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尸动众》 第1章 同学聚会 这几天看新闻，本市的流浪狗好像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上百市民被咬伤，表姐提醒我出门小心点，说她老公昨晚下班回家路上，就被一条小土狗给咬了，去防疫中心打疫苗，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才扎上针。 无独有偶，“闺蜜”徐冬冬也给我打电话（我是男的），说她有个同事也被疯狗咬了，半张脸差点给扯了去，太恐怖了！ 可我无暇关注这些，因为今晚，我要去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白天一直在精心准备。 女班长组织的，本来我不想参加，所谓同学会，无非就是一场装逼的盛宴，前者我没资本，后者我没兴趣。 不过班长说，陈默也来，我便答应了。 聚会定在浪淘沙大酒店，晚上六点开始。 我五点半到场，在门口帮班长迎客。 其实，我就是想早点见到陈默。 童话市是国际大都市，2400万人口，我的大部分高中同学，毕业后都留在了本市发展，只是因为城市太大，平时大家也没什么接触。 临近六点，大家陆续到了，直等到六点十分，陈默才姗姗来迟，没等我上前寒暄，班长和小莉跑上去，一左一右，挎住陈默的胳膊，欢声笑语，仿佛失散多年的姐妹，我连握手的机会都没捞着，只能对陈默笑笑：“来啦。” 陈默可能以为我是酒店的迎宾员，压根儿没看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尴尬地跟进酒店，一共三桌，刚好坐满，没位置了，我只好让服务员加了把椅子，坐在最角落。 我们的女班长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安排男生坐在一起，女生坐在一起，省的乱搞。 毕竟好多年没见了，大家都有些拘谨，男生们主要聊国家大事、国际局势、全球变暖、人工智能之类高大上、假大空的话题，女生们则比较务实，话题始终以娱乐圈八卦为中心，搞的我们那位博士后女班长一脸懵逼，压根儿插不上嘴。 不过随着饭局的进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面开始活氛起来，男女生之间换座穿插，那些装逼犯们终于粉墨登场了。 这个说他刚从米国过来，年薪10万美元，口吐白莲地描述米国多好多好，连空气都是甜的。 那个说今年股市行情不好，他投进去500来万，只赚了80万，还说这样其实算赔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最能吹的，当属郭刚这小子，十年不见，他胖了不少，头发也没剩下几根，听见大家聊创业的话题，他轻描淡写地接了一句。 “我劝你们别创业，创业太累了！像我，每天早上起来，手下就有几千张嘴要吃饭，上个月给工人们发完工资，你们知道我公司流动资金就剩多少了吗？不到一个亿了！我特么都快穷死了！算了，跟你们说了也没用，你们不理解我的痛苦！” 说完，郭刚摇摇头，“呲溜”一口喝下杯中酒，一脸“高处不胜寒”的苦闷表情。 “哇，刚哥你好厉害哦！”陈默早就穿插去了郭刚身边，听郭刚吹完，她信以为真，那崇拜的小表情，非常到位，从我这个角度，还能看见陈默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蹭郭刚的小腿肚子，郭刚马上会意，和陈默互加了微信。 我只能呵呵，没想到陈默是这样的人，有些失望。 聊着聊着，忽然有人甩给我一支中华烟：“哎，夏朗，你咋一直不吱声，在哪儿高就呢？” “我没工作，宅男一个。”我实话实说，至少最近一直是这样。 “不能吧？你当年学习那么好，还会踢球，不是考上北体大了么？毕业了怎么也能混个教练当当啊！咋还没工作呢？” “夏朗，要不你来我公司吧，我公司正好有个足球队，你来当教练，我给你月薪4000，怎么样？”郭刚拍了拍混圆的肚皮说。 “谢谢郭总，不用了。”我说。 “不给面子？”郭刚皱眉，我笑笑，没再说什么。 “我说郭刚，你也太抠了，好歹同学一场，你就给人4000块钱？打发要饭的呢？夏朗，明天去我公司报到！我给你开5000！”另一个也自称是老板的周小迪说。 “那我出6000！” “我7000！”周小迪和郭刚杠上了，主要是，周小迪今晚也想玩儿陈默，两人哄抬比价，好像谁最终胜出，就能得到陈默似的。 “两位大老板，”我摆手叫停了他俩，“我在家呆着挺好的，我爸能养得起我，不用二位操心。” “呵呵，”郭刚有点喝多了，鼓着肥腻的红脸蛋子，冲我冷笑道，“不是我说你夏朗，你说你，不愿意上班吃苦，在家啃老也就罢了，你来参加聚会，没实力，还装逼，都是老同学，你说你装什么装？” “我怎么装了？”我哪儿有你能装啊！ 郭刚撇嘴：“你身上的‘阿玛尼’西服，租来的吧？你知道多少钱吗？” 我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商场卖三万多，我上个月才买了一套，有点瘦，所以今儿没穿——以你的身份，穿这么好的衣服，难道不是装？再有，你戴那块劳力士，地摊儿上几百块钱买的吧？” 我下意识地挽起袖口，我戴的是劳力士吗？连我自己都没注意，他居然看见了。 “刚哥，你是说，夏朗那块劳力士是假的？”陈默鄙夷地看着我。 “我对表没什么研究，反正我跟他戴的是同一款，但你们瞅瞅，颜色都不一样，我这块可是在洲域买的，不可能有假。”郭刚说着，把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确实和我是同款。 有好事的同学拿着郭刚的表过来跟我比对。 “哇，颜色果然不一样哎，夏朗，你这个也太假了吧！” 众人哄堂，郭刚得意地笑笑，转回身去，顺手搭上陈默的香肩，陈默也没有躲闪。 我没有解释什么，他们取笑了我两句，转移话题，又继续吹牛逼。 最后，一个个装逼犯喝的五迷三道，又开始抢着买单。 “今儿喝的高兴，这顿算我的，谁也别跟我抢啊！”郭刚喊道。 “我来！经理，你过来！”周小迪直接掏出了银行卡。 “咋的，小迪？瞧不起我？”郭刚皱眉。 “哎呀，郭总你别急眼，”周小迪笑道，“同学聚会嘛，当然得最有实力的请客！” “你啥意思？我没你有实力呗？”郭刚霍地站了起来。 “呵呵，”周小迪冷笑，“这不是你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么！” 郭刚愣了两秒钟，抹了一把没几根毛的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你麻痹——” “二位先生，不要争了，已经有人买单了。”美女经理礼貌地说。 “谁？谁买的单？”郭刚四下环顾，像是在找罪犯。 “谁啊，咋比我还能装逼呢？”周小迪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美女经理轻轻推开挡路的郭刚和周小迪，来到我面前，浅鞠一躬：“副董事长，我新来没多久，还不太了解您的口味，如有安排不周的地方，请您谅解。” “挺好的。”我平静地在账单上签了字，偷摸瞟了一眼金额，心叫一声卧槽，8800，真没少吃！ “你……你是这个酒店的副董事长？”班长惊讶地问我，当时组织聚会的时候，她向我询问在哪儿吃，是我推荐的这家浪淘沙，班长嫌贵，我说没关系，会有人买单的。 不用我吱声，美女经理转向女班长，彬彬有礼道：“确切地说，他是我们大浪集团的副董事长，也可以说是大浪集团的接班人。” “接班人？难道，大浪集团的董事长夏东海，是、是你爸？”周小迪睁大眼睛。 我没正面回答，夏朗，夏东海，反正我俩都姓夏，你们自己猜去呗！ “夏东海可是狐润排行榜全国前二十名的大佬哇！你、你居然是他的儿子！”陈默也惊呆了。 我依旧保持沉默，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西装，从兜里摸出一把劳斯莱斯车钥匙，丢给美女经理：“小王，我喝酒了，帮我把车开回家，你应该知道我家地址。” “当然知道，”王经理表现的很兴奋，“香榭丽舍大街1号别墅！要不我开车送您回去吧！” 我摆摆手：“不用，我想散散心。各位老同学，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装完逼就跑，真特么刺激！ “夏总，对、对不起啊，之前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心过！”郭刚拦住我，点头哈腰地道歉。 我抬起手腕，看看自己的表，郭刚这小子反应可真快，马上摘下他的劳力士扔在了桌上：“我这是假的，我这才是假的！是我从地摊买来装逼用的，夏总的才是真的！” “都是老同学，你说你，装什么装？”我眯起眼睛，回敬他道。 “夏总说的是，我错了，我错了……”郭刚一边认错，一边给我让开路。 “夏总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同窗三年，咱们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个超级富二代！” “这就叫涵养！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 “夏总慢走！” “夏总，有空常联系啊！” 在众人的唯唯诺诺中，我信步出了包房，来到酒店门口，刚要点上一支烟，陈默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追了出来。 第2章 流浪狗 “你怎么出来了，找我有事吗？”我面无表情地问。 “那个……夏总，我能陪你走走吗？” “只是走走吗？”我笑问。 陈默娇羞地抿抿嘴角，低下头：“夏总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只要你喜欢就行。” “呵，外面冷，我怕你冻着。要不你先去房间里等我好了，我得去办点事，”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陈默，并解释道，“10楼总统套房住着我的私人朋友，不想打扰他们，所以我就随便开了一间房。” 陈默双手接过房卡，如获至宝，又是甩头发又是扭腰，极尽所能地搔首弄姿。 “行了，别扭了，你上去吧。” “好的，夏总，我洗好澡等你……” 等陈默回了酒店，我溜达到马路上，确定没人跟着之后，快速钻进一辆出租车：“师傅，万达商场，快点，该关门了！” 到了商场，我从储物柜拿出背包，跑到卫生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将阿玛尼西装以及皮鞋归整好，跑上三楼名品专柜。 “你怎么才回来啊，说好了八点前还，这都快九点了！”阿玛尼的柜员是我大学同学，叫徐冬冬，衣服是我上午从她这儿借的，但说好了只能借一天，要不然她会被经理骂。 “嘿嘿，不好意思。”我陪笑。 冬冬努着小嘴，将西装套袋，挂了回去。 “对了，冬冬，你这块表，到底是真的假的？”我把那块劳力士也还给她，同时请教一下。 “当然是真的咯！这是我们家老板的，让我帮他去劳力士专柜做保养，他出国了，没来得及取走，便宜你小子戴了一天！哼！” 冬冬不会骗我，劳力士专柜也不会给一块假表做保养，所以，郭刚那块，十有八九是假的！ “走了啦，冬冬，明天上我家，我请你吃火锅！” “拉倒吧你！是又想让我帮你收拾房间吧！我才不上你得当呢！尤其你那床，一股汗臭味！”冬冬嫌弃道。 “嫌臭啊？你那晚不是睡的挺香的嘛！”我坏笑道。 冬冬脸红了一下：“那天我……我喝多了才……哎呀，快滚吧你！看见你就烦！” 我滚出商场，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浪淘沙酒店，躲了会儿，确定同学们的车都开走了，我这才溜进去，找到那位“美女经理”。 “姐，谢谢你啦！” “嘿嘿，我演技怎么样？”表姐把我的车钥匙丢给我，扬眉笑问。 咔哒，我用“劳斯莱斯车钥匙”点着一支烟，竖起大拇指赞道：“一级棒！连我差点都相信，我真是夏家继承人了呢！姐你要去当演员，什么热巴冷巴呀、安吉拉巴巴呀，都得靠边站！” 表姐脸色一沉：“你少给我戴高帽，聚会饭钱8800，演员出场费1200，正好1万，微信转给我就行！” “出场费一千二？这么贵！你真当自己是安吉拉热巴啊！”我皱眉。 “啧！你楼上开的那个房间，用的我的员工卡，我还没跟你算钱呢！那我不要出场费了，你把房费给我吧——” “行行行，一万就一万！谁让你是大牌了！”我赶紧给表姐转账，这可是五星级酒店，最普通的房间一晚上也不止1200，表姐有管理人员福利房卡，是免费的。 为了装好同学会这个大逼，特么花了我一万块钱，肉疼！ 不过想想，还是挺值的。 第一，装逼成功的感觉真棒，我现在还记得，同学们得知我是大浪集团“太子爷”之后，对我又敬又怕，毕恭毕敬那副德行！ 第二，当年的校花陈默，正在1306房间等我，能和她愉快地过一晚，也不枉我暗恋过她三年。 “转过去了，你接一下。”我提醒表姐，可她却没点接收，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皱。 “怎么了？”我问。 “小朗你看，被狗咬的人，今天忽然增加了一千多人，所有医院的床位都满了，有点不正常啊。” “没咬你就行呗，管那闲事干嘛？”我不以为意道。 其实之前，打车去商场的路上，我就看见了好几条流浪狗，沿着人行道溜达。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又碰见了一条土狗，体型不大，但很凶猛，吓得我身边一个小姐姐惊声尖叫，我正要英雄救美，商场保安及时出来，喳喳叫着，用防暴叉轰狗。 那保安长得五大三粗，对付一条小土狗应该没啥问题，我猴急着回来找陈默，于是就先跑了。 等我上车，回头瞅了一眼，那个保安正和小土狗缠斗，也不知道最后谁赢了。 表姐这么一说，确实有点邪性，本市的治安、卫生都很好，我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似乎从来就没见过什么流浪狗，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姐，你晚上让我大舅开车来接你吧，要不然，你等我五分钟，我送你回家？”我关切地问，怕她也被狗咬伤。 “不用，我今晚夜班，你忙你的吧。”表姐刷着手机，慢慢踱步离开。 嘿嘿，那我就不管了！ 进了电梯，按下13层，电梯门刚要关闭，一只大手伸过来，将门卡开，旋即，一个头戴鸭舌帽，身材爆好、颜值超高的美女，闪身进了电梯，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两个西装男。 “呀？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我惊讶不已，“你叫啥来着？一激动给忘了！啊！想起来了！郑芷琪！是不是你！” “别鬼叫了！”西装男低声斥责我，“没见过明星吗？” 电梯门关闭，美女转向我，将墨镜往下拉了拉，笑道：“裹得这么严实都被你认出来了呀。” 果然是她！ “我是你的粉丝！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是不是，”我语失，赶紧拍自己的嘴，“主要是气质这块，你拿捏的死死的，怎么裹都裹不住！” “你是我的粉丝？那你会唱我的歌吗？”郑芷琪又问。 “当然了！章口就莱！黑粉你——” “行了，行了，你调都跑光年之外去了！”郑芷琪讪笑，大方地拿出一支碳素笔，“签你哪儿？” 我一想，待会儿和陈默在一起，肯定得洗澡，所以不能签身上，于是便敞开衣襟，露出t恤衫。 郑芷琪刷刷地给我签了个名，叮，电梯到了，10层，她们到了——总统套房，还真有贵宾。 “拜拜！” “拜拜！”我使劲挥手。 我滴妈呀，郑芷琪出了电梯，还冲我回眸一笑，这给我苏的……电梯门徐徐关闭，继续上行，我缓过神来，无意中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脚印，不是郑子琪的小脚，而是一个保镖的大脚，是受伤了吗？血色看起来有些不正常，过分鲜红，不知道是不是电梯里灯光的缘故。 叮，到达13层，我又看看那摊血，疑惑出了电梯，来到1306房间门口，敲门，里面传来拖鞋的趿拉声。 “夏总，你可回来啦，人家都快等不及了呢，”陈默眼色迷离地倚在门口，“咦，你怎么换衣服了？你的阿玛尼呢？” “穿西装不得劲儿”我咽了下口水，用手指点着陈默的额头，将她轻推进了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呀，该不会查房的吧？夏总，我没带身份证！”陈默着急道，现在查的严，两个人开房间，只用一张身份证是不行的。 “呵呵，没带身份证？那你来参加同学聚会干吗？”我笑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嘛！”陈默小粉拳怼了我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更加急促！我正要下床，咔哒！门居然自己开了！ 为了刺激，房间里并未关灯，对方看我和陈默一清二楚，我看对方也是！ “你怎么进来了！”我惊讶道，怪不得她有房卡，那是表姐的备用房卡！ 表姐冲进来，回手将房门反锁，冲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仿佛有人在追她。 “是王总呀……”陈默还记得她，知道她是我的“属下”，所以并未慌张，还顺势扭了扭腰，似在向她示威主权。 表姐喘了两口气，没搭理我们，丢掉拎在手里她的高跟鞋，走过来，拿起床头烟盒，抽出一支点着，给自己压惊。 这时我才注意到，表姐的白衬衫上，有不少血渍，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第3章 潘多拉 “你该不会是沙人了吧？”我警惕地问。 “你才沙人呢！”表姐白了我一眼，心有余悸地讲述，“就在刚才，酒店大堂闯进来一条流浪狗，直奔着风水鱼缸就去了，可能是想吃鱼，它一头撞在鱼缸上，鱼没吃着，狗撞死了，鱼缸破了，弄得满大堂都是水。大堂里有不少客人，说来也怪，有几个接触到水的客人，跟中了邪似的，忽然抽搐起来，手脚僵直，呲牙咧嘴地怪叫！” “狂犬病！”我叫道，这个我知道，感染了狂犬病毒的人，遇水则发作，所以狂犬病又称为“恐水症”。 这两天，被流浪狗袭击的人可不少，情况严重的伤者才会住院，大多数被狗抓伤，或者隔着衣服咬成轻伤的，包扎一下也就出院了（这样也会被感染），不排除酒店大堂里，就有感染了狂犬病毒的客人。 “光是恐水症也就罢了，那些家伙还开始咬人！更可怕的是，被咬了的人，也跟疯了似的，又开始咬别人！吓得我赶紧坐电梯跑这儿来了。”表姐呼了一口气。 “连环咬人事件？”我惊讶道，这场景，咋这么熟悉呢！ “难道是……”陈默似乎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歪着脖子，“哒哒”着牙齿，做了个骇人的动作，表姐见陈默这个样子，宛若惊弓之鸟，妈呀一声，下意识地抬脚就踹向陈默。 我赶紧抱住她的腿，解释说陈默并没有被感染，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被狗咬或者抓过的伤痕——表姐进来之前，我刚把陈默从头到脚“检查”过一遍。 “姐，你报警了没？”我问，一时忘了自己在陈默面前的身份。 “你……她是你姐？”陈默疑惑地问。 “你甭管我是谁了，”表姐笑道，“要不你俩先把衣服穿上？” 女女相斥，房间里又有点热，陈默并不在乎被表姐看个干净，懒得穿。 但我得穿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看来今晚和陈默没戏了，只好改日，我来到窗口，撩起窗帘往下看，好热闹，巡逻车、救护车已经将酒店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外面走廊里传来广播声。 “各位尊敬的客人，您好，这里是酒店总台，为保障您的安全，按照相关部门的指示，请您留在房间里，将门反锁，不要擅自出门。我再强调一遍，为了您的安全，不要擅自出门！” 与此同时，我听见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国人就是这样，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瞎凑热闹，真正有事的时候，又该不听话了！ 广播循环播放，可就在第三次播的时候，声音忽然终止。 “怎么回事？”我看向表姐。 “据我推测……”表姐表情柯南化，捏着自己的尖下巴想了想，“应该不止一楼出现了咬人事件，刚才我在上楼的时候，很多其他楼层也都——” 表姐还没说完，突然，我们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撞了一下！ 是不是酒店其他工作人员过来避难的？我赶紧跑过去，刚要开门，表姐却一把拉住我：“别！最好先看一眼！” 有道理，我拨开安全窗，透过猫眼看过去，不看则已，一看吓得我差点坐地上！ 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肥胖，光头，眼神空洞无神，瞳孔是灰色的！这并不吓人，吓人的是他半张脸完好，另外半张脸却血肉模糊，残缺不全，像是在荒野里陈尸多日，被蛆虫吃过一般，牙根都露出来了！ “看见什么了？”陈默问。 没等我做出“嘘”的手势，咣！光头在外面又撞了一下门，整个门板忽悠了一下，差点被它撞开！ “别出声！”我低声道，四下里踅摸，发现床脚是活动的，我关拨安全窗，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招呼她俩过来帮忙。 咣！光头又撞了一次，我清楚地看见，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快点！”我喊道，三人齐心协力，将床抬到门口，立起来把门堵死。 房间地面铺的是地毯，与床的摩擦力极大，这样即便门板破了，也很难从外面推开门。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呀？”陈默慌张地问。 我将涌到嘴边的“丧尸”二字咽了下去，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又跑到窗口往下看，不出所料，下面已然乱成一锅粥，红蓝灯闪烁的制服团队，被从酒店里冲出来的发疯了的“人类”给袭击了，制服团队应该还没得到上级的开火许可，所以，只能被动防御。 “呵，这下可热闹了。”表姐在我身边惨笑。 “夏总，现在怎么办呀？”陈默摇着我的胳膊，娇嗲地问。 “还能怎么办？固守待援呗。”我说，刚才往走廊里看的时候，因为是透过鱼眼镜看，视角大，除了站在1306房间门口的光头男之外，我还看见走廊里的其他“客人”，他们相互之间没有撕咬，说明那些“客人”，也已经被感染，所以别想着冲出去了，不太可能。 表姐在一旁打电话，但没人接。 “打给谁呢？”我问。 “家里。”表姐的脸色有些惨白。 “你老公？” 表姐摇头，咬了咬嘴唇：“你大舅……” 不会吧？大舅是正府工作人员，手机日夜不离身，难道，爆发点不止是浪淘沙酒店一处？ 我撩起窗帘，向远处望去，有楼群阻挡，看不出多远，只能看见马路对面一个小广场，照理说，这个时间段，广场上应该有不少大妈在跳舞，可如今，广场上只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东西在“散步”，移速很慢，动作僵硬，应是丧尸。 啪嗒，视野变得模糊，几滴雨点砸在窗上，雨来的很猛，很快玻璃便模糊成一片，看不清外面。 “明白了。”我点点头，这不是今晚的第一场雨，白天我看过天气预报，说今晚阵雨，刚才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阴的厉害，而狂犬病人一接触水就发作，正是这从天而降的雨水，导致潜伏在人体内的狂犬病毒集体爆发。 这种病毒很厉害啊，人传人，因为这几天感染狂犬病的人实在太多，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注射疫苗（我甚至怀疑疫苗没能起到效果），感染人群基数过大，所以传播起来，一时间难以控制。 “快给家人打电话，让呆在家里，别出去。”我对她俩说，表姐继续给表姐夫打电话，陈默也打给家里，可是，都没打通。 从刚才那个光头男的情况看，丧尸的力气似乎很大，还会破门，难道别的地方，都已经沦陷了？ 我爸妈早已去世，除了表姐，没有家人，但我，还有个重要的人！ “喂？冬冬吗？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我惊喜道。 “怎么了？我在家洗澡呢。”冬冬道，她租住在一间单身公寓，钢铁防盗门，应该很安全。 “看看你家楼下吧……”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拖鞋脚步声，不多时，又传来冬冬的尖叫。 “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别慌，你就当是在看好莱坞电影好了，藏在家里，反锁房门，等我电话。” “你在哪儿？”冬冬颤声问。 “酒店，暂时安全。” “我、我害怕，想去找你！” “拉倒吧你！老实儿在家呆着！”我说完，挂了电话，冬冬虽然文弱，但有一点很好，就是听我的话，大学四年，她一直是我的小跟班，有我的指令，就不用担心她慌不择路，开门撞进丧尸堆里。 挂了电话，我划开手机，想看看新闻。 咦？怎么都是晚上八点前的新闻？所有网页，像是被锁住了。 我又看微信群，也是如此，所有微信群记录被系统清空，又看朋友圈，同样截止八点钟，我尝试给其他人发信息——发不过去！ 我估计，是为了防止谣言传播、造成社会恐慌吧，舆论控制方面，种花家一直做的挺好，虽然这并不是谣言，狂犬病毒，已然全城爆发…… 第4章 通天彻地 除了电话，无法跟外界联络，我打开窗户，又往下瞅瞅，酒店门口已经归于平静，地上流动的雨水，全是血色的，但没有伤者，也没有尸体，只有几只冒着雨来回游荡的丧尸。 被咬的人，应该是又跑到别处继续咬人去了。 表姐和陈默打了一圈儿电话，竟然一个人也联系不上。 “你怎么不打电话呢？”陈默问我。 表姐在这儿，冬冬安全，我没什么可牵挂的人了，但经陈默这么一提醒，我忽地想起个人来，问表姐：“你有总统套房的电话吗？” “有，干嘛？”表姐问。 “多少？号” “5666、5888。” 两个酒店内线号，我走到座机前，拿起话筒，打5666，没人接，又打5888，马上就被人接听，话筒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hello。” “你那边怎么样？”我问，是郑芷琪，看来她并未被感染，而且，情绪稳定。 “请问你是谁？”她问。 “之前在电梯里，咱们见过面。” “哦，是你。”郑芷琪的语气有些失望，可能原本以为我是救援的人。 “我记得你其中一个保镖受伤了，是不是被狗咬过？”我问，在电梯里的时候，一个保镖留下了血脚印，很可能是腿部被狗咬伤导致的。 “是，阿明变成了丧尸，阿亮为了保护我，跟他纠缠，现在也被咬了。”郑芷琪毫不犹豫地使用了“丧尸”一词，毕竟是大明星，见多识广。 “那你呢？”我问。 “阿亮让我躲在卧室里将门反锁，现在他俩在外面一直在撞门，好在门比较结实，还能抵挡一阵，谢谢你的关心。”郑芷琪在电话那头居然笑得出来，这个小巨肺，还挺坚强。 “结实个屁，”我开着免提，表姐能听见，她来了一句，“总统套房卧室的门，还没咱们的房门结实呢！” “那丧尸怎么进不来？”陈默问，她也已认可了“丧尸”这个定义，毕竟都是新时代的年轻人，《行尸走肉》、《生化危机》系列等等美剧、电影，即便没看过，也听说过一些。 我想了想，可能是那个阿亮在病毒发作之前，用什么东西把郑芷琪的门从外面给堵住了，要不然，以那两个家伙五大三粗的身材，撞开一扇薄薄的卧室门，还不像大象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郑小姐，你别担心，我们设法过去救你。”表姐大言不惭地说。 “谢谢你们，但请你们首先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先不说了，丧尸有听觉，它们又开始撞门了。” 电话传来忙音，我放下听筒，冲表姐苦笑：“你瞎许诺什么呀？她在10楼，咱们怎么过去救她！” “她是谁呀？”陈默问，表姐作为酒店管理人员当然知道总统套房的客人是谁，但陈默不知道。 “郑芷琪。” “哇！不会吧！她、她怎么在这儿？真的假的？”陈默捂着嘴，瞪大眼睛，比我在电梯里初见郑芷琪时还要兴奋。 我露出衣服上郑芷琪的签名给陈默看：“她可能是来童话市参加商业活动，比较倒霉，赶上病毒爆发了。” “呵呵，”表姐冷笑，“说得好像在别的地方，病毒就不会爆发似的。” “怎么，你觉得其他城市也……”我皱眉。 “刚才上楼的时候，我怕事态严重，马上向北境总部打电话。”表姐耸了耸肩膀。 “也是没人接？” “有人接，不过传来的声音却是——吼！”表姐低沉嗓音，模仿丧尸的声音。 好吧，北境沦陷，种花家最大的两座城市，同时完蛋了。 “刚才你说去救郑芷琪，只是安慰她，还是真的有办法？”我又问表姐，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当务之急，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做点什么，就先做点什么吧——比如，把大明星弄过来我的房间里！ 这样，今晚就有三个大美女一起陪着我，外面行尸走肉，里面秀色可餐，如果，还能跟大明星发生点什么美好的事情，即便明早我被丧尸咬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想想就兴奋，但，也只能是想想，穿越三层楼，我认为无法施救。 表姐指指空调通风口：“顺着管道爬过去，就可以把她救过来，就问你敢不敢吧。” “别开玩笑了，那么窄的通风口怎么爬？”我撇嘴道，孔道的长度足够，一米多，可高度只有10厘米左右，我又不是猫。 表姐把房间里的小桌子搬过来，赤脚踩上去，她身高一米七，刚好能够到通风口。 “找个家伙，这里能砸开的。”她说。 房间里哪有什么家伙，我找了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陈默的高跟鞋上，她的鞋跟又长又细，还是水晶底，有重量加成。 “关键是，你砸开有什么用？”我递过去高跟鞋。 在我嘲讽她做无用功的时候，表姐已经用高跟鞋钉，将空调口旁边的装饰捣烂，然后，把空调格栅拆了下来，原来，里面别有洞天，竟是一个近一米长、半米多高的长方形截面的铁皮孔道！ “这么大啊！” 表姐从凳子上下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所有星级酒店的中央空调孔道，都是这种规格，只不过你们看不到而已。” “那也不行啊，从孔道怎么下楼？”我又问，我们在13楼，郑芷琪在10楼。 “都有梯子呀，你甚至可以从这里爬上顶楼，或者下到一楼，通天彻地，”表姐向我扬手示意，“反正路我给你铺好了，救不救郑芷琪，你自己决定。” “我去吧！”陈默兴奋道，真是个脑残粉，一听郑芷琪的名字，比我还兴奋。 还是我来吧，表姐不会害我，她让我去，肯定认为走通风口是绝对安全的，中央空调的通风口连接各个房间，正好，也能查看一下酒店其他位置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有幸存者。 看外面的情况，指望外援估计是够呛了，多一个活人，就多一份力量。 “你俩守家，我去偷塔。” 表姐用便签给我简单画了一张“地图”：“小心点！” 我在桌上加了把椅子，带上一只陈默的高跟鞋防身，顺利爬入孔道。 里面很宽敞，能够匍匐前进，就是铁板有点滑，我把鞋和袜子都脱掉了，光脚前进的更快一些。 隔壁是1308房间，床铺整洁，没有客人，再往前，1310房间，透过格栅看下去，床上有不少血迹。 我咳嗽了一声，没动静，房间是空的，地上有两双拖鞋，住的应该是一对情侣，估计是其中一人尸变，将另一人咬伤，俩人双双变成丧尸，出去溜达了——由此可以推断出，丧尸有简单的智商，至少懂得从里面拧开门把手。 继续前进，其他房间也大抵如此，有人的房间，全被丧尸突袭过，并未发现幸存者。 为什么呢？难道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用床堵门吗？ 又看了两个房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房间的床，和我所在员工房的床是不同的，他们的床更大、更高级，采用的是实木，看上去就非常的重，很难挪动，其中有一个房间的床，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但只挪动了不到半米的距离，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堵门，就被丧尸给破了门。 员工房不用那么奢华，床很便宜，所以相对较轻，我们又是三个人，这才能挪动。 这就是说，整个酒店的客房中，只有我们所在的1306房间具有防备丧尸的功能！ 没想到，因为我贪便宜，反而捡了个大便宜！ 我不再观察，很快来到通往下面楼层的拐点，果然，孔道中有可上可下的梯子。 这里的外面是走廊，透过走廊通风口往外看，卧了个槽，走廊里好多丧尸，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没穿衣服，辣眼睛！ 顺着梯子往下爬。 12楼，沦陷。 11楼，沦陷。 10楼，这层都是豪华套房，客人少一些，走廊里只有七、八只丧尸。 我借着光，又看看地图，确定郑芷琪的位置后，一口气爬了过去。 来到总统套房“上空”，首先进入的是客厅，发现了那两个西装男丧尸，他们正在卧室门口打转，并不是阿亮堵住了郑芷琪的卧室门，而是这两只丧尸的头上、身上、腿上，都缠着不少胶带，行动能力受限，这才没法撞开门。 我分析，是阿亮为了保护郑芷琪，在病毒发作之前，把自己和病变的阿明给捆起来了。 这保镖可算的上称职，发个忠诚卫士奖吧！ 爬过客厅，我来到郑芷琪的卧室上方。 大明星正站在窗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我发现她手边的窗台上，赫然放着一把l形的家伙！ 怪不得她一点都不慌，原来有武器傍身！ “嘿！”我叫道，刚一出口，就后悔了。 郑芷琪像是受过某种训练，条件反射似地抓起那把l，回身指向天花板里面的我——呯！ 第5章 能力天后 “别开腔，是我！”我赶紧喊。 好在她没打准，纸蛋擦着我的脑袋飞过，在天花板上留下了一个小洞。 扯不扯，浪费了一颗。 “谁？”郑芷琪警惕地问。 我说自己名字，她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脸她估计认识，但我在孔道里能看见她，她却看不见我。 “我是来救你的，之前咱们通过电话，你往后退一点，我要把空调口打开。” 郑芷琪狐疑放下l，退到窗边，我掏出陈默的高跟鞋，砸开空调出风口四周的泡沫板，将空调格栅推了下去，探出头来往下看。 “你还真的来了？”郑芷琪收起l，嘴巴漏风地说。 “郑小姐，请你把桌子挪过来踩着，我拉你上来！”我不能下去，这样大头朝下，强行下去，肯定是脸着陆。 “和你去哪儿？”郑芷琪问。 “13楼，至少我们那个房间，比你这个要安全。”我刚说完，外面的阿明和阿亮配合地又撞了一下门，郑芷琪眼里划过一丝凛色，不再废话，顺从地搬过来桌子，可是她有点矮，够不着，又在桌上加了一把椅子。 我刚要后退，给郑芷琪让出位置，忽然，卧室的门被撞开了！ “啊！”郑芷琪一声尖叫，l指向冲进来的阿明和阿亮，他俩身上的胶带，已经挣脱的差不多了，肯定是因为刚才郑芷琪对我开的那一发，触动了这俩家伙的食欲！ “打丫！”我见郑芷琪迟迟不肯开火，着急地催促道，现在郑芷琪往上爬来不及了，会被丧尸抓住脚啃掉！ 但丧尸的移动速度，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步履蹒跚着向郑芷琪逼近。 “我、我下不了手！”郑芷琪着急道，人之常情，毕竟是她的贴身保镖。 “你不下手，他们就下口咬你了！” 嗷！其中一只丧尸先扑过来，郑芷琪敏捷地闪开，从床上翻滚过去，想往门口跑。 “不行！外面丧尸更多！”我提醒道。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已经与丧尸正面接触了，唯有干掉它们，才能逃出生天！ 说实话，如果是普通丧尸的话，以我的体格子（毕竟半职业足球运动员），有信心和它们弄一弄，可这俩货是职业保镖，身子骨壮的像两只非域野驴……到底要不要下去救她……算了，都爬到这儿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郑芷琪已经被自己的保镖们逼到了墙角，许是出于求生本能，她终于扣动扳机，呯、呯、呯，冲其中一个家伙连发三下，打得那头丧尸直趔趄。 但，这个蠢货…… “你打头啊！打身子有什么用？！”我着急喊道，没看过丧尸电影吗？ 郑芷琪这才反应过来，抬高腔口，呯！ 丧尸头变成了爆米花，身体重重倒了下去，可另一头丧尸又扑了过来，郑芷琪找到窍门，这下不慌了，从丧尸腋下钻过，隔开安全距离之后，双手持握l，沉稳瞄准，待丧尸转头过来，咔哒！空仓挂机！没纸蛋了！ “快换蛋匣！” “没啦！” “……” 还得我下去。 脸着地就脸着地吧，郑芷琪在卧室里“秦王走位”，我看准丧尸离我较远，而且是背对着我的空当，从空调口跃身而出，在空中尽量转身，避免头部着地，咚，好在地毯松软，落地成盒，但并未受伤，我团身而起，操起一把椅子，一边冲向丧尸，一边对郑芷琪喊：“躲我身后来！” 她们这些明星，为了保持身材，平时都有专门的团队帮她们健身，身体素质很不错，我在上面思考的时候，郑芷琪已经在下面跟丧尸周旋一分多钟了，还能保持身手敏捷，一直没被丧尸抓伤皮肤（我不知道被抓会不会感染）。 郑芷琪躲到我身后，丧尸便朝我扑来，我利用椅子的四条腿，正面抵住它，尝试把它往门外推，只要把它推出去，关上门，找东西顶住，我俩就有时间爬入空调孔道。 一人一尸，力量pk，高下立判，我竟完全不是它的对手，被丧尸推的连连后退！ 看来蛮力搞不过丧尸，只能用计了。 “嘿！帮忙啊！”我侧头喊道。 “怎么帮？”郑芷琪懵逼地问。 “找蛋匣！换纸蛋！”这还要我教？ 郑芷琪恍然大悟，趁着我和丧尸纠缠，她跑出卧室，应该是去了保镖的房间。 “吼！”丧尸用它那灰白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我，残缺不全的嘴里，往外滴着某种恶心的黏液，我已经被它顶到墙边，退无可退，好在椅子比较坚固，丧尸咬不到我，它也很着急，吭哧吭哧地咬椅子边缘，木屑横飞，好强的咬合力！ “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第6章 抱团取暖 “找到了！” 话音落，郑芷琪出现在丧尸身后，举l就瞄！ “别！去侧面打！”我赶紧说，从后面打，不把我的脑袋也给穿糖葫芦了么！ 郑芷琪点头，绕至丧尸侧面，瞄准着靠近，等到丧尸意识到她的存在，转头看她的瞬间，郑芷琪冷静开火，丧尸向后一仰头，慢慢倒地。 我长舒一口气，跑去总统套房客厅，先看看外面的门被撞开了没有，因为刚才l的响声太大、太密集，说不定把其他楼层的丧尸都给引来了。 果然，不少丧尸在外面撞门，门还算结实，暂时未被撞开。 “快走！”我用手托举着郑芷琪，将她推入空调孔道，自己随后爬上去，孔道里面很黑，郑芷琪穿的又是拖鞋和热裤，两人往前爬的时候，有好几次，我的手碰到了她的脚和腿，她也没说什么。 手感没啥特别的，跟陈默、表姐她们差不多，就是有点凉。 “刚才没打着你吧？”郑芷琪一边往前爬，一边关心，连带抱歉地说。 “打着我头发了，很准嘛，你那l哪儿来的？”我问。 “阿亮的。” “刚才找到几个蛋匣？还剩几发纸蛋？” “只有一个，还剩七发。” 七发，对付外面那么多丧尸，显然是不够，若想转移，还得想其他办法。 爬到一处t形拐角，我换到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看看，免得郑芷琪掉队，空调孔道四通八达，跟迷宫似的，没有地图的话，很容易迷路。 爬到11楼，走廊里丧尸依旧不少，我发现旁边一个房间门上写着“储物间”，便让郑芷琪等我一会儿，我爬到储物间上方，往下看，房间里并没有丧尸，门锁着，而且空调口下方，正对着一个洗衣机。 我拆掉空调格栅，下到储物间里，搜罗可用的东西，一箱方便面、一打矿泉水，有几副刀叉，似乎没用，太短小了，对付活人还行，结合以前看过的电影，再加上刚才的实战表明，丧尸唯一弱点在头部，可头部有坚硬的头骨保护，刀叉很难插得进去。 扔了刀叉，正要上去，余光瞥见，角落躺着一只大扳手，这个不错，很趁手，可以用来爆头，顺走。 爬回孔道，带着物资和郑芷琪，大概十分钟后，顺利回到1306房间。 有吃有喝，我粗略算过，四个人的话，坚持三天没问题，即便后面断粮断水，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别的楼层储物间再找，大不了，爬下一楼，我记得那里有一间超市。 经过刚才和丧尸的面对面碰撞，我发现它们的战斗力其实很一般，虽然力气大，但速度偏慢，而且一根筋，只会往前使劲儿，如果丧尸数量不是很多的话，比较好对付。 陈默见到郑芷琪，高兴地直跳脚，双方简单认识、寒暄了一下，郑芷琪说，她给hk公司打电话，也已经没人接了，可能这次爆发的范围，不止于几座城市，而是全国，乃至全球范围。 “接下来该怎么办？”表姐问。 “守在这里，过了今晚再说，”我说，“也许外面的情况，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觉得不要和丧尸进行作战，不是害怕，是没有必要。” “总得有个计划，”表姐说，“咱们四个分成两组吧，轮流值夜。” “我和郑芷琪一组！”陈默抢声道。 郑芷琪摇头：“小默，你和夏朗一组，我和安澜一组。” 我表姐叫王安澜。 郑芷琪看出来了，表姐还算沉稳，陈默就是聒噪的花瓶，四人小组中，讲战斗力的话，我第一，郑芷琪第二，表姐第三，陈默殿后，2、3一组，1、4一组，这样战力比较均衡。 陈默噘嘴，甩了我一眼，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疑惑看向表姐，她是不是趁我去救郑芷琪的功夫，把自己表弟的老底儿给揭了？ 趁着陈默和郑芷琪腻味，我小声向表姐询问，还真是她出卖了我，说我不是什么富二代，就是个足球俱乐部的青训教练，平时带带小朋友踢足球，月薪8000，看似不少，可这个薪资水平在童话市，绝对算不上高收入，用句过时的话讲，我就是屌丝一个，表姐年薪30万，冬冬在万达卖奢饰品，收入比表姐还高，平时我还得靠她俩接济…… 既然身份被拆穿，面对老同学，我只好主动道歉。 陈默苦笑：“无所谓啦，要不是你带我开房，要是我去跟郭刚睡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呢！” “再说了，”陈默挑挑眉毛，轻佻地说，“你还没睡着我呐！” 这倒是，临阵磨好了枪，还未出场，就被表姐打断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11点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楼内不时传来丧尸的低吼，除此，很安静。 “郑小姐，您先休息吧，我和夏朗值前半夜。”陈默说。 郑芷琪把l交给我，简单教我使用，又用她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不要对我称呼‘您，’也不要叫我郑小姐，叫我芷琪吧，或者‘gem’也行。本来人与人之间就不该有尊卑之分，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局势。” 她还挺接地气的。 床用来堵门了，有地毯，郑芷琪和表姐盖一床被子，躺在地摊上休息，我让陈默站在窗口，观察外面局势，我坐在门口床的后面，随时准备应对有可能冲进来的丧尸。 因为疲惫+恐惧，地毯上那两个妞很快进入梦乡，陈默在窗口坐了一会儿，也歪着头睡着了。 我给冬冬发短信，问她情况怎么样，冬冬回复：公寓里有不少幸存者，通过阳台相互之间打气，群情还算稳定，隔壁一个女同事爬了过来，现在跟她在一起。 住宅楼大多是钢质防盗门，能够有效抵御丧尸，不像酒店，全是木质门，一攻就破，其实单论造价，木质门比钢质门还要贵，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酒店客房全都采用木质门呢？ 这个表姐跟我讲过，是基于两个考虑，一是隔音效果比钢门好，你懂得；二是美观大方，你想，如果走廊两侧的客房全都是铁皮门，是不是有点像监狱？ 凌晨两点半，我昏昏欲睡，表姐和郑芷琪醒了替我，气温有些下降，只有一床被子，我和陈默裹在一起，起初是背对着背，睡着睡着，陈默翻过身来，从后面抱住我，搞得我睡意全无…… 第7章 入侵 然而，并没有发生什么，房间里开着灯呢，我们的一举一动，郑芷琪和表姐都看的一清二楚，我不敢对陈默怎么样，陈默对我虽然有些动手动脚，但应该是人类睡梦行为。 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觉得有人踩我，我睁开眼，是表姐。 “怎么了？”我问。 表姐指了指天花板，小声说：“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我把陈默搂着我的胳膊和腿挪开，起身倾听，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不，是从空调排风口传出来的！ 难道有幸存者，也和我们一样，利用空调孔道移动？ 我踩着凳子上去，把头探入孔道，这样听得更清楚些，当、当、当，清脆而富有节奏，感觉像是有个人在孔道里往前爬，挂在它腰间的钥匙串在撞击铁皮。 毛骨悚然！如果酒店里有活到现在的幸存者，不会傻到让自己的行动，发出这么明显的噪音，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丧尸爬进孔道了！ “听出来是什么了吗？”表姐问。 我缩头回来，故作镇定地说：“没什么，姐，芷琪，你们把备用枕头都拿过来。” 酒店房间里都有四个枕头，别问我为什么，我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 陈默睡的跟猪一样，枕着一个，表姐和郑芷琪将其余三只枕头抱来递给我，我接过枕头，堵住空调口，主要是为了隔绝声音和气味，即便孔道里有丧尸，我估计它一时半会，也溜达不到我们这边来。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让她俩再休息一会儿，她俩也没客气，钻进被窝，三个妞抱在一起，跟人民大学的校徽似的，被子横盖，六只脚丫露在外面，画面很美好。 我暗中观察了她们一会，不能再看了，鼻腔里有点热，来到窗口往下看，丧尸们似乎不需要睡觉，依旧在街道上来回游荡，忽然，马路上的路灯，全部熄灭，我还以为是停电，但酒店里的灯还亮着。 应该是到了清晨某个时间，路灯自动关闭。 游荡的丧尸，并未受到光线变化的影响，我跟阿明（阿亮）近距离对峙过，它的眼球是全灰色，看不见它的瞳孔，有可能丧尸视力很弱，或者说，它们不像人类一样，严重依赖视力。 我不了解城市电力的供应原理，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希望在停水停电之前，能有援军赶来，万一停电的话，将对我们非常不利。 当、当，头顶那个声音还在，而且，貌似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我看向那三个妞，郑芷琪疑惑地看着表姐，表姐则睁大眼睛，紧张地看向空调口，表姐的听力和我一样敏锐，而郑芷琪是歌手，常年戴耳机，有损听力，她应该是听不见。 “不对吧，小朗……”表姐轻声道。 “我上去看看。”我说，眼见为实，如果真是丧尸，我们得采取些措施。 “小心点。” 我拆掉枕头，探头进去听，果然，当当声近了很多，好像就在十米远之外的地方，我带着l爬入孔道，来到转角，这里是个t形路口，声音是从左边传来的，孔道里太黑，看不清楚，奇怪的是，随着我到达t形路口，那个当当声消失了，我疑惑地打开手机闪光灯照射过去。 “尼玛！”吓得我手机都掉了，赶紧捡起来，再照过去，没看错，是一头丧尸，距离我竟不到五米远！ 丧尸感觉到强光，忽然兴奋起来，奋力往这边爬，我越看这头丧尸的脸，越觉得眼熟，这尼玛不是郭刚吗！ “嘿，刚子！”我叫道，回应我的，是一声丧尸标志性的低吼。 没办法了，我掏出l，对准郭刚的额头—— 毕竟是同学，我有些难受，低头缓了缓，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正要退回去，余光瞥见，郭刚动了一下，我赶紧再用手机照过去仔细看，郭刚的脸贴在地上，被击毙了是没错，但他那壮硕的身体，却还在缓缓向前移动！ 我看见了！ 后面还有其他丧尸，在推着郭刚的尸体前进！头发很长，是个女丧尸！虽然郭刚很胖，能封堵住孔道，可一旦过了t形路口，后面的丧尸，就可以直接面对我了！ “它们是怎么进来的？！”身后传来个声音，我转头看，是郑芷琪，她也跟了上来。 “来不及求证这个问题了，咱们得赶紧转移！” “往哪儿转移？” “问安澜，酒店是她的主场，她应该知道哪里更安全，反正这里肯定是不行了，你快去跟她商量，我先挡住它们！”我说。 “好。”郑芷琪退了回去，我调转身子，倒退着爬过向丧尸，用脚踩住郭刚的头，这样，后面的女丧尸若想前进，就得推着我俩的体重，很艰难，但女丧尸还是做到了！ 每一下她用力，我都会往前滑三厘米左右，孔道壁太滑，根本止不住，是不是女丧尸后面，还有其他丧尸在推她，人体蜈蚣？！ 第8章 转移阵地 “你们快点！”我一边催促郑芷琪她们，一边回头观察。 透过郭刚的肩膀，我隐约看见后面那只长发女丧尸露出了脸，咋又有点眼熟呢？ 用手机光照过去，卧槽？班长！她俩怎么在一起，而且班长还光着膀子，难道是……这郭刚的口味可有点重啊，没弄到陈默，就搞我们班长。 “小朗！”表姐爬了进来。 “往哪儿转移？”我问。 “天台。” “天台？”我睁大眼睛，“开玩笑吧，38层，爬上去得多长时间！路上再遇到丧尸怎么办？” 要是被丧尸胡同逮驴——两头堵在空调排风道里，我们就彻底歇菜了！ “傻呀你！走电梯！” 对啊，酒店电力供应还在，可以坐电梯上去。 我把l滑了过去，交给表姐，她得负责带路，但表姐说不会用，依旧由她带路，往t形口的右边走，郑芷琪拿着l紧紧跟着她，万一遇到丧尸，表姐趴下，郑芷琪开火。 陈默爬第三，负责背包，我断后。 班长因为要推着郭刚的尸体，移动速度较慢，很快就被我们四人组甩开了。 爬来绕去，来到客梯上方天花板，我往下瞅了瞅，不行，电梯间这边至少有5只丧尸在徘徊，郑芷琪那把l里只剩下6颗纸蛋了，开火还会引来走廊里的新丧尸，不够时间让我们进入电梯。 表姐回头看看我，我摇头，示意她再找其他电梯。 继续爬啊爬啊，又来到了位于酒店主体建筑一隅的货梯，这部货梯不大，但乘坐四个人肯定没问题，我用陈默的高跟鞋跟，小心翼翼地撬开空调口，探出头去观察走廊，有丧尸，但最近的一只远在二十米开外，为我们下地面、进入货梯，留有很大的时间差和回旋余地。 我回收空调挡板，敲了敲陈默的腿。 “干嘛？”她转头问。 “小点声！扳手给我！” 陈默从背包中掏出扳手递给我，这里的空调出口，比客房中要大得多，我不用脸着地了，可以扭转过来，双脚落地，第一时间按键，把货梯从1楼叫上来。 丧尸们折腾了一晚，估计有点麻痹了，暂时还未发现我，我回身接下陈默，又接郑芷琪，刚抱住她的腿，那边的丧尸忽然察觉（估计是闻到了），折身向我们这边跑来，郑芷琪要开火，被我制止：“你们先进电梯，我用扳手就够了！” 省点纸蛋吧！ 接下郑芷琪后，我拎着扳手走向丧尸，首当其冲的是一只女丧尸，穿着跟表姐一样的酒店制服，可能是楼层工作人员，有了前面手刃郭刚的经验，此刻的我，心中已无怜悯，击杀它们是为了保住我们的命，大自然的丛林法则，向来都是如此，人类之所以介怀于杀戮，是因为有法律的限制，而法律的存在，是建立在井然社会秩序之上的，现在，秩序都乱套了，法律还有什么意义？ 一扳手抡过去，正中女丧尸的太阳穴，没有想象中的脑浆迸裂，但女丧尸还是倒了下去，我并不知道丧尸的生理结构，只知道打头是有效的！ 趁第二只丧尸还未冲过来，我回头看，表姐已经安全下来，但电梯还没到达我们所在的楼层。 “芷琪，小心电梯里有丧尸！”我提醒道，郑芷琪点头，将原本对着我这边的l，指向电梯门。 我这边主动出击，助跑起脚，踹飞一头丧尸，借着腾空的势能，用扳手砸向另一头丧尸的头顶，用力过猛，震得我虎口生疼，扳手差点脱手！ 叮，我听见电梯到了！ 呯！身后传来l声，看来电梯里真有丧尸！ “安全了，小朗，快撤！”表姐喊道。 我躲开一头丧尸的扑咬，回身连敲它的脑袋三下，丧尸被敲倒在地，这是第一波丧尸，已经全部被撂倒，趁第二波还未近身，我转身撤离，跑进货梯，将里面被郑芷琪击杀的一只……可怜，是个小丧尸——我把它拖了出去，关上电梯门，关！关！ “门反应太慢了！”我抱怨道。 “货梯嘛，就这样！” 几秒钟之后，电梯门像是不情愿似的，终于姗姗闭合，可第二波丧尸中的先锋部队已经冲到电梯口，我不能再用扳手了，因为一旦把扳手伸过去打，就会让感应电梯门再次开启。 “开腔！”我对郑芷琪说。 呯、呯、呯！ 连发三腔，击杀两头丧尸后，电梯门彻底关闭，脚下一沉，桥箱上行。 “夏朗你简直太帅了！”陈默眼泛桃花，由衷赞叹。 “小case！”我得意笑道，偷偷将扳手交到右手（我是左撇子），甩了甩疼的发麻的左手，下次再打，得戴个手套！ 一路晃晃悠悠，直上38楼，电梯门开启，郑芷琪先冲了出去。 “有丧尸吗？”陈默赶紧问。 “有，很远。” 我跟出去，38层也是客房，跟下面布局差不多，走廊那头，游荡着大概七八头丧尸。 “姐，从哪儿上天台？”我问。 “跟我来！”表姐带路，迎着丧尸跑了过去，在双方距离大概10米远时，表姐推开旁边一扇铁门，四人鱼贯而入，铁门内侧有两个门把手，我将扳手插进去固定，刚插好，外面的丧尸就开始撞门，两下、三下，卧槽，这么大劲儿嘛，扳手居然被撞弯了！ 第9章 空中花园 幸运的是，楼梯间里并没有丧尸。 “你们先上去！”我靠着门说。 表姐点头，带郑芷琪和陈默拾阶而上，开启上面另外一扇小铁门，一道光闪了进来，应该是到了天台。 “上来啊！”表姐招呼我。 “你们先去天台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封门的东西！”我说。 扳手弯了，外面至少七、八头丧尸，我身后这道门，肯定是守不住了，台阶上面那道小门，才是我们最后的屏障。 郑芷琪先出天台，查看一番，确认安全后，让表姐和陈默去找材料，她留下跟我一起堵门。 两人背靠门，肩膀肩，我脸上全是汗，在空调孔道里爬行本身就很辛苦，更何况还战斗过！ “只剩两颗纸蛋了吧？”我问，郑芷琪点头。 “如果守不住天台，你会怎么做？”她问我。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她：“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是甘愿被丧尸咬，变成丧尸，还是从天台纵身一跃，结束自己的生命？ 貌似只有这两个选项，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不选！ 可就怕，到时候，不得不选…… 身后的撞击越来越猛烈，我为了倾斜重心，都快坐地上了，就在防线即将崩溃之时，表姐终于出现在上面的小门口。 “你们上来吧！” “用什么堵门？”我得先确认一下她们找的材料真的靠谱。 “车！” “啥？”我一脸懵逼，车？ “哎呀，快上来吧！”表姐催道。 我转头看郑芷琪：“三、二、一！” 我停顿了一秒钟，让她先走，我殿后，刚撤掉力量，门就被丧尸冲开了，我护着郑芷琪，冲过小门，表姐马统领门关闭：“小默，倒车！” 还真有一台车！黑色的奥迪a8l！尾灯正对着小门，陈默在驾驶室里，右手搭在副驾驶头枕上，回头看着我们，我赶紧拉开郑芷琪，陈默一脚油门，奥迪猛然后倒，咣！车尾重重顶在门上！ 陈默有点慌，啊啊地叫着，油门都踩到底了，轮胎在地面摩擦尖叫，一股浓烈的胶焦味儿！ 我绕去驾驶室那边：“行了，再顶把墙给顶坏了！松油门，拉手刹！” 陈默这才安静下来，拉好手刹，熄火下车。 里面的丧尸已经冲上来，正在撞门，不过这台堵门的a8，将近2吨重，纹丝不动，表姐担心不稳，又抱来四块方砖，分别卡在四个车轮前面。 “天台上怎么会有汽车呢？怎么上来的？”我疑惑不解地问表姐。 “这里，是我们老板的空中花园，老板有……那个车振的爱好，所以就让直升机吊了一台奥迪上来。” “你怎么知道的？”我又问。 “这个嘛……”表姐撩了一下头发，表情尴尬道，“你就别问了。” 秒懂！没想到啊，表姐看上去贤惠端庄，居然私底下跟酒店老板有一腿，可怜我那表姐夫，不但变成丧尸（电话打不通，肯定是了），还是一头戴帽子的丧尸。 暂时安全了，我点着一支烟，欣赏这座“空中花园”，名副其实，建的很漂亮，亭台楼阁，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型游泳池，以及一个标准的五人制足球场，上面铺的是真草，不过足球场的中央，画的不是中圈，而是一个“h”，应该是停机坪。 天台角落，戳着一栋未完工的二层小楼，刚才表姐的砖头，就是从这里找的，我进了工地，找到两根钢筋，回来加强一下那道酒店通往天台唯一的铁门，将门把手绞上。 虽然毫无撞开的可能，但门里面的丧尸仍然努力着，尤其当我靠近的时候，它们撞的更厉害，我分析，十有八九是因为它们闻到了活人的气味，我想了想，坐进车里，启动奥迪，p档怠速，因为车尾排气管正好对着门缝，或许能用尾气来掩盖我们的气味。 这招果然奏效，车尾气排了不到一分钟，里面的丧尸就消停了。 就这么呆着吧，反正留着汽油也没用，我们总不能开车飞到地上去。 天已经蒙蒙亮，表姐从储物柜里找到几支红酒，说要庆祝一下逃出生天，郑芷琪和陈默积极响应，没有开瓶器，郑芷琪直接用l托砸掉瓶口，倒了四杯。 “嗯，不错呢！”郑芷琪尝了一口，查看瓶身，并没有贴标签。 “f国波尔多梅多克酒庄，1996年出品。”表姐介绍道，我感觉她更像是老板的秘书，而不是大堂经理。 我喝了一口，好喝个屁！又苦又涩，还不如超市108一瓶的长城干红呢！ “你们喝吧，我喝水。”我说。 “切，不懂得享受！”陈默白了我一眼。 除了红酒，储物柜里还有不少食物和水，足够我们在天台生活一个星期之久。 这里绝对安全，环境又好，宛若世外桃源，而且，如果有援军从空中赶来，能直接看到我们，确实是个好地方，值得庆祝一番，但，她俩仨明显是大劫之后，兴奋过头了，也没啥下酒菜，就着费雷罗巧克力，她们竟喝了五瓶红酒，三张小脸蛋都红扑扑的。 “好热啊，我想游泳！”郑芷琪蒲扇着手说。 “可是没有泳衣呀！”表姐说。 “反正没人看见，直接泳呗！”陈默嬉笑道。 “这样好吗？”郑芷琪瞟了我一眼。 “我不看，你们游吧。”我佯装君子，背过身去。 很快，身后传来噼里啪啦戏水的声音。 “喂，你真的不看呀？”一朵水花打过来，把我手里的烟头浇灭了…… 第10章 不速之客 莎士比亚说过：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我可没那么高尚，看！ 深吸一口气，我转过身来，瞪大牛目，准备一饱眼福，只可惜，她们仨都站在池边，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脖子以上的部位，至于水下部分，倒是可以通过她们留在岸上的衣物来推理。 我们逃亡的紧，每个人只有一套衣服，大家都很理智，不会因为想游泳欢愉一下，就把衣服弄湿，造成不便，所以岸上的衣服码放齐全，颜色、款式各异，都挺好看的。 “你还真敢回头啊！”表姐怒道，又泼了我一脸水，“转过去，不许偷看！” 哎，女人总是口是心非，刚才明明就是她问我要不要看的！ 我摇摇头，走进足球场，重新点着一支烟，不时回头看两眼，那个泳池的水位比较低，还真看不见什么关键的。 不过已经很惬意了，换做昨日，我哪有机会和郑芷琪如此近距离接触，我记得刚才上天台的最后一段路，我俩可是手拉手跑上来的。 我不再去想泳池里的三人组，脱掉鞋子，踩在舒服的草坪上，印象中，有钱人都不会喜欢足球那么粗野的运动，至少不会去踢，没想到这家酒店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夏东海的儿子——喜欢踢足球，球场的草坪是顶级的四季天然草，场地外有个低矮的小仓库，里面装着十几个足球，都是崭新的世界杯用球，1000多一个，我可舍不得买，我用过最贵的球才300多。 仓库旁边，有个简单的更衣室，或者说是更衣亭，我打开物品柜，里面整齐摆放着不少足球服、球鞋，球服分为两套，一套皇马（白色），一套巴萨（粉色），球鞋清一色全是橙色的“刺客13”，鞋底有草泥，都是穿过的，我拿起一双，一看号码，36码的，怎么这么小？ 又拿起一双，37，再看一双，还是36，我又看了看球服，都是l码，而且是收腰的女足版本，球裤更夸张了，不是普通的足球裤，而是布料少到不能再少的艺术球裤……我明白了，并不是这位酒店老板喜欢踢球，他是喜欢看球！不单单是看足球，更喜欢看场上跑动的那些此起彼伏。 海天盛筵啊这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我喜欢！ 咦，要不，让她们穿上试试？ 我是实干家，说干就干，挑了三套干净的衣服，来到泳池边，说给她们当泳装穿，这样就不用只在旁边游，不敢去里面怕被我看见了，她们不知是计，还真穿上了，肆无忌惮地游去池中心戏水，她们以为遮挡的很严实，殊不知，足球服这种东西，越是高级，吸水性能越好，越会贴服，越显身材，我坐在池边躺椅上，喝着可乐，抽着古巴雪茄（从奥迪车扶手箱里找到的），美滋滋。 游了一会儿，她们累了，上来要换衣服，我又被驱赶到了足球场里…… 天已大亮，太阳没出来，又是阴天，南边的乌云很厚，正往这边压过来，那边的城市灰蒙蒙的，看来雨很大，果真，没过十分钟，平静的泳池里便泛起朵朵涟漪，我来到铁门前，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窸窸窣窣的，丧尸们还在这里，不好在奥迪车里躲雨，离它们太近，容易引起骚乱。 “去亭子里吧。”表姐建议，四人进了小亭子，气温有点凉，但她们每人都裹着两条浴巾（泳池配套的），并不冷，只是小腿和脚没有覆盖，在我面前荡来荡去，荡得我心里漾漾的。 手机依旧不能上网，四人只好尬聊，陈默非常八卦，非要追问郑芷琪的情史，郑芷琪也没摆谱，反正艺人的隐私多半是曝光的，她自述的和狗仔队们扒出来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个学生时代的初恋情人。 “我都讲过啦，你要不要也讲一下？”郑芷琪看着陈默，暧昧地瞥了我一眼，她一直以为我和陈默现在是情侣关系。 “我没什么好讲的啦……” “反正挺乱的，可能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吧？”我笑道，陈默是我们高偏将花，但是跟小说里写的极品校花不一样，她不是那种长得又好看，学习又好的女生，事实上，大多数长得好看的女生，学习成绩都不怎么样，不是因为她们乃大无脑，智商低，而是因为较之长相普通的女生，长得好看的女孩更容易受到男生的骚扰，本来就处于青春期，哪个少女不怀孕，不是，春，身边男生总绕着、捧着，难免会芳心大动，注意力都放在这边，也就荒废了学习，这就是早恋的下场。 据我所知，陈默仅在高中时代，就换过至少10个男朋友，有我们班的，有外班的，有高年级学长，还有校外的社会闲散人员，同学们都说，陈默早就不是处了，内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因为搞对象，影响了陈默的成绩，本来高一，她的成绩在我班是前十名，到高考的时候，倒数第三，考了个本地的三本大学。 毕业后混得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从她在聚会上巴结郭刚，后来又被我忽悠，主动送的情况来看，可能混的不太理想。 陈默听我揶揄她，却并未生气：“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那我就讲讲吧，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我刚要点根新烟，认真聆听，忽觉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轰鸣声。 “打雷了吗？”表姐问。 “不像。”我探头出去，以手遮雨，看向空中，雨很大，瞅不太清，像是个黑点。 “老鹰？”表姐猜测道。 “老鹰又不是傻子，雷雨天出来飞，不怕被劈成烤鹰吗？” “那是什么？” 我眯起眼睛，透过手指缝观察，黑点变得越来越大了，像是正往我们这边飞，看清了！是一架直升机！ “快！快摆求救信号！”我赶紧喊。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来救了！ “用什么摆啊？”郑芷琪也看见了。 我想了想，跑去足球场，把那些球服一股脑扔到草地里，四人齐上阵，很快在h旁边，用球衣摆出“sos”三个字母，并不断朝直升机挥手。 “他看见了！”陈默兴奋道，直升机向我们飞来，速度很快，到了酒店上空，盘旋着下降高度，我甚至能看见飞行员的脸。 “我们有救啦！”三个妞“弹冠相庆”，欢呼雀跃，我却有点担心，因为，这款直升机我认识，黑鹰，种花家是没有这种直升机的…… 第11章 病毒解药？ 楼顶天台，虽然有停机坪，但面积太小，旁边还有围栏、避雷针等物体，只能起降小型直升机，黑鹰这种20米长的大直升机，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会冒险降在这儿，事实也验证了我的推断，黑鹰飞临我们头顶，悬停，旋翼面积超大，像一把巨伞，挡住了空中落雨，风压很大，压的我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下意识猫着腰，像大公鸡看空中的老鹰一样，侧脸往上瞅，直升机上没有君方的标志，只有两个白漆字母——sb，不知道啥意思。 舱门打开，垂下一条绳梯，两个全副武装者顺着绳梯下来，落地后，直升机拔高，飞远了一些，悬停在建筑之外等候。 “帅哥，你们好呀！”陈默兴奋地迎上去打招呼。 两个武装者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伸出战术手套，制止了陈默的靠近，另一个将突击步l夹到腋下，从装备包里掏出一个槍形体温测量仪，顶在陈默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仪的显示屏很大，我瞥见了，36.7°，正常温度。 “我们是不是也要测？”表姐问。 武装者点头，依次给我们测了体温，都正常。 “是不是可以救我们走了？”陈默急切地问。 战斗人员摇头，伸出两根手指。 “什么意思？”我问。 “theres-only-room-for-two.” 东方面孔，说的却是英文，果然不是种花家的人。 大家都懂英语，陈默指向直升机抱怨：“明明那么大，为什么只能带两个人呢？” “thats-an-order！” 他们只是执行命令。 “算了，两个就两个吧，”我说，“小默，你和芷琪走，我和表姐留下。” 我跟表姐肯定是不能分开的，又不好让郑芷琪留下，所以只能让她俩先走。 表姐也是这个意见，郑芷琪点头：“好，等我到了安全地带，立即想办法营救你们。” 说完，郑芷琪把那只还剩两发纸蛋的手l交给了我：“谢谢你，夏朗。” “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衷心舔道。 啵！她居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算我没白舔！ 武装者向黑鹰招手，直升机开回来，陈默可不管，率先顺着绳梯爬了上去，郑芷琪与表姐拥抱告别后，在武装者的催促下，也爬上去了。 “here-you-are！”武装者交给表姐两个小塑料瓶，表姐问是什么，武装者回答了一句，但我没听懂，说完，两个武装者回到直升机，绳梯抽离，直升机远去，渐渐消失在大雨中。 “他们还会回来吗？”表姐问。 “应该不会了吧，飞一趟很冒险，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顺便救几个人。”我说，刚才直升机飞的很低的时候，透过舷窗，我看见里面还有几个平民。 “对了，刚才他们给你的是什么？”我问。 表姐把小塑料瓶递给我：“他说是可以对丧尸病毒免疫的药。” “免疫？”我皱眉，“什么意思，是吃了不会被丧尸咬，还是被丧尸咬了不会变成丧尸？” 表姐一脸懵逼。 有点拗口，不知道我表述明白了没有，这是两码事。 “他们怎么说的？”我又问。 “就是说，对s病毒免疫。” s病毒？刚才我听见战斗人员说s这个字母了，由此推断，这次爆发的丧尸病毒，肯定是个以s开头的单词，我英语水平一般，除了sexy，一时间想不起来其他词汇。 小塑料瓶，封口有蜡状物，摇一摇，没声音，里面可能是液体。 “要不要喝？”表姐问。 “傻呀你，万一是假的呢？留着吧，不到迫不得已，别喝。”我说，现在又没有危险，我们不需要免疫，照样能和丧尸周旋。 表姐耸耸肩膀：“那就继续困着好了，中午你做饭吧，我去休息会儿！” “你怎么不做？”我懒散道，没有了外人，我也不用在她面前装了。 “以前你总来我家蹭饭，还不都是我给你做的，”表姐楞起眼睛，掐着小腰，骄娇道，“现在让你给我做一顿怎么了？” “那不都是姐夫做的嘛……”我笑道。 “别再提他了。”表姐的情绪，一下子失落下来，裹着毯子回了小亭子。 好在表姐婚后没有孩子，要不然，经此灾难，她会更伤心。 雨小了些，我又去小门那里检查，奥迪尾气还在排放，里面的丧尸没有动静。 回到小亭子，表姐用几条浴巾垫在椅子上当床，已经睡着了，她昨晚没怎么休息，刚才又喝了不少红酒。 我帮她又盖了两条浴巾，把大长腿收好，别凉着。 其实，她不是我亲表姐，我管她爸王文清叫大舅，是因为王文清是我妈的干哥哥，我妈和王文清两家是世交，据我妈生前说，要不是当初我爸不要脸，死乞白赖地把我妈追到手，可能我妈跟王文清就结婚了，不行！那样的话，安澜不就变成我亲姐了嘛！ 想想都可怕…… 闲着没事，我坐在地上，靠着安澜的大腿，给冬冬发信息，问她那边怎么样了，冬冬说一切都还好，之前有装甲车路过，往幸存者的阳台上投放了不少药品。 药品？ 我直接打电话过去：“什么药品？” “不知道啊，是个小塑料瓶，说是什么……可以对病毒免疫的药？” “你吃了吗？”我赶紧问。 “还没，叶子不让我吃。”冬冬说，叶子是她同事，住隔壁，两人在一起避险。 我见过叶子，一个短发美女，性格颇为男子化，有她保护冬冬，我很放心。 “那台装甲车，有什么特征吗，是不是君方的？”我又问。 电话那头，冬冬询问了叶子两句，叶子接过电话：“夏朗，我，连叶，感觉不像是君方的车啊，没有车牌，没有君方标志，车身上只有两个字母。” “……sb？” 第12章 什么阴谋 “你怎么知道？”叶子惊讶地问。 “因为我们也得到了这种药品。我的建议：在仍然能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药，还是不吃为妙。同时，注意观察一下，看看其他人吃了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好的，你们在哪儿？风很大的样子。”连叶又问。 “浪淘沙酒店，我们被逼到天台上了。”我苦笑，又聊了几句屁嗑儿，我担心手机电量，便挂了电话——没带充电器，只剩35%的电了。 我也休息了一会儿，手机放在震动上，没听见冬冬打来的一个电话，等我醒来回拨过去，电话竟打不通了，我的手机显示有2g信号（4g信号昨晚就没了，所以不能上网），说明通讯没问题，是东东那边的问题，没关系，等她再打过来好了。 看看时间，上午九点多钟，离午饭时间还早，储物室有烧烤架子，冰箱里没有新鲜食材，只有冷冻的烤肠，橄榄油、调料等一应就全，可以整个乞丐版的bbq。 我将烤肠拿出来，自然解冻备用，等表姐醒了，让她烤，我手艺不行。 闲着没事，我沿着天台四周溜达，想看看外面是什么局势，溜达到北面的时候，我发现马路对面的大楼楼顶，居然也有一个幸存者，是个中年男性，他穿着保安制服，正在打电话。 那栋楼是银行的办公楼，比我们这个酒店低两层楼左右，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是在晚上，银行肯定下班了，这名保安，应该是在楼里执夜班，才被困在里面的。 我冲保安挥挥手，他也看见了我，略微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着急的样子，可能是正和家人通话。 我没着急走开，点着一支烟，准备等他打完电话问一问。 抽了三分之一，他终于挂掉电话，焦急地来回踱步。 “嘿！大哥！”我喊道。 保安瞅我一眼，继续踱步，一边踱步一边摇头。 “怎么啦？”我问。 “我娃儿和婆娘都被困住咯！”保安一口浓重的川渝方言，像是在跟我抱怨。 “那也救不了啊，你着急也没办法。”我安慰他道。 “你个瓜娃子，幸灾乐祸撒！”保安背着手，歪着头冲我嚷道。 “没有没有！大哥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保安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什么，距离有点远，我没听清，只听见“什么什么就好咯”。 “你刚才说啥？”我问，通讯得靠吼。 “跟你说有个卵子用！我说！我要是有那个药就好咯！” “什么药啊？” “不知道，我听我老婆说地，有人给发药，喝了就莫得吊事，丧尸不咬撒！她莫有分到！” “是这个吗？”我从兜里取出小药瓶，向保安晃了晃，之前sb直升机来的时候，保安应该躲在楼里某个角落，尚未上天台，所以错过了发药。 “你、你咋个有嘛！”保安马上瞪大眼珠子，尽量往我这边凑近，差点没掉下楼去。 “别人发给我的。”我说。 “那你咋个不喝？喝了就不怕丧尸了撒！”保安不解道。 我刚要跟他解释我的疑虑，保安向我使劲儿挥手：“你不喝给我！我喝！我还得去救我那背时娃儿！” 意思是，要去救他那个倒霉孩子。 “大哥……” “你给我撒！我求你了！”保安居然隔空向我跪下，磕了几个头，把大盖帽都磕掉了。 不是我舍不得给他，关键是，这药万一不管用怎么办，那我不是害了他？！ “兄弟！你给我吧，求求你了！”保安苦苦哀求，声泪提下，搞得我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好吧，给你——可是太远了吧，怕扔不到。”我估算了一下两个楼顶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五十米，彼此喊话都费劲。 “求你了……”大哥双手合十，给我作揖。 我找来一块砖，敲掉大半，只留小半，运足力气，朝对面投去。 完全不行，还差很远，距离不止五十米，连砖都扔不过去，更别说这么小一个塑料瓶了。 “大哥，你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我已经决定把这瓶药送给他，反正我们这边很安全，郑芷琪和陈默走了之后，余下的食物，供我和表姐坚持个把月都不是问题，保安大哥这么着急，就先给他好了。 思来想去，我把目光投向足球场，手抛扔不过去，那么，用足球行不行？ 我抱过来四个足球，六十米距离，对于我这种半职业选手而言，问题不是很大（何况还有两层楼的高度优势），关键是准头，保安大哥那边的平台面积不大，如果踢歪，他就接不到了。 我摆好一只足球，助跑，全力踢出一发，不行，力量太大，踢过头了。 又摆一只，用90%的力道，不用射门，而用长传的脚法，可以！球刚好落在对面天台上，但保安没准备好，球在天台上弹了一下，又飞了出去。 “你接好！”我喊道，保安点头，摆出守门员的架势，我又射出第三只球，他接的动作虽然不标准，甚至很丑，但好歹抱住了球。 这个办法可行，我让他稍等我一会儿，我找来胶带，将那瓶药十字形贴在足球上，摆好，深吸一口气，走你！ 两秒钟后，保安接到了足球，如获至宝，连谢谢都没说一声，扯下小瓶，拧开瓶盖就喝。 “你别着急下去，先稳一稳，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我嘱咐完，手拄着天台栅栏，仔细观察着他。 保安点头，看着我，也在等自身发生的变化，两人大眼瞪小眼，等了足足五分钟。 “感觉怎么样？有变化吗？”我忍不住问。 “莫啥子变化嘛，跟喝了口水差不多。” “那你再感受一哈！”我也不自觉地开始模仿他的语气，方言就是这样，容易把人带跑偏。 保安大哥拉了把椅子，迷茫地坐上去，等待着，渐渐的，他的头垂了下去，像是睡着了，任我怎么叫都没反应。 我正要去找个足球踢过去，砸醒他，保安大哥忽然昂起头，继而，脑袋又向后仰，角度夸张到我甚至觉得他颈椎已经断掉了！ “喂！怎么了！”我问。 他没回应，头部后仰了几秒钟后，四肢也开始剧烈抽搐起来，这……这不跟丧尸变异是一样的症状吗？！ 我下意识往后撤了几步，蹲在护栏后面，只剩半个头，对他进行暗中观察，保安抽了大概半分钟之后，不抽了，身子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着双手，弓着背，头也低垂着，缓缓转动，像在地上寻找什么。 看他皮肤颜色就能判别出来，肯定是尸变了——丧尸的皮肤呈祥一种青褐色，跟腐烂的猪皮颜色差不多，幸亏我没吃那个药，原来不是丧尸免疫药，而是丧尸病毒本身！ 那帮sb的家伙，到底有什么阴谋？不救幸存者也就罢了，怎么还来补刀呢？ 卧槽……那郑芷琪和陈默，岂不是危险了？ 不好，冬冬之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因为——我晃了晃脑袋，不愿把事情想得太糟，因为想也没用，鞭长莫及！ 我将注意力移回到保安丧尸身上，它的动作，看上去比之前我见过的丧尸要“正常”一些，趋近于人类，步伐较快，它走到通往下面楼层的门口，像是准备开门迎接同类上来的样子，但它研究了半天门把手，未能打开——门把手被他之前用一个u形锁给锁住——变成丧尸后，他忘了这件事，其实，一串钥匙就挂在他腰间。 它打不开门，在原地徘徊，我看了一会儿，没见它再有其他异常，便准备回去找表姐（这里是天台北面，表姐在南面睡觉，中间隔着信号发射塔及附属建筑，相互并不能看见），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发现保安丧尸做出了一个违反常规的举动。 它开始用手挠门，滋，滋，伴随着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我甚至看见铁门上冒出了火星子！ 什么情况？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很快发现了其中奥义：保安丧尸的指甲，和之前我看过的丧尸不同，我和丧尸交过手，它们的指甲和人类完全一样，只不过颜色变黑了些，可对面这个保安丧尸的指甲，却很长，而且带有弯钩，看上去和老鹰似的。 变异了？是不是那瓶药的缘故？ 随着它的不断抓挠，铁门上赫然出现一道道爪印，难不成，它是想把门给生生挠开吗？ 想想有点可怕，有利爪做武器，再加上它的移动速度，比普通丧尸还要快许多，这……岂不是相当于更高一级的丧尸？ 搞什么啊！开发游戏吗？丧尸还带分级的？如果到处都是它种丧尸，那我们还怎么玩儿？不行，我得去把表姐叫醒，因为我感觉到了危险——如果我们所在楼的丧尸，也进化出这种爪子的话，那道小铁门，估计挡不住它们！ 我转身跑向南面，一不留神，脚下踩着一块砖头，踩翻了，差点崴着我的脚。 “妈的！”我一脚将砖头踢开，砖头砸在了一个铁皮储水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吼……”脑后，传来一声低鸣。 脑子里想的太多，一着急，忘了那边还有一头丧尸了。 我转回头，看那个保安丧尸，无疑，它发现了我，终于放弃挠门，开始往我这边走来，由走到小跑，由小跑到飞奔，一直跑到天台边缘，它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纵身一跃，直扑向我这边。 不过，看着它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样子，我的心里，却没有半点波澜…… 第13章 冬冬的故事 60米的距离，两层楼的高度逆差，它即便是一只黑斑羚（动物中的弹跳佼佼者），也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 随着一道美妙的抛物线，保安丧尸越过最高点，坠下楼去，大概五秒钟之后，pia鸡，摔在路边一台轿车上，把车砸了个稀巴烂不说，四条轮胎，瞬间全爆了，氮气四射，好大的冲击力！ 旁边几头游走的丧尸，以为是天上掉了馅饼，纷纷围拢过来，准备聚餐，保安大哥爬起来，大家相互看了看，都是同类，便各自散去了——咦？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卧了个大槽！这么高掉下去，保安丧尸居然没摔死，这什么妖怪体质！ “你看什么呢？”表姐忽然从身后拍了下我肩膀，把我给吓一跳。 我回过头来，她裹着浴巾，睡眼惺忪，手里还拿着那瓶药，我一把抢过来，直接丢了下去。 “喂，你干什么呀！”表姐跺脚，着急道。 我把刚才目睹的诡异事情跟她讲了一遍，表姐听完，又像是柯南一样，捏着尖尖的下巴，陷入了沉思：“让我捋一捋……” 表姐从奥迪车里找到纸笔，回到小亭子写写画画，我怕楼里的丧尸也变成保安大哥那种怪物，一直贴耳在小铁门上，听里面的动静，还好，并未听见爪子挠门的刺耳声，或许，保安丧尸和里面的普通丧尸，是两个品种？ 回到安澜那里——自此往后的叙述中，以她的名字代替，目的，是为了便宜行事，你们将来会懂的，她在纸上画得乱七八糟，我看不太懂，大概能看出，安澜在推理丧尸爆发的原因，以及丧尸进化、分级的可能性。 冬冬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可以想象，公寓里的幸存者们，喝了那种药之后，都变成了安澜定义的“二阶丧尸”，它们或许可以攻破钢铁防盗门，将其他幸存者剿灭殆尽……可怜的冬冬，没能保护好她，我感到非常的内疚。 冬冬是我北体大的同学，都是运动训练专业的，我是足球专业，她是棒球专业，非常冷门，人数少，平时她们和我们一起上课，我俩没认识多久，就开始处大象，还没等发展到亲嘴儿的地步，我这个渣男就劈腿了，冬冬没生气，和平分手，一直拿我当哥哥，再后来，她处了个对象，被我给搅黄了，冬冬就再也不交男朋友，一直跟着我混，我的东北话都是跟她学的。 但是，冬冬不会干扰我谈恋爱，反倒有时候，会帮我搞定一些被我看上的女生，冬冬的闺蜜骂她是个贱皮子，冬冬也不在意。 毕业后，我故土难离，回到长江口的童话市，冬冬虽然是东北人，但也跟我一起过来了，棒球专业不好找工作，冬冬就找了个最普通的销售员的工作，因为她性格极好，双商又很高，很快就成了商场销售员当中的翘楚，最高的一个月，提成赚了40多万！ 去年过年，冬冬让我跟她回趟东北家，冒充她男朋友，她家在山里，晚上贼冷，我俩睡一起，抱着取暖，抱着抱着，就假戏真做了，但事后谁也没说什么，就好像做了场梦一样。 年后，回到童话市，我俩的关系，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我去她家蹭饭的次数变多了，蹭饭是其次，蹭床才是真的，冬冬每次都很自然地接纳我，时候，也不提确定关系的事情，我也懒得提，其实在心里，我一直有个想法，一个很渣、很渣的想法：趁年轻再玩儿几年，等玩够了，找个老实人结婚。 冬冬就是那个“老实人”。 “嘿，干嘛呢！？”安澜递过来一支烤肠，打断了我的回忆。 “没事。”我说。 “我觉得，咱俩应该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安澜说，“救援，估计没有什么指望了。” 刚才安澜在纸上，通过分析得出一个结论：sb已经成了时局的掌控者，不会再有官方的救援行动。 “这里不是很安全吗？”我把烤肠塞凑到安澜嘴边，她舔了舔，有点热。 “那道铁门，”安澜指了指奥迪车，“大概只有三毫米的厚度，一阶丧尸无法撞开，但如果有二阶丧尸出现，极有可能破门，我们在39层（顶楼是38层），没有任何退路，如果二阶丧尸攻上天台，我们就只能……” 说着，安澜做了个跳楼的手势。 “即便能想到安全的地方，咱们也没法转移啊。”我皱眉。 “转移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问题在于，转移去哪儿。” “真的，怎么转移？”我立马来了精神，天台不是我理想的避难所，我们是被丧尸逼到这个绝地上来的！ “我记得顶楼有一个仓库，里面储存着不少床单、被褥等酒店用品。” “你是想用床单制作降落伞？”我问，这有点太异想天开了吧？ “傻呀你！”安澜戳了我头一下，“我的意思是，用床单系一条绳子，垂降下去。” “不行吧，太高了，咱们没有缓降措施，会摔死的！”我担心道，又不是拍电影，手抓着床单就能滑下去。 “不用到地面呀，只要能到达36层就够了呀，从仓库下去，不过两层楼的距离。”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们老板的私人办公室，就在36层，那里有一部直达地下停车场的微型电梯。” “靠，你怎么不早说！”我抱怨道，“早知道就不上天台了，直接从空调孔道爬过去多好？” “不行的，老板办公室是独立空调，中央空调的孔道并不通向那里，而且外面还有两道防护门，没有钥匙，从酒店内部，根本进不去。” “有防护门，也有防护窗的吧？”我推测。 “有，不过，”安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下午，我在老板办公室陪他来着，老板担心老板娘来查房，就把窗户打开透气，说要散掉我的香水味儿……现在，窗户应该还开着呢。” “做你的老板可真幸福……”我由衷感慨道。 安澜挑了眉毛，不无得意道：“是呢，他又帅又有钱又能干，只可惜，变成了丧尸。” “能干？”我怕是我想歪了，但是安澜重重点点头，示意我没有想歪。 “怎么，你也想当我老板吗？”安澜勾了勾我的下巴。 第14章 惊险逃生 “……你别这样，我还有点不适应。”我脸红道，虽然在好多个夜里，我曾经想过和安澜发生一些事情，可毕竟，我得管她叫点啥，对吧？ “什么叫还有点不适应？你还想慢慢适应呗！”安澜白了我一眼，把我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给整熄灭了。 还是干活吧！ 至于下到停车场之后，往哪儿转移的问题，先拿下老板办公室阵地之后，再想也不迟，那里，比天台更安全。 我先尝试连接浴巾，制造绳索，可是浴巾太粗，打的结不牢固，我们又没有刀，无法将浴巾裁成细条条，只能再寻找别的材料，球衣怎么样？我试了试，球衣的弹性很足，韧性也不错，容易打成四结，可行。 为什么要先去仓库呢？ 因为，即便把这些球衣、浴巾都算上，系在一起，也无法垂到36层的老板办公室，酒店不像住宅楼，建筑举架很高，一层楼超过五米。 所以，只能分两步走，第一步，先从天台（相当于39层）下到38层的仓库；第二步，利用仓库里的床单，制作更长的绳索，再下到36层。 我将十几套球衣连在一起，双股，系成一条结实的绳索，安澜找好38楼仓库的位置，将绳索系在天台栅栏上，从上面看，仓库的窗户是封闭的，下去之后，得用什么东西破窗，我找了一圈，有砖头，但觉得砖头不靠谱，太轻了，容易碎，再找，最后从奥迪车撞瘪了的后备箱里，找到一只千斤顶，这玩意可够分量！ 安澜将绳子绕过栅栏一圈，做一个缓冲扣，再将绳子另一头系在我腰间，她在上面拉着，慢慢将我放了下去，等到了仓库窗口位置，我喊好了，安澜用钢筋条将绳子固定在栅栏上，酒店外立面很滑，我脚下没有踩着的地方，整个身体是悬空的，往下看了一眼，有点迷糊，不是我恐高，谁被挂在这儿谁迷糊！ “你快点，”安澜在上面拢着嘴，小声对我说，“我好像听见，有挠门的声音了！” 该不会，是那个保安丧尸，绕了一圈，跑到酒店里，一层一层爬上来了吧？！ 我赶紧从陈默留下的背包里拿出千斤顶，砸向玻璃，咣，咣，这玻璃肯定是国产的，贼结实，连砸了五下，玻璃都没碎，只砸出一个白点，以及围绕白点的放射状裂痕。 “砸不开呀！”我抬头看安澜，她不在上面，可能是去小门那边，听丧尸的动静了。 之所以砸不开，主要是我悬空，不好发力，我尝试将身子横起来，与绳索垂直，两脚踩着玻璃，头朝外——不是想踹开窗户，而是——双腿弯曲，猛然蹬腿，作为一个踢足球的，我的腿部爆发力还行，利用反作用力，直接把自己的身体荡飞出去将近两米远，赶紧将身体再转回原位，利用“钟摆”的势能，抱着千斤顶往窗户上砸！ 还是得讲科学呀，这招果然奏效，窗户一下子就被砸开了个洞，我小心翼翼地用千斤顶敲掉小洞周围的玻璃碎片，把手伸进洞里，从里面，才能打开窗。 之前已经隔窗侦查过，仓库中没有丧尸，只有些酒店用品，我刚要钻进窗户里，头顶忽然传来个声音：“小朗，门被抓破了！” 还真有二阶丧尸上来！ 我抬起头，安澜面色焦急，伸出手：“快！快把l给我！” “给你个屁呀！就两颗纸蛋！你快下来！” “来不及了！快给我！我已经把油箱戳破了！” “嗯？”我没听懂，跟油箱有什么关系？ “快点扔上来！”安澜跳着脚催道。 扔是不可能扔的，万一她没接住怎么办，我骑坐在窗台上，快速解开腰间绳索，系在背包上，让她把背包拉上去，l在包里呢！ 安澜上提背包，从里面掏出l，身影消失在天台边缘。 “吼……”我听见了！ 丧尸已经冲出来了？ 呯！一声l响！ 呯——boom！ 一股浓烟，裹着火光从天台喷了出来！放在栅栏上的那个背包，被冲击波吹的飞起，一大块铁皮，从天台上射了出来！在空中，直接切断了绳索！ 卧槽！什么情况！ 我眼巴巴地看着，干着急也没办法，只能喊她的名字！ 谢天谢地！几秒钟后，安澜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天台边缘，脸颊整个全是黑色，只有一双大眼睛，明亮又闪烁，说明她还是人类，没被丧尸咬——咬了眼睛会变灰色，二阶丧尸也是如此。 “暂时安全了，”安澜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烟，“绳子断了，你想想办法，接我下去！” “你干什么了，刚才？”我不解地问。 “丧尸破门了啊，我没办法，只能把那台奥迪车给炸了，用火来阻挡丧尸。” “我知道是奥迪爆炸了，”我说，车门子都飞出来了，就是刚才切断绳索的那块铁皮，上面还带着后视镜呢，“你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安澜得意地笑笑，“等下去再跟你讲，你赶紧想办法！” 很简单，再制作一条绳索就好，刚才安澜说了，只是暂时挡住了丧尸，我得快点！ 床单，仓库中有的是，我将四条床单连在一起，系成一条白绳，在一端绑了个泥花盆，伸出窗外，像玩悠悠球一样，绕起来，等离心力够了，向上抛起，安澜接住花盆，将白绳系在栏杆上，可是，系好之后，又一个新问题出现了。 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安澜在上面用力拉着绳子，我才能实现缓降，可现在上面就她一个人，没法缓降，墙壁又太滑，不能一点一点踩着下，五米的高度，安澜如果直接跳下来，一来，绳容易断掉，那样她就直接掉下去了，即便不断掉，忽然终止下降的那股强大冲击力，也够她喝一壶的，没准儿，会把安澜的腰给勒坏，伤及腹脏！ 安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倒踩在栏杆边缘，不敢下来。 “我有办法了！你等一下！”我打了个响指，跑去仓库里面，拖过来一张床板，从窗户里伸出去，外头翘起，里面落地，形成一个斜面，我又在斜面上铺了两张床垫子作为缓冲。 “我数一、二、三，你再跳！”我探头出去向上说，安澜点头。 我缩回来，趴在斜面底端，把自己当成一个配重砝码：“一、二、三！” 嗖，安澜跳了下来，双脚落在斜面上，好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我连人带床板掀起来半米多，好在安澜的体重较轻，床板没有失去平衡，安澜跌坐在床板上，顺着斜面滑了进来，正骑在我脸上，这给我鼻子撞的！ “你还挺有招儿啊！”安澜故意夹了我一下，抱着我的头笑道，呃，这个姿势，有点尴尬！ 我爬起来，解开她腰间的绳索，担心上面的丧尸也利用这个绳索（应该是不太可能），我便用打火机把它给烧了，床单很干爽，易燃，火苗顺着绳索，一直烧到天台栅栏处，随着火焰的消失，一张丑陋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尼玛！”我赶紧缩回头来，嗖，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没有停留，直接掉下去了。 “嘘。”我向安澜做了个手势，让她去仓库的门口看看，安澜光着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往走廊里看了看，向我点点头，以示安全。 缓了缓，我再探头出去，向上张望，没有其他丧尸了，但我能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以及不时传来的低吼，大量丧尸正在天台寻找食物，它们爱不爱吃烤肠呢？ 这儿不安全，我和安澜保持静默，继续制作绳索，因为床单足够多，这次我们制作了一条绳梯，就是每隔半米左右的位置，横向系紧一条床单，多层缠绕，形成一个“疙瘩”，下去的时候，抱着绳梯，可以用脚踩着“疙瘩”，一截一截往下降。 绳梯制作完毕，我先向下观察了一下，老板办公室的窗口果然开着，不过和仓库的窗户，并不是直接对应，有点角度，这无妨，荡两下就过去了。 照例，我先下去淌路，有了“疙瘩”，腰间还绑了一条防护绳，心里有底，下降很轻松，到了和办公室窗户水平的位置，我左右摆荡，用脚勾住窗口，爬进去之后，将绳梯固定，安澜直接顺着绳梯往下爬，也成功进入办公室。 照例，烧了绳梯，大火又引起了天台上丧尸的围观，这回我不怕被它们看见了，指着它们的鼻子叫嚣：“有本事你们下来啊！” 还真有两个沙比丧尸跳了下来，掉了下去。 我关上窗户，长舒一口气，看向表姐：“这回可以告诉你，你是怎么引爆汽车了的吧？” “很简单啊，煤气罐、油箱！” 我皱眉，没听懂。 “哎呀，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这点原理都不懂？就是把煤气罐打开，放在车里，再把油箱戳漏！” “那你是怎么点火的呢？用的……纸蛋？”我不解道，“早就有up主做过实验，子弹是无法打爆汽车的，即便是它漏油。” 安澜无语地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我用这个点的！” 靠，原来是打火机！她要l，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好险呐，应该说，我们的运气不错，每次都是在丧尸攻击波到达之前，堪堪脱险。 暂时安全，安澜在办工桌里找到一张童话市地图，摊在地上，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计划，我闲着没事，在办公室里来回溜达。 “哎，你说，这儿的东西，我带走的话，应该不算偷吧？”我问。 “随便，喜欢什么拿什么。”安澜头也不抬地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说这老板，可真有钱呐…… 第15章 奢饰品店 这位酒店老板的办公室，分为三间，我们所在的位置是纯办公用的“办公室”，跟普通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只不过，装潢更加考究一些，用料全是顶级红木，造价不菲。 办公室里面，是个休息室，也就是昨天下午安澜“伺候”老板的地方，和酒店房间差不多，大床房，带透明淋浴室，只是比普通房间，多一个落地式的书架。 上述两个房间，并不能体现老板有钱，真正奢华的，是书架后面的隐藏空间！ 不知道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是不是电影看多了？都喜欢利用书架当暗门，而且，还不设密码，直接向侧面推，书架就挪开了，下面露出导轨，说明书架下有隐藏式的滑轮。 里面是个密室，没有窗户，有两张会客沙发，密室四壁，满墙都是玻璃展示柜，男人的喜欢，从来都是很简单的——相信大部分小朋友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玩具房间，里面摆着各种玩具——这个密室，就是这位老板的“玩具房间”，只不过他的“玩具”，太过于高级，以至于，有些东西，我甚至都不认识。 所有“玩具”，分为四大区域，东边一面墙，全是腕表，每只表占据一个玻璃柜，大概三十厘米立方的橱柜，一共4层，每层15个橱柜，也就是一共70块手表，光劳力士（这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名表品牌）就有二十来块，而且，每块表的旁边，还都有保卡，上面写着购买时间、购买地以及价格。 明码标价，够直白，我喜欢。 连看了十几块，最便宜的一块都有9万多人民币，刚才表姐说了，我可以随便拿走，不算偷，表都是贵金属，挺重的，不宜多拿，慢的跑路受到影响，我也不贪心，只拿一块就好，拿哪块呢？当然是挑最贵的！标价为49万欧元，购买地为锐士，2019年的新款。 打开玻璃柜，拿出那块表，我戴上左手，端详了一阵，表盘上有品牌，但我不认识。 “派、派特克……菲、菲丽？”我尝试读出来。 “是百达翡丽，”安澜进来了，“你可真土鳖！” “哦！听过，听过！”我狂点头，冬冬跟我提过这个品牌，超顶级名表，“你怎么进来了？找好转移目标了？” “就兴你拿，不兴我拿呀！”安澜白了我一眼，径直走向西边的那面墙，那边清一色，全是包包，不过以男包居多，也有少量女包。 安澜走到一个玻璃柜前，打开，拿出里面一只绿色的女包，不客气地挎在肩上：“哼！我看上这款好久了，跟他要了两次，他都不给我！” 我颠颠跑过去，包旁边也有标签，切，才两万多，表姐这什么水准啊！我随手挑了一款男士双肩背包，鳄鱼皮的，都有四万多呢！我直接背上了，可以用来装物品，之前用的是陈默留下的她的小背包，已经跟球衣绳索一起掉下楼去了。 继续看货，南边一面墙，全是鞋类，有女鞋，也有男鞋，女鞋一水儿的名牌高跟鞋，安澜爱不释手地拿了两双，不过想想，又放回去了，她现在脚下穿的，是一双坡跟鞋（酒店工作鞋），行动已经很受限制了，如果换成高跟鞋，遭遇丧尸的时候，会很危险。 男鞋里面，大部分是皮鞋，同理，我也不能挑，还有几双aj篮球鞋，这个我认识，全是限量版，对于这位老板而言，倒是算不上贵，可能是一种情怀吧，安澜说过，老板很年轻，80后。 不过，我看了看鞋码，都是41的，我穿43码，衣服小点可以穿，鞋没法将就，还是安心穿我的阿迪王跑鞋好了。 剩下的北面橱柜，这个就比较幼稚了，只有十个玻璃柜，每个柜子里，放着一台车模，不是车展上那种穿的很少的车模，是汽车模型，每个车模旁边，还都有一把车钥匙，跟我那个劳斯莱斯打火机差不多。 更可笑的是，车模旁边，居然也标着价格，比如，那台绿色的兰博基尼，标价340万人民币，这不可能是车模的价格，我摸过了，车模是塑料的，不值钱，应该是原车的价格。 “这……有点low吧？”我嘲讽道。 “怎么low了？”表姐不解地问。 “车模又不贵，这玩意几十块钱，贵的几百块，我也买得起！”我撇嘴道。 “呵呵，”安澜指了指车模，又指了指地下，一字一顿道，“一一对应。” “啥意思？”我问。 “这里的每个车模，都有一台对应的车，停在地下他的私人车库里，车模是假的，但旁边的钥匙，全是真的！” 卧槽！我差点惊掉下巴！还有这种操作！ 我赶紧再去看价格，最贵的一台，帕加尼风之子，到手价3200万！ “开这个走！”