呐。 如果有人能把肩膀借给我靠,我也只想小鸟依人。 风衡烈用手肘碰了碰我,我才反应过来,笑着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给风怀德,“伯父,这是我跟烈在酒庄挑的年份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风怀德拉开外面的木盒子看了看,点点头,说了声,“还不错。”然后就放到一边,站起,带着郭婷去饭厅。 我沮丧的看了一眼风衡烈,风衡烈拍了拍我的手背,拉着我走向坦然走过去,坐在饭桌旁边。 工人端上六菜一汤,风怀德没有拿起筷子,我也没动,郭婷却抓过匙羹,喝了一口汤,立刻跟风怀德说:“伯父,这个汤你不能喝,鸡肉没有剥皮就拿去煮,胆固醇太高了。” 风怀德呵呵的笑着说:“还是婷婷厉害,一喝就知道,营养师的牌照果然不是虚的呢。” 营养师! 郭婷竟然还是个营养师?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睨了一眼风衡烈,风衡烈看着风怀德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风怀德明显有着不高兴,“爸都不叫一声,就说有事?” 风衡烈嗖的握住了拳头,我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他看了我眼,忍住了,极不情愿的开口叫了一声,“爸。” 风怀德这才有了点笑容,“说吧,什么事?” “我要跟梓彤结婚。” 啪,郭婷手里的汤匙掉进汤里,汤水立刻溅出些许,她啊的惊叫起来。 我吓了一跳。 郭婷快速离开桌子,抬起手,上面还有几滴汤水,她立刻拿纸巾擦着,“没事,没事,弄到一点而已。” 风怀德说:“四姐,快拿烫伤膏。” 工人很快拿来烫伤膏,郭婷就在那里低头涂着,我看到她很用力的压着来擦,手背很快就红了起来。 风衡烈没管她,继续对风怀德说:“爸,我刚才的话,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已经决定了。” 242、情意浓,爱已醒 风怀德貌似没听见一样,看着郭婷的手直皱眉头,随即吩咐工人,立刻让医生过来一趟。 刚才明明就只烫到那么一丁点,是她自己用指甲刮着,手背才会整个红起来的。 我想要拆穿她,可是看到风怀德这么维护她,我立刻闭了嘴。 郭婷抿着嘴,用另一只手覆在手背上,一副想哭的样子说:“对不起,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一说完,她立刻离开桌子,在客厅拿起包包飞快的离开大门。 她肯定是听到风衡烈刚才的话,才会激动的连勺子都掉了的。 看到他飞跑着出去,风怀德显得很不放心,就叫人立刻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烈,你跟我进书房。”风怀德饭都没吃,把风衡烈带进书房。 客厅瞬间只剩下我跟宋紫菱两个人,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干啥。 宋紫菱抱着手臂,就这么看着我,显得很不高兴。 “你一来,我们就连吃顿饭都吃的不高兴,还不如不来呢。” 我看了看她,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又找不到话,只能抿着唇,喝着水,不说话。 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宋紫菱显然看我不顺眼,就算上次我帮她出尽风头,她还是看我不顺眼。 “你跟烈结婚,是不想把公司还给他了,是吗?”她言辞犀利的很。 我愕然的抬头,“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我还没说话,她立刻就打断我,扯着嘴角冷笑着说:“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去律师楼签转让书,你跟烈都说到结婚的份上了,你还要犹豫些什么?” “你是想,现在抢到了烈,结婚后又能继续霸占着fl,人财两得?” 我拧起了眉,她的想象力的确太好了,这个都能说随口说出来。 我平静的说:“我如果想霸占着fl,就不会在风衡烈回来的那几天,就去律师楼拟定转让书,宋......伯母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你叫我伯母?”宋紫菱把手里的餐巾狠狠的摔在饭桌上,愤怒的站起,“我有这么老吗?叫我伯母?” 我微微愣了一下,心想,你是风怀德的女人,那我叫风怀德伯父,就当然叫你伯母样,难道我还要叫你姐姐? 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 我尴尬的扯着嘴角,“不好意思,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叫你姐姐好像又没大没小,叫你阿姨的话......” “闭嘴,你才阿姨。”宋紫菱满脸怒气,“好一张利嘴,难怪能把那些男人哄的团团转,我哥说得对,你就是个贱货。” 听到这些话,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伯母。”我嗖的站起,厉声说道:“伯父德高望重,你出口成脏,你难道就没有半点羞耻感?觉得配不上伯父?” “你......” 宋紫菱被气得七窍生烟,她伸手就把桌面的杯子扫落在地,嘶吼着:“裴梓彤,你别以为帮过我,我就对你有好感,我告诉你,我不会感谢你的,永远都不会!我只会针对你一辈子,一辈子。” 她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哪里得罪她了?我跟她都没见过几次面啊。 她头顶冒烟的上了二楼,传来震天的摔门声。 我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我也没好意思一个人吃,就离开饭桌,在客厅里坐着,等的无聊,便拿出手机浏览新闻。 刚才这么吵,书房竟然可以没有任何动静,两父子到底在搞什么? 等了好一会,书房里突然传来很大的吵架声。 “爸,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同意吗?”这是风衡烈的声音。 风怀德说了什么我没听见,我只看到风衡烈从房间里很愤怒的走出来,走到我跟前将我从沙发拉起,说了句,“梓彤,我们走。” 然后就带着我往门口走去。 我都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能回头看了过去,却看到风怀德一脸的怒容,大声的喝道:“你走出这个家门,就永远不要回来。” 我愕然的看着前面的风衡烈的背影,还是不在状况内。 他走得很急,我几乎都小跑起来才跟得上他的步伐。 上了车,出了别墅大门,他还是黑着脸,看着车窗外面。 我尝试着小心翼翼的问他,“烈,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我又问,“是不是伯父不同意我们结婚?他......” “他想我回国外接手他的生意,说这边的也合并过去。”他终于开了口。 就这么一句话,我瞬间觉得天地都黑暗下来。 不仅如此,风衡烈还说,其实他有件事一直没跟我说,就是风怀德接他回去之后,郭婷也进了诚德贸易上班,帮风怀德很多忙,还谈了很多大生意回来。 难怪郭婷那么嚣张,在谎言被戳穿后,还能装无辜博得风怀德的欢心。 在那五年里,她竟然做了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我以为我们经过这么多磨难之后,最终走到一块,风怀德也会念在他喜欢的人是我的份上,同意我们在一起的,没想到,郭婷还是成为我们中间的阻碍。 “那你怎么想?”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想知道风衡烈的想法。 他深情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我当然不会离开你,就算我走,我也要带上你,你才是我风衡烈的妻子。”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幸福的想掉泪。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就算风怀德不同意,只要公司一天在我手里,他都没办法让公司合并移到国外。 我真是低估了郭婷了。 我以为我已经够了解她的过去跟现在,没想到还算漏了一样东西,就是她不仅在过去的五年照顾风衡烈,还帮风怀德赚了很多钱。 现在公司在我手里,以风怀德的为人,他一定以为我不想还给风衡烈的。 现在的状况,我之前想还给他的想法立刻被抹杀。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贪钱也好,我能留住他唯一的筹码就是fl,我不能失去公司跟风衡烈的。 刚回到别墅,风衡烈去洗澡的时候,我收到了郭婷的电话。 我拿着手机走到草地,漫不经心的喂了一声。 郭婷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梓彤姐,你真的要跟烈哥哥结婚了吗?”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梓彤姐,你不讲信用,你说你会放手的,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她在那头哭了起来。 我无动于衷的说:“是你先不要他的。” “我没有不要他啊,我只是想......” “只是什么?只是你是怕他那个样子会把你吓死,对吗?”我尖锐的言词打断她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以为她要挂电话,谁知道她又说:“我不会让你们结婚的,你也看到伯父多疼我了,伯父想要的是我这样的媳妇,而不是你这种强势的女人。” 闻言,我微微一怔。 我强势?我哪里强势了? 郭婷又说:“伯父说你心机太重,说怕你以后会连他的公司也吞掉,伯父才不同意你跟烈哥哥结婚呢,梓彤姐,难道你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吗?” 呵,自知之明? 真是可笑,她现在是在教训我? “伯父想烈哥哥娶回家的,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强人,梓彤姐,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你在教我做人?”我拧起眉头。 郭婷在电话那头轻笑着,“不敢,我当初本来可以成为伯父的左右手的,我最后还是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伯父不喜欢太强的女人。” 顿了顿,她又说:“天下男人都一样,保护弱小是他们的本能,梓彤姐,你这么厉害,连伯父提出把我踢出lt的事也敢说出来给烈哥哥听,你是想主宰烈哥哥的人生,还是想掌控一切?” “你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让郭婷离开lt是他的意思,现在怎么成了我的错了? 郭婷咯咯的笑了起来,嚣张的说:“伯父怎么舍得我离开呢,他只不过是想试探你,是不是还想手握大权不肯放出来,其实,当时只要你跟伯父说,这些事,让烈决定吧这样的话,伯父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偏见的,可惜,你没有。”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手机差点就滑出掌心。 看似简单的一个提议,竟然是风怀德设下的一个测试?目的就是想看看我是否还想霸占着主导的位置。 卧槽,我也只是好心一片,想让他看清目前的状况,才会在戳穿郭婷的谎言后跟风怀德说明一切,没想到他竟然把我当成了野心勃勃的女人来看待。 我承认,我在风衡烈背后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可是我都是为了他以后能顺利的重新掌权啊。 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 243、情意浓,爱已醒 我不想再理她,直接挂断电话,回头时,却看到风衡烈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红酒。 他一定很心烦吧。 一个是才刚相认没几年的父亲大人,一个是才刚刚记起的女人,一个是对他有恩照顾他五年的女人。 夹在中间的滋味,我前不久才感受过。 回到屋,何管家古怪的看着我,低头翻开他随身带着的本子。 “夫人,介意我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我坐到沙发上,嗯了一声。 管家又看了看本子,“夫人你的亲戚是不是迟到三天了?” 我噗的一下,喷了一口水。 “管家,你果然是管家,连这个也管。” “当然了夫人,不然怎么称得上完美管家这个称号。”他一本正经的说:“根据我的笔记,你的亲戚应该这个月十号就来看你,现在已经过了三天,都没见你说不舒服,或者,肚子痛之类的。” 我每次来月经都会肚子痛,地球人都知道,风衡烈也知道,他还亲手煮过红糖姜茶给我喝。 过了三天了吗?何管家不说我都忘记了。 我随口说:“可能这个月太多事,压力太大,乱了吧。” 何管家眨了眨眼睛说:“那明天我安排医生帮夫人你检查检查?” “不用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来,我没时间去看医生。” 我放下茶杯,走向二楼,走到一半又回头跟何管家说:“这件事别跟烈说,不然他肯定抓我去医院的。” 何管家点点头,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我回到房间,风衡烈刚好从阳台走进来,我立刻黏上他,娇声说:“皇上,你是不是在等臣妾侍寝呀。” 他噗的笑了出来,很自然的搂住我的腰,“爷就等你这句话。” “那臣妾帮你宽衣。”我嬉笑着去解他的扣子。 他抓住我的手,皱起眉,“别这样说话,听着好瘆人,我还是喜欢你粗鲁又幼稚的样子。” 我吐了吐舌头,拉着他的前襟将他拉下一点点,嘴唇贴着嘴唇,低声说:“那老娘不客气了!你到时候别求饶喔。” 把他往床上一推,我立刻扑了过去...... 刚开始时,我还能掌控大局,hold住整个局面,没到五分钟,就被他控制了不安分到处点火的双手,再来一招反客为主瞬间调换位置,将我压在身下...... 最后求饶的是我! 三天后。 我跟他正在办公室准备等一会要出席的记者会,我准备在记者会上,宣布他成为fl主席的消息。 欧阳烨跟覃华当然是没问题的,叶俊闹别扭好一会也通过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外界宣布这个消息。 临记者会开始的前半小时,风衡烈突然收到电话,我看着他拿着手机走向落地玻璃,听了一会就挂断了通话。 他一直没有说是谁打来的,我看着记者会开始了,也没多问他。 这种记者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宣布风衡烈接任我的位置,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提问,问的最多的,就是我为什么要把位置让给他,是不是其实他坐着的就是代主席的位置。 有这样的问题也不奇怪,因为公司不是风衡烈,现在却让他当主席,也的确很奇怪的。 我当下就想说,其实这个公司在五年前就是他的这句话,没想到风衡烈却抢先一步回答了。 他抓着我的手说:“我跟梓彤即将是两夫妻,我们不分彼此,所以,不管谁坐这个位置,都一样。” 台下轰然一片哇声,不知道是那个作死的问了一句,“那你以前的女朋友郭婷小姐怎么办,你们分手了吗?” 风衡烈脸色一沉,“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有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是有人看到你们住在一起,这个你怎么解释呢?” “是啊,有人看到你们一起回国,公司的名字也是用两人的名字缩写起的,这些......” 风衡烈的脸色越来越冷,公关部的经理见势头不对,连忙上前打圆场,“各位各位,我们在休息区准备了点心酒水,大家过去那边,有什么想问的,问我,来来来。” 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一帮手下手拉手拦出一条路,我连忙跟着风衡烈离开了场地。 真是疯了,开个记者会也惹来这么多的问题,连两个月前的事也挖出来说,无不无聊啊。 离开会场时,风衡烈一直护着我,手臂强而有力的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离开,我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安全感再次将我包围。 公司楼下也有记者,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跟风衡烈没回去,直接回了家。 不去公司,只能远程遥控,助手报告着一系列的事,秘书还不忘提醒我,今天中午游艇会有个名媛聚会,让我记得参加。 一个星期的时间,风衡烈已经对公司的事了如指掌,我也不必再辅助左右,反正他不清楚的事会主动问我,还有覃华跟欧阳烨也在,下午的时候,我去了游艇会。 所谓的名媛聚会,不过就是吃吃东西聊聊天,聊聊八卦,聊到今天的记者会,周夫人和王夫人一直拽着我不放,问来问去都是那些记者问过的问题。 “苏家大小姐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旁边的夫人们,太太们,小姐们纷纷看了过去,我也转过头。 不止苏敏一人,还有郭婷也来了。 而且,她穿了一条女神装,露出半个圆润洁白的肩膀,能明显看到脖子上挂着的那条项链。 那是一条彩金链子,吊坠是只蝴蝶的造型,中间位置一颗夺目的红宝石正在阳光底下折射着诡异的红色。 周夫人立刻就认出来来,她低声对我说:“裴总,那不是之前风宋夫人戴着的那条项链吗?怎么会在她身上?” 旁边的王夫人立刻接话,“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 说这句话时,王夫人瞟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她的话这么有指向性,我又怎么听不明白,宋紫菱将我送的项链转眼就送给郭婷,摆明就是偏爱郭婷啊。 她喜欢谁关我什么事,风衡烈喜欢的是我就可以了。 苏敏带着郭婷,像个皇太后一样跟众人招手打招呼后,带着郭婷来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好久不见了。” 我微笑着说:“嗯,是啊,好久没见。” 其实也没多久,十天八天而已,上次宴会才见过她,只不过没来得及跟她说话,骆小曼就跟宋紫菱打架,把宴会搞砸了。 苏敏撇着嘴,盯着我身上的长裙,惊讶的说:“这个设计师很难预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管家安排的,这个得问他才知道。” 何管家就是个神人,他简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这不,刚提起他,他就发来了短信,提醒我宴会完毕后,记得让凌飞载我去医院,他帮我约了医生检查身体。 不就是大姨妈推迟十天八天吗?以前压力大的时候又不是没试过,用得着这么紧张? 我看着手机笑了,苏敏却以为我在忽略她的存在,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跟别人bbb去了。 郭婷没有离开,还留在原地,用手指摸着那条项链跟我说:“梓彤姐,你看这条项链好看吗?” 我把手机收好,抬头看了一眼,淡淡的说:“还不错。” “只是不错吗?”她像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我觉得它很完美呢。” 我扯了扯嘴角,她这不是废话吗? 这条项链可是独一无二,全手工打造出来的,光是上面那颗毫无瑕疵的红宝石就找了差不多一个月才找到。 如果不是为了讨好风怀德,我才不舍得给宋紫菱呢。 郭婷见我不说话,她忽然伸手把项链取下来,递给我,“梓彤姐,这个还给你。” “还给我?”我没接。 我还以为她不知道这条项链是我的呢,原来宋紫菱已经跟她说过了。 郭婷嗯了一声,“紫菱姐说,这是你送给她的,本来她想亲手还给你的,不过她最近身体有点不舒服,知道我今天会过来游艇会,就让我代她还给你。” 我挑了挑眉毛,伸出手,我以为她会放到我的手心里的,结果,不知道怎的,项链直接从她的手里滑了出去,叮一声掉在夹板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连番道歉,弯腰就想去捡起来,却因为穿着高跟鞋,蹲下的时候突然崴了一下,摔倒在地上的同时,手臂看上去是想按着地板,结果...... 她的手掌在擦过地面的时候,把项链也推了出去! 这是艘豪华游艇!游艇外面就是大海,虽然还没开动,可是外面也是水啊。 我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立刻蹲下想要去截住那条项链。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项链被郭婷这么无心的一推,在光滑的甲板上,飞快的滑了出去,嗤的一下,掉进水里,转眼就消失了。 244、情意浓,爱已醒 我的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看着项链掉下去的位置,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手。 回头看了一眼郭婷,看到她抚着脚踝,便向她伸出手,“你没事吧。” 她伸长脖子朝游艇外面看了看,表情惊慌的说:“梓彤姐,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甲板上的人,都跟苏敏去了另一头,她是不是故意的,只有我最清楚。 “算了,也不是很值钱。”我只能在心里叹气,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她的脚踝,问她,“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没事,就是崴了一下。”