我兴奋地拿起帕加尼的车钥匙。 “傻呀你！”安澜抢过钥匙，直接扔在了地上，竟摔坏了，这给我心疼的，这把钥匙不得几十万啊，“这台车地盘比你脚面都低，外面交通状况那么差，怎么开呀！” 倒也是，刚才在楼顶的时候，我四面侦查过，很多道路都已经被堵住了，这车虽然贵，可是连马路牙子都上不去，确实不实用，可能，开不出一百米，就得被丧尸追得迫弃车逃遁。 也就是说，应该选个通过性能好，也就是地盘高的越野车。 还真有2台越野，第一个是劳斯莱斯库里南，700多万，车模看上去高大威猛，但是却又被安澜给否决了，她说这车油耗太高，开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加油。 退而求其次，我只好选了第二台，奔驰g，才170万，是所有车里最便宜的一台，太掉价了…… 逛完“奢饰品”陈列馆，我有点不甘心就这样走，趁着表姐继续去地图前研究下一个目的地，我回到密室，又挑了十几块价格较高的腕表，打包装进双肩包里，总价大概600多万的样子，如果将来有机会回到人类幸存区域，这些表，可都是硬通货啊！ 收获满满地出来，问表姐，到底找好下个据点了没有。 安澜端着地图，依旧迷茫：“说不好哪里安全。” “不着急，就暂时留在这里吧，”我坐进松软的沙发椅中，“可惜啊，房间里没有食物，否则，这里本身就是个完美的据点。” 安澜起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不找了，没灵感，听你的，先呆在这里，食物倒是好办。” “怎么办？”我问。 安澜指了指电梯：“地下室负二层是车库，负一层，连着酒店的后厨。” 说着，安澜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键盘，下面有一张ic卡，说是操控电梯用的。 我俩刚吃完烤肠，都不饿，不着急去拿吃的。 房间里有饮用水，我泡了两杯巴夕咖啡，跟安澜闲聊。 两人都刻意避开，不去提及可能已经尸变了的亲人们，毕竟太熟，聊到中午，感觉没什么可聊的了，安澜说想去里面房间休息一会儿，睡之前，她美滋滋地换上一双带钻的高跟鞋，就那么穿着睡了，呵呵，比我还虚荣。 我不困，打开老板的电脑，随便看了起来。 没有网络，只能单机操作，看看硬盘，大老板就是大老板，硬盘里没有我们这些吊丝常看的那种电影，倒是有不少美女的照片，有的尺渡还很大，看拍照角度，应该都是老板在床上亲自拍的。 咦，这位美女好眼熟，不就是安澜嘛，一共二十四张！ 我转头向里屋看了看，安澜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关上门，这才敢点开大图，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认真欣赏，只可惜没网呀，要不我肯定存手机里！ 看得差不多了，再看其他美女，就没什么感觉了，我关了相册，看另一个标注为“机密”的文件夹，里面全是些标书、报价单之类，应该算是商业机密吧，我看不太懂，可能这些机密的价值，以亿计量，但现在，肯定是一分钱也不值了。 另一个硬盘里，装的是电纸书，有商业方面的，有文学方面的，还有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看得出来，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板，并不是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花天酒地了，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肚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 我对军事颇感兴趣，点开孙子兵法，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全是译文，故能看懂）。 我也是个爱读书的人，一口气，差点读完全本，直到安澜醒了，去里面冲澡发出水声，我才停下。 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我来到窗口，拉开百叶窗，外面艳阳高照，天气很不错，打开窗户往下看，奇怪的很，原本游走在街上的丧尸，竟都不见了！ 难道全死了吗？之前搜抽屉的时候，我记得里面有个望远镜，掏出来，对着下面的街道仔细看，很快发现了端倪。 丧尸并没有不见，只不过都躲进了建筑里，仅有的几只游荡在户外的丧尸，也都是在树荫下活动。 我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丧尸不喜强烈的阳光！ 划重点，要考的！ 安澜洗完澡出来，我兴奋地向她报告这一发现，安澜也很高兴：“那咱们如果想转移的话，可以趁着中午时分！” “对啊，不过，”我看看偏西的太阳，“最早恐怕也得明天了。” “嗯！晚上我再研究一下，该往哪里转移！” 肚子咕咕叫，该吃晚饭了。 郑芷琪留下的l，里面已经没有纸蛋，这房间里也没有可做兵器的物件儿，不过不要紧。 安澜穿好衣服，用ic卡打开电梯，里面楼层的按键只有三个，-1、-2，还有36。 先去地下二层的车库，那里是个封闭空间，肯定没有丧尸，电梯安静下行，速度很慢，感觉过了一分钟才到底层，电梯门打开，迎面就是那台绿色的兰博基尼，真车可比车模好看多了，可惜我没戴车钥匙下来。 安澜走到奔驰g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翻出两个修车用的扳手，这个车大，修车工具也大，得双手拿着才稳当，有重量，打丧尸就会很趁手。 一人拎着一把扳手，我二人又乘坐电梯，上了负一层，电梯门打开，先是一道走廊，走廊里没有丧尸，走廊尽头，是塑料门帘，我走在前面，用扳手轻轻撩起门帘，里面便是厨房，看陈设，是西餐厨房，很规整，大概有100平米，并未发现丧尸的踪迹。 “安全。”我小声说。 表姐跟进来：“你警戒，我拿吃的！” 我点头，沿着墙壁往前巡逻，来到一扇玻璃窗边，探头过去，看向窗外，是个咖啡厅，有点眼熟呢……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和班长来这里踩点，就在约在这个酒店内设的咖啡厅里见的面。 咖啡厅里，并非空空如也，在我的视线中，就有三只丧尸，两只穿着酒店的制服，一只穿着长裙，看背影应是个美女，不过它们仨都站在过道里，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弯下腰，从窗户下爬过去，起身，又走了一段，来到厨房另外一侧的门口，尼玛，这扇门是虚掩的，门上挂着一只锁，是上锁的状态，也就是说，这道门现在无法关闭！ 透过门上小窗看过去，外面便是酒店大堂，可能因为室外太阳太大，大堂里汇聚着很多只丧尸！ 这不行啊，门缝会漏气，如果丧尸闻到我们的气味，肯定会扑过来！ 我转头看看表姐，她已经拿了不少食物，还在冰箱里翻找，我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见好就收，安澜摇头，还想再多拿点，我有点着急，但不能乱，一边观察着外面丧尸的情况，一边慢慢后退、后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我的额头开始冒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冒汗，大堂里距离厨房较近的几只丧尸，开始仰着鼻子，嗅了起来。 嗅着嗅着，它们缓缓将身体，转向我这边，我知道它们视力不好，应该是没看见我。 我用扳手捅了捅表姐，压低声音：“走！” 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动静，那些丧尸，像忽然被人按下了开关，齐刷刷向厨房这边冲来，里面有一只丧尸的速度，明显比其他丧尸快，跟人类的速度无异！ 二阶丧尸！ “快走！”我把安澜从冰箱里拽出来，赶紧往另外一扇门那里跑，霹雳啪啪，食物掉落满地，她居然还想回去捡！ “不要命啦！”我强行将她拽起，用最快速度跑到门帘那边，再回头看时，那只二阶丧尸的速度，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它已经冲进厨房，直接从钢板桌上，用四肢着地的怪异方式前进，离我们不到五米远了！ 我猛然将表姐推出门帘：“你先走！” 它速度这么快，被动逃走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被它牵制住，等后续丧尸再跟过来，我和表姐就没法进电梯了，所以，必须得干掉这头丧尸，我们才有逃生的机会！ 我有武器，我怕什么！ 我转过身来，抡起扳手，准备干它！丧尸见我不跑，忽然弓起身子，弯曲四肢，从钢板上起跳，一双黑色的利爪，直扑向我的面门！ “啊！”我大声喊着，算准丧尸的抛物线之后，照着它的头，闭着眼睛抡了过去！ 为什么闭眼？谁打谁闭眼！不信你试试！ 咣的一声！打中了！ 嗯？好像不是我打的，因为我手里的扳手，轮空了，差点脱手！ 我睁开眼，只见那头丧尸，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缩成一团，四肢抽搐！ 而丧尸旁边，蹲着一个家伙，是个女孩，双手紧紧握着一只平底锅！ 我第一时间看她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里充满恐惧，是个活人幸存者！ “快走！”我一把将她拉起来，因为其他丧尸，也已经冲进了厨房。 “晓晓！你还活着！”表姐惊喜道，看来是认识这个女孩。 “安澜姐！”女孩也认识表姐。 安澜赶紧打开电梯，三人闪身进去，我狂按关闭键（其实没用，按不按关闭时间都是一样的），终于在大波丧尸到来之前，关闭电梯门，外面的丧尸咣、咣地撞击了两下，但并未影响电梯启动，缓缓上行，后续撞击声沉到了脚下。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那个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18、9岁的样子，穿的是嘿丝女仆装，没穿鞋。 我想起来了，她应该是咖啡厅的服务员，因为这个咖啡厅就是女仆特色咖啡厅（可能和大老板的爱好有关）。 咖啡厅隶属于酒店，同为酒店员工，她和表姐当然认识了。 回到36层，晓晓确认安全之后，一头扎进安澜怀里，抱头痛哭。 安澜安慰了晓晓一阵，问她是怎么熬过昨晚的，晓晓说是她男朋友（一个厨师）把她藏在了厨房柜子里，自己跑出去，引开了所有丧尸，而且，她知道酒店里还有个幸存者，也是个美女…… 第16章 无极之岛 “她在哪儿？”我赶紧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呀，何况，据说，还是个小美女！ 晓晓说，那个女孩是酒店的一个房客，当时正在喝咖啡，事发后，她跟晓晓一起躲在厨房的柜子里，不过后来，那女孩觉得不安全，就顺着空调孔道爬走了，上午的时候，晓晓听到一声爆炸（安澜在顶楼弄的），还以为是那个女孩，给她打电话（在厨房交换过号码），女孩说不是她弄的，她正藏在10楼的总统套房，还让晓晓顺着管道爬上来找她。 “我没敢去，她就不再联系我了。”晓晓怯生生说。 我和表姐对视，明白了，那女孩应该是躲在了郑芷琪的房间里，因为那个房间里的两头丧尸，都已经被郑芷琪打屎了，比较安全。 其实，这栋酒店大楼中，还有可能有其他的幸存者，毕竟酒店这么大，丧尸的智商又很低，只能靠生物本能搜查，可藏身之处很多。 但我们，无法施救，因为老板办公室连接地下的这条竖直通道，是酒店大楼中一套独立系统，表姐说，即便酒店停电了，这个电梯都不会停——有独立供电系统，停电后，安置在电梯间下方的柴油发电机自动开启，保障电梯以及办公室内部设施的电力运行。 “晓晓，放心吧，到姐这儿就安全了，你先去洗个澡。”安澜说。 晓晓点头，跟表姐进去洗澡（身上一股牛排味儿），不过暂时没有换洗衣服，只能将就着穿房间里的睡袍。 之前跑路着急，表姐丢了不少食物，剩下的只够我们吃三顿，楼下厨房已经被丧尸占领，也就是说，过了明天，为了生计，我们必须得转移。 吃过晚饭，太阳落山，我打开窗户往下看，街道上的丧尸，又开始活跃起来，楼顶上的丧尸，似乎对我们念念不忘，不时探头下来，朝我们这边看两眼，但它们不会再跳下来，自寻死路了。 三个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如果没有晓晓，我可以跟安澜一起睡，但现在多了个外人，我就不好睡床了，只好让给她俩，我在办公室睡沙发。 除了打丧尸，这一天没怎么活动，身体憋得慌，她俩关灯睡觉之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开始锻炼身体，通过这几次实战，我发现有一副好体格在丧尸末世中是多么的重要，不是吹牛逼，如果把我换成普通男子，可能在芷琪房间里的第一战，就被阿明还是阿亮的丧尸给吃了！ 囚徒健身法，无器械也能练，我怕感冒，没开空调，练了半小时，浑身大汗，我轻轻敲卧室的门，她俩没反应，我便推门进去，只见安澜从后面抱着笑笑，没盖被子，画面美丽动人。 我是来洗澡的，可是浴室的玻璃透明，犹豫再三，我还是叫醒了安澜，跟她打个招呼，免得尴尬，安澜睡得迷迷糊糊，只说了句：知道了。 洗完澡出来，两人貌似还在睡，但我发现，安澜把身边的一个位置留了出来，意思是给我的吗？看着安澜的背影，我咽了下口水，试着坐在床边，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有！安澜伸手过来，在床上拍了拍，这无疑是个明确的暗示了……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很乱，仿佛有两个小人儿在作斗争，一个让我保持理性，不要有非分之想，另一个，则一直在怂恿我，再往那边靠过去一点！ 最终，理性一方被打败，我趁翻身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靠过去一点，熟料，安澜也往我这边靠过来了一点，我一看有戏，正要更进一步，安澜却回手制止了我，小声说：“老实点，晓晓在呢。” 好吧，不让就不让，我翻过身去，两人背对背，没再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一觉睡到天亮，我睁开眼，房间里满是安澜的味道，怪不得老板要让安澜开窗放味儿，我知道她有体香，只是没想到，睡一晚会这么浓郁，可能，跟激素分泌有关？ 吃完早饭，安澜再次打开地图，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她已经确定好下一个转移地点：迪斯泥游乐场。 为什么要去这里，安澜给出三条理由。 第一，安澜曾在迪斯泥里工作过，对那里很熟悉，知道很多可以躲避丧尸的地方，还有不少食物储备。 第二，迪斯泥最近闭馆，内部装修，昨夜丧尸爆发的时候，里面应该没人，顶多也就是留有几个保安，或者连夜装修的工人，即便他们变成了丧尸，也比较好对付。 第三，该游乐场四面环水，有一条人工修的护城河，像古代城池一样，最窄的地方也有20多米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陆地上只有几个出入口，一旦丧尸发动攻击，我们在里面也比较好布置防御。 第四，也是最重要一点，迪斯泥离我们只有一公里，很近，外面交通状况不明，目标越近，我们生存下来的概率就越大。 “怎么样？举手吧！”安澜陈述完理由，建议表决。 “我同意。”我说。 晓晓犹豫了一下，也点头同意，不然她自己留在这里，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安澜看看表：“那就这么定了，丧尸在阳光下的活动速率低下，咱们下午一点出发！” “那这段时间，咱们做什么？”晓晓问，还有五个小时。 “你想做点什么？”我笑问。 安澜白了我一眼：“她还是个孩纸！” 说的好像我们比晓晓大几岁似的，晓晓20，我26，安澜28，我们都是90后。 等待的时间过得很慢，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们吃掉最后的食物，乘坐电梯下楼，三人进了车厢之后，按照计划，先用胶带，把所有车门缝隙全给贴上，这样能最大限度地防止丧尸嗅到车里的味道，反正它们视力不好，说不定，我们可以堂而皇之地直接开到迪斯泥而不会被阻拦——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做好防护工作后，我踩紧刹车，按下启动键，奔驰g发出一声低吼！ ——作者决定转个视角，皮一下—— 夏天将车熄火，奔驰g发动机停止低鸣，他抱着女儿，和妻子一起乘坐电梯，直达36层。 这里，是大浪集团副董事长、浪淘沙酒店老板夏天的私人办公室，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老公，你的那些手表，要不要带走？”夏天妻子问。 “不要了。”夏天从抽屉里拿出一把l，别进腰带里，女儿问这是什么，他说：是玩具。 “老公，房间里怎么有一股香味儿，你闻到了吗？” “啊？有吗？”夏天佯装不知，看看窗口，一直开着窗户，怎么还会这么大味道？夏天心中自忖，那个大堂经理王安澜，什么都好，就是身上的香味儿太浓郁，她说不是香水味儿，而是自带的体香，所以每次她来夏天的私人办公室之后，都得把窗户打开放味儿，否则，这位爱吃醋的老板娘该察觉到了。 好在并没有，夏天的老婆以为是室外的味道，想把窗户关上，夏天没让，他想：开着吧，这间办公室固若金汤，是个理想的避难场所，几小时后，末日降临，说不定，这扇窗，会成为某些人活下去的希望。 收拾完东西，一家三口来到天台的直升机坪，夏天的父亲、母亲，以及姐姐和姐夫已经在直升机里。 “你怎么才来呀！”姐姐抱怨道。 夏天没理她，坐进驾驶室，戴上飞行头盔，刚要启动，他老婆忽然惊慌地说：“呀，老公，我的包落在车里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你的破包！”姐姐撇嘴道。 “不是啊，我那张船票在里面呢！” 夏天无奈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船票递给她：“就知道你丢三落四，给你准备了一张备用的。” 老婆拍拍胸脯，放心下来，姐姐又在旁边阴阳怪气道：“呵呵，你们家可真有钱呐，五千万人民币一张的船票，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不是祸祸咱家资产嘛！” “夏晴，你给我闭嘴！”夏东海生气了，“要不是小天提前得到消息，你们能坐在这儿？咱家的钱，至少有一半是小天他们两口子赚来的，你从小到大，为咱家出过一份力吗？就知道花钱！就知道找小白脸！” 说着，夏东海瞪了那个油头粉面的娘娘腔一眼，他和夏晴，昨天才注册登记结的婚，是夏晴哭着喊着要带他走，这个小子，上个月还在夜场里谋生，他才是最不该上这架直升机的人。 “都别说了，”夏东海夫人劝道，“小天，走吧。” 夏天启动直升机，离开浪淘沙酒店，飞向无极岛。 数天前，sb的人曾对夏天说过，几小时后，那座小岛，将成为唯一安全的避难所。 ——皮完了，回主线—— “这是什么？”表姐从副驾驶一个女包里，找到一张电影票似的东西。 “先别管了，”我说，“西边上来云彩了，一会儿可能会挡住太阳，咱们得尽快！” 表姐点头，把票塞进包里，系上了安全带。 等我开到门口，车库门自动打开，外面的强光一下子射进来，晃的我睁不开眼，副驾驶里的表姐猛然拉了我一把：“小心，前面有人！” 我眯起眼一看，果然，强光之中，一个保安大哥站在车道中央，低垂着头。 “快刹车啊！”表姐喊道。 “刹个鸡毛！那是丧尸！”我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直接撞了上去！ 第17章 陆海空 一道雪污，瞬间泼满前挡风玻璃！ 没等我清理，感应雨刷自动刮掉了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只刮了一个来回，除了边边角角，挡风玻璃便光亮如新，连一道划痕都没有，豪车贵，自然有它贵的道理！ 有些人总妄想着花小钱，办大事儿，殊不知，这天下，无商不奸，这世界，无漏可捡！ 奔驰g有多大马力我不清楚，反正从地库上到地面，在裹挟着一只丧尸的前提下，四轮全部腾空，重重落在了柏油马路上，后视镜中，那个保安大哥的身体，旋转落地，姿势满分。 “卧槽xx！太爽了！”表姐不由得拍手，爆了句粗口。 我扬了扬嘴角，右转方向盘，车是四驱的，原地漂移了，赶紧向左打，修正方向，四轮在地上挠了两圈，箭矢般射出，可还没等加速到一百公里每小时，我就不得不踩刹车，因为，离开酒店辅路口，即上了主干道，路况变得糟糕起来，六车道里面，停着不少被弃车辆，很多车窗都破掉了，应该是丧尸爆发后，造成交通拥堵，感染者撞破玻璃，把车里的人都给袭击了。 好在阳光之下，路上，以及左右两边的马路牙子上都没有丧尸活动，我开上了右边的马路牙子，在狭窄的人行道上前进，因为贴了胶带密封，旁边躲在商铺里的丧尸，闻不到人味儿，并没有冲出来，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们。 顺利来到第一个路口，表姐拿着地图，像领航员一样指挥：“左转，进洋汀二街！” 说得容易，十字路口全是车，哪儿那么容易左转，早知道刚才走左边的人行道好了。 我减速，观察了一下路口局势，发现有个口子应该可以过去，小心翼翼地钻入车流，目测有误，奔驰太宽，卡住了，我深踩油门，直接顶开了两边的车，成功突出重围，上了洋汀二街。 “一直往前就是！”表姐说。 不用她喊，我已经看见了，迪斯泥游乐场里面那个标志性的尖顶城堡。 路上一直很顺利，直到了“护城河”边，才再次遇到拥堵，因为想过护城河，得通过一座四车道的桥，而桥两边的人行道太窄，车无法通过。 “怎么办？”表姐问。 还能怎么办，只能弃车步行了，幸亏没把目标定的太远，童话市平时就很堵，何况是混乱之日。 我先打开天窗，土拨鼠一样，站起来四面观察了一下，视野范围之内，并未发现丧尸，应该很安全。 三人撕开胶带下车，我和表姐各自拎着一只扳手，一前一后，晓晓居中，拿着平底锅，组成纵队，快速越过桥，向迪斯泥城门推进。 前方是停车场，面积很大，之前在车里观察的时候，发现这里并没有丧尸，可等到了这里，并不是，丧尸们都躲在停车场四周的树荫下面，我大概观察了一下，一共有三、四十头，种花家哪儿都好，就是人口太多，哪儿哪儿都有人，这些丧尸以中老年居多，很可能是昨晚闲着没事，过来溜达散步的。 所幸，丧尸离我们都还很远，暂时并未发现我们，可如果想冲到城门前，我们必须要穿过这个空旷的停车场，走两边，直接就跟丧尸遭遇了。 “只能硬冲，”我蹲在地上，低声交代，“谁也别落在后面，只要没有二阶丧尸，以咱们的速度，肯定能冲到门口。” “问题是，”晓晓皱眉，“到了门口，然后怎么办？我看那扇大门关着呢！” “铁栅栏门嘛，可以爬上去的。”表姐说。 “我笨手笨脚的……”晓晓怯懦道。 “放心，你这么轻，我背也能给你背过去。”我自信道，晓晓确实长得很娇小，155左右的身高，目测体重只有70斤。 定好了计划，开始执行，变换阵型，表姐冲在最前面，晓晓依旧居中，我殿后。 刚开始跑的时候，丧尸们还没反应过来，等我们冲过五分之一停车场之时，它们才发现猎物，开始从四面八方围猎我们，晓晓见那么多丧尸冲过来，吓得边跑边哭，我本以为她柔柔弱弱的，会跑的很慢，没想到，她的两条筷子腿倒腾起来，跟螺旋桨似的，在安澜疑惑的表情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超过了表姐！ “快走！”我的速度自不必说，百米进12秒，但这种冲刺，我不能拉着表姐，那样反而会降速，只能在后面催她。 等跑过停车场三分之二位置的时候，晓晓因为跑的太快，忽然摔了一跤，瞬间落在了后面，我赶紧停下来，折身回去救她，好惨，膝盖和手掌都摔破了，或许是因为血的味道，丧尸们明显更加兴奋起来，原本蹒跚的步履也加快了不少。 “快！”我也顾不得问她伤的这么样，强行把晓晓拉起来，直接扔在背上，背起来就跑。 表姐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三人组的速度变慢了不少，在距离栅栏门还有30米的时候，终于被丧尸追上，表姐大喊一声：“你们先走，我断后！” “小心！”我说，先把晓晓弄过去再说，从刚才奔跑速度推断，这里的丧尸全是普通丧尸，没有二阶丧尸，在这么空旷的场地，我跟表姐能够应付。 “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呀！”晓晓贴着我耳根问。 “别说这种话！”我崩住一口气，将晓晓背到铁栅栏门口，她手脚还能动，往上爬，我从下面托着她的xx，一直托举到顶端。 “平底锅给我！”我说，感觉这玩意比扳手要好用，因为打击面积大，即便打歪了也能奏效。 晓晓将平底锅丢下给我，她骑在栅栏上面，却不敢下去，因为游乐场里面，也有两头丧尸，闻风而来，正往这边走，栅栏比较高，差不多能有三米多，晓晓在上面暂时安全，我还是先去帮表姐吧！ 表姐为了吸引丧尸，故意让它们尸给围住了，带着丧尸们在停车场里转圈圈，转来转去，真的就被围住了，只能作战。 我立即加入战局，用平底锅干翻三头丧尸，趁其他丧尸还未形成合围，和表姐默契配合，一左一右，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跑回到栅栏门口。 里面的两头丧尸，都穿着装修工人的蓝色衣服，正伸手够晓晓，逼的笑笑用小脚不停地踹它们的手。 我给了表姐一个眼神，她从大门最左边，我从大门最右边，兵分两路爬过栅栏，落地。 两只丧尸面对三个目标，有点懵圈，表姐那只丧尸，被她一扳手干翻，但我这头比较难搞，因为它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头盔！我一边游走，一边用平底锅砸了它脑袋，这头盔还挺结实，砸了三下，它屁事都没有，想掀飞它的头盔貌似也不行，因为丧尸下颚的部分，头盔系的很紧。 趁着我和丧尸周旋，表姐接下晓晓之后，从后面摸过来，高高跃起，双手将扳手举起，砸向丧尸的头顶，对于破甲，扳手明显比平底锅好用，头盔被砸裂了，丧尸晃了晃，目光变得有些呆滞，但还未倒地。 “扳手给我！”我喊道，表姐把扳手丢给我，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头丧尸。 画面有些血腥，吓得晓晓捂着眼睛不敢看，门外的丧尸貌似比较愤怒，但也没办法，栅栏不是楼梯，人能爬上来，需要手脚配合，而且将腿抬得很高，才能有落脚点，丧尸做不到这一点，它们能把膝盖抬起来就不错了，也是基于这一点，表姐才选的迪斯泥。 清理完丧尸，我问表姐，接下来去哪儿，表姐指向了游乐场区域。 “不去城堡吗？”晓晓不解地问。 “城堡哪儿那么好进的，我先带你们逛逛呗！”表姐轻松笑道。 “你是想先找交通工具吧？”我说。 “那里不是有自行车吗？”晓晓指着门口说，停着一排共享单车。 “你说装甲兵厉害，还是骑兵厉害？”我反问晓晓，猜的没错的话，表姐是要去拿园区的电动游览车。 “也不是装甲兵，”表姐笑道，“而是，飞行兵。” 第18章 看，仙女！ “游乐场里有直升机吗？”我惊讶地问，虽然是童话市人，但自迪斯泥开业以来，我还一直没来过，排队太烦人了。 “直升机倒是没有，不过有其他飞行器，到了就知道了！”表姐眨眨眼，“晓晓提醒的也对，咱们骑车过去吧。” 没有网络，无法解锁共享单车，但我们有扳手啊，开门压锁的，这玩意很好用。 成功撬开两台自行车，一台是单人的，一台是双人的，表姐骑着单人车先在前面探路，我带着晓晓骑双人车跟在后面，这样她不用蹬，其实我更想和晓晓骑一台，她坐后面，搂着我的腰，可惜共享单车都没有后座…… “你腿怎么样？要不要紧？”我一边骑一边回头关切地问。 “腿没事，就是膝盖破了。”晓晓小声说。 “膝盖破了没关系，女孩子嘛，以后会习惯的。”我坏笑道，不过晓晓貌似没听懂，还点了点头。 “脚呢？”我又问，感觉她的左脚不敢点地的样子。 “崴了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哥哥放心吧，我不会成为小拖油瓶的！” 正聊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单手扶车把，摸出查看，是冬冬的电话！ 我赶紧接听：“喂！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啊？”冬冬喘着粗气，反问我，电话背景音很吵，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奔跑，兵荒马乱。 “我在迪斯泥游乐场。” “啊？怎么跑那儿去了！我还寻思想去浪淘沙找你呢！” “……之前打你电话打不通！” “你那里安全吗？” “暂时安全。”我说，虽然听冬冬喘的挺厉害，但感觉她的情绪并不紧张，应该没有被丧尸逼入绝境，只是常规转移。 “那我们去你那儿！真是的，找不到个好地方！”冬冬抱怨道。 “你从哪个方向过来？我去接应一下！”我说。 “东边。” 跟我们来的是同一个方向。 “那条路堵车，你们小心。” “没事，我们抢劫了一个自行车店，都骑着公路赛车呢！”冬冬笑道。 怪不得这么喘，公路赛车我骑过，速度飙起来和汽车差不多，贼快，连二阶丧尸都追不上，但问题是，迪斯泥的铁栅栏门可挡不住二阶丧尸，我们的最终目标，并不是这座游乐场，而是那座尖顶城堡。 之前在办公室分析的时候，表姐就说过，那个城堡，完全是参照鸥洲古堡建造的，具备军事防御能力，四面是高高的城墙，只有一扇大门，铁包实木，很结实，城门外面连着一座木桥，只要把木桥一拆，大铁门一关，整座城堡就固若金汤，即便是二阶丧尸也没办法攻进来。 当然了，丧尸进不去，我们也进不去，所以表姐才带我们去找飞行器，从空中潜入城堡。 我紧蹬两步，追上表姐，得抓紧时间，先把城堡阵地巩固好了，才好迎接冬冬她们。 “冬冬还活着？太好了！”表姐很高兴，她跟冬冬认识，一直拿她当弟妹看。 到了游乐场区域，看着琳琅满目的游乐项目，我有点后悔，不如早点来了，什么飞越地平线，创极速光轮，矮人过山车，看起来都非常好玩的样子！ 这里还有电力供应，等安顿下来，我非得好好体验一下不可！ 天气晴好，空气清新，如果没有丧尸，生活朗朗，万物可爱……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丧尸，这里的游客接踵摩肩，每个项目都排着数百人的队伍，到处充满汗臭味和铜臭味，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胡乱想着，和表姐在游乐场穿梭大概一百米后，来到一个水上项目，叫“喷气背包飞行器”，旁边有标价。 “卧槽，5000元一次！还只能玩3分钟，好贵啊，简直是宰人！”我皱眉道。 标价下面有宣传海报，一个穿泳装的小姐姐，美滋滋地悬浮在空中，背着三个并联灭火器样的东西，在往下面喷气。 “飞行器在哪儿？”我又问，被圈定的区域里，只看见水面，没什么设备。 表姐拎着扳手，翻过围栏，撬开了一个小房子的门锁，从里面拽出三套“灭火器”来。 “这玩意，能行吗？”晓晓持怀疑态度。 “超过200斤的胖子够呛能起飞，但咱们仨的体重都没问题，”表姐先背上了一套飞行器，从灭火器延伸出来两个软管手柄，左右各一个，“左手相当于油门，捏紧就是加油，松一点就是减油，得靠自己找感觉；右手相当于方向盘，或者说飞机拉杆，控制前后左右的方向。” “要是有游客不听话，或者紧张，直接飞跑了怎么办？”我问。 “不会的，看见水面区域了吗？这两个手柄都是遥感设备，只要到达水面区域边缘，飞行器喷口自动朝下，恢复到悬空状态，只能往回飞，飞不出去的——说白了，其实所有飞行姿态，都是由控制室控制的，防止游客出意外。” “……那咱们要它有什么用？”我皱眉，水面区域看起来还不到300平米。 表姐又进了控制室，撬开墙上一个保险盒，里面有一把绝缘老虎钳，应该是修电路用的，表姐用老虎钳子，把盒子里的两根电线剪断，红线接上蓝线，蓝线接上红线：“这样就不会受到飞行管制了！” “你厉害……这套系统得多少钱？”我问，估计飞行器本身不贵，贵的是控制系统！ “没多少钱，1000多万美金吧。”表姐轻描淡写地说完，出了控制室，岔开腿站好，左手捏紧手柄，三道白气喷向地面，四散而开，宛若仙境，仙境中，一个小仙女徐徐升空，悬停在离地面大概五米高的地方，待稳定住之后，她右手手柄向前一顶，喷口改变方向，带着表姐以大概人类小跑的速度向前飞行，飞出十几米，表姐转了个弯，又飞回来，左手松开，缓缓落地。 “现在你还觉得，5000玩一次贵吗？”表姐得意地挑了挑柳叶眉。 “真香！”我赶紧穿上自己那套设备（我的气瓶是蓝色的，比另外两个粗壮一些，应该是男款），学表姐的样子，起飞，盘旋，降落，玩了几圈，我认为飞行器肯定有电子辅助修正，不至于因为我动作过猛导致翻车，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你改了线路之后，能飞出多远？”我问表姐。 “大概两公里，再远了不行，没信号。” 我看看城堡，离这里约500米，够用。 “能飞多久？”我又问。 “二十分钟左右，压缩气体用完了，可以回到这里来充气。”表姐指了指控制室，里面有个充气泵，储气罐看不见，应该在地下埋着。 飞行距离远，还可持续，挺好的装备！ 晓晓伤在腿，并不耽误学飞行，在表姐的教学下，她很快掌握了技巧，三人起飞，结伴而行，很科幻地飞向迪斯泥城堡…… （是不是觉得在扯？并不是，都是真的！有兴趣可以去玩玩，就是太贵了。） 第19章 四个男人 飞临城堡，远看着，只是觉得她很高，这回从空中看，觉得不止是高，而且还很大！ “从哪儿进去？要不要破窗？”我问表姐。 “不用，最高处是个钟楼，从那里可以直接进去。” “晓晓，你先留在外面，绕几圈，看附近有没有丧尸，我和安澜先进去，clear！” 晓晓点头，开始绕着城堡飞，我和表姐升到塔尖，果然有个八面通风的“钟楼”，只是里面没有钟，是空的，算是个观景台，我忽然又想到一个地方：“你觉得东方名珠塔怎么样？” 那塔，是童话市的标志性建筑，我在她的空中旋转餐厅吃过饭，绝对的易守难攻。 “我有想过，肯定算是个好据点，只是离我们太远了，而且，丧尸爆发时，塔里肯定还有不少游客，比较难清理。” “倒也是。”我点头，估计有很多丧尸，被困在塔里出不来。 进入钟楼，徐徐降落，我直接向黑洞洞的下面喊：“有人吗？” 丧尸不会伏击，没有回应就说明塔里没有丧尸，飞行器很重，我摘下放在钟楼，用手机照亮，沿着旋转楼梯下到城堡内部，一边走一边喊，一边侧耳倾听，一直下到底部，都没有丧尸冒出来，看来是安全的。 “灯在哪儿？”我问，城堡的窗户是彩色的，光线很暗。 “让我想想……”表姐寻思片刻，找到电源控制室，按下一个红色按钮之后，整个城堡里的灯全亮了。 嗯，很豪华，非常豪华，珠光宝气，色彩斑斓，挑高的大厅上面，挂着一盏巨型吊灯，垂下来感觉能有十几米的长度，像一棵挂着灯泡的树。 “怪不得公主都喜欢城堡，我也喜欢啊，”我笑道，“就这一个大厅吗？有没有客房？” “没有，只有个漫游通话时光的通道，旁边还有个皇家宴会厅，里面应该储备不少食物。” “那晚上睡哪儿？”我问。 “餐厅里有的是皮沙发，可以拼床，地毯可以切割下来当被褥。” “那就好，咱们先上去吧。” 二人原路返回，路过一个突出主建筑的小平台（拉了警戒线，游客禁止入内），我发现平台里堆放着不少烟花，这个我知道，迪斯泥经常在晚上搞焰火表演，在市区都能看得见。 继续上行，走了几步，我又折回来，跨过警戒线，盯着那一堆烟花，琢磨着可不可以利用它们，毕竟，里面有火药…… “想什么呢？”表姐问。 “城堡里有多少烟花？” “老多老多了，都在地下仓库里，怎么？” 我暂时没想到如何利用烟花，先随手抱了一筒，晚上没事儿放着玩儿呗，当然，不能在城堡里放，那样会把附近的丧尸吸引过来，去游乐场外面找地方放，我们在城堡看，那样才有乐趣。 回到塔顶，晓晓还在外面飞来飞去。 “你进来吧！里面有医务室，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表姐喊道。 晓晓飞过来，小心翼翼地降落。 我戴上飞行器，正要去城堡正门，尝试把那座木桥给拆掉，冬冬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说已经到达迪士尼东边的停车场，有不少丧尸，她们不敢贸然冲过来。 我在塔顶用望远镜（浪淘沙老板的）向东眺望，看见她们了，三男两女，都穿着骑行服，戴着头盔，人手一台自行车，躲在汽车后面，不时抬头瞄一眼停车场里游荡的丧尸，之前被我和表姐击杀的丧尸尸体还躺在地上，丧尸不会吃同伴的尸体，它们只对咬活人感兴趣。 我想了想，对冬冬说：“我把广场的丧尸都吸引到南边，你们听我烟花为号，贴着广场北边，骑到门口，翻过大铁门就安全了。” 刚才晓晓巡游，并未在迪斯泥游乐场里面发现其他丧尸，可能只有那两个安全帽丧尸存在。 “好！” 挂了电话，我起飞，没有直接朝东飞去，而是先往南飞出一段，再折向东边，从围墙飞出游乐场，落在离停车场大概100米之外的地方，把烟花筒墩在地上，点着。 丧尸早就发现我了，正往我这边走来，我之所以点烟花，无非是想混淆丧尸们敏锐的听觉，让其听不到身后冬冬她们的动静。 嘭、嘭！ 烟花冲天，我也飞离地面，悬停在离地三米的安全位置，冬冬她们五人从车流中钻出来，伏着身体，快速骑向大铁门，整个过程，没有一头丧尸发现他们。 等她们翻过铁门，烟花表演也结束了。 我俯瞰聚拢在我脚下的几十头丧尸，忽然产生了一种神明俯瞰人间的错觉。 “拜拜了，诸位！”我握紧左手，升空，转回城堡中，落在气喘吁吁的五人小组面前。 除了冬冬和连叶，另外三位男士，我一个都不认识，冬冬给我介绍，说都是在逃难途中遇到的。 留胡子的那个大叔叫“钱大壮”，人如其名，浑身肌肉，壮如牛犊，是个健身教练。 戴眼镜的那个小伙叫“胡飞，”斯斯文文的，韩式单眼皮，身材修长，是个银行经理。 最后那个小胖子叫“蔡明明”，是个网络小说作家，也是整个团队的智囊，所有逃亡路线，包括攻占体育用品商店夺取武器、攻占自行车行夺取交通工具的计划，全是他制定的。 “分工明确，配合得当，能够毫发无损地闯到这里，说明你们这个小队不赖嘛！”我笑道。 冬冬她们都笑，只有那个胡飞推了推镜框，板着脸，警惕地问我：“你们有多少人？” “三个。” “几个男人？”他又问。 “就我一个啊，怎么了？” “哦，”胡飞表情中的警惕，渐渐舒缓，嘴角扬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第20章 送我帽子？很好！ “你们进城堡里再聊吧！”冬冬回头看了看铁门外的丧尸，有点害怕。 我说好，但飞行器不够用，何况，以钱大壮和蔡明明的体格子，都超过了飞行器的承载重量。 “有绳子吗，你们？”我问，她们五个人，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帆布包，鼓鼓囊囊的，里面除了武器，估计还有其他物资。 “有。”连叶卸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条深蓝的登山绳。 我拿着绳子，先飞上城堡大门旁边，系好绳子垂下去，城墙高度超过6米，不过墙体表面并不是完全光滑，有砖缝，徒手的话爬不上来，但利用绳子，用脚踩着砖缝，还是能够上来的。 冬冬和连叶身体素质都很好，顺利上来，钱大壮和胡飞也不在话下，只有胖滚滚的蔡明明无法克服自己体重，爬不上来，我只好让他把绳子捆在腰上，我们三个男人合力，直接把他拽上来。 表姐和晓晓闻声出来迎接，晓晓的两条长袜外面，缠了两圈白纱布，有点扎眼。 双方相互认识之后，胡飞认为城堡太大了，必须时刻有值班员，站在塔顶观察周围情况，他建议将八个人分成四个小组，每组值班两个小时。 我觉得合理：“那就分呗，怎么分？” 胡飞环顾四周：“正好四男四女，每组一男一女吧，这样实力上比较均衡。”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蔡明明憨笑，被胡飞瞪了一眼，不敢再吱声了。 “具体怎么分？”表姐问。 胡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分别检出jqka，黑桃、红心各自两张，洗牌后，先由男士们抽黑桃。 我抽到了黑桃j，胡飞是k，蔡明明是q，钱大壮是a，胡飞将红心洗牌，又让女士们抽。 表姐先抽的，红心q，跟那个肥宅一组，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比较失望，表姐肯定想跟我一组。 然后是晓晓，她抽到了a，和钱大壮一组，大叔配萝莉，挺合理。 继而是连叶，她抽到了j，跟我一组。 “剩下就不用抽了。”胡飞直接把最后一张牌塞回扑克盒子里，看向徐冬冬，“冬冬，咱俩一组。” 冬冬眉头微皱，哀怨地看了我和连叶一眼。 连叶明白了冬冬的心思：“我和冬冬换一下吧。” “不行！”胡飞冷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谁坏了规矩，请离开我的队伍！” “哎，你怎么说话的？明明是你们来投奔我们，怎么合兵一处之后，就变成你的队伍了？”表姐呛了他一句。 胡飞推了推眼镜框，冷笑道：“一个团队，总得有个核心。” “那凭什么是你啊？”表姐楞起眼睛。 “能者居上。”胡飞一字一顿道。 “呵，笑话，”表姐双臂抱胸，“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能力？” “我带着她们四个，”胡飞指了指冬冬她们，“从遍布丧尸的街区逃了出来，这，就是能力！” 表姐还要跟他争辩，钱大壮过来解围：“算了，算了，二位别吵了，咱们得团结起来，才能活下去！可能你们不知道，小飞之前领导我们领导的挺好，八个人的队伍，只损失了三个人，这已经算是个奇迹了，要不是他，我们根本无法活着到达这里，我看，还是让他当领头的吧，遇事大家也可以商量着来，民主集中嘛！” 我也劝表姐，大家刚刚聚合，不要伤了和气，表姐撇撇嘴，便不再说什么。 胡飞从背包里掏出四部对讲机：“这东西只有四套，已经调好了频道，每组一部，至于是男士拿着，还是女士拿着，你们随意，但务必要保证每组的两个人，时刻在一起，我的要求不多，就四个字：召之即来！我和冬冬先上去值班，还有什么意见吗？” 现场的气氛有些抑郁，或者说尴尬，胡飞背起手：“既然没人说话，就请各位遵照我说的执行，夏朗，两小时之后，你和连叶上来替班。” 说完，胡飞转身向顶楼走去，冬冬赶紧跟上去，三步一回头地看我，我只能冲她笑笑，本来想单独跟冬冬说会话的，既然胡大统领下了任务，就只能等四个小时后了。 等他俩上去了，表姐还是没忍住吐槽：“什么人呐！太特么能装了！” “算了妹子，”钱大壮依旧扮演和事佬，“他就那个性格，就让他当这个老大吧，咱也没亏着什么，对不对？” “没错，”我也说，“谁当老大不要紧，要紧的是活下去，钱叔——” “叫哥吧，我其实才38，就是长得老了点儿。”钱大壮不好意思笑道。 “好吧，钱哥，麻烦你跟我出城堡一趟，把下面的木板桥给拆掉，那样，即便丧尸攻到城堡下，也不能直接攻击大门。” “好。” 我和钱大壮带上工具，顺着绳索来到大门外，有他帮忙，很容易就拆掉了木板桥，木板都扔河里飘走了，防止被丧尸利用（虽然这个可能性比较低），期间，我抬头看见，塔顶上的胡飞，一直冷冷地看着我们，像个监工似的。 说实话，我确实无意跟胡飞争老大的位置，要说老大，之前我们的“三人组”，实际上也不是我，而应该是表姐，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家伙很讨厌。 拆完桥，二人回到城堡内，连叶和晓晓都没走远，等着我们，晓晓有伤，行动不便，我让钱大壮带着她去餐厅里休息。 “夏朗，”连叶靠着城墙垛口，递给我一支中华香烟，“告诉你个事情，希望你别伤心。” “什么事？”我问。 “我知道你和冬冬不止是大学同学的关系。”连叶又铺垫了一句。 “除了大学同学，还有什么关系呀？”我笑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连叶抽了口烟，慢慢吐出，微扬起她那好看的下巴，看向塔顶：“你和冬冬睡过的事情，她告诉过我，不过我劝你，忘了冬冬吧，她的心和身体，昨晚，都交给别人了。” 第21章 这帽子我喜欢 “……哦，是吗？”我也仰头看向塔顶，心中纵使五味杂陈，却不想在连叶面前暴露出来。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连叶捶了我一下。 我没看见塔顶的冬冬，只看见了胡飞，板着脸正盯着我的连叶，但距离很远，他肯定听不到我和连叶的对话。 “生逢乱世，冬冬选择谁，那是她的自由，她能活下去就好，至于其他的，无所谓。”我故作轻松地说完，转头看连叶，她已经扭身走了。 对讲机在她身上呢，我赶紧追上去：“哎，你去哪儿？” 连叶停下脚步，鄙夷地看着我：“冬冬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个大猪蹄子！” “她真说我是大猪蹄子？”我瞪大眼睛，冬冬怎么这么说我啊，即便是有新欢了，也不至于诋毁前任吧！ “倒是没直接说，她昨晚把和你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都跟我讲述了一遍，是我把你定义为——大猪蹄子！十足的渣男！你是冬冬从小到大，唯一亲密接触过的男人，她那么倾心对你，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想要你怎样一个表态，难道你心里没个b数吗？”连叶的情绪几乎于愤怒。 我无奈笑笑：“她都被别的男人睡过了，你还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pia！ 连叶一个大嘴巴扇了过来，我没躲开，脸上火辣辣的！ 我捂着脸，懵逼地看着她：“你、你打我干啥？” “该打！谁说冬冬被别的男人睡过了！” “……不是你刚才说，她把心和身体，都交给别人了吗？”我低声道。 连叶上前一步，跟我面贴面，她个子很高，比一米七的表姐还高一些，扬起脸几乎能贴着我的脸，我能明显看到她嘴角的肉气的直抖，恨不得想咬我似的！ “我！是我！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连叶大声喊，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 过了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她话的意思，心情顿时就泰然了！ “靠！你不早说！”我笑道，“我还以为冬冬被那个胡飞给占了便宜呢！” 连叶眯起丹凤眼，疑惑道：“有区别吗？冬冬给我，你就不生气了？” “那我气什么？你又不是外人！”我笑道。 确实，一直我也没拿连叶当外人，之前提过，连叶的性格非常爷们，还会踢球，我有时候去踢野球，缺人就经常叫她，每叫必来，一直拿她当好哥们处的。 “……你这是什么心态……”连叶看起来有些迷惑，嗓门也低下来了。 “行了，行了，虚惊一场，走走，我请你去吃大餐！”我亲密地搂着连叶肩膀，走向皇家餐厅。 我只是心里比较好奇，冬冬和连叶，how？？ 到了餐厅，另外两组人都在这里，钱大壮和蔡明明在下国际象棋，晓晓观战，餐厅里流溢着一股香浓的牛排味儿，表姐带着白色高帽，从厨房里探头出来问：“你们都要几分熟？” “都煎全熟吧姐，”我说，“随时可能出现危机，咱们别吃坏了肚子。” 他们表示没意见，种花家的人，早早地脱离了茹毛饮血的原始阶段，肠胃更愿意接纳熟食，我记得有一次和我们俱乐部老板的女儿吃饭，去西餐厅，他女儿喝过洋墨水，点了个五分熟的牛排，还说国外的高级洋人，都喜欢吃半生不熟的，我为了装逼，点了个三分熟的，那味道，甭提了，回去之后，拉肚三天…… 表姐做了八份，都是顶级的澳粥进口牛肉，浇上南亚鲜柠檬汁和发国鹅肝酱，再加两瓣胶东大蒜，配上一碗五常大米，简直神仙美味——两天没吃正经饭了。 他们几个比我饿的还厉害，一锅饭楞是没够，表姐只好又煮了些通心粉。 连叶最先结束战斗，带了两份，送去塔顶，主要是给“老婆”送的。 吃完闲聊，我问钱大壮，街区里的情况如何，因为我们从酒店到游乐场，并未路过街区，都是商业区，故而一路上遇到的丧尸较少，而且大多是初等丧尸。 钱大壮说，街区里要危险的多，遍布二阶丧尸（他们已经接受了表姐的这个命名），它们除了行动速度快，牙尖爪利，能够破门开窗之外，智力水平还比普通丧尸要高一些，懂得团队协作，布局陷阱。 “我们原本是八个人，手里都有武器，就是因为被4头二阶丧尸在小巷子里伏击，才掉队了三人。”蔡明明心有余悸地说。 “中午呢，二阶丧尸的活力，是否也会减弱。”我问。 “会，战斗力降低一半左右，而且不能长时间在阳光下活动，它们的皮肤很嫩，外表覆盖着一层黏膜，被太阳晒久了，会被强光灼伤、冒烟。”钱大壮说。 这个细节，我倒是没有观察到。 蔡明明忧心忡忡地看向安澜：“王姐，你们有没有什么计划，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街区的二阶丧尸没有领地意识，到处游荡，迟早会找到这里。” “它们会不会游泳？”我问，如果不会的话，或许可以考虑，将游乐场四面的桥梁、通道完全拆除，那样，光是护城河就能阻挡住它们。 但蔡明明的回答，打消了我这个念头。 “我观察过，丧尸的肢体协调能力，不足以应付游泳这么复杂的运动，但它们的身体密度较大，又不需要呼吸，可以直接从水底，”蔡明明将两根胖乎乎的手指戳在桌上，交替前行，“这样子走过来。” 看来护城河没用了，而游乐场外面的墙，对于初等丧尸而言是个阻碍，可对于具有攀爬能力的二阶丧尸而言，形同虚设，所以，还是得设法加强堡垒本身的防御力量。 滋滋，桌上的三个对讲机，同时蜂鸣。 “喂，喂，能听到吗？夏朗，夏朗，收到回话，收到回话。” 连叶的声音！ 第四只对讲机，不是在胡飞手里吗？怎么是连叶在讲话？ “收到，怎么了？”我按下讲话键。 “冬冬和胡飞不在塔顶，不在塔顶，怀疑遭到了袭击，遭到了袭击！你们快上来！快上来！” 第22章 升级装备 受到了袭击？ 他俩所在的位置，是堡垒中最不可能被丧尸攻克的阵地！ 即便有丧尸攻进来，也会先攻击我们低层的餐厅！ 难道，不是丧尸？又有外人进来了？ “钱大哥，你留下照顾晓晓，”我当机立断，“其他人跟我上去！” 我和表姐、蔡明明带着武器，顺着台阶一层一层往上爬（没有飞行器，三具飞行器都放置在顶楼），我救人心切，没有等龟速的蔡明明，一口气冲上塔顶，问了连叶一句废话：“人呢？” 连叶正在低头查看，地上没有血迹，塔楼里也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飞行器少了两具！ 连叶没上过塔楼，所以她不知道这儿原本有三具飞行器！ “他们飞走了。”我掏出电话，打给冬冬，没人接。 “飞走了？”连叶看了一眼地上剩下的那只红色女式飞行器，明白了大概。 “但不会走远，”我说，“他们可能还不知道，飞行器有距离限制，无法超过两公里，找找看！你东、南，我西、北。” 连叶自己有望远镜，举起，朝东边巡视，我看向西边，从高处俯瞰，两公里并不太远，甚至从我这个方向，都还没超过游乐场的外墙。 很快搜完，没有发现。 “没看到。”连叶也说。 这时，表姐和蔡明明才气喘吁吁地爬上来，我说了情况，表姐捏起尖下巴，柯南附体，开始推理，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推出他俩脱离大部队的理由。 以我的智力，就更想不到了。 “难道，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地方？”蔡明明猜测。 “方圆几公里之内，哪儿有什么更好的地方。”表姐摇头。 “是不是去找资源了？”我猜测。 “他们在站岗哎！要出去肯定会和咱们打招呼。”蔡明明分析，摇了摇手里的对讲机。 也是，他们把对讲机留下了，并未带走，连叶用的就是的胡飞的1号对讲机。 三嘴四舌的，又做出几个推论，均被一一否定。 我看向连叶，我们讨论的时候，她一直没吱声，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他们会回来的。”连叶肯定地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有2公里的限制，胡飞无法利用飞行器，到达他想去的地方。” 我正要问是什么地方，表姐忽然指向南边：“看，他们回来了！” 我转头看去，南边距离迪斯泥乐园的外墙较近，他俩正在墙外大概一公里的位置，缓缓向这边飞行。 “你刚才说，胡飞他想去哪儿？”我又问连叶。 “江北女高。” “嗯？去哪儿干嘛？”我问，江北女高离这里不算远，是一所寄宿制女子高中，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和小伙伴去女高门口看美女。 哎？我忽然想到，因为是女子寄宿高中，所以江北女高的围墙非常、非常高，以防止流氓趁着夜色爬进去，如果学校内部没有丧尸的话，那里倒是个不错的避难所！ 而江北女高，正是在南边。 “回来就好，可能真是出去找资源了吧，”蔡明明没想那么多，嘿嘿笑道，“你看他俩手里，抱着什么东西呢。” 我借过连叶的望远镜看过去，两人怀里，各自抱着一只铁桶，冬冬的表情很狰狞，手背青筋暴露，似乎那个桶很重。 我延伸视线，向他们身后看去，大概500米之外，是一座华石化的加油站，偷油去了？ 不多时，二人飞回来，我赶紧接过冬冬怀里的铁桶，果然，是一个标注25kg的汽油桶。 “你们怎么在这儿呀？”冬冬卸下飞行器，擦着额头上的汗说。 “你俩出去，怎么不报告一声？”表姐皱眉。 “呵呵，”胡飞冷笑，“我需要向你们报告吗？你们知道我和冬冬去干嘛了吗？” “偷汽油呗，”我说，“可我们又没有车，你偷汽油有什么用？” 胡飞白了我一眼：“你懂什么！” “啊！我明白了！”蔡明明打了个响指，“飞哥是想制作染烧瓶抵御丧尸！” “这几个人里，也就你，还不算太笨。”胡飞夸蔡明明的同时，把我们其余人都给骂了，我真不明白，以他这种性格，是怎么在银行里混上高管的。 “夏朗，你去下面拿两支红酒上来。”胡飞颐指气使地命令我。 “你自己去呗！”表姐不悦道。 “这是命令！夏朗！我要看到你的执行力！”胡飞见我不动地方，大声斥责。 “我真是受够你了！”表姐实在忍不了，冲上去要揍胡飞，被我拦腰截住。 “好了，好了，别吵吵，团结，团结！我去拿就是了！你跟我一起！”我把表姐抱起来，转身一百八十度，墩在地上，同时给了连叶一个眼色，连叶点头，没有跟我们一起下楼，而是留下来监视胡飞。 表姐骂骂咧咧地回到餐厅，让晓晓和钱大壮不用担心，人平安回来了，我找到酒柜，里面存了不少红酒，看年份，应该都不怎么值钱，我拿了两支，回到顶楼，胡飞皱眉看着我，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筋啊？我要的是酒瓶子，你拿酒上来干吗？我怎么开啊？” 我默默从口袋掏出开瓶器，放在了地上，胡飞这才怒色稍愠：“打开一支。” 我拧开一支红酒，蔡明明主动过来，将红酒液体掉向塔外，腾空瓶子，谄媚地交给胡飞：“飞哥，给！” 胡飞拧开汽油桶，从背包里拿出一根软胶皮管，用嘴吸了一口，插入酒瓶，汽油便不停地往里流。 “懂吗你们？这叫虹吸效应！我可是孵蛋大学的研究生！”胡飞蹲在地上，不无得意道。 “呵呵，义务教育阶段就学过了，”连叶不屑道，“再者说，你直接从桶里往瓶子里倒不就行了么，费这事干嘛？高材生的思路，果然比较清奇。” 胡飞略显尴尬，很快装满了半瓶汽油，他起身，看向连叶：“你脱一只袜子给我！” “凭什么！”连叶皱眉。 “脱我的吧……”冬冬小声道，不等连叶阻止，她便脱下鞋子，拽掉自己一条白棉袜子，递给胡飞。 胡飞把袜子放进汽油桶里浸湿，用手指捅进瓶子里作瓶塞，留出一截，作为引信。 “看好了！”胡飞掏出打火机，点燃袜子，用力将酒瓶抛向塔外。 轰！ 卧槽！威力居然这么大！ 看着我们几个惊讶的样子，胡飞推了推眼镜，淡然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你们的头领，蔡明明，学会了吗？” “嗯嗯，学会了！飞哥真牛逼啊！”蔡明明崇拜不已。 “明明，你和王安澜负责制作100支染烧瓶；夏朗，轮到你和连叶值班了。我要去休息，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胡飞布置完任务，双手插袋，踱步下楼，每走一步，往前甩一下脚尖，这给他嘚瑟的…… 第23章 防线告破 “冬冬，你俩出去，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不解地问。 “呃……胡飞说不用打招呼，去去就回，对不起呀，让你们担心了！”冬冬微微向我躬身致歉，不是她对我生疏了，而是冬冬的职业病，跟谁都这样。 “他说了要去哪儿吗？”连叶抱臂笑问。 “没有哦，只说出去办点事情。” “你们是直接飞到加油站的？”连叶又问。 冬冬摇头：“不是，一开始飞过去了，没多一会儿，飞行器貌似出了故障，无法再往前飞，我们只好返回，顺便从加油站抱回来两桶汽油。” 果然是这样，胡飞的目标，并不是加油站，而是更远的地方。 “冬冬，你下去休息吧。”我说，她抱那个汽油桶，累的满头大汗。 冬冬点头，和连叶拥抱告别，偷偷在连叶脸上亲了一口，又挤挤眼睛，这才下楼，呵，女人，以为我没看见么？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连叶冲我挑了挑眉毛，一副得胜者的嘴脸。 “兄弟，你这可不太地道啊！”我笑道，真心没吃醋，反正早晚都是我的，都字划重点，要考！ 连叶骄娇冷哼，端起望远镜，开始巡视。 我帮蔡明明将两桶汽油搬到城墙外围，这里可以环绕城堡一圈，把100支染烧瓶放在这儿比较合适，无论丧尸从哪个方向攻过来，都可以用小推车快速向其他方位运送染烧瓶。 表姐把红酒推出来，她俩负责制造，可没那么多袜子，只能用剪刀把毛毯剪成细条充当引信，这玩意没有袜子易燃，但也可以用，用汽油浸透了就行。 回到塔楼，我让连叶先自己站岗，我背上蓝色飞行器，拎着红色飞行器，下去控制中心充气，刚才被他俩给浪费了不少气，又是负重回来的，余量显示只剩下30%了。 来到控制中心，充气泵上有英文说明书，我研究了半天才搞明白怎么弄，冲的有点慢，我出来，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点着一支烟，向连叶挥手致意，本来是个无聊之举，没想到，她也对我挥手，而且，挥的更夸张一些，还一边挥，一边跳脚，一边喊着什么。 距离太远，又是逆风，我听不见，很快，手机响了，正是连叶。 “怎么了？”我问。 “快撤！有两头丧尸向你逼近了！” “两头而已。”我轻笑道，带着武器呢。 “二阶丧尸！” “卧槽！在哪儿？”我顿时慌了，起身四面张望，周围有很多娱乐设施，看不见！ “你身后！离你还有150米！” 我身后是下风向，可能是闻到我的味道了，它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连叶没有提前预警？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回到设备间，中止充气，背上飞行器，刚出房门，就看见不远处两只穿着学生装的男生丧尸正向我跑来，四肢着地，姿态怪异，速度不慢！ 我捏紧左手，虽已捏到了最紧，但是这破玩意说到底是由电脑控制的，手柄只不过是给飞行器一个电子信号，为了保障人身安全，飞行器升空的速度很慢，眼见着那两头丧尸越过围栏，我才升起不到两米高。 “快点快点快点啊！”我着急道。 忽然，呯！城堡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两头丧尸被声音吸引，扭头望过去，这无疑迟滞了它们的速度，等它们回过神来，再扑向我时，我已经升到了将近4米的安全距离，其中一头丧尸奋力起跳，乌黑的长指甲，擦着我的鞋底而过，真是擦过去的！我感受到了它的锋利，幸亏鞋底厚，才没被刺穿！ 跳这么高啊，篮球框才3.05米，以它的起跳高度，可以轻松完成扣篮！ 我一口气直接升到十米，这才放心，它俩在下面不停尝试跳跃，跳了几次，发现没有机会咬我之后，又转向城堡方向跑去。 我也折身飞向城堡，刚才那声音，应该是单只的烟花，连叶放的，塔顶上有烟花，之前作为信号弹，我存了几支在上面。 丧尸速度比我快，先行到达城墙下，虽然它们跳得很高，但也无法够到两层楼高的城墙垛口，其中一只，起跳之后，用利爪勾住了砖缝，不过缝隙太小，坚持了几秒钟，它最终还是滑了下去。 我飞回城楼，落地，这时，连叶背着最后一只飞行器下来了，双手控手柄，用腿夹着两只染烧瓶——表姐和蔡明明在城堡的另外一边，得绕一大圈，转运速度没有连叶飞的快。 我从连叶腿间拿下染烧瓶，点燃一支，瞄着一头丧尸扔了下去，可能是因为紧张，本想砸头的，扔歪了，我正惋惜，没想到那头丧尸纵身一跳，主动用手接住了染烧瓶，好奇打量——引信燃尽，点着了酒瓶中的汽油——轰！ 以下画面比较血腥，未满18周岁小朋友请在父母指导下观看……算了，我不描述了，反正很惨，当场毙命就是了！ 另外那头丧尸一看同伴惨死，愤怒地冲我吼了一声，我正要赏它一瓶，丧尸却扭头跑了，没给我机会。 这让我心里，不由得凉了一下，它居然知道审时度势，保存实力。 二阶丧尸的智力，这么高？ 第24章 守备力量告急 胡飞从城堡上层一个窗口探头出来，他错过了精彩对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我吼道：“夏朗！你不站岗，在下面干什么？” 没等我回答，胡飞看见了我手里另外一只染烧瓶，以及城外地面一堆火，斥责声更大了：“染烧瓶我都试过了，你为什么还要试？弄那么大动静！让外面丧尸听见怎么办？你俩赶紧上去站岗！” 连叶刚要帮我争辩，我拉了她胳膊一下：“算了，不与傻比论高低，你追上去，看看丧尸是从哪儿冒出的。” 胡飞见我们没吭声，骂骂咧咧地关上了窗，连叶起飞出城堡，远远跟在那只逃跑的二阶丧尸身后，丧尸三跳两纵，很快从我视野里消失。 这时，表姐和蔡明明从城堡另外一边绕了过来，每人手里拎着四只染烧瓶。 “没事吧？”表姐见我衣服上有血，关切地问，那是被炸上来的丧尸血。 我摇摇头，指向城门下那具丧尸的尸体。 “二阶的。”表姐看到一只断爪，立马判断出来。 “明明，你觉得，如果丧尸爬上来的话，我们最好用什么武器对付它？”我问，刚才那头丧尸，能用爪子在墙上勾住几秒钟，差点就爬上来了，我总感觉这城堡，还是有点危险。 据说这个蔡明明，有丰富的对抗丧尸的经验——来自动漫，所以咨询他。 “为什么这么问？染烧瓶不是很好吗？”蔡明明说。 “这玩意是消耗品，”我放下染烧瓶，点了支烟压压惊，“之前我数过，厨房里只有200支红酒，也就是说，只能制作200支染烧瓶，如果来的是1000头，甚至上万头丧尸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跑呗！”蔡明明憨笑。 “呵，万尸围城，往哪儿跑？”表姐冷笑。 “你懂l械原理吗？”我直接问蔡明明，对抗二阶丧尸，如果再使用什么锤子、扳手、平底锅之类的冷兵器，显然是不够了，刚才那两头丧尸所展示出的灵敏度以及爆发力，佐证了这一点。 如果一对一，我在手持两把扳手的情况下，甚至都没有把握能战胜它们，因为我之于丧尸，全身上下，都是弱点，被它来上一爪子，立马会失去战斗力；而丧尸之于我，弱点却只有头部，对付普通丧尸，一扳手下去，它们来不及躲，会因为脑震荡，扑街当场，但以二阶丧尸的反应速度，它们完全可以做到格挡开我的扳手攻击，根本打不着它的头！ 有人可能要问了，为什么不用刀哇？ 算了吧，我们又不是武林高手，那种利刃武器，需要技术的，在我们手里华而不实，兴许一刀劈下去，刀刃卡在丧尸骨头里，拔不出来，对丧尸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反嘴一咬，我们就挂了。 所以说，对付二阶丧尸，非得用热武器不可，而且，得是具备持续攻击力的热武器，比如—— “l械原理我倒是懂，”蔡明明挠挠头，“可是l械对工艺要求很高，即便给咱们一座现成的冰工厂，都够呛能制造出一把合格的家伙来。” “既然造不出来……你觉得我们有可能直接获取吗？比如附近，哪儿有可能搞得到？”我说的比较委婉，其实就是抢。 “在路上，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蔡明明点头，“三个地方可能有，第一，巡捕房，第二，银行押运队，第三，君蝇。” 最后一点不用想了，都在城郊，离我们太远，第二和第一……我看向表姐：“地图。” 表姐从腰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铺在地上，开始找目标，很快找到了一个，离我们还挺近，就在迪斯泥北墙外约400米远的一个路口，飞行器应该可以直达，是个巡捕房。 “搞一波？”我看向表姐。 这时，连叶飞回来了，落地：“它俩是从地铁口里出来的。” “地铁口？”我疑惑地看向表姐，她没跟我说过，迪斯泥里面还有地铁口。 “呀！”表姐一拍脑袋，“我给忘了！那赶紧想办法堵上吧！” “没关系，”连叶说，“地铁口是封闭的，那两头丧尸应该是从通风孔道爬出来的，我落地看过地铁里面，并没发现其他丧尸。” 这一站，直通迪斯泥，正在装修呢，地铁站肯定是封闭的，没有人会在这一站下车，那两头丧尸，可能是精力太旺盛，是顺着地铁轨道，从其他车站溜达过来的。 “不用去管那边了，”我说，“反正游乐场的外墙防二阶丧尸也防不住，不差那一个通道，咱们研究研究搞l的事情，加强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呃……要不要和飞哥报告一下呀？”蔡明明问。 “咱们的大头领睡觉呢，你去打扰他，他会揍你的。”连叶笑道。 “明明，你的体重太大，不能飞行，你留下替我站岗，我和连叶去搞就是了。”我说。 “小心。”表姐对连叶很放心，因为连叶的身体素质，丝毫不逊于表姐，几乎可以当做一个男人来使用。 蔡明明上了塔顶，替我们侦查，我和连叶先去控制中心，给飞行器充满了燃料，然后飞出游乐场，直奔巡捕房。 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是个独门独院的四层小白楼。 我落在屋顶，先往下观察了一会儿，大门开着，院里没有一台巡铺车，只有几台私家车，应该是前晚事发的时候，一片混乱，同志们都出去执勤了。 但我不担心他们把l都带走，因为我还记得，在1306的时候我往下看，当丧尸从酒店冲出去，攻击同志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是人手一支l，数量很少——我有个大学同学就是做巡捕的，经常跟他喝酒，他说巡捕房对于l的管控非常严格，一般出任务都不会带，只有遇到凶穷极恶的大案要案时，才会全员配l。 “可能是个空楼，”我对连叶说，“你先去把大门关上。” 连叶点头，飞向大门，将其关闭，在里面插上，这样，外面街道上游走的普通（一阶）丧尸便无法进来，我倒不是怕它们，主要是不想添麻烦。 同时，以连叶作为诱饵，也测试出几栋楼里确实是空的，我不再掩护她，从楼顶飞下来。 “l房应该在哪儿？”我有点纳闷，咱是良民，也没来过这种地方啊，我悬空，挨个窗口查看，东边的侧楼是户籍办理，肯定不是，西边的侧楼是食堂和运动健身房，应该也不是。 那就只剩下北边的主楼了，我把三层窗户全部看遍，却都是办公室，没发现有保险库之类的地方，只有一个办公室外面，有防盗窗和门，连叶进楼里去看了下门牌，财务室。 会不会，还有地下室？ 第25章 占为己有 去地下的话，就不能两人一起了，免得被丧尸堵在里面，我让连叶在办公楼大门口守着，我撬开楼道尽头可能是通往地下室的铁门，确是向下的楼梯，光线昏暗。 我打开手机光，礼貌地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我这才放心下去，走到台阶尽头，还有一道铁栅栏，上着锁，我用嘴叼着手机，双手撬锁，撬不动，直接撬铁栅栏，这个倒是好撬，因为栅栏和墙壁的连接，只靠四颗螺丝，很轻松地撬掉两颗螺丝，将铁栅栏整体推开，这安保质量，啧啧。 钻过去，里面是一条幽暗的走廊，两边各自有四个房间，有门无锁，我挨个看过去，全是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杂物，还有两台落满了灰尘的摩托车，我擦了擦油箱，露出一个“隼”字！ 卧槽，这可是高级货，铃木隼，比法拉利都快的摩托车，20万人民币一台！ 怎么会停放在这里？而且，钥匙还插着，看起来很久没人骑过了……我分析，可能是盗抢的赃物，没人认领。 我拧开钥匙，有电，显示油量也不少，貌似可以把它们搞回去，不知道连叶会不会骑摩托车，这玩意可比四个轮的汽车方便，基本上，人能通过的地方，它就能通过，速度还贼快。 先放一边，我们毕竟不是来搞摩托的。 出了仓库，另外一边的三道门也都没锁，没锁的地方不用进了，肯定不是l房，我直奔最后一扇防盗门，这个难撬，门缝太窄了，扳手伸不进去，我灵机一动，转过身去，用飞行器喷嘴对准门锁，按下左手——噗！ 虽然不知道，飞行器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气体，但我知道，那是可燃物，喷出来的是烈焰，温度很高，不过，不用担心佩戴者的安全，因为喷嘴和身体之前，有个绝热挡板，喷不到佩戴者的皮股上。 持续喷了半分钟，我转身回来，不出所料，门锁部位已经被烧的通红。 趁热，我用扳手猛砸门锁，咣、咣，几下便把门锁砸凹了进去，再踹两脚，门缝有所松动，我再将扳手插进门缝，用力一别，咔哒，锁栓断裂，门开了。 一股暖风扑面而来，房间里很暖和，而且，空气干燥，果然是l房，左边柜子里，并排12只l，右边柜子里，是纸蛋盒！ 只可惜，纸蛋实在是太少，一共才180颗，还没我们的染烧瓶数量多呢！ 有，总比没有强，我把l和纸蛋一股脑塞进背包，正要离开，无意中发现，墙角有一部红色的固定电话，电话一头，连着一部传真机，一张已经发出去的传真纸，倒扣在机器上。 我走过去，翻开传真纸，是一份公文，只看见标题，我便兴奋不已！ 《关于调配物资的请示》 称呼缩两格，前置——市l械管理总队，冒号。 根据上级关于立即封锁病毒爆发区域的重要指示，经我所研究决定，向贵单位申请调配突击l10，纸蛋2000，用于封锁汀江疫区，请贵单位接到通知后，速将上述五器蛋要运送至我所。 落款是巡捕房，印章，还有负责人签字。 原来还有这个部门，我一直没听说过！ 虽然公文里没有提总队在哪儿，但它已经发出去过，所以在传真纸的上部，显示着发出时间，以及对方的传真机号码，8245xxxx，表姐以前除了在游乐场、酒店工作过，还在电信局干过半年，可不可以通过电话号，查到这个管理总队的位置？！ 要真被我们找到，那可爽到天上去了，区区一个巡捕房，都能随便调配2000纸蛋，说明总队的存货之多，或许，不是论“发”，而是论“箱”的！ “太好了！”我将传真纸折叠，塞进口袋，出了l房，搂草打兔子，顺带擦干净一台“铃木隼”，沿着台阶，吭哧吭哧地开上地面。 “你会骑吗？”我问连叶。 “卧槽，隼！”她认识，“我试过，太难操控了！” 骑摩托车需要天分，这种速度怪物，不是普通人可以驾驭的。 “没事，我会骑，上来吧！” 连叶坐上后座，我没敢给油门，轻轻滑行到了大门口，让连叶下车，先观察一下外面，确定门口没有堵着丧尸之后，再打开大门，我骑出，连叶敏捷地跳上来，风驰电掣地回到游乐场外墙，一路上，甚至都没有一头丧尸对我们做过出攻击动作。 只可惜，摩托车进不去内城，但也没关系，放在这儿，丧尸又不会咬摩托车。 我把摩托车停在从城堡上能直接看见的位置，和连叶下车，起飞，回到城堡中。 外面有几头树林中的丧尸发现了我们，慢悠悠地跟过来，被阻隔在墙外，进不来，吼吼了一会儿，便散去，又回到了树荫下，我还发现了一头二阶丧尸，它或许是觉得攻击无望，压根儿就没过来，只是蹲在树下，冷冷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像某种动物……狼？ 回到顶楼，蔡明明刚才看见我们骑车回来了，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崇拜：“朗哥！你真棒！l搞到了吗？” “到手了，只不过，纸蛋少了点。”我遗憾地说。 “搞到多少，我看看？” 我把背包打开给蔡明明看，他一边看，一边数，一边把手机放在耳边：“嗯，一共10把l，纸蛋180。” “你跟谁说话呢？”我皱眉。 “飞哥啊。” 靠，这小子！到底还是让胡飞知道了！ 不过，知道就知道吧，我也没打算瞒着他，l这么多，人手一把还多两支，他总不能独占了吧？ 很快，胡飞上来了，看见这么多五器，他非常高兴，拍了拍我的肩膀，破天荒地夸了我一句：“夏朗，你这一票干的真不错！” “他还搞来一台摩托车呢！就停在墙外面！”蔡明明似在帮我邀功，啊呸，我用你邀？ “是吗？我看看。”胡飞从蔡明明手里拿过望远镜，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卧槽，隼！” 看来这款机车是太有名气了，连胡飞都知道。 “好啊，好啊，这下去哪儿都方便了！”胡飞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 “胡飞，咱们把家伙分了吧，你是头领，你留两把。”我笑着说，给他点面子，钱大壮说的对，团结嘛！ 熟料，一提分五器，胡飞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不行！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等到晚上，大波丧尸进攻的话，再分恐怕来不及吧？”我劝他道，别这么小气嘛！ “你们可以先用染烧瓶！”胡飞楞了一下眼睛，将背包拎起，转身就要下楼。 “哎！”连叶马上拉住他，“明明是我们弄来的，怎么就变成你的了？把东西留下！” 连叶一手拉住胡飞的衣服，另一只手的扳手，可就举了起来！ 胡飞斜眼看了看连叶的扳手，陪笑道：“美女别生气嘛，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凡是得按照计划来，留点后手嘛！” “你别说没用的，至少留一半给我们！”连叶厉声，把扳手举的更高了。 “好好好，我给你们留——”胡飞放下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l，忽地指向连叶，狠狠道，“——留个屁！把家伙放下！敢对我动手？想造反吗你！？” “小心，l里压着纸蛋的！”我赶紧抱住连叶，把她的扳手夺了下来，我不是怕胡飞扣手指，我相信他不至于这么蠢，主要是怕他没摆弄过这玩意，走火了怎么办！ “草尼玛！拿l指我！”连叶破口就骂。 “当！”胡飞跟小孩儿似的，用嘴模拟了一下音效，又看看我，得胜似的扶了扶眼镜框，他以为我怂了。 “飞哥，要不，留两把给他们站岗用吧。”蔡明明小声建议道，算是折中方案。 “本来我是想给你们留两把的，”胡飞一边用l指着连叶，一边冷笑，“但看你们这态度，我一把也不想留了。明明，你跟我下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好的，飞哥！” 胡飞一直退到楼梯拐角，这才放下l，和蔡明明有说有笑地下去了。 “你刚才离胡飞那么近，为什么不帮我干他！”连叶挣脱开我的怀抱，愤然问我。 “怕他误伤了你。”我实话实说。 “那可是咱们辛辛苦苦搞来的，都给他了？” “呵呵，”我从兜里掏出那张公文，展示给连叶，“那点蝇头小利算什么？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第26章 携L私逃 连叶看了公文，很快明白我的计划。 “这次，得保密！”我用食指压住她的嘴唇，认真地说。 连叶伸出舌头，调皮地在我手指上弹了一下。 “靠！脏不脏啊！”我皱眉，半天没洗手了。 “你站岗吧，歇一会，我下去找表姐。”连叶说。 “去吧。”我提身坐上垛口，双脚垂在空中，点着一支刚刚从巡捕房捡到的芙蓉王，这烟不错，比软中华好抽。 现在时刻，下午四点，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不那么强烈了。 城市是座钢铁丛林，到了傍晚，阴影面积大增，食肉动物们，开始出来活动，我看见，游乐场墙外的丧尸越聚越多，其中不乏混迹在普通丧尸中的二阶丧尸，但它们没有进入游乐场，似乎，在等待机会。 我点着第二支烟的时候，安澜和连叶回到顶楼，表姐说，可以查到这个电话号码所在的位置，只需要找到一家电信营业厅就可以，营业厅的电脑里，带有固话ip查询系统，不需要联网，直接就可以查到电话号的注册地点。 这就是王安澜同学最令人着迷的地方：左手美貌，右手智慧！ 单论长相，表姐虽称不上绝对意义的美女（在四位幸存者女性中算不错，颜值略低于郑芷琪和陈默），在社会普遍的样貌评价体系中，大概能打8分，原本是到不了8分的，网红脸出现后，拉低了整个种花家女性的颜值，所以安澜的分数就上来了。 表姐真正强悍的，是她的智慧，在我上初中的时候，表姐就说过一句“名言”，令我终身受益。 “智慧分两部分，一种是获取知识的能力，另一种是获取知识的渴望，后者更重要一些。” 这就是为什么，表姐经常在一个行业干几个月便提出离职，她离职的唯一原因，就是已经吃透了这个行业的相关知识！ “我和表姐去吧。”连叶说，因为那个男士飞行器，刚才我在巡捕房挨个窗户查看，使用的太频繁，又负重了很多五器归来，现在只剩下15%的燃料了，那两个女士飞行器都没问题。 二人起飞，再次奔向巡捕房——巡捕房的街对面，就是一家电信营业厅。 我用望远镜看着，辅助侦查，因为街面上的丧尸越来越多，她俩选择从楼顶潜入，大概五分钟没到，二人便出来，连叶冲我挥了挥手，看来是得逞了，不消片刻，两人原路返回，任务顺利完成。 l管理大队在另外一侧的市区，距离我们12公里，对外的公开称谓，叫什么“安邦”保险服务有限公司，伪装呗，估计常年大门紧闭，不会让人产生想进去买保险的念头。 “太远了啊，没法过去。”连叶摇头。 “不是有那台摩托车嘛，12公里估计10分钟就能到，”我指了指墙外那台铃木隼，“不过，得明天中午，今天来不及了。” 钱大壮和晓晓上来替班，这对“父女组合”看起来很融洽，有说有笑，晓晓的脸色也好了不少，不似之前那样苍白无力。 我和表姐、连叶下楼，冬冬一个人在餐厅里准备晚餐，我问胡飞和蔡明明去哪儿了，冬冬说两人一直在包房里研究事情，把门给反锁了。 五点钟，开饭，胡飞和蔡明明终于出来，胡飞召开牛排会议，要求调整夜里的值班计划，女生休息，男生值班，他和蔡明明一组，负责前半夜，我和钱大壮一组，负责后半夜，他还分给了我两支l，我有点奇怪，怎么这小子的态度变得和蔼起来了？ 是不是蔡明明劝过他？ 吃完饭，胡飞临上楼的时候，把我拉到一边，笑嘻嘻地说：“兄弟，之前是我错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以后我态度会好点的。” 我点点头，早该如此！ “拿着，”胡飞又给了我一包（12颗）纸蛋，“这个你随身携带吧，我特批给你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都不行啊，就你战斗力强点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副手了，跟着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心中暗笑，狗还是改不了吃屎，这样对我示好，肯定是有事相求。 “那个，兄弟，把你那台摩托车钥匙借我吧，我怕值班的时候遇到特殊情况。” “你好方便跑路？”我笑道。 “不是跑路！是作战！作战需要机动力量的嘛！”胡飞辩解。 “好吧，给你。”我说，反正都是大家的资源，不是我个人的，再说，我巴不得希望他跑路，他走了，大家都消停了。 胡飞美滋滋地带着钥匙，和蔡明明上楼去值夜，把钱大壮和晓晓替了下来。 怕被外界发觉城堡中有人，入夜之后，我们没有开灯，游乐场其他设施是有灯光的，我们不用开灯也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因为后半夜要值班，我找了间包房，早早睡下，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没多久，连叶忽然推门进来，她应该是在洗澡，短发上还有泡沫，裹着一件浴巾。 “干嘛？吓我一跳！”我皱眉。 “胡飞和蔡明明，跑了！” “跑就跑呗！”我早有察觉。 “他们抢走了摩托车！” “抢就抢呗！”我笑道，反正巡捕房里还有一台呢。 “他们还带走了所有l！” “带就带呗！”反正我们明天要去拿更多的l。 “他们还带走了冬冬！” 第27章 血的缘故 “啊？”我腾地从沙发上起来，“冬冬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我去洗澡了啊，回来冬冬就不见了！”连叶着急道，她的性格本来很沉稳，可是遇到冬冬不测，她也慌了神。 真是的，临睡前我还嘱咐她来着，让她看着点冬冬，因为我得出来，胡飞对冬冬好像有点那种意思，总拉着她单独说话。 也怪我，非得自作聪明，用后厨的超大洗碗池，给女士们改装成了一个浴缸！ “你俩冷静点。”表姐也进来了，手里抱着连叶的外衣，丢给她。 连叶也不顾是否在我面前，赶紧穿上衣服。 “叶子，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先分析一下，之前你是不是说过，胡飞的目标，是江北高中？”我穿上鞋问。 连叶点头：“他肯定去那里了！” 原来，冬冬、连叶她们五人组从市区逃过来的时候，路过江北高中，看见楼顶有好几个女学生求救，双方之间发生了简单的对话，女学生们说，学校里的丧尸很少，只有7、8只，被锁在了低层教室里，大部分学生都幸存下来，躲在教学楼高层，有200多人，当然，都是女高中生。 胡飞想去救来着，但条件不允许，身后有丧尸大部队在追，五人组只能继续前进。 “他不是去救，而是想去那里当皇帝，”连叶肯定地说，“我早就看穿他的心思了！” “如果他成功潜入女高，确实能享受到皇帝待遇，”表姐冷笑，“可他为什么要带上蔡明明和冬冬呢？” “带蔡明明倒是可以理解，找个帮手，带冬冬干嘛？”我也不解地问，那里有200多小姑娘等着胡飞呢，还在乎一个冬冬？ “因为……”连叶抿了抿嘴角，“因为冬冬这两天是生理期。” 我和表姐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意思？” “知道为什么我们五个人遇到的丧尸，远比你们要多吗？”连叶反问。 “啊！”表姐一拍脑门，“因为我和晓晓都不在生理期，丧尸闻不到味道！” 我就是再迟钝，也听懂了，血的缘故。 “不好！快走！”我忽然知道，为什么胡飞要带上冬冬了，他要让冬冬当诱饵，把丧尸引开！ 刚出包房，钱大壮气喘吁吁地从楼梯跑下来，手里拎着三部飞行器：“那小子，把、把飞行器里的燃料都给放了！” “骑车去！”我当机立断。 “不行！”表姐马上否定，“如果骑车，你们连巡捕房那里都无法到达！先充气！” “救人要紧呐！”我着急道。 “欲速则不达！你和连叶先去，我设法接应你们！” “我呢？”钱大壮问。 “你留下，保护晓晓，看着堡垒！” “应该我去才对啊……” “大壮哥，你听我的吧！” 我可没工夫听表姐和钱大壮撕逼，和连叶背上飞行器，顺着绳索坠出城堡，快速跑向控制中心，连叶在里面充气，我在外面，游乐场的光很足，视野良好，我爬上控制中心屋顶，四面警戒。 活人的气息，很快吸引来不少丧尸围在游乐场的铁栅栏之外，大概半分钟后，尸群里出现了一只二阶丧尸，它分开众尸，一边盯着我，一边姿态别扭地爬上铁栅栏。 我认识它，穿着一身蓝色的阿迪运动服，就是下午我和连叶骑摩托车回来时候，一直在门口监视着我们的那头丧尸。 二阶丧尸慢悠悠地翻过铁栅栏，纵身跳下，四肢刚一着地，忽然加速向这边冲，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冲出了几十米！ 厉害了，还会麻痹敌人，懂得张弛有度！ 我怕它先去房间里袭击连叶，所以，从屋顶跳了下来，站在门口，等着它来进攻。 很快，脚步声近了，它的智力，还是不够高明，如果是我，肯定会选择迂回包抄，从后面发动进攻，但它或许是觉得自己能对付我，直接选择正面硬刚，在离我大概10米远的位置，起跳，张开爪子，扑向我的面门。 呯！ 击发后，我闪身躲开，丧尸扑倒在地，歪着脑袋，额头一个黑洞。 “没事吧？”连叶在里面问。 “没事，你继续。” 两个飞行器充满之前，没有再进来二阶丧尸，我俩起飞，直奔巡捕房，院子的门开着，但里面没有丧尸，一入夜，丧尸都去了马路上寻找“食物”——这么说并不贴切，丧尸不需要吃食物，它们只是在病毒的本能驱动下，利用咬的方式，进一步传播病毒——这是蔡明明之前跟我说的。 连叶在院中警戒，我去地下室，骑出另外一台铃木隼，载上连叶，直向江北女高而去。 路上很多丧尸，好在绝大多数都是一阶丧尸，并未对我们造成多大威胁，临近江北女高的时候，终于出现一只二阶丧尸，距离大概50米，人行道上，它迎着摩托车跑来，像是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抬高l口等着，它一定会飞扑！”我嘱咐后面的连叶，她用l点了点我的头盔，示意明白。 双方抵近，我减速，保持机车稳定，果然，丧尸选择飞扑的攻击方式，叶子为求保险，开了两l，全部命中额头，丧尸在空中毙命，但身体在惯性趋势下，还是撞了过来，我避让不急，左手的胳膊，被它的尖利爪子给划伤了！ 钻心的疼！像是被割去了三条皮肉！ 连叶并未发现我被抓伤，催我加油门快走，我忍着疼继续骑车，一分钟后，到达江北女高，这所女子高中，是岷国时期的建筑，洋人建的，我记得原来好像是个监玉，后来改成了学校，四周高墙耸立，不比迪斯泥城堡低，确实是个防御丧尸的好地方。 围墙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丧尸，其中不乏二阶丧尸，可是围墙实在太高，它们也爬不上去。 胡飞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唯一一根软梯，甩上围墙，他们是可以爬进去的。 “在那儿！”连叶掀开头盔喊道。 我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丧尸群众，斜身矗立着一台绿色的铃木隼。 “他们已经进去了？”我纳闷道。 “看样子应该是，咱们也得进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冬冬抢回来。”连叶坚定地说。 江北女高远远超出了飞行器的控制范围，我俩无法起飞，而且，这里已经被丧尸包围，我们只能再去找其他的翻墙地点——我们也有爬墙工作，只不过不是软梯，而是绳索。 绕过墙角，面前一条胡同，里面零星游荡着十几头丧尸，我弓起身子，准备加速冲过去，刚要给油门，只见一大群丧尸，远远地从胡同另外一头冲进来了，而在它们面前领跑的，是个一瘸一拐的女孩…… 第29章 突出重围 胡同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女孩又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我看不太清，只得将摩托车切成远光灯，一道强光打过去，女孩抬头，举手遮眼之前的小瞬间，终于露出了面容，正是冬冬！ 她怎么穿着别人的衣服？ “是她，快呀！”连叶敲了我脑袋一下。 “不行！”我否定，胡同太窄了，机车掉头非常费力，而且，我们身后还尾随着一些丧尸，如果我们贸然冲过去，被丧尸群两头夹击怎么办！ “叶子，你守在巷子口，确保退路！”我将摩托车撑在地上，左手持l，右手从车侧抽出扳手，迎着冬冬冲过去，将沿途的几头普通丧尸全部干倒，马上就要接到冬冬了，忽然，她身后的丧尸群的上方，出现了一头丧尸！ 毫无疑问，是一头二阶丧尸，它居然是踩着普通丧尸的脑袋过来的，你黄飞鸿啊！ 呯！我向它开了一l，距离10米，太远了，没打中！ “冬冬，你先过去，我殿后！”我没法拉着冬冬走了，那样两人的后背会暴露在二阶丧尸的利爪之下，冬冬的腿像是受了伤，速度没有二阶丧尸快！ 冬冬没有废话，直接从我身边钻过去，跑向连叶。 我举起l，对准二阶丧尸的头，不行！下面的普通丧尸已经逼近我了，我只能一边后退，一边瞄准在丧尸堆上不断向前的二阶丧尸，终于，它自觉猎物已进入攻击范围，踩着两头丧尸的肩膀，纵身一跃，向我飞扑过来！ 以这种方式，我击杀过好几头丧尸，技艺已然很纯熟，精准命中，但这头丧尸的弹跳有点强，扑的速度极快，我射击之后虽然有闪身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受伤的左臂再次被它的肩膀剐蹭道，没有受伤，可是却被冲击力带倒在地，摔了个屁墩儿！ 后面的普通丧尸，马上就到了，我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刚转过身，身后背着的飞行器，让丧尸给抓住了，无法挣脱，紧接着，又一头丧尸抓住了我左手的袖子。 我转头开l，击杀抓我袖子的丧尸，用力往前跑，可身后那头丧尸抓的紧紧的，还在我头盔上啃了两口！ 我打不着它，眼见着后续其他丧尸要将我合围，无奈，只得解开腰间的扣带，放弃掉飞行器，这才挣脱包围。 “快点啊！”连叶已经将摩托车方向调转过来，扶着车把在等我。 我飞速跑过来，直接从后面窜上摩托车，连叶扶着冬冬坐在中间，她自己坐在后面，这车有两个座位，我往前挪一挪，坐三个人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俩都很瘦，我倒是比较好奇，胡飞、冬冬和蔡明明，他们仨是怎么骑这台车的？ 无暇多想，等连叶上车，我马上左转，这边已经聚集过来不少丧尸，人行道过不去了，只能在马路中间的车流里缓速穿梭，期间，两次与丧尸正面遭遇，我用l解决了一头，连叶下车，直接刚掉了一头，并搬开地上的障碍物。 有惊无险地离开了江北女高区域，前面没那么多丧尸了，我掀开头盔挡风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腾出功夫来问冬冬：“你怎么样，伤哪儿了？” “跳墙的时候……脚扭了一下。”冬冬虚弱靠在我背上，隔着两层衣服，她身上的汗透了过来，弄湿了我的后背，可见她逃命的时候，消耗了多大的体力，虚弱很正常，况且还是在生理期。 “没皮外伤就好——看，表姐接咱们来了！”连叶在后面说。 我抬头一看，是那台熟悉的黑色奔驰大g，离我们还有大概100米，沿着人行道，正在横冲直撞，车后面，丧尸纷纷落地，我怕晃了表姐的眼睛，立马将摩托车远光切成近光，很快，双方会师，车里除了表姐，还有钱大壮和晓晓，不知道是表姐不放心只留她俩在城堡，还是钱大壮执意要来参加营救——当然不能把晓晓自己留下。 我让连叶和冬冬上了奔驰，自己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跟着，座下这个摩托可不能再丢掉，已经损失一具飞行器了！ 还好，回程比较顺利，到达迪斯泥门口停车场的时候，才遇到大波丧尸阻挡，我故技重施，利用摩托车的机动性，先将丧尸吸引到一边，等表姐的奔驰g到达大门，五个人翻过围栏，我再过去和他们会合。 普通丧尸被挡在了门外，但有三只二阶丧尸闻风而来。 不是问题，我们人多，钱大壮展示出他的实力，直接一榔头敲掉了一头，我和连叶用l击杀了另外两头。 清除后顾之忧后，我们转乘表姐放置在这里的电动车，回到城堡下，攀爬绳索进入。 “好险呐！以后我可不陪你们出去了！”晓晓全程拖油瓶，没参与战斗，但也被吓到够呛。 我脱下冬冬的运动鞋，袜子全湿透了，白皙的脚踝处，肿起来一个鸡蛋大的包，表姐拿来熟鸡蛋，剥皮，用鸡蛋白给冬冬消肿，连叶拿来冰镇可乐，这是冬冬的最爱。 待冬冬休息了一会儿，无论身体还是神情都缓了过来，我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胡飞走？” “可不是我要跟他走的，是他威胁我，如果不跟他走，他说就把你们全部干掉！” “他说你就信呐！”连叶气的戳了冬冬脑袋一下，很轻的那种。 “他手里有l嘛！”冬冬委屈地说。 “不能怪冬冬，是胡飞太卑鄙，”我把抽了一半的烟塞进连叶嘴里，让她淡定一点，“冬冬，然后呢，到了江北女高，发生什么事了？蔡明明呢？” “明明他……死了。” 第30章 最后的曙光 awsl！ “怎么死的？”我不由得抖了一下，发自内心地感到惊讶，因为自从丧尸爆发到现在，我所在的队伍，还未出现过人员死亡的事故。 冬冬痛苦地闭上眼，仿佛之前，经历过一场无与伦比的噩梦。 “你受伤了？”表姐终于看见我的左手在淌血，她不说，我都忘了，脱下衣服查看，左手的整条小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用矿泉水冲洗了一遍，还好，只是因为流血过多导致的惨状，实际情况并不严重，斜着的三条爪痕，搞得我的胳膊，像是被大炮膛线给撸过一样。 晓晓给我消毒、止血、包扎，没什么大碍。 钱大壮暂时去塔顶值班，现场就只剩下我一位男士了，冬冬喝了半瓶可乐，开始讲述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前半夜，胡飞和蔡明明在上面值班，我去睡觉了，连叶去洗澡，表姐和钱大壮在餐厅里下象棋，晓晓围观，冬冬接到胡飞的短信，让她送两瓶矿泉水上楼。 到了塔顶，胡飞便威胁冬冬，和他俩一起离开，要不然，就把我们几个都给杀掉。 冬冬不解，说如果离开这里，岂不是更危险？ 胡飞说：人多势众懂不懂？八个人守这么大一座城堡，纵使有再多武器也守不住，还不如早点去江北女高，把那里的200多人组织起来，才能有效抵御丧尸。 “呵呵，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连叶冷笑道。 “我为了保护你们嘛，只好跟胡飞去了，但我向他讲明，只要把他们俩顺利送进江北女高，就算我任务完成，得放我回来，胡飞也答应了。” “你们三个人，是怎么骑一台摩托车的？”我疑惑地问。 “两个人骑摩托车，一个人骑自行车呀。” “是蔡明明骑自行车吧？”连叶笑道。 冬冬摇头：“胡飞说他自己体力好，骑自行车跟在后面，让我和蔡明明骑摩托车。” 这点倒是出乎我的预料，胡飞有这么好心？ “路上没遇到丧尸围攻吗？”表姐问。 “遇到了呀，不过摩托车速度快，可以冲过去，不用和丧尸接触。” “那胡飞呢？”我又问。 “蔡明明带我骑摩托车走右边人行道，胡飞骑自行车，走左边人行道，明明是并排而行，可不知道为什么，丧尸都奔着我们这边来了。”冬冬的表情颇为疑惑。 连叶看向我，用食指在冬冬裙子上戳了一下，我点头，这就是胡飞带冬冬去的原因。 丧尸的视力很差，嗅觉却很灵敏，尤其是对血腥气味，特别敏感，像刚才的战斗中，我在胳膊受伤之后，围攻我的丧尸数量，呈几何数量增加。 我没受伤的时候，双方相隔10米，只要我蹑手蹑脚，丧尸一般不会发现我，可是受伤之后，我就像在潮水褪去的海滩上唯一裸泳的那个傻逼，百米之内的丧尸，都能察觉到我的存在。 以后这个问题，还是应该关注一下，随着队伍的扩张，女性成员肯定会越来越多，得弄个小册子，把每个人的生理期记录下来…… 胡飞以冬冬之月血为诱饵，成功规避丧尸，冬冬则靠着摩托车的机动性，成功摆脱丧尸，倒也算相得益彰。 来到江北女高之后，因为女子高中内部的气味儿更浓郁，周围一直有不少丧尸围着，三人无法接近围墙，胡飞便用l指着冬冬，让她去把丧尸吸引走，创造出一块围墙的真空地带。 “你不是要回去找夏朗么？只要把丧尸吸引开，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猜胡飞是这么说的。 冬冬会骑摩托车（我教过她），但胡飞不让她骑摩托，而是让她骑自行车，更变态的是，胡飞还让她把原本的紧身自行车服脱掉，从一具女丧尸的尸体上，扒下来一套裙装让冬冬换上。 “这又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自行车服的材料会降低摩擦力，”连叶很懂地解释道，“换上裙装，皮肤和自行车座产生直接摩擦，血量增加，味道挥发会更大一些，所以——” 卧槽，胡飞这个死变态！ “我骑车去围墙旁边溜了一圈，引开了丧尸，”冬冬表情尴尬，赶紧打断了连叶的解释，“胡飞和蔡明明骑摩托车过去，成功利用软梯上了围墙，但我看见，当蔡明明把五器背包递上去之后，胡飞就把软梯收上去了，没让蔡明明上去！” “他一开始就是这样计划的！”连叶愤愤道。 “所以，蔡明明被丧尸咬死了？”我问。 冬冬凄然点头：“明明他被丧尸包围了，即便有摩托车也没法冲出去，只好瘫坐在地上，活生生地被丧尸里三层、外三层地……” 冬冬说着，眼角划过泪痕。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冬冬骑着自行车和丧尸兜圈子，后来，自行车后轮，被丧尸给抓住了，冬冬只能弃车，爬上一处高台，没想到丧尸也爬了上来，冬冬只好从高台上跳下去，摔伤了左脚，再之后，遇见我和连叶，得救。 “这个王八蛋！”表姐骂道，“找到机会，我一定要干掉他，给明明报仇！” “会有这个机会的。”我说。 生逢末世，活着就是真理，有时候，无法群活时，甚至可以牺牲掉一部分人的生命，虽然这样做，会被自己的良心谴责，却可以得到活下去的人的原谅。 但，生存是一道底线，任何超过这一底线之上的私欲，我们没有有权利去奢求，更不用说，为了一己私欲，去牺牲他人生命，这是犯罪，会激起众怒，人人得而诛之！ 人之为人者，本质上，是因为人具有良知，即便人类社会这座大厦坍塌，即便人类以文明建立起来的法律秩序崩坏，作为一个人，身处黑暗丛林之中，也要遵循基本的伦理道德。 良知！这是黑暗丛林中最后一丝曙光，也是幸存人类最后一丝希望！ 第31章 交通工具 胡飞“出逃”，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是晚上9点钟，对于没有夜生活的我们而言，算是深夜。 表姐重新安排了值班表，我和冬冬、晓晓都是伤员，只剩下表姐、连叶和钱大壮三个健康者，钱大壮值夜到12点，表姐从零点到三点，然后是连叶，直到太阳升起。 白天好办，丧尸活力降低，城堡四周没有阴凉地带，丧尸不会发动大规模进攻，不用非得站在塔顶警戒，不时出去观察一下就可以了。 我不敢熬夜，怕伤口发炎，城堡里只有个小医务室，能进行简单的伤口处理，如果发炎，需要打针，还得去医院，会很麻烦。 “你们几个病号儿，是睡一个房间，还是分开睡呀？”表姐问我和冬冬、晓晓。 “睡一起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我建议道。 “不好吧……”晓晓脸红，冬冬无所谓，说怎样都行，听表姐安排。 “小朗说的对，城堡太大，我们只剩6个人，不能再分散力量了，”表姐郑重其事地说，“你们仨都睡里间的包房，我和叶子睡外间，大壮回来睡餐厅，哪儿宽敞。” 睡餐厅是钱大壮上楼之前，主动提的要求的，这位大叔很正经的，照顾晓晓，给她揉脚的时候，都会带上手套，可能因为他是个女儿奴的缘故——他女儿上初中，当时在补习班，没带手机，截至目前，不知生死。 我和晓晓、冬冬来到里间包房，没有床，只有沙发椅，呈“匚”字形排布（读音为fang，第一声，方），我睡门口，她俩各自睡一边，中间的是冬冬，和我头对头。 门一关，灯一闭，包间里漆黑一片，三人尬聊了一会儿，晓晓先睡着，打起了小呼噜。 “夏朗，谢谢你来救我哦。”沉默了一阵，冬冬小声说。 “靠，你跟我说这个……”我笑道，伸手过去，摸了摸冬冬的头。 “真的啊，要不是你和叶子过来，我肯定变成丧尸了！” “第一，你遇到危险，我不可能不去；第二，连叶跟我一样。” “什么跟你一样？”冬冬窸窸窣窣的，像是改变姿势，从躺着变成趴着。 “别装啦，连叶把昨晚你跟她的事儿，都告诉我了。”我诈了冬冬一下，其实连叶只是一笔带过，我很想听冬冬讲述一下，她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how发生的。 “啊？”冬冬一惊，旋即，低三下四地说，“对不起啦，我一时间没忍住……” “你不用跟我道歉，但我觉得，她没跟我说实话，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就原谅你。” 接下来，在我的诱骗之下，冬冬把详情跟我讲述了一遍，听得我差点也没忍住，要不是晓晓在房间，要不是我和冬冬都伤着，要不是隔壁还有表姐和连叶——唉，憋着吧。 冬冬讲完和连叶的故事（其实连叶都追她两年了），又跟我说她们从公寓一路逃亡，跟丧尸三番大战，一直到达迪斯泥的事儿。 