郭婷摆着手,坐到栏杆旁边的椅子上,再次揉着脚踝。 那个位置,没有一点红肿,还会那样的白,跟她的手背一样的白净。 上次被热汤溅到手背,看着就是整个手背都红色的,现在看起来,哪里有半点痕迹? 风怀德那么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根本就是郭婷故意这样做的,他分明也是在维护郭婷。 有个这样的伯父,想想也真是挺头痛的,如果以后真的跟风衡烈结婚了,他会不会天天想着法子整我? 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打冷颤。 郭婷坐了一会,站起来走了两步,确定不痛了,这才亲热的挽着我的手臂,融入那边的一堆女人里。 碍于身份,我也不好跟她翻脸,只能扯着僵尸一样的笑容,听着她们聊天。 这些女人,生活无忧,除了聊美食,旅游,party,化妆品之类的,我根本听不到任何有建设性的话。 郭婷在一旁,不时的附和几句,吹捧几卷,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容。 周夫人眼尖的很,一下就看到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不见了。 她立刻问:“郭小姐,你的项链呢?” 郭婷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低头小声的说:“刚才,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说这句时,她还不忘瞄了我一眼,周夫人立刻也看了我一眼,郭婷继续说:“我手脚笨,项链本来想还给梓彤姐的,没想到......”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也哽咽起来,后面的话也因此而说不出话来。 那几个夫人立刻安慰她。 “项链原来是裴总的啊,我以为是紫菱小姐的呢。” “没关系,不就是一条项链么?裴总也不在意的,是吧,裴总。” “就是呀,fl那么大的公司,也不至于买不起一条项链呀。” 啧啧,听听,都是奉承之余带着鄙视的,感觉都是我的不对,我小气,我跟她计较,把她弄哭的。 我勉强的笑了笑,“嗯,没关系,项链而已,烈会再送我一条的。” 郭婷听到风衡烈的名字时,变得更委屈,低着头,快步走向旁边的椅子坐下,低头不再说话。 各位名媛立刻投给我更加浓重的鄙视眼光,甚至有人低声说:“真是不要脸,明明就是她抢了人家的男朋友,现在还在别人面前炫耀,至于吗?” “就是呀,摆明就是借着项链的事来欺负人家郭小姐了。” 艾玛,我怎么觉得,我说什么都不对呢? 郭婷一向以柔弱面目示人,我给别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强悍无比,外人潜意识里,骨子里,都是同情弱者的,嘴巴也长在别人身上,我也制止不了别人说什么。 太无聊了,听八卦跟流言听得耳朵都长茧子,过了一会,我便跟举办者提出先走。 走到夹板,刚要下楼梯,郭婷却在后面快步的追了上来,跟着我走到下层的出口时,她忽然拽住我的手臂。 “梓彤姐,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 我不着痕迹的拉下她的手,她却反手抓住我的手掌,大声的说:“梓彤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 “你先放手,我说过我没生气。”我有点不耐烦,就去想去掰开她的手。 她却更加激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原谅我,就因为响亮是烈哥哥送的吗?你抢走烈哥哥我已经不计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我对你怎么了?”我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我的声音不大,她的声音却震天,夹板上的人都好奇的看了下来,我也扯开她的手,然而就在这时,她却趁着我扯开的一瞬间,一个翻身,噗通一声一头载进了大海里。 卧槽,她这是干嘛,干嘛自己跳下去啊。 我的脑海一个激灵闪过,她只是在故伎重演吗?上次在我家才演过一次,又再来一次? 我没来得及反应,夹板上的女人们已经纷纷尖叫起来,“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啊。” 郭婷在水里挣扎着,已经有救生员开始往这边跑,我心想等他们跑到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有再犹豫,一个飞身,跳进了水里。 “梓彤......姐......”她在水里用力的抬高手臂,向我呼救着。 我奋力的游了过去,裙摆在水里随着动作而浮动着,感觉就像一条鱼的尾巴,只可惜没有任何作用,只让我觉得有点累赘。 游到她身边,我伸手想要箍住她的脖子,她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沉下去,我的手一下就落空。 “郭婷。”我吓死了,立刻潜下去,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拖上水面,她忽然一下按住我的手臂,再次往下沉。 她这是在做什么?是想让我跟着她一起死?还是,不想让我救她? 如此几个来回后,我终于明白她的意图。 她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那些居高临下盯着我俩的女人,在她们的角度来看,我分明就是在把她按进水里,根本就不是在救她,我是在想她死! 我真是好无语,一下扯开她的手,刚要独自一人游上去,却在这一刻发现,她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而且手脚也开始失去力气,这次,是真的往下沉了。 叶俊跟我说过,她的脊椎神经受过伤,动过手术后,她从此再也不会游泳的。 唉,用自己的生命来诬陷我,这又是何苦呢? 我叹了口气,手臂箍住她的脖子,用力的往岸上带。 救生员也纷纷扑进水里帮忙,七手八脚的将郭婷拖到码头的木板桥上,我累瘫了,一个翻身仰躺在木板上,呼呼的喘着气。 郭婷晕了过去,现场的工作人员做了急救后,快速送去医院,我在另一台急救车里,茫然的看着车顶。 凌飞坐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他说:“夫人,我已经给烈哥打了电话,他很快就到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他这句话了。 郭婷实在太会演戏了,我能从那些女人们脸上,看到各种表情,鄙视,不屑,惊讶,猜疑,都是针对我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惹来郭婷这么精心的想要设计我成为众矢之的。 就是因为一个风衡烈么? 他本来就是我的啊,我抢他回来,有错吗? 其实我根本不用进医院,我水性好得很,在检查室不到几分钟,休息够了,我自己下床走出来的。 风衡烈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一看到我,立刻冲过来紧张的扶着我的肩膀。 “梓彤,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我没动,他把我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一遍,看得比医生还要仔细,确认我没任何伤之后,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我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的胸膛,一直沉默着。 我开始怀疑,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我们回家吧。”他用大毛巾把我包起来,打横抱起,就这么一直抱着到了车子的旁边。 “车上有干净的衣服,你先进去换,我在外面守着,你一个人,可以吗?”他温柔的问我。 我鼻子发酸,点点头,钻进保姆车。 尘世间不顺心的事多不胜数,经历过,扛不住了,哭了,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的轻松。 即使有人跟我说,永远都不要相信男人说的,永远只爱你一个,我还是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换好衣服,我敲了敲车窗,风衡烈钻了进来,管家也不知道从哪来钻进来,当起了司机。 风衡烈搂着我,温暖而炽热的躯体,将我所有的不愉快和寒冷瞬间驱散。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会掉进水里,相信他不问,也听到了一些。 他选择信任,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相处之道,就像我相信,他不会瞒着我,做任何让我不开心的事一样。 回到家,风衡烈再次将我抱下车,抱上二楼,然后转身下了楼。 我等了好几分钟不见他上来,便爬起来,悄悄的下了楼,却听见何管家在厨房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245、情意浓,爱已醒 “少爷,你要把姜剁碎一点才行,这样喝的时候才能一起喝下去。” “少爷,不用鸡蛋的,夫人又不是肚子饿。” “少爷,水不要放太多啊,夫人又不是用来洗澡。” 风衡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冷冰冰的,“说完了吗?说完滚出去。” 何管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从厨房逃出来,看到我刚要叫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回房间去了。 我掂着脚尖来到厨房,靠着门口,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心头流过阵阵的暖意。 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呢喃着,“烈,你真好。” 他竟然亲自为我煮姜汤,这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做。 他回过头来,蹙着眉说:“你跑下来做什么?快回去躺着,小心冻着了。” “我没事啊,我很健壮的。”我嘻嘻的笑着,在他的后背蹭来蹭去,贪婪的吸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那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很快就弄好。”他又说。 我从旁边伸出头,偷偷瞄了一眼那个锅,他竟然连盖子都不盖上,还放了那么的自来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的喝呀。 他可是一番心意想煮给我喝,我没有像何管家一样去说他,而是乖乖的嗯了一声,转身去了客厅。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端着整整一大碗姜汤出来,我看了直咋舌。 难怪何管家说,他是准备给我洗澡的。 我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那个巨型的碗,幽幽的说:“烈,我要不要跳进去游两圈再上来喝。” 风衡烈尴尬的抓了抓前额,呵呵的笑着说:“可以的话,我不反对的,快喝,喝完上去睡觉。” “我没事啊,看我的小老鼠。”我把袖子挽起来,鼓起手臂上的肉,“看,它还会跑。” 风衡烈噗的笑了出来,坐到我身边,一手箍住我的脖子,拿过那碗姜汤,“幼稚,别废话啊,乖乖的喝了。” 我吐了吐舌头,接过来,用舌头试了一下,然后咕噜咕噜的喝下一大半。 擦了擦嘴巴,我说:“喝不下去了,太多了。” “嗯,上去睡觉,我收拾一下就上来。”他拿着碗回了厨房,我没动。 等他从厨房出来时,我就这么抬头看着他。 他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一下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的疤痕变的更加难看了?” 我摇头,柔柔的说:“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帅的大叔。” “大叔?我有这么老么?”他笑了,笑得很迷人。 我抓了抓鼻子,“33岁的大叔,不老,很有魅力,我最喜欢了。” “幼稚。” 风衡烈将我一把从沙发上拎起,抱在怀里朝二楼蹬蹬的走去。 我抗议着,挣扎着,“我能走,别老是抱来抱去,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没听过吗?爱一个女人,就要宠她,抱她,当她女儿一样养。”他笑着,用脚顶开房门。 他将我轻轻的放在床上,拉上被子盖好,又把被子的角掖了一下,然后说:“睡觉吧,我去书房做事,吃晚饭我再叫你。” 我点点头,他在我额上吻了一下,又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会比得上他的一个吻,来的幸福。 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要,我宁愿要他一句关心的话,一个轻轻的吻,就像刚才那样。 带着幸福入睡,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在梦里,我看到风衡烈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宛如高贵的王子,踏着一地彩色的花瓣,徐徐而至。 我站在花环底下,翘首期盼,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 他走到我跟前,伸出温暖的大手,我也伸出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肚子突然传来刺痛,我啊的低呼一声,捂住了肚子,痛出一身冷汗。 痛醒了! 我的妈呀,不是梦里肚子痛,是真的!小腹传来阵阵刺痛,就像肠子被一只手强行拉扯着一样,痛得入心入肺。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上冒出,落入枕头,我卷缩着,艰难的翻了个身,只感到一股热流从小腹流出。 “烈......”我叫的有气没力的,我以为已经叫的很大声,其实小的跟蚊子一样。 我用力的压着小腹,挪到床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要爬下床,却不小心将床头灯扫到地上,砰的一声,那个水晶灯罩立刻裂成碎片。 我没站稳跌到地上,痛得接近晕厥。 房门很快就被人推开,风衡烈冲了进来,我颤抖着嘴唇,来不及说话,他已经将我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梓彤,你怎么了。”他一边按着手机,一边着急的问我。 我哆嗦着,“痛......肚子......” “这里吗?”他的大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手机贴到耳边,估计接通了,他也没废话,“覃华,立刻过来。” 风衡烈连电话都没挂断,直接把手机扔到床头柜,又跑出房间,在楼下找到药箱后,蹬蹬的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何管家。 何管家在后面叫着,“少爷,赶紧送医院啊。” “叫覃华过来,比送去医院要快。”风衡烈很冷静。 “那也是。” 何管家绕到床尾,瞅了我一眼,忽然惊叫起来,“夫人,你流血了!” 我根本没力气说话,只能给他一个白眼,风衡烈立刻站起,弯下身子想看。 我缩着腿,拉过被子,“别......别看。” 别看哪,说不定是大姨妈,血崩了,才会这样,男人不能碰,碰了会倒霉三年,这是养父说的。 “管家,找止痛药。”风衡烈握着我的冰凉的手,担心的神情都写在脸上。 我微微喘着气,对他说:“我、我想、想先去洗手间。”血这样流到床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管家也说:“少爷,先扶她去洗手间,她要那个......那个。”何管家知道我想干嘛,就是说不出口。 风衡烈也没多顾虑什么,将我从床上抱起,去了洗手间,我以为他要把我放坐厕上的,结果,他直接把我放在浴缸里了! “我怕你坐不稳,你弄吧,我......我用毛巾挡着,扶着你。” 我想笑,却又因为腹痛难忍而笑不出来,何管家拿来姨妈纸跟干净的衣服,递给我。 “需要帮忙吗?”他说。 “把止痛药拿进来。”风衡烈说。 我吃力的站起来,他用毛巾披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就这么扶着。 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换过裤子,弄好姨妈纸,我长长的吁了口气,血流的太快,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一下子就流光了,弄好一切,人也软塌塌的倒下去。 覃华已经在门外守候,风衡烈从洗手间把我抱出来,我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脸跟纸一样白。 覃华给我打了止血针,问我一些情况后,还是建议送去医院做检查跟扫描。 在保姆车上,三个男人坐在后排挤成一堆,我就躺在前面的座椅上。 覃华忽然说,他怀疑我不是来大姨妈,而是小产。 “小产?”风衡烈比何管家还要震惊。 覃华没好气的说:“我只是猜测而已,别这样的表情,我现在也检查不出来,我又不是仪器。” “你不是中西医都懂吗?怎么会检查不出来!”风衡烈一副想杀人的样子。 “对呀,中医不是会把脉吗?”何管家插嘴进来搅合着。 覃华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为什么她的亲戚迟到这么多天,你都不说?” 何管家唯唯诺诺的说:“我有约医生的,还让夫人今天去检查的,结果......” “结果什么?”风衡烈阴沉着脸。 “结果......” 我没等管家开口,便打断他的话,弱弱的说:“你们可以安静点吗?吵死了。” 声音不大,车里的每个人都听到了,立马闭了嘴,大眼瞪小眼。 到了医院,快速的送进急诊室,我直叹气,一天之内来两次医院急救,也真是没谁了。 经过一轮的检查,扫描,拍片,结果出来了,不是小产,只是突然受凉导致子宫受寒,大姨妈来的猛烈了一点而已。 我偷偷的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真的怀孕,然后又保不住,那可就真的伤心死了。 “幸好不是怀孕小产,不然,你又要哭了。”风衡烈是这样安慰我的。 他坐在病床旁边,抓着我的手,放到唇边,小声的说:“下次小心点,知道吗?” 我苦笑了一下,问他,“那你相信我,没有推她下海么?” “我当然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他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那就好。” 我还真怕风衡烈会误会我,像上次那样,明明就是郭婷自己跳进泳池的,他却误会是我推她的。 风衡烈拨开我前额的刘海,摸着我的额头说:“下次如果还有聚会,带上我。” “为什么?那些聚会只有女人参加,没有男人的。”我哭笑不得。 他一本正经的说:“那就不要去了,免得又被小心眼的女人陷害。” 小心眼的女人,指的是郭婷吗? 246、情意浓,爱已醒 郭婷也为这件事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听那个八卦的何管家说,郭婷因为泡过海水后,就病了,发高烧咳嗽,宋紫菱也没怎么看她,就是在早上来过一次,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呆在病房里。 我不是圣人,不是谁做错,觉得谁可怜就能原谅的,她在游艇上的陷害意图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原谅她。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突然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钟。 病房的灯已经关掉,我茫然的扫了一眼病房,发现风衡烈不在。 肚子已经没之前那么痛,药水也打完,我下了床,离开病房。 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总觉得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六楼是vip住院部,夜里,安静得就跟停尸房一样。 走廊的尽头,是个大露台,路过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窗口里面。 就是这么一下,我的心也随即咯噔了一下。 房间还有橘色的壁灯没有关,我能看到坐在床头的女人,就是郭婷本人。 而床边坐着一个男人,宽阔的背脊,熟悉的发型,不是风衡烈,还有谁? 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没想到他却是来看郭婷。 我的拳头不自觉的捏起,在这一刹那,我真的很想冲进去,抽他两个耳光,跟他说,我之所以住院,完全就是因为郭婷。 可是我忍住了,我拿出手机,走到露台,给风衡烈打了个电话。 “烈,你走了吗?”电话接通后,我轻声问。 风衡烈的声音放的很低很低,“嗯,公司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回去处理一下文件。” “哦,那你忙吧。” 我没等他回复我,便狠狠的把通话挂断。 我就站在露台旁边的墙角下,我在暗,他在明,我看得很清楚,郭婷里面的他,拿着手机走出门口才跟我说话的。 他说完电话后,又推门进去,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手机被我捏得吱吱作响,心中的酸楚跟怒火交织着,差点撑爆我的胸腔。 