冬冬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午夜女主播的意思，催眠效果极佳，我听得都快睡着了，不经意地，冬冬说了个词儿，让我立马睁开眼睛，精神起来。 “你说什么？新世界马场？什么马场？”我赶紧问。 “就是马场啊，养马的地方。” 冬冬刚才说，他们骑自行车的时候，路过一个马场，马场的围墙被失控的汽车给撞破了一个洞，能看见里面溜达的马儿在吃草，蔡明明提议，把自行车换成马，骑着能更炫酷一些，胡飞就问了一句：“你骑过？” 蔡明明说没有，众人就走了。 骑马和骑自行车一样，需要学习，而一旦学会，就是终身技术，换台自行车，会骑，换一匹马也应如是。 之前我想象过各种交通工具，而且实践了不少，比如汽车、摩托车、自行车、电动车、飞行器，有些没实践的，比如轮滑、直升机，甚至战斗机、热气球我都想过了，就是没想到马这种原始的交通工具！ “你刚才说，马场被破了口，但马匹却在里面吃草，没有被丧尸攻击？”我翻身坐起来，点着一支烟，直觉告诉我，这或许是个古德爱迪尔！ “没有哇，我当时也问了这个问题，蔡明明说，无论是感染病毒的犬类，还是人类，都只会攻击健康的犬类和人类，而不会攻击其他科的动物，明明说，这次的丧尸病毒，是狂犬病的一个变种，类似猫科动物啊，牲畜类啊，它们不能携带并传播这种病毒，所以，就不会被咬。”东东解释道。 真是可惜，蔡明明这个“丧尸通”死了，要不然，或许我能从他这个宅男的脑子里挖掘出更多重要的情报。 “你安静一会儿，让我想一想。”我一边抽烟，一边按下冬冬直播的暂停键。 现在城市的交通状况极差，摩托车已经是很灵活的交通工具了，但在之前救冬冬一役中，还是数次被堵在了路上，甚至需要连叶下车去清理障碍物，归根结底，摩托车依旧是轮式交通工具，所有轮式交通工具的弱点就在于，轮子很难离开地面，只能水平运动，一旦地面上有障碍，就不灵了。 马不一样，古代哪有现在这种交通条件，无论是平原大地，还是崎岖山路，甚至沼泽泥泞地带，马都是人类最可靠的人流、物流工具，速度快，通过能力又强，还有耐力，还只吃草，这种好工具，夫复何求…… 第32章 特殊通道 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连叶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小声问：“你还没睡呀？” “干嘛？” “我睡不着，咱俩……”我以为连叶要约我出去走走，熟料，她接着说，“咱俩换个位置呗。” “可以。”我说，正好要过去隔壁，跟表姐商量一下马的事情。 “嘿嘿！谢谢！”连叶裹着一条毯子进来，好像除了毯子就没别的东西了，她是来睡觉的吗？好像不是！ “那个马场在哪儿？”我问冬冬，之前我并不知道市区里还有个马场，骑马对于现代城市人而言太过高端，那是有钱人玩的东西，我从没关注过。 “离江北女高不远，往东大概一公里，我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冬冬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窃喜，因为连叶来了，也因为我并没有因为连叶和她的新关系而生气。 我和连叶擦肩而过，关门时候，我让她悠着点，毕竟冬冬现在不方便，刚才听冬冬说，昨晚都弄的稀里哗啦的，差点引来丧尸。 “知道啦，快走吧你！”连叶抬脚，把我软软地踹出门外。 我关上门，听见她俩在咯咯地笑…… 拐弯进了安澜的包房，房间里开着灯，她也没睡，也没宽衣，正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看书，一边优雅地品着红酒。 “研究什么呢？”我斜着身子从下面往上看封面，不由得靠了一声，居然是米其林大厨的菜谱，“姐，你可是我们现在的头领哇，不研究兵法，居然研究起菜谱来了！” “靠什么？穿的不好，住的不好，吃的总应该好点儿吧？”安澜轻笑。 “你地图呢？”我问，安澜从腰里拿出地图和铅笔交给我，继续研究菜谱。 我将地图平铺在桌上，先找到江北女高，再往东，按照比例尺画出一公里，附近好像没有什么马场，除了居民楼，就只有一个工厂，叫“向日”，不知道生产什么的。 这张地图是表姐从酒店带出来的，三年前的版本，马场可能是三年内新开的，所以地图上没有，我大概测量了一下工厂的占地面积，方形，长宽各200米左右，马儿能跑的开，应该就是这里。 “找什么呢？”表姐问。 “冬冬说，这里有个马场。” “你想吃马肉？我尝过，不好吃。”表姐一门心思都在菜谱上，思维方式跑偏了。 “不是吃，是骑马。” “别逗了。”表姐放下菜谱，但不等我解释，她的表情渐入沉思化，忽然眼睛一亮，“很不错的想法！一旦堡垒被攻破，咱们可以骑马撤退！” “是吧？”我笑道，我能想到的马的优势，她那么聪明，肯定也能想到，甚至比我想得更多，堡垒即便不被丧尸攻破，十天半个月之后，我们也会因为食物不足而转移，早晚要考虑转移工具这个问题。 “如果再能配上管理中心那批五器，再搞点护甲之类，咱们就可以在尚海滩横行无忌了！”我说。 “可是，你骑过马吗？”表姐问了个和胡飞一样的问题。 我摇头：“可以学的嘛！” “丧尸不会等你学会的。”表姐点了点地图，马场周围，很多居民区，丧尸数量一定不少。 “那怎么办？” 表姐捏起下巴，想了想：“或许可以，把马先运到城堡里来，然后再慢慢学。” “用什么运呢？”我又问。 “记不记得门口有一台集装箱货车？” “我上哪儿记得去！” “就在停车场里呀！笨蛋！”表姐拉着我，拿着地图出了包房，来到窗口，不用望远镜，直接就能看见，一台深红色的集装箱货车停在那里，箱体上还有迪斯泥的标志，应该是游乐场的货运车辆。 “不行吧，路上太堵了，这么大的车，应该开不到马场。”我摇头道。 “也是……”表姐又低头看地图，“有办法了！你看这条路线怎么样？” 表姐说着，用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一道折线。 “那里是工厂区，没有路吧？”我皱眉。 “就因为是工厂区，所以肯定没有路，没有路，就没有丧尸，你数数看，一共是……12家工厂，咱们只要把这12家工厂的围墙全部打通，不就可以直接开车到达马场了么！” “怎么打通？”我白了她一眼，简直是异想天开，如果那么容易打通的话，我们去救冬冬的时候，就走这条路了好不好？ “让我想想，总归会有办法的。”表姐来回踱步，走着走着，她忽然把目光，落在了堆在角落的烟花上…… 第33章 表姐大学霸 “你该不会，想用烟花里的火药诈墙吧？”我皱眉问，不可能的，如果烟花里的火药威力那么猛，肯定会限制销售，实际上，任何人都可以购买烟花爆竹。 人人都可以购买，就说明里面的火药威力一般，我相信为了确保治安环境，连菜刀都要实名登记的童话市，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管控漏洞。 表姐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看了看烟花，又看了看地图，忽然从耳朵上拿下夹着的铅笔，重重在地图上戳了一下：“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问。 “嘻嘻，明天给你个惊喜，肯定把马搞回来！”表姐卖了个关子，莞尔一笑，折身回房间去了。 我查看地图，她刚才用铅笔戳的位置，是个工厂。 “沪上化肥厂？”我百思不得其解，搞化肥干什么，刚研究完菜谱，这是又要种地了吗？真是搞不懂她。 夜风微凉，空气沁人心脾，阳台上有之前她们吃剩下的零食，我不顾胳膊有伤，倒了一杯红酒，惬意享受了一会儿美好时光，等我喝完回到包间，安澜已经关灯睡觉了，这个包间面积小一些，两张沙发椅头对头地拼接成了一张床，安澜占了一小半，给我留出另一半。 我合衣躺在安澜身边，酒劲儿还挺大，再加上安澜身上的体香，熏得我迷迷糊糊，很快就睡着了。 大梦谁先觉，醒来一柱香，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包间的门开着，外面有说有笑，莺歌燕舞，很热闹。 我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来到外间，原以为在搞娱乐活动，没想到她们居然聚在一起包饺子！ “又不是过年，包饺子干嘛？”我不解地问，真是闲的。 “今天‘入伏’呀，入伏吃饺子嘛！”晓晓笑道。 卧槽，入伏了，意味着童话市短暂的春夏两个季节即将结束，马上就要进入“炎夏”季节，众所周知，童话市有五个季节。 我抬头看看，还好，灯还亮着，可以使用空调，如果电力供应消失，真不知道这个“炎夏”怎么过！ 钱大壮也在，正卖力地和着一盆牛肉洋葱馅儿，不用问，肯定用的是牛排，澳舟牛排馅儿的饺子，可真奢侈！ “我姐呢？”我问，安澜不在。 “她去外面考察了，”连叶说，“说很快就回来。” 我喝了一杯白开水，爬上顶楼，习惯性地巡视一圈，虽然才早上七点多钟，但今天的太阳公公异常卖力，发光发热，逼得活动了一夜的丧尸们早早龟缩去了阴凉处，微炎大地上，一片静谧。 我看向远方工厂区，很快发现表姐在那里低空飞行，不知道在找什么，飞了一会儿，她降落，走进了一个蓝色顶棚的车间，再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大塑料袋。 两分钟后，表姐飞回塔顶。 “这什么东西？”我问，塑料袋里是一种白色晶体粉末。 “化肥啊。” 我想起来了，沪上化肥厂。 表姐打开塑料袋，一股难以名状的异味从袋口冲出来，但并不是很刺鼻，这味道，我闻过！ 我从小在城里长大，没机会接触“化肥”这种物质，不过，去年过年的时候，跟冬冬回东北农村老家时，她家里有化肥，是为了春耕储备的，用白色的玻璃丝袋装着，三大袋，我戳了戳，问这是什么，盐吗？手感很像粗盐。 冬冬爸爸搬开化肥上面的防水布，其中两个袋子上，写着蓝色的宋体大字——尿素，另外一个袋子上，写着三个字——硝酸铵，冬冬爸爸介绍说：这两种都是氮肥，是种庄家必须的。 后者的味道，就是表姐这个袋里的化肥味道！ “硝酸铵！”我脱口而出。 “呀？这你都能闻出来？”表姐很惊讶。 “在冬冬家见过，你搞这个干嘛？”我不解地问，“不管硝酸铵还是尿素，不都是农业化肥么？” “化肥里面的硝酸铵含量比较低，而这是我从化肥厂里找到的制作化肥的原料，高纯度的硝酸铵，99.5%。” “那就是高纯度的化肥嘛！”我笑道。 “哎呀，亏你还是学霸呢，化学白学了？纯硝酸铵在高温400度以上会发生暴诈，威力可比烟花强多了！” 我当年确实是学霸，可是，化肥……这玩意能暴诈？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便用铅笔在地图空白处，把它的化学方程式写了出来：nh4no3。 “完全分解？”我问表姐。 “是的，完全分解。” 完全分解指的是常规条件下的完全分解，若按照硝酸铵的分子构成，完全分解成各个基础元素，那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发生化学反应的条件是：核轰击。 完全分解，就不会有氧气，我很快推导出化学反应方程式。 4nh4no3→3n2+2no2+8h2o。 400度高温条件下，水也是气态，这就说明，硝酸铵在400度高温条件下，会从固态完全转化成气体，在水平大气压、常温条件下，硝酸铵的体积会膨胀1700倍左右，而因为气体没有膨胀系数，在高温条件下，膨胀倍数会远远超过1700倍，这种物质的体积剧变，会伴随着巨大的能量释放，在化学上称之为：暴诈！ “果然会暴诈啊……威力如何？”我抬头问表姐。 “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咯。” 我找到一个大呲花，24响的，拆开其中一根筒，下面有引线，引线连接着火药，火药上面是含有金属粉末以及其他物质的烟花弹（负责烟花的造型、颜色等），表姐把硝酸铵从上面倒进烟花筒里，倒进去一点，用棒球棍捅实了，再倒，叠放一层又一层。 “你小心点，别还没点燃，就给压爆了。”我提醒道。 “不会的，放心。” 很快，筒里装入大概四分之三的硝酸铵，剩下四分之一，我往里塞了一个易拉罐可乐，粗细刚刚好。 硝酸铵大诈蛋制造完毕，表姐小心翼翼举着它（不能放身侧，有可能被飞行器尾焰点燃），飞到游乐场角落的一台小轿车旁边，跪在地上，把筒子塞进车底的的某个部位卡住，点着引信后，她怕起飞来不及，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到30米之外的另外一台车后面藏了起来。 那段引线很长，是我用四个筒子的引信串联起来的，我一直用望远镜看着，引信烧了将近半分钟，小火焰才进入筒子里，再一秒钟之后，boom！ 卧了个大槽！那台小轿车，居然被诈得飞起来一米多高，才重重落下，而躲在30米外车后面的表姐也未能幸免，被冲击波给掀飞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没事吧！”我大声喊，表姐趴在地上，缓了好几秒才起来，她晃掉脑袋上的尘土，回头看暴诈产生的蘑菇云，向我咧嘴笑着，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第34章 欢迎新人 巨大的爆炸声，把城堡外面的丧尸，和城堡里面的冬冬她们都给引了出来，我向她们示意没事，继续包饺子，安澜抹着一脸黑烟飞回来，喜不自禁地抱着我亲了一口！ “亲我一脸灰……厂里还有多少硝酸铵？”我赶紧问。 安澜伸出一根手指。 “一袋子？” 安澜摇头。 “一吨？” 她还是摇头。 “那是一什么？” “一直有！车间里是硝酸铵的生产线，电控全自动的，现在没人管了，机器也在不断生产，已经堆满半仓库了，像座小山一样！”安澜擦掉脸上的灰，兴奋地说。 “那就好，城堡里的烟花比食物都多，做引药也够用，看来诈墙不是问题了，问题是，怎么把停车场里那台红色集装箱车给开出来，没钥匙啊！” “谁说没钥匙就不能开走车的？”表姐点着一支烟，夹在红唇中，“你没看过电影么，两条线一对，哒，不就点着了？” “那个我知道，不是只有老式的汽车才能那样打火么？现在的汽车都有发动机防盗系统，只靠接线没用的。”我小时候调皮，按照电影里的办法试了试，用我爸的车试的，结果车没发动成功不说，还让我爸给打了一顿，那是21世纪初，须得是上世纪90年代以前的车，才能用接线法点着。 “呵呵，你知道的还挺多，但我认为半挂车这种低端货车，应该不会使用防盗系统，我觉得可以试试。”表姐说。 我点头，试试呗，万一可行呢。 连叶喊我们下去吃饺子，我给她们讲述了一遍盗马的计划，她们都因即将要骑马很高兴，可能，女孩子天生就喜欢骑点什么吧。 吃过入伏饺子——真特么香——八点钟，表姐安排分工，晓晓和冬冬两个病号看守城堡，负责警戒；表姐带一套飞行器，与钱大壮一组，负责挨面墙打眼儿，往里面安装硝酸铵诈蛋；连叶带一套飞行器，和我一组（缺人，伤员也得上），负责搞定那台集装箱货车。 我和连叶来到游乐场大门口，连叶起飞，把停车场里的丧尸吸引到货车所在地的反方向，我翻过墙，骑一台公路赛车（很轻，连叶帮我带过去的）冲向集装箱货车，用锤子砸开驾驶室车门，拆下方向盘柱的塑料盖，把车钥匙座处的电瓶正极（长火线）与on（点火系统行车系统）线绞接，然后，在触接一下启动线（就是电影里那个经典的对火动作）。 呲、呲、嗡！ 果然如表姐所说，这台发动机没有防盗系统，顺利启动，我兴奋地坐进驾驶室，先看看油表，四分之三格，应该够用，踩下离合器，低头看档位，尼玛，密密麻麻的，居然有12个档位，外加一个倒车档！ 我尝试挂一档，慢慢松离合，熄火了！ 怎么肥事？我只好再次对火儿，启动发动机，再看看档位，档位与档位之间的距离很紧，刚才可能是挂错了？我重新挂挡，推到底，慢慢松开离合，这次终于成功，只不过……这什么鬼速度？我的油门已经踩得很深，货车却跟乌龟在爬一样。 换档试试？ 我又换成二档，速度还是很慢、很慢，不过比刚才强一点了，再上三档、四档，一直挂到第五档，终于有了点普通汽车挂一档的感觉，不知道这个傻子设计的。 不管，能开走就行。 我开着货车来到游乐场大门口，这时候，丧尸们被货车的声音吸引，已经开始往我这边移动，我只得先放弃货车，翻过大门，退到游乐场里面，找个地方藏起来。 等连叶二次将丧尸大军吸引走之后，我再把大门打开（用扳手硬撬），快速将货车开进来，再关门，用钢筋将大门重新固定，拧几个死结，以丧尸的智慧，即便是二阶，应该也不会解锁钢筋结。 连叶也撤了回来，现在还不是行动的时候，得等到中午，丧尸活力最弱的时候再动手，否则，一连串的爆炸声，有可能会让方圆几公里之内的丧尸都汇聚过来，堵死我们炸开的通道。 搞定货车之后，我和连叶又去帮表姐她们装诈蛋，因为各个工厂里几乎都没有丧尸，有的也是几个保安，都被我们用冷兵器干掉了，诈蛋安装比较顺利，从游乐场到马场，大概6公里的路程，一共涉及38道围墙（走的不是直线，有些地方可以绕过去，就不用诈开了），到上午11点，全部安装完毕。 最后一道墙，紧挨着马场，我怕伤及马匹，没敢放诈蛋，是单层砖砌的，直接用货车怼开就行。 爬上围墙，我观察了一下马场内的布局，中间是一大片草地，四周有软土质地的跑道，跑道两边，一边是二层小楼的办公室，另一边是马厩，里面拴着十几匹马，还有五、六匹马没被拴着，在草地里悠闲地吃草。 “这么多马，咱们要不要全运回去啊？”表姐小声问我。 “别那么贪心，就拉六……八匹马吧，留两匹备用，多了不好管理。”我说，不认识这是什么马，都长得挺高大，肯定不是本地马，估计那个集装箱，也就能装七、八匹的样子。 看完马，我们骑着自行车原路返回，吃过午饭，等到下午两点，太阳最烈的时候，开始行动！ 表姐和钱大壮在前面诈墙，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一路诈过去，搞得尘土飞扬，半小时后，顺利诈到马场隔壁，我一脚油门冲过去，撞开了围墙，草地上的那些马，可能是因为爆炸声，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马厩里拴着的那十几匹。 连叶还想挑选，可丧尸不让我们挑，已经从马路那边围过来，从破口处冲进了马场，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只好顺手牵马，挨个抓，连着牵进车里八匹马，剩下的马，砍断缰绳，还给它们自由！ 刚关上集装箱门，丧尸们就冲过来了，没有二阶丧尸，钱大壮和表姐足可以抵挡一阵，我将最后一颗硝酸诈蛋埋在刚才被撞开的墙口砖头下面，点着引线，冲他们喊：“走了！” 四人全部上车，我开过破口，油门踩到底，开出去大概三十米远之后，看向后视镜，boom！ 烟花共骄阳一色，丧尸与砖头齐飞，场面蔚为壮观…… 安全回到城堡内，先不着急卸马，钱大壮之前用小推车从游乐场的装修场所运来了几袋水泥，现场搅拌，把诈开的缺口，重新用砖头砌起来，砌三层，比原来的围墙还要结实，以防止从马场那边跟过来的丧尸群蜂拥而入。 但我们多虑了，因为路途太远，直到我们砌了三米多高，它们也没有跟过来，我让连叶起飞看看怎么回事，连叶带着望远镜升空30米，看了看，落地报告：“它们在玩具厂迷了路，兜了一圈，又绕回去了……” “……” 那也得把墙砌完。 完事儿后，我们这才放心地打开集装箱，把马给牵出来。 “咱们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表姐拍了拍油量的马背，皱眉道。 “什么事？”连叶问。 我叹了口气：“忘拿马具了。” 百密一疏啊，马厩里只有这样的光板儿马，头上有简单的笼套，外加一根缰绳，马鞍、马镫等工具，肯定在马场办公楼里放着！ “我回去拿！”连叶要过去，被我阻止，惊动了丧尸，一天只能行动一次，得等明天中午，再去拿马具。 表姐找了一块好地方——游乐场的过山车区域，四周都有围栏，过山车轨道下面全是青草，用来养马正合适，这八匹马可能平时接客太多，对我们这些陌生人没有任何敌意，反而还很亲近，会蹭我们的脸，肯定都是驯化良好的成熟马种。 圈好了马，回到城堡，经过一天的劳累，我的左臂有些渗血，晓晓帮我拆开纱布，里层的都和皮肉黏在一起了，但没办法，偷马任务很复杂，我们必须四个人相互配合，缺一不可。 冬冬拿来生理盐水给我清洗伤口，这给我疼着，咬着毛巾，额头上冒出一层豆大的汗珠，啪啪地往下滴。 到了傍晚，不出意外地，我的左臂伤口开始发炎，发烧了，烧的很严重，迷迷糊糊中，听见表姐的声音：“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会被烧成傻逼的，连叶，和我去医院，给他找药！” …… 等我再次睁开眼，发现右臂臂弯静脉脉中，插着一根针头，贴了三条胶带，一条细管上边，挂着两个玻璃瓶，旁边还有一个戴口罩、穿护士服的女生，对着灯光，在看体温计。 “你是谁呀？冬冬吗？”我问，身材跟冬冬有点像，咋还穿上护士服了？ 护士转头过来，轻声道：“别说话，烧还没退呢，38.5°，接着睡吧你。” 陌生的声音，她不是冬冬。 “你到底是谁？”我立即警觉起来，但看看四周，依旧是在餐厅的包房里，我昏迷之前呆的地方。 “你丫别乱动好不好，伤口又该出血了。”护士双手插袋，幽怨道，好地道的一口京腔儿。 “我姐呢？”我问。 “谁是你姐？” “王安澜。” “她在外面学骑马呢。” 看来没错，还是在城堡里，那么，这个小护士，应该是表姐和连叶去医院给我找药的时候，顺便搭救过来的幸存者，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抓了，她是sb组织的人！ “美女，怎么称呼？”我笑问。 “呵，”护士冷笑，“你可别叫我美女，我都特么破了相了！” “嗯？” “怕吓着你丫的，所以戴了个口罩儿，怎么的，想看看我脸？”护士自嘲道。 “看看呗。”我说，她的眼睛，可是很好看的。 护士倒也没客气，直接摘下了口罩。 尼玛！看到她的脸，我的左手，下意识地抓向桌上的l…… 第35章 睡了很久 “你、你的嘴……对不起、对不起！”我很快反应过来，赶紧放下l，并向小护士道歉。 这嘴，太吓人了！看她的嘴唇，原本应该是个樱桃小口，可是两侧嘴角，却都被撕裂开了，一直撕到耳根，每一侧，被缝了十多针，而且，还没拆线！隔着被撕裂的伤口，甚至能看见她血色的牙龈！ “怎、怎么弄的？丧尸咬的吗？”我深吸一口气，简直比蝙蝠侠里那个小丑还吓人！ “要是被丧尸咬了，我还能跟你讲话？那晚逃亡的时候，被一根钢丝线给划伤了。”小护士淡淡地说，伸出舌头，左右舔舐一下伤口，又把口罩给戴上了。 我能想象，一个人在幽暗的环境下高速奔跑，张着嘴巴，呼吸急促，没看见眼前有一条拉得很紧的细线，直接用嘴撞了上去…… “其实已经很幸运了啊，”小护士弯起眼睛笑笑，“我才163，如果像你姐那样高的话，可能就会——” 说着，她做了个咔脖子的手势，那是必然的，钢丝线切嘴，尚有两侧的颌骨可以阻挡，如果身高再高几公分，被钢丝线直接切到脖子，肯定会连喉咙带两侧颈动脉一并切断，将必死无疑。 “能活下来已然是个奇迹，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我坐起身，再次躬身致歉，“姑娘，你很勇敢！” “我也听说过你的事情，能救活这么多人，你也很勇敢，”小护士回敬我一个攻气十足的微笑，“要不要上洗手间？” “啊？”我感受了一下，“还行，能憋得住。” 小护士把输液管上的滚轮调到最上面：“那你就憋着吧，还有五分钟就完事了，要不然，我还得给你人工接（第四声），你现在醒了，我怕你不好意思。” “啥？”我瞪大眼睛，瞬间脸就红了，什么叫“还得”，那意思就是，在我昏睡的时候，她已经给我接过了？ “呵呵，我是护士。”她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潜台词是：老娘什么没见过！ “……谢谢啊，”我尴尬地躺回沙发，“你叫什么名字？” “苏凌歌，凌云的凌，歌声的歌。” “好名字，‘宋相凌歊乐未回，三千歌舞宿层台’，你的名字是从这诗句来的吧？”我问。 “哟，看不出来，你还蛮有文化的，冬冬不是说，你是个踢球的教练么？”苏凌歌笑道。 “你怕是对踢球的有什么误解，我可是正经大学毕业的，”我皱眉，“四肢发达，头脑未必简单。” “你怕是对四肢发达有什么误解，”苏凌歌回敬道，“你的两条腿包括第三条都蛮壮，但胳膊嘛，还是细了点。” 三条，汗……看她说的那么一本正经，我甚至怀疑这是去幼儿园的车！ 我不敢再跟她搭讪了，怕血气上涌，再把伤口给崩开。 提到伤口，我看向自己的左臂，上面依旧缠着纱布，但已经没有红血渗出，而且，感觉伤处痒痒的，像是在长肉愈合，为什么会好的这么快，是不是给我抹特效药了？ 苏凌歌见我不搭理她，转身去收拾药箱，很快，药液打完，苏凌歌拔掉针头，我赶紧去洗手间放水。 放空了肚子，忽然觉得好饿，我从洗手间出来，路过厨房，发现铁板烧上还有半盘饺子，应该是昨晚的吧，我拿起一只，囫囵吞进嘴里，刚咬了几口，就给吐掉了！ 怎么变质了？肉都臭了！ 这给我恶心的，跟吃了丧尸肉一样，漱了三次口才感觉好一点，没道理啊，即便天气炎热，可现在还是早上，昨晚的饺子放到现在，不至于坏到这个程度吧？ 我再次看手表，没错，是早上八点——哎，等等！日期好像不对！ 昨天入伏，是7月16日，那今天不应该是17日吗？怎么跳到19日了？难道…… 我跑出厨房，正好苏凌歌从包房里拎着药瓶出来。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 “三天啊。” “靠！三天！丧尸发动进攻了没有？” “有几波，不过都被她们给打退了。”苏凌歌指向外面，我小跑出去，看向城堡下方，果然，很多地面都变成了黑色，明显是发生过爆诈，地上有不少丧尸的残肢，还有一具丧尸的尸体挂在了树上，是一头二阶丧尸，手脚关节是反的，姿态诡异，应该是被硝酸钾给炸飞上去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又问苏凌歌：“咱们有没有损失人马？” “没损失人，也没损失马，丧尸不吃马。”苏凌歌认真回答。 “除了你，还有其他新成员加入吗？”我放下心来，三天，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我想了解一下。 苏凌歌摇头：“就多了我一个，怎么，不欢迎？” “……当然欢迎，”我笑道，“她们在哪儿？” 苏凌歌指了指后面，我绕到城堡的另外一边，看见她们几个都在过山车场地里，正练习骑马，马具已经到位了，都披在马儿身上。 连叶眼尖，看见了我，向我招手，隔着很远，喊话比较费劲，我挥手回礼，表姐正骑在一匹棕色的马身上，她小心翼翼地驾驭着，从场地的小铁门出来，慢慢走到城堡下方，仰头问我：“要不要下来玩玩儿？” “有伤啊，下不去。”我举起左臂。 “凌歌不是说你好的差不多了嘛，下来吧，没事！” 我尝试握紧左拳，绷紧左臂肌肉，好像真的没什么大碍了，毕竟是经过了三天的恢复期，回头看看跟我一起过来的苏凌歌：“可以吗？” 人家是护士，我得向她请示。 苏凌歌犹豫一下，还是点头了：“小心点。” 我顺着城墙上的软梯慢慢爬下去，躺了太长时间，身体很虚，双脚落地，差点摔倒。 表姐下马，那匹棕色的马有点调皮，表姐一松开缰绳，它就跑了，跑的不快，仰着头，哒哒哒的，高抬蹄子，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表姐，像是在逗主人玩儿。 “学的怎么样了，大家？”我问表姐，我可不想现在骑马，走路都费劲呢！ “还可以，都能骑上了，就是不敢快跑，太颠。”表姐点着一支烟，抬头看看苏凌歌，得到她的许可之后，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深吸一口，卧槽，上头了，好晕。 我把香烟还给表姐：“感觉恶心，你抽吧。” “你居然嫌弃我恶心！” “……不是，我胃里恶心，空腹抽烟不好。” 表姐轻笑，吹了个口哨，她的那匹棕色马儿竟听话地转身跑了回来，表姐翻身上马：“那你先在一边歇会儿，我练练跑马，sandy，go！” “咋还说上英文了呢？”我不解道，这匹马叫sandy？ “你昏迷之后，我和大壮回马场去拿马具，发现了这些马的档案，全是不烈颠进口纯种马，每匹马都有名字，我这匹叫sandy，”表姐拍了拍油光蹭亮的马脖子，“而且，它们只能听懂英文口令，听不懂汉语。” “是吗？架！”我喊了一声，sandy明显是听见了，双耳向我微微弯折，但是没反应。 “go！”我又喊道，它抬起一只前蹄，却还是没动。 “你又没骑着它，得我喊才行。”表姐白了我一眼，抖了抖缰绳，分别给我示范了“go”、“stop”、“back”、“turn-left”、“turn-right”，以及她还没搞定的“run”，一共就这六个口令，即便不会英语的人也能很快掌握。 “这么乖巧，搞得我也想试试。”我眼馋道。 表姐下马，扶着我上去，有点恐高，这个骑位，好像比货车驾驶室还要高一些。 “go。”我学表姐的样子，抖了抖缰绳，sandy好像知道我是新手，走的很慢，也很稳，我尝试了各个口令，它都很听话，但在我让它run之后，赶紧喊停，不行，它走起路来没问题，可一旦跑起来，重心起伏非常之大，颠簸的厉害，差点把我颠飞出去，这还没跑多快呢！ 我走马一圈回来，翻身下来，看看场地里她们几个，也都是在走马，不敢跑。 “是不是方法不对？这么好的马，没道理跑不起来啊。”我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第36章 走马突击 不行，我有点晕马，得回去躺一会儿。 “姐，你们继续练吧。” 冬冬跟我一起回到城堡，给我煎了四个鸡蛋，配上一盆蔬菜沙拉，吃完之后，我的精力恢复了七、八成，此时，室外的温度越来越高，因为没有防晒霜，她们几个都回来了，只有钱大壮留在外面，满头大汗，执着地还在练习着。 小分队的气氛和谐而温馨，我过问之前对抗丧尸的战斗，表姐说，经过她们的实验，几乎可以确认，二阶丧尸无法自主攀爬上城堡的城墙，所以大可放心，白天不用值班，只要晚上留人看着点就好，防止丧尸采用其他办法攻城，比如，搭人梯之类。 因为确保安全，所以大家的情绪，现在都很放松。 “食物还够吃多久？”我问表姐，我始终是习惯于未雨绸缪，毕竟游乐场之外依旧乱世，不敢大意。 “正要跟你说这个，”连叶很难得地露出笑脸，“前天我和表姐去医院给你找药的时候，顺便救了被困在医院里的凌歌，凌歌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情报，她们医院后面有个仓库，是大闰发超市的转运仓库，里面，所有的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 “仓库？安全吗？”我问。 “是封闭的，需要翻墙进去，所以很安全，东西随便拿！你想要什么，我中午去给你‘买’呀。”连叶说。 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丧尸爬不进城堡，又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看来，在这里可以坚守很久了。 “还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表姐的表情忽而严肃下来。 “说呗。” “知道大壮为什么那么努力练习骑马吗？” “为什么？” “他女儿还活着，打电话联系上了，那孩子被困在一栋办公楼的楼顶，大壮想去救她，但是太远了，离咱们这里将近30公里，而且，路况又太堵，我们昨天尝试过两条路，都无法顺利通过，所以，他才会那么努力学骑马。” 我点点头，救女心切，可以理解，等我再恢复一些，或许可以帮钱大壮一起去救。 “胡飞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我又问。 “昨天我们去救钱大壮，路过江北高中来着，”连叶冷笑道，“那个混蛋还活着，还冲我们竖中指，我打了他一l，可惜没打着。” “江北高中的围墙，比这里还高，暂时安全，”我正色道，“但我不知道她们200多号人，如何解决食物问题，虽然胡飞可恶，但那些女高中生是无辜的……” “哎呀，你管好咱们七个人就行了，”表姐皱眉，“200多人，没法救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嘛……”我小声说，之前不去管她们，是因为我们自身尚不能保，现在衣食无忧，面对近在咫尺的一大群花季小姑娘，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 “有境界，这就是你们选择他当头领的原因吧？”苏凌歌忽然在我身后来了一句，我回头看她，又看看表姐、连叶、冬冬，她们都微笑着点头。 “什么头领？我怎么不知道？头领不是你么？”我问表姐，这是之前大家公认的。 表姐摇头：“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这个头领，尤其是昨天出去行动的时候，有好几次，都差点犯错害了大家，我的临场应变能力太差了，所以回来之后，我让她们投票，重新选头领。” “结果，”苏凌歌接了表姐的话，抱着肩膀，眯着眼睛看我，“所有人都把票投给了你，包括那个肌肉男大个子，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能力……” “我哪儿有什么能力，只是大家抬举罢了，这个头领还是你当吧，姐。”我苦笑。 “你别不当回事儿呀！”表姐着急道，“胡飞那个混蛋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那句话说得对：一个团队，必须要有一个头领！我们今后的行动，必须要有统一的有效指挥才能事半功倍！” 我不知道昨天她们出去探路，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缺乏有效指挥？各自为战的话，应该会狼狈吧？反正之前我参加的所有面对丧尸的战斗，无一例外，全是配合作战，因为我一个人不敢打啊，普通丧尸的战斗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它们完成包围。 “哥哥，你就别谦让啦，每个人都有了新职位呢！”晓晓凑过来，递给我一杯奶昔，“你是总指挥，表姐是副总指挥，大壮叔是行动队长，连叶姐是侦查队长，冬冬姐是后勤队长，凌歌姐是医疗队长，至于我嘛……嘻嘻，你猜我是什么？” “你是卖萌队长吧？”我笑道，真想不到晓晓还能做什么。 晓晓噘嘴：“我是对外联络队长呢！” 拢共就特么七个人，都给封官了，这是玩儿过家家吗？ 行吧，她们高兴就成。 心中那根戒备的弦松掉之后，时间变得异常漫长，我闲着没事，在城堡里来回跑步，恢复萎缩了三天的体能，跑到顶楼时，喘口气，我看看马场那边，钱大壮还在尝试跑马，他身上挂着不少青草叶，应该是摔的。 马有那么难骑吗？看电视里那些演员们策马奔腾，都很轻松的样子……我又看了一会儿，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像阿基米德发现了浮力一样，惊喜地脱口而出：“我知道了！” 我知道跑马的原理了，一口气跑到下方的城墙，从软梯垂下，来到马场！ “兄弟，你咋了？”钱大壮在马上问。 “大、大壮哥，”我喘了几口气，“跑马的时候，应该把皮股离开马鞍才对！” “啥？离开？那不掉下去了么！”钱大壮不解道。 “不是还有马镫嘛！你想想看，骑山地车越野，需要飞过障碍的时候，你是什么姿势？皮股还在车座上吗？” 钱大壮想了想，忽然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马刚跑起来的时候，肯定不稳，所以，咱们会下意识地坐在马鞍上，等马的速度起来一些，颠簸起伏，坐着肯定不行，会被颠飞，只能站起来，用双脚跟着马匹起伏，利用双腿做缓冲，保持上半身始终处于水平位置！”我解释道，钱大壮听懂了，驾着他那匹叫“tony”的黑色骏马小跑起来，皮股离开马鞍，双腿夹紧马腹。 这里面有个悖论，如果骑手不站起来，马是不会快跑的，一颠一颠的，它跑的也不舒服，所以怎么喊“run”也没用。 随着钱大壮皮股离鞍，身体跟上马的节奏，逆方向起伏，tony越跑速度越快，钱大壮一开始还有点拘谨，怕落马，皮股离鞍很近，准备随时坐下，后来一看没事，所幸皮股高高撅起，tony跑的时候，马身上下动来动去，但马背上的钱大壮弓着背的行动轨迹，始终保持一条直线！ “成功了！”钱大壮兴奋道，“多多！爸可以去救你了！” 我看的兴起，牵过表姐那匹sandy，翻身上马，如法炮制，掌握了技巧之后，在马背上简直稳得一笔，比开车都舒服，马场里已经不够我跑了，我骑着sandy出了小铁门，沿着游乐场里面的道路飞驰，不愧是纯种马，速度起来之后，跟飞一样，目测超过40公里每小时，这速度，即便是二阶丧尸也追不上了，如果，手里再有一把突击步l的话…… 第36章 雨后小事故 绕着城堡跑了两圈，我发现sandy身上出了不少汗，毕竟天气太热，我想让它慢下来，尝试了好几个单词，终于发现“slowly”这个词儿，它能听得懂。 哒哒哒哒哒哒，钱大壮还在骑tony，他带着一顶帽子，向我跑来，有种乔帮主扛着音响飞奔而至的既视感！ tony，看名字应该是一批公马，长得更高、更壮，速度也更快些，目测超过50公里每小时，百公里耗油的话，估计得一捆草，外加两斤玉米才行！ “兄弟，趁着中午，我想去救我女儿，行不？”钱大壮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是头领嘛，他有行动得向我请示。 我摇摇头：“今天不行。” “为啥啊？”钱大壮着急地问。 “情况不明，准备不足，成功率会很低。”我解释道。 “怎么不明，我都知道了啊！”钱大壮翻身下马，“兄弟，求求你了！我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去就行！”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我就让你去。” “好好，兄弟你问！” 我点着一支烟，呛得sandy咳嗽两声，跑开了。 “你女儿在‘通元大厦’楼顶，我问你，通元大厦一共几层？” 钱大壮摇头。 “有几个门可以进入大厦？” 钱大壮摇头。 “旁边有没有可以走空中通道的其他等高建筑？” 钱大壮摇头。 “救人之后，至少需要三条撤退路线，万一走不通一条，可以尝试其他，你想过怎么撤退吗？” 钱大壮叹了口气，低声道：“我明白了，还是兄弟你想到周到，那我听你的。” “如果方便的话，我想跟你女儿通话，了解一下她那边的情况。”我说。 “可以。”钱大壮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我。 “直接打就可以？” “嗯，多多现在安全。” 我拨号过去，钱多多接听，我先自我介绍，她管我叫夏叔叔，我问她手机有多少电，她说顶楼有电源，可以充电，我这才放心下来，认真向她询问通元大厦周边的环境，钱多多把她知道的，都详细地告诉了我，怕我听不懂她的描述，还要给我画个示意图。 “不用，多多，你的描述很生动，现在我闭上眼睛，你那边的情况就都在眼前了，你很聪明！” “嘻嘻，谢谢夏叔叔。” “如果天气允许的话，明天下午两点钟，我和你爸爸去救你。” “嗯！” 我把电话还给钱大壮，他们父女俩聊了起来，我爬回城堡，找来纸笔，将刚才钱多多说的要点记录下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没那么聪明。 冬冬给我煮了一杯咖啡，加冰，我坐在阳台的太阳伞下面，研究营救方案，正琢磨着，连叶从上面飞了下来：“走啊，总指挥，跟我去逛逛超市。” “我没飞行器。”我说，那个蓝色的男士飞行器，丢在江北女高墙外了，等有机会，还得去抢回来，挺方便的。 “你爬墙跟着我呗！”连叶悬浮空中，上下起伏着冲我笑道，几日不见，她的飞行技术已堪称精湛。 我倒是真想去看看那个大闰发仓库里都有什么宝贝，便答应了，下到城堡，跟在连叶后面，走的是工厂区那条通道，没有丧尸，走出一公里左右，左转出了工厂大门，街对面就是苏凌歌那个医院，医院里有不少丧尸，连叶带我绕过医院，来到后墙，翻墙而入。 院子里很空旷，停放着几台货车。 “为什么不用货车把东西拉回去？还得一趟一趟来搬运。”我抬头问连叶，从这里到迪斯泥，走工厂区是可以过去的，直达迪斯泥墙外。 “因为我们都不会打火啊，发动不了货车，只有你会！” 嗯，看来小时候那顿揍，我没白挨，掌握了一门核心技术！ 我砸开一台货车驾驶室，顺利对着火，发动一台货车，倒车至仓库门口，直接装车就是了。 进了仓库，里面超大，目测能有2000多平方米，各种货物都用纸箱装着，箱子上有货物说明。 连叶担心我大病初愈，体力不济，让我在门口放风，她卸下飞行器，进去装车，米面粮油、水果蔬菜、服装鞋帽、内依袜子，用小板车推过来，很快装满了半车厢。 我让连叶休息，换我进去搬运，日化用品、零食巧克力、啤酒饮料、电动按魔器，嗯…… 装满一车后，开到仓库大门口，照例，连叶负责引开外面的丧尸，我将货车开出，穿过马路，进入工厂区，再锁门，顺利回到迪斯泥墙外，把车停在这里就好，这儿没丧尸，一墙之隔，随用随取。 此刻，下午两点半，乌云密布，空气闷热，像是要下雨，我刚用塑料布把货车驾驶室扇好（车窗破了，会漏雨进去），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赶紧回城堡。 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停，二阶丧尸似乎也不喜欢下雨，都躲了起来，整晚都没有发动进攻，我得谢谢它们，幸亏没来，下雨天，我们的染烧瓶和火药五器都不太好用的压子。 凌晨四点，雨终于停了，我守了一晚上，也有点困了，伸个懒腰，正要回去休息，无意中，我看见东边的夜空中，有一个光点在不停闪烁，而且，光点越来越大，像是在往我们这边飞。 什么玩意？我拿起望远镜看过去，那边的光线充足，看得很清楚，是一架白色无人机，个头不小，有四套旋翼，很快，无人机从城堡上方飞过，机腹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母…… 第37章 兵分两路 sb！ 我赶紧蹲下，将自己藏起来，可别让它给看见！ 他们又出来干什么了？是想把我们这些幸存者，进一步赶尽杀绝吗？ 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待嗡嗡声远去，我探头出来，再用望远镜看过去，飞走了。 她们几个都在城堡里睡觉，应该不会被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从空中看的话，只有过山车场地里那些马容易引起怀疑，其他的幸存者痕迹并没有多少，地面上的那些爆炸印记，也已经被之前的大雨冲刷干净了。 所以，我猜无人机没能看出什么来，如果它看出端倪，肯定会折回来——沃日！还真折回来了！ 我离开塔楼——这里太高，目标太大——来到三楼的窗口，躲在窗里暗中观察，无人机来到城堡上方，下降高度，盘旋了三圈，机身上有摄像头，不停转动，观察四周情况，应该是直播，观察了能有两分钟，无人机才升空离去。 我来到阳台，追踪它飞去的方向，是东边，上次直升机“掳走”郑芷琪和陈默之后，也是往东边飞去，童话市的东边，是茫茫无际的大海，海上，会不会有sb的基地？ 我想对sb进行反侦察，可惜能力不达，我们现在的机动范围还是不够大，尚不能出童话市区，等把骑马训练好，确认骑兵可以在丧尸活动区域无限制行走之后，才有机会一窥sb的究竟。 再无睡意，我回到塔顶继续警戒，防止sb杀个回马枪。 他们并没有。 早上吃饭的时候，表姐随口问了我一句，昨晚有没有异常，我说没有，还是别告诉她们了，免得引起恐慌，我和表姐还好，其他人，都是sb组织的直接受害者，原本她们躲在家里都是安全的，正是sb发放的药水，把她们身边的人，包括很多亲人、朋友、同事，都变成了二阶丧尸！ “总指挥，今天怎么安排呀？”冬冬问我。 “连叶，你去侦查一下管理局的情况。”我说，继钱大壮之后，连叶也掌握了跑马的技术，可以出去溜达了。 连叶点头。 “中午，我和钱大哥去救他女儿，表姐，你把两个飞行器的燃料充满，准备接应我们，”我又说，“其他人，继续练习骑马，务必保证，每个人都能骑跑到40公里每小时以上。” 她们都挺乐意玩儿骑马的，欣然接受。 上午十一点，天气晴好，连叶率先骑马出城，去查勘l管理中心的情况，据我推断，管理中心肯定守备森严，应该没那么好进去，顺利拿到大量的l，所以先让她去侦查一番，如果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们就不去搞五器了，反正现在有了马。 丧尸是打不完的。 如果是与人对战，究其重要性而言，肯定是五器＞防御＞跑路，但对抗丧尸，应该是跑路＞防御＞五器，也就是说，马的作用＞城堡＞l。 十二点半，连叶回来，说管理中心那里没多少丧尸，她冒险下马进去侦查了一圈，发现了储藏五器的地库，但是外面有一扇堪比银行金库的保险门，完全不可能用扳手撬开的那种。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反正也没报多大希望。 “不是没办法呀，可以诈开嘛！”连叶喝了口水，“我回来，就是让表姐给我制作一个大诈蛋的！” “能行？”我转头看向表姐，表示疑惑，硝酸诈药诈砖墙，肯定没问题，可保险库大门是铁的，能诈开么？连叶是不是有点想当然了？ 表姐也不确定：“不知道那门的结构怎样。” 连叶掏出手机：“我拍了几张照片，你看看。” 表姐划开屏幕，打开相册，是一扇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铁门，上面很多金属构件，感觉门的厚度能有半米！ “很难，”表姐双手托腮，“与其说诈这道门，还不如诈旁边的混凝土墙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我们有电钻！”连叶对于这批l的渴望很大的样子，电钻是有的，从游乐场的施工现场找到的，之前钱大壮和表姐去诈工厂区的通道，就是用这把电钻在围墙上打孔，然后塞入诈药，可那些都是砖墙，别说是电钻，用锤子都能生生凿除一个洞来，而钢筋混凝土的墙，一锤子下去，只会出现一个白点。 “下午你俩去试试吧，注意安全，”我说，“别诈伤了自己。” 下午一点，我和钱大壮出发，骑往通元大厦，表姐和连叶出发，再探管理中心，兵分两路，希望都能有所收获。 雨后得意马蹄疾，我发现在路两侧的绿化带里走，马的速度甚至比在板油路上更快，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丧尸的进攻，偶尔正面遇到几头动作较快的二阶丧尸，可还没等它们做出飞扑的攻击姿势，我们就从它们身侧奔过去了。 骑马规避二阶丧尸，被证明可行，至少在丧尸活力低的中午是这样，晚上？未必，晚上的二阶丧尸我也遭遇过，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顺利到达通元大厦，按照钱多多提供的情报，通元大厦是个对外出租的写字楼，里面有很多补习班，丧尸数量不少，无法直接进去，我和钱大壮下马，从马路对面的psa集团大楼潜入，丧尸爆发时，集团应该早就下班了，这里没什么丧尸。 砸开玻璃，进入集团一楼大堂，有个丧尸保安，被钱大壮一扳手解决掉了。 进入电梯，按下顶楼，先上去看看情况。 刚上到4层，电梯桥箱忽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里面的灯灭了，电梯也停止了运行！ “什么情况？兄弟。”钱大壮在黑暗中问。 “该不会是……停电了吧？”我皱眉道。 第38章 另一个幸存者 “可别，得爬30多层呢！”钱大壮抱怨道。 “等等吧，兴许一会儿能恢复电力。”我掏出打火机，点着一支烟，坐电梯遇到停电并不可怕，因为现代的电梯，都有保险刹车装置，电梯的刹车系统是常闭式的，也就是说，在没电的时候是刹车状态，只有启动的时候才会通过电力把刹车打开。 所以一停电，刹车就闭合了，把电梯刹在半空中，不至于让桥箱掉下去。 等了一支烟的功夫，也没有来电的迹象，外面静悄悄的，我踩灭烟头，从包里掏出头戴式手电筒：“哥，撬吧！咱们爬出去！” “好。”钱大壮擦掉手上的汗液，按住电梯两侧的门，强行拉开一道缝隙，我将背包伸进去卡住，防止夹手，钱大壮将手指扣入缝隙，向两边扒开大概半米，我又把一根棒球棍塞进去，顶住电梯门，宽度够了。 多亏跟我在一起的是钱大壮，看他扒电梯胳膊上青筋暴露的样子，估计以我的臂力，很难扒开门。 比较幸运，桥箱卡在整四层的位置，我们直接可以“走”出去，不用爬。 我先探头出去，观察情况，电梯间并没有丧尸，我闪身出来，扶着棒球棍，钱大壮侧身，弯腰从棒球棍下钻出，果然是停电，因为电梯间里的灯也都灭了，只有墙角的“安全通道”指示牌闪着绿幽幽的光。 我掏出手机，咦？连2g信号都没了，不能打电话了？ 尝试打给冬冬，果然，打不通，电信网断了，所料不错的话，应该大面积停电，童话市的电信基站也没电了。 有点糟糕，与城堡断了联系不要紧，关键待会儿和钱多多通话，就只能靠吼。 “走楼梯吧。”我无奈道，大厦内空调停止运行，异常闷热，钱大壮从背包里拿出两瓶红牛，我俩一人一罐，储备体能之后，开始爬楼梯。 楼道里也没丧尸，好几天没人打扫，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我们走过之处，都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爬到20层的时候，我从窗口外对面看了看，还不够高，看不到通元大厦顶楼，还得继续爬。 到了25层，这里终于和对面天台平行，但我们还是没看到钱多多。 又爬了两层，终于看见了，多多正坐在一个什么设备的阴影里，躲避阳光。 “多多！”钱大壮喊了一声，因为隔着玻璃，他女儿听不见。 “这里不行，没法架设装备，还得继续往上爬。”我说，昏迷的那三天里，表姐带他们几个中午出去“打猎”，就近打劫了一家户外用品店，又获取不少新装备。 到了28楼楼顶，通往天台的门……开着？我疑惑推门出去，发现天台上有不少烟头，明白了，公司里不让抽烟，天台，应该是职员们上来吸烟解压的地方。 随着对烟草的管控越来越严格，很多场合都禁止吸烟，让我们这些烟民像过街老鼠一样，抽个烟都得偷偷摸摸，不过现在嘛，嘿嘿……我擦了擦脸上的汗，点着一根烟，来到天台边缘，从这里能俯瞰通元大厦天台的全貌，除了钱多多之外，还有一个幸存者，西装革履，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样子应该是补习班的老师，他没和钱多多在一起，而是在天台边缘，正往下面张望。 “多多！”钱大壮又喊了一声，这回他女儿终于听见，寻声望过来，却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冲我们又跳又挥手，她只是安静起身。 “别急，爸这就过来救你！”钱大壮很兴奋，把背包扔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捆攀岩绳，系上扳手，用尽全力丢了过去。 嗖！扳手带着攀岩绳，飞向对面天台，可还没飞出多远，扳手就因为绳子的牵引，坠了下去。 “这样好像扔不过去。”我说，两栋大厦之间至少间隔30米，扳手抛过去，绳子的阻力太大。 “那咋办？”钱大壮着急地问。 我将攀岩绳收回，在地上摆放成波浪状，电影里是这么演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钱大壮再起抛射，果然奏效，绳子被扳手一段一段带飞出去，没产生多大的阻力，当啷，扳手顺利落在对面天台上。 “多多，把扳手系结实点！”钱大壮喊道，钱多多点头，跑过来捡起扳手，那个老师也跑了过来，帮钱多多一起，把绳子固定住。 我将绳子套上两个滑轮，拉紧，系在钢筋上，脚踩试了试，足够结实。 钱大壮穿上由几条绳带构成、类似安全带的装置（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钩上滑轮，来到天台边缘，准备滑过去。 “等等，”我拉住了钱大壮，“大壮哥，我知道你救女心切，但你太重了，还是我来吧。” 钱大壮身上虽然没什么肥肉，但他一米八八的大块头，体重能有200来斤，我怕绳子禁不住他的重量。 “好。”钱大壮点头，换我上去，戴上手套，钱大壮又在我后腰处系上另外一根安全绳，防止绳索断裂后，我直接掉下去。 小心翼翼地离开天台，我顺着绳索滑过去，滑轮没有减速系统，因为高度差很大，速度越来越快，我抓着绳索的手套都摩热了，眼见着就要撞上对面楼顶的时候，后腰忽然一紧，我悬空停了下来，回头看，是钱大壮拽住了我身上的安全绳，幸亏是我，如果是他滑下来，我未必能拽得住他！ 我停下之后，钱大壮慢慢松手，将我缓缓送到对面天台边缘，钱多多和老师一边一个，把我拽了过去。 “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那个男老师兴奋道，“怎么称呼？” “夏朗。” “李磊！你好你好！辛苦了！” 钱多多看到我，并没有说话，眼眶里亮晶晶的，是不是心情太激动，反而说不出话来？ 我和老师握手后，解开身上的装备，想先给钱多多穿上。 “等一下！”李磊说，“感觉这套系统有点危险呐，还是让我先来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下来的时候就老费劲了，不知道上去会怎样。 我帮李磊挂上滑轮，扶着他上天台，钱大壮在另一边拉，李磊拼命用两只手拽，速度很慢，好歹最后还是上去了，等李磊“上岸”，大壮又将装备顺着绳索放了下来。 “多多，你先上吧。”我给钱多多穿好装备，将她抱上天台的时候，钱多多忽然贴着我耳根说了句话。 “他会杀了你们。” “什么？”我一惊。 “嘘！别让他听见，他身上藏着五器！”多多小声说。 “怎么啦？”钱大壮在那边问。 “等会儿！多多被绳索卡住了！”我冲那边喊，其实并没有卡住，我只是停了下来。 怎么个情况？ 第39章 混蛋 “他为什么要沙我们？”我借着钱多多秀发的掩护，小声问她。 “因为他把我糟蹋了，我爸肯定不会放过他！”钱多多小声说。 沃日！这个混蛋！ 我侧过脸，看向对面，从低往高看，钱大壮站在天台边缘拉着安全绳，那个衣冠禽兽站在钱大壮侧后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钱大壮的注意力，全在他女儿这边，为什么李磊不选择现在动手？ 钱多多冰雪聪明，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她假装挣扎了一下身子，将小嘴儿又贴到我另外一侧的耳边：“他在等我过去！” 明白了，这小子不仅要利用我们脱离绝境，还想带走钱多多，方便以后继续作乐！ 为什么末世中的男人，都变得这么疯狂！为什么！ 唯一一把l，在我后背的包里，钱大壮那边没有五器，双方之间的距离超过了l的有效射程，又存在高度差，我没办法以下犯上，击中李磊！ 怎么办？如果现在告诉钱大壮的话，李磊肯定会狗急跳墙，立马从身后攻击钱大壮，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胸口以下的位置，没准儿，此刻，刀就在他手里握着！ “兄弟，到底怎么了？”钱大壮着急地问。 我灵机一动，先把钱多多从天台上抱了下来：“大壮哥，卡扣坏了，你去楼道里把我那个包拿过来，里面还有个新的卡扣！” 钱大壮一脸懵逼，因为他知道，我只有一个包，在我身上。 “快点去拿啊！一会儿丧尸该上来了！”我喊道。 钱大壮疑惑点头，转身过去拿包，我明显看见，李磊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想去跟钱大壮，又怕钱多多脱离他的视线后，向我打小报告，最终，李磊还是更忌惮钱多多这边，依旧站在天台边缘，没有跟随钱大壮过去——我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大壮！”我高声喊，“那家伙要沙我们！快制服他！小心他有五器！” 李磊听我这么一喊，赶紧转身，冲了过去，钱大壮是健身教练，单挑实力自不必说，我相信，即便李磊有刀，他也不是钱大壮的对手！ 两人的打斗，我看不见，只能听见声响，大概半分钟之后，胜利者的身影出现在天台边缘—— “爸！你没事吧！”钱多多哭着喊道，因为出现在那里的钱大壮，满脸都是血！ 钱大壮回头看了看，鄙夷地吐了一口唾沫，又转回来：“兄弟，继续！” 我这才将钱多多重新挂上绳索，钱大壮拉女儿过去，显得异常的费力，感觉他受了伤。 随后，在父女二人齐心协力下，我也成功回来，上岸的第一时间看向李磊，他被绳索五花大绑，身上也全是血，嘴里塞着他自己的一只皮鞋，一双眼睛睁的溜圆，惊恐地看着我们。 “哥你伤哪儿了？”我问，钱大壮指了指大腿，左腿正面，一个两厘米长的口子，应该是被刀给插的，看样子问题不大。 “你怎么知道他要沙咱们？”钱大壮不解地问。 “因为多多，”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钱多多，多多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睛，不让我说真相，我也怕说出残酷的事实，对钱大壮的打击太大，只好改口道，“因为多多告诉我，她的几个同学，都是被这小子给弄死的，所以我怕他对咱们下手！我那么喊，只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动手了！” 钱大壮转头看向钱多多，多多疯狂点头：“对对，就是这回事！” 我又看向李磊，他眼里的恐惧消退了不少，更多的则是乞求：他在求我，放他一条生路。 我走到李磊身边，从他嘴里拔出皮鞋，没等我审问，他先开口了：“兄弟！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为了生存啊！你饶了我吧！” “李老师，你为人师表，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可以被原谅；而有些事情，不可以被原谅！” “兄弟！你别听那个丫头胡说！我可没沙过人呐！”李磊在地上蠕动着，都快哭了。 “你是没沙过人，”我回头看了钱大壮一眼，父女俩正抱着，说悄悄话，我又转回来，进一步压低声音，“可是你没管住自己的裤腰带，把多多给xx了，这点，你不会否认吧！” 李磊楞了一下，旋即苦笑，也压低声音：“我只是犯了一个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嘛！对不对？换做是你，跟一个女孩被困在楼顶，在孤立无援，只能等死的情况下，你难道能控制住自己？我不信！食色性也，这是孔子说的，虽然我做错了，但那是我作为一个人类的本性使然啊，换了任何男人都会那么做的！不信你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下，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我还真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面临那种绝境，孤男寡女的，我会不会…… “呵呵，你会忍得住不犯错误？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李磊冷笑道。 我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槽尼玛的，不愧是靠嘴吃饭的，可真能忽悠，差点就把我给带跑偏了！ “信不信，那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务，”我解下背包，掏出l，顶住李磊的太阳穴，“就是送你这个畜生去见上帝！” “不行，你绝对不可以沙我！”李磊歇斯底里地喊。 “为什么？” “因为、因为，”李磊眼珠滴溜溜一转，“因为那边楼里面还有其他幸存者，只有我知道他们的位置，你如果沙了我，就没法救他们了！” “你骗三岁小孩呢？”我撇嘴，拇指压上击锤，准备动手。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钱多多！”李磊一脸的信誓旦旦。 难道，真的还有幸存者？ 我疑惑转过脸，看向钱多多，刚要开口问，只觉得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我下意识地松手，l掉在了地上…… 第40章 停电之后 我毕竟是个踢球的，手里掉了东西，第一反应并不是转回头来查看，而是伸出脚去“接”，正是这个条件反射，救了我一命！ 我下意识地伸出脚，抢在李磊之前，踢中了l，l改变方向，飞向空中，李磊伸手没抢到l，转身就往楼道里跑！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刚才中了他的“调虎扭头”之计，被他攻击到了手腕！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捆手的绳子给磨断了——刚才躺在地上扭动的时候？ l从空中落下，我双手接住，可惜这里离楼道太近，等我再举l，他已经跑进楼道。 “我去追，多多，给你爸爸包扎之后，赶紧下来！”我一边向父女二人喊，一边去追李磊。 “小心点！” 不得不追他，马在楼下呢，被他骑走一匹怎么办？ 大洋马虽然很健壮，但也做不到驮着我们三人穿越丧尸区回到城堡！ 之前我和钱大壮又是爬楼梯，又是救人的，耗费了大量体力，下楼梯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腿有点软，速度不够快，反观李磊，被人用l追着，豁出命来往下跑，一开始我还在楼梯拐角处，追上他的身影（但来不及瞄准攻击），追下去几层之后，我非但不能看见他，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嗯？不可能！ 环境如何静谧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做到完全隐藏脚步声？ 我停了下来，调整呼吸，低头观察台阶上的脚印，觅着脚印，慢慢往下追了半层之后，我发现脚印改变方向，拐进了一扇门——李磊进了电梯间，从脚步声消失的时机判断，李磊拐进去之后，没有继续走动，此刻，肯定藏身门口，只要我一进去，他就会伏击我，比如，用电梯口的灭火器之类。 我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不是站着冲进去的，而是做了个前滚翻，压低重心，团身进去的，当啷，还真被我猜对了，是个灭火器，狠狠砸在了空地上，我转过身来瞄准之时，李磊正要去架子里拿第二支灭火器，我再没给他机会，从容扣下扳机，一l毙命。 这是我，第一次击杀非丧尸类生物，心跳的厉害，然而，看着李磊缓缓倒下的身躯，我的心里中却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恶心！ 我搜了他的身，找到一部手机，里面除了自拍，还有他拍摄的欺负多多时候的小视频，我忍住了没多看，删除掉之后，把手机给扔了。 不多时，钱多多搀扶着爸爸下来，钱大壮瞅了李磊的尸体一眼，不解地问我，为什么要干掉他。 “哼！他这种人，死有余辜！”钱多多狠狠跺了李磊一脚，“爸，夏叔叔做的没错，咱们走吧！” 我怎么成叔叔了？明明是哥哥才对…… 三人下到一楼，我怕钱大壮身上的血腥味道会引来丧尸，先出去，把一匹马牵进大楼，扶着钱大壮上马，让他先走——他的体重大，又受了伤，还是我和多多骑一匹马回去比较合适。 钱大壮骑马出了大厦，他为确保女儿安全，故意跑向丧尸群，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怕中途把钱多多给颠下去，便用绳索将她牢牢捆在我身后，这才踩镫上马，马鞍稍微有点短，我俩都坐上去，就没什么空间了，被马鞍前部顶的我有点难受……你懂得！ 忍着吧，回去得把马鞍结构改一改，变成双人位才方便！ 带着多多返程，钱大壮腿受了伤，但并不影响骑马，他成功吸引开丧尸之后，跟上来与我汇合，三人很快忘了李磊带来的不快，一路欢声笑语，在三点钟之前顺利回到城堡，冬冬在空中接应，引走外围丧尸，苏凌歌打开游乐场大门，放我们进去。 “表姐和连叶还没回来吗？”我问苏凌歌，接应我们，这应该是表姐和连叶的任务。 苏凌歌摇头：“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停电了。”我说。 苏凌歌点头：“所以没法联系到表姐她们。” “有没有听到过爆诈声？”我又问，苏凌歌还是摇头，也是，管理中心距这里太远，即便有爆诈声，也未必能穿过层层叠叠的建筑物传过来。 “钱大哥受伤了，你帮他看看——晓晓，你来安置这个小妹妹，她叫钱多多。”我解开绳索，放多多下去。 一行人回到城堡内，里面因为停电，显得有点昏暗，关键没空调了，房间里没有风，甚至比外面还热，我索性在阳台上支起一把遮阳伞，让苏凌歌在室外给钱大壮治疗。 等了半小时，还不见表姐和连叶的动静，我有点着急，再次派出冬冬，飞过去接应。 冬冬起飞，还没等出城堡，我的望远镜视野尽头，出现两匹快马，在马路两侧的绿化带齐头并进，看不清，但肯定是表姐和连叶，她俩一边策马往前跑，还一边回头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正要下去准备给她们开门，冬冬突然向我喊：“夏朗，你别出来！准备迎战！”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冬冬悬空的位置比我高很多，而且也带着望远镜，看得更远。 “她们身后！好多追兵！”冬冬说完，落在游乐场大门处，将门打开之后，直飞过去接应她们。 既然冬冬让迎战，那就准备吧，我把装有染烧瓶的小推车从房间里推了出来，再次举起望远镜，这回终于可以看见，连叶和表姐身后，跟着足有上百头——不是丧尸，而是丧尸犬！怪不得速度那么快！ 第41章 要人不要马 没受伤的几个人都出来了，我让她们各自占据一个垛口，至于如何投掷染烧瓶，她们都已经学过，无须再教。 待到表姐和连叶驰至肉眼可见距离之内，我陡然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丧尸犬的速度和马相当，追的太近了，有几条快的，甚至超过了马，尝试从侧翼扑上去的时候，丧尸犬的速度才会掉下来，被马反超，导致其无法攻击。 按照这样的速度，即便连叶和表姐能够安全回到城堡下方，也没办法顺着绳梯爬上来，只要她们减速弃马，立即就会被丧尸犬扑咬！ 还没等我想出解决办法，二人二马已经冲到游乐场前那块大停车场，躲在周围树荫里的丧尸，亦闻风而动，跟着丧尸犬们一起朝大门涌来。 “冬冬！快回来！”我朝大门方向喊道，冬冬悬停在大门上方，准备等表姐、连叶进来后关门，敌人追得这么近，冬冬即便能快速把门关上，她自己也来不及再起飞撤退了！ 冬冬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回头看看我，选择听从命令，飞回城堡。 很快，连叶和表姐冲入迪斯泥游乐场，向城堡这边疾驰而来，后面的丧尸犬依旧紧紧尾随，表姐和连叶身上都背着长l（看来成功诈开了l管理中心），不停对着身后扫射，效果甚微，丧尸犬和丧尸一样，只有头部中蛋才会死，身体其他部位受伤，顶多踉跄一下，翻个身起来继续追杀，我看见她俩打出去能有近百发纸蛋，却只击杀了一只丧尸犬！ “夏朗！”连叶喊道，“快想办法救我们啊！” “我在想！你们先带着它们兜圈子！兜大圈儿！注意别被包围！”我喊道，这是个缓兵之计，也是无奈之举。 嗖，不知道谁丢出去一只染烧瓶，明明是瞄着丧尸犬扔过去的，可是等染烧瓶落地，丧尸犬已经跑离爆诈点二十米开外了，染烧瓶打固定目标还可以，移动目标是不行的。 表姐和连叶没法回城堡，只好带着丧尸犬去其他地方先转悠着，马的耐力没问题，再跑半小时都可以，就是不能停下来。 “哥，快想办法呀！”晓晓着急的直跺脚。 “你别催他，越急越乱。”苏凌歌塞给晓晓一瓶可乐，晓晓拧开，可能因为之前被苏凌歌把玩了太久，可乐里面气很足，噗，喷了晓晓一脸！ “有办法了！”我向天上喊道，“冬冬！把飞行器给她们送过去，让她们在马背上起飞！” “可是只有一个飞行器了呀！” “一个一个来呗，笨啊你！”我气道。 冬冬噘嘴，飞去塔顶，取下来另一只红色女式飞行器，朝表姐她们那边飞去。 “小心点，你自己别被撞下来！”我嘱咐道。 冬冬点头，悬停在距地面大概两米的位置，平行地面，高速倒飞，像跑接力赛的前棒队员一样，先过来的是连叶，她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将长l背在身后，伸出双手，冬冬看准时机，松手，飞行器掉落在连叶怀中，顺利交接！ “耶！”城堡内一片欢呼。 连叶在马统领飞行器穿好，却没有起飞，而是折身跑向城堡，边跑边问我：“这样喷下去，马怎么办！” 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果断告诉她：“老子要人！不要马！你赶紧回来，再去救表姐！” 连叶咬牙，瞪了我一眼，附身在她那匹叫“dragon”的马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而后，提速到最快，和丧尸犬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忽然勒住马缰，dragon扬起前蹄，墩了两步，站稳，而此时，最快的一只丧尸犬已经赶到，飞身扑向连叶，连叶一脚踹开丧尸犬，立即在马背上启动飞行器——只有马停下来，她才能起飞。 “嘶——”朱丽叶一声嘶鸣，随着连叶腾空而起，dragon往前走了几步，倒地不起——它的后脊背，被飞行器的强力尾焰给烧穿了——那是连门锁能都烧穿的高温、高速喷气燃料，普通的血肉之躯，怎么能承受得住。 没有办法，为了救人，只能牺牲掉坐骑。 连叶升空后，抱着长l，对着下面的丧尸犬发狠地突突了一阵，给dragon报仇，这才飞回城堡，她没让冬冬再去冒险，而是解下冬冬的飞行器，由连叶飞出去送给表姐，表姐比连叶更心疼她的sandy，问了我三遍：“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 “什么几把馊主意！草！” sandy也像朱丽叶那样牺牲了之后，表姐安全飞回城堡，眼角噙泪，径直向我走来，不由分说，啪地赏了我一大嘴巴：“你这个混蛋！” 打完脸，表姐又抱住我，嚎啕大哭…… 第42章 是否转移 丧尸犬的速度快，但它们的弹跳力尚不如二阶丧尸，只能围着城堡打转，对城墙构不成威胁，我来到垛口，组织大家用染烧瓶招呼丧尸犬，它们无力还击，留下几具尸体后，原路返回，很快就跑没影儿了。 战斗结束，表姐损失了sandy，悲痛欲绝，被苏凌歌扶进餐厅休息，连叶向我走来，我以为她也走揍我，然而并没有，连叶跟我抱了一下，贴耳说：“谢谢，多亏有你！”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盒“绿鹤楼1916”，不是一小盒，而是一个大木盒，很精致，上面画着南洋兄弟的头像，打开，里面有十个小烟盒。 “这是我们去的时候，路过一家烟店，我帮你拿了最贵的一款，也不知道好抽不好抽。”连叶笑道。 “谢谢。马的事儿……我尽力了，节哀。”我说，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一匹马而已，咱们还有很多呢！”连叶淡然道，我们的马还在过山车那边拴着，刚才丧尸犬也有路过那里，但它们对马没有任何兴趣。 连叶和表姐一共带回两杆长l，本来有很多纸蛋，在路上消耗了不少，只剩下三百多发，都在外面的马背上，冬冬飞下去取了回来，我清点了一下，一共352发。 “这是从哪儿找到的？”我问。 “管理中心l库的墙太厚，根本诈不开，这两把l和纸蛋，是表姐在一间办公室里发现的，那里发生过战斗，可能是丧尸袭击了管理中心。”连叶解释道。 胡飞当时给我们留下两把短l，加上郑芷琪那把，一共三把，但只有两个弹夹的纸蛋，经过这些天消耗，目前仅剩4发，现在，多出来352发长l纸蛋，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大门敞开，外面的丧尸都溜达进游乐场，我们无法再下去活动，只能龟缩在城堡里，夜幕将至，丧尸的活力越来越强，不少二阶丧尸又开始蠢蠢欲动，从不同角度尝试爬墙，但都没有成功。 晚上七点，我在阳台上摆上8张椅子，借着皎洁的月光，召开全体大会，讨论下一步打算。 我内心的想法，是转移，而转移，定然会伴随风险，之前我和表姐私下讨论过，她不愿意让大家冒险，连叶也倾向于固守。 会议开始，我先让“后勤队长”冬冬先向大家汇报一下物资储备情况。 冬冬手里有个记事本，上面有清单。 “米、面、油、饮用水等基础生活物资都没有问题，咱们背靠大闰发仓库，数以吨计。” “但瓜果蔬菜，因为停电了，无法有效储存，天气又热，预计后天，就会完全变质，不能再食用，肉类也是如此。” “没有菜吃了呀！”晓晓皱眉问。 “可以吃咸菜和午餐肉。”连叶笑道，示意冬冬继续。 “交通方面，马，还剩12匹，都可以骑乘；飞行器两套，燃料也足够。” “五器方面，长短l五支，纸蛋356发；染烧瓶今天消耗了不少，还剩54个；冷兵器也有损耗，现在做不到人手一支了。” “香烟的话，还剩——” “香烟不算生活必需品。”我打断冬冬，几个人里，就我和连叶、表姐是烟民，苏凌歌偶尔会抽一根。 “嗯，其他没什么了。”冬冬合上了小本本。 我点着一支1916，抽了一口：“核心是水果和蔬菜的问题，大家怎么看？” “关键停电了呀，如果不停电的话，这里还能支撑好久的！”晓晓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转移？”表姐问晓晓。 “没有新鲜的瓜果蔬菜，就没有维生素c呀，不转移可怎么办呢？”晓晓反问。 连叶看向苏凌歌：“凌歌，人体缺少维c摄入，很严重吗？” “会得坏血症！”钱多多抢答，“我们生物书里讲到的。” 连叶狐疑，又看向苏凌歌：“两者有关系？” 苏凌歌是护士，当然有发言权，她喝了一口饮料，幽声道：“几百年前的欧陆，长期在海上航行的水手经常遭受坏血病的折磨，患者牙龈出血，甚至皮肤淤血和渗血，最后痛苦地死去，人们一直查不出病因。奇怪的是，只要船只靠岸，这种疾病很快就好了。一位随船医生通过细心观察发现，水手在航海中很难吃到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这位医生试着让水手天天吃一些新鲜的柑橘，结果，坏血症不治而愈。” “从我们医学角度来讲，如果人体一周不摄入维生素c，就有可能患坏血症。”苏凌歌又补充道。 “可以去外面夺取嘛……”连叶知道了坏血症的危害后，小声坚持。 “现在全城都停电了，”晓晓说，“不出三天，所有店里的新鲜蔬果都不能在食用！我看呀，我们应该从市区转移到农村去！那里有果树、菜园！” 表姐看向我：“夏朗，你的意见呢？转移，还是留下？” “我的意见不重要，大家的前途，大家来决定，”我说，“投票吧，同意转移的举手。” 晓晓第一举手，苏凌歌看看左右，也举起了手，钱多多刚举起小手，却被她爸大壮给拉了下去，大壮和丧尸贴身近战过无数次，他知道转移的风险有多大。 表姐和连叶对视一眼，都没有举手，我又看向冬冬，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在犹豫。 我举手：“我倾向转移。” “五比三呀，你的倾向没用。”表姐笑道。 话音未落，冬冬忽然举手：“我、我听夏朗的！” “靠！”连叶皱眉，“冬冬，你敢背叛我！” 冬冬吐吐舌头，手还是没有放下。 投票结果，四比四，怎么办…… 第43章 神器的诞生 “……那个，作为头领，我是不是，有一票拍板儿的全力呢？”我试探着问。 “没有，”表姐马上说，“按照国技惯例，你只有一票否决权！” 如果我要动用一票否决权，否决掉她们四个的主张，那肯定是耍特全了，有全就能任性吗？当然不能！有全就能谋私吗？当然更不能，但，至少我可以在周一的迪斯泥闭馆日，开着夏总那台奔驰大g进游乐场里撒欢儿，我觉得这件事，就已经很牛比克拉斯了！ 正所谓，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 “四比四，此事，我看从长再议吧，”表姐伸了个懒腰，“要不，散会？” “散会吧，我困了。”连叶直接起身回了餐厅，顺便拉走了冬冬。 “对不起啦，兄弟！”钱大壮陪笑道，也带走了钱多多。 “哥！”晓晓冲我撒娇，“我可不想得坏血症！” “放心，不会的，”苏凌歌冷颜道，“刚才我没告诉她们，药店里都有vc片，可以代替瓜果蔬菜。” “其实并不是vc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说。 苏凌歌点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早点睡吧，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等再过几天，她们自然会答应的。” 是这么个道理。 苏凌歌和晓晓也进去了，临时“会议室”里，只剩下我老哥儿一个，无限寂寞。 我拖着一把椅子来到城墙垛口，借着月色，能看见游乐场里有不少丧尸在活动，我的正下方，有一头二阶丧尸，是个穿西装的白领，长得还挺精神，之前它尝试过好几次爬墙，都没能成功，此刻正在下面，仰着头，死死盯着我，可能在等我主动下去让他咬。 我拿来一支染烧瓶，拔出布条，将里面的汽油倒下去，给二阶丧尸洗了个澡，它纹丝不动，但当我拿出打火机的时候，它一看我要动手，扭身就跑！ 和我推断的一样，二阶丧尸是拥有智力的，迟早，它们会想到爬上城墙、进入城堡的办法。 但至少今夜，它们应该进不来。 我一边抽烟，一边思索，在大停电的情况下，哪里才会是比城堡还适合的地方，不止要考虑安全因素，还须考虑生存因素，刚才晓晓提到了农村，我觉得不太靠谱，农村纵然有瓜果蔬菜，纵然有广阔的战略迂回空间，但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如果丧尸半夜入侵，我们能往哪儿躲？爬上屋顶？我们能上去，丧尸也能。 得有那么个地方，同时具备以下几个条件才行。 第一，四周有防护丧尸的设施，在不需要人防守的前提下，丧尸都进不来。 第二，这个地方要有充足的土地面积，有果树、有菜园（主食不需要，这个可以去抢，米面油保质期很长，当然，如果有耕地就更好了），能够自给自足。 第三，最好有单独的一套发电系统，电力对于我们这些现代人而言，是最重要、最便捷的能源，靠接通城市电网肯定没戏了，但我们或许可以利用风电、太阳能等自然资源来维持电力系统正常运转。 第四，幸存者的密度不宜太大，否则，资源不够用，容易发生争端，幸存者之间的战斗，要比和丧尸的战斗更加残酷——这是蔡明明生前的名句，当时他说给我听的时候，我没当回事儿，这两天，我才有点初步领会到它的真正含义。 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地方呢？ 我对着夜空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不行，还是得找一张地图来研究，表姐那张地图是童话市的酒店旅游地图，局限性太大，而且版本很旧，很多地方和现实有出入，得去搞一张更大范围的全新版本才好。 想着想着，我有点困了，最后绕城墙巡逻一圈，确认二阶丧尸无法攻上来之后，我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准备休息。 新增加了两名成员，包房不够用，作为男士，我只好和大壮睡餐厅。 炎夏，酷热，睡不着，我跟大壮闲聊，他心情不错，一直不知道女儿被李磊给糟蹋了的事情，我是唯一知情人，也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城市废墟之中。 两个男人聊天，不会像女生那样八卦，主要聊聊共同爱好，车啊、正治啊、君事啊，聊到五器，我跟钱大壮开始探讨，到底什么样的五器，才更适合对付丧尸呢？ 其实l并不是很好的武器，用l对付普通丧尸还可以，对付二阶丧尸的话，因为它们的速度太快，有时候用l瞄准，跟不上它们，一下子打不中的话，就容易被丧尸近身，那将会是灾难，所以说，为了长治久安，还须研究近战武器才行。 之前，我们已经得出一个初步结论：之于对抗丧尸，钝器的作用＞锐器，扳手、锤子、棒球棍等都很好用，刀剑不行。 “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绝对吧，”钱大壮聊的兴起，起身用手机照明，找来了纸和笔，“咱老祖宗有十八般冰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镋、棍、槊、棒，拐子、流星，这么多五器呢，不至于只有锤子和棒才能打丧尸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把十八般冰器都给写了下来，不会写的用拼音。 “流星锤肯定可以，”我指着最后一件，“我在网上看见有传统武者表演过，伸缩自如，锤头甩出去，打西瓜一锤稀巴烂，但那玩意太需要技巧，整不好的话，没打着丧尸，自己脑壳先被开瓢了。” 钱大壮点头：“那确实，刀枪剑……戟呢？吕布用的那种，是不是可以用来砍丧尸的头？正好咱们有马，或许，应该发展一些长冰器！” 我想了想：“貌似可以，先圈起来吧。” 钱大壮在“戟”上画了个圈：“斧子也行，刃口可以砍丧尸，背面可以砸脑袋！” “斧、钺如果做成长冰器，都太重了。”我说。 “也对，鞭锏锤抓……镋——是这么写吧？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不知道长什么样。” “和叉子差不多，隋唐演义里宇文成都用的就是镋，凤翅镏金镋，”我回忆了一下，“这个东西打丧尸貌似不错，横截面积大，可以直接戳丧尸的喉咙，力量够大的话，直接能把它的头给戳下来——有点类似沙和尚的铲子。” 钱大壮点头，让我画了个镋的简易图，也给圈了起来。 继续往下下走，槊，这个知道，高级版本的长矛，曹孟德横槊赋诗。 棍棒我们都用过了，威力有限，算是佛门冰器，重在制约，而非杀伤，但我们要的是杀伤。 拐子是防御武器，不在讨论之列。 综合圈起来的各种五器特点，我和钱大壮又用了一个小时时间，设计出来一件新的五器，长木柄，方便骑兵作战使用，木柄前边，安装一具大概半米长的刀刃，双面开刃，可以用来劈砍，最前端，是月牙形状，宽十厘米左右，开刃，可以用来戳丧尸喉咙，力道如果够大，应该可以直接戳断丧尸的脊椎骨。 这种长冰器，不适合刺杀，很难造成贯穿伤害（贯穿伤对丧尸没有任何意义），只有砍、铲两个有效攻击动作，攻击部位，全在丧尸的脖颈处。 之所以放弃了锤击丧尸脑壳的攻击方式，完全是因为我们女将偏多，锤类的五器都太重（轻了没用），并不适合她们。 五器的设计重量，不宜超过五斤，否则用起来不灵活，我拿过真实的青代侍卫的手刀，也就2、3斤的重量，但耍起来，已经颇有些费力。 “这玩意应该叫什么？”钱大壮问。 “叫陌刀吧！反正谁也不知道陌刀长什么样。”我说，陌刀是唐代著名的长兵器，一刀下去，人马俱碎，至今没有出土文物。 “睡觉吧，明天去试试，看能不能制作出来。”我说，之前去工厂区查勘，发现有加工五金件的机器，停电了不要紧，大部分工厂都有备用的三相电柴电发动机，可惜太大，无法搬运到城堡里。 次日早上醒来，我和表姐提了制作五器的建议，她同意，等到中午，表姐和连叶起飞掩护，吸引走丧尸，我和钱大壮潜入工厂区，找到一个能加工金属的厂房，柴油发电机可以使用，但机床是数控的，比较难搞，包括表姐在内，谁也没搞过。 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我们终于学会了简易金属加工，用高硬度铝合金材料制作，废了三件，第四件，终于做出一件成品来…… 第44章 真正的陌刀 刀做出来了，但我总觉得怪怪的，手柄肯定得用木质，我去外面找到一棵粗细合适的小树，砍断，裁掉树皮，插入刀底的凹孔（直接机床车出来的），再用钉子固定好，缠绕上一圈登山绳，勒紧。 我拎着刀，踩上从超市仓库找来的体重秤，再把刀放下，重新测体重，通过加减法量了一下：三斤半。 钱大壮拿起刀，单手抡了几圈：“是不是太轻了点？” “……不知道啊，试试吧。”我说，砍固定目标没什么用，得模拟二阶丧尸的扑击，我和钱大壮距离七、八米，朝他的方向丢过去一只哈密瓜，钱大壮看准了来瓜，舞动长刀，劈了过去。 还挺准，劈到了哈密瓜，但居然没有将其一斩两半，哈密瓜卡在刀刃上了！ 钱大壮甩掉哈密瓜，皱眉道：“没弄好，再来！” 我给他丢了个大西瓜过去，这次终于劈为两半，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勉强，我又将之前表姐犒劳我们，带过来的易拉罐啤酒在机床上并排摆放了五个，让钱大壮横劈，钱大壮尽全力，只砍断1.5个易拉罐。 “威力不足。”我摇了摇头，砍易拉罐都这么费劲，更别说砍丧尸了。 “是不是我的发力方式不对？”钱大壮疑惑。 我摇头：“应该是设计方向不对，我们不应该去故意追求轻量化，冲击力与质量和速度都成正比，铝合金太轻，导致威力不足，还是应该用钢板才对。”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用钢板制作刀头比较轻松，20分钟就做出来了，重新装上手柄，称重，六斤。 虽然仅仅增加了2.6斤的重量，但威力却放大了一倍之多——钱大壮一个横劈，直接砍断了3.5个易拉罐。 “这回行了，走，回去找丧尸练练手！”我兴奋道。 我站上墙头，给表姐打旗语，让她过来，吸引走丧尸，我和钱大壮跑到过山车马场，分别骑上一匹马，他在前，我在后，我主要是持l陪同，万一长刀不管用，钱大壮深陷重围，我得用l帮他脱困。 钱大壮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提长刀，如果戴上一顶绿色的帽子，估计会很有关老爷风范。 本来计划先砍几头普通丧尸，再去用二阶丧尸祭刀，没想到，我们绕过城堡，就遇见了一头二阶丧尸，正是昨晚站在城堡下，被我淋了一身汽油的那头白领丧尸，它一看我们出了城，兴奋不已，四肢并用，高速向钱大壮冲来。 “别骑砍，站定了砍！”我举起l瞄准丧尸，同时嘱咐钱大壮，马跑起来虽然会增加骑砍的威力，但会造成不稳定，容易砍偏，我们都是初学者，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钱大壮回头瞅了我一眼，点头，勒停马儿站定，等白领丧尸做出飞扑动作，钱大壮举刀，砍向丧尸的肩胛骨（从正面不能像砍易拉罐那样横劈，万一砍不到，丧尸就扑过来了，保险起见，必须正面硬砍丧尸的脖颈、锁骨位置，即便砍不死，也能用刀头阻止丧尸扑到自己）。 丧尸力气再大，也要遵守物理定则，这头白领丧尸有点瘦，体重大概120斤左右，钱大壮双臂的膂力惊人，一刀劈过去，就像用苍蝇拍拍苍蝇一样，直接就把白领丧尸从空中砍落在马前的地上。 然而，刀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将白领丧尸劈成两半，而是镶嵌进了丧尸的肋骨里面，砍那里是不会死的，白领丧尸爬起来，双爪握着刀头想拔出来，钱大壮死死按住，不让它拔，趁他俩僵持，我策马上前，顶着白领丧尸的额头扣下扳机。 白领丧尸眼睛一翻，死过去了，钱大壮上前，用脚踩着丧尸肩膀，这才将刀费力地拔出来。 “为什么会卡在里面呢？”我问。 “感觉刀不够锋利，而且太厚、太宽了，砍进去之后，有一种被骨头和肉吸住了的感觉。”钱大壮形容的精准又贴切，我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但还是想亲身尝试一下，便和钱大壮交换了五器，他掩护着我，朝另外一头普通丧尸走去。 此刻，下午三点，阳光还很强烈，普通丧尸的活力不足，只是在本能趋势下向我冲来，我挥刀劈砍，跟钱大壮一样，也是刀头卡在了它的锁骨下方，无法劈断丧尸，而且，砍进去之后，很难将刀头拔出来。 钱大壮击毙丧尸，我勉强将刀头抽出，又尝试用前面的月牙铲去“戳”丧尸的咽喉，事实证明，我们昨晚太想当然了，这种攻击方式根本没用，因为我们是骑着马，在高处，丧尸在低处，从马背上的角度，向斜下方去“戳”，根本无法戳到丧尸的咽喉，只能戳到它的下巴，一铲子下去，伤口骇人，有点像苏凌歌嘴上的那种伤，但无法戳断丧尸的头。 我叹了口气，直接松开手柄，不要了，这破玩意，华而不实，根本没用，还不如冬冬的棒球棍！ “你别呀！”钱大壮比我理智，用一梭子纸蛋击退丧尸，又把长刀抢了回来。 二人返回城堡，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已经综合了古代五器的各种优势，怎么威力这么小，难道是因为我们的体力不及古代士兵？我自己不敢说，但钱大壮的身体素质，放在古达绝逼是大力士级别！而且刚才，不管是他砍还是我砍，效果几乎差不多，说明不是使用者力量的问题，问题还是在于五器。 “叔叔、爸爸，你们在研究什么？”钱多多从餐厅里出来，睡眼惺忪，她之前被困在通元大厦，身心备受折磨，一直没怎么休息，昨天被爸爸救过来之后，安心了，一觉睡到现在。 “研究打丧尸的五器呢，多多饿不饿？爸煮碗面给你吃？”钱大壮看见女儿，立即从凶残的丧尸猎人变回到暖男，说话都柔声细语的——停电了，但我们还有煤气用，可以煮面。 “不饿，刚才吃了一块巧克力，”钱多多舔了舔嘴唇，拿起我面前的“图纸”，“陌刀？哈哈，陌刀不是这个样子的啦！” “别胡说，你知道陌刀长什么样？”钱大壮皱眉。 “我知道啊！给我补习的历史老师，是个古代军事迷……”钱多多说了半句，神色忽然黯淡下去，放下图纸，转身离开了。 “她怎么了？”钱大壮懵逼地问我。 我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不能让钱大壮看出来，便嬉笑道：“你女儿你问我啊！没事，小孩子嘛，阴晴不定的，兴许又困了呢！” 钱大壮点点头，我给他倒了一扎啤酒，借着去上厕所的功夫，回到餐厅里，问正准备晚饭的冬冬：“多多呢？” “进2号包间了。” 我来到2号包间门口，轻轻敲门，没有回应。 “是我，夏朗叔叔。” “……哦，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包间里没有灯光，很黑，隐约能看见钱多多坐在沙发最深处的角落里，抱着双膝，将头埋在大腿里，一动不动。 我走到多多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正要安慰几句，钱多多忽然趴在我腿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整得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要是让钱大壮看见多不好？因为天热，我就穿了一件沙滩裤。 好在钱大壮没进来，只有苏凌歌听见哭声，进来用手电筒晃了一下，我摆摆手，示意没事，凌歌就出去了。 哭了好一阵，钱多多的身体终于不再颤抖，我趁势将她扶起来，摸了摸她的脸颊：“别哭啦，都过去了！现在你还活着，你爸爸也活着，这比什么都强！对不对？” 钱多多点头，抽噎着说：“谢谢叔叔借我一条大腿，我哭出来，感觉好多了，哭湿了你的裤子，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安慰了她几句，慢慢把话题引到正轨。 “你说的历史补习老师，就是那个混蛋吧？”我试探着问，多多点头。 “他跟你讲过陌刀？” “嗯，讲过。”钱多多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始向我讲述。 那晚，丧尸病毒爆发后，通元大厦被丧尸围困，李磊在那个时候，还是很有责任感、很正义的，他带着补习班里的男同学杀出一条血路，保护着女同学冲到大厦的上层，堵住楼道，开始固守待援。 闲着没事，李磊老师继续给她们上历史课，说丧尸这东西，自古有之，五胡乱华的时候，羯族人就拥有丧尸军团，喜食人，战斗力极其彪悍（这是李磊说的，我不太懂历史，不能辨别真伪），汗族人根本打不过羯族人的丧尸军团，因为那些怪物砍不死、戳不烂，只有头部是弱点，羯族人又给丧尸士兵都配备了带护颈的头盔，把唯一弱点给掩盖住了。 正因为如此，羯族的丧尸大军无往不胜，差点把汗族给杀没了，直到一个叫冉闵的汗人出现，他从另外一个少数名族“靺鞨”那里，借鉴来一种长刀，靺鞨是东北少数名族，和女真族、满族有着传承关系，靺鞨人长期生活在白山黑水之中，经常会遇到东北虎、黑熊等大型食肉动物，为求自保，他们便发明了一种长刀，可以一刀斩断虎、熊的腰身，称之为“靺刀”。 正是凭借这种产自东北的“靺刀”，冉闵击败了丧尸军团，避免汗族被团灭，但这个人本身也不咋地，史学家对其颇有微词，后来被杀了，但他的“靺刀”却流传下来，并以讹传讹，演变成了同音的“陌刀”，这里面也有汗人不愿意使用北方少数名族称呼的原因在里面，毕竟那时候南北方的名族相互杀伐、仇视。 “直到唐朝，陌刀这种威力巨大的五器，被正府管控，不须民间私藏，也不让下葬，所以后来，就渐渐失传了。”钱多多讲完。 “那李磊给你们画过陌刀的样子吗？”我赶紧问。 钱多多点头：“他在黑板上给我们画过，还用拖把给我们演示陌刀刀法，说陌刀才是杀丧尸的利器，可惜我们被困在楼里，如果能打造几把陌刀就好了，即便丧尸很多，也不难应付。” “太好了！你还记得陌刀的样子吗？”我兴奋道。 钱多多点头，跟我出了包间，回到阳台，我将纸笔交个她，看着她的纤纤玉手，心中满怀期待……真没想到，李磊那个王八蛋知识如此渊博，如果陌刀真有那么大的威力，或许，他会帮上我们一个大忙！ 第45章 人马俱碎 现在的初中生，都特么是全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什么补习班都学，钱多多的素描功底极厚，简单几铅笔，就让她记忆中陌刀的样子跃然纸上，而且，刀身还带有阴影，3d效果的。 “这有点像十字架啊，”我皱眉，“刀身和刀柄等长？” “没错，”钱多多肯定地说，“李老师……那个人说，这是陌刀最大的特点，不但刀身和刀柄等长，而且，刀柄采用的木料，也要与刀身用的钢材等重，准确地说，刀柄还要略重一些，务必使整条陌刀的重心，落在持刀前手的掌心处。” 前手我知道，就是顶着刀的“护手”的那只手，一把右撇子的人，就是右手在前，左撇子则相反。 “你记得刀的长度吗？”我又问。 钱多多点头，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标注：“他把陌刀各个部位的数据都告诉了我们，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寻思着，万一能逃出去，兴许会用得上，就用心背下来了。” 很快，钱多多标注完陌刀各个部分的尺寸，我看了之后，觉得有些惊讶，有这么长吗？ 刀身长：111厘米，刀柄长111厘米，刀刃是直的，双侧开刃，刀刃宽度3.5厘米，两边刀刃一直平行，直到距刀尖5厘米处，才开始向内自然收拢，形成一个算不上多锐利的刀尖。 多多画的是三视图，刀身的横截面是菱形，对角线分别是3.5厘米（也就是刀身宽度）、0.7厘米（也就是刀身厚度），纸面看上去，薄厚正合适，构成的菱形很美观，类似钻石，我数学不好，不知道这个设计，是否遵循了黄金比例。 虽然数学不好，但我也能计算出整条陌刀的长度是222厘米，快赶上遥明的身高了，我和钱大壮刚才制作的那把赝品陌刀，才不过2米长。 “这么长的刀，普通身高的人能使用吗？”我不禁疑惑。 “反正他说，这完全是古代陌刀的数据，唐朝士兵就用这么长的刀，而且还是步战呢。”钱多多自然不懂五器，她只负责精准地复述。 “刀的重量呢，有要求吗？” “有的。刀身，重3.4斤，刀柄要比刀身多一两，也就是3.5斤。” 合起来是7斤。 7斤是什么概念？一个婴儿刚出生的体重！等制出来，将是很有分量的一把刀！ “我能记住的，就是这些了，好制作吗？”钱多多问。 “应该很好制作。”我说，工厂里的机床是数控的，需要制造什么样的刀，只要把相关数据设定好，再将钢材夹在基座中，机器会自动完成切割。 中午刚学完操作，我现在还没忘。 “哦，对了，”钱多多提醒，“他还说，陌刀对于钢材的要求极高，如果是用普通钢材制作的话，必须要经过锻打，叠层在1000层以上才可以。” “闺女，咱只有工厂，只能做切削、磨制，没有铁匠铺，锻打肯定是不行的，没那个条件。”钱大壮柔声道。 “那就只能从钢材本身上下功夫了，需要用高硬度合成钢。”钱多多肯定地说。 钢材？我记得之前在工厂里找钢材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油布包，有的是钢条，有的是钢板，油布包装上都有标号，以及英文的使用类别说明书，我看不太懂说明，也不知道标号的字母和数字代表什么。 “你们谁懂工业英语？”我问正聚在遮阳伞下喝饮料的女将们。 她们都摇头，只有苏凌歌正视着我。 “你懂？”我问。 “不懂，但我雅思考试8.5分。”苏凌歌淡淡喝了一口芬达。 我白了她一眼：“就考8.5分，你还好意思炫耀？” “你个土老帽，”表姐笑骂道，“雅思考试满分才9分，8.5分已经是顶级水准，差不多是万里挑一吧！” “没那么高的比例啦，”苏凌歌摆摆手，待众人惊诧的视线，全都聚集在她身上，凌歌才幽幽地说，“百分之0.03的人，可以考到8.5分。” 她这个逼装的抑扬顿挫，我服，百分之0.03，不就是万里挑三嘛！ “就你吧，跟我们走一趟。”我灰着脸说。 表姐起身：“要不明天吧，有点太晚了。” “没关系，”苏凌歌笑道，“我觉得咱们的头领，时间应该不会很长。” 连叶和冬冬、表姐都听懂了这句双关语，掩嘴偷笑，晓晓和钱多多太单纯，没听懂，钱大壮应该是假装不懂，端着啤酒，看向别处。 我黑着脸，带着钱多多的设计图，重返工厂。 钱大壮我俩先研究新的切割程序，输入数据，苏凌歌去仓库挑选钢材，很快抱过来一块长条钢板，说是花旗国进口的1095c高碳钢，含碳量1%左右，硬度可达hrc50，是仓库里所有钢材中硬度最高的。 不多时，我和大壮设计好程序，将钢材夹进去，明显能感觉得到，这次切铣的过程有些费力，好多地方不能一次成型，需要铣刀往返，说明这块钢材确实比之前那个要硬很多。 足足用了半小时，刀身才制作完成，我拿出来，用高目砂纸手工打磨了一遍，果然不一样，抛光之后，刀刃薄若蝉翼，刀身明净光亮，甚至可以当镜子来照脸！ 称重，刀身刚好3.4斤，符合标准。 我把之前那个赝品的刀柄，截取下111厘米，称重，不行，差太多了，还不到2斤。 “走吧，”钱大壮说，“回去后，我再给刀柄缠皮带配重，天色已晚，咱们得回去了。” “好。” 三人在连叶的飞行掩护下返回城堡，太阳西沉，吃晚餐，饭后，钱大壮找来一件黑色羊皮夹克，将皮衣剪成细条状，一圈一圈，紧密地缠在刀柄上，缠了一层，重量还是不太够，他又在刀柄末端钉入几根铁钉，增加重量。 大功告成，我伸出食指，钱大壮把前手持刀部分，轻轻放在我的食指上，整条长刀，就像是静止的天平一样，纹丝不动！ “你们居然真的造出来了！”表姐惊讶道，拿起刀，双手持握，来回耍了两下，“还不算太重。” “就是不知道打丧尸效果怎么样。”我看向钱大壮，还是让他来实验比较稳妥。 “我下去试试吧！” 快五点钟了，阳光变得很慵懒，丧尸活力有所恢复，连叶飞行，掩护我和钱大壮来到马场，骑上马屁，照例，我持l，他持刀，刚上马，我们就被一头普通丧尸发现了。 钱大壮不紧不慢地向丧尸走去，等到攻击距离之内，挥刀劈砍，感觉他没使用全力，但劈砍的效果，却让我差点惊掉了下巴，非但是我，城堡里的观摩者，也是一片惊呼，冬冬赶紧捂住钱多多的眼睛，不让她看自己的“科研成果”！ 那头丧尸的身体，依旧站在原地，但半个上半身，却已经滑落，掉在了右脚边，因为没有伤及脑部，它还没死，丧尸抬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表情疑惑万分，即便是没死，可它因为没了下肢和一条手臂，已经不能再移动攻击了。 我拍马上前，检查了一下刀刃，没有任何豁口！ 见左右无尸，我大胆下了马，走近那头丧尸，它吼了我两声，用剩下的小半个身子往我这边爬了两下，没找到重心，摔倒了，我蹲下来观察它的身体，从左肩，到右腰，斜向一道切口，非常整齐，如同被菜刀切过的午餐肉一般。 “古人诚不欺我也！”我赞叹道，原来传说中能让“人马俱碎”的陌刀，真的存在！ 而且，我们用的是现成的材料钢，如果采用古法叠钢锻造，进一步增加刀的韧性和硬度，或许，这把陌刀的威力，会更加惊人！ “好冰器！”钱大壮砍嗨了，大喝一声，直接策马向城堡正面的丧尸群冲了过去。 “哎，等会！”我赶紧翻身上马，跟了过去，同时喊连叶和表姐也飞过来，她俩手里都拿着长l，三人一同掩护钱大壮试刀，防止出事故，之所以这么谨慎，是因为城堡正面的丧尸大部队中，存在至少十头二阶丧尸…… 第46章 再次投票 先于普通丧尸，二阶丧尸发现猎物，从丧尸群中脱颖而出，向钱大壮和我奔袭而来。 “大壮哥，别再往前冲了，把它们引过来，各个击破！”我喊道，目测至少有12头二阶丧尸参与攻击行动，如果钱大壮一人一马被它们包围，等到续普通丧尸再围上来，纵使这把陌刀再牛逼，也很危险。 钱大壮见一下子冲过来这么多二阶丧尸，也有点慌了，赶紧调转马头，向我这边跑来。 我早已帮他们找好了战场——摩天轮下的草地，马蹄铁在草地上不会打滑，适合杀敌。 到了摩天轮下，我翻身下马，拾阶登上摩天轮的操作高台，大概五米高，二阶丧尸无法直接跳上来，只能走那条狭窄的楼梯，我有l，守在楼梯口，一l当关，万尸莫上。 钱大壮见我占据了制高点，勒马转身，准备迎敌。 二阶丧尸的身体素质，和它们还是人类时候的身体素质成正比，所以，奔跑速度有快有慢，从城堡到这边大概半公里，经过200多米的“拉练”，一群二阶丧尸，变成了一列，无法短时间内形成合围之势，钱大壮迎着跑的最快的二阶丧尸冲过去，但没有出刀，等二阶丧尸飞扑，大壮才举刀应对。 没有意外，那头二阶丧尸在空中杯陌刀断为两截，体腔内的液体（不知道算不算是血，深黄色的），溅了一马。 钱大壮单手提刀，刚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污渍，第二头丧尸就扑了上来，钱大壮来不及重新挥刀砍杀，只能侧身勒马闪避，待丧尸扑空，钱大壮下意识地往后甩了一刀，虽然是单手，虽然只是“甩过去”而不是劈砍，但那头丧尸依旧受到了陌刀的重创——两条小腿被整齐地削掉了，落地之后，它一咕噜站起，踉跄了几步，扑倒在地，只能爬行，无法再次起跳，对于骑兵而言，就没什么威胁了。 钱大壮瞅了瞅这头丧尸，疑惑地看看自己的陌刀，上面干干净净的，连滴“血”都没有！ 紧接着，第三头、第四头和第五头丧尸，几乎同时赶到，我怕钱大壮吃亏，召唤空中打击，连叶和表姐各自射死一头，钱大壮又斜劈了一头，后面的二阶丧尸一看这阵势，知道再上来也是送死，只好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直播间。 大胜而归，大家特别高兴，表姐开了一箱红酒，给每个成年人倒上：“来，好好庆祝一下，头领，你先说两句？” “你讲吧。”我笑道。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这第一呢，庆祝钱氏父女立奇功，造出上古神兵，大破丧尸军团！” “别别别，这主要是夏朗兄弟指导有方！主意是他出的，关键程序也是他设定的！我是行动队长嘛，只负责行动！”钱大壮谦虚道。 “要不是有多多的图纸，我们造不出这么好的刀来！”我举杯，“敬多多！” “来，敬多多！” 大家纷纷举杯，多多嘴馋，看我们喝红酒，她也想来一杯，起初钱大壮不同意，说酒精伤脑，该影响学习了。 “老爹！都世界末日了喂！还学什么学呀！” 钱大壮想想也是，了摸钱多多的小脑袋：“你今年16了，在韩城，这年龄都可以结婚了呢！” 钱多多眼里流过一丝伤感，转瞬即逝，只被我捕捉到了。 “来，我敬叔叔阿姨姐姐们一杯！”钱多多举杯，一饮而尽，涩得她直咧嘴，大家哄笑，连学都不用上了，更不用在乎所谓的“礼义廉耻”，她们开始拿钱多多开心，讲荤话，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啊，跟男朋友有过什么接触没有啊，之类——事实上她们问的相当直白，我已经转述的较为含蓄了。 觥筹交错之间，我一直观察着钱多多的脸色，她并未因为大家提到“那方面”的事情，而再度流露出伤心，让我颇感欣慰，毕竟是00后，心理成熟早，凡事看的比较开放。 “好了，好了，”表姐起身，摆手压了压，“人家多多还小，你们就别拿她寻开心了，心里痒痒找头领去！” “跟我有啥关系？”我皱眉。 “咱们这里可就两个男人，”表姐含笑，“矜持”道，“人家大壮哥是当爹的人了，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胡来，那如果她们寂寞孤单了，不找你找谁呀？” “哎哎表姐，”冬冬打断安澜，“你别‘她们’、‘她们’的，明明是你想了吧！” 又是一阵欢闹，把本来一个严肃的庆功宴都给搅和了，不过，酒宴结束前，表姐终于把跑偏了的气氛，又给拉了回来，此时，大家已经喝了十瓶红酒，一个个脸蛋通红，眼神迷离。 “我说，”表姐收敛微笑，“最后一杯吧，敬我们这些有幸活下来的人。既然活下来，就要更好地活下去！明天，咱们再去复制几把陌刀，这对于我们驻守城堡，简直是如虎添翼！以后再出去抢物资，补充瓜果蔬菜之类，也就不是什么难题了，所以我提议——” 表姐看了看我，确认我还睁着眼睛在听，这才继续道：“我提议，关于转移还是驻守城堡的投票，上次不是没结论么，今天咱们再来一次，同意驻守城堡的，请举手！” 表姐率先举手，身边的连叶马上响应，并把已经喝蒙圈了的冬冬的手也给举了起来，钱大壮瞅瞅我，也自信地举起手，多多自然跟随父亲的意见，晓晓一看这么多人举手，也从众了。 最后，只剩下苏凌歌和我。 “凌歌？”表姐直接点名“暗示”，苏凌歌因为脸上的伤还没拆线，并未饮酒，一直戴着口罩，她的右手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几下，缓缓将手举了起来。 “老弟，怎么样啊？”表姐微醺，眯着眼睛，得胜似地看着我。 “哥，听表姐的吧，”晓晓之前是转移论的坚定支持者，现在她也叛变了，“有了陌刀，能出去打猎，咱们还是守着吧，能守得住的。” “是啊，这里多安全呀！” “就是，上哪儿再找这样一个堡垒去？” “咱们头领肯定想找个更好地方，也是为了咱们着想，但问题是没有那种地方嘛！” 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从理论到行动，均达成共识。 她们讨论时，我一直没吱声，她们说了一会儿，渐渐住嘴，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起身，拎着半瓶酒，默默上了塔楼…… 第47章 丧尸进化 我独自上塔台，吹风醒酒，在我们喝酒的时候，夜幕已然悄然降临，半天星斗半天云，天气闷热，估计，呆会儿还会下雨。 其他人都洗洗睡了，只有没喝酒的苏凌歌上来陪我吹风。 “我输了。”我说。 苏凌歌摘下口罩透气：“没关系呀，你是输给了自己人，不算输，再者，用你们踢球的话来说，上半场打不好，还有下半场，比赛看的是最终的结果。” “上半场7比1，下半场还能扳回来吗？”我摇头讪笑。 “上半场7比1，是因为你逆风，下半场，交换场地，风向不就变成对你有利了么？”苏凌歌转头过来，借着她手里手机的光，我再次看清了她那张脸，吓得我一激灵！ “看习惯就好了。”苏凌歌没有戴上口罩，双臂搭在栏杆处，任微风吹拂秀发，看侧脸，她长得极美，真是可惜了。 “你刚才说什么？逆风？”我伸手在空中探了探。 苏凌歌指向地面：“你的风，在那里。” “什么？” “丧尸。”苏凌歌说。 “丧尸？”我皱眉，“什么意思？” “不知道今天你发现了没有，那些二阶丧尸，开始以同类为食。”苏凌歌淡淡地说。 “是吗？”我想仔细观察下方，但天太黑，已经看不清楚了，只能看见各种游乐设施之间，有影影绰绰的丧尸在闲逛。 “我是从今天中午开始观察到的。” “这说明什么？”我问。 “丧尸依靠病毒驱动，不需要摄入能量，普通丧尸的话，寿命大概是1-2年左右，最终会因为肌肉完全溶解而失去行动能力，进而死亡。”苏凌歌解释道，这和蔡明明告诉我的丧尸原理差不多，她是从医学角度分析的。 “而二阶丧尸不同，”苏凌歌继续给我科普，“我分析，它们需要不断摄入能量，来维持高机动的作战能力。” “所以它们开始吃普通丧尸？”我问，“但这和‘风向’有什么关系？” “无论普通丧尸还是二阶丧尸，它们体内都含有大量的、不可繁殖的s病毒，如果二阶丧尸吃掉普通丧尸，就会造成其体内s病毒数量急剧增加，导致二阶丧尸发生进一步的形体变化。” “形体变化？比如呢？”我问。 “比如，多长出一些什么东西来——”苏凌歌说着，打开激光手电筒，精准地照向游乐场大门方向，那里一张椅子上，坐着一头男性丧尸，它能感受到强光，下意识地举起胳膊，卧槽？这家伙居然有三条隔壁！ 新出现的手臂，是从他的右手肋部伸出来的，比正常手臂要短一些、细一些，但手臂尽头的五根手指，却比普通手臂上的还要长！ 苏凌歌怕引起它的躁动，把手电筒关了。 “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我疑惑地问。 “你们喝酒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一直坐着不动，那个时候，它的手臂还没现在这么长——可能在异肢生长的时候，它不喜欢移动。” “你的意思是，丧尸……在进化？”我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酒瞬间醒了一半！ 苏凌歌双手插袋，点点头。 “进化，会影响它们的攻击力吗？”我又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如果一头丧尸拥有四只爪子的话，我相信它们爬上城堡，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这正是刚才让我后背发凉的原因！ 我终于明白，刚才苏凌歌说的下半场“风向”是什么意思了，表姐她们之所以倾向于驻守城堡，除了现在有陌刀这种强力五器加持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二阶丧尸无法爬上城堡。 试想，子夜时分，一片漆黑，十几头长了四只爪子的丧尸，像螃蟹一样悄然爬上城墙，入城堡，进入餐厅，黑暗中，我们即便人手一把陌刀，也绝对不是它们的对手，等不到天亮，我们就都会变成丧尸的战利品。 “刚才在桌上，你为什么不说呢？”我又问苏凌歌，关键她还举手支持表姐来着。 “呵呵，别忘了，你才是我们的头领，这个发现，应该由你告诉她们，才更具有说服力。女人嘛，不要跟她们讲道理，要么说服她们，要么说服她们。” “你是复读机吗？”我白了她一眼。 “nono，你听错了，我说的第二个‘shui’，是睡觉的睡。” “……” 这家伙，又开黄腔！ “怎么？怕了？你不想，她们其实也想的。”苏凌歌笑道。 “……”我觉得这话我没法接。 “又不是铅笔搅大缸，你怕什么？” “……你够了！”我皱眉。 “我下去睡了哦，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一个人原本和伴侣很和谐，但却忽然陷入单身状态的话，会因为内分泌失调，脸上长痘痘的。” “你去睡吧，求求你了……”我给苏凌歌鞠了一躬，还痘痘，关痘痘什么事，我一个男的我连丧尸都不怕我怕痘痘？ 凌歌走后，我渐渐恢复冷静，担心丧尸今晚攻城，我没再继续喝酒，下到餐厅，在所有门窗处，都挂上易拉罐，内装小石子，如果丧尸闯入，易拉罐会响，叫醒睡在餐厅里的我们。 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我这才放心下来，因为雨水会让城墙变得光滑，极大增加丧尸爬墙的难度，雨很大，不用担心今晚它们会进攻了。 一觉睡到次日清晨，我被一阵香味熏醒，睁开眼，原本睡在我身边地毯上的钱多多，变成了表姐，钱大壮也不见了。 我揉揉眼睛，昨晚喝多了，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安澜平躺着，脸上有几个新长出来的痘痘，还真让苏凌歌说对了？ 我伸手去摸安澜脸上的青春痘，无意中触碰到了随她呼吸起伏的那个，我怕她醒过来，赶紧翻身起来，去厨房找水喝。 冬冬是后勤队长兼任厨师长，正在煮粥、蒸包子，吃了好几天西餐，大家吃腻了，又回归了种花家口味。 “饿啦？”冬冬问我。 “渴了。” 矿泉水在里面储存着，厨房过道比较窄，我从冬冬身后，想侧身过去，没想到被卡住了，冬冬一激灵，以为我是故意的，回头看了看我，娇羞道：“等晚上的，好么，大家该起床了。” 卧槽？这算是约我吗？ 我本以为她被连叶抢走之后，就跟我“分手”了呢！ “嗯？你愣着干嘛？”冬冬见我发呆，又问。 “……哦，好吧。” 等我喝完水出来，终于想起来一件事，冬冬并没有跟我提过分手，重聚之后，之所以没往一起凑合，主要是因为她前两天“不方便”！ 关系照旧，我又有女朋友了，嗯……挺好。 出来看天气，雨还在下，不过小了不少，淅淅沥沥，不用打伞那种。 蒙蒙雨雾之中，钱大壮在练刀，步战刀法，前后腾挪，左右闪躲，刀锋破空，嗡嗡作响，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起来啦？兄弟，”钱大壮见我出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刀，让人上瘾呐！产生感情了好像，可以给我专用吗？” “当然。”我说，反正还要造几把。 我借过陌刀，试了试，虽然刀很重，但因为重心就在左手（我左撇子）掌心里，所以旋转劈砍，都很灵活，我不太懂力五器的学原理，觉得重心在手，应该是这把陌刀的技术核心，它的强大威力，多半源于此设计。 “大壮哥，你多练练，总结出一套马上、马下的刀法，供大家学习吧。” “嘿嘿，我尽力而为！”钱大壮接过陌刀，憨笑道，他确实有点习武天赋，昨天临敌第一役，让我印象深刻。 钱大壮继续舞刀，我沿着城墙，绕到游乐场正门这边，昨晚那头三臂丧尸，已经不在椅子上坐着，不知道溜达到哪儿去了。 但我注意到一点，昨天被干掉的几头丧尸的尸体，全都不见了，肯定不是我们的人干的，丧尸尸体不会腐烂，所以我们平日里也不会去管，应该是趁着昨晚的夜色，有“人”将它们拖走……吃掉了？ “头领，吃饭啦！” 早饭之后，雨停了，上午11点，艳阳高照，我们又重复了昨天的行动，一直忙到下午三点钟，制作出另外七把陌刀的刀坯。 刀柄的材料由表姐负责飞去树林采集，双方回到城堡汇合，将七把陌刀组合，每一把都严格遵循钱多多提供的标准，确保质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在某些关键时刻，大家可以互换五器，如果长短、重量都不一样，换了会手生。 傍晚，天公作美，又开始下起暴雨，据表姐观察，丧尸对天气比较挑剔，雨天里，它们和人类一样，也不爱活动，要么，静静站在原地淋雨，要么，躲在角落里避雨。 所以，雨天=丧尸休战。 整整一天，我都在留意苏凌歌所说的二阶丧尸吃普通丧尸的事情，可惜没能看到，而那头三臂丧尸，在天色擦黑之前，终于再度出现，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它的第三条手臂，已经生长到和普通手臂同样的长度，肤色也是一样，它在游乐场门口静静地站着，左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只右手也插在上衣口袋里，而另外一只右手，也就是第三只手，则垂在腋下。 我决定干掉它！没有什么原因，只是觉得它会对我们构成很大威胁！ 当然，干掉之前，我把表姐和连叶叫了过来，按照苏凌歌的意思，把“发现三臂丧尸”这一功劳，揽到自己头上，不是为了邀功，苏凌歌说的对，和我与连叶、表姐她们的关系比起来，凌歌她毕竟……算是个外人。 “丧尸居然开始进化了？”表姐用望远镜看着，“三阶丧尸？” 又开始起名了，“二阶丧尸”这个名，就是表姐起的。 “看够了没？”连叶不太理会这些理论上的东西，拉了一下l栓，歪头瞄准。 “最好让它过来，我想拍个照，小朗，你下去吸引它。”表姐说。 我向它所在的方向吹了个口哨，然后把软绳梯垂下去，我顺着绳梯下了城堡，反正周围没有丧尸，等它冲过来我也来得及。 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三臂丧尸明明看见了我，却没有冲过来，其他丧尸很快也发现了我，开始冒雨往这边聚集，我赶紧爬回城堡。 “跟我想的不差多，它的智力也随着进化了。”表姐捏着下巴说。 “……你拿我做实验呢？”我皱眉，她是故意让我下去当诱饵的！ 表姐点头：“它知道你来得及爬回城堡，所以没有做无谓的攻击，但很显然，它的智力还不够高。” 表姐说着，从连叶手里拿过来l，踩上垛口，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丧尸的视野之中，三臂丧尸站在原地，和表姐通过瞄准镜对视了五秒钟之后，表姐抠下扳机，爆掉了三臂丧尸的头。 “呼！”表姐跳下垛口，“如果他智力再高点，应该会知道l的威力。” “你还想它智力多高？”我撇嘴，“高到能搭梯子上城堡？” “如果它们再进化，或许，有这种可能。” “那我们就该转移了。”我趁热打铁。 表姐点头：“没错。” “你答应了？” “不，”表姐放下l，转头看我，“我不同意盲目转移——除非，你发现一个更合适、可以抵御大量三阶、甚至四阶丧尸的地方——不能纸上谈兵，得由我去现场确认过才行。”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我消化了几秒钟，问她：“什么叫四阶丧尸？” “比如，它又长出一条胳膊。”表姐莞尔一笑，和连叶回了餐厅。 三只手就是三阶，四只手就是四阶？她是不是在逗我…… 第48章 卧龙凤雏得其一 当然，几阶丧尸不是重点，表姐刚才说的核心意思，还是要找到“那个地方”。 今天，白日的体力劳动不多，晚饭我没怎么吃，夜幕降临之后，反倒有点饿了，我进去问冬冬，还有没有吃的。 “你想吃什么？”冬冬正在铺“床”，今晚温度略低，只有22度，需要加被子，预防感冒，被褥，都是从大闰发仓库搞来的，储备了很多。 “你下个面给我吃吧。”我说，想吃面条。 冬冬抿嘴：“好。” 十分钟后，冬冬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热汤面，被我吃的一干二净。 “我下的面好吃吗？”冬冬笑问。 “又不是没吃过……”我皱眉，都吃她下面好几年了，老朋友，问这个干吗。 “好不好吃嘛！”冬冬愠怒。 我端起碗，将剩下的汤一饮而尽，以实际行动回答。 “嘻嘻！”冬冬窃笑，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绿鹤楼1916，神秘兮兮地说，“这是我从叶子那里偷来的，就剩这么多了，给你抽吧！” 我有些惊愕，本以为这款烟，昨天就抽光了呢，没想到，连叶居然还藏了半包，更没想到，冬冬回从连叶那里把烟偷来给我，这算不算一种“投诚”行为？ “叶子呢？”我问，刚才在里面没看见连叶。 “不知道呀，吃完饭就没见着她，城堡里到处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她跑哪儿、跟谁鬼混去了。”冬冬略带醋意地说。 我点着一支烟，佯装认真地警告她道：“冬冬同学，最近连叶跟安澜走的有点近呐，你可得提防着点儿。” 冬冬挑了挑眉毛：“我提防她做什么？哼（hēng）！” “呵呵，连叶可一直在提防着我呢！”我撇撇嘴，这倒是真的，每次我和冬冬往一起凑的时候，连叶都会及时出现，要么把冬冬拉走，要么把我拽走，一本正经地跟我汇报工作。 “她防得住嘛？” “……好像防不住。”我起身，拉着冬冬，没有回餐厅，那里人太多，而是用手机照亮，穿过城堡大堂，来到一个应该是游乐场值班室的地方，里面的面积很小，只有五、六平米。 “咦？这里怎么有张床垫？”冬冬问。 “下午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拖进来的。”我反手关门，拧上暗锁。 冬冬坐在床上，颠了颠：“很软呢！” “不喜欢软的？”我问。 “嗯……我还是喜欢硬一点的。” 基于郑策原因，此处省略若干过程。 天黑无电，休息的早，长夜显得很漫长，晚上十一点多，我将房间清理干净，把地上的卫生纸收拢装袋，从窗口扔出堡垒，二人离开小房间，冬冬的脚踝本来就有伤，腿现在又软了，直接回去睡觉。 我倒是还很精神，沿着城墙巡逻一圈，再次回到厨房门口时，看见遮阳伞下坐着一道身影。 我用手机灯光晃了一下，是口罩姬。 “还没睡呢？”我坐在她对面椅子上。 “被你们吵醒了。” “嗯……不好意思。” “城堡的隔音不好，等以后到了新的根据地，你应该专门建立几个泡房。”苏凌歌一本正经地说。 “……”面对她，我总是无语。 “我想抽支烟。”苏凌歌吸了一下鼻子，她本来是抽烟的，但因为嘴伤的缘故，很少抽，吃饭喝水也是小心翼翼，免得崩开伤口。 我亲自点着一根递给她，苏凌歌摘下口罩，一边跟我聊天，一边慢条斯理、很享受地吞云吐雾。 印象中，这算是我第一次和苏凌歌深入交流，这回，她除了刚才那一句关于建设专门用房的话题之外，没再开荤，像是新交的知己朋友一样，很正经地聊天。 凌歌说，之前跟我们还不熟悉，为了保持低调，她伪装了自己身份，凌歌并不是小护士，而是童话市医学院的博士研究生，所学专业，正是病毒学。 丧尸爆发时，苏凌歌正跟着导师在医院实习，所以，她才会穿着护士的服装，她的导师是种花家中柯苑的苑士，国内病毒学泰斗，田博符老先生，十几年前的那次遍及多地的非典疫情，正是因为田老先生所率领的团队及时研制出了对抗药物，才取得最终胜利。 而半年前，也就是春节期间，源于长江中游（通衢城）的那次不明肺炎疫情，也是被田老先生的团队率先找到传染源，并火速研制出冠状病毒的对抗药物，疫情才得到有效遏制。 “要是老先生还活着，是不是有希望研制出丧尸病毒的解药？”我问苏凌歌。 “nono，第一，我的导师并没有死；第二，这种丧尸病毒，没有解药。” 第49章 洋山群岛 “丧尸病毒是没有解药的，正如狂犬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一样。”苏凌歌肯定地说。 “对哦，蔡明明生前跟我说过这事儿，我忘了，”我点头，“可你刚才说，导师没死？之前你讲过，医院里不是只剩你一个幸存者么？” 医院不像我们所在的酒店，当时医院里有很多丧尸病毒感染者在接受治疗，病毒在某个时刻，全城同时爆发，那些病人疯狂反扑，局势瞬间失控，各大医院，成为童话市最先沦陷的区域。 “我的导师没死，他的身份太重要，享受头等级别的安保待遇，身边始终有特勤人员保护，我也是沾了他的光，才没有被丧尸咬到。原本我们已经安全撤离到了医院的停机坪，等待转移，没想到，来接我们的不是上面的人，而是sb组织，导师说：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别难为小苏！sb组织可能觉得我没什么用处，就把我抛下了。”苏凌歌叹了口气。 又是sb组织！ “对于这个组织，你了解多少？”我问。 苏凌歌摇头：“我此前并不知道他们，和你一样，也是因为他们直升机上有这两个字母，才知道他们的名字。后来，又看见他们的装甲车在大街上给幸存者发放所谓的免疫药物，装甲车身上，印有同样的字母。” 苏凌歌和连叶、冬冬他们的见闻一样。 “所以你嘴上的伤，其实，也不是被细绳划伤的，对不对？”我又问，总觉得她伤的有些奇葩。 苏凌歌点头：“你见过廓尔喀军刀吗？” “知道，狗腿刀。”我说，世界著名军刀，誉为最符合人体工学和力学原理的军刀，当年不烈颠入侵印都时，被廓尔喀战士手持这种刀砍的屁滚尿流，可惜是一种短刀，只能近战，不太适合我们骑马作战，所以没打算制作。 苏凌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被踹下直升机的时候，我被sb的人用廓尔喀军刀指着，给划伤了。” “不小心？”我问。 苏凌歌摇头：“应该不是，那家伙是个练家子，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后来我想，他可能是给我导师情面，没有对我痛下杀手，但又不想让我幸存下去，于是故意将我划伤，想借丧尸之手，将我灭口。” 明白了，这种伤口虽不致命，但短时间内很难愈合，流血不止，会引来丧尸的攻击。 “但sb的人可能忘了，”苏凌歌冷笑，“我可是医学院博士，在医院找到适合的药物，自行治疗，很快就成功止血，逃开了丧尸的追杀。” “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吗？”我笑问，又帮她点着一支烟递了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晚才对你敞开心扉吗？”苏凌歌示意不抽了，反问我。 “为什么？” 苏凌歌轻笑，并未回答，移开了话题：“我可以为你，为你们，提供一处避难所的候选地。” “哪里？”我赶紧问。 “东南方向，七十公里之外，海上，洋山群岛。” “我知道这个地方，但没去过，好像是在……东海大桥的尽头？”我问。 “没错，我们学院有个研究所就在洋山群岛，我在那里呆过三个月，东海大桥的高速公路直通岛上，岛内有风力发电系统，有海水淡化系统，有医院，有基础工业，有石料矿场，还有大量的可耕种土地，可以自给自足。唯一的问题是——” “岛上应该有不少居民吧？”我问。 “对，5000多人口，就意味着5000多丧尸，但我估计，那里不会有二阶丧尸。因为，我记得岛上养了不少狗，丧尸爆发前夜，被感染‘狂犬病’人会相当多，所以岛上居民很可能都变成了普通丧尸，没有幸存者。而从洋山群岛通往陆地的，只有一座东海大桥，估计爆发的时候，已经堵的不能行车了，故此，我推断，sb集团不会专门去岛上散发s病毒的‘解药’，也就不会有二阶丧尸。5000左右的普通丧尸，于你而言，应该不难对付吧？” 我点头，确实是这样，对付普通丧尸，砍瓜切菜一般。 “唯一那座大桥，登岛之后，你们可以设法堵住，下面是海水，陆地上的丧尸，绝对不会从海底过来。”苏凌歌又补充道。 “为什么？”我问。 “我观察过，丧尸的皮肤上有一层黏液，我确信，那是一种氧化物，用来保护丧尸免遭外界细菌侵蚀，所以它们死后，躯体才不会腐烂。而海水中的氯化钠，可以融掉这层氧化物，造成丧尸皮肤、肌肉的腐蚀，因此我推断：它们不会下海。” 厉害啊，不愧是女博士，苏凌歌只根据观察，就推导出来这么个有用的结论：丧尸怕海水。 我们又增加了一个对抗丧尸的办法！ 这么一说，洋山群岛，确实是个理想的避难之所…… 第50章 马战四式 “如果明天天气良好，我想去岛上勘察一番！”我说。 “明天不行，积雨云在高空不断回旋，说明这场降雨，至少会持续36小时，于明晚结束。后天吧，后天定然是个大晴天。” “这你也懂？”我惊讶道，苏凌歌的英语厉害，万分之三，又是少有的病毒学博士，田泰斗嫡传弟子，这两样已经令我倍感惊讶了。 还特么懂天气预报？诸葛明明呀！她岂止是人才，简直是众才！ “呵，你没听过么，世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男人，一种的女人，一种是女博士。”苏凌歌笑着起身，戴上口罩，进了餐厅，留下一个让我无限崇拜的曼妙背影。 我看看夜光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1点钟，反正明天下雨，也没什么事，我便没着急睡觉，借着手机灯光，打开表姐那张地图——洋山群岛，在地图之外，但从迪斯泥乐园到达东海大桥，陆地上，还有40公里的直线距离，得研究一下这一段通往海边的路线。 还好，有一条高速公路可以直达，就是不知道，高速公路让不让骑马上去，要不要交过路费？ 凌晨两点，倦意袭来，我直接趴在地图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我发现肩上多了一床被子，不知道是谁给我披上的，正如苏凌歌所料，天空中还在下雨，不知道是江雾，还是海雾，或者雨雾，导致能见度不足百米，我沿着城堡巡视一圈，下面一头丧尸也没有，不知道它们躲到哪儿去了。 冬冬找到我，说她烧了不少热水，让我去洗个澡，免得感冒。 “哪有炎夏之季淋雨会感冒的？”我笑道。 “你去洗洗嘛，晚上我还想……”冬冬不好意思地说。 “你俩聊什么呢？”连叶又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手里拎着她编号为4的陌刀。 “没什么啦！对了，叶子，我刚给你烧了热水，你去洗个澡吧，免得感冒！”冬冬热情地说。 我真是曰了狗，女人，呵！ 连叶挑衅似的看了我一眼，和冬冬勾肩搭背地离开了。 吃早饭的时候，冬冬和连叶都不在，晓晓说她俩在里面洗“央央”浴。 “啥叫央央浴？”我不解地问。 “是鸳鸯的‘鸯’，鸳是雄的，鸯是雌的，所以，哈哈哈……” 可真能扯。 饭后，雾气渐散，不过雨势反倒大了些，不宜室外活动，钱大壮拉上我，去城堡中间的大厅，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琢磨出了两套刀法，一套步战刀法，共八式；一套马战刀法，共四式。你先给把把关，要觉得行，我再教姑娘们！” “哦？这么快就琢磨出来了？”我顺手拎了一把椅子，跟钱大壮来到大厅。 “先看马战刀法，还是步战刀法？”钱大壮问。 “马战吧。”我说，马战的机会貌似会更多一些。 “好！”钱大壮挪来一张桌子，踩在上面，因为刀长嘛，又是骑马，“驾驶”位置较高，我估计很多马战刀法，都是贴地斩，站在平地上无法使出来。 “你们在干嘛？”苏凌歌寻声过来。 “练刀呢。”我说。 钱大壮面露难色，他比较腼腆，拿不出手的玩意，怕丢人。 “没事，哥，你练吧，凌歌是行家，说不定能指点一二呢。”我笑道，原以为表姐什么都懂，没想到苏凌歌的知识面，比表姐更深更广，说不定，她对武术也知道一些。 苏凌歌倒是当仁不让，双臂抱胸，对钱大壮高冷地说：“演示一下吧，我看看。” “好吧……就当是我，抛砖引玉了，”钱大壮有些脸红，轻咳两声，才扎下马步，模仿骑马的姿势，“马刀受使用环境限制，我没总结出那么多刀法来，只有这四式……” 四刀下来，简洁易懂，我直就学会了，而且，都很实用。 第一式，就是昨天钱大壮展示过的一招，迎尸斜劈，这招主要应对右前方、以及正面来袭的丧尸（以右手持刀为例），目的是斩断丧尸的“战斗部”，就是头部和半个身子，使丧尸失去行动能力。 第二式，主要针对左前方来敌，因为角度问题，右手持刀者，面对左前方扑来的丧尸，很难使出第一招斜劈，于是变成了横刀侧砍，目的是斩断丧尸的脖颈，这招是毙命的刀法，当然，未必能砍那么准，我估计，多半会砍在丧尸腰部，效果和第一招差不多。 第三式，当砍完丧尸，刀头肯定是朝下的，在没有时间快速举刀进行二次攻击的时候，利用陌刀的双刃优势，采用挑刀的方式，自下而上，挑劈丧尸的“当部”，那里的骨骼结构有漏洞，只要挑中，即便力气不大，以陌刀之锋利，也能将刀刃挑穿丧尸整个腹腔，直达胸口位置，这样的话，丧尸落地后，下半个躯干被割开了，不能站稳，自然失去攻击力。 第四式，钱大壮昨天也使过，用于对付马皮股后面的丧尸，直接向后挥刀就可以了，分为左右挑、劈，我们不是专业骑兵，做不到转身180°马上作战，马的速度又快于丧尸，所以在实战的时候，没什么机会使用第四式，学学就好。 第51章 开启新征程 “还不错！”苏凌歌看完，冷傲道，“以她们几个的天资，能够学会这四式，已经很不易了。” 钱大壮嘿嘿一乐，又开始演示步战八刀，步战，因为解放了双腿，招式更加灵活多变一些，我注意到，因为陌刀重心在掌的缘故，钱大壮所总结出来的刀法，充分运用了这一点，绝大多数招法，都是兼具攻守的“旋刀法”，即以右手为主，左手只起辅助作用，舞起来，像直升机的旋叶一样，这样非但节省力气，而且，刀牢牢控制在手中，不易脱手，更适合女生。 “好刀法！”钱大壮演示完，苏凌歌鼓掌，对于步战八式给予高度评价，“大壮哥，你是否练过苗刀？” 钱大壮迷茫地摇头：“啥叫苗刀？” “啊！我知道！”我为了显摆自己，接话道，“苗刀就是长刀嘛，跟樱花之国的武士刀差不多，也是双手持握。” “呵，那你知道，苗刀这个名字，从何而来？”苏凌歌转向我，笑问。 “……是不是苗族人的刀法？”我还真不清楚这点，但估计我是答错了，看苏凌歌那个眼神，肯定是要准备打我的脸。 “nono，苗刀是你们汗人的刀，因为刀身像禾苗，故名苗刀。”苏凌歌认真解释道，倒是没有嘲笑我。 “还是没听过。”钱大壮说。 “虽然你没听过，但你刚才使用的的步战刀法，基本都是苗刀刀法，从第一式到第八式，分别对应为苗刀刀法中的‘仙人摘桃’、‘披星戴月’、‘倒转乾坤’、‘祸起萧墙’，‘平沙落雁’、‘鹰击长空’、‘凤舞九天’、以及‘横扫千军’这八式。” 我听得眼睛都直了，苏凌歌只看了一遍啊，不但记住了所有刀式，还能说出名字来，果然女博士这个物种，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钱大壮眼里流露出三分喜色：“这么说，我是歪打正着了？！” 苏凌歌点头：“你确实很有天赋！不过，除了这八式之外，还有九式是你没‘比划’出来的。” 苏凌歌说着，从我手里顺走2号陌刀，走到大厅中央，一边演练，一边说着招法名称：“注意看我的步伐，这套刀法，侧重走位，以及借力打力……破风千里、雷霆万钧、舍身取义、狼狈为奸、丁字回杀、野马奔腾、天狗吞月、飞龙在天，最后一招：一刀超人！” 一套刀法演练完成，苏凌歌气不够用了，摘下口罩，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最后一招是什么玩意？一刀超人？”我疑惑道，之前大多数都是成语，怎么最后把超人给整出来了？ “不是superman，而是超度的超！”苏凌歌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一刀超人，就是一刀把人给干死了的仁慈说法。 苏凌歌深吸两口气，缓了过来，起身把陌刀还给我：“这九式，强调与对方武器磕碰，咱们用陌刀打丧尸，一触必伤，所以用不着这些招式，你们把那八式练好就足够了。” 说完，苏凌歌戴上口罩，背手溜达走了。 “这逼装的，让人不得不服啊！”我不禁感慨，她明显就是在装逼，先佯装高冷，给钱大壮一个抛砖引玉的机会，结果，钱大壮抛出来的真是砖，苏凌歌展露出来的，也真是玉！ 她真的只是个病毒学的女博士？ 我看，未必。 因为我刚才明显感觉得到，她舞刀之后的气喘吁吁，是刻意装出来的，她的步伐轻灵，招式顺滑，一套九式舞下来，脸都没红，汗都没出，为什么会大喘气？ 一开始，她说自己是个小护士，昨晚，又告诉我她是个女博士。 或许，过几天，她又会跟我说一个新的身份…… “兄弟，你看咋样？”钱大壮没想那么多，兴冲冲地问我。 “哥，你把这些刀法写出来吧，最好能让多多帮忙，画出示意图来，不然，我怕她们学不会。”我说，这里的她们，自然排除掉了“伤员”苏凌歌。 “好，我这就去办！” 中午之前，钱多多把两套刀法都给画出来，并由连叶飞去隔壁工厂，找到一台打印机，印了二十多册，之所以印这么多，主要是我的私心，如果明天探岛顺利，转移过程中，或许还会再接收一些新的幸存者。 冬冬和晓晓心思细腻，怕骑马带刀的时候伤及马匹，利用牛仔裤和松紧带，给每把陌刀制作了一个“刀鞘”，不用的时候，套上刀鞘，还能起到保养的作用——苏凌歌说过，这种1095c高碳钢材，硬度虽很高，但是却有个弱点：不耐腐蚀，容易生锈。 鉴于连绵不断的中雨，丧尸一直没有向城堡方向聚拢，虽然它们没有进攻，我却在塔台上又发现了两头“三阶丧尸”，本来，我想带刀出城，验验它们的成色来着，但表姐觉得太过于冒险，让连叶把它俩给狙杀掉了。 第二头三阶丧尸，因为连叶没打准，头一发纸蛋，打在脖子上，补了一l才命中眉心，被爆头之前，那头丧尸仰天长啸，声音低沉而洪亮，有点像《魔戒》电影里的半兽人，那一刻，我仿佛听懂了它的语言。 它分明在喊：我们三阶丧尸是杀不完的！完的！完的……的…… 夜幕再度降临，天气果然如苏凌歌预料的那样有所好转，星星和月亮都出来了，丧尸本就喜欢夜间活动，今夜不再下雨，它们憋了两天，纷纷出来觅食。 小楼明月，独倚栏栅，这回，我终于亲眼看见二阶丧尸吃普通丧尸的画面，好残暴，生撕硬咬，更让人瘆得慌的是，普通丧尸非但不抵抗，反而还很配合的样子，就躺在那里让二阶丧尸吃。 我认为，这是病毒的作用，单纯一头丧尸，已经不能算作生命体，是s病毒在主导它的一切行为，当s病毒认为自己的“宿主”，无法更一步让病毒传播后，便会转移宿主，以献身的方式，转移至二阶丧尸体内，两股s病毒聚合，内因外化，促使二阶丧尸，进化成三阶丧尸。 观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恶心，遂回房间休息。 冬冬被连叶所霸占，对我爽了约。 无所谓，反正经过昨晚三番战，调和的也差不多了。 次日早上，我故意睡到八点多钟，养好精，蓄好锐，先温习一遍“钱氏刀法”，热身完毕后，才找到表姐：“我想骑马出去转一转。” “去哪儿？”表姐狐疑地问。 “不知道啊，就是转转嘛，主要是去买烟。”我笑道，今天早上，我们消耗掉了最后一包香烟，烟草是专供特卖，大闰发仓库里是没有香烟的。 “……好吧，注意安全，你打算带谁去？”表姐问。 我看向表姐身后众人，指向连叶，她有长l的实战经验，跟我的陌刀搭配起来，远射近劈，互为补充。 表姐答应了，上午十点半，烈日当空，冬冬贴地飞行，引开城堡附近的丧尸，我和连叶骑马出了游乐场，直奔东边的高速公路。 那条公路，直通东海大桥。 东海大桥，直通洋山群岛！ 第52章 愿赌服输 从游乐场到高速公路，直线距离，其实只有三百米，但是高速是凌驾地面之上的，挑高建在空中二十多米的位置，我们没法直接上去，必须迂回大概两公里的路程。 因为骑马，不用担心堵车问题，大多数情况下，走人行道就能过去，遇到实在堵的厉害的地方也不要紧，这些不烈颠纯种马可以轻松踏上汽车引擎盖，甚至直接起跳，飞跃过去。 阳光很足，直至高速关卡，我和连叶都没有遇到丧尸进攻。 “太晒了啊！”连叶抬手遮阴，看看太阳，“早知道带把遮阳伞好了！” “你不是抹防晒霜了么！”我说。 “早被汗给冲掉了！”连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汗液流下，形成好几道有色差的细沟。 岂止是人，马都出了不少汗，鬃毛两侧，湿漉漉的。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左右观察，滞留在路上的所有车辆，玻璃几乎都被打破了（源于病毒爆发时丧尸的攻击行为），咦，发现一个好东西！ 附近没有丧尸，我停下来，下马，从一台耐克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捡出一盒玉溪香烟。 “快给我一根！”连叶催道，我拆开包装，同时点着两根，给她一根，连叶的烟瘾比我还大，半天不抽，憋得难受，有烟抽，她便不再喊热。 上了高速之后，堵车状况稍有缓解，远远的，能看见几头丧尸在路上正向我们缓缓走来，连叶从背上摘下l，我说别浪费纸蛋了，那些都是普通丧尸。 我和连叶加速，双方交锋，不等丧尸进攻，我俩直接冲了过去，连刀都没出——太热，懒得打，反正它们又追不上我们。 又前行一段，我发现一台货车，车身上写着浪沙针织品超市，我用陌刀撬开货箱，本想从里面找遮阳帽，但是没有，全是内依袜子之类，我灵机一动，利用内依中钢圈的可塑性，把两件内依翻折过来，用长筒袜当绳子，将两个凶兆组合成帽子的形状，戴在头上，别说，效果还不错，比棒球帽的遮阳面积还大！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连叶对我竖起大拇指。 两人头顶四个凶兆，继续前行。 城际高速，没有服务区，好在我们带了足够的给养——主要是水，人马都不至于口渴。 走了一个小时，终于看见了大海。 “海水怎么变成蓝色了？”连叶问，“之前我来过这边，海水都是灰色的！” “因为没有人类活动呗，海水恢复了本来的颜色。”我猜测道，丧尸病毒爆发已经十天，工厂不再往海里排放污水，码头没有大量船舶进出，再加上连续几场雨水的净化，海水这才会恢复本来面目。 “感觉像是到了四亚呢！”连叶笑道，催马加速，向东海大桥桥头跑去。 “你慢点，桥头堡那里有不少丧尸！”我放下望远镜，赶紧跟上她。 东海大桥的桥头堡是个收费站（高速不收费，但过桥需要交钱），高架桥之上，除了收费站本体，还有两处停车场，以及一个观景台，供游客拍照之用，可以算得上是个小服务区。 在距桥头堡200米处，我和连叶停了下来，那边至少有十头左右的丧尸，都躲在建筑阴影里（之前来的路上没有阴影，所以没几头丧尸）。 “开火，把它们吸引过来，一个一个消灭。”我说。 “好。”连叶举l，瞄准，呯！ 200米的距离，对于新手而言，难度还是很大的，从四倍镜看过去，目标跟蚂蚁差不多，很难打中头部，连叶槍法比我准一点，但也没命中，纸蛋打在一个金属指示牌上，丧尸们听见动静，纷纷从阴影中走出，查看情况，很快发现了车流中骑着高头大马的我和连叶。 “你殿后掩护，我上去冲杀。”我说。 “好。” 我把陌刀从马鞍侧面摘下，撸掉牛仔布刀鞘，亮明正身，策马向丧尸群走去。 刚走出十几米，我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丧尸数量变多了呢？之前看，是十头左右，现在沿着马路两侧跑过来的丧尸，变成了三十多头！ 我仔细观察，发现后续丧尸，是从桥头堡旁边一个通道出来的——那里应该可以通往桥下！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桥下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个丧尸窝？ 不至于吧，丧尸又没有群居性，它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凉快！ 连叶一看丧尸数量变多，理智地不在后面掩护，也提着陌刀上前。 “步战吧，”我建议道，“这儿不适合骑砍，人行道太窄，旁边高架桥的护栏也低，整不好，容易连人带马被丧尸推下桥去。” “嗯，有道理。” 二人下马，让lucy和santos去后面呆着，我和连叶，分别站在桥两侧的人行道上。 “喂！步战八刀，你背下来了吗？”我隔着八条车道，问连叶。 “肯定背的比你熟！”连叶冷哼一声，“要不要比一比，看谁砍的丧尸多啊！” “光比没什么意思，赌点什么？”我笑道。 “你说吧。” “嗯……”我想了想，“我输了，我归你；你输了，你归我。” “什么意思？”连叶转头看我，皱眉，“你特么想睡我？” 来不及再跟她开玩笑了，因为我这边，率先冲过来两头速度很快的二阶丧尸！ 去你喵的刀法，直接砍就是了！ 我跃上一台汽车引擎盖，高举高打，用马战刀法第一式，将二阶丧尸劈砍成两半，砍翻了它，我立即跳下车，避开第二头丧尸的扑击，回旋拦腰斩，它扑的太大了，我没斩到，这货以为我很厉害，落地后，顿了顿，竟折身穿越马路，向那边的连叶扑去。 我心中暗叫不好，因为连叶那边，也冲过来一头二阶丧尸，两头丧尸呈现直角之势，按照当前速度，几乎会同时到达连叶那里！ “小心！”我提刀追过去，怎奈我的速度没有二阶丧尸快，中间一共八条车道，我刚过三条，那两头丧尸已经逼近连叶。 “喂！”连叶有点慌了，“我该用哪招啊？” 面对两边呈直角夹击的丧尸，应该用哪招？ 我在脑海中快速翻阅刀谱，步战八刀里，还真没有这种情况！有个“横扫千军”可以对抗包围的丧尸，但使那招有个前提，得是在开阔地，连叶站在人行道上，如果用“横扫千军”，刀身定然要砍在旁边汽车上，刀头会被卡住！ 有了！ “丁字回杀！”我喊道。 “啥？” 不对，这不是步战八刀里的招式，而是苏凌歌补充的另外九式的其中一式！ 连叶没学过！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我追不上丧尸，只好先将陌刀扔掉，从腰间掏出手l，对从我这边转过去的那头二阶丧尸的背影连续开火，一口气射出仅有的四颗纸蛋，不知道是第三发，还是第四发，击中了丧尸的后脑，扑街！ 连叶只面对一头丧尸，不再慌乱，从容使出一招“鹰击长空”，将飞扑过来的二阶丧尸的半个身子，给砍到了桥下，另外半个身子落在连叶左边的车身上，向连叶猥琐地爬了过去，被连叶一刀柄，捅掉了两颗牙齿，连叶再回刀刃，斩下它的脑袋。 这个时候，我才赶到连叶身边，将地上的脑袋踢到了车底下，免得呆会儿不小心被它咬到脚踝。 “你刚才喊得什么回杀？”连叶迷惑地问。 “丁字回杀啊！”我给她现场演示了一遍，这招侧重于后退，在撤步过程中，左右挥刀，本来是用来格挡左右方向袭来的武器，但削丧尸也能行。 我之前有个误区，始终认为，死板的刀法，不如临场应变，现在看来并不是，刀法这东西，确实有用！ 除了这三头二阶丧尸，后面都是普通丧尸，跟活靶子差不多，一共过来四十多头，我和连叶且战且退，有惊无险地歼灭了它们。 翻身上马，来到桥头堡，那里确实有个通往地面的旋转楼梯，下面是一个海岸公园，有不少树荫，这才会有那么多丧尸。 “要不要把楼梯拆掉？”连叶问，下面还有几头丧尸，正跃跃欲试准备爬上来，不过普通丧尸爬楼梯的速度非常慢——爬楼梯需要“抬脚”这个动作，对于它们而言，颇有难度。 “没必要，咱们走吧。” 二人穿过收费站，上了桥面，桥上的汽车密度，远比我想象中要低很多，我们可以走中间的马路，并肩而行。 “刚才你砍了多少？”连叶问。 “31。” “……哦。” “你输了吧？”我笑道，一共不到50头，我31，她肯定没我多。 “好吧，愿赌服输。”连叶冷冷地说。 “真的？”我问。 “真的，等到了桥那边，找个酒店房间吧，在外面做太热了。”连叶远眺对面的洋山岛，用湿巾擦了擦脸上脏兮兮的混合液体。 第53章 发现一个好地方 短发美人，近在咫尺，但是天气燥热，我暂时还真对连叶没什么想法。 “能顺利找到安全地方再说吧。”我咽了一口唾沫，从战马挎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瓶身很烫手，拧开盖子喝一口，简直就是热水！ 喝完水，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饭盒，给我的santos也饮了一些，它们的消耗量比人大得多，浑身出的汗，都能有几矿泉水瓶那么多了。 东海大桥全场32.5公里，非常长，等离桥头堡远一些之后，除了前后两侧的桥面，四周全是蓝灰色的海。 行进到一半左右的位置，因为天气晴好，对面的洋山群岛已然清晰可见，主体是一条大道，大桥延伸过去的公路，直接贯穿全岛，西边半边岛，整个儿是个码头，能看到许多集装箱，以及少量船舶（估计很多人都坐船跑了），东半边是居民区，远远能看见几个风力发电机的三叶风车，矗立在岛上的各处高地，叶片缓缓旋转，说明还有供电。 电力，这是我想来这里，最根本的原因。 又过半小时，终于到达岛岸，期间在桥上，我和连叶遇见过不到一百头丧尸，全都是普通丧尸，我俩为了保持体力，都没有应战，看来苏凌歌说的对，这座岛，并没有被sb组织光顾过，没给幸存者发过免疫药水，也就没有二阶丧尸存在。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岛还挺大的。”连叶伸出右手拇指，像迫击炮瞄准一样，往前比划了一下：“10公里左右的长度。” “宽度呢？”我问。 连叶左右看了看：“应该不到两公里。” 感觉这个岛像是填海造陆的产物，尤其是右手边的码头，岛屿边缘整整齐齐，整个岛屿，呈较为规则的矩形，若是在战时，把码头的集装箱全部挪走，可以作为机场，而整座岛，就变成了一艘固定在海上的大型航空母剑。 “直接走到岛尽头吧，再从下面兜回来。”连叶建议。 “好。” 我们不用下桥，直往前走，前面连接着海岸公路，直达岛屿的东南角。 10公里的路段，我数了数，光是路面上的丧尸，就有200多头，这条路有好几条岔路口可以通往岛内，藏在岛内居民建筑阴影中的丧尸，比路面上要多得多，只是因为我和连叶骑马速度较快，它们才没有在阳光下追过来。 到了岛屿尽头，我们右转，来到对应海岸公路另外一侧的码头区域，这里地势平坦，太阳当空直射，集装箱本身，并不能提供多少阴凉，所以丧尸数量较少。 很快，我们完成了绕岛一周的行程，回到桥下，这里有一家永灰生鲜超市（和大闰发差不多），独栋的三层建筑，全都是超市的产权，四周空旷，只有一座停车场，我绕着超市跑马一圈，没有发现地下停车场入口，超市四周也没有对外营业的商铺，超市四面只有通气孔，没有窗，位置都还很高，即便是二阶丧尸，也很难爬进去。 超市四周，一共有大小五个门可通超市里面，其中三个是大型卷帘门，都关着，还有两个是防盗门，其中一扇上了锁，另外一扇门是虚掩的，一拉就开了。 我开门进去看了看，里面是个电控室，我推上电闸，不但灯亮了，超市里面还传来了嗡嗡的响声，应该是中央空调启动了。 “这里貌似可以作为咱们登岛的根据地，你看呢？”我问连叶。 “确实是个坚固的堡垒，不过需要加强一下大门防御，卷帘门不结实，普通丧尸也有可能攻进来。”连叶道。 “好办！”我打了个响指，翻身下马，走向码头方向。 “哎哎，你去干嘛？”连叶赶紧喊，她认为下马比较危险，关键我把陌刀留在了马背上。 “反正没有丧尸，我把集装箱弄过来堵住卷帘门。”我说。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跟你去。”连叶亦下马，提着陌刀，背着l，掩护我。 不烈颠马儿训练有素，不用拴起来，放这儿吃草就行，不会乱跑的。 二人来到不远处的码头区，一开始我想找叉车，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正要放弃，连叶指了指头顶的一台塔吊：“你会操作这东西吗？” 我抬头一看，是一台矗立在岸边的黄色塔吊，很高，一头是配重，另一头吊着一个红色大集装箱，集装箱下，对着一艘中型货轮的甲板，可能当时正在装货，结果丧尸爆发，塔吊里的司机跑了——塔吊驾驶室离地面并不高，驾驶室的门还开着。 我回头看了看，塔吊位置，离超市很近，吊臂很长，如果能启动塔吊的话，应该可以直接把集装箱吊运到超市门口，堵住卷帘门。 末世，很考验生存能力，什么技术都得会一点，比如，开塔吊。 第54章 请君入瓮 我顺着梯子，爬入驾驶室，大概两个集装箱那么高，视野良好，操作台上的按键不多，有三个控制杆，反正不怕弄坏，我挨个按键试过去，按下一颗绿色按钮时，塔吊下面的发动机启动，我探头出去，观察了一阵，发动机运转，连着钢缆，钢缆顺着塔吊上去，延伸到吊臂上，那里有个大滑轮，钢缆顺下来，分成四股，吊着集装箱的四角。 看懂了动力传输的门道之后，我尝试操作那三个控制杆，很简单，一个负责吊臂升降，一个负责左右转动吊臂，另一个负责吊臂的延长、缩短。 我尝试移动吊臂，把集装箱送过停车场，送到超市正门口，慢慢下降，微操，尽量让集装箱与超市大门之间不留缝隙，但是因为初次操作的缘故，尺度掌握的不太好，集装箱在空中有小幅摆动，无法修整，最后放歪了。 我离开驾驶室，和连叶回到门口查看，卷帘门的一边和集装箱贴的很紧密，另外一边有大概十五厘米的缝隙，我们尝试从后面推集装箱，想把缝隙抹平，但集装箱里可能有不少货物，太重了，根本推不动。 “算了吧，咱们推不严实，丧尸肯定也推不开，这个宽度，丧尸不会挤进来的。”连叶试了试，缝隙连她的头都伸不进去。 有道理，我踩着马镫，爬上集装箱，上面有钩环，塔吊的四根绳索终端也是铁钩，就是钩在上面固定的，我拆下钩子，重新回到塔吊那里，吊装了其他两个集装箱，将三道卷帘门全部封闭，这样，就只有北边的两个防盗门可以通往外界。 这种金属防盗门，应该是供超市工作人员进出的，要比家庭用的那种防盗门厚实的多，即便二阶丧尸也挠不开。 我和连叶进了电控室，穿过另一扇门，里面是超市的备品存放区，相当于临时仓库，穿过仓库，又有一道小门，过了小门，便是超市的冷鲜区，回头看，门上写着“工作间，顾客请勿入内”的字样。 “卧槽，你看这大龙虾，多大！”连叶兴奋地朝水产区跑去，不少水池，大池子里面是鱼，可能由于这些天没通电输氧，很多鱼都翻白肚皮，死翘翘了，浅水池里的扇贝、蛤蜊等都活得好好的，整个水产区，只有淡淡的鱼腥味，并无恶臭，回头把里面的死鱼处理掉即可。 连叶从水池里抓出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大龙虾，咽了咽口水，又给放了回去：“等着！明天我来炖了你！” 水产区旁边，是冷鲜肉区域，这里的情况比较糟糕，冰箱好多天没通电，加上天气闷热，大部分肉类都坏掉了。 再往前，是面点和奶制品区域，奶制品虽然也需要冷藏，不过因为保质期长，大部分都没问题，还可以喝，至于瓜果蔬菜区，烂掉的情况和肉制品区域差不多，只有柚子、橙子这些厚皮水果还能吃，问题不大，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岛上有不少果树，可以去采摘，然后，放到这里冷藏。 这是一层，除了生鲜区之外，剩下就是食品区，米面油、方便面、酒水饮料、罐头零食等一应俱全。 乘坐平坦而漫长的电梯上到二楼，这儿是生活用品区，被褥、衣服、餐具、电子用品、牙膏化妆品，还有体育用品，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真是个好地方！你先逛着，我休息一会儿。”连叶后仰，大字形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应该不是卖床，只是为了展示床品，但床的数量也有不少，一共五张床，甚至还有蚊帐。 “你别睡着了，保不齐超市里还有丧尸，我去三楼看看。” “去吧。”连叶不以为意，将陌刀放在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把鞋都给脱了。 我摇摇头，又上三楼，这一层没有商品，有个健身房，还有两个中餐厅，其中一家餐厅有卖冰激凌的，我馋了，不过鼓捣了半天，没搞明白冰激凌机怎么弄，遂放弃。 又来到健身房，里面有个地方，能直接通往楼顶天台，有[形的钢筋嵌入墙壁，我爬上去看了看，上面的铁皮板上挂着锁，打不开。 中央空调气开的很足，制冷效果逐渐出来了，我穿着短袖衫，有点凉，看看腕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半，该走了！ 下到二楼，叫上差点睡着了的连叶，再晚，我怕来不及赶回去。 再下到一楼，来到电控室，推门准备出去，奇怪的是，门推不开了，我记得没上锁啊，用力推，确实没锁，可以把门推开一道小缝，外面是红色的、凸凹有致的铁皮，是集装箱！ “不好！有人用集装箱把门给堵了！”我惊叫道。 “啊？有幸存者？” “应该是！快，快去另外一道防盗门！” 二人赶紧来到另外一扇门，从里面解开锁，没想到，这道门也被从外面堵住了！ “什么情况？”连叶一脸懵逼，“既然是幸存者，为什么要把咱俩关起来？” “是不是sb的人？”我心中生疑，想想应该不会，sb如果要对付我们，不至于用这么猥琐的手段，直接进来抓人不就行了。 “走，上去看看！”我想起三楼那个通道，得去天台，才能看见外面到底怎么回事。 这超市设计的很变态，从一楼到三楼，无法直接上去，两部电梯，东西各占一边，我们必须穿过所有商品区域，才能到达三楼，穿过健身房，我拎着陌刀爬上去，直接用刀头翘开了并不结实的锁头，推开铁门，掀上去，一道强烈的阳光，伴随着热浪袭来，烘烤的我差点窒息。 缓了两秒钟，我睁开眼，爬上天台，跑到边缘处往下一看，果不其然，两个防盗门的位置，被一个很长的红色集装箱给堵住了（两个防盗门距离很近），集装箱上的钢缆还未解除，我顺着钢缆、吊臂看过去，正是我刚才操作的那个塔吊干的！ 塔吊的驾驶室门开着（之前，我记得我关上了），里面没有人，附近也没看见人。 “不好，咱们的马！”连叶喊道。 跑到另外一边的天台边缘，往下一看，我的santos还在原地，但连叶的那匹lucy不见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我肯定地说。 “你这不是废话么！”连叶丧气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往下看了看，别看超市只有三层，但因为建筑举架高，实际高度，大概有15米，相当于住宅楼的五楼，太高了，下面是坚硬的地砖，跳下去非死即伤，即便是有集装箱的位置也不行，集装箱才垫起来3米高，剩下的12米，依旧是致命高度。 换言之，我和连叶，被困在超市里了…… 第55章 飞单传书 “怎么办？”连叶问我，“咱们没带绳索，无法下去！” “倒不是下去的问题……”我想了想，超市里有床单，可以变成绳子垂下去，就像我和表姐在酒店时做的那样，关键问题是，只剩下一匹马了，马鞍，上次我想改来着，结果回城堡一忙就给忘了，现在依旧是单人座的马鞍，我和娇小的钱多多一起骑乘，尚且拥挤的厉害，更别说和连叶这个成年人！ 而且，回程需要将近两个小时，到城堡时，五点多钟，天该黑了，马儿必须要保证全速，才能安全抵达城堡，santos累了一天，驮着我和连叶，不可能跑出全速。 “如果回去的话，咱俩，只能回去一个人。”我说。 “那……不回去了？”连叶在犹豫，她和我都明白，这个时间单枪匹马地回去，路上会有多危险。 “不回去，又怕冬冬她们担心，万一她们冒冒失失地骑马出城过来找我们，岂不是更危险？”我摇了摇头。 “哎，要是还能打电话就好了！”连叶扼腕道。 这不是废话么！如果还能打电话，我们还费这事干嘛，趁天没黑，直接叫她们过来不就行了？ “这样吧，叶子，”我说，“你留下，我自己回去，明天我说服她们，一起转移过来这里。” “不行！你不能自己回去！”连叶拽住我的胳膊，斩钉截铁道，“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你要是挂了，我回去怎么和她们交代？！” “那你让我想一想……”我点着一支烟，坐在天台上，看着海对岸的方向，咦，隐约能看见迪斯泥城堡的尖顶。 既然我能看见城堡顶，那么，在城堡顶端，对方也能看见我们！ 我记得胡飞他们来投奔的时候，蔡明明背着一架天文望远镜，一直架设在塔台里面，作为观察之用，之前我们去救冬冬，还有救钱多多，都是依靠这台望远镜，结合地图制定的营救路线。 如果天色渐晚，我们还没回去，表姐她们一定会用望远镜往洋山群岛这边看，纵使隔着70公里的距离，只要我们在天台上，不！天台太低，泯然于众多建筑，只要我们在那架塔吊的顶部，做出一个大型标记，说明这里的情况，让她们不要出来不就行了！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连叶表示可行，但距离太远了，得需要很大的标志物才行，思来想去，我们决定利用集装箱，但并不是在集装箱上写字，我觉得集装箱的侧面积还是不够大。 两人很快制定出一个计划，分工，我去找黄色的油漆（黄色光线穿透力最强，所以汽车雾灯使用黄色光源），连叶去超市的家居用品区域，找浅颜色的床单，不够再去仓库里找，能找多少找多少，然后用针线将床单简单地缝在一起，形成一张宽12米（集装箱的长度），长30多米的矩形“床单”。 超市里没有油漆，我利用从货仓找来的绳索垂降下去，骑上santos，挨个码头仓库寻找，种花家是重要的油漆出口国，这种大宗商品，应该很容易找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小时后，我终于在一个货柜里发现了大量桶装油漆，只不过黄色的没有，都是红色的，也行，凑合用。 我利用自己掌握的独门绝技——货车打火技术，直接把一车油漆开回超市，连叶缝制床单的工程量太大，还没完成，我又顺着绳索爬回去，在天台上帮她一起缝，终于赶在四点半，完成了大床单的制作，而此时，太阳西斜，我担心丧尸们开始出动，没敢去下面涂装，用塔吊将油漆运送上天台，在天台上完成标识涂装。 为求字大，我们决定尽量减少文字量，像发电报一样，惜字如金，经过酝酿，只写了八个大字。 “朗叶安全，明午回返！” 这样，表姐她们就会放心，至少犯不着冒险连夜出城来找我们。 写完之后，我和连叶把条幅的两角，挂在集装箱的底部，另外两个角，系上几块红砖作为配重，免得条幅被风吹起来，打卷儿，表姐她们看不见上面的字。 挂好条幅之后，我再上塔吊，将集装箱升至最高处，改变角度，让条幅有字的一面冲着迪斯泥城堡方向。 海边，不时有风，会吹动条幅，我不得不一直坐在塔吊驾驶室中进行微调。 调着调着，因为位置很高，我无意中发现居民区那边，有丧尸正往这边移动，我让连叶先回超市里，反正她有长l，可以远距离掩护我。 连叶点头，回到超市，爬上天台，用l瞄着我。 很快，码头这边聚集过来不少丧尸，都是普通丧尸，它们不会爬梯子，上不来塔吊。 就这样，我在塔吊操作室里一直坚持到晚上六点钟，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也不知道表姐她们到底看见了没有，我用随身携带的望远镜（倍数不高，游骑兵侦查用的）往那边看，城堡塔顶几乎快看不清了，我又往大桥上看了看，除了几头游走的丧尸之外，一切都很安静。 但我还是不太放心，生怕她们没看见标语，过来找我们，便跟连叶说，再拖延一会儿。 等到了六点半，太阳已经沉入海西那边的陆地，空中只剩余晖，海浪无声，缓缓律动，妖冶的晚霞，像是把我们那一车红色油漆全部打翻，一半洒在海面上，一边洒在了天边，而另外一边的远天，海鸥以及一些不知名的鸟类在细小的浪花间盘旋觅食，不知道是在捕食昆虫，还是捕食浅海中的鱼虾。 “别瞅了！回来吧！”连叶忽然一声喊，打断了我浪漫的观景，本来还要赋诗一首呢！ 我回过神来，低头看看塔吊下面，已经聚拢了一百多头丧尸，乌压压一片，向我伸着爪子，呲着牙，我没法直接下去。 但不怕，早有预案，我调整塔吊方向，转向超市，缓缓将带有条幅的集装箱降落在超市天台，然后，我出了驾驶室，顺着塔吊往上爬，准备走空中通道回超市和连叶汇合。 我稍微有点恐高症，一直不敢往下看，等到了吊臂的拐角处，还是没忍住，往下瞅了一眼。 尼玛！太吓人了！这要是掉下去，倒不至于直接摔死，因为，我会砸在现在已经变成了300来头的丧失堆里！ 我赶紧抬头，看看远方的海，又闭上眼睛，缓了缓，爬上吊臂，把腰间的登山索挂在铁架子上，扣紧，这样至少在心理上有个安慰，不怕掉下去。 爬一会儿，缓一会儿，再爬，连叶在那边等的都不耐烦了，索性躺在温暖的天台上，头枕双手，翘着二郎腿，看着演出拙劣空中杂技的我。 足足耗费了二十分钟，我终于爬到吊臂尽头，解开安全索，扣在钢缆上，又脱下上衣，缠上钢缆，用双手抱着作缓冲，不这样的话，粗糙的钢缆，或许会把我的掌心磨得血肉模糊！ 嗖！平稳降落到钢缆尽头，钢缆从这里分成四股，各自吊住集装箱一角，但这儿离集装箱只有一米多的高度，我解开腰间锁扣，直接跳了下去，再跳下集装箱。 脚麻了，但我估计，多半是吓得。 连叶起来，扶着我走了几步：“没事了吧？” 我弹弹腿：“没事了。” 连叶甩开我，一脸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爬个塔吊都整一身汗，是你不是甚虚？” “……” 连叶揶揄完我，又目不转睛地打量了我一阵，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我刚才为了保护双手，把外衣脱了，她这样盯着，看得我直发毛，下意识地捂住自己：“你想……干吗？” 连叶慢慢点头：“看你这身材，还真有点想了。” “……” “开玩笑啦！没想到你看上去瘦瘦的，肌肉这么发达。”连叶笑道，递给我一支烟。 “那是，你不看看咱们这帮活下来的，哪个身体素质差？” 这是实话，我们八个幸存者中，我不用说了，半职业足球运动员，钱大壮是健身教练，胳膊能有我小腿那么粗；表姐和表姐都是170+的个头，身材爆好，为什么？因为表姐练过跆拳道，连叶练过什么我不清楚，反正她的体格不比表姐差，之前在城堡，负责冲锋陷阵的女生就是她们俩。 至于冬冬，她是因为脚扭伤了，别忘了她可是我北体大的同学，专项是棒球，一韩城能直接把丧尸爆头那种，苏凌歌更不必说，被我看穿了，隐藏的绝世高手；别看晓晓长得文文弱弱，但是在酒店厨房里，可是她救了我一命，晓晓仅凭一张平底锅，就干翻了一头二阶丧尸，当时她是从侧后方跳起来攻击的，足见其身体协调性有多好。 就剩下一个钱多多，毕竟她才是个初中生，不在战斗序列之内，然而，有个问题，当时她们补习班的学生不少，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她一个学生？还不是因为相比较于其他初中生，多多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所以，今晚即便我和连叶不回去，城堡那边，也大可放心，即便有三阶丧尸攻城，我觉得表姐她们，应该也能应付的过来。 夕照消失，夜幕降临，我和连叶一左一右，各自绕天台一圈，确认几个出入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之后，回到超市内部，我把撬坏了的锁，又给挂上，并用随身携带的钢丝绳捆扎牢固，这不是防丧尸，而是防止那个神秘的幸存者趁夜间潜入。 下到超市，之前探查的比较匆忙，并不是每个角落都探查到了，为保安全，我和连叶又用去半个小时时间，逐层查验三层楼的超市，确认超市里没有丧尸之后，这才回到三楼的餐厅。 累一天了，午饭可免，晚饭得吃。 “谁做饭？”连叶皱眉问，厨师长冬冬不在。 “猜拳吧。”我也不愿意做饭，三局两胜。 我输了…… 第56章 神秘偷袭者 餐厅里有现成的厨具，我问连叶想吃什么，她说就想吃米饭，因为在城堡好几天没吃米饭了，冬冬只会用电饭煲煮米饭，停电之后，只能使用煤气灶，她用大锅煮的不太好吃。 “你先煮饭，我去下面弄点菜上来。”连叶说。 “你可以把那只大龙虾拿上来。”我提醒道。 “对呀！”连叶一拍脑门，一溜小跑去了一楼。 等我淘好米、煮上饭，连叶提着两个购物袋归来，一个里面是那只大龙虾，另一个里面是两瓶葡萄酒，以及一些调味料，还有刀叉。 我把龙虾拎出来，上秤一秤，嚯，12斤！这得多少钱呐！ “你会做龙虾吗？”连叶问我，我摇头，小龙虾煮过，这么大个儿，貌似锅都装不下。 连叶皱眉，挠挠头，直接把龙虾装进烧水锅里，开始注水，龙虾貌似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奋力挣扎，连叶用锤子猛击它的头部，把壳儿都给敲破了，终于降服了龙虾，让它顺从地趴在锅里，盖上锅盖，下面加火开始清煮。 水开之后，连叶犹豫要不要往里加调料，我说不加比较好吧，保持肉质鲜美，实在不行蘸酱吃。 “听你的。”连叶加了点水，继续煮，一直煮到全虾变成红色，盛了出来，没有那么大的盘子，直接把龙虾放在餐桌上。 我用力将龙虾大卸八块，那个钳子，比我拳头还大，用锤子敲开，里面满满的都是肉！ 连叶自配了调料，用刀叉文雅地吃了起来，我没管那么多，直接啃，一人吃掉了一个龙虾钳之后，我竟觉得有点饱，连叶也撑得够呛，但是，不能暴殄天物，我俩就着葡萄酒，又把龙虾身体里的肉给分食干净，最后，还剩下大概一小碗龙虾碎肉，实在吃不完了。 白煮了一锅米饭。 “把龙虾肉和米饭都放冰箱里，明早留着炒饭吧！”连叶擦了擦嘴，意犹未尽地说。 “长夜漫漫，再来点什么不？”我问。 连叶晃了晃葡萄酒瓶，喝光了，便起身：“我去下面再拿点啤酒。” “不用，餐厅冰箱里有，冰镇啤酒！” “靠！有冰镇的你不早说！”连叶骂骂咧咧地进了餐厅，搬出来一箱12瓶的青鸟啤酒，墩在桌上，“你说吧，怎么喝？这些不喝完，不许睡觉！” “那还能咋喝……不是，你酒量行不行？脖子可都红了。”我笑道，感觉她也就一瓶红酒的酒量，再喝会醉的很厉害。 “切！我酒量？灭你两个没问题，去，找杯子去！” 我找来两个扎啤杯，各自倒了一杯，连叶举杯，跟我碰了一下，咕嘟嘟，竟全灌了下去，喝完之后，杯口朝下，向我挑衅，我刚要应战，连叶的身子晃了晃，扑倒在桌上，要不是因为她的比较大，局部有缓冲，可能会把脸磕伤。 “靠，不能喝你就别逞能嘛……”我无奈起身过去，摸摸她心跳，探探她呼吸，没问题，只是喝醉了而已。 考虑到这里可能是我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重要基地，我觉得要注意环境卫生，拿来工具，先现场打扫了一番，恢复整洁，以免细菌滋生，垃圾袋先放一边，明早从天台扔到超市外面去。 打扫完餐厅，我看看时间，八点钟，差不多我该上天台，守株待兔去了。 我叫了叫连叶，她半醉半醒，还能起身，说要去上厕所。 “要不要帮忙？” “……不、不用，我能行。”连叶晃晃悠悠地去了卫生间，不多时，自己走了出来，扶着墙，勾着眼睛看着我。 “怎么了？” “走不动了……你背我下楼……”连叶难得认怂了一次。 我背起连叶：“靠！好重，你多少斤？” “120，怎么了？” “哦，那可能是喝多了乏力。”我说，表姐也是120斤，背过她，不会觉得很重。 到了二楼的家居用品区，我把连叶放在一张床上：“你先睡吧，我去天台巡视一圈。” 连叶摆摆手，翻个身就睡了。 超市里的温度有点低，我找到空调控制室，将温度从22调至26，然后上三楼，爬上天台，沿着天台边缘巡视一圈，洋山岛上有电力供应，路灯、霓虹灯之类，很多都亮着，但是和市区相比，要黯淡得多，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从城堡的塔顶，看不见这里的缘故，距离太远了，灯光亮度趋近于零。 大桥上没有灯光，桥上路灯的电力，应该是童话市那边给提供的。 绕了一圈，我坐在靠近码头这边的天台边缘，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下面的丧尸，之前有300多头，现在很多丧尸都去别处闲逛，只剩下几十头，其中几头围拢着停车场中的santos，好奇地打量着，santos身经百战，根本没把这些丧尸放在眼里，只顾低头吃草。 我吹了个口哨，santos抬头看见我，小跑到超市下面，仰着头，可能以为我要从高处跳到它的马背上，见我半天没有动静，它低下头，又开始溜达着吃草。 那几头丧尸发现了我，也都来到超市墙下，费力地扬起头，对我张牙舞爪，好像在说：“有本事下来啊！” 下尼玛！ 我往后退了一点，离开丧尸视野，然后，爬上集装箱，将我带上来的毛巾被铺好，趴在上面，架起连叶那把长l，瞄着码头方向。 我在等待，直觉告诉我，那个神秘的幸存者，今晚还会光顾这里，反正如果是我，见到这么好的马，我不会，只偷走一匹！ 从八点钟多等到九点钟，葡萄酒有点后反劲儿，我的眼皮渐渐抬不起来了，支撑到九点半，我实在撑不下去，正准备下去睡觉，忽然，一阵汽车引擎的动静传来！ 我赶紧晃晃脑袋，清醒过来，拿起望远镜看过去，只见码头那边，集装箱之间，开过来一台白色的皮卡车！ 这台车，显然经过改装，车的前挡风玻璃上，焊接着一道钢筋格栅，看不清车里的驾驶员，等皮卡车又近了些，我才看见，主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女孩，穿着白色t恤衫，梳着双马尾，戴着一副黑口罩，副驾驶以及后座，看起来都没有人。 我放下望远镜，端起长l，利用瞄准镜，继续跟踪她。 皮卡慢悠悠地开到超市前的停车场中央，丧尸们应该是嗅到了车内驾驶员的味道，纷纷围拢过去，而皮卡车，居然停了下来，她这是找死吗？虽然皮卡前挡风玻璃有防护，但侧面驾驶室的车窗是光板儿的，以普通丧尸的力气，足够击破玻璃！ 眼见着丧尸离车窗越来越近，我的食指，不由自主地伸向扳机，不管是不是这个女孩偷了lucy，对于一个幸存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女孩忽然按下车窗，伸出一支绿色的管状物，指向丧尸，射出了……水？？ 我仔细一看，居然是小孩儿玩的那种呲水槍！ 开什么国际玩笑，用呲水槍打丧尸？ 哎？等等！居然起作用了！丧尸被水槍呲到之后，纷纷抹着脸上的水往后退却！ 女孩从车里出来，她手里不止一把水槍，腰上还别着好多支，大的小的，各种颜色都有，女孩双手各持一支水槍，很快击退了围拢她的丧尸，硬生生杀出一条路——跑向santos的路！ 我想起来了，苏凌歌跟我说过，丧尸应该会怕海水，因为丧尸皮肤外有一层黏膜，遇到氯化钠会溶解，丧尸依赖那层黏膜，故而怕海水的浸泡，或者是——呲！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冲破丧尸的包围之后，径直跑到santos那里，动作敏捷地翻身上了马！ 我不可能打我的马，也不太想打人，只好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快速跑到天台边缘，大喝一声：“不许动！再跑我开l了！” 此时，女孩已经跑出几十米，她回头瞥了我一下，双眼一弯，给我一个妩媚的笑，并未停止，反而拍马加速！ 呯！我开了一l，作为警告，纸蛋打在了她前方的集装箱上，没有火星子溅射，集装箱太薄，直接击穿了！ 女孩惊愕地看了一眼集装箱——我就是射给她看的，我这把，可不是什么呲水槍——女孩赶紧勒住缰绳，慢慢转回头来，警惕地看着我。 “你给我骑回来！立刻，马上！”我厉声道。 第57章 那女孩 女孩犹豫了几秒钟，策马往我这边走，可这边的丧尸，又开始追向她，搞的女孩进退两难，只好用水槍先抵御丧尸！ 她的时间不多，我选择长话短说：“就三个问题，你回答完便可以走！” “快问吧！”女孩着急道。 “第一，你是不是sb的人？” “你才sb呢！” 看来不是…… “第二，下午是不是你偷走了我们一匹马？” “是又怎样？谁知道是你的马啊！我喊了，没人吱声！我就牵走了一匹！这不算偷！” 貌似有点道理，当时我和连叶在超市里面，她喊，我们确实听不到。 诶！不对！ “第三个问题，是不是你用集装箱把超市北边的门给堵住了！” 这小妮子，还想骗我！ 女孩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的l口，作势想跑！ 这就说明，确实是她干的，而且，是她明知道我和连叶在超市里的前提之下才堵的门，所以，刚才她的第二个辩解不成立！ “是我！好了，三个问题我回答完，可以走了吗？”女孩见瞒不下去，索性承认。 “人可以走，把马留下！” “放屁！我的车被围了，没有马我怎么走？” “你可以把马骑走，但我有个要求。”我说，她的皮卡确实被丧尸围了。 “你快说！我要没盐水了！”女孩拿出了她最后一支呲水槍！ “明天上午十点，你，带着两匹马回到这里，如若不然，我和我的手下翻遍整个洋山岛，也会把你揪出来，我这把l，沙过十多个幸存者，呵，也不差你一个！”我装出一副凶神恶煞、沙人不眨眼的样子。 然而，没等我说完，甚至，还没等我奶凶奶凶的情绪调动上来，女孩调转马头，直接骑跑了！ “喂喂！你听见了没有啊！”我追上去两步，她不得不跑，没被呲水槍击中的丧尸，已经开始三路包抄她。 “知道了啦！真是墨迹！明天我会来的！”女孩头也不回地跑向码头，很快消失出我的视野。 一个毫无任何保障的“君子协定”。 她真的会来吗？ 我心里只有10%的把握，因为刚才我对她说的狠话，也就是一句狠话而已，这岛那么大，那么多建筑，还有数千头丧尸，我带着连叶，两个人翻找一个人，太难了。 我爬回集装箱，用望远镜看向码头那边，透过集装箱的缝隙，偶尔能看见女孩骑着santos一闪而过的身影，大概三分钟后，女孩跑到了码头的另外一头，左转，进入居民区，我便再也看不见她了。 期间，女孩没有任何停顿，这就说明，她是独立行动。 一个看上去20出头、文弱似晓晓的女孩，能在数千丧尸的岛上存货10日之久，而且，还开发出了防丧尸皮卡，以及盐水武器，不简单呐！ 女孩走后，停车场那边的丧尸逐渐恢复平静，有些丧尸迷恋女孩的味道，爬到开着门的皮卡车里待了一会儿，又都出来了，那台皮卡已经熄火，我能看见，钥匙还插在车上，万一明天上午女孩不出现，我和连叶不至于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开着皮卡车回去，虽然回不到城堡，但可以穿过交通状况还行的东海大桥，到了那边，再想办法也不迟。 经过刚才一番折腾，酒醒的差不多了，我又抽了支烟，回到超市里，用钢缆将小铁窗固定，又从餐厅里找来几把椅子，堆成塔山状，堵在小铁皮窗下面，防止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有外人入侵——岛上，可未必只有女孩一个幸存者。 回到二楼，我进一步做防御措施，拖过来几个两米多高的货柜，把床上用品区域封了起来，这样，如果有外人进入，要么挪开货柜，发出吱吱吱的摩擦声，要么从货柜上翻过来，总之，我应该能听见动静，不至于让人在我睡梦中把刀架在脖子上。 做好安保措施，我这才放心回到连叶的床边，之前我调高了空调温度，她可能觉得有点热，衣服什么的都堆在旁边的地上，她本人趴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我怕她这样睡觉，会影响呼吸，便掀开被子，把她给翻个面儿，沃日，拖地那么干净，有那么热吗？我看了几眼，咽咽口水，又帮她把被子盖上，她喝醉了，我不能趁人之危，嗯，我有想法，但不能那样做。 我将两把陌刀藏在床底下，l关掉保险，压在枕头下面，而后，我躺在连叶隔壁的床上，没敢大脱大睡，只是脱掉外衣，枕着双臂，看着天花板上排风口的小红布条，像蝴蝶一样，扑棱扑棱，很有催眠效果…… 定了闹钟，凌晨四点的，醒来，连叶还保持原来的姿势在睡觉，不过脸上的醉红已经褪去，我起身查看一圈，并无异常，出去上个厕所，回来继续睡。 上午七点，第二个闹钟响起，我睁开眼，一切如常，转头看，连叶已经起来了，正在穿外套。 “醒了啊。”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连叶没理我，穿好外套，双脚踏入靴子里，起身拉上衣服的拉链。 “你怎么了？”我问。 “没怎么。”连叶用手指整理了一下短发，平静地看向我，“爽吗？” “嗯？” “我问你，税我爽不爽？”连叶冷冰冰地问。 “嗯？？我没有啊！” “没有？哼哼！敢做不敢当！”连叶撇嘴冷笑，摇摇头，“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这里就咱们俩，我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你昨晚不是喝醉了嘛，我就没……”我辩解道。 “没有？那为什么我起来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有？”连叶叉腰问。 “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一字一顿地说，“全是你自己拖的，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只是帮你盖了被子——不信你可以去看看监控！” 说话的时候，我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个监控摄像头对着这边，昨天我也有注意到，配电房旁边是个监控室，门锁着，门上有个小玻璃窗，我瞅瞅里面没人，便没破门进去。 “真的没有？”连叶眯起眼睛，一脸的不信任。 “真的没有！” “呸！”连叶撇嘴，“那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无语苦笑，合着怎么做都不对是吧？ “算了，”连叶摊了摊手，“可能我太男人婆，你没兴趣。” “不，我有，只是比较克制。”我实话实说，这应该和我从小的家庭教育有关，这方面，我向来很保守，长这么大，除了正牌女友，就只和冬冬有过——冬冬其实也算正牌，毕竟无论我身边彩旗怎么飘，她都是红棋不倒！ “对了，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我醒过一次，你不在。”连叶终于不再纠结那个事儿，正色问我。 我把昨晚差点抓到那个女孩的事儿和连叶讲了一遍，也说了今天上午十点约定的事情，连叶听完，点头：“换了我也会那么做。” 她的意思是我对女孩的仁慈，眼见着她跑了，却没有选择开l击伤她。 “走吧，去吃早饭。”我起来穿上衣服，发现袜子破了个洞，顺便去隔壁的内依区，挑了两双袜子，一男一女，女士的给连叶，连叶换掉自己脏了的袜子，又找来两双拖鞋，室内嘛，还是穿拖鞋舒服。 到了厨房，我榨果汁，弄了些咸菜，连叶把昨晚的米饭和那一碗龙虾肉炒了，吃得有滋有味。 连叶腿长，凳子矮，她把脚搭在我这边的椅子上，一边吃一边颠着脚丫子。 “有点像过日子呢？”我看着她的拖鞋笑道。 “切！说的好像谁愿意跟你过似的！”连叶嘴硬归嘴硬，筷子却很诚实，给我夹了一块咸黄瓜放在碗里，“白天出汗多，多补充点盐分！” “谢谢。” 吃完饭，才七点半，我上天台看了一圈，又是个大晴天，太阳从东边海面升起，已经悬挂在很高的位置，码头的丧尸们躲避太阳，都消失不见，大桥方向，也没有异常。 时间还早，我回到超市里，连叶成功搞定了那台冰激凌机，弄出两筒，吃的很开心！ 吃完甜筒，连叶说她有个习惯，吃了甜食之后，必须要跑步，把吃的糖分消耗掉。 她进了健身房，我懒得跑步，找了块空地，温习陌刀刀法。 关于传统武术，我懂得不太多，丧尸爆发之前，网上有很多言论对于传统武术持怀疑态度，动不动就是哪个大师被打脸之类，我也觉得传统武术多半是噱头，什么这个拳谱、那个剑法的，都是忽悠人的，还有一些习练传统武术的人，也在宣扬：一胆二力三招式，片面强调身体素质，让我更加对传统武术嗤之以鼻。 然而，经过昨天桥头堡一役，让我重新认识到传统武术的重要性。 老祖宗流传千年下来的东西，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将钱大壮创立的“步战八刀”演练了两遍，一边练习，一边幻想着各种遭遇二阶丧尸的场景（对付普通丧尸用不着刀法，平a过去就行）。 练完步战八刀，我又回忆了一下苏凌歌所演示的其他九式刀法，可惜我记忆力不好，只记得其中三式，还有一个动作细节还不太确定，回头再问问凌歌。 练了二十分钟，浑身是汗，连叶那边还在跑步，我返回超市，找了两套干净衣服，准备一会儿换上，连叶跑足三十分钟，去淋浴室冲凉，出来换上新衣，还简单化了化妆（更衣室里有化妆品，昨天她偷偷运过去，被我看见了），看上去可比之前干净得多，果然女孩子的颜值，七分靠天资，三分靠打扮。 当然，网上的美女另当别论，她们是三分靠打扮，七分靠美颜。 八点半，我和连叶上天台，下面没有丧尸，我俩直接垂降下去，我尝试发动昨晚女孩留下的那台皮卡，成功，这是一台丰田车，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感觉发动机的劲头很足，轰鸣声低沉而不暴躁，车开起来也很扎实，底盘高，可以媲美奔驰大g，适合作为战车使用。 转了一圈，我熄火，连叶已经爬上塔吊，她不恐高，直接上了横臂，站在那里用望远镜四面观察，昨天我也曾在那个角度爬过，视野开阔，可以纵览全岛。 “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没？”我仰头问。 连叶摇头，指向居民区：“就是丧尸有点多，恐怕不太好处理，你打算怎么办，全部干掉吗？” 若要占据这座岛，长治久安，出于安全考虑，必须要清除岛上所有丧尸，如果都干掉的话，我自信八人组有这个能力，一天消灭一点就是了，耗时比较长而已，可那样做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不人道？ 连叶见我没有表态，也没有追问，又看了一会儿，她从塔吊上下来，看看时间：“如果那个女孩不来怎么办？” “开车回去。”我指了指皮卡，肯定要回去的，不管表姐她们昨晚是否看见了我们的标语。 “有点危险呐……” “你还剩下多少纸蛋？”我问，我的手l没纸蛋了，已经成了一把废铁。 连叶卸下背包，数了数：“四个蛋夹，100发，加上l里还剩12发。” “即便是步行一段距离，节省点儿，应该也足够杀回去了，毕竟是白天。”我给她打气，连叶不怎么相信那个女孩会回来。 等到九点五十分，女孩还不见踪影，天气已经变得非常燥热，我和连叶发动皮卡车，开了空调，坐在车里等。 十点整，女孩没来。 十点一刻，那女孩还是没来…… 第58章 回归陆地 “再等等。”我说。 “算了，她不回来了，咱们走吧！”连叶催道。 “……再等十五分钟！” 十点半，女孩依旧不见踪影，看来是我高估了她的道德水准。 “走吧。”我说。 “等会，我去超市多拿点红牛。” “干嘛？” “万一陷入死战，咱俩得保持体力！” 我点头同意，运动员都明白这个原理，大量饮用红牛，饮料里的牛磺酸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人的体能，达到巅峰状态，可以维持大概半小时左右，有点类似肾上腺激素的功能，但是过量牛磺酸的副作用极大，过劲儿之后，会造成心动过速，恶心呕吐等症状。 当然，这点副作用和保命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连叶回超市，取回两件共12瓶红牛，放在车载冰箱里，因为，冰镇红牛效果更佳！ 十点四十，二人出发，开着皮卡车从岔路口上了东海大桥往回返。 大桥上的丧尸和车都不多，即便遇到交通阻滞，皮卡车也可以压路肩绕过去，就是车速不够快，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另外一边的桥头堡。 桥头堡那里太堵，皮卡唯一可以穿过去的通道，正是观景区的位置，而那里是阴影，有丧尸。 远远的，我停下车，踩上车顶，用望远镜观察——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昨天就应该把那个通往下面海岸公园的旋转铁梯给拆掉。”我有点后悔。 “怎么了？”连叶在下面问。 “昨天，咱们不是已经将桥头堡的丧尸尽数歼灭了嘛，可今天那里又聚集了几十头，都聚在观海自拍区的建筑阴影下，里面有……大概有四头二阶丧尸。” “怕什么，杀过去就是了。”连叶摘掉陌刀的牛仔布套，从后面冰箱里摸过来四罐红牛，从天窗递给我两罐。 “也只能这么办了。”我跳下来，喝了红牛，重回驾驶室，开着皮卡缓速向前推进，不能采用昨天的办法了，昨天我们以为总共就那些个丧尸，所以想把它们吸引过来，逐个歼灭，没想到下面公园里还有更多丧尸，相当于这群“桥头堡守卫者”背靠着一个大本营，能够不断补充兵力。 所以，我用高档位、缓速，尽量降低汽车噪音，越晚被它们发现越好。 当行进至距桥头堡50米时，终于有一头二阶丧尸发现了我们，它很聪明，没有独自冲过来，而是吼了两声，号召其他丧尸一起向我们这边冲。 “下车，还是一左一右，让这台车当我们的中间屏障！”我说，从这里有一条车道可以直达观景区。 “嗯？” “你下车就是了。” 连叶下车，拎着陌刀随车步行，疑惑地看着我，我将皮卡调至s慢速档，保持方向盘稳定，开门下车，这样，皮卡车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往前走，能分流一部分丧尸。 两人夹着一车，保持同步，慢慢前进。 很快，敌人攻了过来，丧尸群被皮卡车车头自动分成两股，这样我和连叶，侧身靠着皮卡车作战，就不至于被围攻，先冲过来的四头二阶丧尸，战斗力明显不如昨天的丧尸，被我俩轻松干掉，后续的普通丧尸也不是什么问题。 由于从下面公园不断涌上来丧尸，我们一边砍，一边走，几乎没有停歇过，到了桥头堡位置，皮卡车前轮，顶在栅栏上，不再前进，发动机舱内传来胶皮燃烧的味道，我砍翻一头丧尸，赶紧抽空伸手进车里，拧钥匙熄火，免得把车给憋坏了！ “我去楼梯那边！”连叶喊道，“你上车，先开过去，我再去追你！” “我来，你开车！”我说，断后的活儿，岂能让连叶来干？ “我开不好！你来！” “别废话，这是命令！”我厉声道。 连叶瞅了我一眼，弯腰从一头丧尸腋下钻过，跑到驾驶室这边，进了车里面，倒车、拐弯，重新上路。 我一刀横劈，斩掉两头攻击驾驶室的的车，浑浊的液体溅了一车身！ 此时，皮卡周边依然有很多丧尸，好几头丧尸用手挂住皮卡，被皮卡拖着走，我辗转腾挪，砍了一圈，连叶顺利开走皮卡，我又一路砍到楼体那里，旋转楼梯比较窄，一次最多能容纳两头丧尸上来，我一把陌刀，足够对付。 一边砍，我一边回头看。 为什么我们不一起上车走呢？因为前面有障碍，两台车的车头怼在一起，需要用皮卡车撞开才行，连叶不断地后退，前撞，反复多次，终于撞出一条路来，再往前大概十米，又是一处障碍，这次是一台货车横在了路中央。 “别撞！撞不动！想别的办法！”我冲她喊，因为我看见货车的车轮很憋，减震器被压得很低，说明封闭货仓里的载重不少，强行撞击，可能会损坏皮卡车。 连叶听话地下车，绕着货车开始转圈想办法，等我戳退两拨丧尸，再次回头看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货车驾驶室里，成功发动了货车！ 厉害了！ 我没想到她能发动货车，既然如此—— “你把车倒过来，堵住通道！” 连叶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倒开着货车，直奔我这边，让我躲开！ 我闪身离开，连叶开车撞了过来，利用货车的尾箱，堵住楼梯口，一头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丧尸，被夹在了货车和楼梯口铁柱子中间，画面惨不忍睹…… “走吧！” 二人坐回皮卡车里，逃之夭夭，我还记得来时路，前方至少一公里之内，都不会有很大的阻碍。 “你什么时候学会接线打火的？”我问，没教过她啊，这算不算偷师？ 连叶开着车，白了我一眼：“车里有钥匙的。” “靠……”我用湿巾擦了擦脏手，点着两支烟，夹在她嘴唇里一根。 “喂。” “什么？”我问。 “跟你一起战斗，感觉心里挺踏实的，你为什么总能想到突围的办法？” “这算是夸我聪明吗？”我笑道。 “你觉得是就是咯！”连叶挑了挑眉毛。 再往前开，路上就没有大波丧尸了，遇到单个的，交通状况良好的话，我们直接开过去，同时遇到堵塞和丧尸，我们便下车作战，全都是普通丧尸，比较好处理。 走走停停，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迪斯泥城堡的全貌，但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怎么熄火了？”连叶问，之前换成了我开。 “……没油了。” 附近没有加油站，我俩只好弃车，一边往前走，一边寻找可以发动的车辆——底盘低的小轿车不行，通过性太差，开不出多远，还不够费事的。 走出能有半公里，终于找到一台带钥匙的suv，只不过前挡风玻璃破碎了，车里有不少玻璃碎片，天气虽然热，我和连叶都是穿了长衣长裤，双层，防止被丧尸咬伤，所以不惧玻璃碎片，简单清理一下车内，我俩开着suv，继续前进。 到距离城堡大概三公里的地方，前面的堵车情况太严重，实在没法再清除，我们只好放弃治疗，彻底弃车，背包步行。 艳阳高照，没有车内空调的滋润，我和连叶很快便汗流浃背，三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1个小时，这才到达高路口的出口，这里距城堡，直线距离只有两公里，我甚至能用望远镜看见塔楼里的那具天纹望远镜，巨大的镜头，正对着洋山岛方向——昨晚她们应该看见我们的标语了。 放下望远镜，正要出高速路口，连叶忽然拽了拽我的衣袖，指向脚下，轻声道：“你听，下面什么声音……” 第59章 三阶丧尸 风和日丽，万籁俱寂，我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哪有什么声音啊？”我皱眉。 “你听不到吗？很细微，像是……金属刨墙的声音！”连叶走向高架桥护栏，往下张望，才看了一眼，她便缩头回来，面如死灰，立马冲我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疑惑地来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往下看。 尼玛！吓得我也赶紧缩回头来，两条腿止不住地发抖！ 我们所在的高架桥桥面，下方正好是一个桥墩，20多米高，直径能有五、六米的桥墩混凝土表面上，竟然遍布丧尸！而且，全都是长着多个肢体，已经看不出是人形的“三阶丧尸”，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一头挨着一头，活像是沉船上一簇簇寄生着的鹅颈藤壶——俗称来自地狱的美食，有兴趣，而且，如果你没有密集恐惧症的话，可以搜索看看，那是一种多么恶心的感觉！ 但我不止是感到恶心，而是汗毛倒竖，感到很恐惧！ 它们不是因为发现了我们，才爬上来的，而是原本就在这里，因为此刻，太阳正当空，地面上几乎没有可遮阴的地方，唯有大桥之下，桥墩表面上，才全是阴凉地带，它们是在“睡觉”，刚才连叶听到、并形容为金属跑墙的声音，应该是丧尸在调整“睡眠姿势”的时候，利爪抠入混凝土，触碰到钢筋的声音！ 按照经验，丧尸的嗅觉和听觉都很灵活的啊，我们就在它们上方几米处，为什么它们没有发现我们呢？ 连叶用眼神询问：“咱们该怎么办？” 我做了个压一压的手势，得让我想想！ 现在，我们相当于站在丧尸窝上面，幸好，丧尸窝有个顶盖儿，而一旦我们继续向城堡方向前进，进入岔道的话，那条岔道是一条斐波那契螺旋曲线，环绕桥墩一圈，肯定会被附着在桥墩上的三阶丧尸们看见啊！ 等等！三阶丧尸能爬上桥墩？？？那岂不是说明——我赶紧看向城堡方向，了无生气，无论是塔台上，还是城墙上方的垛口，都看不见一个人影，难道昨晚，城堡被三阶丧尸给攻破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弥漫在我心头，表姐、冬冬、晓晓……她们都没了？ 不会！不会的！有表姐在！我相信她的指挥能力，而且，她们已经知道了三阶丧尸的存在，定然会做出有针对性的防御，再说，苏凌歌也在城堡里，是她一直密切关注丧尸进化的动态，首先发现了二阶到三阶的转化，以她那女博士的头脑，难道会想不出应对之策吗？ 现在不是想她们的时候，而是要解决我和连叶的当下问题！ 刚才只是向下搭了一眼，那副画面，便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在经过强光刺激之后，短时间无法恢复，还在继续向大脑输出强生物电信号，所以眼前仍然能够形成画面的影子，我对着阳光，不断眨眼，看着桥墩上虚幻的丧尸“影子”，大概计算了一下，一座桥墩上，至少会有200多头丧尸，至于其他桥墩下面有没有，我不知道，也不太敢再探头出去看了。 连叶又拽了拽我的袖子，瞪大眼睛，再次默声询问我该怎么办？看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应该也猜到了城堡里可能发生的惨剧！ 我一咬牙，不管她们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拼一拼，还是得回城堡去，至少我能看见，过山车那里，我们剩余的马都还在那里，即便她们全都在城堡里牺牲了，万一我和连叶成功逃回城堡那边，还可以骑马逃走，三阶丧尸纵使有四个或者六个爪子，但它们以人体为原型的生理结构注定，其速度，不可能比已经进化了几千万年、几乎进化到极致的骏马跑得快！ 我压低声音，贴着连叶耳朵，声小而坚定地说：“回城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连叶跟我想法一致，听我说完，重重点头！ 正要动身，忽然，我感觉城堡方向有一道光射了过来，晃了我眼睛一下，等我转头看过去，没了，两秒钟后，光再次射来，在城堡的塔台上，像是个小太阳，好耀眼！ “晓晓。”连叶轻声说，她用狙击镜看见了。 我举起望远镜，强光再晃了过来，是一面镜子！ 我侧脸，待强光过去，向那边挥手示意停下，老子看见了！再特么晃我该瞎了！ 强光不再，我仔细观察，只见塔楼的垛口处，探出半个脑袋，正是晓晓，她是什么意思？ 我和连叶对视一眼，二脸懵逼。 我又隔着望远镜看过去，隐约能看见晓晓低着头，好像是在写什么东西，写完之后，她举起一张a4纸，可惜我的望远镜和连叶的狙击镜倍数太低，能看见纸上有两行黑体字，但看不太清楚写的是什么。 我动作夸张地摇了摇头，又耸耸肩膀，示意看不见！ 晓晓用天文望远镜瞅了我们两眼，身影消失，消失，就意味着她从旋转楼梯下去了，下面直通城堡大厅——也就是说，城堡并未沦陷？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城墙垛口，以及餐厅外面的平台，均未发现丧尸的尸体，或者任何的作战痕迹，难道，她们只是躲在城堡里，昨晚并未遭到攻击？ 连叶看看我：怎么办？ 等等呗，晓晓肯定会再次出现的。 我分析错了，三分钟后，再次出现的不是晓晓，而是钱多多，她穿着一身和城堡颜色极为接近的彩色衣服，从塔台探出身子，将双手伸出塔台之外，缓缓垂下来一道条幅，足有十米长，条幅上的字很大，这回终于能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三阶丧尸，白天休眠，活力很低，小心步行，可回城堡！” 原来如此，她们是担心我和连叶再找其他车辆，步行的话，噪音低，应该不会惊醒三阶丧尸。 我拍拍连叶肩膀，指了指脚下，连叶点头，慢慢坐下来，我俩将鞋袜脱掉，把鞋穿在里面，把袜子套在鞋外面，这样虽然有点磨脚，但走起路来几乎不会有任何声音。 除了脚下，我和连叶又相互检查了一下对方的装备，确认没有东西能够发出异常声音之后，这才沿着盘旋匝道，慢慢向下走。 绕过去一定角度，便能看见桥墩上趴着的那些丧尸，之所以看起来恶心，多半是由于它们的身上，几乎都没有衣服了，上半身没衣服，可能是肢体生长出来之后，将衣服给撑破、撕裂，下半身没衣服，是因为它们的腿和脚都已经高度畸形，根本不属于人类形态，仿佛从直立行走的状态，退变回了爬行状态，腿是弯的，脚趾变得又细又长，前端带有利爪……怎么形容呢？ 有点像是没毛儿的树懒，但，它们又比树懒多出一对或者两对前肢——大部分丧尸都有四条胳膊，少数的有六条胳膊，看上去跟蜘蛛似的，之前我和苏凌歌观察到的那种三只胳膊的丧尸，应该是还没进化完全，现在，已经看不到那种“半成品”了。 不知为何，只有我们这个桥墩上“栖息”的丧尸比较多，我看了看前后其他桥墩，都没有。 绕了一圈匝道，回到地面，这里没有三阶丧尸，甚至连二阶、普通丧尸也没有，我和连叶走了二十分钟，顺利进入游乐场，游乐场里也没有丧尸，来到城堡下方，从垛口上方，缓缓垂下来一道软梯，连叶和我先后爬了上去，表姐、冬冬、晓晓、凌歌、钱大壮父女，她们都蹲在垛口下方，一个不少！ 可把我给兴奋坏了，想冲过去挨个亲她们的脸，甚至包括油腻腻的大壮哥！ 然而，第一个刚亲完，表姐就制止了我再去亲其他人的冲动，示意我们先回房间，这里不安全。 回到餐厅，我发现所有窗户，全都用胶带和彩纸给贴上了，封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餐厅里的温度很高，她们穿的比较清凉，有的人甚至只穿了单层，局部有些突兀。 最后进来的晓晓将餐厅的门关闭，表姐这才恢复正常音调：“可担心死我们了，你俩！” “我还担心你呢！”我宠溺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两日不见，有点想念，毕竟算是家人。 “你们的马呢？”冬冬问，“怎么是走着回来的？” 我坐下来，拽下来已经面目全非的袜子：“马被人给偷了。” “啥？谁干的？”表姐瞪大眼睛。 我把那个盗马贼女孩的事儿简单说了下，表姐听了很愤慨，要找她算账，苏凌歌却说：“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试想，如果你俩骑马回来，就不会遇到各种障碍，可以一直骑到那个桥墩的上面，马蹄铁的脚步声穿透力很强，定然会惊醒三阶丧尸，纵使它们白日里活力低下，纵使你们有武器，可那么多的数量，也足以干掉你俩。” 冬冬点头：“凌歌说的对，这么说来，那女孩反倒是救了你们。” “这是两码事嘛！敢偷我们的马！我还是会找她算账的！”表姐愤愤依旧。 “那些三阶丧尸是怎么回事？”我问。 表姐看向凌歌，意思是让她来说。 我伸手打住：“这个我不着急知道，你们没事就好，现在我宣布，再次进行紧急投票，同意转移的举手！” “转移去哪儿？”表姐问。 “洋山岛啊，那上面只有普通丧尸，连二阶丧尸都没有！”连叶说，她原来是“固守论”的坚定支持者，经过昨晚的美妙体验，现在她的态度也发生了180度大转折。 然而，出于我的意料，没人举手，一个个的，都咧嘴傻笑着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她们是不是，中病毒了…… 第60章 衔枚疾走 “喂！你们干嘛？没听见夏朗说的话吗？”连叶狐疑地问，同时她自己率先举手，“快投票呀！你们！” 冬冬温柔地抓下连叶的手，笑吟吟地说：“不必了，你俩没回来之前，我们六个人开了一次会，把投票这项活动，给取消掉了。” “……你们还能做个人吗？”我暗怒道，怎么的，不让投票了，就是想一直困在这儿呗？ “哥哥，你误会了啦！”钱多多过来，又是我揉肩膀又是捶背，一边大献殷勤，一边跟我说，“我们开会研究决定，让哥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头领，以后，哥哥的话就是命令，我们所有人，无条件执行，也就不用再投票啦！” “……你们这还算是个人。”我点点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如果都听我的话，现在八个人肯定会在超市里聚餐，大吃大喝，大吹空调！ “叶子，开会的时候，只有你不见，你的意见呢？”表姐很“民主”地询问，但还没等连叶回答，表姐又自问自答，“我看不必了，昨晚你俩孤男寡女的，想必大家都能猜到发生过什么事情，所以，你肯定会支持小朗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呢，我、我们没有啊……”连叶脸色通红地辩解，呵呵，谁信？ 