他为什么要说谎,明明就是在郭婷的房间的,而且,我们俩个的病房,都在同一层楼。 难道,他认为我这么讨厌郭婷,是绝对不会去看她一眼,他去看她,也就不会被我发现吗? 我就这么站在黑暗中,隔着露台的玻璃门,静静的看着那个病房的房门。 二十分钟后,风衡烈从里面走出,在门口转头看向我的那个病房,踌躇了一下,迈开脚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走近露台的出入口,看着他,直接走进电梯。 他没有进去看我在不在?是的,他没有,如果他进去了,会发现我根本不在病房的。 我离开露台,再次站在郭婷病房的窗口外,往里面看了一眼。 她已经躺下了,也盖好被子。 我离开原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张爱玲说过,无用的女人,才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郭婷表面上柔弱无能,实际上,她做了很多,我从来没做过的事。 例如,营养师,又或者,帮风怀德管理公司,又或者,讨好风怀德身边所有人。 这些,我一样都没做过,甚至,从来没想过去做。 在床上辗转反复一整晚,早上不知道几点,我睡得朦朦胧胧的,想爬起来起来,却又睁不开眼睛,我只能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床边停留了一会,就走了。 医生来查房时我终于醒了,她问了一些情况,做了记录,离开病房时,何管家来了。 我看到床头柜上有个保温瓶,便问他,“管家,你做了早餐?” 他拿起那个保温瓶左看右看,“不是呀,月姐没做早餐,我也不懂,医院不是有营养师吗?我早就安排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有人推着餐车进来,说是送早餐过来的,就是何管家刚才嘴里说的所谓的预定的营养早餐。 我拿过他手里的保温瓶,打开,一股鸡丝粥的味道飘进我的鼻腔。 应该是早上我感觉到的那个人送来的,不知道是谁? 管家见我盯着那个保温瓶发呆,他忽然一拍大腿,“我记起来了,少爷今天起的很早,还在厨房捣鼓着,估计就是为了做这个给你。” “是吗?”我有点怀疑。 “当然啊,不然他在厨房弄什么,月姐给他做了早餐他都没来得及吃,是我吃掉的。” 何管家的脸皮可真厚。 我喝了一口那个粥,绵绵的,又香又滑,鸡肉绝对是用手撕成的,一条条细细的。 我立刻拿起手机,想给风衡烈打个电话证实一下啊,突然想到他昨天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我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 想了想,还是选择发短信,写着“谢谢你的爱心早餐。”这么一句话。 刚放下手机没几下,手机突然传来叮的一声,我立刻抓了过来。 上面写道:“老婆好,我才好。” 我嗤的笑了出来,何管家立刻伸长脖子过来看,我立刻把手机藏到了背后,顺便白了他一眼。 “管家,你好八卦。” 何管家耸耸肩,自嘲的说:“身为管家,就应该什么都要管,我可不想被少爷再骂一次。” “他骂你?”我很好奇。 “是呀,少爷说我对夫人你照顾不周,让你受苦受累,还说让我以后改口叫太太......” “活该,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夫人多一点。”我笑嘻嘻的说。 管家哭丧着脸,“夫人,你这是落井下石。” “我又不是挖煤,下井干嘛?” 何管家:...... 何管家给我带来了几本书,说让我闷的时候可以看看,我说他怎么不带杂志,他说免得我看到那些八卦新闻会心烦。 不用说,一定是昨天郭婷掉进水里的新闻吧,有些人就是吃饱饭没事做,歪曲事实,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去胡说八道。 何管家这次做对了,我还真的不想看到那些八卦。 看了一会书,何管家拿着水壶出去装水准备帮我泡红枣茶,他前脚刚离开病房,郭婷后脚就走进来。 我特别不喜欢看到她,又来不及装睡,她叫了声梓彤姐,我笑的超级勉强。 她貌似不懂得看别人的脸色,不对,不知是不懂得还是直接当没看见,反正我看到她的时候没多少高兴的样子,她却显得很高兴,直接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她盯着我的脸说:“梓彤姐,你好点了吗?你的脸色,有点青诶。” “你的也好不到哪里啊,有点白。”我反唇相讥。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幽幽的说:“是吧,昨晚没睡好,跟烈聊了很久,他才走的。” 哟,烈哥哥直接变成烈了,叫的真亲热。 她瞄着我,像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发火,我早就知道风衡烈去看她,我根本就不觉得讶异。 我只是喔了一声,再次低头看书。 她瞄了一眼封面,轻轻的说:“《麦琪的礼物》?姐姐你喜欢看这本书啊,我也喜欢呢。” 我没有说话,她又自顾自的说:“我其实挺羡慕里面的主人公的,妻子为了给丈夫买礼物,卖掉自己一头金色的长发,丈夫却为了妻子卖掉自己的金怀表,多么感人的故事。” 我淡淡的说:“你有话跟我说的话,别兜圈子。” 郭婷微笑着说:“梓彤姐,今早的鸡丝香菇粥好吃吗?” 我微微皱了皱眉,她知道我吃什么早餐? 郭婷瞄了一眼旁边的保温瓶,略显得意的说:“因为我是营养师啊,烈哥哥昨天问我,我告诉他的。” 闻言,我手里的书差点被我捏变形。 尽管风衡烈是出于一片善意,想要帮我恢复血气,可是他去找郭婷来问,就是一个错得不得了的大错误。 干嘛要问郭婷啊,百度一下就行了?度娘比任何人都要厉害,什么营养师,简直抛她九条街啦。 我心里烦躁的要死,脸上却只能不动声色,微微笑了笑,“这样吗?” “是呢,烈哥哥还挺关心你的。”她酸溜溜的说。 我放下书本,看着她,“郭婷,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又或者这样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郭婷掩着嘴巴嗤的笑了出来,娇嗔着我,“梓彤姐你害怕了吗?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笑了,“也没有什么还不害怕的,我只是怕你伤到无辜的人而已。” “你放心,这是我跟你之间的战争,跟其他人没关系。” 247、情意浓,爱已醒 郭婷忽然隐去笑容,认真的说:“我不妨告诉你,裴梓彤,我一直都不是大方的人,在很久之前,我就说过要嫁给烈哥哥,你当时也没反对的,直到今天,你都说你要放弃他的,这些,你承认吗?” 我挑着眉,“就算我承认,那又怎样,烈喜欢的是我,不是你。” 郭婷忽然放肆的大笑起来,嗖的站起指着我说:“这只是你认为而已,我是陪伴他五年的女人,烈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就算我做错了什么,他都从来不责怪我,我这次撒了谎又怎样,他还不是半夜跑来病房陪我?” “你呢,你一个人度过漫漫长夜,是不是觉得很寂寞?我告诉你,你那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跟五年比起来,根本没法比,因为在你的生活里,那五年是空白的,而于我来说,你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生活,我都了如指掌,你拿什么跟我斗?” 我手上的书,越捏越紧,终于,摊开的那一页,嘶的一声裂开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在风衡烈失忆的五年,我对于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而他在那五年里所过的生活,于我来说,也是一片空白。 在这些年里,我们活在各自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交接,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那些日子,是属于他跟郭婷的世界,我永远都不可能进入。 看着郭婷嚣张得意的样子,我竟然没办法反驳她。 我无话可说,她更加得意,冷笑了几声,说:“裴梓彤,如果你识趣的话,就趁早放手,我可没什么耐心等你醒悟过来那一天。” 啧啧,说的好像什么都是我错一样呢。 “如果我不放呢?”我看着她,平静的说。 “那我就会让你知道,失去一切的痛苦跟滋味。” 她带着嚣张的气焰,勾着一抹冷笑,拉开房门,刚好何管家从外面进来,两人直接撞到一块。 何管家手里还拿着水壶,撞到的一瞬间,郭婷手疾眼快的将他推了一下,他手里的水壶也没拿稳,剧烈的晃动几下,洒了何管家一身的水后,从他手里飞了出去,人也撞到门板上。 洒出少许的水溅到郭婷的身上,还有裤管上,她也没开口骂人,只是高傲的瞄了一眼何管家,弹了弹衣服上的一小块水迹后,扬长而去。 “管家,你没事吧。”我看着何管家身上的一大片水迹,问他。 何管家摇摇头,弯腰捡起水壶,嘀咕着:“什么人呐,撞到人也不说声对不起,幸好不是热水。” 郭婷哪里是撞到他呀,摆明就是推他的。 旁观者清,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可以避开何管家的,结果她却没有这样做。 这个女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心机城府变深了,温顺也变得泼辣,最重要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了陷害我,她宁愿自己差点淹死也要让我被舆论喷口水。 想想,就觉得毛素悚然。 这种人,还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 我拿过手机,给风衡烈打了个电话。 “梓彤,有事?”他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我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喃喃的说:“我......我想立刻见你,可以吗?” “当然,给我十分钟。” 十二分钟后,风衡烈出现在病房里,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他见我脸色不太好,很自然就用大手去摸我的额头。 我沮丧的要死,“我没事,只是被人呛声,又反驳不了,心里觉得憋屈。” 风衡烈立刻紧张起来,厉声说:“谁这么大胆?” 我撇着嘴,像个小孩子闹别扭,闷声闷气的说:“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嗯?” 我抿了一下嘴唇才说:“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跟郭婷接触,也不要问她关于吃的事。” 小气是女人的专利,我也是女人啊,他找别的女人聊天,虽然也是问怎么帮我调养身子,可是老娘就是不爽啊。 风衡烈皱了皱眉,看到旁边的保温壶,沉吟了一下才问我:“婷婷来过?她跟你说了?” 我点点头,他又说:“所以,你是吃醋了?” “废话。” 我不吃醋的话,我还算是人么? 我拉着他的手,将他扯到床变坐下,严肃的说:“烈,你听我说,郭婷她不是简单的女人,你看她做的所有事,还有说过的大话就知道,她很工于心计,你如果还找她,说不定就会掉进她设下的陷阱里了。” 风衡烈笑着说:“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问她关于......” “总之,我不喜欢你去找她。”我赌气的甩开他的手,“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的所作所为,你还帮她说话?” “我不是帮她说话,只是......” “好了,我不想说了。” 我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听到他所谓的解释,就更加烦躁。 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去找她?解释郭婷因为陪伴了他很久,他不忍心一下就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我别过脸,看着窗外,风衡烈绕过床尾看着我,我又把头转到另一边,他又跑到这边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抓过被子盖住头,他竟然也把脑袋伸进被子里,我嗤的笑了出来,伸手去捏他高挺的鼻梁。 他缩了缩鼻子,温柔的说:“笑了就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去找她。” “真的?你不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也捏我的鼻子。 我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 张爱玲说,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也是男人,永远永远都是。 即使是性格独立的女强人,到了最后,还是想找个好的归宿,靠着他的肩膀,坐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 出院之后,我的亲戚也走了几天,风衡烈说为了庆祝我出院,特意安排了一次为期一星期的旅游。 我们去了最美丽的海滩,吃最好吃的海鲜,看最美丽的日出跟日落,品最完美的人生。 在海边的度假屋,有着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没有外界的打扰,也没有尘世的喧嚣,每天坐看云卷云舒,潮起潮落,在沙滩上忘我的奔跑,在夕阳中尽情的欢笑。 这是属于我们最快乐的一个星期,也是我人生中,其中最难忘的一段日子。 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我洗完澡出来,发现风衡烈不在屋里,我吓傻了。 每次他突然消失,我的心都会立刻被提到喉咙,立马就会跳出来一样。 我在屋里疯了一样找了个遍也找不到他,情急之中,我冲出了房子,跑到外面的沙滩上。 远处,一圈红色的火苗在跳动,中间站了个人,太远,我也看不清楚。 等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是他——风衡烈。 他正拿着火把,弯着腰,点燃地上的那一根根木头。 木头围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两个圆圈。 “烈!”我尖叫着,飞扑过去。 风衡烈直起身子,嘴角弯成一抹弯月,扬手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梓彤,这里。” 我飞奔过去,站在圆圈外面,看着他,差点就哭了。 他跳出圈子,单手搂着我,低头好奇的看着我说:“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想哭的样子?” “都是你害的,我洗完澡出来,看到你不在,以为......” “以为我偷偷的跑了吗?”他缩回手臂捏着我的鼻子,溺爱的说:“傻瓜,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我怎么知道。”我扭捏着身子,好奇的看着地上熊熊燃烧的火把,“你这是在干什么?办篝火晚会?” 风衡烈摇头笑着说:“你跟我来。” 他牵着我,从两根木头中间小心翼翼的穿过去,转身,把最后两根木头点燃,然后把手里的火把插到那个比较大的缺口上面。 “这样看看不清楚,不过,天上的卫星能看到。”他指了指浩瀚的天空。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了他一拳,“你傻呀,卫星看到,我们看不到,有什么用呀。” 风衡烈眨了眨眼,神神秘秘的说:“你相不相信,我能把这个图案拍下来?” “怎么拍?”我看了一眼周围,又抬头看天,“又没有自拍杆,就算有,那么大的圈圈也拍不全呀。” 风衡烈哈哈的笑着,拉着我跑到中间的位置,放开我之后蹲了下去,开始挖那里的沙子。 “那位美女,能过来帮一下吗?”他对着我招手。 我也蹲下去,好奇的开始挖沙子。 挖了一会,底下露出一个密封袋,风衡烈把袋子抽出来,拍掉上面的沙子,然后打开,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个遥控器? “这是什么?”我盯着那个遥控器问他。 他没回话,按下开关,开始摆弄着上面的按钮。 突然间,一个有着七彩灯光的航拍飞行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我立马本能的去拽住他的手臂。 “搞什么?”我尖叫着。 “来,给爷笑一个!”他大声的叫着。 248、情意浓,爱已醒 虽然不知道风衡烈到底在搞什么,我还是立刻带着古怪的表情摆了个pose,刚要问风衡烈,他却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搂着狠狠的亲了一口。 我被逗乐了,摆着各种搞怪的姿势。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航拍上面装了摄像头! 玩累了,我俩背靠背坐在沙滩上,然后,他唱起歌了,就是那首我曾经唱过给他听的歌——最浪漫的事。 我这是第一次听他唱歌,没想到他唱起来竟然这么美妙! “幼稚鬼,手伸出来。”他忽然说。 我伸出手,风衡烈转了个身,靠在我背后,温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他变法戏一样,手掌一翻,掌心突然多了一只戒指。 “嫁给我。”他在我耳边低语。 那是一只很特别的戒指,上面是个泛着粉色的小贝壳,底下的环是用水草编的。 我一怔,他又说了一句:“嫁给我,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他站起来,却又半跪在我面前,我俩四目相对,情丝缠绕,浓浓的爱意尽将我火速的包围。 他.....终于向我求婚了! 我等这句话好久了!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说三遍! 风衡烈扬起暖暖的笑意,将那枚特别的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上上。 我用指尖抚摸着,“这是你做的?好特别。” “嗯,最特别的戒子,给最特别的你。”他搂着我,在我额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来吧,我最爱的老婆,我们回屋里看照片。” 风衡烈拉着我的时候,拿着航拍,像个指路明灯一样,走在前面,指引着那条回家的路。 我跟在后面,仰头看着他的迷人的卷发,沉浸在幸福中久久不能醒来。 航拍出来的照片,放进手提电脑里,我才知道,原来那些火把摆出来的图案,竟然就是那只戒指的放大版! 我的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真是太有才了! 风衡烈,这个外表看起来酷酷的大叔,竟然有着这样的心思,我简直崇拜的要死,直接将他扑到,然后嗯嗯嗯....... 回到d市,刚下飞机,何管家已经跟凌飞在外面候着,刚坐上车,助手就打来电话,说有些文件需要紧急处理,问我能不能回公司一趟。 我刚想说马上回去,忽然想起宋紫菱的话,我立刻跟风衡烈说:“烈,公司有些文件需要你签名,你回去处理吧。” “你不去看看么?”风衡烈搂着我,伸手挑起我的一缕头发夹到耳朵后面。 “我不去了,我好累我想回家休息。”我窝在他的怀里伸着懒腰。 风衡烈搔着我的脑袋,“好吧,那你回去休息,我处理完就回家。” 回家的方向跟公司不同方向,他赶时间,我下了车,让凌飞送他过去,何管家陪着我等车过来接。 看着风衡烈离开,何管家立刻低声问我:“夫人,感觉如何?” 我斜斜的睨着他,嘲笑他,“你好八卦。” 他一本正经的说:“夫人的终身大事当然要八卦一下,我看夫人戴着一个很特别的戒指,就知道家里快要办喜事了。” 我下意识的抚着那只戒指,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是很特别。” 这是风衡烈亲手做的,还是偷偷的做的,不名贵,却珍贵,独一无二,比起那些什么钻石,粉钻来说,它简直是无价之宝。 回到家,美美的睡了个美容觉,本以为能睡到下午才醒来的,结果,中午就被电话吵醒。 看到是叶俊打来的,我就接听了。 刚喂了一声,他立刻就吼起来,“女人,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家,睡觉。”我打着哈欠。 “别出门,我立刻过去。” “什么......事......”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叶俊已经挂断电话。 我从床上爬起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的,洗刷后没多久,叶俊就到了。 他坐什么来的,怎么这么快? 叶俊一看到我,就拉着我走出房子,神神秘秘的左看右看,最后拉着我去了阳光房。 “怎么了?”我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在藤椅上坐下来。 叶俊一脸严肃的说:“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不过你要保持镇定。”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开玩笑,我点点头,“说吧。” 叶俊在旁边坐下来,刚要开口说话,结果月姐端着茶壶过来,他立马闭嘴不说了。 等月姐走开,走远,回了屋,确定没人,他才低声说:“我跟你说,fl公司,少了一笔三千万的帐,你猜是到哪里去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公司的事?” 叶俊脸色一正,“你管我啊,反正我偶知道就是了。” “欧阳不是在公司吗?他不知道吗?”