也就我信，其他人都一脸坏笑地看着连叶。 “好了，好了，既然你们做出了如此明智的决定，”我给鼻子都蹬脸，半开玩笑地臭屁道，“那我就下达命令了：即刻收拾东西，趁着三阶丧尸活力低，马上转移去洋山岛！给大家……（我看了看表）……半个小时的时间，都去准备吧！” “是，头领！” 包括连叶，大家都去收拾行李，只有苏凌歌留了下来，坐在餐桌对面，她是女博士，女博士跟女孩子不一样，她不需要食物、水、化妆品、武器、小零小碎的各种物件，只随身带着一支高级钢笔，一支在手里把玩，笔身上像是用激光刻上去了四个字：凌歌自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点着一根烟，趁这个机会正好休息一下，“昨晚是你想出办法，阻止了三阶丧尸攻城。” “呵，聪明，那你再猜猜看，我是怎么阻止的？给你半支烟的时间。”苏凌歌笑道。 一支烟全部抽完，我也没想到办法。 “算了，我投降，你讲吧。” 苏凌歌开始讲述。 昨天白天，我和连叶离开之后，苏凌歌一直站在塔台上观察，一开始目送我们，后来我们走远了，她就开始观察躲在阴暗处的丧尸，陆续发现了不少从二阶丧尸进化成三阶丧尸的“新物种”，这回，都是长有对称肢体的完整丧尸。 女博士就是跟我们不一样，如果是普通人观察到这些丧尸，肯定会第一时间下来告诉大家，然后，大家研究该怎么应对，苏凌歌没有这么做，她就一直坐在塔台上的小板凳上，一边观察三阶丧尸的形态，一边通过“基因突变平衡理论（生物在基因突变过程中，如果获取一项新的能力，必然会损失掉一些其他能力）”，在加上各种复杂的生物学计算，用了两个小时时间，硬生生在纸面上推导出三阶丧尸的4个生理特征！ 第一，根据观察，三阶丧尸的眼睛，进化成了带有瞳孔的“猫眼”，这会让它们的夜间视力显著增强，但也会导致它们更加惧怕强光照射，故而，它们在白天的活力，会比普通丧尸更低。 第二，三阶丧尸大量脱发，整个头骨形态发生凸起的变化，耳廓和鼻子全部消失，都变成了孔洞式结构，同时，它们的胸腔变得很大，并伴有常规的起伏动作，由此，苏凌歌得出结论：三阶丧尸以丧失敏锐的听觉、嗅觉为代价，换取来一个重要功能——呼吸（普通丧尸不需要呼吸）！ 丧尸是活死人，不需要呼吸，纯靠病毒驱动，是“死物”，所以它们的行动缓慢，而三阶丧尸，又重新变回了“生物”，是个全新的物种，它们通过呼吸获取氧气的能量供给，行动能力，要强大的多！ 第三，丧尸的后肢退化，脊柱变形，这点和我观察到的差不多，它们已经不再是直立生物，而是变成了“爬行”动物（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爬行动物类属，只是指它们行进依靠爬行这个动作），爬行动物在地面的水平速度不会很快，但却更适合向高处攀爬。 由此，苏凌歌推断出，二阶丧尸无法登上来的城堡，这些三阶丧尸，可以轻松攻入。 第四，三阶丧尸的皮肤外层黏膜消失，进化出了一层硬质的半透明皮膜，可以看见皮下血管，通过切近景观察，苏凌歌发现它们的血管分布与人类不同，类似蜥蜴，由此她推断，三阶丧尸的循环系统，是不完全的双循环，也就是说，它们极有可能不是恒温动物，而是变温动物。 综合上述分析，苏凌歌向表姐建议，从下午三点钟开始，所有人转移到餐厅的厨房里，封闭所有通道、门窗，贴上彩纸，隔断视线，并开火煮饭，让厨房里烟雾缭绕，弥漫着饭菜的味道，并在厨房里制造局部高温，因为，变温动物怕热！ 下午四点半，二阶丧尸活跃起来，开始攻城，留在外面观察的表姐马上跑回厨房里，将门上锁，贴封条。 大量三阶丧尸进入餐厅，四处翻找，但因为它们的嗅觉、听觉都有所下降，故而没能发现厨房里有“猎物”，再加上厨房被搞的很热，三阶丧尸压根儿就不想靠近这片区域。 后续，一拨又一拨三阶丧尸进入餐厅，攻击了所有上锁的包房，唯独没有攻击厨房。 她们六个人，就在厨房里一直闷着，实在太热，就用凉水擦身降温，苏凌歌小心翼翼地调解着厨房里的温度，既不让丧尸有靠近的想法，也不让大家因为闷热而“中暑”，就这样坚持了足足一夜，大概早上六点多钟，太阳出来，三阶丧尸们纷纷离开城堡，找到一个比较完美的避暑胜地——桥墩！ 至于为何它们都在那一个桥墩下栖息，苏凌歌的结论是：普通丧尸和二阶丧尸喜欢独来独往，但三阶丧尸是个全新物种，它们是群居动物。 所以说，昨天我和连叶费尽心机织造的大条幅，她们压根儿就没有看见，那个时候，她们都已经躲在厨房里了。 “这足以证明，”苏凌歌抱胸，冷静地说，“你之前的分析是对的，城堡不是个理想的避难所，昨天，由我提议，大家通过了给你这个头领足够权力的议案，以后大家都听你的。” 我点头，之前就想到了，肯定是苏凌歌的提议。 我虽然得到了一票定江山的权力，但以后遇到事儿，我还得听苏凌歌的，现在没有网络，她就是一套行走的计算机+百科全书系统。 “那你觉得，到了洋山岛之后，咱们应该怎么预防这些三阶丧尸？”我咨询苏凌歌。 “很简单，把桥炸了就行，三阶丧尸虽然因为进化出了皮质黏膜，不再惧怕海水，但它们同时进化出了呼吸系统，按照它们的体态分析，我认为它们的涉水能力，基本为零。”苏凌歌用几乎肯定的语气说。 我选择相信她，过去找表姐，问城堡里的诈药还剩下多少？ 表姐说没多少了，但可以去工厂取，飞行器还是可以用的。 十分钟后，表姐和连叶取回足量的化肥诈药，我把它们分成八份，每个人携带一份，减轻负担。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收拾完毕，从软梯垂下城堡，来到过山车那边，我带出来大量的袜子，给每一匹马的每一只马蹄，都穿上了五层棉袜，上面用绳子扎紧，防止脱落，这些马儿经过特殊训练，骑行过程中，没有命令是不会乱叫的，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用丝袜把所有马的嘴都给封住了，丝袜透气，不至于影响它们的呼吸。 马还有十一匹，全部带走，八人呈纵队，告别城堡，悄然出发，保持静默，缓步前行。 此时，下午一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小分队顺利上了高架桥，等离开桥墩一公里之后，我回头看看，没有丧尸追来，这才下马，解开马嘴上的丝袜，脱下它们的袜子，带着队伍，跑马前进，正式向洋山群岛转移…… 第61章 桥 桥头堡那边，丧尸上来的入口被货车车厢封堵，我和连叶上午离开之后，只有3头二阶丧尸成功跃上桥面，三头丧尸摆出一个品字形，严阵以待。 不得不说，钱大壮这个“创始人”对于陌刀刀法的理解，比我厉害不止一星半点，没有对比就不分高下，我和连叶二人合力才能对抗的3头丧尸，根本不够钱大壮自己砍的，一次冲锋，带个拨马拐弯儿，他便轻轻松松歼灭了3头丧尸，大壮的战斗力较之我强大几何，高下立判。 虽然我是八人组的首领，但是无论刀法还是l法还是智力，抑或是综合能力，我都不是八个人中最强的。 但我依旧是首领，古往今来，首领，从来不因战斗力大小而论，首领只是立场和地位的象征，站在这个位置上，拥有的权力自然很大，而权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故，首领=责任！ 通过桥头堡，前方东海大桥上再没有像样的抵抗，今天中午异常高温，我担心马儿脱水，没敢让队伍行进的太快，慢悠悠走就行，反正，前无拦路虎，后无追命狼。 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我们才到达大桥的另外一端，我伸手叫停，让大家把随身携带的诈药都拿出来，交给表姐，苏凌歌研究了一下大桥的结构，用钢笔画出示意图，通过计算，得出一个最容易毁掉大桥的“炸点”，在桥面的下方，通过桥墩可以爬过去。 表姐将诈药汇总，连接上烟花，制成一颗威力巨大的诈蛋，钱多多主动请缨，说她体重轻，方便爬过去（需要倒垂身体爬过去，像蝙蝠一样），但我没让她去，万一钱多多体力不支，掉下去怎么办，虽然下面是海水，但从几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落在海面上，和摔在水泥地上也没多大区别。 所以—— “我来吧。”我背上诈药包，准备下桥。 大家都被晒的有点情绪低迷，没人再跟我抢这个艰巨的任务（姚名脸）！ 我翻过大桥围栏，腰里挂着电钻，顺着梯子爬下去，带电钻是为了给诈药包打个孔，直接用胶带贴上去的话，担心威力不够。 当我一边爬，一边用卷尺测量，量到苏凌歌画的那个“炸点”位置的时候，发现那里居然有一个现成的凹槽，刚好可以把诈药包塞进去。 我想了想，这可能是大桥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将来或许需要毁桥（比如发生了战争），所以，在这里，以及更多的桥墩位置，预设了炸点。 苏凌歌也是厉害，计算出来的炸点和现实中高度吻合，左右误差不超过二十厘米（不是中心位置）！ 我将诈药安放凹槽，向上面喊话，给她们五分钟先跑，给我留下一匹马。 五分钟后，我点燃引信，快速撤离，返回桥上，骑马就跑。 又一分钟后，长长的引信燃烧到尽头，而此时我已经跑出200米开外，马上就要跟她们汇合了。 boom！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诈场面！ 我勒马停下，从前面片腿下马（这样下比较潇洒，但有时候会踢到马的耳朵，没事，它们耐踢），拍了拍手，看着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众人：“怎么样？我活儿干的还算麻利吧？” 冬冬指了指我身后：“你自己看看……” 我疑惑回头，爆诈的硝烟，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腾空而起，而是从桥面两侧，斜着窜出来的，换言之，桥面并未受损！ “是不是安装错地方了？”表姐问。 我从兜里摸出苏凌歌画的那张草图，没错，就是那个位置，再说桥底下本来就有孔，肯定是为炸桥预留出来的，不会弄错。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应该是爆诈物的能量不够，”苏凌歌说，“毕竟是土诈蛋，而不是专业的雷馆诈药。” “那怎么办？要不要回去重新取更多的化肥？”表姐询问。 苏凌歌摇头：“从爆诈的威力看，即便再加十倍的分量，恐怕也搞不定，这桥可扛十二级台风，以及十级地震，很难诈断的……” 我叹了口气：“再想别的办法吧，咱们先去超市那边，安顿下来。” 苏凌歌又摇头：“你这次爆诈，很可能会惊动那些桥墩下的三阶丧尸，入夜之后，它们或许……会过来查看。” “那怎么办！？”冬冬着急地问。 “在桥上砌一堵墙呢？”钱大壮建议，他有的是力气。 我摇头：“不行啊，无论砌多高的墙，三阶丧尸都能爬上来，别忘了，桥墩下面的丧尸，有些是在负角度位置的，它们都能稳稳地挂在上面，它们的攀爬能力，甚至比蚂蚁还要强。” “有办法了！”苏凌歌打了个响指，错开手指，指向码头，“用船，直接把桥撞开！” “可是，船不够高吧？”我说，“那些船，貌似可以直接从桥墩之间穿过去。” “也是……”苏凌歌皱眉，大家又都陷入沉思。 “撞不到桥面，撞桥墩，行不行？”钱多多忽然插了一嘴。 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 我们犯了惯性思维错误，诈不断桥面，就一直想着怎么把桥面弄断，如果能撞坏桥墩，桥面失去支撑，自然会塌陷！ 我立即组织人手，着手撞桥行动，我和表姐、苏凌歌三个人骑马去码头弄船，连叶带着其他人重新占据超市，以及超市外面那座塔吊，码头里的船，大多数都是空载，需要用那台塔吊，往船上装集装箱，增加重量，这样撞上去才会更有把握。 我带着表姐和苏凌歌来到码头，挑选了一艘看起来排水量最大的货船，有踏板可以直接骑马上去，甲板是纯平的，很大，如果再宽一点，甚至能在上面踢足球，三人跑马来到位于船尾部的舰桥（突出于甲板的部位），找到驾驶室，轮船可比塔吊操作复杂的多，我就能看懂中间一个六辐的轮子，应该是“方向盘”，其他几十个按键都不知道是干嘛的。 好在按键旁边，都有英文提示，苏凌歌找到一颗大红色按钮，用手掌心拍了下去，嗡！船体一阵震动，从脚下传来轰鸣之声，好像是柴油机的声音，但这只是启动，苏凌歌找了半天，又找到了“倒车”按钮，按下去，轮船因为侧舷紧贴着码头边缘，往后退的时候，船舷和码头上的花岗岩摩擦，发出巨大而尖锐的噪音！ 我尝试调整“方向盘”，摩擦音持续，但船尾开始偏移方向了——实际上专业人士肯定不会这么开船，这么一擦，光是补漆、修复船体，估计就得上百万人民币——但无所谓，我们又不是要乘船跑路，能把它开出去几公里就行。 我一边“开船”，一边往后看着，当船体大概偏转30度之后，我让苏凌歌改成“前进”档，海底的螺旋桨开始倒转，船体先是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向前方推进，我赶紧反打方向盘，忽然，船身“咯噔”了一下，不动了，随之而来的是驾驶舱内的红灯警报响起。 “是不是撞礁石上，把船给撞漏了？”表姐皱眉。 苏凌歌看看显示屏，黑着脸说：“不是，咱们忘记起船锚了……” 我白了她一眼，这相当于开车忘记放下手刹，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苏凌歌一顿操作，我看见船头那边，一个电动绞盘开始转动，拉动一条铁锁链缠绕上去，船锚出水，挂在船体侧面属于它的位置之后，驾驶室内的警报终于解除。 我继续开船，前面有个小渔船挡路，我懒得调整方向，直接把它给撞开，货船顺利驶出“停船位”，开出五百米左右，来到超市附近的岸边，这次我没敢靠岸，怕再给弄出来费劲，直接停在海上，让苏凌歌抛锚。 我出了驾驶室，来到甲板，指挥那边的连叶，用塔吊往船上装集装箱，钱大壮在下面骑着马，负责给集装箱装挂钩，起初几个，连叶吊装的比较慢，后来熟练了，速度加快，我在甲板上给她指定位置摆放，保持两侧平衡，跟搭积木似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都快被晒虚脱了，甲板上终于装满集装箱，我估摸着分量差不多了，便让连叶收工，我回到驾驶室，苏凌歌再次起锚，我掌舵，摇摇晃晃地朝东海大桥水域开去。 有个航速表，我看不太懂，但是从直觉上来看，速度不够，跟牛似的。 “不行，得加速！”我调整“方向盘”，避开目标桥墩，朝远海开去，兜了一大圈再回来，因为桥墩是椭圆形的，如果与桥身方向垂直撞击的话，威力不够大，得顺着桥身方向撞才可以——当然，这无法做到。 我只能让货轮的航向，尽量与桥面延伸方向平行，夹角大概20度左右，瞄着一座看着不太顺眼的桥墩行驶过去！ 航速表显示，速度为14（单位是kn，可能是“节”？），因为几乎满载的缘故，没法上到航速表尽头的“18”，14已经是最快了，撞吧！ “你俩去后面，准备放救生艇！”我喊道。 她俩离开了驾驶室，我小幅调整着方向，直朝目标桥墩撞去，200米，100米，我没把控好方向，桥头擦到了之前的一座桥墩，侧面发生了摩擦撞击，好在船身并未倾斜，依旧保持着正确的航向，继续前行，50米，20米，10米……轰！ 一声闷响，我眼见着，硕大的三角船头，被桥墩给顶了上去，船头顺着桥墩上升，直插桥面，竟直接将桥面干出一个洞！ 然而，桥墩却没坏…… 第62章 孤岛 这桥肯定是种花家自己设计制造的，可真特么结实！ 待桥头掉回海里，货船前后晃了晃，渐渐稳定下来，我“倒车”，同时观察刚才撞击的位置，桥墩侧面，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桥墩不再稳如泰山，上面承载着的桥身，摇摇欲坠！ 我想后退一公里之后，再加速撞它一次，可惜，船头损坏严重，进水了，整个船身开始大头朝下，向海里倾斜，我不得不放弃治疗，跑出驾驶室，三匹马和表姐、连叶，都已经上了救生艇。 放救生艇的装置不是电动的，而是需要人工操作，表姐水性比我好，让我先上船，她打开绞索，将救生艇放下海面，再跳入海中，我扔出绳索，将她拉过来，苏凌歌发动救生艇后面的抽绳式发动机，三人三马，驾着小艇快速离开。 大概开出去一百米之后，货船的船头不再向下倾斜，应该是扎到了海底（这里的水比较浅），甲板上的集装箱纷纷滑入海中，少量集装箱沉了下去，大部分集装箱，因为里面装的货物不多，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而船尾巨大的推进器（螺旋桨）则露出了海面，不知道是不是船体倾斜过度，启动了应急响应，螺旋推进器已经停止旋转，上面挂着不少海藻、海带，好像还有一张渔网，脏兮兮的。 货船静止，船身向前倾斜大概15度左右，宛如一座巨大的海上雕塑，但静止并未持续多长时间，等我们快到达岸边的时候，船体发生侧翻，掉到海里去了，货船船舱里，应该是由多个密封舱组成，不至于在船头受损后，整个船舱都进水，最终，货船侧身“躺在”海面上，彻底不动了。 小快艇上了岸，我让三匹马下去，带着表姐和苏凌歌，转了个弯，又开去刚才的撞击点下面，查看桥面的情况。 整个桥面，几乎断掉了，桥面中间受损最严重，形成一个大概十米乘十米的洞口，桥面两边，却还藕断丝连在一起——丝是钢筋。 “这不够啊，连人都可以从两边跳过去，别说丧尸了。”我正说着，忽然，从桥墩顶部，掉下来一大块混凝土块，足有八立方米那么大（长宽高各2米左右），正落在我们小艇旁边，一道巨浪，差点将小快艇给掀翻！ 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坐在船舷上的苏凌歌，把她给抓回舱里，按住，而另外一边的表姐则后仰翻身，落入水中，并且被浪头给拍出四、五米远，待船体平稳，我丢了一只带绳索的救生圈过去，正要把表姐拉过来，她看向上面的桥墩，尖声向我喊道：“快开船！又要掉下来了！” 咔！ 我抬头一看，桥墩裂缝正在迅速扩大，我马上让苏凌歌开船，我把绳索系在自己的腰间，一手抓紧船舱内把手，另一只手拽住绳索：“姐！抓紧救生圈！” 嗡！快艇启动，箭一般射出，快艇带着绳索，绳索带着救生圈里的表姐，我在中间，代替一部分绳索（时间来不及我把绳索系在船上了），没想到，人体在水中的阻力那么大！表姐一个人加上一只救生圈，把我的胳膊和腰都快拉断了！ 快艇刚开出去二十米左右，桥面上方，又落下一块巨大的混凝土块，正拍在刚才我们停船的地方！ 好险！ 我忍着剧痛，让苏凌歌又一口气开出百米远，彻底安全之后，才让她停下来。 表姐顺着绳索游上小快艇，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赶紧回头再看桥墩。 此时，桥墩已经开始四分五裂，半分钟后，那座桥墩彻底垮塌，混凝土七零八落地掉入海面，而桥墩支撑的两侧桥面，也开始垮塌落海，一时间，拍的浪花飞溅，白烟滚滚…… 三分钟后，海面才恢复平静，整座大桥桥面的垮塌长度，将近200米，这么远的距离，除非三阶丧尸长了翅膀，否则绝对跳不过来！ “小朗！你成功了！”安澜兴奋地抱住我，亲了我脸一口，搞了我一身水！ “是咱们成功了！”我和她俩击掌，弹脑瓜崩儿相庆！ 返回码头岸边，连叶她们也都很兴奋，断桥防不防得住丧尸，这事儿得另说，但是这种几千吨级的货轮撞击跨海大桥的壮观场面，恐怕这世界上，还没几个人见过，她们是因为这个兴奋的！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连叶问我，要不要把堵住超市北侧安全门的那个集装箱挪开（昨天女孩堵上的），我想了想，反正这座岛上面，都是普通丧尸，配电室那道门已经足够结实了，便让连叶用塔吊将集装箱向北边调整了一米，留出左右两条“胡同”，也算是个屏障。 这样出入方便些，省的大家爬绳梯。 八个人进入超市，出于安全考虑，我排了个值班表，四个人值班，每人在天台站岗两小时（苏凌歌、晓晓、冬冬都有伤，不方便，多多的脚虽然已经没事了，但她年纪太小，怕出现意外状况）。 我是首领，我先上超市天台，值五点到七点的黄昏班儿。 昼夜交替，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这个时间段最有可能。 迪斯泥塔台上那架天纹望远镜，被冬冬拆开打包，作为重要物资，用马儿驮了过来，我把它架在了天台顶那个集装箱上面，尝试往城堡方向看了看，望远镜的分辨率很高，连城堡墙砖的缝隙都清晰可见，说明昨天我和连叶那个挂条幅的办法是行得通的，可惜表姐她们被三阶丧尸恫吓的不轻，没敢上城堡顶楼看我们。 我调转方向，又看向桥头堡，没有什么异常，但当我顺着桥面，往洋山岛这边搜索的时候，无意中，我发现了一群东西，在高速运动！ 海面上反射的阳光有点晃眼睛，我闭上眼，转了转眼珠子，润一润眼球，再通过望远镜看过去，这回看清了，是一群三阶丧尸，足有200多头！没想到它们追来的这么快，太阳还没落山呢！ 或许，是因为食物的诱惑，按捺不住了吧！ 三阶丧尸和二阶丧尸一样，也是“四肢奔跑”，通过桥墩与桥墩之间的距离，我大概测算出，这群三阶丧尸的奔跑速度为40公里每小时，差不多是人类冲刺的最高速度，但它们一直是匀速，说明这并不是它们的最高速度，只是“马拉松速度”，如果按照人类马拉松与百米冲刺速度比率计算，三阶丧尸面对猎物冲刺的话，很可能会达到70公里每小时，比我们跑的最快的马儿还快！ 幸亏没有选择和它们作战，打不打得过，不好说，反正，跑是跑不过它们的！ 它们离断桥处还很远，我先观察了一下岛上居民区的情况，岛上的普通丧尸比较懒散，还未出来活动，估计得等太阳完全落山之后，我细致地找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个盗马贼女孩，或者其他幸存者的踪迹。 等我再看回到桥面时，那群三阶丧尸已经到达断桥处，前面的丧尸停了下来，都在低头往桥下看，后面有些丧尸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朝前面拥挤，一不小心，把两头丧尸挤了下去，自由落地，坠向海面。 其中一头丧尸比较幸运，落在了从海里凸出来的一块桥墩碎片上，它没摔死，手爪、足爪并用，牢牢抠住桥墩碎片，止住了下滑的趋势。 另外一头丧尸直接掉在了海里，只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看来苏凌歌分析的没错，三阶丧尸不会游泳。 我又看桥面上的丧尸，它们观察了大概一分钟，似乎是得出了“不可逾越”的结论，骂骂咧咧地开始掉头往回返，又结队向市区跑去，只留下那个掉在桥墩块上的丧尸，哀嚎了几声，见同伴都走了，它开始向边缘试探，下水，不行，再爬上来，如是几次，它终于放弃，静静坐在那里，接受了被困“孤岛”的事实。 它所在的位置，距离岸边只有不到300米，等到白天，我们再活动的时候，它应该会看见我们，我有点担心，万一它受到狩猎欲望的趋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游泳，或者生出其他幺蛾子怎么办？ 不能留着这个祸害，趁着天还没黑，我到超市里，让钱大壮上来替我值班，我带上连叶，连叶带上l，二人乘坐小艇出海，行驶到距离“孤岛”大概100米距离时，我将小艇停稳，连叶趴在快艇里，架好l，准备实施定点清除…… 第64章 巩固阵地 “哪有那么巧啦，”冬冬讪笑，“八个对丧尸病毒免疫的人，全凑到一起了？” 我没有继续和冬冬争论这个问题，毕竟我自己，对此也只是个肤浅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明天上午，我准备帮助苏凌歌夺回她们位于洋山岛上的那座实验室，或许，她可以通过研究，得出一些关于丧尸爆发的有用结论。 冬冬和我锻炼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冬冬，你的棒球棍带过来了没有？” “背过来了，怎么啦？”冬冬擦擦身上的汗，她的那根棒球棍不是木质的，非比赛使用，合金钢制作，用来放在公寓里防身的，3000多块钱自东瀛购入，打了几十头丧尸，棍子没有丝毫损坏。 “要不要我陪你练练棒球？”我想起了在二楼的体育用品区，有棒球相关的设备，手套、球、头盔、木棍之类。 “好呀！”冬冬兴奋道。 我下楼把家伙事儿拿上来，三楼的空间不太够，我俩直接上了天台，表姐当观众，我和冬冬打了一会儿双人棒球，一个当投手一个当击球手，上大学时候，我经常给冬冬当陪练，棒球水平也是有一些的。 表姐看了一会儿，从集装箱上下来，问冬冬，能不能控制击球方向？ “啥意思？” 表姐从地上捡起一只啤酒瓶，蹦起来，放在了集装箱上面：“你能击球打到它吗？” “没这么玩儿过，让我试试吧。”冬冬嘴上谦虚，表情却很自信，往后走出将足有20米远，才让我投球。 这种配合，当然得投好球，让她打着舒服，我投出一只上旋直线球，冬冬弓起身体，踮起左脚，挥棒击球。 呯！准确命中，而且力量十足，把啤酒瓶打的稀巴烂！ 表姐鼓掌：“你这简直是人体迫击炮哇！可以用来消灭丧尸！” “力量够吗？”冬冬可能没想过这个问题，之前她打丧尸，都是直接用棒球棍往丧尸脑袋上砸。 “对付普通丧尸，应该够用了。” 我抱起双臂：“如果再有个射箭运动员加入，岂不是更完美！” 表姐和我对视，微微一笑，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洋山岛上有数千头普通丧尸，我们要在岛上生活、生产，就必须消灭它们，用l，肯定是不行，没有那么多纸蛋，如果用陌刀的话，近距离劈砍，如果要干掉那么多丧尸——关键我们不是出于被动防御的目的，而是主动地杀戮清场——我相信，只要不是个嗜血变态狂，在完成全部斩杀任务之后，每个人的心里，都会留下不小的阴影。 目前出现的三种丧尸中，普通丧尸是外形最接近人类的，面对面砍杀普通丧尸，在视觉效果上，和面对面沙人没什么区别。 因此，我一直在考虑，能否避免以“近战”的方式去解决这些丧尸。 表姐亦然。 但我觉得让冬冬用棒球击杀丧尸这件事，还是不怎么靠谱的，最起码，棒球数量不够，超市里就四十多个，刚才已经被我们打飞十来个了！ 还是再想其他办法吧。 练了一身汗，我回三楼洗了个澡，下到二楼，准备休息，她们几个还在打麻将，挺好，听着搓麻将稀里哗啦的声音，更加容易入睡…… 次日早上，我睡到自然醒，睁开双眼，感觉胸口有一条胳膊压着，我用了十秒钟时间去猜测，会是谁的胳膊？转头一看，没猜中，竟然是晓晓睡在我身边，给我吓一跳，我跟她的关系可是一直很清白的！ 我又左右看看，其他人都已经起床，应该都去上面吃早饭了，只有苏凌歌留在这里整理床铺。 我小心翼翼地把晓晓的胳膊从我身上拿下来，看看她的穿着，睡裤什么的，都在身上，昨晚，我应该是没犯错误……吧？ “起来了？”苏凌歌笑问。 “这，怎么肥事？”我指着床上的晓晓，悄声问。 苏凌歌憋着笑，开始一本正经地解释：“哦，是这样的。六个人，五张床，床不够用的嘛，我们就决定，打麻将输了的人跟你睡，于是，大家都拼了命的点炮儿，结果，晓晓的麻将技术最好，点炮最多，输得也最惨，得到了跟你睡的机会，我们几个在旁边观察了半宿，等着看你们俩打泡，没想到你睡的跟死猪一样。我觉得，晓晓那些炮都白点了。” “……” 我黑着脸，先去天台上巡视了一圈，并无异常，“孤岛”上那头三阶丧尸还在。 不用担心马被偷，因为昨晚，我们把所有马匹都牵到了超市里，给它们划出一块区域作为室内马场。 回到三楼，冬冬已经将早饭做好，大米粥、油条，还有咸菜。 油条可是抢手货，好久没吃到了，我吃了五根！ 饭后，早上九点半，我召集大家开会，商量今天的工作，经过研究，做出如下决议。 第一、表姐、冬冬、晓晓、钱大壮父女五个人留守，以超市为根据地，利用塔吊和集装箱，进一步拓展码头占领区的面积——只要用集装箱制造出围墙，普通丧尸就进不来了，可以叫做“圈地”。 第二，上述五人，除了圈地之外，还有一项任务，就是对占领区的集装箱、码头旁边的船只，进行调查登记，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货物，能用则囤，暂时用不着的也登记备案，兴许以后会用得上。 第三，由我和连叶、苏凌歌，负责攻占位于洋山岛东南角的一座海边山崖，苏凌歌她们的研究所，就建在山崖上，除了研究所，山崖上还有一个电信基站，目前，岛上的电力供给不用担心，风力发电系统在自动运作，我倒是想试一试，看能否恢复岛上的电信通讯。 我们现在用的对讲机，还是胡飞当时留下来的，一是数量不够，只有四只；二是通讯质量欠佳，远不如手机好用。 部署完毕后，各自行动，我和连叶、苏凌歌骑马出了超市，沿着码头大道，向东南方向前进，太阳已经很高了，路上并未遇到多少丧尸，偶尔遇到，因为我们的速度快，也不需要交战。 二十分钟后，我们顺利到达山崖下面，我先跑马观察了一圈，有指示牌，管这里叫做“断情崖”，虽然叫做山崖，但其实并不高，目测海拔只有五十米左右，但这里，已经是整个洋山岛的制高点（不算人工建筑）。 山崖上有一座灯塔，还有几处建筑，从居民区上山崖，只有一条蜿蜒而上的公路，只要我们堵住这条公路，下面的丧尸，就不会干扰到我们工作了。 我正要拍马上去，连叶忽然叫住我：“夏朗，等一等！” “怎么了？”我问。 连叶举起l，指向灯塔方向：“我用瞄准镜看不太清，你用望远镜看一下，灯塔上，是不是站着一个人？” 第63章 留它一命 刚要动手，口袋里的对讲机想了，我按下连叶的l管，接听对讲机：1号、1号，请讲。 是苏凌歌。 “我的意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活捉那头丧尸，用作研究，我们有个科研所就在这座岛上，这也是我怂恿你进占洋山岛的原因之一。完毕。” “活捉？难度太大了吧！我们没有合适的工具！完毕。”我说。 “研究所里有麻醉剂，应该对它能起作用，留它一晚，明天白天，我负责抓捕和运输，我想我……能够确保安全。完毕。”苏凌歌态度诚恳地说。 人家是女博士，病毒领域的科学家，好不容易将一头三阶丧尸给控制住了，她想研究一下也是无可厚非，而且，她的研究，或许会对我们将来对抗三阶丧尸大有裨益，知己知彼嘛！ 我看看连叶：“你觉得呢？” 连叶挑起遮阳帽的帽檐：“你是首领，我听你的。” 我让连叶先关了保险，开船过去，以混凝土“孤岛”为圆心，保持着半径20米的安全距离，环绕一周，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头三阶丧尸。 它是一头雌性丧尸——这么说并不准确，我看不出它有什么雌性特征，是通过它身上残存的半条裙子推断出来的，“生前”应该是个年轻女性。 这头丧尸有三对胳膊，最下方的一对，和双腿配合，抓紧混凝土，形成“四足”抓地，很是稳固，上面的两对胳膊，一对跟人类的肢体差不多，就是它本来拥有的那一对儿胳膊，而新长出的腋下位置的那对胳膊，明显要比原胳膊长出很多，感觉臂展能有两米多，上面附着的肌肉很结实，胳膊前端的手爪也很长，指尖锋利，瘦骨嶙峋，威力十足的样子。 这么恐怖，苏凌歌能抓的到？ 在我们巡游过程中，丧尸不断调整方向，始终保持正面对着我们，它智商不算低，知道无法攻击到我们，而且，貌似它猜到了，我们只是对它进行观察，所以丧尸情绪比较稳定，没有发飙。 观察结束，我拿起对讲机，又犹豫了一会儿，才按下按键：“凌歌，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如果到明天下午三点，咱们还不能降服这个东西的话，那就击毙吧。完毕。” “收到。谢谢。完毕。” 我和连叶骑马，不是，开车上岸，天色已经很暗了，居民区那边的丧尸已经出动，很多都在沿着公路往桥面上走，毕竟我们白天又是爆破，又是撞桥的，搞得动静很大。 反倒是码头这边，没怎么出现丧尸，我和连叶顺利回到超市，她们几个又在包饺子，除了冬冬，都是南方人，咋这么爱吃饺子呢？ 我上天台，替换下钱大壮，继续观察着外面的局势。 临近晚上七点，夜幕降临，天纹望远镜没有夜视功能，看不见了，表姐上来替班，让我下去吃饭。 回到超市里，她们都还没有休息，在三楼餐厅闲聊。 我补吃过晚饭，下二楼，安排住宿情况，三楼的餐厅，等到大家入睡之后，必须要有人值守的，我和钱大壮从二楼搬上去一张大床，钱大壮主动提出，他们父女睡在那里，一旦上面的天台有事，这里，将有可能是第一战场，钱大壮作为行动队队长，首当其冲，这是他的责任。 我同意了。 其余人，都睡在二楼，五张双人床，六个人，怎么睡都够用。 忙活了一天，连叶她们还挺精神，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一副麻将，搬张桌子过来，带着晓晓、苏凌歌、钱大壮搓了起来，我和冬冬围观，她们是真玩儿，来现金的，打一万飘十万，现金是从二楼财务办公室找到的，满满一柜子粉钞，没人关心总额多少，反正，每人都分了好几大捆，个个都是百万富翁。 时间还早，我不会打麻将，看了一会儿她们纸醉金迷的生活，觉得无趣，便上楼去健身房，身体是革掵的本钱呐，一定要锻炼得棒棒的才是。 锻炼核心力量，对于骑马挥刀而言非常重要，因为在骑马的时候，腿部发力是其次，腰腹才是最关键的，钱大壮就是因为核心力量超强，骑砍才会那么厉害，练了一会儿力量，冬冬穿着一双崭新的运动鞋和紧身衣裤上来。 “你脚怎么样了？”我问。 “好得差不多了。”冬冬简单活动了一下，抗上一组25kg的杠铃，开始做深蹲。 有句话说得好，女孩得多练深蹲，说不定哪天，就会坐上那个对的人。 练着练着，冬冬忽然对我说：“哎，你发现没有，咱们几个的伤，恢复的好像都特别快呢。” 我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要说苏凌歌的嘴伤恢复快，是因为她懂医学，受伤之后自己处理的好的话，那么晓晓和冬冬的脚踝软组织挫伤（崴脚），还有我左手小臂的伤（之前被丧尸给挠过），经过十天左右的修复，现在，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有可能是……”我从器械上下来，喘了两口气，“冬冬，你觉得全城丧尸大爆发，真的只是人咬人、人传人那么简单，或者说，是因为第二批次的sb发放药物吗？” “那还会是什么？”冬冬不解地问。 “不止是全城，貌似现在全世界都是这样，能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丧尸病毒爆发，我猜测，病毒有可能通过其他途径也在传染，比如，水、空气。” “水和空气，咱们一直也有接触，怎么会没事？”冬冬问。 “所以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或许……咱们八个，恰好都是对丧尸病毒免疫的人？”我进一步猜测道。 第65章 神秘狙击者 连叶的突击l是四倍镜，我胸前挂着的是钱大壮从城堡那边带过来的八倍镜，看的当然比她要清楚一些。 我举起望远镜，看向灯塔，灯塔大概有十几米高，下面四分之三是混凝土，锥形，上面四分之一是个环形的塔台，总体的形状，和东方明珠有点类似，有个瞭望室，有十几面玻璃窗，分布在瞭望室四周，玻璃像是被水泥之类的东西给刻意抹过，非常模糊，看不见里面，每一扇玻璃上，只留了大概十厘米见方干净的地方，但我挨个玻璃查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人。 “在哪儿呢？”我问连叶。 “刚才一闪而过，绕到灯塔后面去——出现了，左边！”连叶喊道。 我赶紧转动望远镜，看见了！是一道粉色的身影，女孩，背影，双马尾！ “就是她！”我肯定地说，瘦瘦小小的！ “什么？”苏凌歌问。 “盗马贼！咱们的马，说不定就在灯塔里面！”我一想起这个女孩就来气，太可恶了！ “她应该没有武器吧？”苏凌歌问。 “呵，可能有几把呲水槍。”我笑道，策马带着她俩沿着蜿蜒的车道往上走，走出没多远，发现前方道路的路基两边，分别砌了两座路障，只有大概1.5米左右的高度，是用红砖和水泥堆砌而成，看样子还很新，路障的顶部，分别放着两只大号的钢管，表面光滑而且反光。 两条路障中间的马路，被挖成一条坑，我走到坑前，很深，超过两米，坑挖的很规整，坑壁光滑，应该是用机器挖的，坑的宽度，也是两米左右。 “是那孩子为了阻挡丧尸干的吧？”连叶问。 “可能是。”我说，再往前大概30米处的路边，停放着一台黄色的钩机，应该就是用这台钩机挖的坑。 两米宽的坑，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通过不是问题，就连女生都可以通过助跑的方式跨过去，大部分男生，一个立定跳也能过去了，但是对于丧尸来说，因为它们不会跳，这就变成一座难以逾越的鸿沟。 “沟挖的倒是不错，就是这墙，呵呵，是不是有点太矮了？”连叶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对女孩的嘲讽。 “矮？”苏凌歌笑了笑，“叶子，我打赌，那道墙你翻不过去。” “为什么，才到我胸口，有什么翻不过去的？”连叶不信。 “你可以下去试试。” 连叶争强好胜，真的翻身下马，走到墙边，爬墙，啊爬、啊爬！还真爬不上去！ 我看出门道来了，关键点，在于墙上的那根直径超过墙壁厚度的大空心钢管！ 它的表面太滑了，人在翻墙的时候，无论是手还是脚，都没办法在钢管上借力，没有着力点，除非是直接跳过去，否则，根本爬不过去！ “她应该是参照了上世纪博林墙的设计，”苏凌歌懂得很多，“博林墙为了防止东边的人往西边爬，就在高墙上安装了金属圆筒，很难爬过去的。” 试了几次，连叶也发现了钢管的秘密，索性放弃了翻越，气鼓鼓地回到马背上，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骑马冲向矮墙，嗖，纵马跳过去之后，连叶回头看看我和苏凌歌，挑了挑眉毛，这个高度，对于她挎下那匹公马earl来说，完成的很轻松，毕竟那是这一批马中最为健硕的一匹。 我和苏凌歌颗没有连叶那么无聊，直接策马从坑上面飞跃过去，三人汇合，正要继续前进，连叶座下的earl忽然停了下来，而我和苏凌歌的马，为earl首是瞻，也不肯再前进。 “go,go！你这个son-of-bitch!”连叶一边骂一边用马镫踹马腹，可是earl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低头盯着前方的路面。 我顺着earl的方向看过去，咦？前方两米远，路面上的柏油，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像是有一横条“马路”是后补上去的，我翻身下马，走到那里，蹲下来仔细观察，这并不是柏油路面！ 柏油路面非光滑的，有颗粒，而这一条“布丁”，是光滑的，那些颗粒物，像是打印上去的，我摸了摸，竟然是一层纸！ 为什么要在路面上铺一层模仿柏油路花纹的纸呢？ 我尝试用手按了一下，有点软，下面像是一块泡沫板，我起身，重心放在右脚，伸出左脚，用力踹向泡沫板，呼！直接被我一脚给踹了个洞，下面黑乎乎的，是空的？ 什么鬼？ “咋回事？”连叶问，这路面做的太逼真了，她们骑在马上，根本看不出来有问题，还以为是我把路给踩塌方了呢！ 我回身从马背上解下陌刀，一刀刺入“泡沫板”，没怎么用力，就把整块泡沫板给挑了下来，原来下面是个“陷阱”，和之前那个坑差不多的深度和宽度，只不过有两点不同，第一，这坑上面有逼真的覆盖物；第二，这坑的坑底，遍布竹签子！每一根竹签子都有半米多长，手腕那么粗，顶端被削的很锋利！ 幸亏earl有所察觉，若是不查，踩中陷阱掉下去，非得连人带马被刺成笊篱不可！ “卧槽！好阴毒的家伙！我特么干她一发！”连叶抬起l，就要往灯塔上打，被我用刀柄打开了她的l。 “你别发火嘛，她只不过是个孩子！再说这陷阱，或许是为了防丧尸，并不是专门对付我们的。”我为那个女孩辩解道，连叶的槍法不太准，我怕她歪打正着，不管那孩子偷马也好，设陷阱也罢，怎么说都是为了自保，罪不至死，性质不一样，比方说，糟蹋了钱多多的那个李磊，那种卑劣的行径，那种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叶子息怒，先看看再说吧。”苏凌歌也劝连叶。 连叶张了张鼻孔，放下了l。 “连叶，你掩护我，凌歌，你牵着我的马，我在前面步行。”我提刀越过陷阱，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刀柄东戳戳、西捅捅，像是诡子进村，在村口探地雷一样。 “小心！”连叶忽然一声喊，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灯塔，只见一道绿光，从上面射下，直奔我面门而来！我赶紧挥刀格挡，啪，那道绿光，被斩为两截，落在马路上，是一支箭！ “他吗的，”连叶终于还是忍不住发了飚，对着灯塔连开了三槍，“小畜生！有本事你出来呀！” 嗖！嗖！嗖！ 又三支箭，破空而来！我甚至都没看见它们是从哪儿射出来的！ 但这次，对方并不是精准打击，追求的是火力覆盖，并未射准，三支箭是同时射过来的，都插在了我们前面的路面上！ 虽然说，柏油路比较软，但是能把整个箭镞没进去，也足见背后的弓，威力之大！ 连叶又开了一槍，但她是盲目射击，根本没看见敌人在哪儿！ 嗖！嗖！嗖！ 又是三箭！是连发！不是齐射！ 这回我看见了，箭是从灯塔尖儿上射过来的，但射箭之人，并不在塔尖上，而是在灯塔的后面，通过抛物线，越过塔尖射过来的箭！ 这三箭，全是冲着连叶去的，好在距离很远，箭在空中的飞行距离以及弧度都很大，比较好判断落点，连叶喊了一句“back”，earl优雅地后退了几步，三支箭都落在了马头之前。 “撤！”我当机立断，从刚才的射箭频率判断，对方应该不是一个人。 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和对方死磕，而对方貌似要跟我们动真格的，我怕己方三人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决定先退回去，再从长计议。 按照我的理解，大家都是幸存者，这一仗，根本没必要打嘛，有什么误会，当面谈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兵戎相见？难不成，对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66章 偷袭 当我下达撤退命令之后，灯塔那边，终于消停，不再用箭射我们了，但我相信，那里肯定还有一双我们看不见的眼睛在死死盯着我们，要不然，刚才的箭，不会射的那么准。 “你俩先退，小心空中！”我回头看向连叶，她的表情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听从命令，用l指着灯塔，和苏凌歌一起后退。 退过陷阱，退过大坑，应该已经离开了弓箭的有效射程。 在此过程中，灯塔后面的人一直没有露面，恐怕是忌惮连叶手中的l。 “就这么走了吗？”连叶皱眉问。 我冲她眨了眨眼，故意大声喊：“咱们先撤！回去叫上一个连队的同志，再过来收拾她们！我就不信了，100多人攻不下一座灯塔！” “我们哪儿有那么多——”连叶话说一半，自己咽了回去。 我翻身上马，三人原路返回，下了高地。 刚才连叶的槍声，引来了不少居民区的丧尸，我没有恋战，直接避开，回到码头区域，走出几十米距离后，我带她们俩来到一座集装箱侧面，这里可以规避塔台的视线。 “悬崖后面，是否能爬上去？”我小声问苏凌歌。 她回忆了一下，点头：“可以到是可以，就是比较陡峭，存在一定的风险。” “没事，一会儿你俩掩护我，我绕到后面，爬上去抓她们活的。”我说。 “怎么掩护？”连叶问，“你又不让我开槍打她们，刚才我放的可都是空槍！” “不用打她们，”我卸下背包，从里面找到一面镜子，这是冬冬的背包，女生爱美嘛，随身带着镜子，随时可以补妆，我把镜子交给连叶，“一会儿你自己过去，挑衅她们，然后用镜子反射阳光去晃她们，不让她们观测，我趁机绕到灯塔后面去。” “这个办法可行吗？镜子太小了吧？”连叶表示怀疑。 苏凌歌从她手里拿过镜子，先朝集装箱箱体上照射了一下，用手分别比量影子面积和镜子的面积（日常用的镜子大多都是凸面镜，反射出去的影子，会比镜子本身大一些），旋即，凌歌又拨马过去，偷看了一眼塔台，又看看太阳，然后闭上眼睛，像是在心算。 几秒钟后，苏凌歌睁开眼：“可以，叶子，记住一点，站位不要超过第二道陷阱防线，只要在陷阱后面，这面小镜子的反射，足够覆盖整座瞭望台！” 牛逼！我都没想过覆盖不覆盖的问题，只是单纯地觉得可以利用反光战术，苏凌歌刚才说的我大概听懂了，她是计算了灯塔与陷阱之间的距离，通过这个距离，结合阳光照射的角度，以及镜子反射面积的放大率，推算出可以反射到灯塔上的阳光面积，距离越远，反射面积越大！ 谁说学习没用了？我揍他我！ 连叶好像没听太明白，狐疑地瞅瞅苏凌歌：“这……真能行？” “快去吧！”我拍了一下连叶的马皮股，她赶紧把镜子藏在怀里，出了集装箱区，二度跑向灯塔方向。 “给，”苏凌歌递给我一把匕首，带牛皮套的，“小心点。” “谢谢。”我接过匕首，别在腰间，加上陌刀，再加上一把手l，足够了，虽然我那把手l里没有纸蛋…… 很快，连叶跑了回去，举着槍，开始骂街，什么难听的都骂出来了，不多时，对方向连叶射了一箭，当做是回应，连叶也朝灯塔开了一槍，然后继续骂，对方怒了，隔着灯塔，也开始骂连叶，连叶微微笑着，等对方骂完，忽然从怀里掏出镜子，照向灯塔。 “go！”我立即策马出动，沿着码头边缘的小道，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便跑到了200米之外的山崖下方，抬头看，有悬崖的灌木丛当着，从灯塔上是看不见我的。 我下马，拴好，踩着礁石，找了一处看上去比较好攀爬的路线，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斜度大概70°，还行，不算困难。 五分钟后，我爬到灯塔基座的边缘，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是涛涛海浪，扑打着悬崖底下的黑色礁石，有点瘆得慌。 我恐高，背靠着悬崖，缓了缓。 连叶和“敌人”的骂战还在继续，但我只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并未听见其他人帮她一起骂。 不知道对方的数量，如果是七、八个人的话，我一把小手l，还真未必能吓得住他们！ 不管了，上去看看再说！ 我放松一下肌肉，用嘴叼着手l，翻身上去，快速越过灯塔的栏杆，从嘴里拿出l，指向“敌人”——嗯？真的只有一个人？当然是那个粉衣服双马尾的女孩，没看见灯塔上有其他人。 但我看到，有好几张弓弩，被固定在了一个结构颇为复杂的操作架上，全部指向连叶那边，操作架很巧妙，下面连着绳子，貌似一拉绳子，就可以实现齐射。 操作架旁边，竖着一根箭筒，里面密密麻麻，插着数百支箭，难道，自始至终，都是女孩一个人在操作？ 女孩还没发现我，她双手叉腰，透过一支潜望镜，隔着玻璃窗，看着对面的连叶，正在骂她：“你才生孩子没皮眼儿呢！你全家都没皮眼儿！” 我又环视一周，确定没有女孩的其他同伙之后，这才叫她：“嘿！” 女孩回头看了我一眼，转头过去继续骂，又过了两秒钟，她才反应过来，再度转身，将手里的一支小弩对准我，紧张兮兮地问：“你、你怎么上来的？” “别废话了，投降吧。”我邪笑道。 女孩忽然睁大眼睛，看向我身后：“老王！快抓住他！” “想骗我？”我连头都没有，因为我背靠着断壁悬崖，不可能有人在这么短时间内爬上来支援她。 女孩见一计不成，又虚张声势，假装用弩向我射击！ 我笑道：“你的弩还没上箭呢！” 她手里是一只空弩，刚才爬上来时候我就看见了。 “再不投降，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我下压l口，指向她的大腿，“你想变成瘸子吗？” 女孩终于怂了，扔掉小弩，举手向我走来：“好吧，好吧，我投降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嗯！！”我冷哼一声，手中的l落了地！ 这丫头，趁我不备，居然踢我的要害，我夹了，但没夹住她的脚，她的动作太快了！ “呵呵！”女孩迅捷地捡起我的l，反指向我，“就你这智商，还想抓我？做梦吧！” 我蹲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我慢慢起身，解下身后的陌刀，勾着头朝她走去。 “喂！别过来，再过来，我、我可开槍了呀！”女孩双手握l，不停往后退。 “你开吧！”我冷声道，直接起刀，朝她的面门挥去！ 第68章 月盈则亏 “50°c温水？”冬冬不太确定，在现在这个季节，喝50°c的温水，虽然不至于感到烫嘴，但会觉得也挺难受，只能给身体补水，并不能解渴。 “嗯，50°c。完毕。” “收到，完毕。” 女孩看出来了，我是在故意整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她在马背上晒了半天，身上全被汗水打湿，一直没喝水，嘴唇上，已经有点干裂脱皮。 不多时，冬冬端了一杯温水进来，我甩了一下头，冬冬走到女孩身边，准备喂她喝。 熟料，女孩把头一别，倔强道：“我就要喝冰可乐。” 冬冬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怜悯，但我知道这女孩的性格，不能惯着她！ “我倒数三个数，如果你不喝，我就让这个小姐姐把水倒掉，下一次喝水时间，是两小时以后，三、二——” “我喝，我喝！”女孩秒怂，转脸过来，将嘴唇附在杯口，一杯温水，一饮而尽。 “还要不？”冬冬温柔地问。 “要！谢谢！” “别喝了，喝多了又该找借口去上厕所！”我冷哼道，给了东东一个眼色，冬冬幽怨地看着我，为女孩求情，不过她见我态度很果决，只好出去。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如果你不回答，或者说，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出现一次这种状况，我就延长一小时你下次喝水的时间，两次，就延长两个小时，三次，对不起，你将无法再喝到水，直到明早。ok？”我说完规则，拧开笔帽，准备记录。 一夜不喝水，渴不死人的。 “ojbk，你问吧。”女孩的小下巴一扬，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态度。 “姓名。” “尹珞，伊尹的尹，珞珈山的珞，这俩字，会写么你？”女孩轻蔑地看着我。 幸亏“伊尹”、“珞珈山”这两个人、物我都知道（毕竟咱念过大学），写出“尹珞”二字，把字迹展示给她看，女孩这才有所收敛。 挺好听的名字。 “年龄。”我继续板着脸问。 “女孩的年龄可是秘密哦！”尹珞挑了挑眉毛。 我冷笑，看看手表，拿起对讲机：“冬冬，下次给她喝水的时间，推迟到下午三点半，完毕。” “你——”女孩横眉冷对，怒不可遏！ “年龄。”我又问。 “2001年4月14日出生，虚19岁，周18岁，满意了吧？”尹珞气鼓鼓地说。 “还行吧，”我在笔记本上记了两个字，“已成年”，然后继续问，“职业。” “职业？跟你一样，幸存者呗！”女孩轻笑，见我脸又沉了下来，她才改口，“我以前是个修车工！” “修车工？”我皱眉，“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看她的皮肤，倒是有些健康的小麦色，但是岛上的女孩，大多数都是这样，并不能证明什么。 “我真的是修车工！我爸就是修车的！我上高二的时候生病了，一学习脑袋就疼，我爸就让我辍学，在自己家的修车厂跟他学修车，也算一门手艺。” “你高二时候的成绩怎么样？”我问，一学习就头疼？还有这种怪病？ “年级组前三！”尹珞挺了挺身子，骄傲地说。 “是么？”我有点不信，“……电场强度公式是什么？” 尹珞不屑地笑笑：“这么简单的问题，e＝f/q。”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个公式到底对不对，只是试探她一下。 “嗯，下一个问题，身高多少？” “155。” “体重。” “43公斤，呵呵，问的这么细，是不是还想知道我的三围啊？”尹珞轻笑，可能以为我是想占她便宜。 “就那你扁平的三围，我可没兴趣知道，”我瞥了她一眼，喝了口冰咖啡，掩饰一下咽唾沫的动作——之前她挣扎的太厉害，t恤衫的领口给弄坏了，露出很大面积，“家里都有什么人？我指的是灾难发生之前。” 提到这个话题，尹珞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我爸、妈，还有我姐姐，都被丧尸咬了……事发后，他们被我锁在了家里，前天中午我去探望时候，他们都还‘活着’，希望有朝一日，能研制出解药，把他们救回来……” “整座岛上，就你一个幸存者？”我岔开了话题，没忍心告诉她，丧尸病毒是没有解药的，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丧尸不可能变回人类。 “应该是吧，反正这些天，我一直没发现其他人。”尹珞平静地回答。 “前天，你为什么要偷我们的马？”我又问。 “……我想更好地活下去，所以才会尽可能多地储备物资。” “甚至不择手段，以牺牲其他幸存者为代价？”我皱眉问。 “我只是把你们关在超市里而已呀，又没让你们去死！最后你们不也出来了嘛！”女孩不服气道，见我不语，她又补充了一句，“乱世当道，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承认，我自私，但我不会自私到去伤害别人性命！否则的话，我今天就不会用复合弓，而是用弩对付你们了！” 这倒是实话，我检查过她在灯塔瞭望台上的那些装备，有几张并联的复合弓（比赛那种），还有三只弩，弓，主要用于超视距打击，强调射程；弩，主要用于直射，强调穿透力，威力自然要比弓大很多。 我们越过陷阱之后，距离灯塔的直线距离不超过50米，尹珞居高临下，完全可以躲在瞭望台里面，透过窗口，用弩对我们进行精准射击，当然，如果她那样做的话，哪怕只是射伤了我们的马，我也会让连叶开火还击，而不只是放空槍吓唬她。 “好吧，偷马的事情翻过去，那我约你昨天上午10点过来超市，你为什么不来？”我又问。 “你们有槍，你又那么凶！我怕死在你们手里！怂了，没敢来赴约，这个理由满意吗？” “你上过学，应该知道君子一言……”我眯起眼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孔子说的，但孔子还说过，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女子！”尹珞笑道。 她差点把我给整无语了，这丫头倒是很懂得进退有度，说话时而刚乎乎的，时而怂乎乎的，刚中透着一丝怂，怂中又带着一丝刚，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怎么，没问题了？”尹珞又挑衅似的问。 我假装看看时间：“我还有事，换个人审问你，规则，照旧。” “你该不会……要让那个生孩子没皮眼儿的家伙来审问我吧？”尹珞皱眉，她有点怕连叶。 我笑笑，没回答她，起身出了审讯室，回到二楼，找苏凌歌，表姐说她在洗澡，我又上了三楼，从健身房淋浴室里把苏凌歌给叫了出来。 “那孩子太难对付了，你去审她吧，看能不能问出一些你需要的东西。”我说。 “你要的结果是什么？”苏凌歌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脸上的水，重新戴上口罩，她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拆了线，愈合的很好，已经可以沾水了。 “什么结果？”我问。 “一直把她当俘虏关着，还是让她，加入我们？”苏凌歌问。 “你能说服她加入我们？”我对此表示怀疑。 之前，我预想的最好结果，就是尹珞把她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之后，我放她回去，以后我们驻守洋山岛北端，将灯塔附近，除了实验室之外的地方割让给尹珞，双方井水不犯河水，我从没想过，可以说服她入伙。 “怎么，帮你充填一个小‘后宫’，不乐意吗？”苏凌歌笑道。 第67章 俘虏 我敢这么拼，是因为我知道，那把l里并没有纸蛋。 如果女孩真的对我开槍，说实话，我也会真的一刀劈下去，即便不要她的命，也得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肉疼！ 然而，女孩终究还是没敢扣动扳机，在我挥刀劈砍的一瞬间，她彻底缴械，扔了l，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 嗡！ 刀锋破开空气，擦着她的头皮切了过去，两根秀发被凌空斩断，好险，如果她不蹲下，我原本是劈不到她的，可她这么一蹲，重心前倾，把头往前伸，反而差点挨了一刀！ “呵呵，认输了？”我收刀，用刀柄挑起她的下巴。 女孩可怜楚楚地仰视着我，吓得都要哭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怕女孩再起什么幺蛾子，一直盯着她，右手持刀，左手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绳索，扔在她脚边：“你自己把自己捆上！” 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女孩咬了咬嘴唇，捡起绳子，鼓捣了一下：“怎么捆啊？” 我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了一番，好像，确实没法“自缚”，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你背过身去，将两手放在身后！”我命令道。 女孩顺从地起身，转过身去，背过来双手，我用陌刀把绳子挑过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快速将她的双手先给捆扎起来，再将绳子缠绕过她的肩膀，乱七八糟地来了个五花大绑，我没练过这种，导致视觉效果上有些突兀，不够美观。 无所谓，捆起来就行。 “从哪儿可以下去？”我问。 “瞭望台里面有台阶，可以走下去，出灯塔的钥匙在我裤子口袋……”女孩垂头丧气地说。 我往瞭望台里看了看，确实有一道盘旋而下的台阶，我押着女孩，进入瞭望台，拾级而下，绕了好几圈才到达地面。 灯塔基座里面，亮着灯，储备着不少物资，有食物和水，也有五器装备，还有交通工具，摩托车、皮卡车，越野车，santos和lucy也都被关在这里。 来到门口，我把手伸进她的裤子口袋里找出钥匙，打开密封的大铁门，连叶已经骑马站在外面了。 “小丫头片子，嘴还挺刁，差点骂赢了我，呵呵，这回服了吧？”连叶用槍托拍了拍女孩脸蛋儿，嘲讽道。 “切！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又搞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呀！你们要是有种，就把我放开，咱们一对一单挑！”女孩怒道。 “单挑就单挑，怕你不成？”连叶刚才被女孩给问候了祖宗十八代，早就急眼了，甩镫离鞍下马，从我腰间拔出匕首，就要给女孩切开绳子。 “别闹了！想单挑，回去再挑！”我冷声道，这女孩的诡计太过多端，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怕稍不留神，会让她再找到逃跑的机会——我的要害可还疼着呢，只不过不想让她看出来，强行忍住了而已！ “这些物资，要不要运走？”连叶问。 “先把咱们的马牵回去再说。” 连叶去取马，我押着女孩出来，这时苏凌歌也过来了，冷冷地看了女孩一眼，指向灯塔旁边的研究所：“你没有那个研究所的钥匙？” 女孩摇头：“没有，里面都是些仪器，没什么用的。” 对于女孩而言，食物和武器才是有用的物资。 “凌歌，咱们先回去，下午再过来。”我说，看的出来，苏凌歌想现在就进入实验室，但我得先把这女孩押送回超市，留苏凌歌自己在这边，我不太放心。 等连叶牵着马出来，我把女孩抱上了lucy的马背上，用绳子将她的腿和马鞍绑在一起，防止她中途跳马。 连叶将灯塔大铁门上了锁，三人带着“俘虏”，沿着码头跑回超市。 超市这边，在表姐的指挥下，几个人开着塔吊、叉车，圈地运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已经利用集装箱，向居民区方向，侵占了大概一个足球场大的面积。 这里不同于码头，码头的地面，全是硬质水泥地，而我们圈起来的地面，大多数都是草地，还有两个当地渔民置弄的菜园子，大概有小半亩地的样子，园子里的蔬菜，长势良好，够我们吃十天半个月。 经过一番折腾，快到中午了，我让大家回超市休息，那个女孩，被我关在了三楼健身房的“动感单车”室里，只有一扇门，从外面上了锁，除非她能像三阶丧尸一样把墙刨开，才有可能逃出去。 吃过午饭，我在餐厅一个包间里临时布置了一间审讯室，一张桌，两把椅子，一个审讯笔记本，然后让连叶把女孩带过来，女孩被捆在椅子上，对我构不成威胁。 连叶离开后，女孩马上向我“呜呜”地叫，之前她太聒噪了，被连叶往嘴里塞了一只裤衩，并不是穿过的，而是新的，我们为了保持餐厅环境卫生，从仓库里找到不少棉质内酷，用来做抹布，这东西的吸水性能贼好，不知道是基于哪一点，才这么设计的。 我拿掉女孩嘴里的东西，她马上朝旁边的地板上吐口水，以示厌恶。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还没坐下，女孩便说：“我要喝水！” “可以，喝什么？”我拿起对讲机，故意问她水的种类。 “可乐！要冰镇的！” 我按下对讲机：“冬冬，拿一杯50°c的温水过来。完毕。” 第69章 速冻饺子 “……我谢谢你哦！”我白了苏凌歌一眼，堂堂一个女博士、半个科学家，为什么骨子里却这么污？ 苏凌歌掩嘴窃笑，旋即，又正色道：“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什么事？”我问。 “抓那头三阶丧尸呀。” “……你不是说你去抓吗？”我皱眉。 “我忽然想到，实验室停电了好几天，里面的麻醉剂肯定实效了，所以我没办法抓捕它。还是你想办法吧，我相信你。”苏凌歌拍拍我的肩膀，从我手里接过笔记本和笔，进了审讯室。 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是上午，我们先攻占灯塔下的研究所，然后，利用里面可能存在的麻醉剂之类的武器，再去抓那头被困孤岛上的三阶丧尸，但是因为尹珞的关系，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没来得及进入实验室，现在苏凌歌又告诉我，实验室里停电，麻醉剂受热变质，不能用了，那怎么抓丧尸？ 我上了天台，用望远镜朝东海大桥那边看，那头三阶丧尸，依旧蹲坐在“孤岛”上，一动不动，仿佛单麦国的那尊美人鱼铜像。 美人鱼不错，煎炒烹炸都很入味，但是那个国家可不咋地，跟许多白种国一样，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就看不得种花家好，一旦我们遇到点事儿，他们就往死了磕碜我们，就比如，上次春节的时候。 这回得了，全球变异，估计美人鱼铜像那里，也蹲着不少白种丧尸，看他们还怎么说？ 扯远了，白种丧尸我管不着，得先设法对付现在这头黄种丧尸。 没有麻醉剂，就得找个铁笼子，先把它关起来，但普通的铁笼子，恐怕关不住它，因为丧尸的爪子异常锋利，力气也大的惊人。 该怎么办呢…… 我坐在不知道谁置放在天台上的一张大遮阳伞下面，一边抽烟，一边盯着远处的丧尸，思量对策。 “哥，我正到处找你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回头看，是晓晓，手里拿着一沓纸，穿着凉拖鞋，小跑过来。 “这是什么？”我问。 “e区所有集装箱和船上的物资清单，请头领过目。”晓晓把纸递给我，有的是打印出来的，可能是用了超市的办公电脑，而有些是看上去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原始清单，应该是货舱内自带的报关单复印件。 “什么叫e区？”我看着标题问。 “整个洋山岛的码头，分为abcde五个区域，e区就是第五区，也就是超市附近的这片区域。”晓晓解释道。 “嗯，目前咱们的占领区。”我点头，掐灭香烟，查看清单。 东西可真不少，种类纷繁复杂，什么都有，小到玩具、指甲刀、日用品，大到整装车、机电产品，还有水产、罐头、冷冻肉，家具家私、服装鞋帽，看来这个洋山码头，不止是这座岛的出口基地，而是整个童话市，乃至华东地区的一个大的出口港。 我粗略看了一遍，感觉暂时都用不上，因为超市里本身的货物储备，就足够我们生存很长时间，毕竟人少。 “看完了，先存着吧。”我说。 “请签字。”晓晓笑嘻嘻地递过来一支笔。 “啥？” “表姐说，灵导过目之后，要签字的，这是规矩。” “哪门子规矩！签这个字有什么用？”我笑道，应该是表姐从正府部门学来的吧。 一份文件，该是什么内容，就是什么内容，难道，会因为经过几层灵导签字，就变得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扯淡的形式主义！ 但我为了不让晓晓难做，还是翻到最后一页，大大地写了个“阅”字，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嘿嘿，谢谢哥！”晓晓接过清单，见天台上四下里无人，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给我整的有点不知所措，纵使昨晚是在一个床上睡的，但据说，我可什么都没做，忽然这样亲密，不太好吧！ “走啦！”晓晓撩完我就跑。 “你等会儿，回来！”我喊道。 晓晓疑惑转头：“怎么啦？” “你把清单再给我看看！”我被晓晓这么一亲，大脑忽地灵光起来，貌似在刚才签字的时候，写“夏朗”的“朗”字，第一笔的点，我似乎，点在了某一样很有用的货物上！ 晓晓跑过来，把清单给我，我翻到最后一页，果然！ 编号为309的集装箱里的货品，是液氮！ 我们从事足球运动的人都知道，液氮可以作为冷冻剂，比赛时有球员受伤，医务人员冲进场内，给球员伤处喷的那个东西就是液氮，可以止痛。 很多国际大牌球员在比赛之后，也会把自己装进液氮箱子里，一来可以减少比赛后肌肉疼痛，二来可以有效防止伤病的产生，除了体育，液氮还广泛应用在食品保鲜中，甚至还有更高端的技术，可以利用液氮来冷冻人体（活的），多半都是得了不治之症的人，说是要等过几十年后，医疗技术提高到能治疗这种疾病了，再将人体复活。 其中的科学道理，说实话，我不太懂，就知道人体可以用液氮来冷冻，冷冻之后，人就相当于休眠了。 那不是跟麻醉剂效果差不多么！ 既然，人体可以利用液氮冷冻而不死。 那么，丧尸是不是也可以？ 第70章 无知者无畏 管他呢，反正是个无成本的实验，即便把那头丧尸冻死，不是还留下个遗体，可以做标本嘛！ “你又立功了！”我刮了晓晓鼻子一下，兴冲冲地拿着清单下楼，本想找苏凌歌商量一下，但是她还在审讯尹珞，我便没有打扰她，直接叫上正在午休的连叶和表姐，出了超市，按照编号，找到那个储存液氮的集装箱货柜。 打开，集装箱里很凉，摆放着很多银色的圆形金属罐，罐子一端有阀门，我试着拧开一个阀门，一股白色的气体喷薄而出，喷在手上，和我们比赛时用的那个液氮感觉差不多，区别就是这种大罐子里的液氮，貌似温度更低一些。 “怎么把丧尸装进罐子里呢？”表姐问，她虽然知识渊博，但是液氮，却是她知识的盲点，还不如我懂得多，所以，她选择相信我的做法。 我看着液氮罐子想了想，口太小了，直径只有十厘米，总不能把丧尸大卸八块装进去吧，又不是储存冻肉，还得找个第三方容器才行，液氮是可以像水一样倒出来的，短时间内不会挥发很多。 “用浴缸吧，上面盖一大块玻璃罩住，怎么样？”连叶提了一个看似傻乎乎的建议，但我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反正只要保证浴缸里有液氮，丧尸就不会具有攻击力。 “就这么办！”我拍了板儿。 半小时后，东西都备齐了，一只大浴缸，一大块厚重的玻璃板，都是从其他货柜找到的，我用叉车将一只液氮罐叉出来（太重了，搬不动），拧开阀门，往浴缸中倾倒，倒满，白雾升腾，里面的液氮看起来和水差不多，我快速伸手进去探了一下，卧槽，好凉，手瞬间就麻木了！ 连叶和表姐抬过来玻璃板，盖在浴缸上面，浴缸的质量不错，基本上做到和玻璃板严丝合缝，盖上之后，浴缸里的白雾不再往外冒。 我小心翼翼地将浴缸叉上快艇，又携带了另外一只液氮罐，三人乘坐快艇，开往海上的丧尸孤岛。 到了三阶丧尸附近，它被晒了大半天，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全身皮肤干裂，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但看见了我们之后，它马上怒目圆睁，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强大的战斗欲望，身上的皮肤，也从浅色，很快变成了正常颜色，我分析可能是因为充血了。 我用软管连接好液氮罐阀门，试着喷了一下，射程只有三米左右，得靠的足够近才行。 连叶想到一个办法，让我开船绕着“孤岛”，一层一层靠近，把它给转晕！ 因为这头三阶丧尸的防范意识很足，像昨天一样，始终保持着以正面对着我们，这样，它就得跟着我们的快艇一起，在孤岛上原地转圈儿，但是它不敢贸然出击，怕扑空了掉到海里，而在此过程中，连叶手里的l，一直瞄着丧尸的头，一旦它扑出来，她将第一时间击毙丧尸，宁可不要这个实验标本，也不能伤及我方人员。 绕了大概七、八圈之后，快艇的圆圈半径，已经缩小至五米左右，船身倾斜的厉害，船头几乎是贴着“孤岛”在螺旋前进，我不敢再靠近，怕撞坏了船，保持着目前的航向，一边继续绕圈儿，一边寻找战机。 又绕了十几圈儿之后，终于，丧尸扛不住了，忽然停下来，不再跟我们一起转身，而是开始低头呕吐！ 亏得是它先吐了，如果再绕上几圈，我们都该吐了！ “机会！上！”我马上打方向盘，靠向孤岛，表姐手中的软管，迅速喷出液氮，喷向丧尸的脑袋。 丧尸一个激灵，赶紧躲避，但是孤岛的面积太小，也就一平方米，它没地方躲，又不敢下水，只好被表姐转着圈儿地喷，大概喷了十秒钟左右，丧尸的头部被冷冻，渐渐失去意识，身子栽倒进了海水中。 我不但大意，停下船，一边让表姐继续往海里喷液氮，一边和连叶配合，用鱼钩勾住丧尸的胳膊，把它拖拽到船边，拖出水面，让表姐再喷一会儿。 觉得彻底安全之后，我这才将丧尸给钩上船，它的上三分之一的身体，被液氮给喷的很僵硬，但下面三分之二身体都没有被喷着，还是软的。 三人合力，把丧尸身体装进浴缸，盖上玻璃盖，得胜而归！ 回到码头，我又用叉车，将浴缸叉上岸，正要去找苏凌歌报喜，她骑着马过来了，冷冷地看了浴缸里的丧尸一眼，翻身下马。 “怎么样？”我拍拍手，得意笑道。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苏凌歌摇头叹息，“你们三个，唉……” 第71章 新成员哟 “怎么啦？是不是方法不对？”连叶赶紧问。 苏凌歌没吱声，从我腰间拔出匕首，倒转，让表姐和我把玻璃盖打开，然后，苏凌歌捏着匕首尖儿，用匕首柄，轻轻敲了一下丧尸的头骨。 哗啦！居然直接敲碎了！ “怎么变得这么脆？”我疑惑，用手指关节弹了一下，把丧尸的小耳朵给弹碎了！ “液氮温度将近零下200°c，什么生物体都会碎裂的。它死了，不能用了。” “……这是咋回事？”我不解地问。 “你知道构成生命体最多的物质是什么吗？”苏凌歌反问我。 “水呗。”我脱口而出。 “所以咯——”苏凌歌指了指，已经被连叶又给砸了好几个洞的丧尸脑壳，“水零度就会结冰，而在零下196°c，会迅速变成带刺芒的冰晶，从里到外，将生物体的一切组织、细胞刺破。” “那为什么足球运动员比赛之后泡在液氮里却没事呢？”我更加不解，“还有，人体冷冻技术，不也是用的液氮吗？” “你说的那个是液氮冷冻箱，涉及一个原理，叫‘莱顿弗罗斯特效应’，即液体不会直接接触相对温度较高的表面，由于接触面过高的温度差，导致液体快速汽化，形成了一道蒸汽层隔绝其中，阻挡了液体与皮肤的直接接触，这就是温度低的液氮不会冻伤人体的原理！至于你说的人体冷冻技术，你了解很多吗？” “我、我只是听说过……”我实话实说。 苏凌歌摇摇头，无奈地给我们这些“学渣”科普：“人体冷冻技术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冷冻，比如说，把你埋在北极圈的冻土之下，这种冷冻，只会尽可能地保持你身体的组织结构，但几乎百分百会死亡，不会死而复生；另一种才是液氮冷冻技术，之前我说了，人体内的水，在液氮温度下会变成冰晶，所以用液氮冷冻人体之前，需要一台过程非常复杂的手术，处理人体，光是准时间，就需要几十个小时，其中最关键的一部，是换血，学名叫‘灌流置换手术’，用冷冻液将人体内的血从血管里置换出来，这样做，人体才不会被冻坏组织！” “那这个，怎么挂了？刚才你不是说，会形成保护膜么？”表姐怯生生地问。 苏凌歌跳上快艇，看了看我们的装备，拿起软管，喷了喷，笑道：“你们的方法并没有没错，但是用液氮喷射，和泡在液氮里，完全是两个概念，直接喷在脑袋上，那么大的压强，什么保护膜也都被弄坏了呀！” 甭管怎么说，反正，抓捕行动宣告失败，好在苏凌歌也没有过分责备我们，丧尸的躯干和四肢，哦不，是八肢，因为不是被喷了，而是泡在液氮中，形成了保护膜，保存的还算完好，也够凌歌研究一阵了。 苏凌歌让我们先把丧尸的残肢从液氮里捞出来，放在储存液氮罐的那个集装箱中，那里面温度低，相当于一个大冰箱，防止丧尸的残肢有可能发生的腐烂。 处理完丧尸尸体，苏凌歌担心这种新丧尸的体表会带有病毒，让我们用75°c酒精洗手，她给我往手里倒酒精的时候，我趁机问她：“那个姑娘审的怎样了？” “完事了啊。” “什么叫完事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把她变成你的小后宫，完事了呀。”苏凌歌表情不解地看着我。 “……什么鬼？” “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行了？我已经把她放了。” “啊！卧槽！你中计了吧！”我赶紧擦干净手，骑马跑回超市，上到二楼，人不在，上三楼，只见晓晓她们几个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包饺子（又尼玛吃饺子），尹珞赫然在列，正在和馅儿，冬冬在擀皮儿，晓晓和钱多多在包，钱大壮在另一边烧水，乐呵呵地看着四个女孩谈笑风生。 我箭步窜到尹珞身后，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为什么是你在和馅儿？” 尹珞转头，懵逼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让她和的呀，她不怎么会包饺子！”冬冬笑道。 “和馅儿的人，”我眯起眼睛，冷声道，“最有机会，在饺子里下毒！” “你有病啊！”尹珞一把甩开我的手，“不玩了！我要回去！” “哎哎，别走嘛！我们这儿多热闹啊！回去孤零零，有什么意思？晚上谁陪你呀？三阶丧尸攻过来你怎么防？”晓晓灵魂三问，直接止住了尹珞的帆布鞋脚步——她全身上下，已经换了一套新衣服，而且，头发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澡——看来苏凌歌对她的审讯，早就结束了。 尹珞转过身，双臂抱胸，娇嗲地哼了我一下，又走回来，继续和馅儿。 我注意观察了她一阵，手无疑是洗过，还修剪过指甲（之前我被她的长指甲挠过），穿的一身白色连衣裙，胳膊全露在外面，身上没有口袋，应该没有下毒的机会。 难道，苏凌歌真的说服她留下了？ 尹珞回头瞥了我一眼，见我在监视她，尹珞用勺子从盆里挖了一点韭菜海鲜馅儿，放进自己嘴里，把勺子放在一边，嚼了几口，咽了下去：“这回放心了？” 我尴尬笑笑，伸手过去：“欢迎加入我们，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夏朗。” “不必，我已经对你很熟悉了，头领大人嘛。”尹珞冷声道，转过头去，继续和馅儿，不再理我。 冬冬放下擀面杖，把我推开了：“哎呀，忙你的去吧，待会儿吃饭再叫你！” 怎么一天老是吃饭？我看看表，哦，原来已经快四点半了，之前研究液氮，我们耽误了太长时间。 上到天台，太阳西斜，天气状况良好，早上苏凌歌通过气象判断，今天将是最后一个好天气，从明天开始，又是新一轮的降水过程，估计会断断续续，持续一个星期，她分析，有可能是某个台风要登陆了。 丧尸病毒爆发后，看不到新闻，台风何时生成，何时登陆，都成了谜团，得等具体到了我们所在位置才能知道。 表姐、连叶和苏凌歌站在塔吊那边，成“品”字形，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难得闲适一会儿，我提着一把椅子上了集装箱顶部，坐在望远镜前，欣赏洋山岛美景，同时也在默默记忆各处的地标，准备接下来夺取全岛的战役。 五点整，对讲机响了，东东叫我下去吃饭。 因为岛上唯一的“敌人”投降，我们的防备不需要那么紧张，把门一关，不用人站岗，全员聚餐。 大家轮番向新成员敬酒，尹珞倒是来者不拒，本来是大家想把她灌醉，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反倒被尹珞先灌趴下两个——连叶和晓晓。 表姐一看这家伙酒量贼好，不再劝酒了，好好吃饭！ 我只喝了一杯白酒，没啥事，六点钟，酒足饭饱，我说今晚你们都好好休息吧，有我去上面值班就行了。 “别啊，我是新来的，应该我值班才对。”尹珞有点喝多了，双手叉腰，当仁不让地说。 “你是新来的，你去刷碗吧！”我笑道。 尹珞噘嘴，连叶忽然从趴着的桌上起来，指着尹珞，认真道：“他！是头领，他说的话，揍是命令！你得执行！” 说完，连叶又趴下了。 “好吧，好吧，我刷就是了。” “嘻嘻，珞珞，我帮你，大家都去二楼休息吧，待会儿，我做点水果沙拉送过去给你们解酒。”厨师长冬冬起身拍拍手，宣布结束今晚的聚餐。 我上了天台，很巧，落日正在发生，我的影子，在天台上拉的很长，越来越长，直到最终，变成一片虚无。 按照以往的经验，丧尸早就应该出来活动了，它们并不是惧怕阳光，只是不喜欢而已。 我用望远镜朝洋山岛居民区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大家憋了一天，纷纷走出建筑阴影，开始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有些丧尸，照例朝超市这边游荡过来。 洋山岛不同于市区，虽然岛上有一些住宅楼，但总体上而言，还算是个村镇，普通民居的数量要多于住宅楼，家家户户，都有个小菜园子。 因此，居民区那边，有我们长期驻守所必需的土地！ 现在的问题是，土地就在那里，我们到底是应该巧取，抑或是豪夺？ 巧取，就是想办法把岛上的数千头丧尸，都弄到别的地方去。 豪夺，自不必多说了，一个字，屠…… 第72章 饺子好吃吗 “巧取”的具体办法，我们暂时还没想到。 如果，采用屠的方式，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普通丧尸的尸体不会很快腐烂，屠光之后，我们有足量的时间集中处理那些尸体，比如说烧掉，关键还是一个“心态”的问题，毕竟我们是幸存者，不是主宰，更不是屠夫！ 有几头丧尸游荡到了超市这边，它们应该可以通过嗅觉，跟踪人类在白天的行动轨迹，大部分都朝北边的防火门那里聚集，那里是我们所有人在白天走的通道，很快，丧尸便挤满了整个胡同，我用对讲机提醒位于二楼的表姐，让她告诉大家一声，天已经黑了，门外有丧尸，别谁忘了这个事儿，随便开门出去溜达，被丧尸咬个措手不及。 如果丧尸们肯听话，都钻进集装箱里去就好了，我们也不需要杀掉它们，只要把集装箱往海里一扔，随波逐流而去即可，反正它们不需要吃东西，也不需要呼吸，闷在集装箱里在海上漂，和困在岛上，从本质上而言，没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把几十头丧尸吸引到集装箱里，我是有办法的，比如，在集装箱一头开一个口，我站在口下面，等丧尸们都冲进来，表姐她们在外面把集装箱门一关，上锁，我再从开口逃出集装箱，但是这样操作太费力了，每次估计也就能关进来最多十几头丧尸，得需要多少集装箱，才能把岛上所有丧尸处理掉？ 如果有个大点的集装箱，能装几百头，甚至上千头丧尸就好了…… 咦？？？ 有了！ 用货船怎么样！ 虽然我们之前为了撞桥，弄坏了一艘货船，但港口里依旧停着不少大吨位的货轮，如果能想办法把丧尸都吸引到船上，比方说，用我作为人肉诱饵，通过不断走位，吸引上船五百头丧尸之后，带着它们开到外海，然后漂在这里，我再驾驶救生艇返回。 之后，故技重施，再装一货轮，如此反复几次，肯定会把大部分丧尸都弄走，至于剩下、零零散散的不上船的丧尸，那就比较好处理了，即便砍了，也不至于在良心上过不去。 丛林法则嘛，不就是这么残酷，丧尸不是我们的猎物，我们才是丧尸的猎物！ 我马上和表姐连线，说了自己的计划，表姐想了想，也觉得可行，但是今晚不行，大家都喝酒了，担心会影响战斗力。 “不着急，”我说，“明天白天还得准备准备，明晚进行这项行动，你先把这个想法，向大家传达一下，尤其询问一下凌歌，看她觉得怎么样？” “好！” 不多时，尹珞上来，手里端着一盘水果沙拉。 “谢谢。”我和她的误会，通过刚才的饭局，应该已经算是解除了，她不再给我甩脸子。 “我听说，你要把岛上的丧尸，都弄到船上，开去海里？” 我点头，用牙签插了一块橙子——水果沙拉里只有柚子和橙子，其他超市里的水果都烂掉了：“对，你有什么想法？” “挺好的，比杀光它们要好很多，我在岛上呆了这么久，也一直在想办法清除丧尸，但我就没想到你这个办法，还是你聪明，不愧是她们的头领。”尹珞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看她说话时候的表情，像是发自内心的在赞美我。 “这个行动需要配合，你即便想到，一个人肯定没法完成。”我说。 尹珞点头：“嗯，也是。对了，我能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你不想把你的家人放逐，而是想让他们仨继续留在家里，对吗？”我笑问，之前尹珞跟我讲过，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都被她关在家里了。 尹珞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刚夸过我聪明嘛！”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尹珞虽然鬼精鬼精的，但是她的眼睛很大，认真的时候，眼睛会说话。 “可以吗？”她问。 “可以，只要他们不逃出来，不影响大家就好。”我说。 “放心吧！”尹珞很开心，“我家门窗都是防盗的，他们绝对出不来！谢谢你啊，那……我先下去洗澡等你，你什么时候下来？” “嗯？你等我干嘛？”我不解地问。 尹珞面色狐疑，而且，有点娇羞地说：“按照规定，不是应该轮到我……” 我继续盯着她的眼睛，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却把小嘴儿给闭上了。 “是不是苏凌歌跟你说什么了？”我问，“轮到”？，我也没轮过谁呀，规定？哪有这种规定，“我说，尹珞同学，你可别听凌歌乱讲，我不是那种人的，你快回去休息吧！你对岛上情况比我们熟悉，明天行动，还得让你做向导呢！” “真的……不用我……陪吗？”尹珞怯生生地问。 我摸了摸她下巴，装出一副很猥琐的样子，嘻嘻笑道：“如果你特别想的话，我可以考虑。” 尹珞眼珠转了转，居然点头了：“嗯！那好，我洗完澡之后，在健身房等你，我的头领大人！” 第73章 搞错人了 看着尹珞离去的背影，我有点心猿意马，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 呃……可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不行，我至少得跟冬冬报备一下，虽然我知道，以冬冬的性格，肯定不会说什么的。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我跟一个新认识不久的女朋友在外面过夜，恰逢家假日，普通酒店爆满，我只好带女朋友去一家四星级酒店，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手里没多少钱，不够开房，总不能让女朋友花钱，我只好硬着头皮管冬冬借。 冬冬问我大半夜借钱干嘛？我说了实话，冬冬就把电话挂了，几秒钟后，她用微信转过来1000块钱。 等到下个月，我生活费到了，要把钱还给她，冬冬说不着急，你有女朋友，花销大，以后再说，又到下个月，我又换了个新女朋友，冬冬还是以此为借口，说不着急还。 貌似那1000块钱，至今我还没还给她呢！ 冬冬的那次义举，让我印象很深，非常够哥们儿，至于那个跟我一起过夜的女朋友，说实话，我连她叫什么都忘记了。 想到这些，我觉得如果现在跟别的女孩在一起，有点对不起冬冬，所以，还是算了罢！ 算了的意思，就是不跟冬冬说了，然后就是……你懂得！ 然而，我不能擅离职守，班儿还是要值的，我将望远镜对准港口里那些船只，借着昏暗的码头灯光，开始研究，明天如何改装它们，才能更好地达成转移丧尸的目标。 重点有三，一是驾驶室的防护；二是去往远海之后，驾驶人员如何返回；三是如何让丧尸更加便捷地上船，通道得设计的很平缓，丧尸才能上来，搞成台阶的话，会影响丧尸登船的效率。 我研究了一个多小时，画了一些草图，看看时间，九点，差不多了，我把相关草稿收入口袋，从天台上下到三楼，将小铁门关闭，上锁，撤掉了下面的铝合金梯子，以确保超市基地安全。 健身房里有好几个房间，我不知道尹珞在哪个房里，也不着急知道，先出了健身房，来到餐厅，钱大壮和多多睡在这里，大壮已经进入梦乡，多多躺在爸爸的臂弯里，正在看ipad里自带的动画片，毕竟是个小孩子啊，还爱看这个，呵呵，幼稚，我蹲在床边，跟着多多津津有味地看了半集小马宝莉，还挺好看的！ “别看了，早点睡吧。”我怕影响钱多多的视力，虎着脸没收了ipad，又下到二楼，她们几个都还没睡，但是把灯给关了，正在进行夜话活动，见我进来，她们不再继续说了，只是偷笑，假装睡觉。 “那个……我上去睡了啊，注意安全，谁半夜起来，没什么事儿的话去天台看看情况，不用刻意起来，上厕所时候，顺便就行。”我叮嘱了一番，她们还是窃笑。 我摇摇头，返回三楼，回到健身房，开始挨个房间找尹珞，最终，在瑜伽室里找到了她。 “回来啦？我都快等睡着了，你去洗澡吧。”尹珞躺在瑜伽垫铺成的软床上，柔声道。 “好。”我说。 “等你哟。” 等我洗完澡，再回到瑜伽室，房间里已经关了灯，漆黑一片，我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只好凭借记忆，向瑜伽垫那边摸去，摸到了一条胳膊，温凉细腻。 “我睡你旁边，可以吗？”我问。 对方没有回答，我便躺了下去。 躺了一会儿，我见她也不主动，借着转身的机会，把胳膊搭了过去，搭在了她的身上，她抖了一下，没有反抗，于是，我胆子便更大了些…… 特别棒的体验！我甚至怀疑，她的实战经验十分丰富！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有两个瑕疵，一个是她不让我打啵，二个是整个过程中，她始终一言未发，事后，她休息了一会儿，从我身上爬过去，应该是去洗澡了。 我有点疲惫，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来，我就直接睡着了。 次日早上醒来，房间因为没有窗户，依旧很黑，我看看枕边的手表（夜光的），已经快七点钟，该起来了。 我左右摸摸，除了瑜伽垫和被子，没摸到其他东西，她人呢？是不是昨晚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穿上衣服，出了瑜伽室，外面的健身大厅中，三个女孩在晨练，分别是表姐、连叶和尹珞，三人都穿着紧身衣，扎着马尾辫，满头大汗，应该是练了很长时间。 “咦？你怎么在这儿？”连叶的臂力器正对着瑜伽室门口，看到我，她很惊讶。 “啊……那个，”我扫了尹珞一眼，她没在看我，正努力练习下蹲，“我昨晚随便找个地方就睡了。” “哦，冬冬正在做早饭，大餐哦，还得好一会儿呢。”连叶笑道。 “……那我先去洗漱。”我慢慢从三人面前走过。 表姐瞅了我一眼，神色正常地说：“早啊！” “早姐。”我说。 路过尹珞，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早安。” “你……早安。”我把话咽了回去，感觉有点奇怪。 洗漱完毕，我回二楼看了看，晓晓昨晚喝太多酒，还没起床。 另外一张床上，苏凌歌趴在上面，翘着小腿，摆啊摆的，正用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我走近一看，是我昨晚在天台上画的那几张货轮改装草图，都被苏凌歌重新完善了。 “厉害。”我点点头，她的设计，比我要高级、并且实用的多。 “你来的正好，”苏凌歌从床上坐起，指着其中一张图，“我觉得这里应该……” 苏凌歌叭叭叭给我讲了好多，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其实，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脖子的那枚红印上。 “凌歌，你的底图，从来弄来的？”我试探着问，“我记得我一直带在身上。” 苏凌歌楞了一下，抬头看我，平静地说：“尹珞早上给我的，怎么了？” 嗯？难道是我搞错了？ 第74章 计划之外 “呃，没事。”我尴尬笑道，可能是我误会了吧。 “还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吗？”苏凌歌问。 “没有，按照你设计的来就好。”我说。 “ok。”苏凌歌放下设计图，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露出一片雪白的小肚皮，“等赶走了丧尸，我就可以常驻实验室那边了！对了，夏朗，我想要一个助手。” “可以，随便挑。” “晓晓吧，人很机灵。” “行。”我点头，反正这边的人手够用，拓展势力范围、巩固阵地之类的粗活，也用不着晓晓。 “走，吃饭去！”苏凌歌下床，把双脚插入拖鞋中，站起身，刚走出两步，忽然腿一软，摔坐在了地上，我赶紧把她扶起，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苏凌歌摆摆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头晕。” “真的没事？”我担心她的伤口，会不会是发炎了？ “真的没事啦！”苏凌歌挣脱开我，继续往前走，走的很慢，脚步蹒跚，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小步挪着。 还真不是头晕，这是明显的肌肉过度劳累的症状，但昨天她貌似没干什么体力活啊，怎么累成这样？ 倒是无所谓，肌肉酸痛是暂时现象，大多情况下，会在早上出现，多运动运动，等活动开了就好。 吃早饭的时候，我宣布了作战计划，不需要大家都出动，具体行动，只要我和表姐、连叶、尹珞四个人就够了，其他人留在超市，在天台观察情况。 钱大壮爬上塔吊，居高临下，作为任务的观察员，如果遇到什么异常情况，可以通过对讲机和我们联络。 部署完毕之后，四人出超市，因为是阴天，早晨的丧尸暂时还未退散，我们也没有交战，只是遇到实在碍事的丧尸，才会攻击，跑到停车场，分别骑上马（尹珞无师自通，已经通过偷马学会了骑马），尹珞引领我们，先跑去灯塔，在尹珞的私人仓库里找到电焊工具，然后，尹珞开着皮卡车，我把外面的两道陷阱用木板铺好，下了灯塔，打劫一家五金加工商铺，获取了很多现成的金属防盗窗。 拉着工具和材料，回到码头，到达我们事先选定的“一号”货轮，开始改装驾驶室，按照苏凌歌的设计图，把周围的窗户，以“mw”的结构，焊接安装上金属防护栏，以确保驾驶室内的人员安全。 计划上写的很简单，我打算用半小时全部搞定，但实际上，光是焊接工作，就耗去了两个小时，更不妙的是，刚完成防护，外面就开始下起了中雨，我用对讲机联系苏凌歌，问她对于天气有什么看法，如果下大暴雨的话，恐怕，就得放弃任务了，因为大雨天，丧尸的活力不够，很难吸引丧尸上船。 三分钟后，苏凌歌回复：“并不是台风天气，雨不会下得很大，而且是阵雨。按照日期推算，洋山岛已经进入梅雨季节，预计此后两个月之内，都不会有前几日的晴好天气，所以，我建议照常进行，只不过效率会低一些而已。” “既然‘军师’都这么说了，咱们总不能等到两个月之后，那就干吧！”我对表姐她们说。 “嗯，行动！” 又用去一个小时，我们以货轮自带的登船桥梯为原型，加以拓宽，特制出一块“登船板”，长十二米，宽八米，能跑马，能上车，关键是，给丧尸制造一条“无障碍”通道。 完成全部改装行动后，四人从码头开出货轮（不可避免地，又撞了好几次，但还好，没把船给撞沉），出港，去远海兜了一圈，一边鸣笛，一边向居民区那边靠岸，靠岸位置是尹珞选定的，在灯塔附近，居民区这边大多地方水很浅，只有这个位置的水深，不至于让货轮搁浅。 因为汽笛声音，很多丧尸已经被吸引到了岸边，货轮抛锚，四人协作，将那块“登船板”放了下去，立即有几头丧尸顺着登船板爬上甲板，我和表姐掉头跑回驾驶室，连叶和尹珞从货船侧面跳入水中，游上沙滩，跑回灯塔，骑出两匹马，开始在居民区里穿行，一边跑马，一边吆喝，把藏在建筑物里的丧尸，都给吸引出来。 丧尸具有一定的集聚性，这一点和人类一样，喜欢凑热闹，大伙都往货轮这边走，其余还没发现我们的丧尸也都随大流，很快，岸边聚集起了数百头丧尸，我估摸着差不多了，用对讲机联系连叶，让她俩进入下一步行动。 此时，货轮甲板已经上来了两百多头丧尸，因为驾驶室的窗户都是开启状态，透气的，它们能闻到我和表姐的味道，全部向船尾的驾驶室靠拢，给后续登船的丧尸留出了位置。 很快，丧尸将驾驶室周边围满，阻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我看不见登船口那边了，只好问连叶，到底有多少丧尸已经登船？ 连叶和尹珞，已经驾驶小快艇，来到海上，她大概数了数，说能有三百多头，后续丧尸还在继续登船。 “你看着办！感觉差不多了通知我！完毕！”我大声喊着，周边丧尸低吼的噪音已经很大，盖过了我的声音。 “收到！完毕！”连叶那边快艇乘风破浪的噪声也不小，也是在喊。 我明显发觉，表姐有些紧张，脸色都白了，毕竟驾驶室周围，光是我们视野内的丧尸，就有上百头，而它们身后，还有更多的丧尸，普通丧尸的力量，也比普通人类要大一些，它们不断地在攻击金属防护窗，吱吱呀呀的，多亏尹珞的焊接技术（属于修车技术的一种，修大车必备）还不错，防护窗焊的都很结实，暂时还没有被丧尸攻破。 又坚持了五分钟，连叶终于在海上回复：“登船板被丧尸弄翻了！后续丧尸上不去，可以开船了！完毕！” “一共上来多少？完毕。”我问。 “哎呀，你别管了！总不能再下去重新弄等船板吧！完毕！” 是这个道理，我立即让表姐起锚，倒船离开岸边，通过驾驶室里的潜望镜，找到航向，向远海开去。 不需要开多远，哪怕十米都可以！ 但我为了将来大家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盯着防护窗被破的风险，一直把船开出了两海里之遥，差不多将近4公里，从岸边看过去，基本不会看见丧尸，而丧尸也不会从四公里之外的船上，因为闻到我们的味道而骚动。 “好了，姐，抛锚！”我喊道。 表姐抛锚，我倒转货轮发动机螺旋桨，以最大马力进行紧急制动，然而，货轮很稳，并未前倾（我以为货轮刹车，会和汽车一样，刹车的时候，船头会往前猛地扎一下），丧尸们也没有因为刹车而大面积倾倒在甲板上，它们只是稍微踉跄了一下，站定之后，继续噼里啪啦地围殴驾驶室的防护窗。 “咱们可怎么出去呀？”表姐有点慌了，毕竟，这和我们计划的不太一样…… 第75章 刻舟求剑 “还能怎么办？直接杀出去呗！”我说，反正我俩都带着陌刀。 我先解开背包，把里面的自行车头盔取出来，和表姐一人戴一个，其他护具没有使用，会影响我们突围的战斗动作。 “准备好了吗？”我问表姐，她用力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解锁，拉开驾驶室的大门，外面扒着门的三头丧尸，被后续丧尸用力拥挤，一下子涌入房间，这道门是没法出去的，我和表姐只是为了把外面丧尸的注意力引到这边，二人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进来一头，砍倒一头。 丧尸的尸体，不断在门口堆砌，外面其他方向的丧尸，也都开始放弃撕咬防护窗，朝舱门这边聚集。 “差不多了，走！”我最后劈倒一头丧尸，带着表姐快速跑向另外一侧的小门，果然，外面没有丧尸，推开门出来之后，距离我们最近的丧尸，也在五米之外。 我和表姐未做停留，直接向甲板边缘跑去，到了边缘，也未停留，嗖、嗖，双双越过栅栏，鱼跃入海。 之前表姐教过我，高空跳水的防护动作，务必要双手合十，保持空中姿态，用手劈开海面，防止身体受伤，但我一着急就给忘了，下意识地变成了手捏鼻子，紧闭双眼的狼狈落水姿态。 嘭！ 身体，重重砸在二十米落差之下的海面，疼得我差点失去知觉，幸运的是，我没被撞到脑袋，侵入海水中，下沉了大概三米之后，身体开始自动上浮，上浮过程中，我看见不远处，一条“大白鱼”拖着长长的水花，正高速向这边推进。 我脑袋出水，深吸一口气，连叶抛过来一只救生圈，与此同时，货船甲板上那边，霹雳啪啪的，丧尸也开始往下跳，它们应该不是主动跳下来咬我们，而是被后面的丧尸给挤下来的！ 一共掉下来二十多头丧尸，这要是饺子，都够我吃一顿的了。 我们是在助跑之后，飞身跃海，有一道抛物线，落水处与轮船船体相隔十来米，丧尸则是自由落体，落水后，离我们也比较远，而且它们不会游泳，扑腾了几下就沉入海底，未对我们形成任何威胁。 我拉着救生圈，被连叶和尹珞拖上岸，表姐水性好，跳的也比我远，已经从快艇那边，自己爬上来了，正在脱湿漉漉的外衣。 我和她们仨击掌相庆，初次任务，完成的比较顺利！ 连叶正要开快艇回去，换一艘轮船再来一遍，表姐忽然问我：“你刀呢？” “嗯？”我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快艇里面，只有两把陌刀，一把是连叶的，一把是表姐的。 “呀，”我一拍脑袋，“掉海里了！” 入水的时候，我的身体受到猛烈撞击，不自觉地脱了手，以陌刀的密度，肯定会沉入海底！ “这边的水深，大概是多少？”表姐问尹珞。 尹珞观察了一下四周：“离岸太远了，差不多能有三、四十米吧。” “那算了。我下得去，上不来。”表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放弃了潜水找刀的想法，表姐会潜水，但这个深度，对于非专业潜水者而言，显然难度太大。 “那把刀很珍贵吗？”尹珞问。 表姐点头，又摇头：“没关系的，我们有图纸，回头可以再打造。” “上哪儿去找那么好的钢材呀！”连叶哀怨地看着我，集装箱里虽然也有钢材，但都是普通钢，不是之前工厂区那种进口特种钢，即便按照陌刀图纸复制出来，威力也不能和我们那批刀相提并论。 我有点懊恼，其实就是因为我跳水的时候，有点怂，有点慌，如果镇定一点，肯定不至于让那把陌刀落水！ “叶子姐，你靠过去货轮一下。”尹珞见我垂头丧气，低声道。 “你要干嘛？”连叶问。 “靠过去嘛！” 连叶狐疑，开着快艇靠向货轮，同时小心提防甲板上，怕再有丧尸掉下来。 到了货轮边缘，尹珞掏出一把她自带的小刀，在货轮船身上画了个大“x”。 “这是干嘛，留念吗？”表姐笑问。 “刻舟求剑呀！回头我带上潜水设备，再把它捞上来就是了！”尹珞笑道。 古人讲刻舟求剑，是个笑话，初中物理第一课就讲：运动是相对的！ 但在这儿，还真行得通，因为货轮已经抛锚，而且，抛下去的不是一只船锚，而是两只，驾驶室里有两个抛锚按钮，分别控制船首和船尾的锚，两个船锚抛下去，轮船就被固定在海面上了，确实可以用“刻舟求剑”的方式做记号！ “我们这儿的渔民常用这个办法捞东西的，行了，走吧！”尹珞收起小刀，四人乘坐快艇，绕回到码头那边，连叶回超市又取来了一把陌刀借给我，然后，如法炮制，用2号货船，再次吸引一批丧尸登船，运送至海上。 