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有时候覃华跟欧阳把钱拿去周转,一时忘记报数这个很正常,他们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可是叶俊却说:“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是你的好男人做的,覃华让我告诉你,让你注意一点。” 我更加讶异,“你是说,是风衡烈转走的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知道?lt公司前阵子被人恶意收购,风衡烈没告诉你?”叶俊的表情比我更加震惊。 我唰的一声站起,厉声说道:“叶俊,你的意思是,风衡烈把fl的钱,拿去救lt了吗?” “废话,这种事,一查就知道了。”叶俊拨了拨额前的碎刘海,“看来你家的男人,对郭婷还是念念不忘啊。” 我忍不住讥笑他,“你傻呀,lt风衡烈也有份的,他那自己的钱救自己的公司有什么问题?” 我懒得再理他,他根本就是在羡慕嫉妒恨,老是针对风衡烈就对了,现在还学会嚼舌根,说起他的坏话来了? 走到门口,我的脑袋忽然闪过一个激灵。 不对啊,覃华让叶俊警告我,让我注意一点,覃华可不是那种长舌妇一样的男人,如果真的没什么事的话,他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我蓦然转身,本想再问清楚叶俊的,结果他看到我要走,他立马跟过来,我这一转身,恰好就撞到一块。 砰的一下,我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到他的胸膛,他本能的伸手将我扶住。 “你走路能带眼睛走吗?没事突然回头干嘛?” 我摸着前额,不悦的说:“还好意思说,你干嘛走这么快,以后跟我在一起,要距离我五步,知道吗?” “切。”叶俊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却又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不多不少,恰好五步,“这样行了吧。” “还不错。” “切。” 看到他那小样,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俊翻着白眼,很不高兴,“你还笑得出来?我跟你说,你要看着点风衡烈,别被他迷惑了,说不定他是装作恢复记忆,然后想骗走你的公司而已。” 真是日了狗了,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 他装不装,我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你才是装疯卖傻的那个。”我不屑的鄙视着他,“你是来散播谣言的,还是来喷口水的,废话真多。” 不理他,我再次转身走出阳光房,叶俊立刻又跟了过来,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一边接听,一边跟在我后面,我在前面走了十几步后,发现后面没有了声音,觉得有点奇怪,就转过身。 叶俊拿着手机站在五米开外,一脸的凝重,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为什么这样的表情?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就这么站着。 他听了一会电话,然后挂断了,抬头时,眉头拧的能夹死苍蝇。 “怎么了?”搞得我也紧张起来。 叶俊走到我跟前,站定,神色凝重的说:“梓彤,我的人刚刚查到,lt公司,风衡烈没有任何股份,是郭婷一个人的。” “什么意思?”我也皱起了眉。 “我说,lt公司是郭婷一个人的,跟风衡烈没有一毛钱关系!”叶俊提高了声量。 我呆了呆,低声呢喃,“怎么可能?你有没有......” “怎么会有错,这是事实。”叶俊不耐烦的挥着手,“梓彤,这事千真万确,不会错的。” 我的心突然就往下沉。 如果lt公司风衡烈没有股份的话,那三千万,不就是等于挽救郭婷了么? 为什么风衡烈没跟我说过?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忽然想起,在开记者招待会那天,风衡烈是接到一个电话,听完之后表情很严肃。 我当时没问他什么事,现在想起来,郭婷的公司被人收购,风衡烈出手相救,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话,就能够解释到那天郭婷给他打电话的原因,还有他挪用公司的钱的事了。 我双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叶俊眼疾手快的伸手扯住我,“梓彤,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苦笑道:“没事。”我轻轻的拨开他的大手,“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会处理的。” “你怎么处理?直接问风衡烈吗?” “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直接问风衡烈吧,我之前说过公司让他说了算,现在问他不就是质疑他了么? 可是不问的话,我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拿那么多钱去救郭婷的公司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那是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是怕我不答应?还是会落井下石? 249、情意浓,爱已醒 叶俊临走时,让我有什么事就直接跟风衡烈摊开来说,别忍着。 风衡烈中午没回来吃饭,我一个人在家里,总觉得烦躁不安,这件事就像一条刺一样扎在心里,不拔只会觉得痛。 我忍不住了,让何管家开车送我去公司,我直接上了办公室,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郭婷。 她还敢来? 强行压下心头的一抹厌恶,我冷静的走了过去。 风衡烈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梓彤,你来了?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我走到他旁边,看着办公桌对面的郭婷。 郭婷勾着嘴角,微笑不语。 风衡烈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跟lt公司的合作计划,你看一下。” “合作?”我狐疑的扫了一眼,“为什么要跟lt合作,我们公司一向都对化妆品没什么兴趣的。” 我把文件夹扔到桌面上,“我不会同意的。” “梓彤?”风衡皱了皱眉。 郭婷立刻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烈哥哥,你看吧,我都说了梓彤姐不会答应的了,之前借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我还是先走了。” “等一下。”风衡烈立刻挽留了她,转身对我说:“梓彤,之前我借了三千万给婷婷,是因为她代理的其中一只化妆品的品牌被人诬蔑有致癌成分,现在查清楚是谣传,她的公司因为这件事,经济上受损不少,所以......” “所以你才瞒着我借钱给她,对吧。”我抱着手臂,心中的怒火烧的霹雳啪啦,“你怎么不跟我说,那个什么公司,根本就没有你的份,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风衡烈脸色一沉,“你找人查过?” “就算我不找人查,覃华也会知道的。”我一手将那个什么合作计划抓起来,“现在借给她的钱,你是打算当成入股的对不对?我不会同意的,她一定要还那三千万给我们公司。” 啪的一声,我直接把文件夹扔到地上。 她说谎,盗用我的身份,我忍了,游艇上故意扔掉我的项链,还陷害我想淹死她,我也忍了,借用帮我的名义,教风衡烈做什么营养餐,我也忍了。 现在想不还钱当成入股?我忍屎忍尿也不会再忍! 风怀德不是叫我踢她出局吗?那我就帮他一把好了。 什么鬼测试?还说能从这件事看出我强势?我就强势,怎么了? “一个月内,还不上的话,我们法院见。”我愤怒的扔下两人,走向大门。 “梓彤。”风衡烈随后就想跟上来。 郭婷却手疾眼快的拉住他,哽咽着说:“烈哥哥,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梓彤姐会这么紧张这些钱的,我一定会,一定会还的。” 我一听,更加怒不可歇,转身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郭婷,你以前有多爱钱,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不用你还,你最好快点,我是一个很没耐心的人。” 丫的,我不发火当我病猫? 带着一肚子火离开公司,出了大门,风衡烈很快就跟了出来,我刚要上车,他却拽住了我的手臂。 “拉着我做什么,回去陪你的婷婷啊。”我用力的甩着手。 风衡烈就是不放开,何管家打开车后门,他立刻将我塞了进去,随后跟着钻进车子。 “别跟着我,我现在非常非常的不爽!”我在车里咆哮着,声音大的感觉车厢都颤动。 风衡烈脸色阴沉的看着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悦,“梓彤,你能冷静下来吗?” “不能,不行,不可以!” 我气得肺都要炸了,怎么冷静? “你明知道她一直都在骗你的,你为什么还对她那么好,你说啊!”我戳着他的胸口,暴怒着。 风衡烈抓住我的手,扯了下来紧紧的握着,“梓彤,我不是对她好,我只是......” “只是什么?说不出来么?”我用力的拉开他的手,往旁边挪了过去,狠狠的瞪着他。 风衡烈忽然叹了口气,“只是,我不忍心看着她的心血就这么没了,在你不在的那些日子,如果不是她,我今天也不会站在你面前。”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低声说:“我承认,我再也做不到你心目中的所期待,所想看到的那个风衡烈,我只想跟你说,我至始至终,爱的也只有你裴梓彤一个,对于郭婷,我也只是感恩,补偿她后,我就不会跟她有任何的交接的,你会相信我吗?” 补偿她? 补偿她过去五年里对他的照顾么? 我冷冷的笑了,“她在过去那五年,一直都在骗你,你现在跟我说要补偿她?” 风衡烈喃喃说道:“她也没伤害过我,不是吗?” 我不能理解,伤害这个词到底有多少的含义在里面,如果被骗了五年也不算伤害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呆着。”我抱着手臂,看着车窗外面,下了逐客令。 风衡烈看着我好一会,才推开车门,走了。 卧槽,他真的头也不回的走进公司! 何管家看得皱起了眉,“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跟以前很不一样?” 我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形,消失在玻璃门后,喃喃的说:“他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风衡烈了。” 他真的变了,变得优柔寡断,变得不忍心伤害伤害任何人,特别是郭婷。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她一脚踹开的,哪像现在这样拖拖拉拉。 既然他不忍心,那我帮他好了,我一定会让他恢复到以前那样的。 以前的风衡烈才是我最爱的男人,现在这个,我不屑。 “管家,帮我叫他们过来别墅,我要开会。” “夫人,你想作什么?” “我要改造风衡烈,把他变成以前那个他。” 下午三点,一堆人齐集别墅阳光房。 我把心中所想一咕噜说了出来,其他人竟然全都认同我的看法。 叶俊还说:“我也觉得他不像以前那个风衡烈,郭婷那个八婆这样骗他,他竟然都不质问,还帮她?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会不会是他的记忆影响了他的想法?”我问覃华。 覃华说:“人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他在国外已经适应了有郭婷在的日子,现在应该也是一时难以适应而已。” “不试过怎么知道能不能适应?”叶俊立刻反驳他,“想当初梓彤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你看看她现在?还不是一样风生水起,叱咤风云。” 我白了他一眼,“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说正经的。” “我只是照实说而已。”叶俊撇着嘴,“我看是废人自己不舍得郭婷,想着她之前对自己那么好,现在说不要就不要她的话,他的良心过不去。” “我想也是这样。”我叹了口气,表示赞同。 风衡烈本来就是重情重义的一个男人,为了兄弟,他也可以牺牲自己,现在为了报答郭婷让他重获新生,优柔寡断也很正常。 江雅柔跟欧阳烨一直没有说话,我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 “雅柔姐,你有什么看法?”我问江雅柔。 江雅柔说:“其实,梓彤你有没有想过,这种事不去管它会不会更好?说到底也是烈哥的事,他怎么想怎么做我们都不知道,如果现在插一脚进去的话,他会不会不高兴?” 我一怔,她的话听上去貌似还是有点道理的。 什么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风衡烈向来都不喜欢解释,以前对付骆鹰的时候,他也是即将成功才告诉我的。 那他现在这样做,是在隐瞒些什么吗? 欧阳烨也在一边附和着,“就是呀,我觉得我们简直就是杞人忧天,烈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干嘛去想为什么呢?” 他的话立刻遭到叶俊的鄙视,叶俊不屑的说:“如果换做是你,你是废人的女人,你会忍得住他对别的女人好吗?” 欧阳烨嘿嘿的笑着,腻到叶俊的身旁,亲热的勾着他的脖子说:“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没有谁。” “滚!” 说了两小时,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最后只能决定,顺其自然...... 覃华走的时候跟我说,后天就是帮风衡烈修复脸部的日子,让我记得带他过去。 “别想太多,有时候想得太多,只会让自己不开心。”覃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我还能说什么呢,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这件事,我也只能这样了。 五点多的时候,风衡烈从公司回来,看上去一脸的疲惫。 我给他泡了一杯热茶,坐到他身边,给他按摩肩膀。 “很累吧,吃过饭洗个热水澡就休息吧。” 刚下飞机就去公司,他也是真的累了。 风衡烈拉着我的手,深情的看着我,“梓彤,你还在生气吗?” 我摇头,“没有,早就不生气了。” 他将我拥入怀里,下巴摩擦着我的头顶,温和的说:“那就好,我就怕你生气,你一生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250、情意浓,爱已醒 我从来没想过,风衡烈也会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句话的。 以前的他,无所不能,从来没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算我生气,我激怒他,他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脸的惆怅。 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我才会这样。 我轻轻离开他的怀抱,认真的看着他说:“烈,你是不是放不下郭婷?” 他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说:“我看你到现在还跟她藕断丝连,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风衡烈的手臂蓦然收紧,将我揽入怀里,眼底流过一丝狠戾,“裴梓彤,你在质疑我对你的爱?” “我......也不算质疑,就是觉得很不爽。”我倔强的抬头,对上他的黑眸,“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让我忍无可忍,帮人是也可以,不过也要看对象啊。” 风衡烈眯着眼睛注视着我,没有调侃,也没有说话,用那锐利的眼神看透我的心底。 这一刻,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那个他,气场强大到让我逐渐感到呼吸困难。 他的胸膛依然结实,圈住我的手臂也是那么的有力,我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 我需要的就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强势霸道,气场大大的,一个眼神就能秒杀所有人。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神交缠,灯光下的他,眼神仿佛无情冰凉,却又掩饰不住那一抹温柔......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理成章,我们吻到一块,他抱着我上二楼,进房间,长腿将房门一勾,霸道的将我按在墙壁上,肆意的吻一路蔓延...... 缠绵过后,他搂着我,安然入睡,我看着他冷峻的脸孔,摸着那道疤痕,心突然就痛了。 两天后,我跟他去了覃华的诊所。 我看着覃华,在他的脸上像做工艺品一样,这里画一条线,那里画一个点,下笔如有神。 我问覃华,“这是要做什么?” 覃华说:“良好角度,动手的时候才不会出错。” 风衡烈要进行的是一系列的修复,我只能先退出去,在外面耐心的等着。 等了没二十分钟,郭婷突然出现在诊所门外。 我以前说过,覃华这个地方很少人知道的,外面看起来根本不是诊所,不是相熟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郭婷竟然能找来,看来我要好好对待,我们的团队里有奸细这件事。 护士姐姐拦着她不让进,我挥挥手,护士才把她放了进来。 郭婷一进来就趾气高扬的问我,“裴梓彤,烈哥哥呢,不是说好他动手术的时候叫我的吗?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我眨着眼睛,“他又不是动手术,所以才没叫你啊。” “你......”郭婷气得直跺脚,气急败坏的朝里面走。 我在后面冷冷的说:“你进去只会打扰覃华做事,你想让风衡烈再次毁容吗?” 她立刻停了下来,愤愤的折返回来,一屁股坐到我旁边。 我睨了她一眼,“我的钱,什么时候还给我?”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她骄傲的扬起下巴,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不知道拨打谁的电话,过了一会,她说:“你现在可以打电话过去公司问,我有没有还你钱了,别老是追着我问。” 我并没有动,而是笑着说:“你的手段真厉害,打个电话就连三千万也能骗回来。” “什么骗回来?这是伯父给我的。” “一出手就三千万,伯父可真大方,不会半路中途就把钱给冻结吧。” “胡说八道,伯父会是那样的人吗?” “他不是,就怕他身边的女人是。” “你......”郭婷再一次哑口无言,只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别过脸看着里面的手术室。 我在桌面拿了一本杂志,翻开,一边看一边说:“郭婷,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好心提醒你,别想着利用风衡烈的同情心为所欲为,知道了吗?” 她扭过头,嚣张的哼了一声,“你管的了吗?烈哥哥就是看在我之前对他那么好,他懂得感恩,他才不会不理我呢。” 我呵呵的干笑两声,低下头,看着杂志没再理她。 多疑的人,总会怀疑别人会做点什么来害自己,郭婷做了这么多事,她肯定以为我也会做点什么来报复她。 她有点坐不住,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老是朝着里面的房间看,又不时的偷瞄我。 我啪的合上杂志,她竟然也被吓到,明显就是心虚。 我休闲的泡着功夫茶,掂着茶杯品尝着极品龙井,郭婷却一刻都坐不住。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风衡烈还没从里面出来,叶俊倒是过来了。 一看到郭婷也在,他立刻就嫌弃的闪到边上,像看到瘟神一样躲着走。 “谁能告诉我,这一坨怎么也在这里。”他指了指郭婷。 我差点喷出一口茶水,用眼角挖了他一眼,他挑着眉耸耸肩,自顾自的坐下。 郭婷哼了一声,没打算理他,看了看里面的手术室,她又想往里面走。 叶俊立刻叫住她,“喂,我说前面那个,不知什么东西,你给老子站住,那里是你能随便进去的吗?” 郭婷憋着一肚子火,一转身就骂他,“你说谁是东西?” “喔,你不是东西,我错了,对不起。”叶俊嬉皮笑脸的样子,硬是把郭婷气得七窍生烟。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的素质真低下。”郭婷不甘示弱的反驳。 叶俊不怒反笑,嘲讽着她,“狗嘴当然吐不出象牙呀,你看过狗嘴里面长象牙了吗?老子都没见过,梓彤,你见过么?” “简直天下奇闻了。”我附和着。 郭婷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握着拳头黑着脸,坐到对面的红木长椅上。 叶俊得意的用眼神跟我邀功,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却被郭婷看到了,她切了一声,讽刺着,“一对狗男女,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说是普通朋友,谁信呐。” 叶俊一听,乐了,“你还真猜对了,我们根本就不是男女朋友。” “叶俊,你......”我一下就急了。 叶俊摆摆手,镇定自若,“我们是上下级关系啊,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属,老子才没有某些人的思想那么龌蹉呢。” 郭婷终于被激怒了,嗖的站起,指着叶俊就骂:“你说谁龌蹉,你这个臭男人,死弯男。” 弯......男...... 这个词语貌似还挺适合叶俊的。 叶俊像是等这个机会好久一样,也跟着蹦起来,蹬蹬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婷。 “说老子臭,你闻过了吗?你想闻,老子都嫌弃呢,弯男?老子是直的,你要不要试试?”他说着就伸手去解皮带的扣子。 郭婷先是一愣,接着尖叫着,狂奔出去门口,嘴里还骂着,“你这个大变态,死变态。” 叶俊在后面哈哈大笑,搓了搓鼻子,又滚回到原位。 我哭笑不得,郭婷遇到这样的痞子也算她倒霉。 叶俊的性格,从十几年前就这样,一直都没变过,对方贱,他就比对方更贱就是了。 人至贱则无敌嘛。 “终于走了,看到她老子连茶都喝不下。”他义愤填膺的口吻,听着就让人感动。 我问他,“你怎么也来了?” 他笑嘻嘻的说:“老子当然要来,要是风衡烈整的比以前更丑,老子就不让你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 “怕你半夜做噩梦睡不着,又来烦着老子。” 我:...... 他真小气,五年前的事他还记得那么清楚,我承认,那时候的确是每晚都做噩梦,老是梦到死去的孩子浑身血淋淋的来找我,又梦到风衡烈在水里伸着手臂向我求救,可惜我都救不了两父子,惊醒后吓得半死。 我给叶俊打电话,他二话不说半夜三更都去别墅陪着我。 直到我睡着,天亮了,他才离开。 我讥笑他,“你每次喝醉酒还不是一样往我家里跑,我都没嫌弃你,你现在嫌弃我?” 叶俊不屑的说:“切,又不是你照顾我,是何管家照顾我的。” 我俩正说着话,覃华从手术室出来了,我立刻走了过去。 “昙花,烈怎么样了?”我着急的问。 覃华抬了抬下巴,“你自己进去看吧,不过也不能看出什么来。” 我疑惑的走进手术室,风衡烈坐在床上,手上拿着镜子,镜子挡住了脸,我也看不到。 我叫了他一声,“烈。” 他放下了镜子,我一看,哇晒,他变了,变得......年轻了! 我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好奇的问:“皱纹都没了,你是做光子了吗?这里也没那机器呀。” 他脸上的疤痕变成了淡粉色,看起来就像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风衡烈阴沉着脸,眼神阴鸷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覃华这个混蛋,我说过不要什么嫩肤,他非要弄,看起来鬼一样。”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251、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我的妈呀,这个覃华也真是的,做什么嫩肤,还是用他独特的手法做的,怪不得风衡烈看起来跟那小鲜肉似得,皮肤光滑白里透红,看到就想啃一口。 我不行了,我也找覃华做一个嫩肤,不然怎么配的起眼前这块大叔款的小鲜肉。 风衡烈烦躁的扔掉镜子,跳下床,拖着还在笑的我出了房间。 叶俊看到他,先是一愣,继而鬼叫起来,“昙花你出来,老子也要弄成他那样。” 离开覃华的诊所前,我把墨镜跟口罩递给风衡烈让他戴上,因为覃华说暂时不能被阳光直照,可以的话,最好不要出门晒太阳。 刚出门口,郭婷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 原来她没离开啊,我还以为她走了呢。 她盯着风衡烈看了好久,又不敢让他拿下墨镜跟口罩,只能疑惑的说:“弄得怎样了?跟以前一样了吗?” 我眼珠一转,“当然啊,怎么,你又想把他抢回去么?” “抢什么,烈哥哥本来就是我的。”她兴奋的挽住风衡烈的手臂,“恢复了就好,我们回家。” “欸,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死八婆,放手。”叶俊第一个看不顺眼,过来将她使劲的扯开,拦在她前面。 “看到别人恢复帅气的样子就来抢,你的脸皮简直比地球还要厚。” 郭婷抿着下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风衡烈,“烈哥哥,他骂我。” “骂你又怎样,老子还想打你呢。”叶俊举起拳头在她头上晃。 郭婷立刻躲到风衡烈身后,拽着她的衫尾缩成一团。 风衡烈取下墨镜,眼神透出一丝厌恶,我立刻走过去,将她的手扯开。 风衡烈随即大踏步的走向保姆车,我跟在后面,郭婷也想跟着过来,却又被叶俊挡住了。 “你想去哪里啊,你不是很想知道老子是直的还是弯的么?来,老子给你看。”叶俊又开始耍流氓了。 郭婷的脸色唰的一下白的像纸,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后才愤愤的离开。 我知道她肯定是走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可是我就是觉得爽,叶俊果然是个好兄弟,关键时刻总能帮上忙。 回到别墅,何管家打着伞出来迎接,体贴到不要不要的。 进了屋,风衡烈取下墨镜跟口罩,何管家看傻了眼,直愣愣的硬是没反应过来。 风衡烈皱着眉,问我:“我,真的变了很多吗?” 我用手指比划着,“哪有,就这么一丢丢。” 他还是很怀疑,跑进洗手间照了镜子之后又走出来,直接给覃华拨了个电话。 “覃华,我命令你,一个星期里把我变回去,不然我杀了你。” 从一个成熟冷酷的男人,变成了小鲜肉小白脸一样,尽管看上去还是酷酷的,可是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也难怪他这么生气。 下午,我趴在他的身上,一直在看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简直零瑕疵,就像打了一层肤色bb霜一样,真的连毛孔都看不到。 覃华都不知道搞什么,他用了什么东西弄的,竟然连毛孔都找不到? “啧啧,覃华真是个怪医,他怎么能做到的?”我忍不住再一次赞叹。 风衡烈戏虐着说:“他当然是个怪医,不然那些名媛大小姐太太怎么会扑着去找他。” 我抓着脑袋,又检查了一遍,问他,“郭婷那边,你打算怎么应付?” “还能怎么应付,不理她就是了。”风衡烈回答的漫不经心。 “有些人就是贱啊,你不去找她,她就会来找你。” “那你帮我打发她。”风衡烈抓住我的手,“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眨着眼睛,“不择手段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不过,不要做犯法的事。”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当然不会做犯法的事,因为我已经做了,我把那个冒牌货的脸用刀子毁容了,还把他养了起来。 为了风衡烈,我也豁出去了。 我知道郭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我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转变的这么快。 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搂着我,用拳头弄我的脑袋,“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你知道就好。”我撇着嘴。 风衡烈点点头,嗯了一声,继而说:“我也是刚知道lt的事,我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她再次骗了我。” 顿了顿,他又说:“该补偿的我也补偿了,我没有追究她已经很不错了,幼稚鬼你说是吧。” “当然。”我重重的点头。 他抓着我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我风衡烈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永远都不会有别人。” “那我可以做事了?” “可以,不过,凡事不要做的太绝就好。” 得到风衡烈的允许,我做起事来也不必再碍手碍脚。 谎话说得多了,自然就不攻自破,郭婷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让人把郭婷的lt的底查得清清楚楚,那个公司如果没有了风衡烈之前的支援,早就成了一个空壳公司了。 风衡烈就是心软,想着那五年她虽然骗了自己,也没伤害过他,就不忍心看着她死。 我才不管,她这样害我,我必定十倍奉还的。 想弄垮lt,其实不是难事,公司才刚成立没多久,还没站稳脚,我说句话就能让她陷入困境。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掌握了宋紫菱的一些事,她跟郭婷两人竟然暗地里做了小动作。 我没当面戳穿她,就等着风怀德从国外回来那天。 三天后。 网球场。 我跟江雅柔两人在里面正在打球,风衡烈因为暂时不能晒太阳,加上也比较忙,就没有来。 郭婷来了,穿着球服,扛着网球拍,跟宋紫菱一起来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这样的地方竟然也能遇到,我猜一定又是奸细给她说的。 来者不善啊,一看她的脸色,就是为了这几天公司发生的事来找茬的。 “梓彤姐,你也在啊。”她老远就跟我打招呼。 我收起球拍,走到场地边上的休息桌旁边坐下,“嗯,这么巧。” “是啊,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她笑盈盈的在我对面坐下。 江雅柔跟宋紫菱也在旁边坐下,四个人四双眼睛,视线接触的一刹那,火光迸裂。 我放下手里的纯净水,拿起球拍,跟郭婷说:“这几天报纸都报道lt公司的事,你怎么样了?” 郭婷不以为然,“小事,没有周夫人的支持,没有王总的超市,那有怎样,我还可以找其他人合作的,梓彤姐你说是吧。” 几间大型超市里的化妆品专柜撤掉她的货,周夫人也让她名媛会的女人不再买她的化妆品。 周夫人的名媛会,可是聚集上流社会里的各个年龄段的女人,女孩,没有她,郭婷的生意等于少了一半,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还能这么淡定的跟我说这些话。 我笑了笑,“当然可以,你还可以跟伯父拿钱,自己开几个门市部当连锁店,照样赚钱。” “啊呀,梓彤姐你想的真周到,我还真的想这样做呢。”郭婷皮笑肉不笑的,一张脸都是僵的。 我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的说:“想法是不错,不过,也要看伯父给不给你钱。” 郭婷脸色一边,立刻问我:“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拿着球拍站起,“想不想来一场?打赢我的话,我帮你开连锁店,分文不收。” “梓彤姐这么客气?”郭婷立刻嗖的站起,“太过自信就等于自负了。” 我上下打量着她,“我看你还是别打了,不然受过伤的地方要是第二次受伤,也不是闹着玩的。” “你......你敢小看我?” “不敢。” 我收起球拍,招呼着江雅柔,“雅柔姐,我们走吧。” “你......”郭婷气得脸色发青。 我回头看她一眼,不屑的说:“你受过伤,我不想欺负你,我赢了也不光彩,你输了也不好受,是不是?” “裴梓彤!” 郭婷气得咬牙切齿,我带着笑容,跟江雅柔离开球场。 下午,我收到了风怀德要回国的消息,我立马回了公司。 我跟风衡烈说,让他跟我一起去机场接他老爸,风衡烈有点不愿意。 我好说好歹才把他拉出公司大门,上了车直奔机场。 风衡烈一直沉默不语,表情有点冷漠,我知道他一直都不想见到风怀德,可是不这样的话,我怎么在风怀德面前表现我自己,怎么让他接受我呢? 想要嫁入风家,我就要做点功夫呀,风怀德怎么说都是烈的老爸,针锋相对的话只会让别人笑话,说我们窝里反,风衡烈也会被冠上不孝两个字的。 到了机场,看到郭婷跟宋紫菱,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这个时候她肯定要来献殷勤的,不然怎么守住风怀德对她的溺爱。 只可惜,这次她恐怕要失望了。 252、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风怀德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这次回来,也只有他一个人。 走近时,我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我撞了撞风衡烈的手肘,风衡烈才勉强的叫了一声,“爸。” 风怀德立刻满脸笑容更,“儿子,你专程来接我的吗?” 风衡烈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别过脸不想说话,我连忙说:“是的,伯父,烈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大早就跟我说,要过来接你。” 风怀德扫了我一眼,只是漠然的点点头。 郭婷一看,立刻得意了,走过来挽住风怀德的手臂,“伯父,我也是来接你的,我们还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给你接风洗尘呢。” 我勾着唇角,看着她卖力的献媚,风怀德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暗。 郭婷果然不会看脸色做人,她还以为凭着自己撒娇的本领,就能让风怀德喜欢她吗? 如果她真的这样想的话,那她就太天真了。 风衡烈推着行李,我跟在他旁边,风怀德跟宋紫菱郭婷率先走在前面。 我在后面低声跟风衡烈说:“烈,之前的事,你猜你老爸会怎么处理?” “你说呢?”他斜斜的睨着我。 我挑眉说道:“我们打赌好不好,如果你爸当没事发生,就我输,如果赶她们出去,就我赢。” 风衡烈一手将我搂过去,低声说:“无论怎样,都是你赢。”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挠他痒痒,他巴着我的脑袋将我推开,我又去弄他。 两个人打打闹闹,郭婷似乎嗅到了些什么,回头看我俩,我俩纷纷别过脸不看她,等她转过去了,我们又打闹起来。 出了机场大门,来到车子旁边,风怀德径直走向我们的保姆车。 郭婷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宋紫菱连忙用眼神阻止了她。 两个女人带着疑惑上了车,上车前,郭婷还频频往我们这边看。 我很自觉的坐到前面的副驾座,让风衡烈两父子坐在后面。 路上,风怀德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是我这次回去顺道带回来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给我的?”我惊喜莫名,接了过来打开。 里面天鹅绒的垫子上,摆放着一只铂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摸上去冰凉入骨。 “这是......?” 风怀德缓缓的说:“这是烈的奶奶留下来的玻璃种翡翠戒指,已经传了好几代,是留给风家将来的媳妇的,裴小姐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传家之宝! 风怀德把全家之宝送给我?难道他......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猛跳起来,拿着那个盒子不知所措,手臂颤抖着,嘴唇哆嗦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衡烈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猛然惊醒过来,立刻说:“谢谢伯父,那......” “都一家人了,还叫伯父?”风怀德爽朗的笑了。 我脸上一热,连忙叫:“爸。” 真没想到,我只是帮了他一点小忙,他就认同了我这个媳妇了! “公司的事,以后就拜托你跟烈了,我老了,也该退休了。”风怀德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和蔼的说:“儿子,你眼光不错。” 风衡烈勾着唇角,也拍了拍老爸的肩膀,“爸,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媳妇,你也很有眼光。” 风怀德哈哈大笑起来,车厢里满满融洽的气氛,十里之外都能感受得到。 其实,风怀德之所以认同我,完全是因为我把宋紫菱的所作所为及时制止。 两人因为做风险投资失利,想要偷偷卖掉公司的事,被我无意中发现,也算两人倒霉了。 不过这也拜郭婷所赐,如果她不是一个电话就把几千万拨到我的账户里面,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她跟着宋紫菱一起发疯,做什么风险投资。 宋紫菱玩的很大,一下就输光了所有的钱,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跟苏敏求救,苏家当然是趁他病要它命呀,说愿意以最低价钱,把承德公司的分公司收购。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我只知道,骆明祖那个神人,无时无刻都存在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谓的商业机密,其实也没什么机密,除非是大酒店的煮菜秘方,不然,根本不可能瞒天过海。 风怀德也太大意了,竟然把分公司全权交给宋紫菱管理,这不,差点就把快要成型的公司给卖了呢。 万万没想到,风怀德会因为我出手相助,保住他的公司而对我另眼相看,还愿意接纳我。 我这算是苦尽甘来吗? 我还以为他要反对我,折磨我跟风衡烈一段时间的,没想到...... 到底还是生意人啊,那么庞大的家业,没有一个得力的媳妇怎么行呢。 我臭美着,心里偷偷的乐开了花。 承德公司有了fl的资金注入,运转速度惊人,风怀德之前回去国外,就是着手把公司弄到这边的,现在我们有了默契,不用签什么合同,就水到渠成,一切顺理成章。 lt因为经营不善,短时间里流失大批的顾客,很快就关门大吉。 宋紫菱被风怀德赶出家门,只是做了短短三个月的风家太太就被扫地出门。 所以说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字头上一把刀,好好的不行么?非要去玩什么风险投资。 郭婷一下子没有了依靠,苏敏也早就不支持她,lt也仅仅维持不到三个月。 多行不义必自毙,她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 一转眼,两个月过去了,风衡烈在公司如鱼得水,我也很少回去公司,偶尔去一下,也只是去接他出去吃饭什么的。 对于lt的倒闭,风衡烈一直都没问过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笑容里总是藏着某种牵强的味道。 公司的大权依然在我手里,我在律师楼的那份股权转让书也没让他去签名。 他也没问过我,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直到这一天,风怀德突然把我俩叫了回去,说要把诚德贸易全权交给风衡烈,我才想起来。 于是,在这天晚上,我抓住风衡烈,跟他说:“我们明天去一趟律师楼吧。” “去做什么?”他将我抓了过去,放在膝盖上搂着。 我在他的胸口上画着圈圈,“没有,我想着伯父把公司交给你了,那我也把公司交给你好了,你到时候就把两家公司合并起来管理。” “不要。” 他竟然一口就拒绝了! “为什么?”我瞪大了双眼。 他不悦的说:“我又不是机器人,我要分一点时间来陪你的,要我同时管理两家公司,我扛不住的。” 我抓了抓后脑,“那怎么办?我现在也不经常回去啊,你还不是......” “我爸的诚德不是还没给我么,你才这么空闲,到我接手诚德之后,你就要回fl帮忙了。”他眨着眼睛,表情有点调皮。 我立刻就蔫了。 我还以为,我会从此解放的,在家里当个少奶奶,相夫教子什么的,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打错如意算盘。 风衡烈说,两家公司合并也不是难事,不过眼下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行,诚德总公司刚搬过来没多久,等业务完全展开再说合并的事。 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风衡烈进了洗手间的时候,何管家拿着本子走过来,恭敬的站在旁边。 我睨了他一眼,看了看手表上的日期,说:“管家,你又想提醒我,我的亲戚又迟到了吗?” 管家惊讶的说:“夫人,你真是料事如神,一下就猜到了。” 我白他一眼,“除了这件事之外,你没其他事可以记着的吗?” “有。”管家翻开笔记本,看着上面说:“三天后,是少爷的生日,夫人你打算怎么搞?” “生日?” 我猛的跳起来,管家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额,其实也不是忘记,只是一直都没跟风衡烈过过生日罢了。 五年前跟他相处的那段日子,并不在他生日的月份,没过。 五年里,是郭婷陪着他过的,没我啥事。 现在回来四个月,提到他的生日,我才真正感觉到,喔,他回来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管家不解的看着我的表情。 我讪讪的笑了笑,“讲真,我真的没跟烈办过生日,管家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管家沉吟了一下,才说:“夫人想热闹一点的话,就开party,想过二人世界的话,就去旅游或者吃烛光晚餐。” 这个也太老土了吧,怎么说,这也是我第一次帮风衡烈过生日呀,这么老土他怎么记得住呢? “再想想。” 我坐回到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的画面,脑袋飞快的运转着。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叶俊打来的。 “女人,在哪?”叶俊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喝了酒? “在家,干嘛?”