由于二号货船的驾驶室是分层的，这回我和表姐跳船，就没那么惊险了，直接从二层甲板起跳，落入海中，而且这次，我的陌刀也没有掉落，背在身上呢，但是刀的几斤重量，对于水性一般的我而言，还是产生了很大的负担，连蹬带爬，用了狗刨的姿势，这才浮上水面。 两趟丧尸运送完毕，已经是下午三点钟，雨下的更大，没必要再冒险运送一次。 “收工吧，数一数，一共运过来多少丧尸？”我说。 “从下面看不见甲板，数不清楚啊！”连叶皱眉。 我用对讲机问塔吊那边的钱大壮，他站在高处，能不能数的清。 钱大壮说雨下得太大，海上雾蒙蒙的，他离轮船太远，根本分不清丧尸个数。 “算了，回头再说吧。”我无奈道，忙了整个白天，午饭都还没吃，实在是太累了。 开船回到码头，进了超市，直接关门谢客。 我们几个都被雨临透了，必须洗个热水澡，防止感冒，等我洗完澡出来，苏凌歌手里拿着一部遥控无人机，向我汇报：“运输到海上的丧尸数量，一共是1024头。”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苏凌歌晃了晃手里的无人机：“用它飞过去，在空中照相，然后，挨个数出来呗。” “从哪儿搞到的这个？”我擦着头发，惊奇地问，本以为从迪斯泥城堡撤离之后，我们就告别空军了呢，没想到，又组建了这个优势兵种。 不用苏凌歌回答，我想起来了，集装箱清单上有，一批出口的无人机，一共三个集装箱，这个侦查拍照无人机算小的，还有更大的家伙，折叠机翼，翼展五米！ 挺好，一天就运过去1000头，岛上最多4000头丧尸，再有3天，肯定能清得空！ 我累的浑身酸痛，吃完晚饭，让钱大壮组织值班，我又去了昨晚的那个瑜伽室，因为瑜伽垫子睡起来比席梦思要舒服——我喜欢睡硬床。 头一沾枕头，我就着了。 正睡得香，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我的脖子，湿乎乎的，我瞬间惊醒，莫不是丧尸爬进来了吧！ 第76章 变异体 人体的反应时间，是可以通过不断刺激、锻炼出来的，本来我就是个踢球的，反应很快，再加上这些天，一直跟丧尸实战，心惊胆战，更进一步提升了我的反应速度。 所以，在被舔醒的一瞬间，我就做出了反射，它是从左边舔过来的，我立马收缩右侧腹横肌，把身体向右弯折的同时，用手推开了“丧尸”的头，等身体转过来，左脚上去，再补上一脚！ “哎哟！”一个女声！ 能说话？ 那肯定不是丧尸！ 刚才一套连招，都是我下意识的动作，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彻底从梦中苏醒过来。 “谁啊？”我问，没听出来。 然而，她却没有回答我，爬起身，爬向门口，开门跑掉了，开门的瞬间，我看见了她的背影，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衫，头发散披在肩膀上，除了连叶是短发，其他女孩都是长发，长度也差不多，我实在不能通过瞬间的背影判断出来是谁，再回味刚才的惊叫，因为声音尖锐，不是平常的音色，也猜不出来。 犹豫了三秒钟，我还是决定追查一下，我在健身房，这是从天台进来的第一道屏障，万一是外人进来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快速穿上衣服，摸过陌刀，追了出去。 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我看看表，已经是半夜12点半，我先查看了一下通往天台的小铁门，正常，那就说明，并不是外人进来。 到底会是谁呢？ 肯定不是表姐，如果是她，瑜伽室里定然会留有香味。 我的戒备心，变成了好奇心，驱使着我穿过健身房，来到餐厅，钱大壮和多多都睡在这里，呼吸均匀，钱大壮一条粗壮的胳膊搭在了女儿身上，我怕会影响到多多的呼吸，轻轻帮她拿了下去。 钱大壮的反应不比我慢，忽地睁眼，一把叼住了我的手腕，跟老虎钳子似的。 “哎卧槽！”这给我疼的。 “哦，是你啊，兄弟，”钱大壮舒了口气，“咋还不睡？” “哥你听见刚才，有人从这儿过去了吗？”我问。 “有人？什么人？”钱大壮紧张地坐了起来。 我赶紧摆手：“不不，自己人，应该是下楼去了，你接着睡吧，没事。” 看来大壮并不知情。 穿过餐厅，顺着滚梯下到二楼，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发现她们六个女孩，全都在床上睡觉，外面在下雨，很凉，空调也还开着，室温大概22度左右，所有人都紧紧盖着被子，我总不能过去，挨个掀开被子检查，看看到底是谁穿了吊带吧，她们该骂我夏流了。 算了，甭管是谁，可能是她想给我个惊喜，没想到得到一个惊吓，一生气就跑了。 确定没有外敌入侵，即可。 我回到三楼，被打扰了这么一下，再躺下，很难睡着，有手机，但没法玩，现在的智能机，如果不联网的话，里面连个俄螺丝方块游戏都没有，好无聊…… 捱到凌晨两点钟，困意终于再度袭来…… 早上醒来，我感觉腰酸背痛，今天如果工作量还是这么大，完事之后，应该试着泡一泡液氮，解乏！ 吃早饭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每个人的神色，并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早上八点，我上天台看天气，咦？怎么是个大晴天？ 我赶紧和苏凌歌连线：“你不是说进入梅雨季节了吗？怎么今天万里无云？是不是咱们被困在台风眼里了？” “呵，你知道的还挺多，昨天是我计算错误，梅雨季节已经过去，接下来一个半月，全是酷暑，我要不要向你道个歉？”苏凌歌冷声道。 “道什么歉呀，又不会影响什么。”我笑道，心中却在窃喜，原来学霸也有犯错误的时候啊，她在我心目中神圣不可侵犯的那个形象，骤然崩塌掉了！ 崩塌掉的意思，就是，既然不再神圣，那便可以侵犯了，说实话，苏凌歌无论颜值还是身材，在我们这帮人里，绝对是数一数二，我怎么能不馋她的身子，咳咳！ 天气晴好，继续开工。 又忙了一天，有了昨天的经验，再加上今天是个晴天，我们运输丧尸的效率，明显提升了不少，到下午三点多，一共完成了三趟运输。 为了得到精确数字，苏凌歌又派出无人机去海上拍照确认，今天动用了一艘大船，收获颇丰，一共运走了1780头丧尸。 也就是说，如果明天顺利的话，可以把岛上剩下的丧尸全部运走。 晚上回来，我忘了早上想泡液氮那茬儿，周身疲惫，洗洗就睡着了。 没想到，睡到半夜，昨晚的诡异事件，再度发生！ 但是这次，我有心理准备，知道肯定是自己人，没有慌乱，也没有立即“醒来”，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花样，会是谁呢？ 她湿了我脖子几下，见我没醒，又往前凑了凑，骑到了上方，继续湿我的脖子，一边湿，还一边磨牙！ 本来我是不慌的，听到她磨牙，我又有点慌了。 真的是我们的人吗？真的不是一头丧尸？ 她趴下来了！ 那股湿热，也随之往下，沿着我的颈动脉，越过锁骨，来到了我左侧心脏的位置！ “呃……”她像是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下，俯身把耳朵贴在我的胸口上，嘴里念叨着，“如果有一天，忍不住了该怎么办？” “你在忍什么？”我说话的瞬间，抓住了她的双手。 “喂！放手！”她喊道。 这次我终于听清楚是谁了！ “别挣扎了，凌歌。”我笑着放开了手，凌歌见我叫出了她的名字，往外爬了两步，索性不爬了。 “昨晚也是你吧？”我坐起身来，想伸手去摸墙壁上灯的开关，门开着一道缝，借着微弱的灯光，我能看见她的轮廓，的确是苏凌歌。 “别！”苏凌歌爬过来，抓住我即将摸到开关的手，“我没戴口罩，该吓着你了。” “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嘛！”我稍一用力，伸手过去，按下了开关。 “啊！”苏凌歌赶紧捂住自己的脸，“不要！快把灯关掉！” 她的手很小，不能完全遮挡住脸，通过她的手指缝隙，我，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并不是苏凌歌左右脸颊的伤疤，而是，她脸上皮肤的颜色！ 青色！ 丧尸的颜色！ 第77章 三缄其口 “你……你脸怎么回事？”我胆战心惊地问，我不是怕丧尸，而是怕凌歌变成丧尸！ 苏凌歌见无法再伪装下去，慢慢放下了手，奇怪的是，她并非全身皮肤，都变成了丧尸色，手背、肩膀、腿，其他部分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正常的白皙颜色，只有脸颊和部分脖颈，变成了那种颜色。 更奇怪的是，随着她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那种青色，又渐渐褪去，从额头上、脖颈下，往中间褪，最后一抹青色，消失在苏凌歌的嘴边伤疤处。 “你感染过……s病毒？”我试探着问。 苏凌歌像是失去了力气，肩膀下耷，瘫坐在地：“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的伤口，并不是被sb的人用廓尔喀刀划伤的……” 你看吧，我就说过，关于她如何受伤一事，苏凌歌还会改口的！ 我走过去，打开瑜伽室的门，往外看了看，并没有人，我将门反锁，跪坐在苏凌歌对面，轻声问：“这次，我会听到最终版本的故事吗？” 苏凌歌抬头，眼含热泪地看着我，犹豫了几秒钟，点头，她想把挂在耳边的口罩戴上，被我阻止，帮她摘了下来。 “就这样子说吧，我从来没觉得你的伤疤很丑，你实在是太美了，这点瑕疵，根本无法拉低你的总体颜值。”我半由衷、半安慰她道。 “真的？”苏凌歌用手背揩去眼泪，欢喜起来，女孩子嘛，都喜欢被夸奖，即便她是“百毒不侵”的女博士——但我觉得这个身份存疑，或许，她未必是女博士，之前的身份也是伪造的。 “真的。”我用手摸了摸她的伤疤，手感很光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与其说是伤疤，还不如说是两道诡异的“丰”字形纹身（丰，横向的）。 “so，讲讲吧。”我点着一支烟，递给她，她示意不需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讲述。 这是我听到的，第三个版本的故事。 苏凌歌，这个名字是真的，但是，极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大多数情况下，她会使用自己的化名——博雅娜（是个英文名，我不会拼，boyana？）。 她也不是女博士，实际上，凌歌只完成了硕士学历，那还是在她16岁的时候，再往前推，5岁上小学，跳了三级，8岁上初中，又跳两级，12岁参加高考，考上了种花家最高学府的“少年班”，14岁，完成本科学历，被种花家送去大洋彼岸读研，16岁，取得了常春藤某名校的生物学、计算机双硕士学位（此外她还旁听了不少专业的课程，涉猎繁杂），实际的“学力”，恐怕要比国内的女博士更加牛逼。 归国的时候，遇到了很大阻力，那边想扣下这位来自东方、才貌双全的少女，不让她回去，种花家甚至派出王牌特攻，几经周折，苏凌歌才辗转回国。 为防止被那边继续骚扰，种花家把苏凌歌送去了西部深山某个秘密实验室，一边工作，一边继续深造。 在那里，苏凌歌学会了很多“实用技术”，比如，功夫、易容术、八国语言、跟踪与反跟踪，甚至包括，暗杀。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了她的真正“职业”。 两年后，苏凌歌18岁成年，化名“博雅娜”，以一位海外华侨富商千金的身份，进入上流社会，因为姣好的面容、睿智的学识，以及优雅的气质、不凡的谈吐，渐渐成了圈内名媛，结交到不少外籍人士，开始了她的多面剑蝶工作。 比方说，帮花旗搞情报送给樱花人，又帮樱国搞信息卖给鹅人，但她的真实身份，始终是红色剑蝶。 忠诚可靠的自己人。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博雅娜”确实和病毒学泰斗、田博符苑士在一起，但她并不是田老先生的学生，而是她的保镖。 童话市“狂犬病”大规模爆发的消息，传到了京师，田老先生作为专家，马上赶到童话市进行调查，没想到刚到医院，丧尸灾难就开始了，苏凌歌和手下，保护着田老先生撤退到医院楼顶停机坪，同时向组织求援。 十五分钟后，直升机来了，但并不是苏凌歌所在组织的人，而是sb的人，苏凌歌立马和组织联络，但此时，组织已经被攻陷，联络不上，苏凌歌绝对不会让田老先生落入sb之手，便带着手下，与sb发生了激烈冲突。 手下全部牺牲，唯有苏凌歌活了下来，没纸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田老先生被直升机带走。 sb直升机起飞后，依旧没有放过苏凌歌，开始绕着天台飞行，用空中用机槍突突她，苏凌歌避无可避，只好撤回下面的医院，又被一大波丧尸团团围住，因为衣服里面穿着一层尼龙避弹衣，加上苏凌歌的身手好，即便赤手空拳，也没有被丧尸咬到，成功占领电梯，躲进地下停尸房，这里比较安全。 停尸房里除了尸体，没有任何资源，还贼冷，熬到次日中午，苏凌歌实在熬不住，只好来到地面寻找食物，结果，遇到了一群二阶丧尸，苏凌歌利用医院的地形优势，采用游击战法，击杀了全部丧尸，但是她的脸，却被二阶丧尸的利爪划伤，而且，受伤之后，在击杀最后一头丧尸时，丧尸的体液，喷了苏凌歌一脸，当然，也喷在了脸上的伤口上。 她知道，伤口外露，自己肯定被病毒感染了，只好自己先处理一下伤口，缝合，然后躲回到停尸房中，等待尸变。 然而，24小时过去，苏凌歌还“活着”，照镜子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脸色变的和丧尸一样，便以为自己变成了丧尸（她当时也不知道丧尸是否具有意识），尝试出去，与丧尸为伍，但不行，丧尸们依旧视她为猎物，所幸周围的二阶丧尸不多，苏凌歌取了足量的食物和水之后，又在医院找了一间安全的办公室，躲藏起来。 通过观察，苏凌歌逐渐发现，她没有变成丧尸，只是被感受伤口的局部皮肤发生了变色，自己依旧是个活人，也是从那天开始，每当午夜来临，苏凌歌的身体内，都会产生两种极度的原始欲望，食、色！ 第一个，食，不是对普通食物的渴望，而是对鲜活人体的渴望，发作的时候，她甚至能闻到自己体内循环着的血液的味道，甚至能“看见”手臂血管中的红细胞在流动（但我觉得那是一种幻觉），特别想咬穿自己的手腕动脉，嗑血解渴，但每一次，苏凌歌都忍住了。 第二个，x，就不解释了，都懂，这个可以自行解决，虽然体验比较一般，好歹能有所缓解（苏凌歌原话说的比较露骨，把感受说的很详细，恕我不能转述）。 这种情况，只在午夜发作，发作的时候，皮肤会变成青色，平时并不会。 苏凌歌谈到自己的囧事，摇头苦笑：“连叶和安澜她们来医院帮你找药，我便伪装成护士，跟她们一起来到城堡。不得不说，我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解馋，咬人，因为那个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后面看着她们的脖子，就想扑上去咬穿！但当我来到城堡，看到你们这帮人之后，或许是我意识深处的人性尚未泯灭？反正，我还是克制住了欲望，只是每天午夜才会发作的嘛，每次也就是半个小时，熬过去就好了。” “所以，非但昨晚，前天晚上和我在这个房间的人，也是你吧？”我问，她脖颈上的那个红印我是弄的，经过两天时间，已经从樱桃深红色，变成了粉桃红色。 “嗯，是我，”苏凌歌大方承认，“我审讯尹珞的时候，和她商量好的，因为那天……我真有点忍不住了，于是想到一个‘桃代李僵’的计策，让尹珞去勾搭你，然后趁你洗澡的时候，把她换成我。” “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提要求呢？”我不解地问。 苏凌歌指了指自己的嘴：“我知道，你之前夸我的话，全都是安慰。” “有一半并不是，实话实说，”我笑道，她还是介意自己的样子，“我真的不在乎你这两道疤。” “无论你是否在乎，它也快恢复了，再过半个月，在我脸上，将不会看出任何痕迹——我想，这应该是病毒的‘副作用’，可以加速伤口愈合。”苏凌歌自信地张开嘴，左右挪动下颚，刚才的磨牙声，就是这个！ 好在她只是皮肤变色，牙齿还是人类的牙齿，排列整齐，朴方角润，如同饱满的石榴，不像二阶、三阶丧尸那样，满嘴的尖牙利齿！ “这才是，你让我攻占洋山岛的真正原因？”我问，隔空指向岛屿的另一边，“你想占领研究所，设法搞清楚自己体内病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即便你并不是科研人员。” 苏凌歌点头：“没错。” “今天这个故事，不会再有全新版本了吧？”我笑问。 苏凌歌歪着头想了想，再次点头：“嗯，可以定稿了。” 我看看手表：“那你今天的症状，已经解除了吗？” “你要让我咬你吗？”苏凌歌装作很凶的样子，呲了呲牙。 “这个我恐怕办不到，你咬伤了我，就没法跟她们交代了，不过，另外一种症状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我嘿嘿笑道。 “等下！”苏凌歌跪起身来，伸手阻止了我，“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好，你问。” “前天晚上我的表现如何？你能给我打多少分？”苏凌歌非常认真地问，并且，一脸期待地等待着我的回家，像一个可爱的小学生！ “满分是多少？”我问。 “……100吧。”苏凌歌说。 “97分。” “扣了3分？扣在哪儿了？”苏凌歌皱眉，看来她是个完美主义者，不管做什么事。 “你品，你细品。” “……怎么品啊！”苏凌歌一脸懵逼。 我拿过她的小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品”字。 苏凌歌秒懂，笑骂道：“讨厌了啦你……” 第78章 休闲时光 品完之后，一切步入正轨。 凌晨三点钟，苏凌歌离开瑜伽室，踉跄回了二楼，如果有人问，她应该会说去上厕所了吧。 次日早上，快十点钟，我才被冬冬被被窝里拎出来…… 就剩我没吃早餐了，吃过早饭，苏凌歌交给我一张手绘地图，是她今早用无人机，飞遍全岛之后，画出来的剩余丧尸位置分布图，当然，这是动态的，只能表明丧尸分布的大概方位。 有了这张图，我和表姐、连叶、尹珞再次开船出征，有的放矢，高效地吸引丧尸登船，到下午两点钟，用了两趟船，又运走1000余头丧尸。 累计已经完成了3800多头丧尸的运输量，运完最后一趟之后，我们四人骑马走在居民区的主干道上，基本上看不见丧尸了，但是，数量还是对不上，岛上肯定还有丧尸，应该有些躲在建筑里，或者藏在其他什么地方。 这天晚上，苏凌歌没来找我，晚饭的时候，她跟我暗示过了，说身体不舒服，可能是肿了吧。 我不是小说里的那些奇人异士，天天那么搞，我也受不了，正好，修整一晚。 表姐似乎知道了什么，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她给我送来一份夜宵——蛋禁品，让我补充补充蛋白质…… 又早上醒来，今天不需要再用轮船去运输丧尸了，冬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这是在超市的最后一餐，中午，我们将搬家去居民区那边，这里毕竟只是个超市，物资丰富，但并不适合“居住”。 上午十点钟，我召开会议，把九个人的队伍，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尹珞带队，我、连叶是成员，负责排查居民区，消灭岛上隐藏的丧尸，彻底清除隐患。任务简单，工作繁琐。 第二组苏凌歌带队，表姐、晓晓是组员，负责清理灯塔方圆半公里之内的区域（那片区域的住宅比较少，好清理），并进占实验室和电信基站（那里有一座基站塔），供给苏凌歌使用，实验室倒是不着急，先试试看能不能恢复岛上通讯，哪怕是固定电话也行。 苏凌歌是全才，电子方面懂一些，而表姐曾经在电信公司干过，希望她俩能成功。 第三组钱大壮带队，成员是钱多多和冬冬，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岛上最大的酒店——海岸线酒店，虽然这个酒店只有七层楼高，而且沿海，但是占地面积可不小，房间众多，是岛上唯一一座五星级酒店（洋山岛是旅游重镇，年接待游客上百万人次），配套设施完备，游泳、健身房、桑拿浴、网球场、海滩游乐场，一应俱全。 钱大壮他们不但要清除酒店内部所有的丧尸，还要在酒店围墙为之外，挖掘一条深沟，把海水引进来，形成一道类似迪斯泥乐园外围那样的护城河防卫带。 第三组的工作是最为艰巨的，其他两组如果提前完成任务，要过去帮助第三组。 尹珞从一家商店里搞到了一张洋山岛的旅游地图，带着我和连叶从大桥桥头那边开始扫荡，连叶从当地城馆队的驻地找到了一个破门锤，这玩意看起来铁憨憨的，但是效果贼好，普通的防盗门，禁不起它两三下撞击，全能给轰开。 质量稍好一点的防盗门，需要多次撞击，有些门的质量实在太好，撞不开，但也没关系，敲敲门，如果里面没有动静，就说明没有丧尸，如果有，那就只能费力地从窗户爬进去，再进行人道主义清理。 挨个住宅楼、院子扫过去，眼见着到中午了，我和冬冬连线，问中午吃什么，冬冬说她在酒店，但酒店厨房里此前一直是断电状态，所有食材都坏掉了，没法做饭。 “要不，我回超市给大家煮饭？”冬冬问。 “算了，告诉大家，就近弄点吃的，对付一口，晚饭时候再好好吃一顿。”我说。 晚上可以把超市的物资，都运到海岸线酒店里去。 正好扫到一家小超市，她家后院还有太阳能灶，我让尹珞和连叶休息，我在灶上煮了五袋方便面，配上火腿肠和榨菜（标配），因为一直吃的是冬冬做的正餐，偶尔吃一顿方便面，也挺好。 吃完饭，下午的太阳太毒辣了，天气实在是热的不行，连叶甚至出现了中暑现象，我只得让尹珞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下，下令一队、三队收工，先回超市里休息，等傍晚凉快了再继续。 苏凌歌她们是在室内工作，有空调，不用休息。 天公作美，下午三点以后，空中出现了乌云，三点半，下起了毛毛雨，气温骤降回到30度以下，我们这两组人再次出动，我和连叶、尹珞的扫荡工作，于五点半结束，一共消灭了128头丧尸，我问了问表姐那边，她们只消灭了2头，都是被困在电信基站建筑里的保安；钱大壮酒店那边比较多，一共击杀32头丧尸。 一共162头，岛上该清空的，应该是全部清空了，除非还有某些实在位于犄角旮旯地方的丧尸，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当然，留了三头，尹珞家里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为了防止它们跑出来，使得我们不得不击杀，我在尹珞家的门外面，用一个柜子给顶住了，就是两道门之间，放了一个柜子，即便有再大力气，也不可能推开。 完成本组任务之后，我们去海岸线酒店那边，帮助钱大壮他们，酒店内部各处空间，已经清理完毕，只剩外围的挖沟任务，但我还是不放心，让连叶再去挨个房间、挨个角落扫荡一遍，因为那是我们要常驻的地方，卧榻之侧，岂容丧尸活动？ 到了晚上七点钟，护城河沟终于挖好，大概四米宽，深度两米，我亲自挖开了最后一米，把海水引入沟中，因为处在涨潮期，海水很快将沟灌满，我又填土，把口子封住，免得退潮时候，再把环形沟里的海水带回去。 八点钟，苏凌歌、表姐和晓晓回来了，我问怎么样，表姐说，有戏，但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得重新构建通讯网络，现在岛上的固定电话、手机2g网络都可以使用了。 “那不就行了嘛，”我说，“能打电话就行呗，要4g有什么用？即便修好了，咱们也上不了网。” 我认为她们最多只能构建起洋山岛的局域网，因为别的地方没有网，互联网，互联网，别处没网，我们怎么联？ 苏凌歌解释道：“是为了无人机能飞的更远。” 然后，凌歌又用专业术语阐述了一下，我就听不懂了，按照她说的，如果能修好4g网络，结果就是：无人机可以带着摄像头，飞去上百公里之外，同步传输回影像资料。 总归是个好事。 太晚了，大家都累了一天，实在没精力聚餐，简单吃了点东西过后，洗洗睡了。 次日早晨，我是被一阵引擎噪音吵醒的，揉着惺忪睡眼起来，拉开窗帘一看，钱大壮开着一台托运火车，停在了酒店的院子里，并向我招手，让大家下来搬东西，都是从超市运过来的。 我看看表，还没到早上六点钟，丧尸都还没……哦对，我差点忘了，这座岛上，已经没有了户外活动的丧尸，变成了安全岛。 这种不用时刻防备着的感觉，真舒心！ 下楼帮忙搬运，钱大壮问我：“兄弟，今天还有啥安排？” “没啥安排了，自由活动吧，注意安全。” “活动范围呢？” 我右手叉腰，用左手一哗啦：“整座岛！” “耶！”钱多多兴奋异常，这么多天来，九个人中，就属钱多多被分配的工作最少，她小嘛，外出的机会也最少，大多数任务，都是两个字，“留守”，可把她憋坏了！ “爸爸！我想一个人走走，可以吗？整天听你在耳边唠叨，我都烦了啦！” 钱大壮看看我，我点头，应该没问题，多多马上就要过16岁生日了，基本的安全常识还是懂的，只要别出海岛、别被海水冲走、别被电着就行。 得到我和她爸的同意后，钱多多骑着一辆自行车，连早饭都没吃就兜风去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喜欢有一个自我空间，不像是成年之后的我们，虽然也有私人空间，但是我们成年人，更害怕孤独。 吃过早饭，表姐、苏凌歌和晓晓又骑马去了电信基站，钱多多回来了，到底还是受了伤，膝盖破了，骑自行车摔的，原因是路上交通状况不好，为了躲避汽车，摔倒的。 钱大壮便跟我商量，要不要用推土机把岛内主要路段疏通一下？ 我首先想到的，是如果sb的无人机过来侦查，看到岛上秩序井然会怎么样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反正桥已经炸了，傻子也会联想到，我们已经占领了洋山岛，既然驻扎这里，就索性搞干净些，于是批准了钱大壮的行动计划。 岛上道路不多，主干道就那么几条，也不需要把路上的汽车都弄到车位里，只要推到路边，不碍事就好，只用了一个上午时间，钱大壮就搞定了。 我闲着没事，找到一些工具，制作了一个吊桥，用挖掘机把酒店门口那个唯一的陆地通道两侧的水沟挖开，把吊桥放置上去，齿轮机构之类，我搞不定，最后求助了尹珞，她会修车，懂一些机械原理，在吊桥上安装了一套启动系统，通过电机来控制，按钮在酒店大楼内的值班室，按下绿色按钮，吊桥放下，按下红色按钮，吊桥升起，很像那么回事。 这样的话，晚上我们把吊桥一收，可以进一步地高枕无忧。 下午，阴天咯，还有海风，岛上很凉快，电信基站那边我帮不上忙，实在闲着没事干，我利用从尹珞那儿学来的焊接技术，用铁管子，自己给自己焊了一个球门，埋在酒店院子里的草坪上，可惜没有足球鞋，只能光脚踢，钱大壮充当守门员。 或许是听见了砰砰的声音，楼上那四个本来在打牌的闲人也下来了，但她们觉得踢球没意思，又不知道干点啥好。 “哎！”冬冬忽然建议，“我们去海里游泳怎么样？水质那么好！” “可是没有泳装啊！”连叶说。 “酒店超市里不是有嘛！”尹珞道。 三人带着钱多多，跑回酒店，不多时，四个女孩穿着靓丽的泳装，踩着拖鞋纷纷出来，跑去海滩玩耍。 我不喜欢游泳，但我忽地想起，集装箱名单里，好像有一批水上摩托艇，我没玩过，只在电视里看过，感觉那个东西应该很好玩。 想到这儿，我开着货车去码头，按照名单找到那个黄色的集装箱，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四艘摩托艇，全新的，雅马哈牌，清单上都是日文，应该是从东边进口来的。 我直接用换成集装箱货车，把它们托运回来，烧汽油的，跟快艇不一样的是，这东西不是靠螺旋桨推进，而是以喷泵往后喷水提供动力。 尹珞骑过这东西，教我怎么玩，也很简单，学会之后，我戴上墨镜，开出外海，海风飒飒，阳光微暖，浪花打在身上，非常惬意。 尹珞不放心，骑着另外一艘追了过来，跟我并驾齐驱，我玩了半天，正要返程，忽然，我看见更远的海面上，有一艘船！ 怎么回事？ 我没带望远镜，尹珞也看见了，但她推测，我们距离那艘船足有两海里远，我俩摩托艇里的油都不够了，于是，二人返程。 在岸边是看不见那艘船的，除非去高处。 带上望远镜，加满油，带上长l（海上长距离作战，陌刀不管用），我和尹珞重新出发，到了距离那艘船约500米之外，我停下来，举起望远镜，得先确认一下，是不是武装船只，并不是，是一艘游艇，有两层楼，它并没有行驶，而是漂在海上，视野范围之内，并未看见船上有人。 我和尹珞对视一眼，为确保安全，分兵两路，迂回包抄游艇。 直到我接近游艇船尾，上面也没有动静，我小心翼翼地靠上去，登上游艇，一层是驾驶室，里面是空的，地上只有一些食物的包装箱，这时候，尹珞从另外一边也上来了，我给她一个眼色，让她去二层看看，我则打开驾驶室地面的小门——下面还有个黑暗的舱室。 我正要打开手电，进去查看，半截身子站在台阶上的尹珞忽然回头，冲我笑道：“头领大人，咱们还招新人吗？” 第79章 迎新不辞旧 上面有幸存者？而且看尹珞这个态度，并没有危险的样子。 我收起手电筒，将l挎上肩，跟着她上了游艇二层。 这里也是封闭舱，有顶盖，看样子是个“酒吧”，有两个人蜷缩在角落地，看着我和尹珞，瑟瑟发抖，一个是中年女性，另一个在她怀里，是个才七、八岁的小男孩，两人的精神状况都很不好，嘴唇干裂，像是好久没喝到水了。 虽然看似无害，但我还是要慎重。 “小珞，检查一下她们。”我用左手拉着l带，随时保持警惕。 尹珞放下l，走过去查看，也没什么好查的，中年女性穿的是裙装，没有口袋，小男孩只穿一条小裤衩，跟海尔兄弟似的。 “你们……什么人啊？”中年女性配合着尹珞的检查，虚弱又胆怯地问。 “幸存者，”我回答，尹珞检查完毕，站在了一边，我继续问话，“你们从哪儿来？船上就你们俩吗？” “我们是从青鸟过来的，叔叔，”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说，“还有我爸爸，但他前天去陆地上给我们找吃的了，说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呢。” 我看了中年女性一眼，一提她老公，女士立即哭了。 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去陆地上找吃的，估计是真的，但过几天回来，应该是妈妈在骗儿子，他老公或许是去陆地上弄食物的时候，被丧尸给咬了吧——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我们这个团队这般战斗力的。 “小珞，下去看看快艇能不能启动。”我说。 “没有燃料了，”中年女性哽咽道，“我们只能在海上飘着。” 我点头，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你俩还有力气站起来活动吗？”我问。 中年女性尝试起身，但腿一软，又瘫坐了下去。 我解下随身背包，从里面拿出绳索，让尹珞帮忙，把中年女性背在我身上，她已经饿得脱水，体重很轻，小男孩状态还好，能够自己行动，尹珞带着他，我带着中年女性，分别上了摩托艇，开回海岸线酒店的沙滩。 得知有幸存者，她们几个赶紧过来帮忙，我们都不懂医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中年女性（喂水她已经喝不下去了），只好给苏凌歌打电话，她毕竟干过特攻，急救知识肯定比我们丰富。 凌歌从基站回来，看了看中年女性的情况，测量血压和体温之后，让尹珞去药房找两瓶葡萄糖，最好有营养液。 十分钟后，尹珞回来，凌歌要的东西都找到了，而且，在保质期内。 苏凌歌给中年女性挂上吊瓶，大概二十分钟后，她终于苏醒过来，神色也好了很多。 那个小男孩没事，给喝了一些糖水，吃了一块煎牛排，整个人就恢复了。 小男孩姓唐，叫唐褚任，一问三不知，他知道的，都是妈妈跟他讲的善意的谎言，什么爸爸去找吃的了啊，我们是去旅游啊，动物园里的大猩猩都跑出来了呀之类。 我只好等那位姓褚的女式彻底恢复，才能知晓发生了什么。 到下午四点钟，褚女士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对她不是审讯，就是了解情况，我先把我们这些幸存者挨个给她介绍，消除褚女士的戒心，然后再开始问话。 通过交谈得知，褚女士的丈夫唐先生是青鸟市比较有名的富翁，著名的九耀网站就是他创办的，坊间戏称之为九耀唐先生，青鸟的丧尸病毒爆发时间，和童话市高度吻合，本来唐先生已经提前购买了三张无极岛的船票—— “等等，”我打断了褚女士，“什么是无极岛的船票？” “你们不知道吗？”褚女士反问我，我看看大家，她们也都摇头。 “就是一个叫sb的公司在灾难爆发之前，发售的船票，一张5000万元人民币，据说可以通过船票去往一个叫‘无极岛’的地方，灾难到来之后，只有那里，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晓晓想了想，一拍脑门，看向我，“哥，你还记得不，咱们仨从酒店逃出来的时候，表姐在副驾驶捡到的一个包包？” 时间过了太久，我忘了，隐约有点印象，奔驰大g里的那个包么？ “表姐翻了翻包，从里面找到一张票，上面就写的是什么通往无极岛的，”晓晓回忆道，“当时咱们前面都是丧尸，所以没想那么多，表姐把包丢给了后座的我，我以为这无极岛是个游乐场，也没在意，就放在一边了。” “后来呢？”我问晓晓。 “后来……后来咱们就进迪斯泥了呀，不是把车扔外面了么，包包和船票，都还在后座里。” 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再后来，我们又使用了一次奔驰车，是表姐开车去接应我和连叶，回来之后，车还是停在迪斯泥门口停车场那边了，此后，再没动过。 “妈妈，我也想去迪斯泥玩儿！”小男孩唐褚任说。 “弟弟，姐姐带你去外面游泳好不好？”钱多多很懂事，把捣乱的小男孩给带出了房间。 褚女士担心地看着儿子的背影，苏凌歌轻声道：“放心，大姐，这座岛上的丧尸，已经被我们全部清理干净，不用为您孩子的安全而担忧，请继续讲下去吧，您提供的信息，或许会对我们接下来去拯救更多的人提供帮助。” 凌歌不愧是官方的人，可真会说话。 褚女士继续讲述，虽然唐先生提前买到了船票，但因为她们的家距码头很远，没来得及登上那艘sb的船，等到了港口，丧尸已经全面爆发，整座城市失控了，唐先生急中生智，带着老婆孩子上了自家停在港口里的“九耀”号游艇，想自己开着去无极岛。 但是，唐先生并不知道无极岛在哪儿，使用导航，找到了一个叫“无极岛”的地方，用了一天时间开过去，发现并不是，只是个黄海岸边的小渔村，岛上丧尸遍布，根本不是什么安全地带。 唐先生一生气，就把三张船票给撕了，然后，带着老婆孩子沿着海岸南下。 船上没有物资，唐先生不得不一次次冒险靠岸，掠夺物资回船上，以此维持生计，白天南下航行，晚上就在海上漂流，直到两天前，船上又没有食物了，唐先生在重名岛登陆，抢劫一个超市，没想到，遇到了很厉害的丧尸（据褚女士描述，应该是二阶丧尸），一路追着唐先生回到码头。 当时他们的儿子正在船舱里睡觉，唐先生见甩不掉丧尸，如果他上船，丧尸也会跟上来，只好让褚女士自己开船离开。 “为了儿子，我只能离开，眼睁睁看着我老公被几头丧尸抓住，撕咬的血肉模糊……呜呜呜……”褚女士说到这里，抱着苏凌歌开始哭泣，我一看她情绪不好，便给了苏凌歌一个眼色，算了，别再问了，苏凌歌点头。 重名岛离这儿不远，后续的事情，我能猜到个大概：褚女士只会驾驶游艇，却没有能力上岸掠夺物资，只好带着儿子继续沿着海岸行驶，船上的食物已经吃光了，剩下为数不多的矿泉水，褚女士都留给了儿子，再后来，游艇没燃料了，只能随波逐流，一直漂，直到今天中午，遇见了我和尹珞出海，母子二人这才幸运得救。 “行了，都散了吧，让大姐好好休息一下。”我拍拍手，褚女士应该是看出来我是这帮人的头儿，求我留下来，想单独和我说两句话。 “我回基站那边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苏凌歌留给我一部华为手机，里面预存了她和表姐、晓晓的手机号码。 我收下手机，等众人离开房间，坐回到褚女士身边：“大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你到了这儿，就和到家一样。” 褚女士看看门口，小声对我说：“我们那艘游艇下面，装着一包金条，你抽空把它们拿过来吧，算是我和小任的入伙费。”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金条？都这个时候了，金条有什么用，还不如钢材呢，好歹钢材可以打造武器，黄金太软了，密度又大，除了好看，干什么都用不上。 “你笑什么？是不是嫌少哇？”褚女士皱眉问。 “没有，没有，”我摆摆手，“大姐的好意，我代表大家心领了，我呆会儿去把游艇开过来，金条还是你们的，但那艘游艇，我想把它变成公共财产，大家公用——我们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共用的，你觉得可以吗？” 褚女士一直在海上漂，还不了解“新世界”的规则，我担心，如果我“不收礼”的话，她会不放心。 “行行行！别说是游艇了，你要我这条命都行！我只求你一件事！” “大姐你想多了，如果想要你的命，我们还费尽心力救你干嘛？放心吧，你儿子，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甚至说句夸大一点的话，我们会把他培养成人，培养成一个像你老公一样优秀、正直、有担当的男子汉！” 褚女士听了我这番话（我是模仿苏凌歌的说话风格），激动的再度热泪盈眶，紧紧握住我的手，千恩万谢，还表示，只要肯收留她们母子，让她干什么都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把她的手放了回去，都给我捏疼了，“我呢，被她们几个推举为领头的，负责分配任务，每个人都有任务，但不是固定的，随时会有变动，比方说，可能今天让你做这个，明天让你做那个——” “我懂得，我懂得！”褚女士抢话道，“您是我和儿子的救命恩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太太，说话既有分寸，又懂争利，她刚才说“让我做什么都行”的时候，刻意强调了“我”字，潜台词就是：别难为她儿子，毕竟他年纪还小。 我点头：“这样吧，大姐，你先修养几天，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你负责给大家做饭吧，和那个叫徐冬冬的女孩一起。” “行行行，那……我儿子呢？”褚女士试探着问。 “未成年人不用干活，”我笑道，“他只要在这儿玩的开心，别到处乱跑就行，岛上虽然没有丧尸，但他毕竟还小，可能会遇到其他危险，这一点，还需要大姐你跟他说一声。”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谢谢你啊，头领！” “什么头领不头领的，叫我小夏就行了，大姐，敢问您……贵庚？” “哦，我37！” “我们这帮人，只有那位钱大哥比你年长1岁，剩下的都比你小，如果你感觉和我们交流起来有代沟，可以和钱大哥多谈谈。” “好的，谢谢你！” 我起身，学灵导探望病人的样子，又和褚女士握了握手，并嘱咐她好好休息，多喝热水。 出了“病房”，她们几个都已离开，只有钱大壮还等在外面。 “咋样？”他问。 “什么咋样……哦，大哥，你是不是……”我见他一脸关心的样子，坏笑着指着他。 “不是啦！你别瞎想！我可没那个意思！”钱大壮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挠挠胡子，转身走开了。 我乘坐电梯下到一楼，遇到还穿着泳装，正要回去换衣服的冬冬，便跟她说了以后让褚女士帮她一起做饭的事儿，并让冬冬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她，毕竟我是男士，总过去探望她不太方便。 冬冬说放心，交给她。 离天黑还早，我叫上尹珞，找到一个大塑料壶，去加油站装满汽油，换了一艘较大的四人水上摩托艇，二人拉着汽油，再次出海，来到那艘游艇处，找到侧面的加油口，加上汽油，登上游艇，研究了一会儿，搞明白怎么开之后，把它给弄了回来。 停在港口，检查、消毒。 果然，舱里有一包金条，我掂量了一下，大概有三十斤，太重，我懒得拿，直接扔回舱里去了，这叫，路不拾遗。 清理完游艇，天色渐晚，我和尹珞回到酒店，升起吊桥，该吃饭了。 至于饭后还有什么娱乐活动，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姑娘们肯定会有所打算。 昨晚大家都太累了，今晚，才算是我们入住海岸线酒店之后，第一个party之夜…… 第80章 醉生梦死 但凡五星级酒店，一定要有总统套房，或者与之规格相近的套房，否则是评不上五星级的。 今晚party的主会场，便定在海岸线顶层的1号包房，这个包间在连叶她们搜索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丧尸，关门闭窗，也没有灰尘，一直保持得很干净，天一黑，姑娘们就开始布置party现场。 我没上去，嫌吵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躲活儿，这些活儿我可没兴趣，反正她们也没叫我。 钱多多帮我找到一部ps4游戏机，连上酒店房间的电视机，里面有不少单机游戏可以玩。 一直玩到八点半，表姐给我打电话，说完事了，请我上去。 我乘坐电梯来到顶层包房一看，party搞得不错，有声有色，有吃有喝，墙上有个超大的电视机，在播放之前晓晓用录影机录制的我们在城堡时期的生活片段，另外一个房间里，是个卡拉ok房，灯球闪耀，桌上放着冷盘糖果，各种小吃，以及随处可见的酒水，这些，可不再是超市里那些廉价酒，都是从海岸线的地下酒柜里找出来的高档库存酒。 什么拉菲、人头马之类的洋酒，我没兴趣，我和钱大壮分享了两瓶1999年陶泥封口的陈酿茅台，入口柔和，清冽温润，配上阳台上冬冬现烤现做的各色海鲜烧烤（都是在海边渔场里新捞上来的），简直不要太宠溺我的胃口！ “给，头领，生蚝，多吃点，这玩意壮羊！” “干杯，兄弟！今儿总算能享受一天生活了！” “夏朗叔叔，我也敬你一杯，代表我妈妈感谢您！” 我开心，来者不拒，以至于后来转到ktv场子里，有点搂不住了，又喝了半瓶威士忌。 上万块钱的两种酒水下肚，我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能再喝了，再喝该撒酒疯了，于是端着一盘冰镇西瓜，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们唱歌、跳舞、狂欢。 苏凌歌迷离着大眼睛凑了过来，贴着我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表姐正在唱歌，声音很大，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苏凌歌又说了一遍，我还没听清，她直接暴怒了，把酒瓶一扔，坐在我了褪上，大喊道：“我说！我今晚要吃了你！” 正巧的是，表姐唱歌在这个时候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听见了苏凌歌的话，几秒钟的沉寂之后，众人大笑，开始起哄，要送我们入洞房。 入个毛线啊！ 她们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苏凌歌不是在向我要求那个，她说“吃了我”，是真的要吃了我！ 我赶紧把她拉出包房，晓晓追了出来，贴心地往我手心里塞了两只小雨衣，还提醒我：“要是不够，给我打电话哟！我去你们送去！” “……”我无语，左手挟持着半醉、腿软的苏凌歌，右手可不敢闲着，直接推挡着她的脖颈，阻止在晓晓看来，可能是想亲我，而其实是想咬我的苏凌歌的嘴！ 出了套房，我感觉单手有点控制不住她了，一边喊着让她忍住，一边叫上来电梯，乘坐电梯下到2楼我的卧室，将门反锁。 我的背包在这里，包里有登山绳！ 我把凌歌推在床上，从包里拿出登山绳，低声道：“得罪了。” 苏凌歌还有一些理智，点了点头，我用绳子将她的两条腿给捆了起来，然后把她竖着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可她的两只手一直乱动，把旁边的柜子给挠出了三道印记，我怕她弄伤手指，无奈，又把她的两只手从背后捆上了。 “吼……”苏凌歌开始低吼，而且，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变色。 我看看时间，才10点多，远没到病情发作时间，怎么今天提前变了？ “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问苏凌歌，她是能听见、并听懂我的话的，点头，努力用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应该是。 “那怎么办？要不，吃点解酒的东西？” 苏凌歌摇头，可能是没什么作用。 “把……把我的嘴……堵、堵上。” 她是怕吼声太大，被楼上的人听见。 我左右看看，没什么合适的东西，正要出去找，我忽然听见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像是有人过来，情急之下，我脱掉了苏凌歌的袜子，小声问她行不行，总比用我的袜子强吧，苏凌歌也怕被听见，眼一闭，嘴一张，我把她的袜子塞进去，她死死咬住，这才没吼出来。 脚步声变轻，停在我房间之外，不知道是谁下来偷听，可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听的？ 苏凌歌现在这个样子，让我不好开门撵走她们，只能这么耗着。 我点着一支烟，坐在床边，看着苏凌歌在床上翻来覆去，嘴里呜呜地叫着，门外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声，好像是冬冬和晓晓，不过听了一会儿，她们可能觉得只有呜呜声，不够刺激，就走掉了。 我来到门口，趴着猫眼往外瞅了瞅，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出来，去隔壁的日用品仓库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棉布，回来再锁门，准备换掉了苏凌歌嘴里的袜子，她穿了一天，有点湿。 换的时候，苏凌歌摇了摇头，说不用再堵，好些了。 “那我给你松绑？” 苏凌歌还是摇头：“你出去吧，你在这儿，我始终想……” “净扯淡，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没事，我陪你！” 苏凌歌想了想，点头，双眼紧闭，不再看我，应是在控制自己的意念。 熬了大概半个小时，苏凌歌脸上的颜色，终于开始褪去，也不磨牙了，也不低声吼叫了。 “没事了吧？”我问。 苏凌歌睁开眼，眼神火热地看着我：“第一种的感觉不见了，但是第二种……” “这个好办，我能解决！”我笑道，正要起身帮她解开，凌歌却摇头，说不用了，这样感觉更好玩一些。 这一句话，把我给点燃了…… 再次醒来，枕边的苏凌歌已经不见，楼上也没有了喧嚣的声音，我看看枕边的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钟，脑袋昏沉沉的，我去冲了个凉，再无睡意，便穿上衣服，去楼上看了看，套房里整洁如新，好似没有举办过任何party，自律精神啊，在这样的夜晚都能做到如此，我这支团队，真棒！ 来到阳台，有水果，我吃了一些，坐在躺椅里，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们该怎么过，总不能每天这样醉生梦死，那样的话，人生岂不是失去了追求？ 想着想着，我找来纸笔，计算了一下岛上可耕种土地的面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足足有五千多亩！ 算错了吗？ 我比照地图，用的是抠图法，这儿去一块，那儿补一块，全都是保守估计，并没有算错，至少有五千多亩土地可以使用，也对，原来岛上居民就有4000多人呢，土地面积和能养活的人口，大体上应是正比。 也就是说，即便岛上再增加几百人，土地、资源也完全够用。 于是，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一个还有幸存者的地方。 江北女高…… 第81章 早餐 我看看手机万年历，算了算，自胡飞“叛逃”，至于今日，已经有两周的时间，不知道他和那200多女高中生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没有三阶丧尸的话，我相信，以江北女高的围墙高度，再加上她们人多势众，足以抵御普通丧尸和二阶丧尸，资源也不用担心，可以像我们那样，利用白天出去掠夺。 可是现在，陆地上出现了基因突变、擅长攀爬的三阶丧尸，再高的墙壁对于它们而言，都是形同虚设。 但我不太清楚三阶丧尸的数量，江北女高距离我们的城堡比较远，如果没被三阶丧尸发现的话，胡飞他们应该没问题，如果女高附近也出现了三阶丧尸，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全军覆没了，胡飞只有几把手l，根本敌不过三阶丧尸群。 当然，分析为虚，眼见为实，等苏凌歌和表姐修好了4g网络，就可以派无人机过去侦查一番了。 想到女高，我又想起了那个可怜的肥宅蔡明明，他被胡飞利用，最终丧命尸口——我的团队里，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若是将来队伍进一步壮大，或许，得约法三章，作为幸存世界的法律。 病毒爆发后，社会秩序消失，归于原始，才会出现胡飞、李老师那样无视法律、践踏道德的人渣，然而，毕竟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是受过教育、具有人性中普遍善意的现代人，原来的社会坍塌，但只要还有人，就有社会，有社会，就需要秩序来维持。 重建秩序，这不但是幸存者们的责任，更是维持这个微小“社会”继续存在、并繁荣下去的基础。 靠……我忽然“醒悟”过来，想那么深远干嘛？我又不是郭嘉灵道人！真是的！活在当下，先把每天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现在岛上的幸存者是11位，就这么一支足球队的人数，管理起来我都觉得有点费劲，要再过来上百人，我可能就当不了这个头领了，不是不想当，而是能力不够。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恐怕就是有自知之明，从小到大，能做的事情，努力去做，超出能力范畴的事情，从来不去触碰，这样活得轻松一些。 胡乱想着，天色渐明，我只睡了四个小时，有点困，起身下楼，回到自己房间，卷在被子里，睡了个舒服的回笼觉。 等再次醒来，已是上午九点，我揉着眼睛，去厨房找吃的，发现褚大姐居然在这里，系着围裙，背对着我，正在收拾厨房。 “大姐，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出来干嘛？”我问。 褚大姐回头，我略一愣，昨天遇见她的时候，她状态很不好，长日在海上漂流，缺乏营养，面黄肌瘦，没想到今天的气色恢复过来一些，又稍稍化了妆之后，颜值竟提升了这么多，再加上玲珑有致的身材，那种原生的贵妇气质，终于显露出来，明明是三十七岁的年龄，可我觉得说她是30岁，都有人信。 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昨天钱大壮对她会产生那种意思了，还是钱大哥眼睛毒辣！ “是头领……小夏呀，”褚大姐优雅一笑，“我躺累了，出来活动活动，苏姑娘说我这样，有助于恢复身体机能。” “既然凌歌说了，那行吧，别累着自己哦……”我一边说，一边翻找橱柜，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食物。 “小夏，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 我点头。 “大姐给你做！说吧，想吃点啥？”褚大姐擦擦手，热情地问。 “不用了，我自己煎两个鸡蛋就行。”我笑道。 “别呀，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嘛，你先回房间吧，待会儿我给你端过去！你是住在201对吗？钱大哥早上带我走了一圈，房间号什么的我还没记全呢！” “……对，好吧，谢谢大姐。”我有点不好意思让一个病号给我做饭，但她温柔的眼神，近乎于唠叨的语调，让我想起了我妈。 回到房间，也就二十分钟的功夫，褚大姐就来了，端着一碗素面，上面窝着三个糖心荷包蛋，配菜是榨菜丝、海带丝还有一块儿煎炸酥脆的三文鱼，以及一杯咖啡。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贵妇，手艺可真有一套，这个“套餐面条”，光是看着，就食欲大增。 五分钟，一扫而光，我吃的时候，褚大姐一直叠腿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等我吃完，她满脸期待地问：“感觉怎么样？” “满分！”我竖起大拇指，可不敢给她97分，这个不用品了，十足的满分！ “实不相瞒，小夏，我没遇到我老公之前呀，做过一段时间私厨，私厨你知道吗小夏，就是登门上府，给人家做饭的那种。” “薪酬很高吧？”我一边喝着热咖啡一边问，终于不用喝速溶咖啡了，这是她现煮的，醇香浓郁，暖胃效果与那碗面相得益彰。 “还行吧，普通的家常饭菜，一次服务五千，高档一些的宴席，一万打底，没有上限，主要看服务时长。”褚大姐不无得意道。 我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请个厨师做一顿饭，这么贵的吗？那我这一碗面条，虽然简单，不也得千把块钱！ “这个价儿，估计只有达官显贵才出得起吧？”我笑道。 褚大姐撩了撩头发：“差不多，哎，我们青鸟有几个明星，你知道吧？什么黄博啊，黄大明夫妇啊，他们家我都去过，即便跟我老公结婚之后，逢年过节呀，我也总过去帮他们做饭，算是私交朋友了，有时候我老公也跟着过去。” 我点头，英雄和美人总是一伙儿的，公主不是嫁给骑士就是嫁给王子，明星也总是和富商称兄道弟，相互捧场。 “他们几个，是不是也都买了无极岛的船票？”我随口问，刚才她提到的那两家明星，都不差钱，肯定出得起5000万人民币。 熟料，褚大姐却摇头：“没有，听我老公说，整个青鸟，sb只发售了20张船票，并不包括他们几个。” “20张？”我心中疑惑，喝了口咖啡，“除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有谁有船票？” 褚大姐松松肩膀：“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吧，”我喝光咖啡，把杯子放回盘子里，“谢谢大姐的早餐，以后我们的肚子，全仰仗大姐的手艺了！” 褚大姐得到我的夸奖，看上去很满意，美滋滋地哼着“野狠disio”，一扭一扭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我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真，风韵犹存…… 第82章 拉煤牵线 送走了褚大姐，我又闲着没事做了，在阳台抽了支烟，天气晴好，温度高，所以没法下海，连叶她们几个穿着泳衣，躺在海边的大遮阳伞下面，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在聊着什么。 不是她们太懒，防线筑好了，交通也清理了，港口物资也登记了，这个季节，岛上那些土地之上的作物，全部长势良好，一茬一茬地熟，收都收获不过来（每天傍晚去收一波，尹珞说傍晚的瓜果最好吃），除了表姐和苏凌歌、晓晓在电信基站那边，依旧在试图修复4g，别的人，实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抽完烟，休息了一会儿，我去健身房锻炼身体，钱大壮也在这里，正在练力量，这几天伙食好，锻炼时间少，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没有刚来时候那么明显，搞健身的专业人士最忌讳这个，好的线条，保持起来较容易，但如果胖了，再想练回来就很难了。 我跟钱大壮一起锻炼，这儿的器械没超市那里多（那个是专业健身房），都很简单，不用钱大壮指导我也能做，根据对抗丧尸的大形势，钱大壮提醒我，还是要以练习核心力量和手臂力量为主。 练了一圈器械之后，他又教我几种徒手锻炼的方法，可以每天早起或者睡觉之前做一做，保持肌肉状态。 一个小时之后，健身结束，钱大壮自制了维生素、蛋白质饮料，喝着感觉很奇怪，我趁机试探他的口风，看他到底是不是对褚大姐有那个意思。 钱大壮憨憨地说：“不瞒你，兄弟，她长得吧，跟我老婆还挺像的——不是我套近乎啊，不信你去问多多——所以呢，第一眼看见她，我就……嘿嘿，有点动心了。” 我之所以问他，是为了以防万一。 何为万一？褚大姐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和儿子是外来人口，而且这个团队，男女比例极其失衡，如果一个外来女子，想获取更大利益，或者说，不比别人少获取利益的话，势必要抱对一条大腿。 昨天褚大姐就跟我暗示过，为了她儿子，她“什么都愿意做”，一个女人说这句话，我难道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么？只不过昨天装傻而已，而且，说实话，当时没觉得她有“什么都做”的资本，没想到今天焕然一新，昨天的海上流浪女，变成了一个很有味道的贵妇，确实是有那个资本了。 所以啊，我就担心，万一褚大姐想抱我这个大腿怎么办？要是钱大壮看上了她，我再被褚大姐给抱了，岂不是会伤了我和钱大壮之间的和气？ 现在钱大壮明确表态，想追求褚大姐，那么，我就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了：褚大姐是大嫂，我以后连想都不能想，如果褚大姐看不懂形势，还想抱我大腿，我必须要拒绝之，这样做，不但是为她着想，更是为整个队伍的和睦团结着想。 而且，我还有一点私心。 钱大壮可不像胡飞、李老师那样，大哥是个正直、憨厚的人，这十几天来，虽然身边莺歌燕舞，但他始终和姑娘们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如果促成了钱大壮和褚大姐，大哥有了大嫂，还白得一个儿砸，儿女双全，夫复何求？那么剩下的姑娘们，嘿嘿嘿…… 想到这儿，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钱大壮懵逼地问我：“兄弟你笑啥？你觉得雨荷（褚大姐的名字）不能答应我？” “不是，不是，大哥你这么威武雄壮，如狼似虎的，哪个小媳妇会不喜欢呐？你就大胆去追吧，我们都支持你！” “嘿嘿，那好，不过我得先问问多多的意见……”钱大壮担心道，“那孩子挺倔的，我怕她一时间不能接受。” “这个交给我，我十分钟就给你搞定！”我打了包票。 “真的？” “等着！”我离开健身房，马上给苏凌歌打电话，简单说了钱大壮的情况，想让苏凌歌帮忙说服钱多多，她连尹珞都能说服，更何况多多这个小屁孩儿？ “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帮别人牵线拉媒？顾好你自己吧先！” “我不是有你嘛……”我嬉笑道。 女人都爱听情话，哪怕是土味的，苏凌歌扑哧一笑：“行吧，等我电话。” 三分钟后，苏凌歌回话：“搞定！我接着忙了！你欠我个人情！” “今晚补偿你！” “今晚？今晚我不想，”苏凌歌冷傲道，“你要是想的话，草丸快滚。” “……” 不多时，钱多多拉着褚大姐的儿子上来了，指着钱大壮就问：“弟弟，你要不要认我爸爸当爸爸？” 唐褚任见钱大壮人高马大，还有点胡子，可能是有点害怕，直往我后面躲（他跟我熟悉，毕竟是我亲自救得他们娘俩），钱多多来劲了，把小唐拎出来，奶凶地说：“你要是不管我爸叫爸爸，我就不认你这个臭弟弟了！” “爸爸！”小唐干脆地叫道。 “哎，好儿砸！”这给钱大壮乐的，冲过来抱起小唐，用胡子扎他的脸。 钱多多还一脸得意，两手叉腰，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得，忽然，她转头看向我：“哥，你还站在这儿干嘛？” “嗯？”跟我有啥关系？ “这是我们家事儿，你不觉得，站这儿有点多余吗？”钱多多笑道。 这要是别人，我肯定就怼她了，但这个小萝莉，我还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哎呀，快走吧你！”钱多多把我推出健身房门外，临关门的时候，她又笑嘻嘻地冲我小声说，“怎么的，我帮你认了个小舅子，你吃醋了呀？” 过了五秒钟，我才反应过味儿来，我去，这都什么事儿啊！ 关系有点乱，我想静静…… 回卧室洗了个澡，我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多多应该只是开玩笑，她虽然发玉的好，但年龄才那么小，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她的李老师，身边没人，只剩多多一个，所以才会鸡可难耐，无所顾忌，我身边多得是姑娘。 但话说回来，钱多多这丫头，不用假以时日，就现在，给她化化妆拉出去，说是某大学校花，估计都有人信。 不行，我好像有点飘了，出了淋浴室，裹着浴巾来到阳台，往海滩方向看过去，太阳已经被乌云遮挡，连叶和冬冬正在尝试冲浪，不是站在冲浪板上，她们没学过，做不到，只能趴着。 冬冬看见我，向我招手：“来呀，一起玩！” 我正要下楼去找她们，忽然，空中出现了一台无人机，飞过酒店，飞到海滩那边，悬停在连叶、冬冬上空，连叶很警觉，马上回岸，掀起浴巾，从下面抽出l，指向无人机！ 无人机见要被打，赶紧掉头，直朝我的窗口飞来，搞得连叶不敢开火，怕误伤了我！ 我背着手，站在阳台上，发现机身之上，并没有sb的标志。 什么来头？ 第83章 反推陆地 我注意到，无人机下面的吊舱里，联接着一部手机，手机后面的五只徕卡摄像头，黑黢黢地对着我。 看来，是苏凌歌她们研究成功了！ 我摆了个pose，耶！ 那边很配合，咔哒，给我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飞向灯塔方向。几秒钟后，我手机收到了表姐发来的一个网站链接，我点进去，是个直播平台的链接，居然叫“夏朗直播”，平台里有三个主播，看头像就能认得出是谁，就是灯塔那边的三人组。 我点开第一个，表姐的直播，里面没有表姐，是个直播的飞行画面，有灯塔，有实验室，应该就是刚才那架无人机的直播视角，很快，无人机飞到了研究所旁边的一个院子里，降落在地上，镜头对着一个房间，表姐和晓晓从房间里跑出来，欢喜地收回无人机，晓晓的小手伸向镜头，粉嫩的掌心，挡住了摄像机，而后，直播画面消失。 直播虽然中断了，但还有个“主播相册”，打开，里面三张照片，第一张是苏凌歌三人组在基站院子里的合影，第二张，是穿着比基尼戴着墨镜的连叶用l指着镜头的飒爽英姿，第三张，就是站在窗口比剪刀手的那个二傻子了。 厉害！ 我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而且很便捷，只要有手机就能观看，原本我以为，会像超市监控室那样，得蹲在电脑屏幕前才能看画面呢，这样多方便。 十分钟后，表姐她们开车回来（道路畅通，有车就不怎么骑马了，骑马会晒黑女孩的皮肤），和我简单汇报了修复情况，我不关心过程，反正听不懂，只关心结果。 “4g信号能覆盖多大范围？”我直接问。 “以基站为中心，半径200公里左右。”苏凌歌说。 “无人机的最大航程呢？”我又问，现在有了4g网络，只要是在200公里之内，就可以遥控无人机，这个简单原理我还是懂的。 “最多，只能飞50公里，”苏凌歌无不遗憾道，“而且，还得对现在的无人机进行改装，电池串联之后，才可以做到。” 也是，谁呆着没事，会把无人机放飞出去那么远，又不是君方的东西。 表姐找来地图，以东海大桥的断桥处为中心（那里是洋山岛陆地最北端），用圆规向童话市市区方向，画出一道半径50公里的圆弧，勉强能勾得到迪斯泥城堡所在位置，离江北女高，还差10公里左右。 “只能探测弧线之内的陆地啊。”表姐摇了摇头，这部分区域没什么好探测的，我们都比较熟悉了。 我看了看那条线，很快反应过来：“姐你这么画，不对吧？” “怎么呢？”表姐问。 我从她手里拿过来笔和圆规，以东海大桥北岸，也就是之前我和连叶与丧尸激战的桥头堡为圆心，再以50公里为半径，这回，弧线所圈的面积，一下子大了很多，把江北女高圈进来，绰绰有余。 “桥被炸了啊，你怎么过去放无人机？”表姐皱眉问。 “桥上过不去，咱们可以带着无人机，开坐快艇从海上过去，到了岸边再放无人机不就行了。”我笑道。 “对呀！”表姐摸摸我的脸，“还是我弟聪明！” “要不怎么是咱们的头儿呢。”苏凌歌低声附和了一句。 “哟哟哟！”表姐夸张地咧嘴，“你俩以前不是总互怼嘛！怎么的，晚上睡过一个被窝，白天还穿一条裤子啊！” 面对调侃，苏凌歌很镇静，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嗯，他挺挺。” “你倒是把话说完呀，挺什么？”晓晓好奇地问，别看她才成年，但是啥都懂。 “我说完了啊，挺挺，听不懂吗？”苏凌歌抱着肩膀，瞟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地图，走了。 表姐和晓晓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晓晓脸红了，尴尬地说要去洗澡，表姐无所谓，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我挺啥样她应该知道，又开几句玩笑之后，我跟她说起正经事，想派无人机去江北女高看看。 “怎么的，这么多姑娘，还不够你挑的？”表姐开玩笑道。 “不是多少的问题，”我认真地说，“如果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毕竟知道那儿有好多幸存者，而且，咱们还去过一次……以前没那个能力，我们只能自保，现在有这个条件了，我总惦记着那儿，她们到底是活是死，知道了，心里也落了听。” “如果发现她们都活着，胡飞也活着，正美滋滋地在那里当女儿国国王，你会怎么办？”表姐问我。 我想了想：“那就不管她们了呗。” “好！一言为定！”表姐和我拉钩，她看来不太愿意让女高的学生们来洋山岛，“下午预计能把无人机的电池改装完，明天早上就能用，今晚记得提醒大家给手机充电，明天看直播。” “嗯，那我下午先去桥头堡那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小心点。” 我穿上外衣，下楼，叫上连叶（双人行动的话，我觉得还是和她搭档比较有默契），带上武器装备，开着九耀唐先生的游艇，顺着东海断桥，朝陆地方向破浪而去…… 第84章 电锯男 游艇的速度要比想象中慢很多，即便开了最大马力，也不及水上摩托艇的二分之一，可能这玩意主要是用来开趴体，或者用来炫富，而不是作为交通工具使用的。 半小时后，还是没到桥头堡，我索性收了油门，让游艇巡航，点着一支烟，养生慢慢开，连叶在旁边整理装备，看起来神色严肃。 “你不用这么紧张，咱们就是过去看看，不用上岸侦查。”我说。 “不上岸？那能侦查个屁呀！” “你还想上去跟丧尸干一架是咋的？”我笑道。 “还真有点手痒了呢！”连叶抡了一下陌刀，一不小心，把游艇内部的墙壁给切开了一刀口子，原来内壁不是金属，而是某种玻璃钢，里面都是丝丝条条的东西，豆腐渣船！ 四点半，游艇终于到达桥头堡，之前被我们堵住了通道的桥底下，是个海岸公园，当时，公园里整日游荡着不少丧尸，可是如今，却一头都看不见了——不是它们讨厌阳光躲了起来，公园里全是树荫，加上桥头堡的空中遮挡，公园里几乎没有阳光能直射得到的地方。 “怎么没有‘人’呢？”连叶疑惑。 “会不会都转移向内陆了？”我猜测，在这边，它们始终找不到“猎物”，保不齐，丧尸会发生大规模的迁徙。 我将游艇调至“怠速”，缓缓接近一个木栅栏制作的小码头，游艇没有船锚，关掉发动机之后，我用绳子把游艇系在栅栏上，和连叶登上岸边，向公园深处查看情况。 不是我们闲着没事，冒险上岸，如果岸上真没有丧尸的话，那么我们或许可以，把释放无人机的位置，再向内陆延伸出一定的距离，侦查范围将会变得更大，这是具有实际意义的。 我在右前，连叶在左后，两人保持三米的安全距离，很快穿过海岸公园，来到了一条马路上，我左右看看，视野范围之内，一片死气沉沉。 “上去看看。”我指向桥头堡，公园和马路中间有个旋转步行梯，之前我和连叶遭遇的丧尸，就在从这儿上去的。 “丧尸会不会都在桥面上？”连叶担心地说，如果它们栖息在桥面上，我们非但从这里看不见，来的时候，从海面上也是无法看见它们的。 我想了想，忽然“啊”地大喊一声！ “干嘛呀你！”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屏息凝神，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回应，说明桥面上没丧尸，二人沿着旋转台阶，爬到通道口，这里横着之前连叶倒过来的那台货车，我从车厢侧面翻上桥头堡，顺着高速公路，朝北方望去，依旧是空无一尸。 “带马过来就好了，”连叶说，“可以继续往北侦查，或许，直到城堡那边，都没有丧尸了呢！” 我可不会冒这个险，即便带了马，我也不会离海太远，万一出现三阶丧尸，马可是跑不过它们的。 “走吧。”我说，没什么好看的了。 二人原路返回，下了桥头堡，正要穿过海岸公园，我忽然听见，游艇那边，传来一阵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不是我们的游艇被启动了，启动游艇需要一把钥匙，钥匙在我手里呢，听起来，像是水上摩托艇的小排量单冲程发动机。 我赶紧拉住要冲过去的连叶，低声告诉她，不是有人偷船，连叶点头，两人借着公园植被的掩护，悄然接近游艇，透过灌木丛中看过去，我们的游艇在有节奏地摆动，幅度不大，像是里面有人在船震——着当然不可能，除此，并未发现其他人，或者船。 连叶又要过去，我按住她肩膀，再等等，可能人在游艇的里面，里面啥也没有，又不能把游艇开走，他肯定会出来。 果然，十几秒钟之后，游艇尾部出口往下一沉，闪出一道身影，不是丧尸，是个男人，中年男人，身体很壮，比钱大壮稍小一号，赤着上身，下身穿着牛仔裤，手里拎着一把……那是什么东西，电锯吗？ 嗡嗡嗡的，我没在现实中见过电锯，感觉有点像市政工人用的那种手持式的除草器，刚才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连叶第三次想上前，又被我按住：“再等等，看看他要干嘛？” 男人下了船，表情看上去很不高兴，回头用大头皮鞋踹了游艇一脚，将手里的家伙关闭，嗡嗡声消失，上面转动的链条逐渐停止，还真的是一把电锯，锯齿很宽、很长，犬牙交错，要是被它给锯一下，估计比陌刀的杀伤力还要大！ 男人将电锯戳在一旁，左右看了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肥皂样的东西，上面缠着一些黑色胶带，不知道是什么，男人在胶带上按了几下，把“肥皂”丢进游艇，然后，点着一支烟，抗起电锯，沿着海岸向东边走去。 连叶第四次想上去，又被我拽了回来。 “他乱扔垃圾啊！”连叶着急道，像是要上去找男人理论一番。 我摇摇头，那肯定不是垃圾。 看不见那个男人了，我按下连叶，换了个位置，扒开灌木丛再看，原来，那边停着一台山地车，男人骑上车，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只车钥匙？还是遥控器？距离太远，看不清。 男人回头，笑着瞅瞅游艇，按下手里的东西。 boom！ 我们的游艇被炸了！ 好在我们距离海边比较远，冲击波并未冲到我和连叶。 连叶愤怒地从后背摘下l，准备过去追男人，被我第五次拉住。 “单车匹马，他就敢搞这么大的动作，有恃无恐，说明什么？”我问连叶。 “说明什么呀！说明我们的船被炸了！我们回不去了！”连叶怒道，抱怨我一直在拖她后腿。 “说明，”我自问自答，“他不是一个人，如果咱俩贸然追上去，没准儿，会中了他们预设的陷阱！” “有那么复杂吗？”连叶皱眉。 我谨慎道：“你忘记几天前的尹珞了吗？你面对的不是丧尸，而是人类！人类，比丧尸可要狡诈一万倍……” 第85章 恶人贼 “那现在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走了？”连叶不服气地问。 我觉得男人来袭的时机很巧妙，会不会是我和连叶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我回头看，尤其关注高处的地方，看有没有摄像头之类。 病毒爆发之前，种花家有着遍布城市每个角落的“天网”系统，主要是用来维护治安，尤其是公共场所，摄像头数量更多，就比如这个海岸公园，除了公园内部的路灯灯柱上，有好几只摄像头之外，那座桥头堡下面的桥墩上，也安装着一只，从那个位置，可以俯览整个公园，自然也包括游艇停靠的地方。 “你找什么呢？”连叶问。 “监控。” “你傻了吧，这边都停电了，监控系统还能运转吗？” 我指了指桥墩下那个摄像头：“红灯可亮着呢！” 连叶扒开灌木丛看过去，赶紧缩回头来：“卧槽，还真是！他们怎么还会有电？” “这边离工厂区很近，工厂区里有很多柴油发电机，至于柴油，几乎所有加油站都有供应。”我低声解释道，之前我们制作那批陌刀的时候，就是利用了柴油发电机，从而启动了机床设备。 我们当时是嫌柴油发电机太重，而且噪音很大，关键是固守城堡，里面有煤气燃料，对于电力也没有刚性需求，所以没把柴油发电机弄进城堡。 但对于其他幸存者而言，柴油发电机肯定是个大宝贝！ “能把那个摄像头干掉吗？”我问连叶。 连叶露头，估算了一下距离，缩回头来，趴在草窝里，用我的肩膀当槍架（仰射，难度较高，需要稳定性），我用手指插住自己耳朵，深吸一口气，憋住，不再动弹。 瞄了足足有十秒钟，连叶终于开火，一l命中，把桥墩下的那颗摄像头打成了稀巴烂！ “转移！”我拉着连叶，从这个灌木丛，转到另一个灌木丛，同时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公园里路灯上的监控器都没亮红灯，说明没在工作，所以，我们只需干掉那一个，应该就不会再受到监控。 腾挪了三次之后，我们的位置，已经接近上桥的旋转楼梯，忽然，我听见公园外的那条路上，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好像是两台车！ 我侧身，探头出去看了一眼，果然是两台，前面一台是黑色的suv，后面一台是红色的工具车，车身上像是安装了两尊大炮！ 我瞬间明白，为什么这支幸存者队伍可以幸存下来了，因为他们和尹珞一样，也发现了丧尸惧怕海水的秘密，尹珞用的是玩具水槍，毕竟她是在洋山岛上，只需要对付普通丧尸就够，但这边有二阶、三阶丧尸，所以，他们需要超大号的“水槍”才能对付，比如，这台安装了两尊水炮的红色消防车。 此时，两台车距我们还有大概100米远，因为交通不畅，它们左右拐弯，开的不是很快，但无疑，他们是因为监控器被毁，才会过来抓我们。 我当机立断，拉着连叶冲上马路，连叶以为我是想跟对方pk，举l就瞄！ “走啊！上桥！别打！”我喊道，“他们连诈弹都有！未必打得过！” 连叶愣了一下，点头，收起槍跟着我一起爬上旋转台阶，等我们爬到三分之二高度的时候，当！当！手边的楼梯扶手，冒出了两颗火星子！ 他们也有l！ “快！”我猫着腰，全速来到台阶顶端，翻过栅栏，钻进那台货车里，刚才上来的时候，我留心观察过，上次连叶留在车里的那把钥匙，还插在孔里，可以随时开走。 嗡！货车启动，连叶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车，还不忘回头向下面开了一槍还击！ 一秒钟之后，我们的货车车厢，遭遇了暴风雨似的袭击！ 听这声音，不是冲锋l，就是机l！ 好凶残的幸存者！好生猛的火力！明知道我们是人类，还这么下死手！ 看来，并不是所有幸存者，都如我辈般善良。 我挂档启动，开着货车离开台阶，到了桥面公路上，也就离开了敌人的攻击范围，转了个弯，我直向洋山岛方向开去，准备联络表姐她们接应，但只开出不到二十米，我就又改变了主意，甩尾、掉头，向迪斯泥乐园方向开去。 “喂！方向错了！”连叶赶紧提醒。 “我知道！这帮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别把战火引到洋山岛上去。” “那你要去哪儿？”连叶问。 “城堡啊！”我说，这条路我们走过三遍了，前面的高速公路上，有很多车辆可以“免费使用”，足以保证我和连叶在天黑前到达城堡，当然，我们未必非得要去城堡，只要甩掉追兵就行。 开出大概200米远，我估计后面的人快追上桥面了，停车，熄火，和连叶下车。 十秒钟后，从旋转楼梯那边，探出一只头来。 “打！”我没客气，让连叶立即开火。 没打着，但把那个头打了回去，半天没敢再上来。 在地面上，我们不占任何优势，但是在桥面上，他们因为是从下面上来的，只能步行，失去了重火力支持，而我们有车，又有长l，此消彼长之下，如果我是敌人，我不会冒险追击。 等了半分钟，敌人没再露头，我这才和连叶上车，继续往城堡那边开去。 连叶给表姐打电话，按下免提，我首先关注的问题是：我们的手机通讯网，他们可不可以利用？ 表姐说：“不会，我们用的是密网，只有经过设置的号码才能使用，现在网内只有十二部手机可以用。” 十二部手机里，我和连叶身上就有四部，怕出状况，所以多带了两部备用。 连叶简单把刚才的作战经过和表姐说了一遍，表姐问我，需要她们怎么配合，或者说怎么把我们给解救出去？ 经过几分钟的冷静之后，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城堡太远了，而且不确定那里有没有三阶丧尸，不宜去，敌人貌似还没有“海军”，只要我和连叶能到达海边，而且不被敌人跟踪到的话，洋山岛大本营就可以派船过来营救我们。 想到这里，我靠边停车，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前方大概一公里之外，有个向右的岔路口可以下高速公路，上车，继续开过去，从岔路口往东边看，有路可以到海边，但是需要穿过一部分市区，距离，大概五公里。 我决定试一试，五公里，总比去将近二十公里之外的城堡风险要小一些，我又回头看了看，没有追兵，天色渐晚，看来他们是放弃了。 正要下桥，苏凌歌的电话打了过来：“我在基站，你们先站在原地不要动，无人机很快就能到达你们的位置，让无人机在前面引路，这样可以确保安全！” 这是个好办法，但是。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我问。 “……你俩的手机开了定位，我在显示屏上看得一清二楚！” 对哦，上午跟我说来着，这不是gps或者北斗系统，两个都是依靠卫星的，已经不能用了，这是苏凌歌和表姐利用基站的信号发射塔，自己搞出来的手机定位系统，最远能定位200公里。 我下车，一边抽烟，一边观察周边动向，尤其往下面的桥墩上看了看，看有没有密密麻麻的三阶丧尸，上次那惊鸿一瞥的景象，至今仍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太尼玛瘆人了！ 无人机的速度比游艇快得多，比汽车都快，大概十分钟后，它便到了我们的位置，同时，苏凌歌给我打电话，让我保持通话，开着车，跟着无人机行动。 苏凌歌说，表姐和尹珞已经开着水上摩托艇，绕过大桥，从远海开往我预设的那个接应点位置，地球是圆的，在海上的视野有弧度，摩托艇走远海，不会被敌人从岸上发现，除非他们站的很高，而且用高倍望远镜定点观察才会看见——几乎不可能，几十公里外，看海上一架摩托艇，估计和一颗尘埃的大小差不多。 一车一机盘旋下了高架桥，前面的道路依旧像以前那么堵，只走出不到五百米，就没法再前进了。 “怎么办？”我问苏凌歌，“前面的路好走吗？如果好走的话，我们就下车清障，如果不好走，我们就步行。” 无人机拔高，往前飞出一段，又转了回来。 “得跟你们说三件事情。”苏凌歌沉声道。 “说。” “第一，路段太堵，弃车吧，步行；第二，你们行动得快点，要天黑了；第三，前方大概300米，有一大波丧尸正朝你们过来。” “啊？丧尸？”我惊讶地问，自从登陆，我们还没遇到过丧尸，以为不会再有了，“是几阶？” “三阶。” 第86章 强大如斯 我勒个去！ 三阶丧尸！还是一大波！这不是要我们命么！我们虽然有“空军”，但那只是个侦察机，不是战斗机！ “怎么，慌了？”苏凌歌笑道。 “你不慌？”我一边苦笑，一边左右寻觅，不是找位置好的战场，而是在寻找躲避的地方，三阶丧尸的听觉、嗅觉跟人类差不多，只要躲起来，不被它们看见就行了。 “那边！”连叶眼尖，发现一家开着门的临街商铺。 我刚要过去，电话里的苏凌歌扑哧乐了：“看把你俩吓得！我是说，有一大波丧尸，正向你们过来，而不是一大群！” 她指定是故意的，断句的艹蛋艺术！ 她是说，有一个长着大啵的丧尸，而不是一大拨丧尸，只有一头，那我慌什么？ “你左我右，准备作战！”我厉声道，连叶飞身去了左边，我俩之间，夹着一台丰田卡罗拉轿车，依旧是上次的阵法，防止被那头丧尸把我俩“包围”。 “小心哦，是一头八爪丧尸。”苏凌歌友情提示。 不多时，它来了，应该是一头漫无目的游荡着的丧尸，当我看见它的时候，它还没看见我，仍然在左顾右盼。 “嘿！”我嫌耽误时间，直接冲它喊，天快黑了。 三阶丧尸循声看过来，终于发现了我和连叶，立即改变行进姿态，从直立行走，变成八条“腿”齐进，速度非常之快，它这么俯着身体，我看得很清楚，苏凌歌描述的没错，确实很大，都快耷到地面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生前”做过整形手术。 很快，三阶丧尸冲到我们近前，选择进攻连叶，在它做出选择、拐弯的瞬间，我转身向后，绕至车尾，准备截击。 噗！ 一声刃响，我甩头看过去，连叶贴着汽车车门，蹲了下去，陌刀竖着，切开了高扑而来的三阶丧尸的肚皮，丧尸嗷嚎一声，落于车尾，不等它转身再去扑连叶，我手起刀落，直接斩向它的颈部。 噗！ 头一回，我的出刀这么精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两天锻炼身体、磨练刀法有关系，丧尸身首异处，长着八肢的躯干，软塌塌地趴在了地上。 我用陌刀插到它身下，挑起，帮它翻了个身，想戳一戳，看看里面有否硅胶，耳机里的苏凌歌喊道：“快走吧，前面还有几头呢！” “也是大波三阶丧尸？”我笑问。 “不是，都是普通丧尸，建议绕道通过，不要恋战！” “可以。” 在无人机的引领下，我们绕过一条拥挤不堪的主干道，走旁边的小街，只遇到了两头落单的普通丧尸，但它们并未追杀我和连叶，因为这两头丧尸都受了重伤，躯体残缺不全，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被三阶丧尸给咬过。 此后，我们再未遇到丧尸。 我始终有个疑问，原本遍布城市每个角落的丧尸们去哪儿了呢？总不能都被三阶丧尸给吃掉了吧？ 经过约一个小时的城市穿越，我和连叶顺利到达海边，这里没有港口，有个帆船酒店，里面狼藉一片，酒店前面停着一台劳斯劳斯，车门开着，里面的钥匙还在，地毯上有一些血迹，应司机想跑的时候，遭到了丧尸攻击。 我试着启动了一下，车辆一切正常，可惜呀，表姐和尹珞是开摩托艇过来的，如果开的是轮船，或许可以把这台豪车运回去，洋山岛上有不少豪车，但像劳斯莱斯、宾利这类顶级豪华车，只有那么几台，而且都没有车钥匙，开不动。 无人机去海上接应，大概十分钟后，表姐和尹珞过来了，那架无人机，被表姐挂在了摩托车旁边，估计是它飞了这么久，电量支持不住了。 我上了尹珞的摩托艇，连叶骑乘表姐的，四人回返到一半路程时，摩托艇本身的汽油以及携带来的汽油都不够了，只好等待——钱大壮已经驾驶那台四人大号摩托艇前来救援。 等了半小时，加上油，再次启程，晚上八点钟，终于回到了洋山岛。 没时间吃晚饭，我立即在酒店会议室召集全员开会，讨论这个事件，最为要紧的事：必须尽快做出防御措施，在我们回来之前，苏凌歌已经在超市那边的塔吊上，安装了两台监控摄像机，可以24小时监测沿着东海大桥一线的动静。 但光有监测还不够，万一敌人开着船打过来，我们该怎么办？武器不如人，投降是个办法，可是按照他们这帮渣滓的秉性——敢炸我们的游艇，敢直接对我和连叶开火——如果他们想独占洋山岛，把我们都给弄死，或者说，男的杀掉，女的抓起来，变成xx怎么办？ 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必须先下手为强！”表姐拍案而起，“要么打服他们！要么打屎他们！” “我同意！”连叶附和。 “我也同意！明天我就去干他们！太欺负人了！”钱大壮主动请战，态度是真的，但可能也有些想当着褚大姐的面，表现自己英勇的成分在里面。 我坐在主位，没有着急表态，点着一支烟，看向左手边的苏凌歌：“你怎么想？” “双方隔海相望，离得实在太近，而且，咱们岛上晚上还有灯火，说不定早就被他们给盯上了，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早晚的事儿罢了。” 苏凌歌先分析了一下大局势，大家对她的能力都是服气的，全都看着她，等着凌歌说下去。 “既然冲突不可避免，那咱们就只有两条路，要么走，要么打。” “往哪儿走啊？”晓晓小声说，“咱们好不容易，才搞定了这个岛……” “我也这么认为，”苏凌歌继续道，“但如果立足于打的话，先不说对方人数，光是武器装备，就差的太多了。” “所以……到底打还是不打呀？”表姐皱眉，有点听糊涂了。 “打！”苏凌歌肯定道，“但要用脑子打，而不是武器，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苏凌歌看看我，她接下来所说的话，应该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执行的作战方略，这种话本应该是头领来说，但我可不是那种死要面子、不放权的人，不像某会。 搞不定的事情就不要搞，别人能搞得更好的事情，就交给别人搞！ 我要的是结果。 我也立足于打，而且，打完的结果，应该是在座的11个人都活着，岛，也还在我们手里！ “凌歌，你说吧。” “好。第一，等开完了这次会议，全岛断电，只保留咱们酒店内部、以及岛上各处监控设备的电力供给；第二，今晚敌人应该不会过来，即便过来，发现岛上断电，他们也不会贸然进攻，所以，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的具体作战任务，等着咱们头领来下达！” 我还以为她已经做好计划了呢…… “那好吧，按凌歌说的，各自回去，好好休息。”我熄灭香烟，起身宣布散会。 “要打仗啊这是？”褚大姐头回参加这种会议，有点慌张。 钱大壮说：放心，咱们大大小小打过好几次仗了，从未失手过，你们母子，应该是不需要上去的吧？ 说完，钱大壮看看我，我点头，并非所有人都是战士，但若想打赢，所有人都得出力。 回到房间后不久，窗外忽然漆黑一片，我来到阳台看过去，岛上的灯，都熄灭了，酒店外侧没有必要的射光灯也都被关闭，我拉上窗帘，回到办公桌前，关了大灯，将台灯调暗，开始在纸上梳理明天的计划。 咚咚，有人敲门。 “进。” 是凌歌，我本以为她会手里拿着一张纸，找我讨论（以前总是这样），但是并没有，她什么都没带，只是用一条睡裙把自己给带了过来。 凌歌反手关门，走到床边坐下，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 “咱们，或许需要转移。” “为什么，打不赢？”我皱眉。 “我操控无人机追过去的时候，没看见他们，但我发现了地上的几枚弹壳。”苏凌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我展示无人机拍摄的照片，挺大个儿的弹壳。 “你知道这是什么l的弹壳吗？”苏凌歌问。 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只算是个半吊子军迷，别说弹壳了，就是让我看纸蛋，我也未必能认得出来。 “qjg-02式高射机l。” 我眨眨眼：“那又怎样？” “它的口径高达14.5毫米，”苏凌歌握住我的食指，“大概这么粗，是负责海岸防御的布队才会装备的武器，打在人身上留下的不是一个洞，而是，会直接把半截身子给轰成稀巴烂，洋山岛上的任何防护装甲，都挡不住这种l。”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这哪儿是l？这算是炮了吧！ “你确定，要和拥有这种大杀器的强悍对手交火？”苏凌歌眯起眼睛问我。 第87章 能屈能伸 我点着一支烟，沉思片刻，问苏凌歌：“你觉得对方的身份，会是什么？” “你觉得呢？”苏凌歌反问我。 “……会不会是均芳的人？”我皱眉。 “如果是呢？”苏凌歌又笑问，看她的表情，应该也想到了这一层。 “如果是，而且人数很多的话，我觉得不能打，咱们只能转移。”我肯定地说，武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使用武器的人，如果是平民拿到那种大口径冰器，我觉得，以我们团队的能力，还是能抗衡一下的，可如果是……想都不要想，即便我们有苏凌歌，也绝对打不过人家正规君。 “确定？”苏凌歌进一步试探。 我点头：“确定！” 苏凌歌竖起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人，记得教官给我上第一课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四个字：能屈能伸！” “你不会觉得我怂了吗？”我笑问，刚才凌歌一再追问，我以为她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抵抗的魄力，但我不想装这个逼，打不过就走呗！ “不会啊，我看中的男人，怎么会怂！”苏凌歌背手踮脚，挑了挑眉毛，“不过，还要等明天侦查之后才能下定论，如果对方人数较少，我觉得还是可以打一打的。” “好！” “走啦！”苏凌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门口，似乎在等我挽留她。 我也想，但又有点不好意思，直到她表情略显失望地闪身出去，把门关上，我才喊了一声：“哎，等等！” 苏凌歌马上推门回来：“干嘛？” “呃……今晚你睡哪个房间？”我问。 “203，你隔壁的隔壁。” “嗯，如果一会儿……我想找你谈谈的话，可以去你房间吗？” “可以，随时恭候。”苏凌歌眯起眼睛笑了笑，退身出门。 我回到写字台前，对照地图，又研究了一会儿洋山岛防御部署。 没什么结果。 一来，无的放矢，不知道敌人底细，没法细化防御节点和方案；二来，一直有苏凌歌勾着，我心里始终觉得痒痒的。 到了十一点，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起身出门，轻手轻脚地经过202房间，敲开了203房间的门…… 今晚，苏凌歌没有发病，很奇怪哦。 凌晨三点，苏凌歌把我赶回了自己房间，说临阵寻欢，群众影响不好。 早上六点半，我神清气爽地起床，本以为自己起的很早，没想到，她们都已经起来了，全都在会议室里，人手一部手机，看无人机直播。 我打开手机，点开“夏朗直播”，苏凌歌很贼，操控着无人机，从东海大桥桥底下，贴着水面飞行，晨光映射，碧光粼粼，金色的海面，在镜头里看着很是漂亮。 五分钟后，无人机抵达对岸，昨晚被炸的游艇残骸，依然飘在那里，只是青烟不再。 “你能看出这是什么炸的吗？”我问苏凌歌。 “应该是tnt。” 好厉害的诈药，肥皂那么一点大，就能炸损半只游艇，要是当初我们诈桥的时候有这种诈药，就不用费力气用轮船去撞桥墩了。 无人机在游艇上方转了两圈，进一步压低高度，沿着海岸向东边飞去——昨天那个骑自行车的炸游艇者，就是往那边去的，而后，前来支援的水炮消防车，也是从东边过来的，他们的根据地应该在那边。 飞出大概两百米后，无人机镜头的左侧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台行驶的黑色suv。 苏凌歌悬停无人机，躲在树丛后面，暗中观察。 是一台jeep什么的车，很粗犷，车里坐着三个人，一女二男，前二后一，全都穿着迷彩服，车顶上方，开天窗的位置靠前一点，架设着一挺机l，但应该不是昨天苏凌歌说的那个型号，比较小，更像是加装了支撑架的冲锋l，旁边有个绿色的金属盒子，应该是装纸蛋用的。 “什么型号？”我问苏凌歌。 “国产，95l族通用突击步l。”苏凌歌显然对均方这些宝贝如数家珍。 suv一闪而过，开向桥头堡那边。 “小心点，跟过去。”我说。 无人机调转方向，贴着海面，保持着一定距离，悄然跟在suv侧后方。 很快，又回到了桥头堡那边，suv停车，无人机藏在了树后，三个人从车上下来，手里都拿着步l，但是跟我们那两支不同，他们手里的l比较短，和车顶那个长的有点像，应该也是95槍族的产品。 三人穿过公园，来到游艇这边，查看了一番，回到马路边，一人留守suv，另外两人顺着旋转台阶上了高架桥，无人机没敢跟上去，继续在低空灌木中潜伏，大概五分钟后，那俩人下来，走到旋转台阶中间的时候，其中一个人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易拉罐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挂在台阶扶手上，然后，慢慢从里面拉出一条极细的线，拴在了另外一端的扶手上。 “好阴险啊！”苏凌歌冷眉道。 “那是什么？”表姐问。 “拉线手雷陷阱，”苏凌歌道，“热带丛林战里，他们经常会使用这招。” 大家面面相觑，我看她们的神色都有点紧张，原本，我们不知道对方身份，但经过苏凌歌刚才这句话的“提醒”，想必大家都明白了，我们面对的，将是怎样一股敌人…… 第88章 食肉动物 三个人回到车里，原地掉头往东开，看来，桥头堡这里，是他们“领地”的最西端。 食肉动物，诸如豺狼虎豹狮子狗，都会有这样一种行为：每天早上起来，沿着自己的领地边缘巡视，在边境线上，留下自己独有的记号。 唯一不同的是，食肉动物留下来的，往往是自己的尿，用以警告入侵者；而这帮家伙留下来的，却是阴狠毒辣的手雷陷阱，直接送入侵者去见阎王！ 无人机继续追逐，沿着海岸线，跟出去大概有7、800米之后，suv左转，拐向一条岔路。 “跟不跟？”苏凌歌转头问我。 “等会吧，他们会在后视镜里看见无人机，等他们走远了，再过去看看。”我说。 无人机悬停了一会儿，才慢慢跟过去，岔路进入我们的视野，岔路的尽头，是一扇高大的铁门，大门紧闭，此外，没有别的路，suv应该已经进了铁门。 无人机远距离升高，降低监视视角，升到大概100米高度之后，我们看见了铁门后的景象，是一个方形的院子，像是个工厂，四周都是高耸的围墙，很奇怪，围墙上檐，安装的不是荆棘、电网之类，而是铺设着一圈水管，隐约能看见，水管上有一排密集的小洞，正在往上方喷水！ 厉害啊！我不禁暗自赞叹这帮人的智慧，非但会使用海水作为击退丧尸的武器，还会利用海水喷泉来防御。 但我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怕长了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扰乱军心。 我看见大铁门上方，好像架设着两台摄像机，便让苏凌歌继续往东边飞，从侧面接近，再一探究竟。 无人机右转前飞大概500米之外，向左转弯九十度，飞到了“工厂”的东墙之外，这边只有一面长长的墙，没发现墙上有摄像头，无人机低空接近，到了一定距离，终于看清，墙上安装的，果然是海水喷泉，喷水高度达到2米，水管的直径，大概半米，院子很大，无人机屏幕上有距离显示，通过比例，我估算出院子能有一万平米见方，那么，周长就应该是在500米左右。 这么庞大的给水工程，第一，肯定需要强大的动力维系，第二，必然要有一个巨大的海水储存地，要么是个大水池，要么，得有一根管子，直通海里，辅以高功率的水泵，随时为防御系统提供水源。 动力、水源，缺一不可，如果想破这个防御，很简单，只要切断其中之一就行（站在丧尸的角度）。 “要不要进去看看？”苏凌歌请示我。 我想了想：“可以，即便被发现了也没事，大不了被击落无人机，这样，还能对他们造成一定的恫吓作用。” 苏凌歌点头，操控无人机，跃升高度，过了围墙，镜头被喷泉打湿了，还好有自洁系统，很快，模糊的屏幕恢复清晰。 卧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院里靠墙的位置（之前看不到的角度），居然停着三辆毯克！还有两台轮式装假车！上面全都挂载着武器！怪不得他们有恃无恐，火力竟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劲！ 那台黑色suv，就停在院里，车里的三个人已经下车，正和另外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高大男子交流着什么。 “能拉近一点吗？我想看看那个人。”我问，看他的站位，以及背手的姿态，应该是个头领。 “可以。”苏凌歌将镜头拉近，聚焦在棒球帽男脸上。 “就是他！”连叶指着那个戴棒球帽的男子，“昨天就是他诈了咱们的游艇！” 忽然，棒球帽男子转头，死死盯着无人机，我们的手机屏幕上，多出一双目光锐利的死鱼眼，吓得晓晓妈呀一声，手机掉在了桌上。 被发现了！ 不用我说，苏凌歌一边拔高，一边后撤，一边拉长镜头看全景，死鱼眼身上只带了手l，拔出来，象征性地向百米之外的无人机开了两下，而其他三个人的手里可都是长l，摘下来，突突突，没几下，无人机就被击中，镜头歪了，晃来晃去，最终坠落在地，镜头里，只剩下一片天空。 “啊！”大家都叹息，还没直播完呢！ “还有能飞这么远的无人机吗？”我问苏凌歌。 “另外一台，就停在桥头堡，请大家点击第二位女主播。”苏凌歌笑道，拿起了另外一只遥控器。 她们都把画面切了过去，但我没着急，一边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冬冬的手机，一边看着我自己手机，刚才被击落的那一只。 不多时，我这边先有了动静，镜头晃了晃（无人机被捡起），对准了一张人脸（手机没坏，被拆下来了），是那三个人当中的女子，虽然是个女人，但她长得，颜值比较男性化，谈不上好看，毛孔也粗，皮肤黑黢黢的，应该是个职业均人。 “这是嘛玩意？”那个女人嘟囔道，听口音不是童话市本地人。 “她能看见我们吗？”我问苏凌歌。 “并不能，但你可以尝试和主播连麦。”苏凌歌笑道。 我手贱，真的点了一下那个麦克风符号，顺便试音：“喂喂？” 那边的声音可能调的很大，女人赶紧拉远镜头，一脸的厌恶：“草！谁呀你！” 我灵机一动，既然可以通话，那么，何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老三！你们那边的‘地对地’部署好了没有？”我沉下嗓音，假装在打电话下命令，“导蛋给我修正好参数，要精确到米！咱们可就20发导蛋，打歪了一发，看我不特么撤了你——靠！怎么串台了？！” 说到这里，我赶紧切断麦克风，她们几个，都像是看傻子一样在看着我…… 第89章 声东击西，失败！ “你刚才说什么呢？”冬冬疑惑地问我，“老三是谁呀？” “呵，做的好！”苏凌歌却听明白了，“兵者，诡道也！夏朗是在用地对地导蛋吓唬对方！你的反应真是快！连我都没想到这招！” 我得意笑笑，要不，我怎么会在你的上面呢？ 听了苏凌歌的解释，大家恍然大悟，晓晓惊喜地问：“那，他们是不是不敢打过来了？” “我甚至都觉得，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来自哪里，”我说，“对了，凌歌，刚才我讲的术语，没毛病吗？