我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我......喝醉了......” 一个喝醉的人还能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喝醉了,除了他,也没谁了。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而是直接冲进别墅,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客房,倒头就睡。 现在不一样,多了一个风衡烈,叶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放肆了。 “你在哪?”我问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才传来他的声音,“我在你家门口。” 253、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我扔下了电话,跑出了大门,想想觉得有点不妥,又跑回屋里,恰好风衡烈从洗手间出来,我立刻跟他说:“烈,叶俊在门口,他喝醉了。” 风衡烈正用毛巾擦着头发,闻言,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继而漠然说道:“那又怎样?” “我......”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想把他搬进来。 风衡烈放下毛巾,快步的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你等着,我去扛他进来。” 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走出门口,我不禁有点担心,烈,该不会把叶俊揍一顿才扛进来吧。 我站在门口张望着,看着风衡烈走出大门,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叶俊的声音,隔太远我也听不清楚。 貌似只说了那么两句话就没了下文,过了一会,风衡烈果然把他扛进来别墅。 来到客厅,风衡烈将叶俊直接仍在沙发上,重重的吐了口气,额角出了些许的汗水。 “他怎么了?”我盯着沙发上的叶俊,问风衡烈。 风衡烈漫不经心的说:“太吵,我把他揍晕了。” 我:...... “真麻烦,害我又要去洗澡。”风衡烈嘀咕了一声,再次进了洗手间。 他那洁癖一点都没改变,让他带着一身臭汗,那是不可能的。 何管家拿来热毛巾,熟练的擦着叶俊的脸,又去按他的人中,过了一会,叶俊醒了。 他睁开眼看了看天花板,才转头看了过来,“梓彤......” “嘘,别说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立马闭上了嘴。 “你喝了很多酒?”我靠近他,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略微发红的脸颊。 叶俊看着天花板,喃喃的说:“也不算多,酒入愁肠愁更愁而已。” “啧啧,还会吟诗,那就是没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还没玩没了。 我懒得理他,让何管家去厨房准备醒酒汤,我就去泡热茶。 叶俊在沙发上坐起,摸了摸后颈,烦躁的说:“废人下手真狠,一下就把老子打晕了,他人呢?” “在洗澡呢,第二遍了。” “靠,老子有这么脏吗?”叶俊骂骂咧咧的,却下意识的抬起手臂闻了闻腋下,“还是香的啊,刚才那些妞喷的香水差点没把老子熏死。” 我问他去哪里了,他说,还有哪里,王都呗。 王都,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郭婷自从lt倒闭之后,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 我刚要问叶俊有没有见过她,叶俊忽然凑了过来,“你猜我在王都看到谁?” “郭婷吗?” 叶俊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扯了扯嘴角,没有回话。 叶俊忽然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纸袋,那个纸袋被折了好几下,看起来皱皱的。 “这个......还给你。”他把纸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 “你忘了?就是上次我说给风衡烈看的有力的证据,他还为此而晕死,如果没有这个,估计他的记忆也恢复不了。”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打开袋子,抽出里面的几张纸。 我还记得上次从墓园离开的时候,我匆匆的看了一眼地上那几张纸,其中有一张就写着我的名字,还有医院的名字。 现在再次看到,果然跟上次看到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底下那张,dna的亲子鉴定表,上面写着风衡烈跟风念衡的名字,最底下,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我的身体轻微的颤栗着,“你怎么会有......我儿子的dna?” 叶俊叹了口气,搓了搓鼻子说:“老子不是买个保险嘛,就是怕风衡烈有一天突然回来,然后不再要、要你,我就把这个给他看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紧紧的攥着那张纸,盯着他。 记忆中,我怀着风念衡的时候,都没做过什么亲子鉴定的,为什么他会有。 叶俊低下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我就是......在埋你儿子之前,偷了他一点血......” “你......” “对不起啦,我只不过是想把这个留作不时之需嘛,事实证明,老子聪明了一把。”他嘿嘿的笑着。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示我的内心。 我是应该庆幸他留了这么一手,还是该怪他自作主张? 那时候也不知道风衡烈会不会活着回来,我儿子的dna也不知道会封存多久,假如风衡烈没有回来的话,叶俊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吧。 我扶着额角,竟无言以对。 叶俊侧着头看着我,“梓彤,你没生气吧,老子当初就是相信那个废人不会那么容易死,怕他回来后就不要你,才想着用这个威胁他啊,谁知道他那么倒霉,还失忆了。” “老子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废人的dna的,难道你不该给我一点奖赏什么的......” “给你一个拳头好不好?” 风衡烈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吓了一跳,慌忙转头。 风衡烈就站在通往房间的走廊边上,靠着墙,摸着刚刮完胡子的下巴,眼神阴鸷的盯着叶俊看。 叶俊嘿嘿的笑了两声,大模大样的往后一靠,慵懒的说:“刚才吃过了,老子不想再吃,要是现在能来点甜品什么的,就完美了。” 风衡烈勾着唇角,快步走了过来,拿走我手上的那份资料,低头看了一遍。 叶俊立刻嘲笑他,“还看啊,小心又晕过去,这次我可不救你的。” “自作聪明。”风衡烈不屑的看着叶俊,“酒醒了吗?还想不想喝?” “当然想,老子还没喝够呢。”叶俊立刻噌的站起,自顾自的走向酒柜那边。 风衡烈弯腰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话语轻柔,“乖,你先去休息,我跟他坐坐。” “你们、不会打起来吧。”我有点担心。 风衡烈扬起唇角,勾出迷人的笑意,“放心,我不会让他倒在我家的地毯上的,脏。” 两个男人,一直聊到晚上不知道几点,我在二楼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都没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后来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的。 第二天醒来,风衡烈就躺在我身后,手臂搭着我的腰,睡的很安稳。 平时的风衡烈,八点就会自然醒的。 估计昨晚跟叶俊坐的很晚,也喝了不少的酒,加上今天是礼拜六,他才会在这个时间点都还没醒来。 我盯着他的眉头眼额,细细的看,那个疤痕已经不太明显,弄点遮瑕膏就能隐藏起来。 “怎么连睡觉都蹙着眉头呢。”我用手指,轻轻滑过他的眉心,松开了,又很快轻皱着。 烈的心里,是不是有什么还是放不下? 有人说,带着微笑入睡的人,是最幸福的,他连睡觉都轻微皱着眉,是因为心中有想法困扰,才在睡梦里都愁眉不展。 我挪开了他的手臂,轻轻下了床,刚要走出房间,他的手机忽然传来叮的一声。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的手机。 距离有点远,我只看到上面貌似只有一行字。 通常这样显示的,不是收到图片就是收到视频,我挑了挑眉,也没在意,径直去了楼下。 何管家早早就在客厅等候着,我刚坐下,他拿着本子又提醒我,“夫人,今天是你亲戚迟到的第一天。” “才第一天你就提醒我?”我没好气的说。 “夫人你这么久以来,都是提前两到三天来的,除了上上个月之外,还有五年前那些日子。” 我有时候在想,何管家的脑袋究竟是什么构造的,为什么那么久的事他都记得那么清楚,而且,还会关于我的亲戚的。 我有意要捉弄他,便问他:“管家,我问你,你还记得烈刚回来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何管家不假思索的说:“当然记得,不就是在半山别墅大门外,夫人你还因为踩到裙子差点摔倒,是少爷扶着你的。” 我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才说:“那你还记不记得,那条裙子是谁帮我订的?” “额......” 何管家转动着眼珠,忽然说:“夫人,我还要去清点阳光房要置换的花,先失陪了。” 一说完,他立刻垂着头,匆匆的滚出了房子的门口。 我在心里暗笑,原来他也知道,那条裙子的设计有问题,而拍板订下那个款式的就是他。 我拿着茶杯,走出屋子,室外阳光明媚,秋分淡然飘送,接近秋天的天气,让人感觉很舒适。 星期一开始,我就要跟风衡烈分开两个公司做事,他去诚德贸易,我留在fl。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会让我们面临劳燕分飞的局面,虽然已经跟他说好,一定要准时回家,可是总觉得心里有着不安。 “夫人,你的手机响了。”月姐拿着手机过来给我。 是叶俊给我发的,上面写着郭婷的地址。 我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风衡烈还在睡觉,我把茶杯给了月姐,跟她说,如果烈醒来,就说我出去逛街了。 出了门,打了一辆车去了叶俊给的地址,那里是城中村的一个出租屋,牌坊走进去,两旁都是小吃店。 这样的场景,让我又想起叶俊那时候把我禁锢的那个家。 254、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到了二楼,我站在那个有着绿色铁门的出租屋门口,铁门上的油漆有些斑驳跟脱落,露出里面的锈迹。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郭婷的声音,过了一会,里面的木门被拉开。 顶着一头凌乱长发的郭婷,在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郭婷,开一下门,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我在门口叫她。 她在里面大声的说:“你来做什么,来看看我死了没有是不是?你赢了,我现在这样,你是来耻笑我的对不对?” “不是的,郭婷,开门再说好不好?”我耐心的解释着。 刚才木门开启的门缝,我看到屋里的一些情况,看起来她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郭婷再次赌气的拉开门,哐当一声打开铁门,贴着门板抱着手臂看着我。 “看吧,你满意了吗?”她满脸的讥讽,“看到我变成这样,你是不是很心凉?” 我皱着眉,看着她一身的睡衣,大红色丝质的,很透明,里面就穿了一条内裤,内衣都没穿,看上去就像站街的小姐一样。 头发很凌乱,像个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脸上的妆容还没卸,却因为睡觉而都蹭花掉了,看上去一块一块的。 才一个多月,她就变成这样? “看完了吗?看完你可以滚了。”她走回屋里,想要关上门板。 我连忙用手顶住了门,急急的说道:“郭婷,我可以帮你做点......” “不用了!”她愤怒的再次打开门,“裴梓彤,你不用来装好人的,你还嫌害我不构成惨吗?我什么都没了,公司没了,烈也不要我了,我还欠了一大笔债,你赢了,我输了,你满意了吗?” 她哭了,怨恨的眼神像是要我撕碎一样。 我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喃喃的说道:“我只是.......只是想帮你......” “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如果你是可怜我的话,当初就不应该抢走烈哥哥!”她的情绪激动无比,握着拳咆哮着,“我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你呢,你有公司,有朋友,有那么多人帮你,为什么你还要抢走他,为什么!” 她接近崩溃的指责,让我的心忽然狠狠的痛了起来,我再次后退着。 她又逼近两步,怨毒的看着我,“裴梓彤,你忘恩负义,我当初为了你的安全,被叶俊打,被他当成人质,我有埋怨过你吗?你被烈哥哥带走,是我主动要求去他家陪着你的,我们逃到d市,我是为谁受伤而瘫痪的,都是你!如果当初你一个人走,现在跟烈哥哥在一起的人就是我,而不是你裴梓彤!” 我的嘴唇咬出了血,指甲也嵌入了掌心,心头滴出了鲜红的血。 “裴梓彤,你没信用,一开始我就说我要嫁给烈哥哥的,就算后来他受伤,也是你亲口说你放弃他的,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郭婷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刹那间爆发,她抬手就往我的脸上恨恨的甩了过来。 我可以躲的,可是我没躲,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我让她去国外治疗,让她重新走路,都不足以弥补我的过错。 她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造成了,如果当初我不是执意要带着她一起逃跑,也许,她今天会一个是很幸福的女人。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跟后果。 悔不当初,我那时不应该用我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她的身上,认为风衡烈会把她杀了的。 “你打吧,我不会还手的。”我抿着唇,心痛的看着她,“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帮助。” 郭婷的手再次抬起,却久久没有落下,她哭成了泪人,身子沿着门板缓缓的滑了下去,脸上残留的妆容变得更加难看。 “裴梓彤,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抽泣着,“我什么都没了,我连家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旁边房子的人都跑出来看,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只觉得心头发憷,看到她哭得凄凉,想扶她起来,她却甩开了我的手。 当初lt倒闭的时候,我就去找过她的,可是那时候她已经被风怀德扫地出门,那个房子也不给她住。 可是风怀德跟我说,给了她钱的,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 以风怀德那样的人,估计应该给了不少才对啊,为什么郭婷会这么落魄? 我蹲了下去,尝试着问她,“伯父不是给了你钱么?你是不是......” “他给我钱?”郭婷蓦然抬起泪眼,笑得凄厉,“他什么时候给我钱,他就想我死。”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臂,哭着说:“梓彤,那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一分钱都没用过的,我拿来投资的钱都是lt的运转资金,真的不关我事的,伯父说要告我,你帮我求情好不好,我不想坐牢啊。” “他要告你?”我无比的震惊。 郭婷忽然爬起来,匆匆的进了屋拿过一个信封,上面竟然有法院的字眼。 她哭着说:“这是法院寄给我的传票,伯父说要告我跟宋紫菱,宋紫菱把什么都推给我,我.....” 我接了过来,看了看日期,是一个星期前的。 “他为什么要告你,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我问郭婷。 郭婷说:“大概是因为这件事,承德分公司后来有好几个大客户都终止了合约,所以才......” 我去,风怀德这么小气吗?几个客户就要把郭婷告上法庭? “梓彤,你会帮我求情的对不对。”郭婷再次抓住我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梓彤,我知道我错了,我也没有再去纠缠烈哥哥,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看着她的泪水,我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我试试吧,我也不知道行不行的,如果......” “可以的,伯父他现在最疼的就是你了。” 看到她哭成那样,还有那居住的环境,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有点不忍心。 离开时,我给了她一些钱,让她不要在那里住,另外找房子,她嘲讽我,说我虚情假意。 我只想,她能回到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样子,可惜,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回到别墅,风衡烈已经在客厅坐着了,他正盘膝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好奇的看了看我,“回来了?” “嗯。” 我来到他身边坐下,放下了包包,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司的往来邮件。 我试探着问他,“承德分公司合并到总公司的事,搞好了吗?” “差不多了,不过因为之前那件事,有点不太顺利,很多客户都保持观望的姿态。” 风衡烈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移动着,“刚搬来那几个月找来的客户,都不太信任,不过发布了跟总公司合并的消息后,一部分已经搞定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着我疑惑的说:“为什么突然有兴趣问这些?” 我抿了抿唇,“没有,就是......那么久都没过问,怕你说我不关心。” 风衡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傻瓜,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要做的,你过问与否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过的快乐。” 我抓了抓后颈,勉强的笑了笑,站起去了洗手间一趟回来,却看到风衡烈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我心里一惊,连忙走过去,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开口问我,“这是什么?”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我小声的回答。 “你见过她?她在哪?”风衡烈继续问,语气有点浮动。 我说不上当时的感觉是怎样的,只觉得,他这样的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我把信封拿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我的包包忘记了拉上拉链,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跟风衡烈说:“烈,可不可以,让你爸撤消控告,郭婷现在过得也不是很好,如果还要坐牢的话,她......” “就因为之前那件事?”风衡烈蹙起了眉。 我点点头。 “我会跟他说的。” 风衡烈盖上了电脑,再次拿过我手里的传票,上了二楼,不一会,换过一身西装走了下来。 我站起,刚要问他是不是去找风怀德,他却径直走向了门口。 我的心一下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他话都不多说一句就出门,这是有多着急想要解决这件事? 他是在紧张郭婷吗? 刚才我只不过提了一下郭婷的事,他立刻就问我她在哪里,给我的感觉就像,他一直都在找郭婷一样。 我在客厅坐了一会,觉得心口越来越堵得慌,连忙抓着包包跟着走出家门。 我直接去了风怀德的家,门卫看到是我,也没有阻拦,我直接进了别墅,在客厅,听到书房传来很大的声音。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风衡烈的声音。 风怀德没有说话。 风衡烈的声音再次传来,“爸,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的,如果你硬是要这样做,我就跟你对抗到底!” 255、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我的心就这么痛了起来,身子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椅子的靠背,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风衡烈到底在说什么,他说,为了郭婷,要跟自己的老爸,对抗到底么? 为什么,他直到今天,还那么紧张郭婷? 我只觉得浑身冰凉,身子也轻微颤抖着,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风衡烈从书房里气冲冲的卷了出来,手里的传票捏成一团,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迈开大长腿,走出大门。 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在我旁边走过。 风衡烈那个一刹那的眼神,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我一样,跟刚回来时是一模一样的。 我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大步离开,连叫住他的勇气都没有。 风怀德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我摇摇欲坠的样子,慌忙走过来将我扶到沙发坐下,同时叫工人,“快去倒热茶。” 我只觉得阵阵凉意穿透我的身躯,直入心脏,痛入心肺。 风衡烈明明看到我的,为什么,他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伯、伯父,烈他、他......”我慌乱的再次站起,“我、我去找他。” 他刚才那么生气,连看我都不想多看一眼,我只想知道原因。 一个转身,慌乱中我撞到了端着茶水的工人,我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茶杯掉落,茶水洒在我的手臂上,登时传来一阵刺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足无措,只能连声说对不起,顾不上任何事,慌忙跑出了大门。 风怀德在背后叫我,我都没听见,我只想知道风衡烈,问个明白。 自从上次在沙滩上,他跟我求婚,就没有提过结婚的时间。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公司的事也让他忙的晕头转向,我知道他很累很累,所以我也一直没问过他。 直到今天,因为郭婷的事,我才发觉,原来我享受到的幸福,都没有想象中的完美。 风衡烈的车子开得很快,我甚至,跟不上他。 凌飞本来是载风衡烈的来的,现在车子被他抢走,凌飞就改为载我,用的是风怀德的车。 “夫人,别太担心,烈哥不会有事的。”凌飞大概是看到我脸青口唇白的,便出言安慰我。 我抿着唇,双手握成拳,手臂上被烫到的地方,已经泛出一片红色,可是这样的疼痛,却不及我心中的痛万分之一。 我看着风衡烈的车子,一直朝着那个方向飞去,我的心就一直往下沉。 “凌飞,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夫人请说。” “少爷平时是不是都让人跟着我的。” 凌飞怔了一下,“夫人你不知道吗?每次你出去,都有保镖跟着的,只不过烈哥怕你不喜欢这样,所以让他们远远的跟着,我以为夫人你知道的。” “是吗?” 他真的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让人跟着我吗?还是,怕我去伤害郭婷,才让人盯着我。 我不知道,我好混乱。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都很开心的,很快乐的,我还想着,过两天给他做生日的。 风衡烈的车子,一直到了那个城中村路口才停下来,我也让凌飞立刻停车,我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风衡烈的车子。 风衡烈也没有下车,一直呆在驾驶座,不一会,车窗飘出了屡屡的烟雾。 他竟然在抽烟! 他很少抽烟的,有时候确实是想不通一些事,或者烦躁不堪才会抽,郭婷的事,让他烦躁不安了么? 又过了一会,风衡烈发动了车子,一转眼就离开了原地,向前飞速而去。 “夫人,还要跟着少爷吗?”凌飞问我。 “不用了,回去吧。” 回到别墅,在车库看到风衡烈的车子,他已经回来了。 我进了屋,客厅里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看到书房的门紧闭,他应该进去里面了。 何管家走过来,悄悄的问我:“夫人,你是不是跟少爷吵架了?他看起来脸很黑。”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理他,上了二楼,躺在床上,心烦意乱的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刚躺了一会,月姐上来叫我吃午饭,我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平时的午饭时间早就过了,现在是下午一点。 月姐说,刚才看到我们都出去,还以为不在家里吃饭,她才没有按时做,后来看到风衡烈回来,她才开始做饭的。 我下了楼,依然没看到风衡烈的人,便走近书房,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去。 “烈,吃午饭了。”我叫了一声正对着电脑发呆的风衡烈。 他抬头看了看我,漠然的说:“我不吃了,你吃吧。” 我走到他身边,尽量放轻声音,“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 他站起,抓过椅背的外套,“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吃吧。” 我怔了一下,刚回来又出去?他到底在做什么? “烈。”我下意识的开口叫住他。 风衡烈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我抿了抿下唇,“你是不是因为郭婷的事,心里不舒服,你能跟我说吗?” 他还是没说话,我却看到他的拳头握了一下,又悄然放开。 “我知道,伯父这样做是有点过份,可是,他也是因为......” 我话没说完,风衡烈忽然嗖的转过身,冷冷的打断我的话,“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不用管,总之,他要告郭婷,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抹悲凉从我心底溢出,我喃喃说道:“她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你说什么?”一丝阴鸷流过他的眼底。 我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说:“郭婷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你要做的已经做完了,这件事本来就不关我俩的事,是伯父跟她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揽到自己身上。” 风衡烈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语气冷的像冰,“你不信我对她已经没有感觉?”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我的鼻头一阵发酸,哽咽着,“而是,你的表现实在让我,无法接受。” “你从知道她要被告上法庭那一刻开始,就无法冷静下来,我真的找不到理由,去相信你不再在乎她。” 我走到他身边,深深的看着他,“烈,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我不想因为郭婷这件事儿吵架,我们,我们不要理这件事好不好?” “梓彤。”风衡烈的手臂垂了下来,搭在我的肩膀上,沉声说道:“我帮她,不是因为我放不开她,而是因为......因为我实在看不惯我爸的做法,这个本来就不是郭婷的错,他不能把这样的罪名加在郭婷的头上的。” “可是lt没有你的份,这是事实啊,当初明明就是伯父出资让你们成立公司的,结果她一个人独吞,这就是事实。” “这是两件事,别拉到一起说。”他缩回了手,脸色越发阴沉。 我并不死心,继续跟他说:“就算是两件事,也是郭婷有错在先,这是改变不了的。” 风衡烈突然烦躁起来,“她都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还想怎样?让她在牢里自生自灭?还是把她逼死你才会感到安心。” 我震惊的看着他,真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想逼死郭婷?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也没有这样做过,从头到尾都没有,如果当初不是风怀德说给了钱给郭婷,我也不会对她不闻不问。 风衡烈并没有听我解释,他拉开了门,走出书房。 我连忙跟了过去,“烈,你听我说,那时候伯父说给了她一笔钱,我才没有......” “他会给钱给郭婷?”风衡烈突然转身,讽刺的话冲口而出,“他的性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永远都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相信风怀德的,我一直都认为,他不差那几个钱的。 这些话我很想说出来,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只觉得心头在滴血。 眼前的男人说我在装,我在装么,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我只觉得我好难受。 四肢百骸的神经传来剧痛,我伸手扶住了墙壁,这才不至于跌倒,嘴里喃喃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梓彤,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风衡烈满眼的心痛,“一直以来,你在我背后所做的事,我都没有过问,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样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我为此而背上忘恩负义这四个字的。” 我茫然的看着他,“我......我做过什么了......” “你还不想承认吗?”他眯起了眸子,满脸的阴霾,“你明知手链是假的,还故意戴上去参加lt的开业典礼,你是想媒体借用这个对比,提高lt的知名度,我就会为此感谢你。明知那颗粉钻我志在必得,你却要来抢,转头却又送给郭婷,你只是想让我觉得你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跟郭婷和好,我说的对不对?” “你明明知道王都有摄像头,你却没把郭婷自导自演的事说出来,你只是想把我激怒,让我想起你!” “不但如此,你还把假冒我的人关禁闭,你还让他毁容,最近觉得他没有任何威胁才送他走。” “你利用那份dna让我记起所有的事,你把lt搞垮了,你甚至把郭婷逼上绝路,我都没有过问,现在我只想帮她洗脱罪名,你这样都要反对吗?” 256、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风衡烈的话凌厉如刀,刀刀直刺入我的心脏,每一件事,他都像亲眼所见,身在现场一样,随口说出来都是事实。 而事实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他不再被郭婷骗而已,难道我有错吗? 呵,真是可笑,我自己做过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而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初我的确有私心,一直想要他记起我,可是我戴假的手链出席,真的是想把lt的知名度提高,我降低身份抬高lt老板郭婷的身份,我有错吗? dna的鉴定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叶俊私底下留起来的,我有错吗? 我一直认为我没有错的,而这一切,却都成了他指责我的利刃。 我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想再解释了,现在的情况,我再解释,在他的眼里,也是成了掩饰。 泪流出来,我没有擦,我挨着墙壁,缓慢的,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二楼。 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无论为了谁,最终结果都只有一个,我错了,我伤害了郭婷,是我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郭婷,在过去的日子里,在不知道风衡烈有没有机会醒过来的日子里,依然不离不弃,还让自己快速的重新站起,为的,就是等风衡烈醒来的那一天。 正如我等了他五年一样,从没有放弃过,只可惜,我那短短几个月,即使跟风衡烈曾经出生入死,所经历过的一切,却比不上那漫长的五年。 都说陪伴,是最长情的表白,郭婷陪着昏迷的风衡烈渡过那些漫长的日子,就是最好的表白,即使风衡烈不相信,旁人也会对着郭婷称赞。 一个被所有人赞颂的女人,男人又怎会轻易忘记? 我算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风衡烈用钱买回来的,玩具而已。 风衡烈大步来到我的跟前,捏住我的下巴,眼底满是戾气,他一字一顿的说:“裴梓彤,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也应该收手了。” 我哆嗦着嘴唇,看着他,熟悉而陌生。 他真是,我生命最爱的那个男人吗? 看到我缓缓的滑到地上,何管家飞速的跑过来,扶起了我,狠狠的瞪了风衡烈一眼,“少爷,你太狠心了。” “我狠心?比起她来,我还不及万分之一。” 风衡烈用力的放开了我,扔下一句讽刺的话,毫不犹豫的转身,大踏步的离开。 我泪眼模糊的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脏猛然收缩起来,四肢百骸传来锥心的剧痛。 我倒下了,倒在何管家的怀里,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何管家吓得要死,慌忙将我抱到沙发上,同时给覃华打了个电话。 “梓彤,你这又何苦呢?”覃华帮我检查后,知道我为了这些事又差点晕倒,他就在那里叹气。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想说话。 覃华摇了摇头,嘱咐了何管家几句,便离开了。 何管家满脸的忧愁,“夫人,别想太多了。” “管家,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幽幽的开口说。 “夫人,你一点都没错,你做的全是为了少爷。” “可是,他说我错了。”我心如死灰。 不被自己心爱的人所认同,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管家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声音温和,“夫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几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少爷,只是少爷还没有看清自己的立场而已。” “是吗?”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此刻的心情早已平静,换来的却是浓浓的愁绪。 我曾经告诉过自己,凡事都不能冲动,不能在愤怒中说任何伤害对方的话,后面那句我做到了,但是前面那句,我没做到。 我不该把郭婷赶上绝路的,如果我不是这样做的话,风衡烈就不会讨厌我了。 我微微转过头,看着何管家,“管家,你有喜欢的人吗?” 管家微微笑了笑,“谁没有爱过呢,有人爱的刻骨铭心,死去活来,像夫人一样,有人爱的细水长流,方式不同而已。” “那又有什么用?”我苦笑着,“即使当时爱的惊天动地,到最后,还不是各走各路。” 尘世间的爱,很多时候都不能尽如人意,谁也不会知道,你当初选择的他,会不会是你最后的那个他。 这一晚,风衡烈没有回来。 我坐在房间的阳台上,看了一夜的星空,落寞而又无奈。 第二天,我去了半山的别墅,陪了江雅柔跟她儿子一个早上。 江雅柔看到我出现,看到我的样子,她问我,是不是跟风衡烈吵架了。 算吵架么?我也不知道。 我问她,有没有想过跟自己的前夫复婚。 她笑了,说从来没想过,因为一个人也挺好的,只要儿子不挨饿,她无所谓。 我说,你终有一天会遇到会真心对你好的人的。 她说,你现在已经遇到了,难道你不觉得烈很爱你吗? 爱吗?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从昨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打过电话给我,我守着那间冰凉的大宅,形同行尸走肉般渡过两天。 “烈哥明天生日,你想好跟他庆祝了吗?”江雅柔说。 我摇头,心想,他还会回来么?也许,他不回来了,他已经回到郭婷的身边了。 江雅柔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放弃,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多给他一点时间。”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风衡烈一时没办法适应没有郭婷的日子,还是我做的事,真的让他觉得很不爽,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跟我回到从前的日子。 我不是不想给他时间,而是怕,等着等着就淡了,走着走着,就散了。 这一天,风衡烈依然没有回来。 他生日这天,我早早起了床,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条生日快乐的短信,等了好久,他也没回我。 我坐在别墅的草坪上,看着大门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动过,就期盼着他能突然出现在那里。 中午时分,我坐不住了,我给凌飞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风衡烈的消息,他犹豫了好久,才说—— “烈哥,在郭婷家。” 终究,他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 我愤怒无比,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面,冲进书房砸烂他的电脑,带着熊熊的怒火,飞车去了郭婷住的地方。 大门没锁,我一脚踹开木门,直接冲进去。 风衡烈跟郭婷就在里面,一个大箱子摆放着凌乱的床上,看样子,郭婷正在收拾东西。 风衡烈则坐在旁边的那张塑胶椅子上,整个房间的画风跟他一身西装打扮显得格格不入。 “梓彤姐......” 我一出现,郭婷愣了一下,下一秒,立刻像只惊弓之鸟一样,飞快的窜到风衡烈的身后躲了起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条裙子。 风衡烈皱了皱眉,嗖的站起,拽着我的手臂就往外走。 “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为什么收拾东西。”我疯了一样,挣扎着。 他们想干什么,要背着我私奔吗? 走到门口时,我撑住了那个门框,硬是不肯离开。 郭婷闪闪缩缩的走了过来,忽然递给我一个盒子,小声的说:“梓彤姐,这个,还给你。” 我认得,那是我之前送给她的那颗价值几百万的粉钻,她宁愿落魄至此,也不卖掉,就是为了博得风衡烈的同情! 她的苦肉计,比我当初的还要厉害。 我一把抓过来,直接扔到地上,她立刻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梓彤姐,我虽然穷,很落魄,可是你给这个钻石让我离开这里,我、我真的做不到。” 她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梨花带雨的样子,简直我见犹怜,显得更加柔弱不堪。 可是,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让她拿着这颗钻石滚蛋了?我当时,明明只是看到她很喜欢,我又不舍得把拍回来的那颗给她,所以才送了这颗,她凭什么说,我用这个收买她,让她离开? 我愕然的看着她,“郭婷,你别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 “梓彤姐,我知道,你很爱烈哥,我也很爱他啊,可是,我从来都不会做让他不高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我只是......只是,纯粹喜欢他而已。” 我看着郭婷,真的,觉得她真的有当影后的天分,就跟那只马一样,背叛了别人还能装无辜,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终究,我还是忍不住,一抬手,狠狠的朝着她的脸甩了一巴掌。 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她。 郭婷吓傻了,捂着脸,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像根木头一样的看着我。 