我不懂，乱说的。” 我指的是刚才说的什么修正参数，精确到米之类。 “你说的没错，设置地对地，确实是这样。” 挺好，歪打正着，这说明什么？邪不压正！老天都在帮我们！ 我又看了看手机，手机已经被那个女人给扔在了地上，这回是对着地面，屏幕黑乎乎的，几秒钟后，嘭的一声，画面消失，应该是手机被那个女人用l给打碎了。 于是，我也把镜头切换到“2号女主播”，这次，苏凌歌换了个侦查方向，不走海面了，而是直接沿着公路，往“工厂”东侧墙那边飞了过去，东边和西边一样，都是海水喷泉壁垒，我本以为，无人机跃过墙之后，镜头里的敌人，会都在东边那里继续守着。 熟料，无人机刚一露头，就撞见了两个迷彩服，就是刚才院子里的另外两人，他们手里的l，都在指向无人机，看来，他们也懂得“声东击西”的道理，一群幸存者，不研究生存指南，看上兵法了！ 但这次的无人机，是一台小型机，非常轻盈，苏凌歌左右摇晃操纵杆，飞来飞去，对方的两人打光了l里的纸蛋，竟无一击中目标，我们这边的人跟打赢了似的，纷纷叫好，给凌歌加油！ “飞到营房那边看看。”我说，现在只看见了四个人，还不知道他们的总人数。 无人机继续保持着不定性的诡异航向，划着醉拳，摇曳向北侧的建筑，那里应该是营房，因为他们的常规车辆，都停在那边，后面两个人站在西墙内侧，跑步速度追不上无人机，加上苏凌歌的蛇皮走位，他俩暂时不再是威胁。 到了营房近前，苏凌歌下降高度，镜头贴向了窗户，这时，一股敌人从旁边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又是四个人，穿着很随意，这回的四个，都是男人，其中一个脚下穿着拖鞋，另一个的脸颊上面，还有刮胡子用的泡沫，我猜测，他们应该是倒班儿的人，刚下夜班，正在洗漱，准备休息。 也就是说，敌人一共八个人，四人一组，轮流值守。 这四个人离无人机很近，手里都有家伙，我觉得躲不开了，正要让苏凌歌拔高，她却将无人机悬停在了离地面一米半左右的位置，像是等着对方在打。 “他们怎么不开l啊，是想抓活的吗？”表姐战术后仰，抱肩笑道，虽然是隔着屏幕，但实际上，敌我双方的距离有几十公里，而且，有了刚才一次接触，所以，大家现在没那么紧张了。 “啊！我看懂了，”连叶点头，“凌歌是把无人机，停在了他们两拨人中间！” “聪明！”苏凌歌冷笑，旋转镜头180度，果不其然，另外那两人，正往这边追，手里的l口，因为对着那四个人，迟迟不敢开火。 利用这个“真空地带”，苏凌歌转圈，将整个“工厂”的内景，快速拍下来十几张照片。 大概五秒钟之后，镜头歪了，咣当一声，应该是无人机被敌人“活捉”，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回没办法连麦了，屏幕一片雪花，继而，画面消失。 但刚才拍的照片，都自动保存在了“2号女主播”的相册中。 我点开，挨个查看，之前看到的，三辆毯克，两台装假车，除此之外，还有两台消防车，四台suv，一台皮卡，墙角位置，还斜戳着一个管状物体，我三指开大，仔细一看，是一架短小精悍的迫击泡，旁边堆放着两个木箱，里面或许是炮蛋。 “啧啧，这装备，要是被咱们拿到该有多好！”我实名羡慕。 “想要？”苏凌歌问我。 “你有办法？”我反问。 苏凌歌摇头：“没有，办法得你想，你是头领嘛。” “你还有两架无人机吧？”我问，因为我看见她桌上，一共有四个遥控手柄。 苏凌歌白了我一眼：“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这么多女同志在呢，你注意点哦！” “……”她的角度可真刁钻，再说，昨晚她可不是这样，她不文明了好几次！ 女人，口是心非的动物！ 很快，苏凌歌开启了“三号女主播”，但这次，我没有让她再去飞敌方营地侦查，而是直接沿着高速公路朝北飞去，因为，我们始终还没搞明白一个问题：此地原本的几万头丧尸，都去哪儿了？ 我们不 第90章 江北女高 与此同时，表姐拿起了最后一只遥控器手柄，我看着她的手机画面，她将最后一架无人机飞上了桥头堡的位置，停在一个路灯架子上，镜头对准敌人大本营方向，一动不动，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气象站的测风仪。 我回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只见苏凌歌操控着3号无人机，正沿着高架桥加速飞行，小型化，轻量化，又经过了动力改装，这女主播飞的非常快，看着手机画面，我甚至有点眩晕，这要是让我来飞，可能，得把无人机给撞死100次！ 苏凌歌却是游刃有余，单手操控手柄，左手指尖，悠闲地敲打着桌面，我不时切到表姐那里的画面，看看敌人动向，那帮家伙，有可能被我之前地对地的“部署”给吓到了，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都躲到地下掩体，猫起来了？ 既然没动静，暂时不去管他们。 五分钟后，苏凌歌这边，无人机已经到达了城堡，城堡的大门开着，旁边的墙上，有熏黑的痕迹，看样子是被炸开过，十有八九，就是那八人组干的。 苏凌歌小心翼翼地操控无人机从窗口飞进了城堡内部、餐厅等地方，里面一片狼藉，我们留在这里的所有物资，几乎都被打翻、砸烂。 “我就说吧，这帮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连叶愤愤道，“好人能干这事儿？” 确实如此，简直是爆徒的行径。 无人机转了一圈，飞了出来。 “凌歌，上顶层看看，咱们的飞行器还在不在？”表姐对那两个飞行器依依不舍，之前就放在这里了，因为洋山岛在飞行控制中心几十公里之外，飞行器拿过来也没法用。 上去一看，俩飞行器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他们拿走，或者毁掉了。 “接下来去哪儿？”苏凌歌问我。 我想了想：“向去浪淘沙酒店。” 迪斯尼这边属于郊区，人口不算密集，所以，当初我们才选在这里建立防御基地，而酒店那边的人口比较密集，颇具代表性，如果那里也没有丧尸，就说明，它们确实发生了大规模迁徙，但我觉得这不太现实，因为没有理由啊！ 应该只是丧尸的小股聚集吧，往市中心聚集。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随着无人机接近市区中心地带，路面上的丧尸，以及躲在建筑阴影里的丧尸，渐渐多了起来，但是，感觉整体密度还是变小了。 “飞慢一点。”我说，太快看不清楚。 苏凌歌减速，缓行，地面上既有普通丧尸，也有另外两种高阶丧尸，其中，三阶丧尸的数量不多，大概一百头丧尸里面，只有一头三阶丧尸。 我注意观察这些“食肉动物”，有的三阶丧尸在休息，它们休息的方式，和挂在桥墩上的那些丧尸休息方式类似，也是利用爪子，把自己挂在建筑上（阴影中），离地面最少都有三米的高度，或许，这样可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这边的摩天大楼比较多，建筑阴影大，而且凉快，适合栖息，还有些三阶丧尸，正在进食，被吃的是普通丧尸，但与之前，有不同之处，而且有两个。 一是：之前我发现三阶丧尸在进食的时候，被吃的普通丧尸表现的很配合，其他丧尸也不会当回事；但现在不同了，在进食的三阶丧尸身边，方圆三十米之内，没有任何普通丧尸，有些行进中的普通丧尸，遇到三阶丧尸进食，也会下意识地绕开。 二是，之前三阶丧尸呈现出聚集效应，也就是苏凌歌所分析的“群居动物”，类似于狼群。但现在，这些三阶丧尸不再群居，全都独立、分散开来，每个人占据一小块领地，“管控”着100头左右的丧尸，分布得到是比较平均。 这似乎说明，普通丧尸，已经不会主动献祭给三阶丧尸，它们貌似知道，三阶丧尸是自己的敌人，是高等掠食动物。 这说明什么？ 说明普通丧尸本身，也在发生进化，具有了一定的趋利避害的意识，而不像是之前，全跟大傻子一样，到处横冲直撞。 酱紫，可就有点可怕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丧尸开始大规模往市区这边迁徙了，这应该是普通丧尸、三阶丧尸两个族群共同进化的“功劳”，三阶丧尸从群居，变成了独居，从群体狩猎，变成单独狩猎，这就需要更多的食物、领地。 为了方便，它们利用普通丧尸开始“害怕”它们的特点，把周边地区的普通丧尸，向市区中心“驱赶”，这样，能够让“猎物”更加密集，三阶丧尸就不需要太大的活动范围，也能实现酒足饭饱，长治久安。 相当于，整个童话市，已经变成了三阶丧尸的“狩猎场”，它们不追求猎场的面积，而是追求狩猎效率，猎物越密集越好，所以，童话市的郊区，已经变空了，只有零零散散的丧尸存在，这就是为什么，那八个幸存者可以在海边的工厂建立永久基地的原因。 不过我暂时还没观察出来，二阶丧尸，在这种局势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三阶丧尸吃的，全是普通丧尸，不会吃二阶丧尸（因为三阶是从二阶进化过来的），屏幕中的二阶丧尸，都和普通丧尸一样在游荡着。 回想起来，我那天看见的桥墩下密密麻麻的三阶丧尸群，倒像是一个“孵化基地”？ 随着无人机继续前飞，我这的种猜想，也进一步被验证，越是靠近市中心，丧尸密度就越大，在接近六家嘴的核心地带（这也是无人机能飞到的最远边境），丧尸密度甚至比没有爆发之前的人类密度还大，接踵摩肩，寸步难行。 即便，是在有三阶丧尸进食的地方，旁边的普通丧尸因为躲避不开，只能尽可能地远离，在密集的群体中，隔出一个个直径2米左右的“麦田怪圈”，每个圈子里，就是一头三阶丧尸。 “这……科幻电影都不敢这么拍啊！”表姐感慨道。 “不行了！我要吐了！”晓晓捂着嘴离开了会议室，不知道是因为看见了三阶丧尸进食的恶心场景，还是因为密集恐惧症。 “往回勾一下，看看江北女高。”我对苏凌歌说，刚才没走那条路线，一直在顺着主干道观察丧尸。 但是看这情景，女高应该是已经沦陷了罢。 无人机返回，江北女高的位置，不算是郊区，也不算是市区，半打中间的位置，附近有丧尸，但是密度不大。 没令我没想到的是，越是接近江北女高的围墙，丧尸的密度，却开始逐渐减少，等到了女高门口，包括围墙周边，五十米之内，竟然连一头丧尸也看不见了，从高空中的无人机视角，可以清楚地发现，整个江北女高，就像是贴在黑板上的一块白色便签纸，纸的四周边界，又均匀地抹了一圈奶油，纯洁无尸！ “这什么情况？”我疑惑，即便女高沦陷了，以附近的丧尸密度，也不至于形成一个“丧尸真空环”啊。 苏凌歌瞅瞅我，也是一脸懵，她下降无人机高度，不用说，女高的操场里也是干净的，无人机正要往教学楼方向飞去，忽然，从教学楼里出来两个女孩，都穿着夏装的校服，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往室外厕所方向走去。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教学楼里上着课，两个小伙伴穿过田径场上厕所，以前上高中，每次迟到的时候，我基本都会遇到这种场景，无人机上手机的清晰度极高，不需要拉近景，单从走路姿态就能看得出来，这俩女孩是人类，而不是丧尸。 仿佛，这里是一处世外桃源，根本没有丧尸事件发生？ 我们这几个人，都知道胡飞和江北女高的故事（有的人亲历，有的人听过转述），纷纷称奇，苏凌歌倒也没客气，直接朝那俩女生飞过去，悬停在了她们前方十米处的空中。 两个女孩发现了小无人机，停下来，对着无人机指指戳戳，好奇地打量着，她们肯定见过无人机，但丧尸事件之后的这半个多月，或许很少有机会见到。 “能和她们通话吗？”我问苏凌歌。 “可以，不过得把手机解锁，摘下来才行，我怕她们俩手笨，安装不回去。” “咱们还有多少，这种清晰度的手机？”我又负责清点登记物资的冬冬，这种华为机，明显跟普通华为不一样，是爆发之前出的新款，号称准6g手机，正反面一共八只徕卡摄像头，清晰度贼高。 冬冬伸出两根手指。 我点头，那还是算了吧，省着点用。 “两集装箱。”冬冬笑道。 靠！ “下降，解锁。”我命令道，原来这么多，那扔一个手机，还不跟扔打火机一样。 苏凌歌降低无人机高度，落地，停下无人机，解锁，手机掉落草场，画面变成了天空，周边一圈绿，我点开了“连麦”。 好奇是人类的本能，很快，那两个女孩进入了画面，走得有点近，自下而上，视角很好，我发现钱大壮非常君子地放下了手机，向窗外远眺，不看不该看的。 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的很清楚，没有了无人机的噪音，也能清楚地听见她俩的声音了。 “这是什么呀？” “手机和无人机？它俩怎么在一起呢？” “是丧尸放进来的吗？” “胡说，丧尸怎么会玩无人机，咱们都不会呢！” “要不要给飞哥送过去？” 飞哥！胡飞还活着！ “你好。”我对着手机说，把两个女孩吓了一跳，赶紧跑开了，但很快，她们又回到镜头中。 “美女，你们好，我是胡飞的朋友。”我笑道，这样更能“拉近”双方的关系。 “呀，是飞哥的朋友呢！”高中小女生果然好骗，其中一个女孩捡起手机，她应该是知道手机在“直播”，美美地找了个好看的角度，对着自己的脸，另外一个女孩使劲儿往镜头里靠，同时整理发型，像是要拍二人合影。 “我叫夏朗，”我自我介绍，“请问胡飞在哪儿呢？好久没和他联络了。” “飞哥在楼里休息呢！要我现在去找他吗？”女孩眨巴着大眼睛问。 “不用了，他挺忙挺累的，我就问问你们就行。”我说。 “好的呢，夏朗哥哥，请问吧！” 这给我苏的，声音好甜。 我抖了抖身子，开口问道：“我本来以为你们江北女高已经被丧尸给攻破了，为什么周围都是那种变异了的三头六臂的丧尸，但你们却没事呢？”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表情疑惑地问我：“什么三头六臂的丧尸呀！我们这里，一直没事的呀？” 这回，轮到我们这帮人疑惑不解了。 苏凌歌的头像进入直播间，她切麦问道：“你们做了怎样的防御措施？” “防御？”两个女孩又一愣，“我们没有防御的呀。” “她指的是那道墙吧？”另一个女孩提醒。 手机画面转换，照向女高的围墙，还是和原来一样，普普通通，没有加高，围墙上面，也没安装其他东西。 也就是说，江北女高自胡飞入驻后，并未改进任何防御措施，硬生生地挺到了现在？这不可能吧！三阶丧尸在从城堡向市区缩小“猎场”范围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会扫荡到江北女高这里。 再说了，江北女高本身就因为女生较多，血味一直存在，照理说会更吸引丧尸才是，怎么周围反倒出现了真空环呢？ 但这种深奥的问题，我估计这俩个女生没法回答，她俩像是啥也不知道，听起来是没有参加过抵抗丧尸的战斗，一直躲在这里，快快乐乐地生活着。 “去问问胡飞试试？”冬冬小声建议。 我和苏凌歌对视一眼，同意，只能问他了。 如果是我统领两百多个女生，而且是带着邪念去统领的话，我的首要任务，是给她们洗脑，这样才会好管理一些，而且，女生更容易被洗脑，尤其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胡飞可不是一般角色，孵蛋大学的高才，能力不在我之下，我能想到的问题，他肯定已经做过了，所以，从这俩女孩身上，应该问不出什么来。 “美女，请把手机交给你‘飞哥’吧，谢谢啦！” “好嘞！夏朗哥哥稍等哟！” “哎，你们把无人机也带上吧。”苏凌歌提醒，可能她觉得，胡飞有可能会把手机和无人机都还给我们，只有无人机而没有手机的话，无人机就是个瞎子，苏凌歌是飞不回来的。 我只能说，凌歌想多了，苏凌歌没见过胡飞，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假君子、真小人。 两个女生带着手机和无人机往教学楼里跑，镜头里一颠一颠的，白色衬衫充满了青春气息，看得我鼻子甚至有点热，摸了摸，还好，没有出血。 血……血！ 我切掉了麦克，看向苏凌歌：“会不会是因为丧尸变异，从原来的嗜血，变成了厌血，所以女高那里，因为有两百多人轮流‘献血’，反而变得更安全了？” 苏凌歌恍然大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对吧？这是我目前能得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两个女生进了教学楼，爬楼梯，到了三楼走廊，拿手机的女孩切换了视角，镜头对外，来到走廊尽头，女生小声介绍：“这就是飞哥的办公室啦！” 我一看门牌，这家伙可真会选地方：教倒处！ 女孩刚要敲门，小手却停在了空中，手机中传来另外一个女孩的声音：“飞哥好像是在教倒学姐们呢！” 女孩切过来镜头，重复了一遍刚才另一个人说的话，然后，她非常可爱地把手机话筒贴在了门缝处，一时间，我们这头会议室里的几部手机，同时发出了某种奇怪而又熟悉的有节奏的声音，苏凌歌、表姐她们不以为意，反倒是年纪最大的褚大姐没听过这种阵势，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你敲门吧，就说夏朗找他。”我咽了下口水，这小子的身体可真好，大白天的，是不是闲的没事干，才会干的？ “好吧。”女生深吸一口气，用手指关节敲门三下。 里面的声音暂停，传来那个让我憎恶的公鸭嗓：“谁呀！老子忙着呢！” “那个，飞哥！有个叫夏朗的哥哥找您，说是您的朋友呢。” “谁？” “夏朗哥哥！” “啊？他在哪儿！”胡飞瞬间慌了，我甚至听见里面裤带头撞击在什么东西上的清脆声音，继而，又传来一声“咔”。 别忘了，胡飞手里有l。 “告诉他我没有来，电话找他，我人在几十公里外。”我说，女生转述了一遍，胡飞这才将门打开一道门缝，警惕地看看外面。 “喏！”女孩将手机递给胡飞，甜甜地说，“飞哥！我捡到手机，可是立大功了呢，记得要给我加两分哟！” “还有我，还有我！”另外一个女生赶紧说，“我捡的这个比她的手机还大呢！我要加五分！” 说着，镜头里出现半个无人机。 胡飞表情很是不耐烦，接过手机和无人机，三言两语，把两个聒噪的女孩打发掉了。 还有加分制度？有趣…… 胡飞可能不知道手机开着摄像头（白天没闪光灯），像普通打电话那样，把手机放在耳边，却迟迟没有说话。 巧的很，他这么一拿手机，摄像头对着的方向，正是他办公室的内景，满屏迤逦，沙发上、办公桌上，横陈好几位，各个国色生香。 “妈妈，”连小唐褚任都看出来了，“这好像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第91章 空城计？ 画面太美，宛若十七世纪欧域的宫廷油画，还都是3d效果的，活灵活现，这是女高版本的天海盛宴呐，无论颜值还是身段，这些学生丝毫不比那些外围们差，关键她们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女，没动过刀。 怪不得胡飞乐不思蜀，要是换了我，知道女高里的生活是这样多姿多彩，估计当时，也会动心的吧…… 苏凌歌见我目不转睛，轻咳了一声，我这才清醒过来。 胡飞一直没有说话，看位置，他似乎是坐下来了，咔哒，点着了一支香烟，依旧在等我先开口。 “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我笑道。 胡飞意识到了手机有摄像头，立即用手捂住手机背面，沉默片刻，才低声问：“你们还在迪斯泥？” “不，我们去了更远、更安全的地方。” “找我有事？”胡飞试探着问。 “没什么，用无人机看看城里的局势，路过女高，顺便过来问候你一下。”我笑道。 “没事我挂了，各自安好吧。”胡飞冷声道。 “哎，等下，问你个问题，你们是否遇到过几个均人？五器很先进，有毯克。” “没有，”胡飞斩钉截铁地说，“我还有事，再见。” “这手机，你留着吧，如果遇到危险，可以向我们求援。”我仁慈地说，不是对胡飞仁慈，而是我看在那些女高中生的面子上，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江北女高需要我们的支援，到了那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陌刀抹了胡飞，给蔡明明报仇！ 但很显然，现在还不是掰扯这个事儿的时候，隔空叫骂，没有任何意义。 “不必，谢谢。”胡飞说完，挂了电话，咣当一声，而后，又是咣当一声，听起来像是他把手机扔在了抽屉里，关上了。 视频中一片漆黑——胡飞不知道的是，他手里的，不是普通的手机，按下挂机键之后，“直播”还是后台继续，他是看不出来的，但是这种手机窃听状态，也只能维系两个小时左右，女高那边，应该是没法充电的。 “敌人出来了！”表姐忽然喊道。 此时，距离我部署“地对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立马切到4号机位，只见两架毯克、一台装假车排成纵队，自东边出现，沿着海岸公路，向桥头堡这边挺近。 “要不要飞走？”表姐问苏凌歌。 “不用，应该不会被发现。” 果然不出凌歌所料，三台均车径直从桥下驶过，并继续往西开去。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了？”我自言自语道，这里，已经是他们势力范围的西边境，还往西去干吗？ 桥头堡上的无人机转换角度，继续盯着他们，直到三台车消失在一处拐角的建筑后方。 “飞去他们的基地看看。”我建议道，表姐点头，起飞无人机，很快到达东边他们的喷泉工厂基地，里面房间的门，全都上了锁，剩下的一台毯克和一台装假车，以及全部的普通车辆，都静悄悄地停在院子里，那台迫击泡及跑弹箱，也还在墙角放着。 “他们是不是担心遭到地对地的打击，转移逃走了？”表姐笑问苏凌歌。 凌歌表情冷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她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怎么看？”她忽然转头问我。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没什么显著的证据表明，他们到底是逃走，还是怎么样，如果是我的话，若要逃走，肯定会把所有武器全部带走，而不会留下这么一大批装备。 正当大家对敌人的古怪行踪一筹莫展之际，钱多多忽然小声说：“哥，他们这会不会是一个金蝉脱壳的计策呀？” “什么意思？”我问，并未拿她当小孩，有时候往往小孩的直觉，要比成年人更准。 多多见我正色问她，很高兴，昂首挺胸，声音也大了一点：“依我看呐，他们不是八个人嘛，看上去可以全部乘坐那三台战车，不过，战车是封闭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有几个人，兴许，三台车里只有三个人呢？” “那剩下的五个人去哪儿了？”冬冬问。 “还在基地这边呀，假装锁在房间里了呗，他们知道咱们有无人机，肯定会再来打探，所以故意演了这么一出空城计，让我们误以为他们转移了，这样，这个基地就会很安全，不会被哥哥的‘地对地’轰炸了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我们看见那三台战车，全都下意识地认为，是他们八个人集体转移了，没准儿他们是故意这样做，以掩我们的耳目，打消我们攻击基地的念头，而院子里留下的不少物资，恰恰证明他们对这项计划的不自信，担心我们还是会进攻，故此，准备在本土防御作战！ “后生可畏！”苏凌歌赞许地摸了摸钱多多的脑袋。 “怎样证实呢？”表姐疑惑。 “很简单，只要把无人机飞走就行了。”苏凌歌道。 “飞走后，我们不就看不见了么！” “反正他们短时间内也不太可能再出来，现在多拍几张照片，下午的时候时候，再去看看，对比一下照片就是了。”我说。 表姐点头，旋转无人机，将院子里的各个角落、所有物资，分别摄像存档，而后，无人机飞出院子，升到一定高度，一键启动了自动返回模式。 经过我那么一吓唬，至少今天，洋山岛应该是安全的，我宣布散会，大家上午休整一下，不用去做准备防御（以对方的装备，我们即便做足防御，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下午再说。 但是，大家都有些紧张，没人出去玩，全都躲在酒店里，足不出户，忧心忡忡。 我点着一支烟，来到阳台，看着海面上升起三十度的太阳，心里思量着，要是有一艘战舰就好了，管他多少毯克、装假车、迫击泡，战舰横于岸边，一炮过去，它整个基地都得飞上天…… 第92章 假想敌 可这，貌似不太现实，一艘战舰，远比货轮要复杂的多，货轮主要就是用来装货，无论大小，操作方式都差不多，两个人就能跌跌撞撞地开走，但据我所知，至少得几十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同时工作，才能让一艘战舰正常运行。 也就是说，即便洋山岛码头那里停靠着一台战舰，我们也用不上，顶多，在搞明白它的武器系统之后，可以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瞎蒙着打过去几炮，吓唬吓唬敌人而已。 一支烟燃尽，我觉得轻松了一些，毕竟隔着海，用不着那么紧张，均人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一句话吓得屁滚尿流，要么转移阵地，要么做了缩头乌龟，呵。 我正为自己那个随机应变的“指令”而得意忘形，苏凌歌忽然回到了会议室，脚步匆匆，神情肃穆，手里还拿着一张地图。 “怎么了？”我问。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过来看地图。”苏凌歌将那张地图铺在会议桌上，就是一张普通的洋山岛旅游图。 “看什么啊？” 苏凌歌没吱声，用铅笔和格尺，在地图上画了一个三角形，通过比例尺，心算，凌歌得出两个数据，分别是三角形的两条短边，分别写在了地图上：5公里、6.2公里。 我一看三角形，是个钝角三角形，很扁，一条长边，贯穿洋山岛，这个距离我知道，10公里长，两条短边，则分别从洋山岛的南北两侧，向西边拉，汇聚定点于西边不远处的另外一座小岛的主峰上。 那座小岛，也是洋山群岛的一部分，和我们所在的主岛，并无陆地连接，而且，岛上大部分地形是山，只有山下的海边，有些小渔村（离着很近，从洋山岛灯塔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渔村的房子），我觉得那个岛上的资源不多，所以，当初占了主岛之后，便没去理会这个小孤岛，据尹珞说，那个小岛上大概有200多居民（丧尸）。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苏凌歌，“是想向这个小岛上转移吗？还是想，用它做后备基地？” 凌歌摇头：“都不是。你知道96a毯克的主炮射程吗？” “大概……2000米左右？”我说，貌似看过类似方面的资料。 “那是有效射程，点对点的直线射程，”苏凌歌拿过我的烟盒，放在桌上，然后，用铅笔垫在了烟盒一端的下面，继续道，“如果把主炮射击角度，调整的足够高，96a的射程，可以达到十公里左右。” 我点了点头，没毛病，有这个可能，就好比说，步l的有效射程是400米，但并不是说纸弹只能飞行400米，曲线射击的话，让纸弹飞出个2000米，基本所有步l都能做到，毯克主炮也是一样的道理。 “十公里，”苏凌歌用铅笔点了点地图，“也就是说，如果敌人能把毯克运送到这个岛上，他们的火力，足以覆盖我们整座洋山岛！” 我摇头笑笑：“你想多了吧？无论是咱们的主岛，还是那座小岛，离陆地有多远？最少也有30公里！而且，最近的陆地，就是桥头堡嘛，要不然，正府为什么会从那里铺设东海大桥？” “没错。”苏凌歌说。 “那你还担心什么？超市那边，不是一直有摄像头盯着北面嘛，能看到将近十公里之外的桥面，他们如果走断桥的话，不等进入火力范围，咱们就能提前发现了。难不成，他们的毯克，是水陆两栖的，可以从海底爬过来？” “可是，”苏凌歌落笔于地图，笔尖从小岛山顶，向西边延伸过去好远，“如果他们从这边渡海登陆呢？” “毯克怎么渡海？” “驳船呐，随便找艘大一点的驳船，就能托运毯克过来，借着这座山的掩护，在岛的另外一边登陆，咱们根本发现不了。而且，他们的毯克也不需要爬到山顶，只要利用好地势仰角，可以隔着山顶，直接炮击洋山岛！咱们都看不见他们从哪儿打的泡！” 我眯起眼睛，经凌歌这么一分析，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白天倒还好，我们可以用无人机到处飞过去侦查，可是晚上呢？ 其实，只要敌人把毯克直接开上断桥，停在桥面那边朝我们轰，我们就不得不跑路了，现在的问题是，敌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实力，所以才不敢贸然出击，而刚才凌歌说的方式，如果不被提前发现的话，这种偷袭成功率是很高的，即便我们真的有地对地捣蛋，若被他们侦测到方位，那两台毯克，足以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打烂整个捣蛋发射基地！ “又是一招声东击西，”我紧张第点着一支香烟，“哎？不对，照你这么说，敌人岂不是知道，我们就在洋山岛上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苏凌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直播，点开三号女主播的相册，也就是正在往回返的那架无人机，凌歌打开其中一张照片，三指开大，展示给我。 是敌人留在院子里的一架毯克。 “你看这是什么？”凌歌指着毯克炮塔旁边的位置。 “重机l。”我说，大部分步战毯克，都会配备一挺机l，虽然实际意义不大，算是一种沿袭下来的惯例。 “啧，不是这个，这个！”凌歌指着机l旁边的一个东西，一面向内凹陷的矩形铁丝网。 “……雷达？”我惊道，之前没怎么注意，“毯克居然也配备雷达，这么先进的吗？” “毯克的最大敌人是什么？”凌歌又问我。 “五装直升机呗。”我说，初级军迷都知道的一个问题。 我明白了，毯克配雷达是为了对抗直升机，提早发现，提早规避，有些高级坦克，还会加装低空捣蛋，可以和武装直升机正面刚一下，虽然，基本上胜率为零，狼再凶猛，也干不过金雕。 “大意了啊……”我点开三号无人机的实时位置图，飞的很快，此时距离洋山岛，不到三公里，“他们已经发现咱们的藏身之地了！” 苏凌歌点头。 “要不，把无人机飞到别处去，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呢？”我问。 “这点是我疏忽了，”苏凌歌自责道，“我没想到他们会用雷达侦测，我为了省电，设定无人机回返的路线是一条直线，也就是说，无人机只要往回飞，在雷达地图上做出延伸线，就会指向咱们这座岛，甚至可以精确到位于山崖上的无人机基地。我分析，他们向西行进的那两台毯克上，也有雷达设备，一边吸引开咱们的视线，一边在分析、确定咱们的位置，等到了傍晚，便会渡海，登陆偷袭。” 我点头，有道理。 “至于刚才我说的利用仰角，泡击洋山岛的作战方式，他们现在或许还没有想出来，但，他们是专业陆均，我一个二把刀都能想到的战法，你觉得，他们这帮冰油子会想不到？而且，也只有这种战法，才能一举击溃‘强大’的我们！” 苏凌歌没有明说，其实这事儿，赖我了，敌人被我早上用“地对地”一吓唬，再加上不断有无人机侦查（桥头堡上停着的时候，估计也被发现了），我们如此示强，反而激起了这帮家伙的斗志，催生出了他们“先下手为强”的决心！ 果然，撒谎是不对的…… “做最坏的打算吧，趁着他们还没进攻，准备撤离。”苏凌歌皱眉道，打毯克，我们确实不具备那个条件，现在洋山岛上连诈药都没有。 感觉不太行，万一他们追杀怎么办？海上，两艘船，我们跑，他们追，他们的甲板上有毯克泡，有重机l，我们是跑不掉的，要撤的话，现在就得上船撤退，等他们登陆小岛之后，我们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我又凝眉思量片刻，用手指敲敲地图，正色道：“凌歌，我收回昨晚的话，不跑了，还是最初的意见：立足于打！” “呵，现在又想当英雄了？我就问你，怎么打！” “发挥咱们的优势啊，近战！” “用陌刀，去和毯克炮筒子拼刺刀吗？”凌歌冷笑，以为我是太天真鲁莽。 “凌歌，别着急，”我扶着她的肩膀坐下来，“我是这么计划的……” 听完我的想法，凌歌的态度有所转变，她盯着地图琢磨了半天，这才咬牙点头：“好，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陪你，即便最后打输了，能和你一起阵亡，凌歌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你这算是情话吗？”我捧着她的脸笑问。 “你觉得是就是咯，”凌歌推开了我凑上去的嘴，“别闹了，赶紧按计划执行吧，咱们这可不是在玩游戏，而是在玩命！” 我放开了凌歌，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把连叶和表姐、钱大壮、尹珞四个人叫了过来，重新开会。 这项计划，人多了反而会显得累赘，容易乱。 我先向尹珞布置了任务，为防止敌人搞突然袭击，尹珞负责带领大家，去洋山岛的北侧布防，寻找一处地下设施作为掩体（敌人的主攻点一定是南边，电信基站、灯塔、海岸线酒店都会是优先的打击目标）。 剩下我们五个人，苏凌歌留守，负责侦查那股西进敌人的动向，我带钱大壮、表姐和连叶，立即出发，乘坐快艇向西，登陆那座小岛，先在表姐无人机的指引下，避开岛上的丧尸，找一条上山的路。 之后，再寻找合适地点，构筑用于对抗假想敌的反偷袭阵地…… 第93章 陆战之王 我登上山顶，举目远眺，除了东边的洋山岛，其他方向都是茫茫的大海，有雾，看不见陆地那边，这将为苏凌歌那边的无人机侦查带来不少难度，但凡事有利必，反过来说，海雾也会为我们构建伏击阵地提供掩护。 “在哪儿搞啊？”连叶擦了擦额头上汗，阴天有雾，但气温依旧很高，我们都穿着厚实的迷彩服，早就湿透了。 我观察了一下，山的这一边的坡度比较平缓，毯克应该可以直接从山脚下披荆斩棘地开上山顶，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感觉哪里都可以构筑阵地的样子。 正一筹莫展，苏凌歌的电话打了过来：“找到他们了！” “这么快？预计距离他们登陆，还有多长时间？”我问，敌人肯定会走沿海地带，因为没有丧尸阻隔，毯克又不怕交通阻碍，可以横冲直撞，所以比较容易推算出时间。 显然，凌歌是计算之后，才给我打电话的：“至少五个小时，你们完全来得及。” 我看看手表，十一点半，也就是说，敌人最早得4点半才会登陆。 “好，我们正在寻找合适地点。” “越早完成越好，我继续监视他们，有事随时和你联络。” 挂了电话，看着茫茫山野，我决定换个角度，去山下看看，毕竟那里是敌人的登陆视角。 小山不高，路也好走，十分钟后，我们就到了山下，从下往上看，各个方位还是差球不多，无法预设阵地。 “要不，咱们在码头这边设伏？”钱大壮建议，“趁他们登陆的时候，进行攻击？” 我摇头：“山底下地势开阔，没有遮挡物，一旦偷袭失败，咱们便没有退路了，别忘了，他们不止有毯克，还有不少l呢。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到处看看。” 这边山脚没有村庄，只有一条环岛小路，简陋的水泥路，连中央车道白线都没有的那种，我沿着水泥路上的斑驳裂痕走了一会儿，脑子中忽然灵光乍现：既然我看不出来在哪儿构建阵地合适，那么，敌人是不是也会是一头雾水？ 一头雾水的结果自然是：随便找个地方，只要把毯克开上去就行！ 我再次看向山顶，没错了！随便开，到了山顶，找个地方就行！找哪儿呢？毯克的身材短粗胖，自然会找一处灌木遮挡少一点，地面稍微瓷实一点，不怕压的地方，最好在让毯克站在石头上。 但是，放眼望去，山上并没有石头，都被灌木遮挡了，那怎么办？ 给他弄出来几块石头不就行了么！ 想到这里，我立马带他们仨回到山顶，扒开灌木，寻找山石地段，很多地方，灌木丛下都是山石，我挑选了一处自认为适合毯子克“驻足”的地块，四个人一起行动，办敌人清理上面的灌木。 不能用砍的，留下刃口，太过于明显，连根拔，然后将拔出来的灌木归拢到一起，绑起来，让钱大壮背去洋山岛那边藏起来。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成功地制造出了一块大概30平方米、山石裸露在外的“天然阵地”，表姐和连叶又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搜索，将阵地上所有人为留下的痕迹一一清除掉。 我再次下山，抬眼看过去，一片葱绿当中的一片葱白色，很是显眼，这叫：请君入瓮！ 帮敌人构建完了毯克阵地之后，我们这才开始干正经事：构建伏击阵地。 这个选址就很好办了，直接在毯克阵地的斜后方，扒开灌木丛，找了两处软土地，利用随身携带的铁锹开始挖坑，挖出来的土，分散而均匀地洒在旁边的灌木丛下面，也是不留下痕迹。 又一个小时过去，两个藏在灌木丛里的坑挖好，上面遮盖一层玻璃板（表姐用无人机从洋山岛码头运过来的），至于为何使用玻璃板，一是因为透明，方便观察，二是因为玻璃的质感踩上去，和地面差不多，即便敌人站在上面，也未必会发现我们。 下午两点一刻，反伏击阵地构建完毕，我蹲在里面，通过小潜望镜往山下看，视野清晰，而从十米外的山坡下方往这边看，即便我知道这里有个坑，却也只能透过灌木丛，隐约地看见一根形状笔直的不太自然的“树枝”，树枝的图案，是钱多多用彩笔花在纸上，再贴于潜望镜外面，视觉效果很逼真。 “搞定！”我跳进我和连叶那个坑里，从包里拿出半只烧鸡，一边啃着，一边等待苏凌歌的进一步指令。 连叶不饿，展开毯子，窝在坑里睡觉，睡着睡着，把腿搭我身上，还打起了呼噜，我知道她昨晚是在冬冬房间过的夜，可能是嘴累着了。 我掀开盖子，出来透透气，看看另外一边，钱大壮老老实实蹲在坑里，表姐则半躺在灌木丛里，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着烟。 感觉像是来野营了呢…… 凌歌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用望远镜朝陆地方向看了看，天晴了一些，海雾退散，隐约能看见陆地，但看不见建筑的轮廓。 嗡，凌歌电话打开，哦对，待会儿准备伏击的时候，还得把电话调静音，我接听：“他们到哪儿了？” “他们停止前进了，距离我预计的驳船地点，还有五十公里。” “怎么个意思？”我皱眉。 “他们找到了一家海洋游乐场，构筑起了简单的海水防御阵地，看样子，今晚打算在那里宿营。” “你一直在用无人机监视他们？”我问，“那样的话，无人机有可能被对方发现，是不是他们在迷惑你？” “我没有隐藏啊，一直跟着他们，他们肯定发现我了，雷达一直对着我呢。”苏凌歌笑道。 这是双方在斗智斗勇。 “他们有可能是故意休息，”我分析道，“等到你的无人机因为电池问题不得不返航，才会继续前进？” “我和你想的一样，其实无人机的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它回来了，不要了，能拖他们多久，就拖多久吧，这架坠落之后，我就不能再派无人机过去了，只能靠你们自己侦查。” “他们有多少人？”我又问。 “不知道，只下来过两个人。” 鸡贼啊，在毯克里面宿营，不暴露自己的数量，我分析，如果他们真的要偷袭的话，极有可能是孤注一掷，全员出击，在基地里留下一些物资，反而是个幌子。 “行吧，再联络。”我挂了电话。 半小时之后，苏凌歌再次打来，告诉我无人机电力耗尽，掉海里了，让我们小心。 我简单算了一下，即便他们立即启程，通过五十公里陆地，再利用驳船过来，走海路35公里左右，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便继续坐在外面，没着急进坑。 到了晚上六点，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让他们仨打起精神来，都用望远镜往海上瞄，终于，六点半的时候，连叶率先发现了一艘驳船的身影！ 但是因为夕阳西下，有点晃眼睛，我们看不太清驳船上到底有没有运载毯克，又过了二十分钟，太阳余晖散尽，我们终于看清，有！而且是两台毯克，加一台装假车，他们果然是用的这一招！ 此时，驳船距离小岛还有五公里左右，我怕他们使用高倍数的望远镜，赶紧进入伏击坑里藏身。 驳船速度不快，又过了二十分钟，驳船靠岸，从装假车里下来两个家伙，指引三台战车登上码头，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诈我们游艇的那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待三台战车成功登陆后，男子双手叉腰，往山顶方向看了看，向另一个迷彩服招手，那人小跑过来，展开一张地图，两人对照地图，向山顶上比划，说着什么，三分钟后，两人回到装假车中。 又过了五分钟，两台毯克启动，调转车头，径直往我们这边的山上开了过来，看来，我的计策奏效，他们相中了这处裸露山石的毯克阵地！ 我先给苏凌歌发信息，告知这边情况，然后，又给另一个坑里的表姐那边打电话：“不要着急进攻，以毯克炮声为号，打出三泡之后，立即冲出坑去，如果外面有人，首先解决掉，如果没有，便向毯克发动机散热格栅（位于坦克尾部）投掷染烧瓶，等他们出来，挨个击杀之！ 他们的武器太过强大，我们没有谈判的资本，只要他们向洋山岛开炮，就意味着我们双方是生死之敌，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随在两台毯克之后，那台装甲车也开了上来，这正和我意，如果它不跟上，等我们解决了毯克，还得想办法对付它，比较麻烦（装假车上也有一台机l，我们得用毯克上的外置机l和它对射才行）。 轰隆隆声愈发靠近，我慢慢缩短潜望镜的高度，来了！ 我们这边的那台毯克履带，好像有点跑偏，几乎是擦着我们所在的坑顶过去的，虽然压上来也不怕（国产玻璃），但毯克经过，整个坑里都在抖，坑壁上的土石簌簌下落，让我真的有种亲临战场的紧张感。 装假车后发先至，率先过去，两台毯克也都过去了，精准地停在了我们帮忙预设好的阵地上，我把潜望镜转过来，继续偷看，三辆战车先后熄火，装甲车后门打开，那个高大男走出来，徒步登上山顶，用望远镜看向洋山岛，似在锁定射击目标。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从战车里出来，一共有六个人，全是男人，应该是全下来了吧，我就不信开毯克的司机在里面闷了这么久，临战之前，不出来透透气？ 虽然六个人都在毯克之外，但我们现在还不能打，因为他们身上都带着l，得等他们回去，而且开始进攻之后，注意力全在洋山岛方向，我们才能出其不意，毯克虽然有雷达，但是却没有后视镜。 六个人分别观测了一番洋山岛，壮男头领说了几句什么，山上有风，我听不太清，只隐约分辨出“塔台”两个字，可能指的是岛上的移动信号塔。 呀，不知道苏凌歌现在还在不在那里，应该不会了吧，她不会傻到呆在一处洋山岛战略要地中，等着让炮轰。 我发现其中两个人，手里拿着类似平板电脑样的东西，在上面写写画画，我不太懂毯克武器操作系统原理，他们是不是在测算弹道？ 不多时，六个人像是商定了作战方案，除了大个子男之外，其他人都进了毯克。 嗡，毯克启动，炮筒缓缓抬升，固定在了一个角度。 我屏住呼吸，享受着一丝大战之前的短暂宁静。 轰！左边那台毯克率先发难，打了一泡。 但接下来却没动静了，我又看看那个大个男，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番，扯下肩膀上的对讲机，喊了一句什么四点五，水平拐洞两。 嗡，两辆毯克的炮管继续抬升，右边那台，炮管的指向发生了一些变化，往右边偏了一些。 两台毯克炮管，呈倒立的“八”字形，看这个架势，应该是想从洋山岛的两侧向中间扫荡攻击。 轰！ 轰！ “喂！走啊！”连叶见我没动，提醒道。 对哦，这已经是第三泡了！ 我掀开玻璃板，看向表姐那边，她和钱大壮已经出来了，没人手持一只已经点燃印信的大染烧瓶，猫着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分别向两辆毯克的尾部移动。 也就是说，他们把干掉外围人员的任务留给了连叶，不用我下令，连叶已经趴在地上，用槍瞄准了山顶上大个男的身躯，虽然是仰角，但这不到五十米的距离，连叶不可能射失。 呯！大个男身子向前，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表姐和钱大壮的染烧瓶，也丢进了毯克的发动机上，燃烧的汽油，遇到发动机的外部热量，引燃了发动机舱。 现在那台装假车里是没有人的，所以只需要对付两台毯克就行，我从坑里提出陌刀，跑到左边坦克侧面，和表姐对视一眼，她站在车尾，正用l指着炮塔上方，只要有人出来，她便会开l。 几秒钟之后，毯克上盖打开，却没人出来，我正要爬上去，将陌刀伸进去“搅一搅”，忽然，从毯克顶盖缝隙中，滚出了一颗圆乎乎的东西，冒着白烟，圆滚滚顺着毯克斜坡滚到履带上，弹了一下，掉向我脚边。 呵，想用球状物诈我？那是痴人说梦！我是专门踢球的！ 不等手雷落地，我直接飞起一脚，把那个手雷远远踢飞出去，但貌似扔手雷的人，故意延迟了一下，手雷在空中爆炸，一道白光闪过，好刺眼！ 幸亏只是一个普通手雷，如果是个闪光弹的话，我可就瞎了！ 我脚踏履带，飞身上了毯克，刚好，顶盖里探出个头来，我连瞅都没瞅，直接一刀两断（砍丧尸砍的太多，已经成了下意识反应，跟踢球状物差不多），没了头的那个家伙，慢悠悠地缩回了毯克中。 这架毯克里有三个人，还有两个，我怕他们再扔手雷，回刀将顶盖挑关，一屁股坐了上去，向下面的表姐喊道：“染烧瓶！” 表姐已经没染烧瓶了，懵逼地看着我。 我假装做了个接染烧瓶的动作，夸张笑道：“哼哼！看我把你俩做成烤全羊！” 说完，我躲在顶盖折页的后方，防止露头被打，将顶盖掀开一道缝隙，里面立即传出个声音：“别！我们投降！” “投降？我要你们这俩个废物有什么用？”我厉声道。 “别别！大哥饶命啊！”一个迷彩服将一支突击步l的枪柄伸了出来，我顺着槍柄的方位，判断出了敌人的位置，单手持刀，一刀戳了下去。 “啊！” 从手感回馈判断，应该是戳在胸骨上了，陌刀的威力不用细说，刀刃很宽，造成的创口很大，砍丧尸和戳人没什么区别，基本上都是一击必杀。 趁着另外一个敌人陷入恐慌，我将陌刀抽出，顺带着把那支突击步l也给抽了出来，呵，脚踝，居然是一支没压弹匣的空槍，如果我不捅刚才拿一下，相信了他们投降的鬼话，贸然探头过去接受战利品，等待我的，或许将是另外一柄l射出来的纸弹！ “冥顽不灵！”我骂了一句，此时，表姐也爬上了毯克车，她手里的l纸弹充裕，正要伸槍管进去扫射，没想到，座下毯克忽然启动加速了！ 我和表姐没站稳，双双摔倒，从毯克上滚落下来，眼见着毯克原地转圈，履带就要碾向我们的腿，我赶紧拽着表姐，原地打滚，几个翻滚，滚到了我和连叶那个坑里。 轰隆隆，毯克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 “nnd！”表姐杀红了眼，待毯克爬过去，立即从坑里起身。 “别追了！”我拉住了表姐，人家是下坡，跑的比人快躲了。 我回头，看向另外一辆毯克，这台里面只有两个人，已经被钱大壮和连叶解决掉了，钱大壮正在摆弄炮塔上的机l，尝试用它去追杀逃离战场的毯克。 “你会开这东西吗？”我问表姐，她摇头。 连叶和钱大壮自然也不会，那还等什么，跑吧！ “快撤！撤到山的另一边！”我下令，四人快速翻过山头，趴好，再回头看，逃走的那台毯克停了下来，也调转炮塔回头，不由分说就是一泡。 钢花四溅！ 山顶这台毯克的炮塔，竟被自己的兄弟，给轰飞了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喊撤的原因。 逃走毯克击毁了同伴，确定自身后翼安全后，继续逃向山脚，开着毯克上船，直接撞进了驳船驾驶室。 “太黑了，看不清。”连叶举着瞄准镜说。 不多时，驳船启动，开往西边海域。 跑了一个，md…… 第94章 原始部落 “怎么办？”连叶担心地问。 “什么怎么办？跑就跑呗，五个都被干掉了，剩他一个人还能起什么幺蛾子？” “基地那边不是还有两个么。”表姐说。 “呵呵，”我笑道，“你觉得他从陆地上绕一大圈儿回基地快，还是咱们从海上直接杀过去快？” “兄弟你的意思是，咱们连夜去搞偷袭？”钱大壮问。 “必须趁热打铁，现在已经是生死梁子，如果等他们缓过劲儿来，肯定会干咱们！大壮哥，你看看坦克里里外外的，还有什么能用的武器，想招儿拆下来；姐，你和连叶去看看那个装假车怎么弄，得开回去，我去搜那几个死了的身。” 搜身之前，我给凌歌打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战斗情况，凌歌批评我了，说如果是她指挥，肯定会在山下码头那里设伏一个人，断其后路，这是最基本的兵法。 她说得对，确实是我疏忽了。 “你们那边挨了三泡，损失如何？”等她批评完，我问。 “是两泡，第一泡打水里去了，损失并不惨重，只是超市和灯塔被击中，基站没有事。” 敌人误以为灯塔才是我们的重要设施，殊不知里面啥也没有了现在。 “我准备打扫战场之后，连夜袭击他们的基地，你觉得如何？” “可以，那我准备船。”凌歌同意我的意见，这应该也是兵法上常用的招数。 这边的四人分工，各自干活，得到了三挺机l，纸弹上千发，步l四支，手l一支，纸弹好几百发，可惜了那台毯克，被炸坏了，虽然尹珞虽然会修车，但我估计，这么大一个家伙，她够呛能修得好，没有毯克，里面尚未损毁的几十发泡弹……里面可是有不少诈药哦……还是先放这儿吧，据说拆弹很危险的说？ 半小时之后，我们开着装甲车，拉着战利品下山，此时已临夜幕，山下渔村里的丧尸们开始活跃起来，要说这装假车可真是好东西，不用规避，直接撞过去，一点阻碍都没有，说的夸张一点，就像是人在走路，撞到了一只苍蝇那样的感觉，恶心，但不会影响走路。 乘船回到洋山岛，可怜的灯塔，塔头已经没了，好大的威力，敌人基地里还有一台，加上逃跑者驾驶的那一台，如果我们能顺利获胜，就能得到两台毯克，外加两台装假车，机l若干，还有一门小泡，就再也不用担心敌人来犯了，除非是大规模的空军。 晚上八点，我们整装出发，带上所有武器装备，岛上只留了褚大姐母子以及钱多多、晓晓四人看守，其他人都上了，这次坐镇指挥者，我让贤了，一战定输赢，我不能拿这帮人的性命开玩笑，还是让凌歌来吧。 但凌歌却推辞，说她做军师还行，缺乏决断能力，还是让我当头儿，无所谓，商量着来吧，一张床上，非要分个上下就没意思了，你上我下，或者我上你下不都一样么。 我们“征调”的是一台半大的机动渔船，速度比较快，因为忌惮敌人的雷达，我们全程无线电静默，连手机都关了，直到晚上九点钟，到达了敌人基地附近海域之后，苏凌歌才打开手机，发射无人机前去侦查。 敌人显然是已经知道小岛战败的消息，一个迷彩服男子，紧张兮兮地站在城门楼上，正用望远镜向洋山岛附近观察，虽然有月亮，但是海面上太黑了，我们又没开渔船的灯，他在三公里之外，应该是看不到我们的船。 无人机飞近基地，远远地盯着他，几秒钟之后，男人忽然从肩膀上摘下对讲机，听了一句什么，立即跳下城门楼，朝房间里跑去。 无人机跟进，先查看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所有装备都还在这里，那他跑回房间里去干嘛？ “全速前进！”我会尹珞说，别给他们设伏的机会，而同时，无人机一直在空中盯着他们。 十分钟后，我们靠岸，尹珞留守，六个人开着装甲车和一台武装吉普车登陆，因为没有丧尸，而且周边道路都被他们清理过，所以一路顺畅地杀到了基地大门口。 无人机显示，他们还没从里面出来。 “怎么办，要不要撞开大门？”驾驶坐席里的表姐问。 “好像没锁门呢，你看中间，有一道缝，从上到下。”连叶比划着。 我戴着捡来的头盔，出了装假车，过去用刀柄轻轻推门，还真开了，装假车轰隆隆驶入，槍口对准房间，表姐用车载大喇叭广播，敦促他们快点投降。 喊了三遍，一点动静都没有。 “凌歌，你能开毯克么？”我问，怕用装假车冲进去被袭击，毕竟有观察口，可以被轻武器直接攻击，毯克的封闭的，不怕轻武器打。 凌歌点头，过去跳入毯克，我的本意是让她冲进去，没想到，凌歌会错了意，调转炮口，直接对着房间轰了一泡！ 瞬间，三间房屋被夷为平地，我们这些步兵提槍冲上去，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过，我在瓦砾堆下面，发现了一个地道口！ 正要追下去，钱大壮拉住了我:“小心有诈！” 我忽地想起他们在桥头堡设置手雷陷阱的事儿，赶紧拔出脚来，用手电筒照过去，仔细勘查，倒是没发现手雷细线，而是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跟小学生似得写着一行字：“求求你们别追杀了！装备都留给你们！我们远走高飞，再不踏入童话市半步！” 落款两个人名：蔡涵涵、徐坤。 靠，原来是跑了！ 但我怕他们诈逃，依旧钻进地道，小心翼翼地追了过去，走出大概一百多米，有一部梯子，推开上面的口，左右看看，这里是基地北墙之外的另一座工厂，再往北，便是郊区的居民区，看来是真的逃走了。 算了，逃走逃吧，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打赢自保，刚才的地道那么窄，他们不可能携带大量装备离开，估计是轻装上阵，每个人只带了步l和若干纸弹。 一群老虎被卸掉了爪牙，剪掉了尾巴，也就和猪没什么区别了，我们不必赶尽杀绝。 但我们没着急走，搂草打兔子，一窝是一窝，还得等另外一台回来呢，但我现在不确定，那个敌人到底知不知道基地已经被端了，便让苏凌歌去研究他们的军用电台，凌歌不愧是顶级特功，什么都懂，几分钟就搞明白了。 尝试连接，接通，但苏凌歌没有说话，等着对方先讲。 “喂？说话啊！”我向连叶点了点头，因为连叶的声音，和那个短发女均人的声音很像。 “到哪儿了？”连叶问，见对方没回应，她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我是蔡涵涵。” “……你是蔡涵涵？”对方有点惊讶。 “怎么了？”连叶压着嗓子，模仿那个女均人的声音。 “呵呵，”对方冷笑，“涵涵你怎么变性了？” “你开什么玩笑……”连叶故作镇定地笑道，声音听起来也没问题啊。 “你个沙雕！”对方直接骂道，“蔡涵涵是男的，徐坤才是女的！” 沃日，还有这种操作？什么世道啊，起个名，男不男女不女的，这俩，还赶巧凑一块儿了！ 既然对方已经识破，我直接接过话筒：“你的老家已经被我们给端了，主动回来投降，我会饶你一命。” “你就是那个使刀的家伙吧？”对方问，他只看见了我的刀，砍了他两个同伴，“刀法不错，敢问师承何门何派？” “别扯用不着的，”我不耐烦道，“回答我的问题，投降还是不投降！” “投降？呵呵，做梦！”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放了狠话。 “不客气？我都要开到航舟了，你能把我怎样？”对方嘚瑟道，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这小子挺贼呀，居然知道往反方向开。 “就剩你一个幸存者，你不怕被丧尸给弄死吗？”我笑问，“不如你回来，加入我们，我保证对你既往不咎。” “去死吧你，老子巴不得一个人自由呢！后会有期！” 说完，那家伙把“电话”给挂了。 “这人颇有些江湖习气，”苏凌歌道，“或许有门派背景，听他口音，像是西川一带的人。” “你还懂江湖门派？”我笑道，“我只知道有江湖骗子！” 苏凌歌知道我在揶揄她，很认真地摆摆手：“你错了，江湖门派确实存在，很多门派，也确实有武功不赖的人，我们特功基地的教官，很多都有门派背景，传统武术，可不是你在电视里、网络上看到的那些，他们才是江湖骗子。” 没兴趣，我就会十几式的刀法，还是从凌歌和钱大壮那儿学来的，感觉自己的武功已经很牛逼了，还能怎样，飞天遁地么？ 有了这么多火器，还要传武做什么？ “行了，这场仗，就打到这儿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他们留下的物资实在太多，光是机l纸弹就有近万发，突击步的纸弹更多，把他们全都装车，再装上船之后，感觉船舷都要被压到海面上了，幸亏海上没什么风浪。 凌晨一点钟，我们慢慢悠悠地回到了洋山岛，搬东西是体力活，大家都累了，我将所有武器装备，暂时向吊装上一台平板货车，开回了海岸线酒店，停在院子里，等明早再具体分配或者是布置吧，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毕竟跑了三个敌人，我怕他们返回来报复我们。 回到酒店房间里，我倒头就睡，也没人来陪侍了，一仗占了这么大便宜，而且己方无人受伤，心里很舒服，一觉到天亮，也没人叫我起床。 等我醒来，听见院子里轰隆隆的，以为钱大壮在开挖掘机，来到阳台看下去，原来是那两台毯克，正在院子里来回蠕动，一看那拙劣的行进姿态，就知道肯定不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人在玩儿。 玩就玩儿吧，毯克用的是柴油，洋山岛上的油库里存着不少柴油，我正愁没处用呢。 吃过早饭，我召集大家开会，共同研究这些武器的配备问题，苏凌歌的建议，是将洋山岛一分为二，化为南北两个防区。 “怎么的，你想分家过啊？”我笑问。 “分也不和你分开啊，”苏凌歌小声说了一句，看向钱大壮，“大壮哥，如果有敌人来犯，十有八九，还是会从北面过来，但也不排除南边灯塔这里会从海上来敌，所以我想让你守在这边，也就是驻守在海岸线酒店里。” “行，你们商量，我服从就是了，”钱大壮憨憨笑道，“那谁跟我留下驻守啊？” 苏凌歌假装想了想，看向褚大姐：“姐，你和大壮哥，以及你们都孩子留下吧，他们年龄相仿，能谈得来，行吗？” 褚大姐腼腆地笑了笑：“行，我听你们安排。” “那咱们去哪儿呀？”晓晓皱眉问，“又回超市吗？” “超市已经被诈啦……”冬冬小声提醒她。 “对啊，那去哪儿？”表姐不解地看着苏凌歌。 “找个普通旅馆就好，不一定非要住五星级酒店嘛，你觉得呢，头领？”苏凌歌看向我，我不知道她这么安排，到底是啥意思。 南北布防，我能理解，为了防止敌人报仇嘛，撮合钱大壮和褚大姐也不用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为了俩孩子，他俩也确实适合重新组建家庭。 可那也不需要把我们都弄到北面去啊，北面除了那个超市，剩下的都是小平房，条件远没有这里好。 “怎么样嘛！”苏凌歌半撒娇地问我。 “……那行吧，”我说，“到了北边，咱们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 表姐直接撅了嘴：“我想留这边。” 苏凌歌深深点头：“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得留这边。” “留下当电灯泡啊？”连叶心直口快地笑道，“安澜姐，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凌歌可能不知道你和夏朗的关系，但我知道。” 什么跟什么嘛，这到底……搞得我一头雾水！ 不过这个布防方案，还是很合理的，接下来，我们把武器弹药给分了，四分之一留给钱大壮他们，毕竟他们只有四个人，而且能打的只有钱大壮一人。 我们带去北边四分之三，包括那两台毯克。 “今天有点热，等傍晚时候再去北边吧，也不在这一时。”凌歌说。 我点头，可以。 利用白天的时间，我带着连叶和表姐、晓晓，又去了一趟西边的小岛，一是把昨天遗落在这里的毯克泡弹给运回来，进一步充实军火库，二是顺便在这座岛的山顶，安装了一个永久的侦查站，晓晓一手操办的，主要就是一部手机，连接着一个小型的太阳能发电站，可以为手机持续供电。 手机被固定在旋转支架上，整个电路，都有防雨设备，只要山下的丧尸不呆着没事上来捣乱，这个侦查基站就不会被破坏。 下午三点多，我们回到洋山岛，开始迁徙，也没什么好带的东西，武器已经被凌歌他们上午运过去了，拉着简单行李，到了北边凌歌选定的新营地。 是个公立学校旁边的旅馆，金江之星，不过只是个三层小楼，档次上来说，和市区的金江之星当然不能比，不过房间里的规格是差不多的，毕竟是连锁酒店。 也还不赖，最起码挺干净。 但这旅馆，并未我们的唯一营地，旅馆旁边，坐落着洋山岛唯一的一所公立学校，小学、中学一体的，虽然洋山岛整体简陋，但学校设施却异常完善，操场、篮球馆、游泳馆，图书馆，一应俱全。 晚上，苏凌歌来到我房间，给了我一张设计图，她打算将学校操场，改变成射击场，把篮球馆改造成武馆，游泳馆还是游泳馆，但是她建议把周边附属的躺椅之类的休闲设施全部拆除，变成一个纯粹的游泳训练馆。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解地问，“放着舒舒服服的五星级酒店不住，非要住这里，还把整个学校，变成了一个……体育学院？” “通过这次事件，难道你没有悟出什么道理么？”苏凌歌坐在小桌子对面，支着下巴，温柔地看着我。 “什么道理？” “居安思危呀，其实小岛那一仗，你们打的很凶险，不是吗？对手够蠢，没有防备你们设伏，你们才会顺利得手，可如果敌人不那么蠢，比如，我是敌人的指挥官呢？你觉得你有赢的把握呢？” “那肯定打不过你，”我实话实说，敌人想到的，她想到了，她想到的，敌人没想到，所以敌人输了，“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实际意义？敌人死的死，逃的逃……” 苏凌歌伸手过来，压住我的嘴唇：“就怕你有这种想法！这一波敌人虽然被消灭了，但如果，明天又来一波敌人呢？” “……哪有这么多敌人！”我撇嘴不信。 苏凌歌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串数字。 “什么意思？”我没看懂。 “这是我根据三阶丧尸向城市中心聚集的程度，测算出来的童话市目前的安全区面积。 “2000平方公里？”我惊讶道，整个童话市也不过6000多平方公里而已，三分之一都是安全的了？不过想想，也差不多，毕竟周边都已近没丧尸了。 “没错，你想想看，原来为什么没那么多幸存者？”苏凌歌自问，自答，“并不是他们都死了，而是因为丧尸遍布，他们没法出来活动，也难以移动，活动范围太小，只能依靠一个点，获取周边的资源。大家在躲避丧尸的同时，也被动地躲避开了其他的幸存者，可如今呢？丧尸空间越来越小，那就意味着，幸存者的活动范围将越来越大，范围扩大，获取的资源就会越来越多，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不同幸存者群体之间，就会发生冲突，就像我们和那八个人一样。你能想到，童话市目前有多少幸存者吗？” 我摇头，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通过这两天的无人机侦查，我大概测算出来了。”苏凌歌在纸上写了一个8。 肯定不会是8人。 接着，苏凌歌在8后面，加了个0，又加了个0，再加一个0! “八千？”我皱眉，会有那么多吗？ 第95章 四种资源 “说说你的推理，我很感兴趣。”我吹了吹茶杯上方漂浮着的几根茶叶，喝的咖啡越多，越觉得还是种花家的茶叶好喝。 “我是用电脑，通过建模，计算出来的，我怕你看不懂……”苏凌歌笑道，她是双硕士，其中就包括计算机学，是这个领域的大拿，我大学时候，连c语言都是差点没及格，当然看不懂。 “科学是不会骗人的，八千，只会多，不会少。”苏凌歌掏出手机，给我展示了十几张照片，全都是无人机在市区掠过的时候，拍摄到的地面上的“人影”，放大来看，不是丧尸，均为幸存者。 这些人，在丧尸占领时期，不敢轻易出来，肯定都躲起来了，现在丧尸向市区集中，外围空出来很多地方，他们这才敢出来活动。 照片都是昨天拍的。 其中有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兴趣，拍摄地是在华茂超市和浦冬银行中间的十字路口上，两伙人，分别站在斑马线两侧，背靠着超市这一拨有5个人，银行那边的一拨有3个。 5人组手里，都拿着棒球棍、扳手等丧尸爆发初期，我们使用过的的“原始兵器”，而对方的三人组，其中一个人，手里有一把手l，另外两个人，拿的是明晃晃的东樱武士刀，这种刀不市售，但虹口有不少东樱人开的空手道馆，允许陈列这种管制刀具，只要不带着外出就行，很明显，这波人虽然只有3个，但是在武器装备上，几乎可以说秒杀对方的五人组。 照片中，双方剑拔弩张，那个拿l的男人，正在撸套筒，像是要干起来了。 “没有‘后来’吗？”我问苏凌歌，想知道这次冲突的结局。 “没有，无人机当时是在行进间自动拍摄，间隔五秒钟，所以只拍到了这一张，没拍到后来的结果，”苏凌歌调大照片，五人组其中一个成员，发现了无人机，正抬头好奇地看着，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孩，也是双方中唯一的女孩，“但是可以推理，这个超市，应该是五个人的根据地，而另外三人，也想使用这个超市，那五个人不让，双方这才会发生冲突。” “所以结果是，五人组被灭了？”我问。 苏凌歌摇头：“不至于，这才是争端初期，大家未必会那么嗜血，沙人如麻，更何况，这里是童话市，不是冬冬她们东北，能口头解决的问题，犯不上动手嘛。我猜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三人组变成了四人组，五人组少了一人，四人离开，另寻他处。” “什么意思……”我皱眉，跟绕口令似得。 “在幸存者大多为男性的时候，女人，就变成了稀缺品，或者说，是生活必需品。”苏凌歌说出了一个残酷的现实，继而对我笑笑，继续道，“在法律和道德缺乏约束的前提下，一个男多女少的团队，男人为了争抢少数的异性资源，冲突摩擦，会非常多。反之，却不是这样，如果一个团队，女多男少，冲突则会少很多，如果这个团队，只有一到两个男人，那么，只要异性资源分配合理，这个团队就不会有冲突，反而会很和谐，凝聚力较高。这是人的动物属性，即便是在人类早期的母系社会，也是这样。男女平等？呵，自古以来，从来都是个笑话。” 我细品了一下苏凌歌的话，觉得有些耸人听闻，女人=面包？ 如果被女权主义者听见，肯定会骂凌歌是个贱人，但结合这段时期以来我们的“遭遇”，凌歌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按照这个理论，我们这个团队，还是比较幸运的，至于原因，你们自己品。 当然，这与凌歌把洋山岛防区一分为二，并没有什么关系，钱大壮是个高度自律的人，即便没有法律和道德的约束，他也会用自己的那一套道德体系来约束自己。 而之前的“乒乒乒乒乒乒乒乓八人组”，之所以轻易被我们击败，除了战略、战术层面上的原因之外，我想，他们不合理的人员结构，也会产生一定的内部矛盾，毕竟他们只有一个“徐坤”是女人。打到最后，为什么那个蔡涵涵逃跑，而不是力战到底呢？因为他现在能够独占“徐坤”这个之前的稀缺资源，相较损失的装备，蔡得到的更多，所以，他选择了妥协，保住坤坤这个资源。 回到这张照片中来，武器装备占优的三人组，未必只是为了抢夺超市资源，他们的真正目标，应该是5人组中的那个清秀女生。 即便，结果如凌歌所说那样，三人组得到了女生，也得到了超市，但在未来一段时间之内，他们的内部，还是容易出现问题。 接下来，要么，三人内斗，抢夺唯一的“资源”，要么，继续扫荡安全区，抢夺更多的“资源”。 如果是这样的话，冲突，就会从超市一个点，继续向四周蔓延…… 乱世当下，资源的稀缺性，大概可以按照这样的顺序排布：食物、异性、武器、领地，前两样，是人类的动物本性，孔纸曰过的“食色性也”，便是这个意思。 而后两样，则是幸存者们为了生存，提出的更高要求，其目的，最终还是会落在前两样上。 上述四种资源，都会造成纷争，8000幸存者，将把童话市外围的非丧尸占领区，变成新的战场！ 我们孤悬海外，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吗？ 未必，毕竟洋山岛离陆地太近了，而且我们的四种资源，都占据着绝对优势，迟早会被陆地上的幸存者所垂涎。 故此，凌歌把除了钱大壮之外的“主力”全都拉到了这里（大壮自律，留在南边也不会丧失战斗力），凌歌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在五星级酒店里，舒舒服服的醉生梦死，而是要把我们几个，打造成钢铁战士，以此应对，随时可能杀上门来的陆地“八仟”…… 第96章 训练日 这一晚，我自己睡的，不过，失眠了一整晚。 我头一次认真地思考人类进化，以及人性、伦理、道德、法制这些偏向于哲学的东西，人，万物之灵长，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每个人都完全不一样，而所有人，又都有一些共性…… 早上冬冬过来叫我吃早餐，惊讶于我烟灰缸里的烟头数量和我憔悴、油乎乎的脸：“一夜没睡呀？” 我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嘎嘎作响的脖子：“早餐吃什么？烧脑一晚上，正好饿了。” “蔬菜沙拉、鸡蛋、燕麦粥。” 我勒个去，看来苏凌歌来真的，这可是正宗的健身餐啊。 “如果没猜错的话，中午肯定是水煮鸡胸肉、清蒸鱼、米饭，再加两个水果，是不是？”我笑问。 冬冬跟我一个大学的，自然也懂训练膳食，她嘿嘿一笑：“不过晚上是大餐哦，凌歌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是白天要严格一点。” 我点头，也好，其实吃的如果不健康，只贪图美味的话，身子骨不舒坦，好东西吃多了，也会觉得腻。孔子曰的那四个字是没错，食色性也，但是前者，容易厌烦，后来不会的，只要身体好，顶多厌烦几小时，就有生龙活虎了。 早餐，面对每人三个的鸡蛋分量（岛上养了很多鸡，你太美，鸡蛋管够，凌歌要求每餐吃光），晓晓有点犯了难，噎了半天，只吃下去两个，我趁着凌歌不注意，帮晓晓吃掉了最后一个，晓晓在下面用脚蹭了蹭我，表示感谢。 吃完了早餐，没有立即投入训练，因为大家都吃的太饱了，在操场上简单活动了半小时之后，苏凌歌把我们带到了体育馆，里面的长桌上，放了七把步l。 “今天上午，学点基础的东西吧，简单的槍械姿势，啊不，知识，先教你们拆槍、组槍。” “报告！”我在队列里举手。 “你是老大，你不用向我喊报告；如果是开玩笑的话，在我上课的时候，请你不要开玩笑，好么？”苏凌歌正色道。 她的不怒自威，吓得我直哆嗦，赶紧收起笑脸。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学这些花架子没有用？”苏凌歌冷笑，看穿了我的心思。 “……对。” “你知道步l多少个零件吗？” 我摇头。 “你知道真正的战场有多复杂吗？” 我还是摇头。 “这是95步，包括刺刀、l管、导气装置、瞄准装置、护盖、l机、复进簧、击发机、l托、机匣和弹匣，一共11部分组成，这还不算附件、套件，这么多零件拼凑在一起的家伙，你觉得他能有多结实呢？有多精密呢？我告诉你，它一点都不结实，却很精密，很容易出故障，如果是在战场上，你的l损坏了，卡壳了，进沙子了，你怎么办？” “……换一支？”冬冬小声说。 苏凌歌将两只玉手放在两支步l上，极快地动了两下，我都没看清她做了什么手脚，但肯定是动了，应该是拆掉了什么东西。 “武器在战场上是稀缺资源，哪有好l给你换啊，你能捡到的，都是和你思维方式一样，坏了就丢掉的l，比如这两把，一把缺一个零件，现在都不能使用，来，冬冬，你试着把这两支缺了零件的l，组合成一支能用的l。” 只缺一个零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厨艺精湛、心灵手巧的冬冬上去操作了半天，也没装上，反倒将两把l拆的七零八落，急的满头是汗。 “如果你是在战场上，现在已经挂了，”苏凌歌笑道，“一个合格的战士，不能说你会开l就行，也不是说像叶子那样，能在200米外击中某个目标就可以，战场上哪有那么多活靶子给你打？哪有那么多舒舒服服开l的机会？” 凌歌说着，轻轻闭上眼，摸到桌上两把l的零件，开始快速组装，也就半分钟时间，两把l全部恢复原状，她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两个缺失的零件，咔咔装上去，然后睁开眼，问我：“你打火机呢？” 我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用手拿着，食指，和拇指。” 我用两根手指捏着打火机，举起来，皱眉问：“你该不会是想在我手里打掉它吧？” “别别，凌歌，这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表姐赶紧制止。 “五米的距离，我打这么大的目标，和打一个人差不多。”苏凌歌自信笑道，旋即，手起槍落，我都没看见她瞄准，只听见了呯的一声，还有就是，手里打火机被击飞的微微震爆感，厉害！ 然而，令我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苏凌歌刚落下l口，复又抬起，呯！又是一l，这次她击中的，是刚才被击飞了出去、还在空中飞行着的打火机的壳（zippo包裹棉花的那个套壳，我不知道应该叫什么）！ 我跑过去，捡起被打飞出去好远的机套壳，瞪大眼睛仔细查看，已经完全被打变形了，套壳中间，一个骇然的豁口，四周的铁皮绽放，像菊花一样。 不是说二站的时候，有花旗国大兵被zippo救了一命么？我看，十有八九那是个以营销为目的的假新闻！ 这是什么鬼l法？我彻底服了，没想到，电影里的演的那些神槍手，真的存在！ “我这个人，不太会讲课的，”苏凌歌成功震场之后，又谦虚地说，“我只能告诉你们一个经验，当初，在我学习射击的时候，成绩到达一个瓶颈期，无论怎么练都没法提升，我的射击教官告诉我，你可以试试练组槍，当你熟知一把槍械的每个部件，知道在你开槍的时候，它们每个小家伙都在哪个位置、在干什么的时候，这把l，就会像是你手和身体的延伸，成绩自然会有所突破。” “人槍合一的境界？”表姐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现在，还有对我教拆槍、组槍有异义的吗？” “没有，你教吧，我们肯定虚心学习，是嗷？”连叶看了我一眼。 我只能深深点头！ 但我估计，我是没什么机会练到凌歌这个水平了，哪有几个天生的神l手，都是用纸弹喂出来的，我们的步l纸弹虽然多，但也不能那么浪费，所以苏凌歌才会本末倒置，先教“人l合一”，再教打l，这样效率应该会高一些。 整个上午，我们的手，一直在和满是槍油的零部件接触，到中午时候，大家基本都能做到在一分钟之内熟练组、拆枪械了，但凌歌说，我们才达到了“合格”的标准，离优秀还差的远。 一顿吃不出一个胖子来，不用着急，我们有地缘优势，可以慢慢来。 中午做饭的时候，因为冬冬的手撸l撸的太酸了，凌歌让她休息，由凌歌亲自给我们做饭，午餐很简单，一口大锅，水煮鸡肉，加点盐，没啥调料，目的是为了补充蛋白质，增强力量，尤其是晓晓、尹珞，胳膊都太细了，肌肉力量不足。 除了鸡肉，主菜是鲈鱼，海边有养殖场，直接用网子去捞就可以，我给苏凌歌打下手，帮她捞上来一条（个头很大，一条就够我们吃），正要找个锤子，敲鲈鱼的脑壳，把它弄死之后好刮鳞片，苏凌歌却说不用，她从地上捡起一根细铁丝，从鲈鱼的脑袋后面扎了进去，轻轻搅动了两下，原本活蹦乱跳的鲈鱼，就彻底死透了。 “这是……针灸杀鱼术吗？”我惊讶地问。 苏凌歌冷笑：“不是杀鱼术，对任何脊椎动物都有效的，也包括人类。” 我不由得背后一凛，雾草，一根能当绳子用的软铁丝也能沙人？我特么居然和这样一个大恶魔同床共枕，还活到了现在……也是厉害呢！ 吃过午饭，休息了会儿，下午不玩槍了，主要练习战术动作，包括行进、匍匐、翻滚，从高处跳下，都是最基本、最常用的动作，这方面我和冬冬占了很大便宜，体育训练和军事训练之间，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练完了技巧，苏凌歌又让我们拉练体能，负重，背着步l和两个弹夹，大概十斤的重量，跑到大概8公里之外的海岸线酒店，七个人比赛，前三名有奖励。 “奖励什么呀？”晓晓好奇地问。 苏凌歌想了想：“第三名的话，奖励一瓶冰啤酒（训练期间，原则上不让喝碳酸饮料，啤酒也包括在内）；第二名嘛，奖励可以开车回到这里，其他人，步行回来。” “那第一名呢？”冬冬兴奋地问，她知道越野跑这个事儿，我和苏凌歌优势太大，不可能去和她们抢前三名，所以，冬冬这个体育生就会占很大优势，极有可能拿下第一。 “第一嘛……奖励晚上睡他房间咯！”苏凌歌忽然像个孩子似得，欢快地指着我，“所以，姐妹们，冲鸭！” 我黑着脸，等她们都跑出了操场，这才慢悠悠地系好鞋带，跟在她们后面跑。 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也就跑出一公里，就有人开始掉队了，毕竟此前已经进行了高强度的训练，不经常锻炼的人，体能是非常有限的。 苏凌歌把落在最后的晓晓的背包给了我，告诉她：不负重也得跑到终点，这是第一次，如果第一次中途妥协，输掉了，那后面就不会再成功。 之前苏凌歌说得对，我们这种男女比例的团队组合，容易激发荷尔蒙，有时候荷尔蒙也是战斗力，这几个家伙，居然全都坚持到了终点，只不过，名次和我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我背着好几个人的装备，倒数第一，苏凌歌倒数第二，倒数第三的是已经虚脱的不成样子的晓晓，她是敏捷性英雄，耐力和力量都不太行。 而，正数第三名，获得冰啤酒奖励的是连叶。 第二名，获得开车回基地特权的，是冬冬。 那个跑到后半程已经两眼无神，一直闷着头，稀里糊涂地跑了第一名的人，是表姐。 看来，今晚我得睡地板了…… 第97章 大计划 北方小分队来访，遭到了钱大壮、褚大姐“一家四口”的盛情款待，苏凌歌应该是告诉过他们这事儿，所以，褚大姐提前备好了一顿海鲜大餐。 如果想大吃特吃的话，海鲜是个好选择，几乎都是蛋白质，没什么脂肪，也没什么糖，比较营养。 酒足饭饱之后，在非常让人怀恋的海岸线酒店休息了一个小时，趁着天黑之前，大家又开始往回跑(冬冬放弃了开车返程的特权，和大家一起徒步)，钱大壮不放心，怕我们当中有人受不了这种强度的训练，一路开车护送，顺带着帮我们拉行李。 所有人都一路坚持着，跑回了北方基地，钱大壮看到我们“简陋”的宿舍，满脸内疚地和我商量：“兄弟，要不，咱们换一换吧，我们才四个人，俩大人一孩，也用不着那么大的酒店，我们来守这边，保证守得住，实在不行，你们再从南边过来帮忙？” “不行！”苏凌歌断然否定，“至少半个月，她们必须在这里接受魔鬼训练……她们太弱了。” 单论身体素质的话，凌歌说的没错，我们这11个人当中，只有两个半强者，一个是苏凌歌，一个是钱大壮，我算半个，至于表姐、连叶，她俩虽然“屡立战功”，但身体素质甚至还不如冬冬，如果遇到更加强大的敌人，是否能pk的赢，就不好说了。 我还好，还有精力，她们五个，回到酒店之后直接就各自回房间睡觉，连澡都懒得洗，也没人再提表姐睡哪儿的问题了。 剩下我们“两个半”，在我房间的观海阳台喝茶，刚才钱大壮说的南北互相支援的问题，引起了苏凌歌的兴趣。 “如果，敌人从某个向进攻，咱们一个南、一个北，相距差不多10公里，人倒是还好，可以骑摩托车，或者开跑车，很快就能到达彼方阵地，进行支援，可是毯克怎么办？那铁憨憨在公路上跑不快的……你们能想到更快的运输这些重武器到南北两端的建议吗？” “这玩意在公路上确实走得慢，履带没有抓地力，”钱大壮看着苏凌歌，试探着说，他不敢班门弄斧，“我在电视里看见过，tanke在土地上反而走得更快些，而且呢，如果是长距离运输，一般都会是用火车拉。” “对呀！”苏凌歌一拍我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岛上没火车吧，”我皱眉，“这么小的岛，怎么会有火车，绕道一圈才24公里。” 这是一句废话，岛上几乎所有片区我都走过了，有没有火车，心中早有b数。 “火车不重要，重要的是铁道，刚才你说的，非常好！”苏凌歌肯定地说（那句废话吗？），“铁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环岛铁道！只要咱们有一条环岛铁路，那么，就用不着毯克了，把毯克的武器，全都装载到列车上，那就变成了一台移动的装甲列车，可以随时支援岛上的各个方位。等以后咱们再获取其他装备，还可以继续武装列车，这样，就会形成一道覆盖全岛的远近火力支援体系！” “铺设环岛铁路？这动作，貌似有点大啊！”钱大壮说。 “敢干事，才能干成事，”苏凌歌打了个响指，“岛上的马路，不适合毯克行走，如果改造成土路，又会影响正常车辆通行，我正愁毯克在岛上的机动能力不行呢！” “上哪儿去搞铁路？”我问。 “陆地上不有的是么！但，不是火车，火车太慢了！” “那你要搞什么，磁悬浮？”我惊讶道，胃口不要太大了吧！ 苏凌歌摆摆手：“磁悬浮的技术手段太高，我搞不定，咱们可以把地铁弄过来，我知道童话市有个地铁车辆生产工厂，就在常江边上！那里应该有现成的铁路、地铁列车以及相关设备。” 要这么说的话，还真的有点靠谱，虽然地铁个儿大，很重，但我们有货船，自带起重机的那种货船，把地铁整个车厢吊装上船，再运回岛上，从技术上来讲没有任何问题，地铁是靠电力驱动的，不管是靠空中架设电线供电，还是靠第三条轨道供电，也都很好办，只要能搞到材料就行，反正洋山岛上有风力发电，而且电力供给非常充足，我们平时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电，都浪费掉了。 “我支持！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搞？”我兴奋地问。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凌歌说。 “明天不训练了？”我笑问，这不是三分钟热血么。 苏凌歌板着脸：“谁说不训练了，留下的人继续训练！大壮，你跟我们一起去！” “好的凌歌妹子！明天几点？” “凌晨两点。” “……为什么要那么早？”我不解地问。 “因为咱们要绕过半个童话市，去常江口里面的岸边，你大白天的，被幸存者看见江里有一艘大船，你觉得这事儿好吗？” “对对，不要招摇！咱们黑天去，黑天回！”钱大壮连连点头，她对于苏凌歌的智慧非常拜服，都快成她粉丝了。 “那就这样，今晚早点休息！” 虽然一条船，就够把地铁和铁轨都给运回来，但这可是个规模宏大的任务，而且常江在童话市的北边，那边是什么局势，我们压根不知道，是有丧尸，还是有幸存者？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无功而返呗。 钱大壮得回去交代交代，他走后，我洗了个澡，出来发现，苏凌歌还在我房间里。 “你怎么不回去睡？”我看看时间，都八点钟了。 “在你这儿睡不行吗？”苏凌歌笑着反问。 “……你又没跑第一名。” “哈哈哈！”苏凌歌起身，与我擦身而过，进了盥洗间，很快穿着浴袍出来，睡在我旁边。 本来我累了一天，没想怎么样，想睡个安稳觉，可是这么一个大鱿物躺在身边，我就是再疲惫也睡不着。 苏凌歌看出了我的困惑，想了想，低声说：这样吧，就一回，我动你不动，完事就睡觉，各睡各的，谁也别打扰谁，保证睡眠质量，你看行不行？ 这个建议不错，我跟大老爷似得，手枕双臂，看着苏凌歌忙活，节省下的体力，留给明天。 果然睡的很香，凌晨两点，闹钟响了，我睁开眼，苏凌歌已经整装待发，我赶紧穿衣服出来，钱大壮也到了，这次行动具有一些不确定性，所以苏凌歌也没叫别人，我只在外面看见了哈欠连天的晓晓，实在是搞不懂苏凌歌，为什么要带上她这个小拖油瓶。 我也没问。 反正现在我们11人组，实际指挥官是苏凌歌，我只是个“傀儡”而已，我甚至都有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苏凌歌，我们究竟能不能坚持到今天。 要知道，转移洋山岛的计划，就是她提出来的。 夜幕如漆，四人上了苏凌歌事前选定的货轮，打开码头的灯火，我对驾驶这大东西，已经有了些心得，这次出港，并没有撞船，顺利离岛，在手机导航的指引下，保持着与陆地五公里的安全距离，乘着夜色，缓缓向北驶去。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航行，凌晨四点半，我们终于进入常江口，而这里已经超过了洋山岛信号基站的范围，手机导航不能用了，只能靠视力来驾驶，好在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不至于摸黑前进。 又过了半小时，终于来到苏凌歌所说的那座“地铁厂”，沿岸看过去，厂区里至少铺设着二十条轨道，活想一个大型铁路枢纽，但室外，我们并未看见任何一架地铁，这是研发厂，都是机密，地铁列车半身，全藏在巨大的“地铁坞”里，地铁坞，离常江岸有大概五百米的距离。 我们停靠在五百米的端点，从集装箱里牵出四匹马，骑马上岸，安静地向地铁坞走去。 刚离船不到一百米，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空气中的味道不对，有血腥味儿！ “小心，这里应该有三阶丧尸。”我低声说着，抽掉了陌刀的刀套，随时准备迎敌。 “三阶丧尸不是都去市中心了吗？”晓晓问。 “这里，就是市中心。”苏凌歌也高度警惕，一直左右环顾四周。 童话市被北面的常江和南边的钱唐江夹着，整体呈半岛状，这个半岛，就是种花家最繁荣的地盘，而半岛上最繁华的地段，并不在半岛的地理中心，而是在偏北的位置，北边沿常江地区，几乎全是市中心。 这也是为何我们从酒店逃出来之后，一直在向南转移的原因，半岛南边人口也很稠密，但和北边起来，算是比较少的了。 又走了二十米，我座下的马（好久没骑马，已经不记得它叫啥了，反正是一匹母马，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忽然昂起头，竖起了耳朵，就差把鬃毛竖起来了！ 马不怕普通丧尸，也不怕二阶丧尸，但是它们对于三阶丧尸，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或许是因为三阶丧尸是“肉食动物”，身上会散发出来像老虎那种气味，马当然怕老虎，基因里带的。 我慢慢举起刀，顺着马头的方向看过去，一栋办公楼，三层，但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不知道里面是车间还是什么。 “晓晓，你来中间。”苏凌歌轻声道，四匹马，不声不响地，各自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形成一道品字形的防御阵地，将晓晓保护在中间。 “吼……”一阵低吟，从办公楼里传出，听起来不像是一头三阶丧尸，而是一群！ 来了！ 第一头三阶丧尸，直接从二楼破窗而出，三对手臂着地，但它没有第一时间扑上来，而是在等待，紧接着，第二头、第三头、第四头……一共八头丧尸！ “你不是说三阶丧尸不聚集了么？”我盯着丧尸，侧脸问苏凌歌。 “它们应该是从楼那边过来，临时聚集起来的。”苏凌歌猜测，同时调转马头，三人阵型从品字，变成了“一”字。 八头丧尸，打起来有点费力，何况它们此时距我们，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我便将陌刀戳在地上，从背上摘下突击步l，瞄准了其中一头的头，只要它们动，我就会开火。 然而，它们一直没有主动进攻，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有点不对劲啊……”钱大壮嘟囔道。 苏凌歌眯起眼睛，歪了歪头，不置可否。 “哥，它们是不是在等援军？要包抄咱们？”晓晓忽然在后面提醒。 包抄？我左右看看，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空旷地带，如果真被数量众多的三阶丧尸包抄的话，那还真不好办！ 但，援军在哪儿？我们左右最近的建筑，也有五百米，视野之内，只有一条又一条的铁轨。 等等！铁轨！ 我赶紧踩上马鞍，站得更高，手搭凉棚，往两侧看去，尼玛！距我们大概一百米之外的两道铁轨中间的沟里（铁轨是架设在垫高的路基上的，所以两道铁轨之间会有一条相对位置较低的沟槽），一头接一头的丧尸，正在匍匐前进！ 不过，它们并不是三阶丧尸，看形态与人类无异，皮肤青中带红，很多丧尸都是秃瓢，脑袋上没几根毛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恶心的粘液，像是好几年没洗头一样。 至于数量，我实在数不清，因为不止一条沟槽里有丧尸，更远的沟槽里，从我这个视角看不见，但也能看见有东西在蠕动。 “中计了，撤回船上，慢一点。”我坐回马背，小声说。 “看见什么了？”苏凌歌问，丧尸们前行的既很小心，又很巧妙，我们不站起来，只坐在马背上，高度刚好看不见。 “很多丧尸，果然在包抄我们，走。”我拨马，慢慢后退，他们也还算镇定，都开始有序后撤。 前面那八头三阶丧尸见我们后退，似乎有点按耐不住了，开始移动，向我们“小跑”着爬来，但始终与我们保持着安全距离，或许是惧怕我们手里的l。 我双手持l，松开了缰绳，座下的马自动跟着同伴在走，我则一直瞄着三阶丧尸，退出大概三十米之后，一头三阶丧尸忽然从趴着，变成了直立姿态，振三臂一呼：嗷！ 我下意识地扣动扳机，不过我没连叶打的那么准，只击中了该丧尸的胸口，并未打中头部，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头丧尸居然……挂了！ 它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不再起来（不像是装死）。 但，这并不是好消息，随着它的阵亡，其他七头丧尸愤怒起来，全部变成直立状态，嗷嗷地喊着，左右两边沟槽里的那些丧尸们，瞬间站立，跨过铁轨，向我们围拢聚集！ 二阶丧尸的速度，奔跑速度和人类一样，耐力较强，可以一直保持百米冲刺的速度，我们来不及慢悠悠地退了，只好掉头，全速向穿上奔去。 好在跳板还搭设在岸边，四人四马直接跑上甲板，按照事前制定好的防御预案，我和钱大壮下马，挑开登陆板，晓晓跑向驾驶室，准备离岸，苏凌歌则上了驾驶室二层，掀开那里的一块红布：红布之下，是一台皮卡车，车斗里，安装着洋山岛南部防御阵地的高射机l！ 还没等苏凌歌开火，那一大群二阶丧尸已经冲到了船边，这里的江岸比较高，船舷与岸边的落差只有一米左右，有些强壮的二阶丧尸通过助跑，甚至可以直接跳上来。 我刚要砍上去，忽听凌歌大喊一声：“趴下！” 我赶紧拉着钱大壮，趴在甲板上。 突突突！突突突！ 我抬头看向岸边，一片一片的丧尸倒了下去，即便没有被击中头部的丧尸，也因为高射机l纸弹的巨大威力，被打散了半个身子，无力再登船。 一箱纸弹，很快打完，江岸上，留下了几十头丧尸的尸体，还有更多的丧尸因为冲锋勇猛，掉进了江里，它们不会游泳，而且密度大，进去就沉底，江边水浅，它们竟用自己的身体，搭出了一条“跳板”，后续丧尸依旧源源不断往上冲。 凌歌还在换弹箱，我和钱大壮不得不起身，与丧尸近距离作战，等苏凌歌再喊“闪开”的时候，我一刀劈断两头丧尸，偷眼往远处看，那七头三阶丧尸还在原地观战。 我灵机一动，回头大喊：“换旁边的轻机l，打那七个领头的！” 高射机l的威力大，但是射速太慢，我担心不能一梭子将全部三阶丧尸都给干掉，见有同伴阵亡，它们该跑了！ 苏凌歌会意，跳下皮卡车斗，进了副驾驶：轻机l安设在皮卡车门的外部，需要坐在副驾驶位置开火。 轻机l在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对于苏凌歌而言，和使用狙击步l差不多，但我无暇观战，又一波二阶丧尸扑上了船，我和钱大壮间隔四米，一左一右，继续劈砍。 哒哒哒！哒哒哒！ 只两梭子，等我抽出时间，再看过去时，七头三阶丧尸，已经全部变成了尸体！ 这就对了，打三阶丧尸，不需要打头，它们和人一样，身体是有要害部位的，击中要害，一样会死。 歼灭了三阶丧尸之后，我们面前的二阶丧尸虽然还在冲击，但我明显感觉得到，它们的冲击力有所减弱了，前方与我们接近的二阶丧尸受到本能的趋势，打的很疯狂，但外围的二阶丧尸，军心大动，眼见着前面的同伴成片成片地被我和钱大壮砍倒，它们开始停止前进，后撤，继而，变成了溃逃。 哪儿还逃得掉，凌歌没节省子弹，又换成了高射机l，打在岸上密集的丧尸群里，往往一颗纸弹，就可以打死或者打残三、四头丧尸。 一分钟后，这股五百头左右的丧尸群，全部被歼灭，而我们携带的纸弹，也耗费的所剩无几…… 第98章 碟中谍 大战之后，我将货轮倒车，向江心开出一段距离，离岸20米抛锚，先休整一下，刚才的战斗，体力损耗并不是很大，但是心理冲击极大，与以往的几次与丧尸群战不同的是，之前我们都是有准备、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战，而这次，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是一场突发的遭遇战。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也是自从病独事件以来，我所遇到的最大规模的战斗，幸亏带了机l。 晓晓给我倒矿泉水，洗干净手和脸、脖子（全是喷溅上来的二阶尸液）之后，我捏出一支香烟点着，坐在甲板上喘息：“没道理啊……三阶丧尸不是变成独居动物了么，怎么又聚集起来了，而且还带着这么多二阶丧尸？” 你要说，是几个相邻领地的三阶丧尸，简单的聚集，我倒是还能理解，可是每一头三阶丧尸的领地中，并不会有这么多的二阶丧尸啊，感觉这更像是一场“有人”在指挥的伏击战。 “至少在童话市南部，还未发生过这种事情。”苏凌歌坐在我身边，叹了口气，“看来我对于丧尸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啊。” “也有可能是丧尸又进化了。”我安慰她道，应该不会是这样，这才三天而已。 虽然打了一场遭遇战，但该干的活还得干，休整了五分钟，我们踏着丧尸的尸体，重新上岸，这回我学聪明了，先将晓晓送上一处制高点，让她瞭望情况，确认方圆千米之内，或者说厂区之内，没有丧尸了之后，我们才进入“地铁坞”。 里面果然停放着不少地铁列车，还有一些运送零部件的平板车，待会儿可以用来拉轨道。 晓晓继续放哨，我和钱大壮开始用平板车往货船上装铁轨，苏凌歌找到了“地铁坞”的办公室，开始研究地铁设计、铺装原理，以便挑选更合适我们用的地铁列车。 我和钱大壮的工作简单而重复，一遍又一遍地撞在铁轨，以及固定铁轨和枕木的螺丝，枕木不需要，都是预成型的混凝土，又占地方又有分量，东海大桥边上，也就是那八人组的基地旁边，有一座现成的混凝土生产厂，我们只要把模具拿回去就行了。 凌歌那边，一直研究到中午，终于搞明白原理最为简单的一种地铁列车，车厢对我们而言作用不大，我们挑了三个车头，以及对应的电路附属设备，利用轨道送至岸边，再用货船的吊具将车头运上船。 到下午三点，所有工作结束，说起来简单，其实非常复杂，工作量也很大，完全不能以人力完成，全都是靠的机械运装。 在其期间，丧尸一直没有再来袭击，或许本地的丧尸，都已经在清晨那场战斗中阵亡精光了。 我们没着急离开，把岸边那些丧尸的尸体，全用平板车拉进地库，将门锁上，消灭战斗痕迹。 这样，即便有幸存者扫荡到这里，也不会发觉我们来过，更不会因为厂里少了三个车头和一些铁轨而联想到装甲列车之类的事情，毕竟这听起来有些科幻。 忙完了这些，天色将黑，我们又等了一个小时，待夜幕沉下，这才起锚，沿着常江，顺流而下，出海，向南，回返洋山岛。 进入通讯距离后，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表姐她们不知道我们去做什么了，只看见凌歌留下的让她们继续训练的纸条，早已急成一团。 “那你们到底训练了没有？”我笑问。 “你都没了，我们还训练个屁呀！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偷火车去了……” 因为载重，回程船速较慢，晚上12点，货轮才抵达洋山岛码头，码头没开灯，我不想大张旗鼓地在晚上搞动作决定明早再转运，直接回了“宿舍”。 我反正是累够呛，回去洗洗就睡着，她们几个都在我房间里，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晓晓跟她们讲整个经过，主要还是早晨打丧尸那部分，女孩们貌似对和丧尸作战，比地铁本身更感兴趣…… 次日早上醒来，七点钟，凌歌挂着一头露水回到了我房间，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的设计图。 “什么，地铁规划图么？”我问。 凌歌点头，递给我，我本来以为很简单，只要环岛画个圈不就行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凌歌充分利用了岛上各种天然建筑，将轨道设计在沿岸第一排建筑的后面，这样一来，环岛铁路线至少有四分之三，是藏在建筑后的，这些建筑，将来会是防御战时装甲列车的天然屏障，而不至于让列车直接暴露在地方的火力攻击之内。 当然，并不是所有建筑都那么听话，因为地铁线不可能拐很大的弯，是条平滑曲线，所以岛上很多建筑，变得碍手碍脚，需要拆掉，都被凌歌画了红叉。 “拆掉之后的建筑垃圾，正好可以堆在铁轨没有掩护的地段，构建成街垒，按照我的计算，如果这项大工程能够顺利完工的话，整座岛将被铁轨防线和街垒防线封的固若金汤，除非，敌人从空中打击，否则，咱们整座岛，就是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亩舰！” “你说……顺利完工？有什么困难吗？”我问。 “我算过，全部工程，以咱们的人手，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咱们还得保障日常训练，怎么也得两个月，如果这段时间有强大的敌人入侵，不就变得‘不顺利’了么。”苏凌歌担忧道，原来只是个假设。 “走一步看一步吧，训练得保证好，洋山岛防御的最核心因素，不是武器准备，也不是这些防御硬件，而是这几个人。”我认真道。 苏凌歌冲我竖起大拇指：“有见地！那好，以后我负责训练，你和大壮负责环岛防御工事以及地铁线路的施工，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可以。”我心中窃喜，这样就不用训练了！ 原本，苏凌歌最看中的洋山岛资源是那个实验室，她想当一个研究丧尸的科学家，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发现，这根本不现实，丧尸进化的太快了，研究这个东西，没什么实际意义，现在又发现，我们占据洋山岛之后，面临的假想敌不是丧尸，而是变成了幸存者。 真乃世事无常。 苏凌歌找到一个比较高级的笔记本电脑，以及打印机、复印纸等，把她的卧室，变成了办公室，她为女士们制定了一个月的训练计划，人手一份，贴在各自房间的墙上，又为我和钱大壮设计了不少施工地图，将洋山岛划分为七个施工区域，按照施工图，挨个干过去即可。 此后一周的时间，我和钱大壮变成了光杆司苓的包工头，开着挖掘机、钩机、推土机，到处拆迁。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晚上是大家的娱乐时光，吃吃海鲜烧烤，喝喝啤酒，偶尔唱唱歌、跳跳舞，至于更晚一些时间的活动，我因为每天都挥洒着过剩的精力，倒是没有太多需求，基本上两天一次，不是凌歌，就是冬冬，对于其他女孩，我暂无僭越之心。 经过一周的辛苦努力，地铁轨道沿线，终于全部拆迁完毕，钱大壮用压路机压了一圈，基本平整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铺设混凝土枕木。 这个无法在岛上干活，得去陆地那边。 好久不去陆地，担心丧尸再次异变，再杀个回马槍，所以我让表姐先放一只无人机过去观察，丧尸倒是没看到，不过，那个原本八人组占据的工厂，却发生了显著变化。 被毯克轰开的洞，被补上了，海水喷泉防御墙上的水管被取消，变成了尖刺铁丝网的物理防御，应该是有新的占领者盘踞在那里。 这不行啊，混凝土工厂与这个基地仅隔着200米远，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开工生产枕木，肯定会被这些幸存者给发现。 