风衡烈蓦然拽住我的手臂,一下子就将我带出了门口。 他的脸色黑如夜空,他拽着我的手臂,一直拖到走廊的尽头,这才放开我。 我狠狠的瞪着他,掩饰不住的愤恨,“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257、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风衡烈蹙着眉,满脸的阴霾,语气冰冷到极点,“我说过,我只想补偿她。” “补偿?你想补偿到什么时候?”我凄凉的笑了,“你给了她三千万,她骗走属于你的公司,还差点让你爸的分公司倒闭,你都还帮着她洗脱罪嫌,你这样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补偿?” “梓彤......”风衡烈深邃的眼底流过一丝痛楚。 我知道他不舍的,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我摇着头,凄楚的泪水汹涌而出,我拽住他的手臂,“烈,我们回家好不好,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过,我......我礼物都准备好了,你看......” 我在口袋里,翻出那只跟他之前送给我的一模一样的戒指,哭着说:“这是我让人,照着那只贝壳戒指做的,我们是一对的,你曾经对着大海发誓,说爱我一生一世的,你忘记了吗?” “烈,你说的我都做到了,你说只有最强的人才能留在你身边,我做到了,你不高兴吗?” 风衡烈紧紧的抿着唇,缓缓的拉下我的手,我整个人都颤栗起来,看着那只被他拨开的手,心如刀割。 “梓彤,我想要的,不是这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我不知道,我究竟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你,这么的短的时间,我真的,无法适应一个全新的你,也无法忘记,一个曾经在我昏迷时还不离不弃的女人,即使她骗我,可是,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梓彤。”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身边有很多可以帮你的人,而她没有,她只有我,我真的不忍心就这么放手,我......” 他的话,跟几天前,郭婷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什么叫很多人帮我,什么叫我很多朋友,什么叫我很坚强,我不需要保护? 我坚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没有他的存在,我软弱给谁看? “你犹豫了是不是?”我咆哮着,打断他的话,“她柔弱,她没办法一个人生存,你要选择保护她是不是?” 我哈哈的笑了起来,笑得无比的凄凉。 戒指上的贝壳在我的掌心里发出了啪的一声,断裂面刺进我的手心,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楚。 他说得对,只有柔弱无助的女人,才配被男人呵护,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 曾经的风衡烈,一直跟我说,想要呆在他的身边,我就要足够强。 我现在做到了,我一呼百应,我的公司是商界的龙头老大,我能让很多人替我办事,然而又怎样? 他选择的,依然不是我。 郭婷从屋里跑出来,瞅了我一眼,怯怯的跟风衡烈说:“烈哥哥,我们要走了,不然赶不上飞机。” 我呆了,“你们,要去哪里。” 他真的要走了吗? 风衡烈转头对郭婷说:“你去车里等我。” 郭婷乖巧的嗯了一声,又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下了楼,保镖不一会上来,把行李也拖了下去。 我已经读不懂,郭婷眼里所包含的寒意,是鄙视,不屑,得意,还是悲哀? 风衡烈深深的看着我,冷静的说:“梓彤,婷婷的爸妈在国外出了车祸,我要跟她赶过去看看情况,你......” “烈,不要走。”我拉住他的手不放,“她骗你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才跟他说,出了车祸! 今天是他的生日啊,我还想跟他一起过的。 “梓彤。”他的声调更加深沉,“这事千真万确,她没有骗我,也没必要骗我,梓彤,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疑。”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喃喃的说:“我不是多疑,她是大话精,你不要信她,不要信她。” 风衡烈皱起了眉头,扯开我的手,“真也好,假也好,我想,我们应该冷静下来,给双方一点时间跟空间爱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对你,对我都好。” “我不需要冷静,我现在很冷静,烈,你不要去,我叫我的手下去好不好,你不要去好不好。” 我慌了,他要走了,他不回来了,他要像五年前那样离开我! 我不想,一个人了。 我哭着求他,再次拉着他的手不放,他紧紧的抿着唇,看了一眼手机,我知道是郭婷打过来催促他的,他转身,我在后面死死的抱住他,哭成了泪人。 我的心好痛。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冷静下来,我根本不需要分开冷静。 那些说什么,我们分开一下,让双方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诸如此类的话,都是骗人的。 一分开,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我不要分开。 “梓彤,放手。”风衡烈掰着我的手,想拉开我。 “我不放,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不想再分开,我也不要再分开。 终究,风衡烈还是扯开了我的手,他转过身,抓住我的手臂,脸上浮上丝丝的痛楚,“梓彤,对不起。” 他放开了我,转身,大步离开。 我呆在原地,只感到四肢百骸像被冰水浸透,连移动半分,都成了奢望。 对不起,这就是他要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他走了,我转头茫然的看着那个栏杆,摇摇晃晃的爬了上去,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立刻死掉。 忽然间。 “裴梓彤,你疯了。”一条有力的手臂圈住我的腰,将我用力的扯了回去。 我不知道是谁,我只是大叫着,挣扎着,“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走了,他走了......” “你冷静点好不好。”头顶传来叶俊的怒吼声。 冷静?他也要让我冷静吗? 我愤然的抬头,眼睛瞪的大大的,抬手就朝着他的脸甩了一巴掌,嘶吼着,“不要叫我冷静,我不需要冷静,我只想要他!” “裴梓彤!”叶俊一手将我扯进怀里,用力的,狠狠的搂着我。 我依然很暴躁,疯了一样,捶打着他的后背,砰砰作响,他都没有放开。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在他的怀里,哭了个天崩地裂。 左右隔壁的人,都在窗口偷偷的看我,疑惑,鄙视,同情,可怜,各种眼神将我瞬间淹没,我仿佛坠入了地狱,熊熊的地狱之火将我逐渐吞噬。 有些人,只是一个转身,却已是天涯。 有些事,只是一个转折,却已是海角。 如果没有相遇,他是否就不会离开,如果没有等待,他是否就不会回来。 一直以来,我都只想做个小女人,不用努力拼搏,有人摸着我的头,让我不用太辛苦,我养你。 然而,事实上我却根本得不到这样的宠溺。 我独自一人,奋斗五年,改变自己,只为了风衡烈,变的更加坚强独立,无惧风雨,只盼着他回来的那一刻,能摸着我的头说,以后的事,让我一个人来就好。 我也有过不安,我也有过手足无措的时候,我都扛过来,为什么他不可以。 借口可以有好多,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为什么要分开冷静一下,为什么要给时间给双方。 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最后我把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他没有错,是我逼得他太紧,是我不让他有思考的时间,是我一直都没有顾及他的感受,也我没有问过他,是现在幸福,还是那五年跟郭婷的日子,比较幸福。 我开始疯狂的工作,把一切的悲伤都发泄在工作上,一切都重回轨道,一如当年,风衡烈没有回来那样。 “夫人,你该喝药了。” 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何管家这句话。 我揉了揉额角,接过他手里的安神药,一口喝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何管家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本子说:“夫人,你的亲戚两个多月没来了,你确定不用去看医生?” 风衡烈离开一个月,时间过得太快,我来不及想念。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笔记本电脑,上面显示的,是最近的收购计划。 何管家皱起眉头,伸手盖上我的电脑,“夫人,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我冷冷的看他一眼,重新打开了笔记本,他又合上,我重新打开,他刚要再合上,我的手机响了。 我用肩膀夹着耳机,再次打开电脑,同时冷冷的看了何管家一眼,他耸耸肩,识趣的离开书房。 “叶俊,什么事?”我淡然的开口。 叶俊在电话那头说:“女人,又在工作?换衣服,我请你吃宵夜。” “没兴趣。”我拿下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他又打过来,我开了免提,“有事快说,吃宵夜免了。” “赏个脸可以不?今天老子生日诶。” 生日?我最讨厌这两个字了,我抓过手机,对着墙角,狠狠的砸了过去。 一个月前,风衡烈就在生日那天,离开我的,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想杀人。 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不是大哭一场,睡一觉,洗个热水澡,第二天就能当没事发生的。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现在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风衡烈的身形,仿佛就在眼前不曾离开过。 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不想面对,却又不能不面对。 258、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大结局) 电话被砸了,我用力的盖上电脑,走到书架中间的榻榻米上,卷缩着身子,窝在角落。 书房里,仿佛还残留着属于风衡烈的气息,每一个地方,都有属于他的影子。 我学着他的样子,拿书架上放的最高的那本书。 于他而言,轻而易举,于我而言,难以登天。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能拿到那本书。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是我的了。 然而,就是差了那么一点。 我哭了,因为我拿不到那本书。 我不知道,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我为什么要这么悲伤。 叶俊推门进来,看到我蹲在书架底下放声痛哭,他吓坏了,鞋子都没脱就跳上榻榻米,搂着我的肩膀。 “梓彤,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抬起泪眼,“我、我拿不到那本书,我拿不到......” “哪本?我帮你拿啊。” “我拿不到,我拿不到......” 我也不知道,我想拿哪一本书,也许,这个只是我想痛哭而找的借口。 我所有的悲伤与绝望,就在这一刻,全部一泻千里,哭到天昏地暗,哭到,晕死在叶俊的怀里。 再次醒来时,床边围了一圈人,铜墙铁壁一样,我只能依稀看到病房的出口。 我茫然的看着那些人,覃华,欧阳烨,何管家,月姐,江雅柔,凌飞,还有最近回半山别墅当江雅柔司机的苏格,也来了。 一个个眼神关切的盯着我。 我这是快要死了吗?怎么一个个都来了?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旁边的叶俊立刻制止我,“别乱动,医生说,你需要卧床休息。” 又是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我皱着眉,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一丝鲜血立刻溅出。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叶俊手疾眼快的按住了我的手背,同时说:“快叫医生。” 我冷冷的拨开他的手,“松开,我要会公司。” “公司有我跟欧阳呢。”覃华身上竟然穿着白大褂。 连公司都不需要我了么?我真的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现在的我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也好,反正,我已经不想管了,公司,送给你们吧。” 欧阳露出震惊的表情,“这可不行,送给我们,以后你怎么办?我可不想帮你养小屁孩。” “我自己可以......”话说了半句,我才意识到他的话有点不太妥。 帮我养小屁孩?什么意思? 叶俊笑着,大手覆上我的小腹,刚要说话,江雅柔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拿开你的爪子,别乱碰我的干儿子。” “神经病,他是我的干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了。”叶俊立刻反唇相讥。 我茫然的看着众人,一时没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覃华笑眯眯的走过来,拿起那个病历卡说:“恭喜你,怀孕两个半月,你要当妈妈了。” 怀孕?两个半月? 我的手下意识的覆在了小腹上,茫然的说:“我,怀孕了?” 覃华点点头,其他人也跟着点头。 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我怀孕了,我怀了风衡烈的小孩。 念衡,是你么?是你知道爸爸把妈妈抛弃了,才投胎要来陪妈妈的么? 覃华抽出纸巾递给我,“孕妇不能老是哭的,不然小孩生出来会变成苦瓜干,你想想,那多难看啊,你要开心点,多笑,小孩生出来才会是快乐的样子。” 我含着泪,看着那一圈为了担心了好几个月的朋友,用力的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不会再哭了,我一定会重新振作的,为了我的儿子,为了,你们。” 我做到了,从那天之后,我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我把属于风衡烈的东西,全部封存放到了阁楼里大箱子里,我让叶俊帮我在密码锁上弄了个我不知道的密码。 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打开过那个箱子,我也打不开。 风衡烈成了我生命中最痛的一段记忆,我逐渐学会了淡忘。 我依然没有离开,却不为等待谁。 我只想生活在这一片熟悉的地方,跟我的好朋友在一起,就算我背后空无一人,我也要活的像个爷们。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叶俊才跟我说,郭婷的爸妈其实在车祸时,已经去世了。 怀胎十月,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裴如风。 一年后,我从公司回家,裴如风忽然开口叫了我一声妈妈,那一刻,我激动的手足无措,哇哇大叫,甚至,哭了出来。 何管家不知何时留了胡子,看起来像个老头一样,儿子竟然自觉的叫他爷爷...... 他哀鸣着,立刻飞奔去洗手间,把半指长的胡须全部剃光光。 叶俊晚上来了,风念衡转动了眼睛,一直看着他。 我说:“叫叔叔。” “他会说话了?”叶俊惊奇的要命。 我点点头。 叶俊立刻两眼一瞪,“叫个屁叔叔,叫老爹。” 儿子咯咯的笑了,我白了他一眼,“正经点,以后在我儿子面前,不准说脏话。” “是是,知道了。”叶俊一脸的嫌弃,走过来抱起裴如风,絮絮叨叨,“小子,叫老爹,快。” “叫啊,不叫打你屁股。” 裴如风硬是没有叫,还吐了他一脸的奶,顺便拉了他一手的尿。 我...... 在这一年多,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提起风衡烈的名字,我心已死,就算有人提起,我也无动于衷。 风怀德的公司因为在国内发展不太如意,他很快又将总公司搬回国外,从那天起,我跟风家,再也没有丝毫的关系。 儿子两岁的时候,叶俊又跟我说,郭婷瘫痪了,一直坐在轮椅上,医生说,二次瘫痪,已经回天乏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是想提醒我,风衡烈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吗? 父母离世,她孤身一人瘫痪在床,更加需要别人的照顾,不是吗? 叶俊说,烈这样做,只是一种责任,他要把那五年还给郭婷,他始终还是那个他。 裴如风三岁的时候,我把他送到了幼稚园,每天接送成了我最快乐的事。 这天,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忽然扁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 我问他怎么了。 他奶声奶气的说,小朋友笑他没有爸爸,每次开家庭同乐日都只有妈妈一个人去,他没有爸爸。 我记忆的神经线被揪了起来,愤愤的说:“谁说你没有爸爸,你有爸爸的。” “那我爸爸在哪?”裴如风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期待。 我摸着他的小脸,心有点痛,“你不是有爸比,爹地,还有爹么?他们就像你爸爸一样啊。” 他嘟起了小嘴,抱着手臂坐到另一旁,“他们都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叫爸爸,不叫爸比,爹地,爹。” 艾玛,小小年纪就分的这么清楚了,那覃华,欧阳跟叶俊着三个干爹岂不是当得很失败? 我将他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揉他的小脑袋,“儿子,你想太多了,你都三岁多了呢,已经是小男子汉,这点小事怎么会让你难过?” 他眨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我又说:“你知道吗?爸爸曾经说过,只有最强的人,才能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小男子汉,应该更加坚强才对呀,妈妈还想得到你的保护的,你会让妈妈失望吗?” “爸爸,真的这样说吗?”他的眼神闪出不一样的光芒。 我点点头,他裂开小嘴笑了,用胖胖的小手,拨开我脸上的一缕头发。 “妈妈,你放心,我是男子汉,我会保护你的,我也会像爸爸一样,成为最强的人。” 我咬着唇,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眼中即将掉下的泪水,强行隐藏。 “一定会的,儿子,我相信你。” 裴如风五岁的时候,天天带着小红花回来,还有老师奖励给他的小玩具,我跟他说,你不能因为得到这些,就骄傲,知道吗? 他得意的说,妈妈,我当然知道啊,老师奖励的零食,我都分给小朋友了呢,妈妈我这样做对不对? 那一天,我去接他,发现他的脸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到,我心痛的要死,我想找老师,他却拉着我的手说,妈妈,这是小事,没关系的,我不疼。 他的语气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淡定而又从容。 这一刻,我哭了。 星期天,我带着他去附近的m记,让他乖乖的坐在那,不要乱跑,我就去前台买食物。 回来时,他却不见了! 我吓得差点崩溃,连托盘都忘记放下,就这么拿着,满世界的找。 我跑出了店门,在旁边的那条街靠墙的位置,我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形蹲在那里。 而他对面,也蹲着一个男人。 男人低着头,微卷的黑发,在风中徐徐的颤动。 我的手臂一抖,满满一托盘的东西,全数掉到了地上。 一大一小听到了声音,齐齐抬起头,裴如风大声的叫了起来:“妈妈,这里有只小狗狗受伤了,妈妈你快来。” 我哆嗦着嘴唇,一双腿硬是迈不出去。 那个男人,缓缓的站起来,高大的身形迎风而立,风吹起他的发梢,深邃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思念,静静的凝视着我。 我悄然的握起了拳头,咬着下唇,眼睛酸涩,心中的那一抹痛楚火速的蔓延。 “幼稚鬼......”男人轻轻的叫出我的名字。 我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大滴滴落,一个转身,疯了一样狂奔而去。 “妈妈。”身后传来裴如风稚嫩的声音,我不敢回头,一直跑一直跑。 男人瞬间抱起裴如风,裴如风还不忘叫着,“叔叔,狗狗,狗狗。”男人一手抄起地上的小奶狗塞到裴如风的怀里,迈开大长腿,风一样追着我。 风衡烈,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