于是这天晚上，我召集大家开会，研究一下此事。 “要不换一家混凝土厂呢？”连叶建议。 “暂时没有找到其他沿海的混凝土厂。”表姐说，内陆倒是有，但转运很麻烦，而且更容易被人发现。 “跟他们商量商量？”冬冬说。 “最好不要，”苏凌歌摆手，“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品行的人，如果和原来的八人一个德行，觊觎咱们的洋山岛怎么办？这一拨人也不少，九个男性，两个女性，虽然武器装备不怎么样，只有冷兵器，但人多力量大。” “总不能一声不吭，直接开战吧？”冬冬皱眉。 我摇了摇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没到那个地步，我的意见是，你们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把他们给吸引走？只要能成功让他们转移，哪怕只有两天，我和大壮就够用了。” “吸引走……”尹珞眯着眼睛，“那得用诱饵才行吧？” “诱饵？把你当诱饵怎么样？”连叶笑道，“他们九个男人，只有两个女人呢！” 美人计，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我不想使用，有些冒险，万一搞不好分寸，让我的妞被人家给假戏真做了怎么办？ 我又回想起之前苏凌歌我俩讨论的那个理论。 食物、领地、武器、异性，这四个末世资源要素，异性我舍不得拿出去当诱饵，食物和领地，他们肯定都有，那么，武器呢？ “诸位，你们有没有听过木牛流马的故事？”我笑问。 “知道啊，诸葛亮发明的机器人嘛！”连叶说。 “我是说具体的故事，三国演义版本的。” 连叶摇头，冬冬摇头，晓晓和尹珞也摇头，看来女生对三国不是很感兴趣。 我便给她们简单讲了讲，诸葛亮制造出一批木牛流马用来运输粮草，魏军觉得很神奇，于是派兵把这些木牛流马给抢了回去，下令让木匠仿造了更多的木牛流马，也用来运送粮草，然后蜀军又过来反抢，魏军护送队赶紧跑去报告大部队过来支援，蜀军把木牛流马的舌头掰了一下，就撤了。 魏军过来，发现这些原本好用的木牛流马无论怎么推、怎么赶都不走，觉得可能是被蜀军给破坏了，无奈，只得放弃。 等魏军走了，蜀军又偷偷溜回来，掰回这些木牛流马的舌头，它们就又能走了……大概是这个意思，小时候读的故事，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 苏凌歌听完，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的意思是，咱们拿出一批武器做诱饵，把他们吸引出来，然后，在武器上动手脚，让他们不能使用？等到他们放弃，咱们再把武器给弄回来？” 我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 “用什么呢？毯克？机l，还是装假车？”表接问。 “毯克吧。”我说，吨位大，不会开的话，不好移动，如果在机l上做手脚，他们打不响，或许会拉回基地，或者一气之下，直接扔到海里去。 “能在毯克上动手脚吗？”我问苏凌歌。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研究毯克内部的运作原理，以前没研究过，我只是会开。”凌歌实事求是地说。 “要不，让我试试？”尹珞小声道。 对哦，她家是祖传修车的，毯克虽然块头大，本质上其实也是一台车，大型柴油车而已。 尹珞和苏凌歌出去研究毯克，一个小时之后回来，尹珞手里拿着一个类似“l”形状的部件，大概二十厘米长。 “搞定！这就是哥你说的木牛流马的舌头！” ok,诱饵有了，接下来就是怎么“钓鱼”了。 我为表重视，专门制定了一个详细的钓鱼实施方案，分为三组人，一组凌歌带队，伪装成一股幸存者，以毯克为交易筹码，尝试和那拨人换取基地，如果能直接换过来，就省心了。如果对方不答应交换，武器、领地、异性“全都要”，那再进行第二方案，苏凌歌佯装逃走，说要开毯克去揍他们，吸引他们来追，敌方肯定不会等着毯克来轰，必然要去追凌歌，即便不派出主力，也会派出大部分人，留下一两个看家的。 看家的好办，我和大壮作为第二组，蒙面强冲，劫持他们，以此要挟敌人主力谈判，强买强卖，逼他们让出基地。 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没办法了，全部囚禁，等我们生产完枕木再说，但这样，会造成仇恨，我们现在还不够强大，我不想到处树敌。 最后，想引诱他们转移，得给他们找一个比较好的基地，让他们觉得“买卖”不亏。 这个好办，沿海很多工厂，按照他们的防御方式，找个墙头高的就行。 通过无人机侦查，还真找到了一个，距离他们的基地大概二十公里，在西边，也就是岛上八人组进击我们的陆地线路上。 那里有个无缝钢管厂（这可是好东西，高科技含量，只可惜我们用不上），墙壁很高，面积很大，周边还有两个超市可作为食物来源，反正我觉得这个基地，甚至比他们那个还要好。 敲定方案之后，次日一早，开始实施。 我先带着尹珞和连叶，用船将一台毯克（机l没给，卸下来留在岛上了）运送到无缝钢管厂，为求逼真，还制造了一个假“战场”，留下作战痕迹，假装这是某次战斗之后，敌人都被丧尸消灭了，所以剩下了这么个大家伙。 布置好现场之后，我给苏凌歌和晓晓打电话，她俩从桥头堡公园那边登陆，乘车去敌人基地“报信”，与此同时，表姐开始走陆地深处的线路，向基地方向迂回，准备做最后的打算。 凌歌她们那边怎么谈的我不清楚，反正二十分钟后，她发来一条短信：对方要验货。 我暂时留在毯克这里，暗中观察。 又过了二十分钟，苏凌歌和晓晓，带着两个男人乘车前来，四个人坐进毯克，嗡嗡，毯克正常开动，开对着海面上来了一泡。 停车，四人下车，那两个男人走到一边，小声商量了一下，和苏凌歌握手，像是达成了交易。 苏凌歌就说：“那你们就回去把人都叫过来好了呀。” 两个男人查勘了一番周边环境，觉得可以，一个男人留下来看守毯克，另外一个又和苏凌歌回去了。 趁此机会，尹珞从我身边溜出去，偷偷钻到毯克下面，拆下了那个“l”部件，藏进了背包里。 没有那个东西，毯克可以正常启动，正常开泡，炮塔也可以转弯，就是无法行走，我猜想，很可能是动力传输系统里面的一个硬件设备。 如此一来，毯克“瘫痪”在了这里，他们若是舍不得这台毯克，就会被栓在这里，不得不重新建立基地。 又过了二十分钟，苏凌歌直接打电话过来，我接听，她兴高采烈地说：“没想到他们还蛮知书达理的，同意了我的交易方案，已经全员撤出基地，正往你那边赶呢。” 这么简单就成功了？ 应该是个阴谋吧？ 如果不是，难道，我们真的遇到了“良人”…… 第99章 江北告急 再过二十分钟，果然，对方所有人员，乘坐三台越野车，来到了我们帮他们选定的新基地，可能是之前苏凌歌在毯克里给他们演示过操作方法，他们当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兴高采烈地钻进毯克中。 嗡，毯克启动，炮塔旋转，呯！对着市区方向随便来了一泡，反正也不会打到人。 但很快，该头领从顶盖钻出，皱眉跟手下说着什么，我距离远，又是顺风，听不太清，看他们比比划划的样子，肯定是发现毯克不能行走的问题了。 不管之前，他们是否真心要搬到这个基地来，但现在，因为毯克不能移动，变成了一尊大泡，他们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商量，他们派出两个人乘车回去，应该是质问苏凌歌，为什么毯克不能走，其他人则留在这里，并开始构筑防御工事！ 看来是决心留下了，果然是比较“善良”的一群人，这么善良，还能活到现在，只能说他们蛮幸运的。 四十分钟后，苏凌歌和那两个人一起回来，操作了一番毯克，表示她也很无奈，之前明明能开动的，这些人也没有为难苏凌歌，给了她一台车，把她单独放回去了。 “走吧。”我带着尹珞转移，但并不是回洋山岛，而是往东走出几百米，在一个道路拐角、建筑的后面，苏凌歌正坐在车顶，抽着烟等我们，她可真聪明，没打电话，就知道我和尹珞一定会过来。 “你觉得他们还会过去东边吗？”我上车，问苏凌歌。 “会的。”凌歌斩钉截铁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能看懂你们男人的眼神。” “什么眼神？”我接过她抽了半支的烟，笑问。 “第一眼，我就能看出，这个男人是不是想x我……比如你，第一眼我就看出来了！” “是吗？”尹珞饶有兴致地接话，“哥哥看你第一眼就想那啥你？” 我黑着脸，没有表态，因为我记性不好，甚至忘了第一眼见到苏凌歌是在什么时候，好像是我昏迷三天之后，醒来的时候？ “不，你夏朗哥哥心很正，眼神清澈，”苏凌歌说，“看见我的第一眼里，有疑惑，有好奇，有欣赏，但没有想x我的意思。” “可最后还不是那个咯。”尹珞偷笑，她是当事人，是我和苏凌歌关系的最早知情者，当时我还以为那晚和我在一起的是尹珞呢。 “……那是后来的事情嘛，”苏凌歌白了尹珞一眼，“但对方这个头领，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是个正人君子，但他看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想x我，只是他很谨慎，有贼心没贼胆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时刻会谨慎，如果不出我所料，等过几天，他定然会来东边，撩我和晓晓，毕竟我们只有两个女士，我倒是不怕他来撩，只怕他坏了咱们的生产大计，所以——” 苏凌歌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圆形的摄像头，这回总算是没有连接手机，不过有个可折叠的太阳能电池板。 “待会儿路过桥头堡，把这个放上去，监视他们，只要他们过来，咱们就立即停工。” “那你呢？”我问，“留在基地和他周旋？” “周旋司马啊，”苏凌歌撇嘴，“我玩儿消失不就好了，给他留个字条，说我们转移去北面了，他自然会放弃寻找，悻悻而归。” 凌歌作为特功最厉害的疑点，恐怕就是心理战…… 到了桥头堡，我爬上高架桥，安放好监控器，来到混凝土厂，和表姐汇合，与此同时，钱大壮带着枕木的模具，乘坐摩托艇而来。 有了模具，制作枕木就非常简单，只需要搅拌、成形、晾干三个步骤，就是需求量有点大，我们的轨道长达20公里，而且受岛上资源限制，我们的地基打的并不牢靠，凌歌说枕木得铺设得更密集一些，经过计算，一共需要6万条枕木。 晚上不能施工，光亮太大，容易被发现。 次日上午，再次开工，快到中午的时候，负责警戒的晓晓忽然给我打电话：“哥，那个头领果然开车过来了！” 我赶紧下令停工，全厂恢复宁静。 不多时，无人机传来实时画面，远远地跟着那个头领的车，只有他一个人，到了基地，他发现大门敞开着，疑惑开进去，进房间（看见了苏凌歌留下的纸条），出房间后，他生气地将纸条撕碎，失望地驾车又回去了。 “呵，果然是念念不忘呢。”我笑道。 “有几个男人能对我视若无睹呢？”苏凌歌挑了挑眉毛，自信道，这话要是别人说，可能我会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要脸，但是从苏凌歌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就像一个80斤的高挑美女说“我这体重还行吧”一样，实事求是。 等头领走后，我们开工，继续生产。 此后两天，再无其他事端发生，我们顺利生产出6万条枕木，回岛上，开着货轮过来，一船都给拉了回去。 混凝土工厂这边，也把生产过的痕迹抹掉，就像从未有人来过。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台毯克，我们已经“借给”他们三天，也该是时候还回来了吧？ 这个简单，早有安排。 第四天晚上，趁着夜色，我们乘船直奔他们的新基地，墙上有荆棘铁丝网，我们有棉被，他们有一个人负责守卫，凌歌亲自出手，赤着脚从背后摸过去，把他给打晕了。 为确保安全，他们的营地，窗户全部堵死，只留了一个大门，我用带来的锁链，给他们上了三道自行车u形锁，与此同时，尹珞把l形零件装回毯克底盘。 启动毯克，直接撞墙而出，拐个弯开到海边，我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后面清理痕迹，并不时放槍，吓唬被困在营地里的幸存者，让他们误以为是两方人马在打仗。 他们果然被唬住了，一直没敢露头，凌歌将毯克开上驳船，驶回洋山岛，我清除痕迹之后，在海边公路统领越野车炸毁，乘坐水上摩托车追上驳船，安然返回。 搞定，不是我们有多聪明，一来，我们有l，对付使用冷兵器的他们，就是降维打击，二来，我们有凌歌，去摸看守的时候，她就像是一道鬼魅，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看守就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了。 此次大规模行动，一共损失了五发毯克蛋（两发是试射，其他三发不知道他们用来打了什么），几吨油料，以及一双袜子，凌歌摸哨的时候，脱掉后直接扔了。 就这些。 这应该算是灾难发生以来，我所在的团队，第四次与其他幸存者接触（第一次是胡飞，合并了钱大壮和东东，以及后来的苏凌歌；第二次是尹珞，只有一人，但被我们误以为是一个守岛团队；第三次是八人组，很凶悍，很阴险，无奈只得选择歼灭，跑了三个），还好，比较中庸，由此看来，童话市存在的“8000”幸存者，或许并不去似我们之前推断的那般凶神恶煞，毕竟距离灾难发生还不到两个月，人性中本善的部分，还是存在的。 但再往后发展，随着幸存者团队之间的冲突越来越多，可就不好说了。 苏凌歌认同我的观点，决定把工程放缓一点，要求质量，对那些妞们的训练要求，也不似之前那般“残忍”，她的转变，可能源自晚上在一起的时候，我跟她说的一句话。 “我们能活下来已经很不易了，更应珍惜当下，如果把日子过得生不如死，还和死了还有什么分别？” 苏凌歌不是圣人，她也总会犯错误，但她的优点和我一样，知错就改，从不固执己见，我性格火热，平易近人，凌歌御姐高冷，不苟言笑，但我俩骨子里的性格其实是很相似的，这也可能是她认同我这个头领的重要原因，更是我们这个团队永葆凝聚力的有效保障。 我们是“双头领”制度，没人提过这一茬，即便有时候有人想说这个话题，也都会被苏凌歌第一时间巧妙岔开，凌歌是顾忌我的权威和面子，而她们，应该都默认了这一点。 枕木铺设了一天半，再用一天时间，铺完铁轨，半天时间，把所有螺丝拧上固定，再用一天时间，把第三根铁轨，也就是电力系统安装完善。 待轨道设施全部铺完之后，我们这才能把地铁车头从货轮上吊装下来，直接放在铁轨上，试车，成功！ 虽然有些地段稍微有点颠簸，不似城市地铁那么稳（毕竟我们不是专业施工团队，很认真的情况下，活儿干的也比较糙），好在不会影响正常行驶。 试完第一圈，第二圈就是速度测试了，我让大壮往车头上加装了一些余下来的枕木，等同于将来装载武器的重量，也没敢全油门跑，不过已经足够，跑东西两条直线的时候，最高速度可达170公里每小时，跑一圈的平均时速是120公里。 这么说吧，我们安装了两个车头（第三个备用，没有安装，三个的话，调度不好，容易相撞），分别摆放在南北两个基地处，即便岛上最中段，离两个“车站”最远的地方遭到袭击，发生了战斗，我们的装假列车，也能在2.5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支援。 如果使用毯克的话，将会是十分钟左右，节省下来的7.5分钟，我们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这7.5分钟，时间不长，大概是男生洗个澡的时间，但这短短的7.5分钟，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决定我们团队的生与死。 剩下的工作，就很简单了，把武器装备全部安装上车头即可，凌歌测算过，因为地铁车头底盘比较低，挺稳当的，即便是毯克泡以垂直轨道九十度来发射，其后坐力也不足以掀翻车头，甚至连翘起来一下都不会。 安装工作，凌歌全权交给尹珞负责（这样她就不用训练了），她懂机械，又懂焊接，活儿干的不亚于那些兰翔技校的毕业生。 又两天之后，武器安装工作完成，凌歌开着车头，沿着洋山岛转了一圈，手机和炮口同步，始终指向海边，不时会有岛上的建筑掩体进入视线，像是在玩儿抢滩登陆的游戏。 不知不觉，环岛机动防御工事耗去了我们小半个月的时间，经过这段的训练，冬冬她们的体质，也得到了显著增强，槍法、刀法也有精进。 我甚至觉得，这样个团队，即便拉开架势，和那八人组正面硬钢一下，或许都不会落多少下风，均人怎么了，他们也是肉体凡胎，爹娘养的不是。 眼见着就到九月份了，季节上来讲，准备入秋，但根据我的经验，高温会一直持续到九月底，才会出现秋风飒飒的事宜天气。 练了半个月，很难得，凌歌给大家放了两天假，可以随便在岛上活动，不受任何束缚。 她们当然选择回海岸线大酒店了，那里有吃有喝有玩儿的，但凌歌没回去，她把岛上所有基础设施、防御都做好，闲下来之后，带着晓晓，入驻实验室，开始搞科研，首先从那半具冷冻在液氮中的三阶丧尸开始。 术业有专攻，这方面实在太高端，晓晓给我拿过一次报告，从数据到结论，我几乎全看不懂，只能听她说一说。 表姐建议，再开一次趴体，顺便给冬冬过生日，之前我们遇到过两次组员的生日，但因为形势所迫，都没有好好过，现在安全下来，防御固若金汤，终于可以完全放松一次。 生日当晚，当大家喝的酩酊烂醉，准备回去休息时，连叶一步三晃地过来，给了我一部电话：“哎，有人找你。” 我也喝蒙圈了了，还以为回到了灾难之前，看都没看，接听了电话：“你好，谁呀，喝酒呢！” “是我，胡飞。” “哦，飞哥呀，过来整点不？”我笑道。 胡飞一阵沉默，我还以为他给挂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数字，以及走秒的通话时间，我逐渐清醒过来，离开喧闹的包房，走到阳台。 “喂？胡飞？你手机还有电呢？” “早没电了，不过找到了备用电池。”胡飞平静地说。 “找我，有事？”我问。 “我知道，因为蔡明明的事儿，你恨不得杀了我。” “……你想说什么？”我皱眉问，胡飞是个聪明人，能猜到我的心思很正常，我恨他不是因为他霸占了那些女生，那200多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胡飞又不是要强迫她们，只是占领而已，冬冬的事儿也没什么，毕竟她被我们完璧归赵地救回来了，我唯一不能原谅胡飞的一点，就是他直接、都不是间接地害死了蔡明明，目的还不是因为丧尸攻击，而是因为胡飞不想多一个男人和他抢夺“资源”，这个性质，异常恶劣。 胡飞沉默良久，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夏朗，我不求你能谅解我，或者说放过我，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点着一支烟：“你说吧。” “今天下午，江北女高被人袭击了。” “……结果呢？”我颇有些震惊，因为胡飞说的，是被“人”袭击了。 “结果？”胡飞苦笑，“老子苦心经营的基地，全毁了！” “别放没用的屁，你苦心经营什么了？上次我看的时候，连围墙都没加固，一片防御阵地都不设，你那是苦心‘精’营！”我怒斥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伙来历不明的人，爬墙进入江北女高，把我打成了残废，扔到了丧尸活动区域，让我自生自灭，我被丧尸逼到了绝地，已经无路可逃，天亮之后，我会跳下楼去，为自己恕罪。” “你罪有应得，确实应该恕罪，”我低声道，“说说那些袭击你们的人，多少人？什么装备？” “大概十个人左右吧，都是男的，他们人手一支喷子，看起来，像是银航押运队用的那种，火力很强的，你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不是对手？”我冷笑，喷子的射程都还不如手l呢，何惧之有，胡飞对我们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城堡时代，“既然你觉得我们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这件事？” “呵呵，”胡飞惨笑，“我现在唯一能对外联系上的人，就是你这个家伙，我只是单纯地告诉你这里发生的事罢了，至于是否救那些高中生，你自己……” 话说到这里，忽然胡飞哽咽了一下，开始嚎啕大哭……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哭了一会儿，我听到嘟嘟两声，胡飞抽噎道：“行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再见。” “等等，你被困在哪儿了？”我问。 “浪淘沙酒店的一间办公室里，怎么，难道你还想救我？”胡飞惨笑。 “浪淘沙？是西江路的那个浪淘沙么？”我问。 “是。” 呵，好巧，这小子居然逃到我们的“出发点”那里，也算是缘分，之前他说已经被丧尸包围，估计那里的丧尸，还未向市区中心集聚。 “你是不是从空调通道爬进去的？”我又问。 没等胡飞回答，电话忽然挂断，我再打过去，关机，应该是没电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北方的漆黑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江北女高，到底还是出了事，救，还是不救呢…… 第100章 女儿国岛 已经是半夜，大家都喝多了，我便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明早再说吧。 今晚我们下榻的是海岸线酒店，北边的基地，只是留了一台无人机作为监控点，监视断桥的那一边（敌人来自断桥的概率高达95%），苏凌歌用电脑编了一个程序，安装在无人机的红外摄像头所在的手机里，只要手机界面中有移动目标出现，我们所有人的手机都会震动，以便及时查看异动。 在枕边，我的手机平稳地度过一夜，前线无事。 次日一早，趁早饭的时候，我把昨晚胡飞打电话的事儿向大家说了。 “那得救啊。”钱大壮心直口快，没等我说完，他便着急表态，坐他身边的褚大姐赶紧拽了他一把，钱大壮不解，还问：你拽我干吗？ 其他女士们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如果是个男子高中，我相信她们肯定会积极表态，全力组织营救，而且，还会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可以增加洋山岛上的劳动力，又比如，可以把他们收编，组成更加强大的军士集团。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自古以来便是这个道理。 “既然没人说话，那就投票好了，”苏凌歌淡然道，“同意去营救的举手。” 钱大壮手举了一半，看看褚大姐，又放下去了，除此之外，再没一个人举手。 我尴尬地喝了一口咖啡：“那好吧，此事从长计议。” “拜托以后都不要再议了，即便救出来，咱们也养不活那么多人。”表姐一边吃炒蛋，一边小声道。 这是个借口，而不是个理由，我们曾经测算过，洋山岛上的土地，足以养活上千人口。 但我没有当众戳穿表姐，她说的，或许是民意，大家继续吃饭，只是谁都不再说话，这顿早饭，吃的异常沉闷。 饭后，我们北部的七个人乘坐地铁回去，今天还是假期，但她们几个已经养成了训练的习惯，不用凌歌说，就自己去了操场跑圈，最起码热热身。 我来到凌歌房间，她正在操作电脑，制作一张什么表格，发觉有人进来，凌歌回头看看我，转过头去，继续工作。 “真的不救？”我拉了把椅子，倒骑上去。 “你想救就去救咯。” “你让我自己去啊？”我皱眉，营救200多人，需要组织协调多方力量，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因为江北女高那里，现在依旧是丧尸活动区域，而不是安全区。 “救人，可以，”苏凌歌停止敲击键盘，“但是，上岛，不行。” “什么意思？”我问。 “她们的心思，你看不出来么？现在她们几个的‘资源’已经很紧张，岂容再有人、何况还是那么多人，来分你的一杯羹呢？” “……羹不是都让你吃了么？” “冬冬也没少吃啊！”苏凌歌笑着反驳。 “不，只有你有吃羹的爱好，冬冬从来不吃的。” “呵，那个傻丫头，吃羹养颜呢！”苏凌歌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已看不出伤痕的脸颊。 “你别转移话题，刚才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红脸道，污不过她。 “大家可以帮你去救人，但前提是，你不能把那两百多人安置在咱们的洋山岛上，你得另外帮她们再开辟出一块安全地，懂吗？” “上哪儿去找安全地？”我问。 “比如，隔壁那个小岛咯。”苏凌歌指向西边，也就是之前我们伏击八人组的那个小岛。 “那个小岛，只有洋山岛一半大，岛上只有一个小渔村，能容纳那么多人吗？”我又问。 “你别用咱们的岛去和那个对比呀，我问你，那个岛上有多少丧尸？” “三、四百头的样子。”我说，之前去的时候，大概数了一下。 “三、四百头丧尸，就代表着原本有三四百人口，土地是一样的土地，既然灾难之前能养活三、四百个人，为何现在不能养活200多个女孩呢？” 她说的确有道理，可是…… “……那个岛以前是以捕鱼为业的吧，我看岛上耕地没那么多的样子。” “你咋这么死心眼儿呀，”苏凌歌合上电脑，起身过来坐在我身边，“你看，咱们岛上什么都有，可以生产粮食、水果、蔬菜，而她们可以捕鱼，咱们可以用粮食和蔬菜，去和她们交易嘛，哪怕是一斤鱼，换一百斤大米，只要能分出个远近亲疏，表姐、连叶她们就不会说什么，就当是扶贫了，懂吗？” 说完，凌歌拿起桌上一包东西，去了洗手间。 我点着一支烟，琢磨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凌歌的一片苦心，这确实是个最为合理的办法，既能让那些女高中生们生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受到我们的保护，不再受其他幸存者骚扰，又可以让我们这边的女孩们，不至于因为失去地位而担忧。 至于现在小岛上的那三、四百的“原住民”，好办，还是用老办法，把它们引上货运，运送到外海去，跟它们的另外几千兄弟们汇合即可。 苏凌歌从洗手间出来，抽纸巾擦了擦手，自言自语道：“以后啊，资源可得省着点用呢。” 我真不知道她这里说的“资源”，指的是羹，还是纸巾。 往往这两样东西，在宅男手里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凌歌，老样子，先用无人机去侦查，怎么样？” “没有必要，”凌歌说，“正好我来事儿了，可以安全进出丧尸区，我替你去侦查一番就好。” “这么巧？”我笑道，怪不得昨晚她没来找我。 “信不着我？” “当然信得着。”我说，不信她我还能信谁？ “你先把那座‘女儿国’岛上的丧尸清理一下吧，等把她们救出来，直接送过去，压根儿别让她们知道咱们在洋山岛上过的有多快活，省的她们惦记。” “也好，”我点头，“你怎么去？来事儿了不适合骑马吧？” “没问题，你我都能受得了，何况是骑马？” “……行，那你到地方了开直播。”我尴尬道，我和马，有可比性么？ 即刻行动，兵分两路，我带着连叶和表姐去“女儿国岛”上诱捕丧尸，尹珞开着小汽艇在海上接应。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很是顺利，一遍就装了90%以上的丧尸，乘船绕过洋山岛，运到远海那几艘轮船那里，抛锚。 我顺便观察了一下之前运过来的那一批丧尸，今天阴天，没有阳光，但它们只有少量在甲板上活动，大部分，应该都躲进暗无天日的船舱里去了。 回到女儿国岛，我们在不大的小渔村里，挨家挨户地搜索，清除掉了其他丧尸，将尸体集中焚毁，这确实是个渔村，海边就是渔场，海水中因为长期没人捕捞，鱼虾螃蟹什么的，已经满满当当，拥挤不堪，直往水上面蹦跶。 岛上没有一片农田，不过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些地势平坦的草地，可以开垦，用来种植蔬菜瓜果，养猪养鸡之类。 至于粮食，只能靠外运来解决。 问题也不大，即便洋山岛上的粮食库存不够，我们可以去沿海其他地方劫掠，反正大米白面这些东西的保质期很长，运一大货轮过来，就够她们吃个一年半载的了。 清理完小岛，我和表姐讨论了一下，要不要给她们通电，女孩子嘛，离不开电的。 小渔村本身有电力供应，尹珞说电线是从洋山岛拉过来的，走的海底。 洋山岛上大部分地区，我们已经切断了电力供应，现在只留了南、北两个酒店，以及苏凌歌实验室，还有地铁的电力供应，入夜之后，两个酒店的灯光也是严格管控，尽最大可能不被外界发现。 女孩子怕黑，如果给这座小岛也拉电的话，肯定会方便她们，但有可能被外界发现（我们无法管控她们的纪律），不过，这个渔村本身，是在小岛的东侧山坳里，除了洋山岛，外围的海面上，也看不见这里。 “那还是给电吧？”我听了尹珞的分析之后，询问表姐的意见，这个行动，她们能给予我支持就谢天谢地了，所以凡事都很客气，咨询她们的意见。 表姐压根儿没看我，对尹珞说：“先把她们的总电源线切断，给不给通电，看她们的表现。” 狠！ 等尹珞剪了线路，藏好电缆线头，我们回到洋山岛，苏凌歌那边，由钱大壮开船送到了桥头堡的位置，钱大壮藏在小公园里等待，为了避免再被其他幸存者发现，把船给炸了，钱大壮用蛮力，硬生生把摩托艇拉上了岸，藏在了灌木丛里。 也是个狠人！ 苏凌歌应该在从高架桥上骑马过去的，然后，从迪斯泥城堡那里下去，再穿街走巷。 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凌歌说距离女高还有大概三公里。 又过了半小时，夏朗直播中的凌歌小姐姐上线了，手机像是被她别在了上衣左侧口袋里，镜头外露，平视前方，这个角度，说明凌歌的身材的某些位置还是有瑕疵的，虽然，她出发前为了行动便捷，穿了紧身衣。 镜头里，是空无一人的操场，正是江北女高的操场，看视觉位置，凌歌应该是在室外的厕所楼附近。 “老铁们好，”凌歌小声说，“我已经进来了，正等机会呢！” 我按下麦克风：“等什么机会？” 手机被凌歌拿出来，变成了自拍模式，果然是在厕所旁边，一台清洁车的后面，嗯，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直播。 凌歌鼻孔里塞着两团棉花，皱眉道：“你们看我这身打扮，像是个女学生吗？” 当然不像，倒像是个西部牛仔。 “哦，”表姐明白了，“她在等江北女高的人来上厕所，好换上她们的衣服，再潜入楼内。” “聪明呀安澜！不说了，有人过来了！”凌歌又将手机塞回口袋，蹲了下去，但镜头被那台清洁车挡住了，只能看见一片绿油油。 不多时，脚步声临近，应该是两个女孩（女生上厕所总喜欢结伴而行，不知为何），有说有笑的，貌似丝毫没有受到被外来入侵者征服的影响。 镜头转移，看见了，两个穿着校服衣裙的女生进了厕所楼，镜头又看看教学楼那边，然后，悄然朝厕所楼方向移动。 进了室内，女高的厕所楼，居然还分男女，左边是男厕所，右边女厕所，凌歌挑起女厕所的半截白布门帘，循声找到了在相邻蹲位的二人。 “你们好呀。”凌歌打招呼。 冬冬伸手过来，遮住了我的眼睛，不给我看来自女高的直播，其实什么都看不见，我刚才有仔细看过，黑乎乎的一片。 “姐姐，你是谁呀？”两个女孩倒是没有害怕，好奇地抬头问苏凌歌。 “我是代表一个大帅哥过来救你们的。”凌歌轻声细语地说。 “救我们？”两个女孩隔着挡板，不约而同地笑了，“为什么要救我们呀，我们很好的。” 很好？是什么意思？ 听她俩那轻松快乐、略带嘲讽的语气，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第101章 交易筹码 非但我这边比较惊讶，苏凌歌也一时语塞，有几秒钟没能说出话来。 “姐姐，你是从哪儿来的？”一个女高中生问。 冬冬放开了手，那俩女孩站起来了，原本因为光线原因没看到，现在反倒看的一清二楚。 “我啊……是胡飞让我们来救你们的。”凌歌急中生智道。 两个女士相互瞅了一眼。 “飞哥还活着呢？” “对呀，不过受伤了，所以派我来。”凌歌道。 “哦，”一个女生点头，“那你好好照顾飞哥吧，他那个人还挺好的，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现在吃的、用的，都比过去好很多了呢！” “听说你们这儿有十个男人？”凌歌道。 “嗯啊，是十位哥哥，哦，还有叔叔，现在分别是我们十个班的班主任，每天都给我们上课呢！” 我知道，女子高中是小班型，三个年级一共就十个班，每个班20多人。 “哦……既然你们没事，那我就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上课吧，对了，你们是哪个班的？”凌歌笑问。 两个女生天真无邪，告诉凌歌说是二年三班的，她们和苏凌歌再见，走向厕所门口，毫无意外地，被苏凌歌双双放倒在地，拖到了角落里收拢打扫卫生工具的小隔间中。 凌歌的夹克被脱下，镜头指着天花板，不多时，手机被拿起，凌歌用镜头对着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把刘海放了下来：“怎么样，这回像女高中生了吧？” 凌歌跟表姐年纪相若，说嫩的跟女高中生似得，多少有点掺假，装装女大学生还凑合，但如果把她放在一群女高中生里面，都是一样的服装，差不多的可爱发型，还真难以分辨出来。 只不过，因为女高中生的上衣没有口袋，不能直播了，凌歌把手机藏在了衣服里，我们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画面。 脚步声，脚步声，进入楼梯，上台阶的动静。 “你是哪个班的？”一个粗狂的声音问。 “老师好，我是二年三班的，上厕所去了。”凌歌甜甜地回答。 “哦，回去吧，”那声音说，“午休的时候不要到处乱跑。”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脚步声继续，这次走了很久之后，凌歌终于停了下来，手机被她拿出，对着自己。 “我挨个班看了看，女生们都在趴桌子睡午觉，”苏凌歌小声道，“只看见了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会不会是出去采集食物了？”我猜测道，现在时间是正午，丧尸活力最低。 “有可能，我再看看。” “小心。” 凌歌点头，收起手机，继续行走，但这次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老师好！” “你哪个班的？”又是一个男声。 “二年三班。” “二年三班？呵呵呵……”那个男人一阵邪笑，我以为是凌歌暴露了。 熟料，男人继续道：“没想到二年组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女生，应该值不少钱！” 值钱？什么意思？ “老师，您是要把我给卖掉吗？”凌歌笑问。 “不，只是交易，以你的姿色，至少能换来一支长l，不过嘛，在交易之前，老师得先验验货，嘿嘿嘿……” “老师，不要酱紫啦……” “嗯……”男人一声闷哼，再也没了动静，我不知道苏凌歌是把他给打晕，还是彻底报废了（她有那个能力）。 紧接着，苏凌歌脚步轻快了起来，像在小跑。 等到镜头再次出现，凌歌已经回到了厕所里，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出了厕所，镜头指向学校大门口，有人回来了。 两台皮卡车，车上拉着不少物资，不知道是从哪儿搞起来的。 凌歌没有继续侦查，翻墙而出，又小跑出一段距离，骑马回返。 “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我这时才敢问。 “你们切到五号直播就知道了！”凌歌提速，策马全力奔走。 我们大家都在全屏看凌歌直播，谁也没有注意其他直播间，退出凌歌的画面，果然，5号女主播开着，点开，原来是凌歌设在女高外围一处高地上的镜头，可以俯瞰整个女高的全貌。 女高校园里面没什么异常，那几个男人正在院子里卸货，但是女高围墙外面，西南角那边，明显有很多条人影在活动。 我本以为是丧尸，开大之后却发现，不是丧尸，而是一群人，大概二十多人，穿着统一的灰色阿迪运动服，全部手持自动步l，正在搭梯子，准备翻墙进入江北女高。 怪不得凌歌会撤出来，原来她是预见到了一场女高争夺战，怕自己被殃及池鱼，凌歌虽然很bug，但毕竟是个凡人，躲不过飞来的流弹。 这支“阿迪大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102章 绕不开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回到自己房间里，插上充电器，点了一支烟，继续看5号直播，另一部手机，则开着1号直播，凌歌骑马一口气跑出两公里，远离战场。 在此过程中，我看见好几头丧尸与马擦肩而过，但因为凌歌处在安全期，不对……那个词应该怎么说？流血期吧，反正没有遭到丧尸的攻击。 我很费解，为什么那支阿迪大军，明明都是男性，却敢于在丧尸活动区域出没？ 5号直播里显示，他们不是开车，而是和我们一样，骑马！ 马被栓在学校墙外一条胡同的路灯杆子上，马嘴上都戴着口罩，防止鸣叫，但他们的马品种一般，像是蒙骨马，远没有我们的不列颠纯种马高大纤瘦。我们的马速度快，适合短距离冲刺，而他们的马耐力好，适合长距离奔走，可一旦遇到三阶丧尸，他们的马因为腿短，速度慢，跑不过三阶丧尸，骑兵的优势会荡然无存。 也就是说，这支阿迪军团是冒着遭遇三阶丧尸的风险，过来江北女高这里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铤而走险！ 他们的目的，当然不会是为了那十名“老师”手里的喷子，而是那十个班级里200多个“资源”。 凌歌停了下来：“夏朗，我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当然。”我说，凌歌只是去侦查，现在双方干起来了，她还留下干嘛？有一台监控手机就够了。 “那我把直播关了，回头见。” “一路小心。” 凌歌小姐姐下线之后，我一直看着5号直播间，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没有什么悬念，阿迪大军只冲进去了七个人，在50米、喷子射程之外，便干掉了那十个人当中的八个，剩下两个一看完全打不过，跪地求饶。 阿迪男没有饶恕他们，直接毙掉了。 唯一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直播画面中的“第三方”——那些趴着窗户看热闹的女学生，她们听到爆豆般的槍声，异常平静，有的还挥舞着丝巾，在窗口给阿迪小哥哥们呐喊助威。 战斗结束后，阿迪军团剩下的人，骑马从正门进入江北女高，进了教学楼，大概十分钟后，每个人，带出来了一个女生，无论姿色身材，都属上乘。 有几个人收走了十人组的武器，而后，一男一女，两人一马，他们就走了，并未留驻此地，或许他们还不知道，这么多女生聚在一起，足可以抵挡丧尸，又或许，他们有比江北女高更适合的根据地，不想留在这里，坐等其他幸存者再来攻击。 江北女高的围墙，防二阶以下丧尸还可以，防人类根本防不住。 离开江北女高后，阿迪军团列成一字长蛇阵，向东南方向跑去，很快出了监控手机的视野。 而女高中剩下的女生们，等阿迪军团走远后，有几个胆大的女生跑出来，把学校大门重新关闭，又回了教学楼。 再过几分钟，女生们纷纷从教学楼里出来，去了旁边的宿舍楼，手机的分辨率很高，我将屏幕放大，想看看她们在宿舍里在干嘛。 女生们分别进入各自房间，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有的洗衣服，还有一些女生在吃零食，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她们这是麻木了吗？ 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如果有机会，我想亲自去会一会这些小妹妹们，问问她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再看这场无聊的直播，来到一间套房改装成的会议室，她们几个还在这里。 “唉……”连叶后仰叹气，“上午咱们白忙活了，人家根本就不愿意来嘛！” 她指的是我们清除小岛上丧尸的工作。 确实，那些女孩不来的话，上午的事儿就是做无用功，我们又不会去那里生活。 “这次是我决策失误，”我坦白道，“以后不会再提去女高救人的事情了，但那个岛的工作，我们不算白干，如果将来会有投奔我们的人，可以优先考虑安排去那座岛上，不影响咱们这支团队的主体结构。” “这可是你说的啊！”表姐马上抓住我的话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你还是头领，君无戏言哟！再有新人加入，你都得安置去那个岛！” 我点头，这肯定是她们心里想的，要不然早上吃饭时候，不会那么齐心地反对我。 “好了！”我拍拍手，“咱们该干嘛干嘛！” “没什么干的呀，今天还是周末假期呢，明天周一，头领看看，有没有什么安排？不会又是枯燥的训练吧？”冬冬笑道。 我点头：“训练确实有点枯燥，等凌歌回来，我跟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改变一下训练方式，比方说，用体育运动来代替训练。” “切！你是想让我们陪你踢球吧？”表姐撇嘴。 “就你们……我让你们所有人一队，都提不过我。”我实话实说，顺带着嘲讽一下她们。还真不是吹牛，毕竟我是半职业出身，懂球，以前网上总有人喷国足，说都不如他们野球场上的中年大叔，但其实那二十多个人，已经是国内踢的最好的一批人了，我跟他们踢，会被完虐，而如果让我去踢野球场上那些足球业余爱好者，也是完爆他们。 一个没有经历过多年系统训练的业余足球爱好者，别说是上场比赛，就是跟职业球员一起热热身，都会虚脱…… 一个小时后，苏凌歌和钱大壮回来了，我又看看5号直播间，因为手机连着折叠太阳能板（可以算是凌歌和晓晓共同研制的专利产品），可以一直播。 女高很平静，但远处，又来了一支车队，大概四、五个人左右，不用问，也是来女高“挑人”的。 江北女高，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大卖场”，而且还是免费的，或许，这是战斗力为零的“资源”，在末世的一种生存法则吧。 我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救她们，相较于把她们救到小岛之上，难道，被一波又一波的幸存者们“挑走”，她们的结果就会很差吗？ 未必。 人各有志，做好自己。 如果我是童话市八千幸存者的头领，我会发号施令，禁止这种抢夺“资源”的事情发生，让她们好好在学校里呆着，谁也不想打她们的主意。 但我并不是这个大头领，至少，现在还不是。 我把最新的、这个有些“冷漠”的思想，和苏凌歌含蓄交流了一下，凌歌深表认同，像长辈夸晚辈一样，摸着我的头说：“小朗，你可算是成熟起来了，我希望你做一个‘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男人，但你现在，还不够大，如果想去做那样的人，你必须要进一步强大起来，但前提是，你不能以牺牲咱们这支团队的利益为代价，去兑现你的‘侠义心肠’，懂吗？” 嗨呀，这小妮子，居然教训起我了？ 我将凌歌拦腰抱起，扔在了软塌塌上，狠狠报复了一番。 下午四点，西边阴天东边晴朗，我闲着无聊，忽然想出海捕鱼，便带上有钓鱼经验的尹珞，乘坐一艘小艇，往远海开去。 开出大概半个小时，尹珞说到了，这里就是初秋的“渔场”，可以钓到很多洋山岛附近没有的大型海鱼。 我基本不会钓鱼的，学尹珞的样子，坐在小板凳上垂钓，同样的鱼竿，同样的鱼饵，可水里的鱼像是瞎了眼睛似得，就是不咬我的钩，而她那边却是一条接一条，除了一条大黄花我认识，其余都是我叫不上名字的各种鱼。 钓了半小时，我的鱼线终于下沉，我赶紧收线，鱼在水下的力气贼大，差点让我脱手。 “哎！不能收了！放线！”尹珞扔了她那边的鱼竿，过来指导我，“你这是钓到大鱼了，现在鱼的精力还很旺盛，你不能强行收线，很可能会脱钩，得一点点跟它耗，把它耗的没有力气，你再收。” 我哪儿懂这些，尹珞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呗，放放收收，有时候还得靠尹珞开船来跟它抗衡，斗争了足有二十多分钟，终于把这货给拉到了船舷处，尹珞用鱼叉插进它的后背，把它拉上甲板，装进了水槽里。 “这是啥鱼啊？”我问，深蓝色的一条大鱼，完全符合流体力学，纺锤体，长得跟鱼雷似得。 “金枪鱼啊，你不是吃过嘛！”尹珞白了我一眼，用尺子量了量，鱼长整一米，不知道算大的还是小的。 我确实吃过，而且还没少吃，但吃的都是切成块的，橙红色的那种现成的，也没见过本尊长啥样，我还以为跟鱼肉一个眼色呢。 “平时可都是钓不到的，都让高手弄去了！”尹珞开心地说，“哥你知道这么大一条，平时能卖多少钱嘛？” “不得上万啊？”我擦擦手，满足地点着一支烟，记得小小一块金枪鱼都得几十块钱。 “何止上万？你这头都能上百万了呢！” 沃日，还真是发财了！ 早知道以前不去当教练，下海捞鱼多赚钱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月来海上没人捕鱼，也轮不到我钓到这么贵的大家伙。 “你刚才说这里是渔场，是不是还能钓到？”我问。 “十天能钓到一头就不错啦，这里又不是金枪鱼的渔场，它可能是迷了路，和鱼群分开，才被你撞大运了！” 太阳已将近落山，二人满载而归，凌歌见过世面，直接认出这是赤道海域才有出产的黄鳍金枪鱼。 “赤道海域的金枪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疑惑地问。 “你觉得对这个地球影响最大的生物种类是什么？”苏凌歌反问我。 “人呗。” “对呀，现在的人类，基本上处于一种灭绝状态，对环境的影响几乎为零，缺失了这一环，整个地球，正在重新构建生物秩序。” 凌歌说的我不太懂，我觉得这是好事，如果有更多的热带鱼类出现在这里，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大饱口福了。 冬冬说北方基地这边的厨房设施，根本配不上这条金枪鱼，我同意了大家今晚再去叨扰钱大壮一家四口的意见，7个人带着1条鱼，乘坐地铁去了南边的海岸线酒店。 其实，不是我们这边的厨房配不上金枪鱼，而是厨娘不配，这么顶级的食材，当然得交给褚大姐去做。 褚大姐亦不负众望，分别以刺身，也就是生吃，选的是最好的鱼头后面的肉，以及铁板烧，还有种花家的传统做法“红烧”。 一鱼三吃，口感妙极！ 11个人，都没怎么吃饭菜，就吃这条倒霉蛋了，最终也没吃光，还剩下了半条鱼尾，褚大姐说这鱼冷冻储藏之后，就没那么好吃了，明早她会做金枪鱼三明治给我们送过去，再剩下的鱼肉，制作成金枪鱼罐头，可以长期储存。 然而，第二天上午，她就打消了做罐头的念头，直接把那半条鱼给扔了，因为一大清早，表姐、冬冬撺掇尹珞，偷偷出海，又钓回来三条黄鳍金枪鱼！ 这回有经验了，反正吃不完，索性把它们养在洋山岛岸边的渔场里面，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工污水排入海中，岸边渔场里的水质，和远海差不多，只是金枪鱼需要高速游泳，否则会缺氧而死，我们的渔场不够大，金枪鱼被放在里面，活力有所下降。 不过，尹珞观察了一番，觉得至少能养一周左右。 虽然很美味，但我估计一周之后，大家也该吃够金枪鱼了吧…… 除了抓鱼这个小插曲之外，岛上生活一切正常，接下里的一周时间里，大家照例每天训练，在周三的时候，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表姐她们终于同意成立“洋山岛足球俱乐部”，队服什么的，岛上服装店里就有，但是没有足球鞋。 种花家的民间足球氛围不行，绝大多数体育用品商店里都没有专门的足球鞋售卖，我找遍了全岛各个商铺，连一颗鞋钉都没找到。 无奈，周四一早，我决定回陆地去买鞋。 这次没有走水路，而是走的东海大桥，开着一台货车，带着两匹马去的，连叶随行。 到了桥头堡位置，我朝之前被我们用“木牛流马”计转移了基地的那拨人那边，放出一只无人机，他们很安生，依旧在我给他们找的新基地里生活，但人数似乎少了两个，不知道是阵亡了，还是脱离了队伍。 收回无人机，让它在前方飞行探路，我和连叶弃车骑马跟在后面，走出大概五公里，按照导航，从一个高速出口下去，找到了附近的阿迪体育用品商店——这里是安全区，没有丧尸，方圆几十公里，我印象中也就只有这么一家阿迪旗舰店有足球鞋卖。 店里只摆着几双鞋，都是男士的，我去后面库房里挑选，还是没有专门的女士足球鞋，最小的38码，全是copa袋鼠皮系列，凑合吧，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改小一点，袋鼠皮可塑性强，穿上之后，会根据脚型变化鞋型，实在不行，鞋带系紧一点，她们也能穿。 鞋盒子太占地方，直接扔掉，我把十几双球鞋的鞋带系在一起，串起来，回到前面的大厅正要走，发现连叶正望着一排衣服架子发呆。 “看中哪件了，随便选，我给你买。”我开玩笑道。 “夏朗你过来看，这里挂着的衣服，怎么会少了这么多呢？”连叶疑惑问。 我扛着球鞋走过去，果然，一排本来应该是三十多件的衣服架子，只剩下几件了，其他像是被挑选了去，服装店里有个规则，就是卖掉一件衣服，马上要补上一件（除非是没有库存，出现脱销），要保持衣架上时刻都是满货状态。 连叶和东东是商场同事，连叶专门卖衣服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我再细一看这个衣架上的衣服款式，觉得有点眼熟，掏出手机，调出几天前江北女高那台摄像机所拍摄的照片。 “卧槽，真是他们！”我惊道，这架子上的衣服款式，正是“阿迪军团”他们穿的灰色训练夹克。 也就是说，阿迪军团来过这里，甚至说，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附近！ “走，找个安全的地方，放无人机侦查一下。”我拉着连叶出了阿迪旗舰店，看见门口我们才反应过来，这门开着呢，肯定是有人在灾难发生后来进入过阿迪店。 二人骑马，找到一栋四层小办公楼，上到天台，我再次放出无人机，升到高空进行360°的环绕侦查。 果然，在距离我们大概两公里之外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幸存者基地，是一座银行的后院，铁门紧闭，周围的围墙很高，上面安装了带有倒刺的铁钩子，角度向外，密密麻麻如同鳄鱼的牙齿，比荆棘铁网的防御力还要强。 院子里，有两个家伙在来回巡逻，手里都拿着步l，而他们身上穿着的，正是那种灰色训练服。 真没想到，无意中，我们竟撞到阿迪军团的大本营来了，上次被他们带走的那二十多个姿色上乘的女生，应该还被关在这儿吧？ 我看了连叶一眼。 “干嘛？又心痒痒了，想英雄救美啊？”连叶皱眉。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她商量，“咱们再观察一阵，如果发现，那些女生待遇很好呢，就不用管了；如果发现那些女生被囚禁，甚至被折磨，咱总不能见死不救，你说对吧？” 连叶考虑了一下，点头：“好吧，这回听你的。” 我带对人了，要是换了任何一个其他女孩，肯定不会同意让我救人，但连叶的取向……对于“救美”的心态，我俩差不多！ 第103章 鱼目混珠 有朋友或许会问，为何我总是对江北女高“贼心不死”？ 说实话，这和善念、助人为乐之类的道德、品格毫无关系，我只是出于一种本能，雄性的本能，想将整个女高的“资源”转移到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能说占有，那样太龌龊了，但本质上有区别么？我不知道）。 比方说，你很有钱，资产几千万，足可保证这辈子衣食无忧，可当你看到地上有一堆价值几十个亿的奇珍异宝，还有价值连城的字画，均无主，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地去抢，难道，你会不心动？ 最仁慈的想法，也得是把它们收藏起来，免遭那些根本不懂得鉴赏珍宝、只是为了霸占、玩弄、转手出售的糙汉们蹂躏吧？ 之前表姐她们反对大规模营救，加上女高的学生本身也是浑浑噩，自甘堕落，那也就罢了，可今天既然遇上，总不能不闻不问，就此别过，更何况，这20位“珍宝”，还是皇冠上的明珠，是经过阿迪军团挑选、“质量”最高的那一批。 我算是善人，但我只是个凡人，也有凡心…… 连叶操控无人机，悄然降在前面银行大厦的顶楼边缘，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银行后院，这应该是某个总行，院子里停着不少深蓝色的解款车，都是带有装甲护板的那种，是防御普通丧尸的天然移动堡垒。 当时，浪淘沙酒店的对面就是个银行总部大楼，地下停车场肯定也有这种车，但我和表姐主要考虑到，解款车是面包车改装的，底盘太低，通过性差，所以才没有去抢夺。 阿迪军团能存活到现在，智商应该不比我们低，他们也没有使用这些车，之前说过，他们的坐骑和我们一样，是马，一共能有三十多匹，都拴在院子东南角，那里原本是个小花园，地面是土地，用来当马场比较合适。 两个巡逻者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视线一直落在四周带有倒刺的高墙上，这点他们做的不是很到位，侦查，应该居高临下，才能扩大范围，像我们在洋山岛的几个侦查点，都在高处，银行院子里虽然没有制高点，哪怕临时搭建一个，也是很有必要的。 我和连叶观察了大概五分钟，除了这两个放哨的，位于院子北侧的二层小白楼里，并未出来其他人。 “是不是大布队都出去了？”连叶小声道。 “不能，马都在呢。”我说。 但很快，我就被打脸了，一支马队湖人打南边而来，从我们所在的楼下跑了过去，我赶紧按下连叶探出去观察的上半身，等马蹄声远去再起来看，不只是马队，马群中间还夹杂着骑摩托车的人，我数了数，一共十六个，其中十个，是穿着灰色阿迪装的，全部骑马，身背步l，其他六个，穿着各色服装，身上带的武器也不一样，有的是砍刀，有的是喷子，不像是阿迪军团的人。 难道是俘虏？也不像，哪有俘虏背着武器，主动跟着敌人跑的？ 他们没有去银行大院，而是直奔刚才我和连叶光顾过的阿迪旗舰店，骑马的下马，骑摩托车的下车，留下两个阿迪男在门外看守，其他人进店。 大概五分钟后，那些人出来了，原本穿五颜六色衣服的人，也都换上了同款的灰色运动服，脚下清一色的黑色跑鞋，原来是阿迪军团接纳新人，扩大队伍。 换装成功的六个新人继续骑摩托车，跟随马队一起返回银行大院，两个院里的巡逻者一听马蹄声，知道自己人回来了，立马跑去门口，合力打开金属大门，这时，北侧的二层小楼里终于出来人了，有男有女，有说有笑，男的都穿灰色阿迪装，女的居然也是，不过她们穿的阿迪都是深红色的套装，我放大，仔细看了看这些女人的脸，并不是那些女高中生，看上去年龄都在30岁左右，有一个甚至更老一些，能有四、五十岁了，但女子的数量不多，一共五位。 无人机的收音能力有限，我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能看着表情猜测，主人迎接客人，气氛很友好，双方一阵寒暄之后，新来的那几个人，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几包东西，是见面礼？ 我进一步拉镜头，想看看那些用快递盒子包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对方也很给我面子，当众打开“验货”，原来是用油纸包着的一小盒、一小盒的散装步槍蛋，五颗一组，看体积，大概能有近千发。 一个看上去是领头者的阿迪男从手下那里拿来步l，压进去一联纸弹，突突突，点射，然后拍拍新人肩膀，哈哈大笑。 我看明白了，双方是合作，各取所需，阿迪军团有步l，但恐怕是缺乏蛋药，而六人杂牌军手里，虽然有不少步l蛋药，可他们没有步l，所以选择投靠阿迪军团。 看来阿迪军团的领头者还是很开明的，只要能为军团做出贡献，就能入伙，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向连叶的腰带，那里斜插着四只弹夹，而拴在楼下房间里的马挎包中，还有二十个弹夹，一共约500发纸弹，我俩是出差，自然得多带点，以防万一。 如果用来交易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我们还有马，还有步l，还有陌刀，再随便拿出一、两百发纸弹，再再加上我和连叶的不俗战斗力，应该，够资格入伙阿迪军团了吧…… 第104章 反叛？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连叶一说，她当即就不干了，拽着我让我跟她回家，任我怎么解释都没用，连叶还说，我如果执意这么做，她就立即打电话给凌歌。 “打电话……”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给凌歌打电话。 “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如果别人使用咱们的手机，有没有可能追查出，信号源在洋山岛？”我问。 “有可能，但如果对方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自己设立信号源，没必要借助咱们的电信网络。怎么了？” “第二个问题，如果别人使用咱们的手机，你是不是可以监听？” “本来就监听着呢，所有人的通话、信息记录，电信菊总机那里都有备份。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就好办了，第一，可以监听对方，第二，我方不会暴露！ 我大概讲了一下阿迪军团的情况，建议“送”给他们几部手机，之前有看到，他们只有简单的对讲机，那玩意信号不好，还受距离限制，只要他们的戒心不是太高的话，能打电话的手机，肯定会被他们使用。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手机来监听他们的一举一动，用不着我和连叶冒险“入伙”了，反正我想“入伙”的目的，也是为了抵近侦察。 “可以啊，”凌歌爽快地答应，“总觉得这个阿迪军团实力不俗，将来，或许会成为我们的对手，提前了解一下也好，我这就用无人机给你送过去几部新手机。” 手机我们有的是，但得经过凌歌或者晓晓的“入网审批”才能使用。 “可是，怎么送给他们呢？”连叶同意我留手机的办法。 “直接扔在他们门口，他们肯定会起疑心，”我想了想，“这样吧，咱们俩假装是敌人，你在这边，我带着手机，假装被你打到他们那边去了，然后，我不小心，把背包掉了。” “这个可以有，”连叶笑道，“但还是我去掉背包吧，万一他们对你开火怎么办？” “你觉得，我可能让你去冒这个险么？” 连叶耸耸肩，不再和我争执，不多时，凌歌的高速无人机送来了四部手机，我把手机装进包里，为了逼真，里面还装了一些纸弹，一只宝珀牌的名贵手表（都是我的随身物品），说明不是为了专门给他们送手机，而真的是掉了个包。 一切准备就绪，连叶在楼顶架好l，我下楼骑马，朝银行方向跑去，到了院子外面，我对着连叶那边胡乱开了两槍，连叶很配合，也朝我开火，她居高临下，射程很远，有一槍甚至打在了我旁边的围墙上，溅起一股石星子。 我下马，躲在一栋建筑后面还击，“激烈”的交火，果然引起了阿迪军团的注意，我用余光瞥见，有人从倒刺墙头探出身子侦查，我担心他们介入过深，再把我给抓进去，开了两l之后，我便翻身上马，上马的时候，“一不小心”，背包掉了，我正犹豫该怎么做戏，才能更像一些，连叶来了一发神助攻，一槍打在了背包的肩带上。 我被“吓得”连包都不敢捡，拨马便朝南方跑去。 跑到预定汇合地点，不多时，连叶也过来了，这是一栋大厦的背后，和银行那边隔着好几栋大楼，他们除非是跑出来跟踪，否则绝对看不见我和连叶沆瀣一气。 银行楼顶那台无人机还在，我打开手机联网查看，院子里的人，听见交火声，大部分撤回了房间，只留下几个人趴在墙头上，警惕地用望远镜朝刚才连叶所在的位置侦查。 大概两分钟后，一个胆子大的人翻出围墙，快步来到我和连叶对射的地方，蹲下来，先捡起我的弹壳（专业！这也说明，他们当中有和凌歌一样的槍械专家），再捡起我那个背包，打开看了看，甩上肩膀，跑回到围墙下，同伴扔下绳索，把他给拉了上去。 几个人简单交流了两句，未敢擅自做主，派一个人把背包送回房间，其他人留下继续侦查。 “能行不？”连叶问我。 “谁知道呢，反正咱俩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二人拍马返程，上了高架桥上，我在前面带路，连叶跟在我后面，她不用“驾驶”座下的马儿，而是挽着缰绳，专心操控银行顶楼那架无人机飞回来，保持着在我们身后两公里左右的距离，且退且侦查，防止有人追踪。 并没有追过来。 一口气跑到桥头堡，我们与钱大壮汇合，一小时后，返回到洋山岛基地。 进了会议室，我马上问表姐：“他们上钩了没有？” 凌歌和晓晓不在，监听得去南边的电信菊那里，用专业设备才行。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上钩，但他们也没有把手机扔掉或者毁掉，信号显示，手机都还在他们的房间里。”表姐介绍。 “我有个疑问，”连叶道，“咱们几个的手机号，都是顺号，7777、8888之类，如果他们开始使用手机，会不会报着试试看的态度打过来啊？” “不会，”冬冬说，“凌歌姐给他们开通的号段和咱们不一样。” 号段就是中间那四位的意思，我们几个都是同号段的，好记，可以直接打，不用每次去翻通讯录（小号业务凌歌和晓晓并没有搞定，不知道是她们不想搞，还是难度太大）。 天气很热，我和连叶的衣服都湿透了，洗澡、换衣服出来，我发现凌歌和晓晓从南边回来了，问之是否有收获，凌歌说还是老样子，手机没被使用，还留在原地，无法监听。 “只要他们使用，通话内容就会被自动记录，并生成音频文件传过来。”晓晓晃了晃她手里的一部膜还在的新手机，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手机一样，膜还在，挺新的。 应该不是了吧，晓晓之前有男朋友的，是浪淘沙酒店的一位帅气厨师。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钟，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我渐渐失去了耐性，不再傻等，把足球鞋拿出来，给她们试穿，女生的脚瘦，而且全是38码的，除了表姐和连叶她俩超过170身高的穿着正好，其他人，都说有点大。 冬冬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往鞋头里面塞棉花，不同的脚塞不同数量的棉花，再把鞋带系紧一点，就可以穿了，虽然这样会影响踢球的脚感，但她们不在乎，反正都是喜欢用脚尖捅球的选手，塞点棉花，刚好可以避免戳伤脚趾头。 伴着落日余晖，她们胡乱踢了一场球赛，完事之后，又吃了一顿金枪鱼大餐，我如愿欣赏到了妞儿们的女足比赛，精神上得到了满足，晚上不觉多喝了两杯啤酒。 酒足饭饱后，我散会儿散步，回到房间，躺在阳台的藤椅上，闭目养神，就要睡着的时候，有人进来，我回头看，是晓晓，她貌似头一回在晚上进我房间来。 “这么晚找我有事吗？”我都快把监听的事儿给忘了。 “有一段记录，哥你要不要听呀？” 我滕地起来，接过她的手机，文件里面有几个音频文件，我打开了第一个。 甲：“歪？卧槽，真的能用？” 乙：“好久没打电话了，觉得有点不适应呢！” 甲：“这回好了，以后出任务带着他，联系方便！” 乙：“可惜只有四部。” 甲：“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来路，早知道这样，把他抓住多好？” 乙：“老大，这手机，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甲：“一个手机，能有什么陷阱？会爆炸么？又不是三星。” 乙：“我担心咱们的通话被人监听啊，老大。” 甲：“呵呵，你谍战片看多了吧！监听？不存在的！这可能是爆发前，国内最新的尖端产品，没有网络也能通话，借助的应该是卫星。” 乙：“有道理！还是老大见多识广！” 甲：“行了，好用就行，再试试其他两部，完事关机，有需要的时候再使用。这种新手机的电池，可能不太好找。” 这段音频是最长的，其他三段录音，是另外两部手机在试机，只有“喂喂，能听见吗？”“能，好了挂了吧！”之类的简单对话。 我反复听了三遍，除了能确定那个“甲”是“老大”之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好在这个老大比较自以为是，认为这四部手机能通话，是因为卫星的缘故，他想的也有道理，毕竟卫星在太空上，不会受到丧尸的干扰，可他没想到的是，地面的基站都没电了，天上的卫星还有个屁用？ 不管怎么说，这一招好歹是奏效了，等着他们下次再使用手机，或许可以得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我把手机还给晓晓，让她再接再厉，这丫头别看学历不高，但是很聪明，跟着苏凌歌才一个多月，就已经成了半个无线电专家。 晓晓走后，我再无睡意，肚子还是有些胀，我便下楼去隔壁的学校操场里溜达。 白天里，我和连叶出外勤，但其他妞依旧按照计划训练，累了一天，故此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早早睡下了，整个宾馆、整个岛都很安静，只有蛐蛐的叫声。 走了一圈回来，我上楼到自己房间，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因为没开灯，看不清是谁，我下意识以为是凌歌，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了。 “干嘛呀你！” 我一听声音不对，赶紧起来。 “连叶？”我打开灯一看，还真是她。 “你跑我房间来干嘛？”我问。 连叶有点脸红，因为刚才我的姿态不太友好。 “……我以为冬冬在你这儿呢，过来找她。” “冬冬今晚没来。”我说。 “那她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 连叶给冬冬打电话，隔壁隐隐传来了手机铃声，那是冬冬的房间，我走过去，手机在床上放着，人不在，我打开冬冬房间的灯，拖鞋在，说明她是穿鞋走的，墙上的背包不见了，陌刀不见了，我又拉开她的抽屉，配给给冬冬的那把手l，也不见了。 大半夜的，全副武装，她到底去干吗了？ 我又查看她的手机，咦？十分钟前，有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给冬冬打过电话…… 第105章 孤身犯险 这个号码，用的是我们的号段，尾号3333，是我们留给胡飞的那部手机！ 之前胡飞给我打过电话，但话没说完就没电了，当时他被困在浪淘沙酒店里，怎么现在又打了过来，而且，不是打给7777的我，而是打给了5555的冬冬？ 是按错了吗？不会。 我又查看两人的通话记录，居然还有好几条，最早的是昨天晚上，然后在今天，两人又通话四次，但每次通话时间都不算长。 关键是，两人的第一条记录，居然是冬冬主动打给胡飞的…… 冬冬想找到胡飞的号码并不难，当晚我跟胡飞通话后，次日早上就把这事儿跟她们说了，所以只要查我手机的通话记录，或者查再之前，凌歌是把哪部手机送去了江北女高，电信菊那里都有详细记录。 前者更简单，至少我在洗澡的时候，不会带手机进去，房间的门也不会关，给过冬冬机会。 不用问，冬冬肯定是去救胡飞了，因为手机有定位，冬冬不想让我们追踪到她的行踪，故意没带手机，她应是和胡飞约好了时间、地点。 我按下胡飞的号码，拨过去，关机。 夜里，丧尸区，冬冬单枪匹马，怎么可能救出胡飞，这不是去送死么！ “怎么办？”连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张兮兮地问我，冬冬是十分钟离开的，她肯定会骑速度最快的水上摩托艇，我们追不上她。 但，追不上也得追，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去叫醒她们，一起研究对策，我先去追！”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夜里两个人不如一个人，执行命令！”我厉声道，主要怕万一发生战斗，陌刀无眼，连叶瞎几把抡，再把我给砍了！ “那你小心。”连叶跑出去，我回到房间，武器背包上身，提上陌刀，下楼翻身上了我的马，直向码头跑去，启动一台冲锋舟，载上马，打开手机导航，迎着海风，向桥头堡方向驶去。 刚开出没多远，表姐给我打电话，只说了一件事：冬冬翻过她的包，把浪淘沙酒店夏总那个办公室的电梯ic卡给偷走了。 我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有内鬼啊…… 冬冬行进路线很容易猜，肯定是我们从城堡过来时候的路线，别的路，她也不知道。 一小时二十分钟后，冲锋舟到达桥头堡，这里停着一台水上摩托艇，我用手电照了照，艇里还有新鲜的马粪，摸摸发动机罩，已经凉透了，说明冬冬早已上岸。 我牵马穿过海岸公园，顺着铁梯上了桥头堡，凌歌应是看见了我的定位，这时候电话才打过来，说无人机没有夜视功能，无法追踪冬冬，也不能给我打头阵，只能靠我自己，她们已经整装出发，战斗人员全部出动，预计半小时后到达桥头堡。 “那我先过去，你们小心。”我说。 “晓晓和尹珞都在排血期，我们没问题的，你最好等我们一下。” “排血期……对哦，冬冬是不是也一样？”我问凌歌，排血期是可以规避丧尸攻击的。 “冬冬并不是，她在危险期。”连叶说，她当然有发言权。 危险期还敢去救人，冬冬对胡飞，可真是……我不由得酸了一下。 “不等了，怕来不及，你们尽快吧。”我说完，挂掉电话，沿着高架桥，策马而北。 星月当空，又是轻车熟路，我不至于迷路，很快跑到了迪斯泥城堡附近，我用望远镜看过去，这里是安全区，没有丧尸（丧尸的眼睛具有夜视能力，晚上会发出幽绿色的微光，一、二、三阶都是一样），我放心地下了高架桥，来到迪斯泥门口，找准了路口，向浪淘沙酒店跑去。 渐渐地，路上开始出现丧尸，我也看不清到底是一阶还是二阶，也没有选择作战，利用马的速度，强行冲关，实在避不开的就来上一刀。 经过两个月的实战、训练，我的骑砍技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还有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成，凌歌正在研究，她说跟我被丧尸抓过有关），心理上也不再惧怕，除非是遭遇大量的三阶丧尸，才有可能打不过。 临接近浪淘沙酒店的时候，还真遇到了三阶丧尸，但只有一头，最初它没发现我，被我从它的“辖区”穿了过去，但它很快沿着马路追来，我听着脚步声不对，回头，及时看见了它，假装没看见，等它迫近，我忽然拨马回身，一刀将飞扑过来的三阶丧尸砍为两段。 回马刀，后期钱大壮研发出来的技术，对于听力的要求比较高，需要通过听力来判断距离，才能一击必杀（三阶丧尸是知道躲闪的）。 击杀掉这头三阶丧尸后，前方再无强力阻碍，我顺利杀到浪淘沙酒店门口，胡飞能够躲在办公室而不被丧尸攻破，就只有一个办公室——老总夏天的那间，也就是我和表姐、晓晓最后待的地方，冬冬偷了表姐的ic卡，可以直接上去（虽然断电，但夏总办公室里有独立供电系统），但胡飞是怎么上去的？他不是被打成了残疾人么？ 酒店大堂里光线昏暗，我只能打开头盔上的手电筒，角落中有几头普通丧尸，受到强光照射，一时间“失明”，趁它们还未反应过来，我穿过大堂，跑到咖啡厅，翻身下马。 这里有两匹马。 “marily？”我叫了一声，咖啡厅里的马冲我咧了一下嘴，我看马，脸盲，认不出来，只能通过名字辨认，是冬冬的那匹“玛瑞丽”，冬冬没来过浪淘沙酒店，那么这条线路，肯定也是胡飞告诉她的。 我解下马背上的武器挎包，穿过咖啡厅，进入后厨，后面的门开着，之前被晓晓一平底锅拍死的那头保安丧尸还躺在这里，我跨过它的尸体，跑到直通36楼的电梯门口。 果然有电，显示电梯停在36层，胡飞极有可能是顺着电梯井里的缆绳爬上去的——因为我看见电梯门缝上，有一道明显被撬开过的痕迹。 我从背包里拿出撬棍，撬开电梯间，里面有三条钢丝缆绳，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爬上去，嗡……缆绳开始移动，电梯下来了！ 第106章 卑鄙无耻 我赶紧缩头回来，免得被“断头铡”，应该是冬冬和胡飞乘坐电梯下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是站在电梯门口，给他们一个惊喜，还是，先躲起来？ 两秒钟之后，我选择了后者，给自己留个余地，万一，这是胡飞设的一个套怎么办？尽管我还没想到，胡飞都已经残废了，还能利用冬冬设个什么套。 我左右看看，旁边有个小木箱，只有一米高，但是藏我足够了，我蹲在箱子后面，盯着不断-1的电梯显示屏。 叮咚，到了这里所在的“-1”层（这里应该算是一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做负一层），电梯门刚打开一道缝隙，呯呯！两声槍响！打的电梯对面墙壁冒出了白烟，着实给我吓了一跳，不禁后怕，如果刚才我站在电梯门口，岂不是直接被打死了！ “你干嘛呀！”冬冬嗔怪道。 “安全起见嘛，万一外面有丧尸呢，嘿嘿！”胡飞的声音！ 我露出半个头，盯着电梯口，冬冬先跳了出来，用手电筒左右晃了晃，但她晃的太快了，并未发现我的存在。 “clear！”冬冬半跪在地，用步槍口指向厨房那边（我在她身后）。 继而，胡飞闪身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帆布包，鼓鼓囊囊的，左手右手里，各自拿着一把手l，那是他本来就有的武器。 嗯？不对啊，他不是残废了吗？两只手和两条腿，看上去都没问题，那是残在哪儿了？ 等胡飞往前走了两步，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这小子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残废，他的左侧大腿上，确实缠着一圈纱布，很可能是受过伤，但这并不影响他行走，只是脚步略有些蹒跚而已。 怪不得胡飞能顺着缆绳爬到36层去，原来他四体健全，上次在电话里他还跟我卖惨，说已经不能动了，准备天一亮就跳楼赴死，还蔡明明一命，啊呸！ 我真想一槍毙掉他，但我不能，我的手l没开保险，这么狭小的空间，如果我开了保险再撸套筒，声音清脆，肯定会被胡飞听见，他回头一槍，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何况冬冬此时的身位，夹在我和胡飞之间，我也不敢贸然开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俩进了厨房之后，我才轻手轻脚地跟过去，猫在厨房门口，透过窗户观看。 “呵，冬冬，你真贴心，带了两匹马来。”胡飞看见两匹高头大马，冲冬冬笑道。 不好，露馅了！ 我立马从大腿外侧拔出手l，准备迎战！ 然而，冬冬却没有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反倒是我蒙圈了，冬冬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一时脑抽，没反应过来，还是猜到了有援兵赶到，却没有揭穿？ 我探头，继续观察，胡飞没骑过马，加之腿上有伤，吭哧了半天，才在冬冬的帮助下才爬上马背，在此过程中，胡飞一直很警惕地看向四周，我没机会杀出来，而此时，大堂里的那几头丧尸追入了咖啡厅，全都是普通丧尸，冬冬上前，三下五除二，咔嚓掉了它们。 “变厉害了呢，亲爱的。”胡飞肉麻地说，麻了我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不能让他们再往前走了，否则，我没有马，怎么离开？ “嘿！胡飞！”我忽然跳进厨房，打开保险，撸上套筒一气呵成，隔着窗户，指向马背上的胡飞。 胡飞回头，光线扫到我身上，我明明被晃了眼睛，瞬间失明，但只能假装没事，保持着睁眼瞎的姿势：“别动！否则我开槍了！” “不要呀！”冬冬忽然一声娇喝，我怕胡飞先发制人，立马做出闪躲动作。 呯！还真是他开的槍！ 这给我气的，骗了我，还要干我！ 待我眼睛缓过来一点，我立即举槍，准备还击，但是，冬冬再次挡在了胡飞身前。 呯！胡飞的槍，从冬冬腋下射来，我只觉左肩一阵冰凉，继而，火辣辣的痛感袭遍全身！ “胡飞！你混蛋！”冬冬回头，扬起刀柄，打向胡飞的手腕。 我忍着疼痛，寻找开火的角度，但胡飞很贼，他把手电筒给丢掉了，我只能看见一道黑影跑向酒店门口，我不能判断是冬冬还是胡飞，瞄住了，却没敢开火——十有八九是胡飞，但我没敢赌，万一是冬冬怎么办——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了出去。 留下的那匹马，进了厨房，骑手跳下马，向我这边跑来，我打开头盔上的手电筒，果然是冬冬。 “你受伤了！”冬冬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汩汩冒血的左臂。 “这回看清他的真面目了吧？”我冷笑道。 “……我错了，夏朗，我错了！”冬冬呜呜直哭。 此时，外面又传来胡飞的声音！ “嗨！你们这些沙比，过来呀，来这边！” 是胡飞在召唤酒店周边的丧尸，引它们来攻击我和冬冬，至少让丧尸群堵住门，不让我去追杀他，其实胡飞多虑了，我被击中了锁骨，现在半边身子都处于瘫软状态，根本无力再战。 “走，我扶你上马！”冬冬说。 “来不及了，你的电梯ic卡还在吗？”我问。 “在的！” “先回楼上再说。”我挣扎着起身，在冬冬的搀扶下，回到电梯口，乘坐电梯上行。 才上到大概十楼的位置，脚下便传来丧尸敲门的声音。 到了三十六楼，我立即给凌歌打电话，言简意赅地说：“第一，遇到骑马者，格杀勿论！第二，我中槍了，让岛上留守的晓晓用无人机送药品过来！” “我带着药呢，”苏凌歌像是先知，早就预料到了一切，“你挺住，我们尽快赶来。” 第107章 特异体质 夏总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被胡飞“霍霍”的有点凌乱，冬冬学过简单的运动医学，知道上肢流血不能平躺，得坐着，扶着我坐在沙发上，撕开我的上衣，准备用床单包扎。 我侧头看了看，万幸的是，胡飞的手l威力比较大，纸蛋直接击穿了我的肩膀，前面有个小洞，后面一个稍大些的洞，并未留弹头在身体里，这样，只需要止血，后期再接骨即可——肯定是骨头断了，否则，不至于我的左臂完全失去运动能力（杠杆原理）。 这个伤处不好止血，冬冬只好斜着包扎伤口，尽量紧地勒住我的胳膊，同时按压住锁骨以下的位置，血依旧在往外淌，和冬冬的眼泪比起来，不知道哪个的流量更大。 我没精神再说话，只能闭目养神，让心率尽可能降低，随着流血过度，我的脑袋渐渐开始昏沉，几度要眩晕过去，但每次，都被冬冬扇耳光，给打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睁眼时，凌歌她们终于出现在眼前。 “刚给你注射了麻药，”凌歌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根针管，“伤口很深，需要用药水清创，你忍着点疼。” 我点头，不知道是谁撬开我的嘴，塞进来一个什么东西（我怀疑是袜子，之前我用袜子塞过很多个妞，她们可能趁机要报复我），凌歌将针管插入我的伤口，注入清创药物。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盐水，这尼玛给我疼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汗，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捅了捅，清理创口完毕，凌歌敷上止血药，再贴上双层的压脉带，再用纱布包扎，这个位置，需要绕过两侧的腋下，三角包扎，比较费纱布，而且包完之后，我的胸腔受困，呼吸不畅，只能小口喘气。 “好好养着吧，我没带氧气瓶，也没别的办法，”凌歌知道这种伤的感受，她的右侧肩胛骨那里，也有一个弹疤，洗澡的时候我看见过，“安澜，扶他躺下，不用坐着了。” “要不要输血啊？流了这么多。”表姐问。 “不用，以他的体质，即便散去三分之二的血，没准儿也能存活。”凌歌笑道，指的就是我的“丧尸”体质，恢复的快，而且，不怕失血。 我被钱大壮小心翼翼地扛起，扛到里屋的床上，虽然打了麻药，但伤口还是很疼，我倒是想昏死过去，反正有凌歌照顾，不至于一觉醒不过来，可惜生命力太顽强，想睡却睡不着了，只能这么捱着。 “冬冬，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表姐低声斥责道。 明显感觉到坐在床边的冬冬吓得一哆嗦，我赶紧抬起手，摆了摆，慢慢吸了口气，缓缓说：“别为难她，等我好了……亲自审问。” 我审什么审啊，只是以自己头领的权威，替冬冬求情而已。 表姐看看我，微微点头，她们都不再说话了。 我又看向凌歌，低声问：“那个……” “没抓到那小子，他把手机扔在了一头丧尸的口袋里，导致我们追错了方向。”凌歌主动交代追杀胡飞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这家伙，简直太狡猾，我现在后悔，在厨房的时候，明知道骑马跑掉的是胡飞，我就应该果断开槍才对，而不应该犹犹豫豫，导致他逃脱，这么一逃，不一定何年何月，才能再抓到他。 “你别想了，屏息凝神，好好休息，”凌歌道，“其他人，也都找地方休息吧，刚才的战斗，引来了太多丧尸，至少在天亮之前，咱们都只能呆在这里了。” 折腾了半宿，她们在地摊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了，我闲得无聊，睡不着，气不够喘，又没法动，只能用数羊的方式来进行自我催眠，一直数到两万多只的时候，忽然感觉左臂的伤口奇痒无比，像是肉里面有千万条虫子在爬，我不自觉地拧了拧身子，趴在我床边的凌歌惊醒：“怎么了，你？” “痒！” “痒，就说明好了。”凌歌莞尔笑道，竟开始帮我拆纱布。 “喂喂，凌歌姐，你干嘛呀？”冬冬一直没睡，见凌歌要拆，赶紧阻止。 “放心吧，他已经好了。”凌歌轻轻推开冬冬的手，用剪刀剪开了纱布，我的胸腔一下子恢复弹力，赶紧深吸一口气，继而，一阵猛烈的咳嗽，吐出去不少黏糊糊的东西，我擦擦眼泪，看向地上，都是黑色的血块。 她们几个被我吵醒，纷纷围拢过来查看，凌歌撤掉压脉带，果然，伤口的位置，已经结上了一层淡粉色的崭新皮肤，薄如蝉翼，仿佛一戳就会漏掉似的。 好了么？ 第108章 三体 然而，我的左臂还是不能动，因为骨头仍然处于错位状态，三角肌那里，被断掉的锁骨支出突兀的一块儿。 “行了，你可以起来小心活动了。”凌歌起身，从医药包里拿出一块夹板，固定住我的小臂，用绷带吊在脖子上，那么严重的伤，几个小时之间，竟治愈了大半，你敢信？ 我将冰冷的双腿顺下床，冬冬赶紧过来帮我穿上军靴，我起身，大脑有点缺氧（缺血），晕乎乎的，表姐想过来搀扶，被凌歌制止：“让他自己动。” 我闭上眼睛缓了缓，好些了，尝试走几步，除了左臂不能动之外，身体其他零部件都很正常。 “好饿。”我说。 “你缺能量。”凌歌递给我一大块巧克力，被我当成饼干，一口气吃光，又喝了不少含碳水化合物的饮料，又吃了几勺蛋白质粉（在夏总房间里找到的，未过期），体能这才恢复过来。 “几点了？”我问。 “早上五点，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凌歌说。 我来到窗口，推开窗户往外看，天已经蒙蒙亮，酒店门口还围拢着不少丧尸，想必酒店大堂内的更多，即便一会儿太阳出来，它们也会就近躲避，留在酒店里，待会儿，一张大屠杀似乎不可避免。 我来到更里面一件的夏总陈列室，发现那些名贵手表，少了许多，肯定是让胡飞给卷走了，我拖了把椅子坐好，让冬冬一人进来，把门关上，开始“审讯”。 不等我问，冬冬就跪坐在地毯上，一边哭哭啼啼，一边主动交代。 确实是冬冬先联系的胡飞，当她知道胡飞被困在浪淘沙酒店之后，心里就一直挂念着，我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胡飞？ 冬冬如实回答：“喜欢倒是谈不上，但是因为他救过我一命，所以，心里总惦记着他。” 冬冬是个骨子里非常善良的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想歪了，这八个字，跟男女之事无关），因为恩情，冬冬选择性地忘掉了胡飞曾经用她做挡箭牌，并牺牲掉蔡明明，入主江北女高的龌龊之事。 知道胡飞被困之后，冬冬给他偷偷打过好几次电话，终于等到了胡飞开机（胡飞是在夏总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万能充电器，物证留在了现场），两人联系了几次，胡飞异常诚恳的认错态度，打动了冬冬，但胡飞也知道，我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忽悠冬冬一个人前来救他。 之前在城堡的时候，我们互通有无，相互之间都知道彼此经历过什么事情，所以冬冬知道表姐那里有一张ic卡，可以直通胡飞所在的办公室，而且，还不用担心电力供应问题。 白天没有机会，冬冬只能冒险在晚上大家都睡着之后，偷偷过来施救，她很幸运，躲过了三阶丧尸，到达浪淘沙酒店，利用从表姐那里偷来的卡，上来与胡飞汇合。 这里有个小插曲，胡飞见到冬冬，心情很是激动，以为冬冬来救他是因为喜欢他，所以胡飞想先跟冬冬那个，但是被冬冬婉言拒绝，为什么是婉言？因为冬冬这种善良到蠢的女孩，从小就不会直白地拒绝别人。 反正没干成好事儿，胡飞扫了兴，担心我们会追过来，于是便带着冬冬离开，没想到我追来的速度太快，还是堵住了他们。 “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按照那个王八蛋的操行，肯定会带着你，二人一马，向安全区转移，并随时准备把你踹下马去喂丧尸，你信不信？”我冷笑道。 “……他会吗？”冬冬表示怀疑。 我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没救了，她。 像冬冬这种一厢情愿的傻女孩，满世界都是，哪怕被渣男虐过千万遍，她们依然选择相信渣男会回心转意，或者，遇到的下一个渣男，肯定会是白马王子。 “胡飞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准备往哪儿转移？”我问，这才是正经事，这小子打我那一槍，可是冲着要我命来的，明显是想打心脏，只是他没打准而已。 再让我逮着，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必须当场干死，哪怕是发现了他的尸体，也要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冬冬想了想，歪着头回忆：“他好像说了一句‘哼哼，没想到吧，老子回来了’！” 江北女高！ 这家伙，果然贼心不死，难道胡飞想凭借一把手l，重新夺回江北女高？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上次阿迪军团击败了“十个班主任”，抢了20个颜值高的女生之后，就走了，现在的女高，或许处于一种不设防状态。 但这个信息，是两天前的，不知道现在的江北女高，有没有被新的幸存者占据。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有用信息，我马上叫了表姐和凌歌进来，研究追杀胡飞的相关事宜，顺便，如果有条件的话，来个搂草打兔子，把江北女高剩下那200多人带回去，省的“八千”再惦记她们。 有了我这个“新仇”，我再提进攻江北女高一事，表姐支持，也同意不管有没有抓到胡飞，都要解救那些女高中生——胡飞的事儿，就是从她们身上开始的，把女高这些“诱饵”留在陆地上，会一直造成争端，或者说，会造成幸存者之间的自相残杀。 我不担心幸存者自相残杀，担心的是：通过杀伐，原本散落各地的幸存者，会逐渐淘汰、合并成一个或者几个实力强劲的集团——就像是从原始部落时代，经过战争，过度到国家的形成，到了那天，我们孤悬海外的洋山岛，可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阻止陆地上这“八千”之前的相互攻伐，就是阻止他们变得更加强大——难得我用了一段时间，用来冷静思考——这是我数两万只羊的时候，新琢磨出来的理论，而且，得到了她们的一致赞同！ 丧尸会进化，敌人会进化，这，倒逼处于强势的我们，也要跟着进化，如果停滞不前，迟早要被人超越，甚至歼灭，按照《三体》来说，当下的我们，由于具备武力的绝对优势，相当于先进的三体文明，陆地上这“八千”，相当于落后的地球文明，但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在小说里，最终，处于劣势的地球文明，最终貌似是赢了…… 第109章 众矢之的 此番临时出征，我们没带多少食物，得去一楼的超市，补充一些能量之后，白天才能作战。 这项任务交给了熟悉酒店地形的表姐，她带着连叶、钱大壮，三人乘坐电梯下楼，大概十分钟后，满身是血地杀了回来，各自背着一包食物，以及两打功能性饮料。 吃完“早餐”，等到七点半，太阳升起后，小分队出征，因为马都在厨房那边，被丧尸包围了，附近交通状况依旧很差，我们要走，必须得去牵马，但是这么多人走厨房通道的话，太拥挤了，队伍无法展开作战，表姐建议先去地下停车场，绕到酒店外面，从外面往里进攻，反正不把酒店大堂里的丧尸歼灭，我们就没法骑马离开。 一行人乘坐电梯下到负一层，看见夏总留在这儿的如此多的豪车，我未免有点心动，都是百万、千万级的车啊，有的还是限量版，如果能搞两台去洋山岛该有多好，但我也只能想想，从这里到洋山岛，除非空运，走陆路的话，清理路面上的碍事车辆，就得花去半个月时间，还是算了吧。 通过地下停车场，来到地面，反向往酒店大堂内冲杀，顺利夺取了马匹（丧尸不会攻击马），再杀一个来回，冲出酒店，直奔江北女高而去。 我的马被胡飞骑走了，我只能和身材最为单薄的尹珞合乘一匹，幸而在前几次的经验教训之后，这些马鞍，都被我和钱大壮改装过，从1人位，变成了1.5人位，不至于两人前后坐着很尴尬了，只是两人骑乘的话，不能战斗——反正我也不能战斗，我和尹珞在队伍中间，前后都有人保护。 浪淘沙酒店附近，应该算是童话市这座丧尸之城的“郊区”，丧尸的密度并不是很大，加之是白天，很多丧尸都在建筑阴影里，再再加上我们当中有“排血期”的队员，一巾可遮丧尸目，马队不费吹灰之力，便到了女高墙外。 凌歌放出无人机，升空入校，侦查一番，操场里没有人，教学楼里也是空的，但当无人机顺着宿舍窗户扫过去的时候，发现了新占领者，不是阿迪军团，而是另外一支小股部队，只有四个人，均为男性，每个男人都呆在一间女生宿舍里。 “这四个人倒是好解决，”凌歌看着手机屏幕，“可那200多个女生怎么运送去岛上，是个大问题，万一操作不当，被其他幸存者发现行踪，岂不是咱们引火烧身？” “等天黑以后，”我说，“反正她们在一起，不担心被丧尸攻击，只要带着她们来到海边，就能用船装走。” “可以，”凌歌点头，“我和连叶留下，入夜之后，带她们向海边集结，你们先回去，晚上九点钟，咱们在桥头堡那里汇合。” 桥头堡是距离女高最近的“海边”。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战斗，现在对方只有四个人，而且是冷兵器选手，根本不用我们这支“牛刀”，我同意了凌歌的方案，和其他人调转方向，沿着高架桥回到桥头堡，利用无人机侦查，确定没有被幸存者跟踪之后，于中午之前，先行回到洋山岛基地。 我给凌歌打电话，问情况怎么样了，凌歌说，已经将那四个家伙分别逮捕，让他们滚了，但没有缴他们的械，自生自灭就好。 “万一再有其他幸存者过来怎么办？”我问。 “呵，有我在，谁能攻得进来？”凌歌自信道。 倒也是，哪怕凌歌赤手空拳，以她的智慧，也能和数量众多的敌人周旋一番，更何况她和连叶还带着步l，以及足量的弹药。 我午睡一觉，下午两点起来时，再看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和正常皮肤没什么区别了，感觉自从被丧尸抓伤之后，我伤一次，恢复力就会变得强一些，就好像身体里有一种特别的免疫力，随着伤病次数的增加，免疫力得到锻炼，越炼越强。 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凌歌暂时也说不清楚，毕竟，这s病独，或者b病独，算是一种新生病独，上次出现，还是大概1500年前的事，在那个年代，谁懂得这些？李时针在本草纲目里对这件事，也只是寥寥几笔，一带而过。 下午四点，凌歌的电话再次打来。 “有个问题，得跟你汇报一下。” “说呗。”我笑道，听她的语气，还是比较轻松的，应该没有遭到攻击。 “我已经做过了动员，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答应跟我走，大概只有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想留下。” “留下？”我皱眉，“留着等着其他幸存者再来蹂躏吗？” “呵呵，你觉得是蹂躏，可她们，或许认为是一种享受呢？”凌歌笑道。 是这样吗？ “你来决定吧，是只带走这些愿意走的，还是强制性地把所有人都带走？”凌歌把问题抛给了我，“如果选择后者的话，你还得再派几个人来，否则，我担心路上的秩序会很乱。” “你让我想想……”我挂了电话，试着站在江北女高那些学生的角度来客观分析这个问题，到底是留下好，还是上岛更好。 思来想去，我实在不能理解她们留下来等人来“蹂躏”的心态。 不管了，无论是好是坏，先把“江北女高”这个点从地图上抹掉，才是我的根本目的。 我将岛上的战斗队伍倾巢派出，由钱大壮带队，过去江北女高接应凌歌，只留我和尹珞，负责晚上开船。 晚上七点，我和尹珞开动一艘中型客轮，静悄悄离港，这种船很慢，开了将近2个小时才到达桥头堡，我留尹珞在船上，自己上岸，爬上高架桥，月色很足，远远地便看见一支浩荡的队伍，正往这边徒步行走，期间夹杂着几个骑兵，前后游走，维护秩序，保持队伍静默。 我正要过去迎接，前面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是谁的命令，所有步行者，都原地蹲下了，骑兵也都下马，人蹲、马趴，遇到敌情了吗？ 我也下意识地蹲下，四处张望查看，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几秒钟后，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我掏出接听，是晓晓。 “怎么了，你们？”我小声问。 “哥，桥头堡那个人，是你吗？” “对，是我。”我说，双方距离大概500米，她应该可以看见我的身形轮廓。 “哥，看你身后，东海大桥上，有动静……” 第110章 成名在外 断桥那边？那是死胡同啊，怎么会有动静？ 我回过头，眯起眼睛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 “你在哪儿？”我问晓晓。 “在你头顶。” 我抬头，前后左右找了找，果然在一根路灯杆子上，发现了一道身影，但不是人影，而是一块竖长条形的广告牌，晓晓的身体，整个儿藏在广告牌的后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那里站了个人，不愧是我的侦查队长，果然有一套！ 晓晓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我问晓晓。 “大概5公里，但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一共五台车，人数不详。” 这不行啊，大桥上的车少，路障基本没有，他们会顺利通过，直接迎面和凌歌她们的大部队相遇，而凌歌她们所在的位置前后，也没有可以下去躲避的岔路，距离她们最近的，就是我所在的桥头堡这边通往海岸公园的铁桥，但是太窄了，200多人逐个下去来不及。 我挂了电话，打给凌歌：“躲不过去了，命令：第一，停止前进，你带队，其他人隐藏到队伍里，准备作战；第二，由你来进行谈判，如果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过；第三，如果迫不得已开战，一定速战速决，保障女学生们的生命安全，让她们全都趴在地上。” “收到，你带武器了么？咱们前后夹击。” “带了，收到。” 挂了电话，我本想让晓晓继续占领那个制高点，可是考虑到她糟糕的槍法，还是算了，别没打着敌人，反成了对方的活靶子，便让她顺着路灯杆出溜下来。 我将尹珞叫上来，她携带着大量的弹药，三人躲在铁桥下方，准备包抄。 不多时，桥面上传来发动机轰鸣，根据声音计算，先后一共四台车，呼啸而过。 我刚要探头出去观察，忽然想起一件事，小声问晓晓：“你刚才不是说有5台么？” “应该在后面。” 果然，过了半分钟，第五台车才轻轻驶过，而且，它没开车灯，应该是断后的。 幸亏刚才没出去，否则就撞它槍口上了。 待第五台车开过去大概一百米，我才带着晓晓和尹珞上了桥面，三支步槍，架在一台车顶，瞄向远端。 “万一打起来，晓晓，你先别开槍。”我嘱咐道，距离有点远，我怕晓晓打不准，纸蛋扑空，打到我们自己人身上。 尹珞的槍法倒是没什么问题，只要不紧张就好。 嗡，口袋震动，凌歌的电话，我接通，凌歌只说了四个字：“保持通话。” 我向她俩做了个嘘的手势，将手机开了扬声器，熄了屏幕，平放在车顶。 通过望远镜观察，那些女孩和马，全依照我的指令，趴在了地上，变成一层软萌萌的地毯（真想在上面滚几圈儿），我们的人都混杂期间，也都趴着，只有苏凌歌自己背手站在队伍前面。 随着车队抵近，南北两向的人马正式接触，凌歌口袋里有手机，我能清楚听见双方的对话。 对方的问话人是个烟嗓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不是头领。 烟嗓：“这么多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凌歌：“转移。” 烟嗓：“转移去哪里？” 苏凌歌：“从前面下高架桥，左转两公里，有个工厂可以栖身。” 她说的是之前那些均人们的“海水喷泉”营地，现在应该空着，机智的回答，没有暴露洋山岛。 烟嗓：“哦，那里很安全，我们去过，你身后……都是学生吗？” 苏凌歌：“是的，江北女高的女学生，留在丧尸区域太危险了，而且，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我们的主意，所以转移去海边，希望能消停一点。” 烟嗓：“你们有没有携带武器？” 苏凌歌：“棒球棍，算吗？” 烟嗓：“哈哈，棒球棍算什么武器？这才叫武器！” 说着，我看见烟嗓举起了手里的家伙，不长不短，看上去像是“喷子”，也就是霰弹槍，之前占据女高的“十班主任”用的就是喷子，结果被使用步槍的“阿迪军团”给秒歼了，喷子的有效射程太短。 苏凌歌：“你们又是从哪儿来？准备去哪儿？” 烟嗓：“据说洋山岛那边，有一支非常强悍的武装力量，我们便顺着东海大桥过去想看看，没想到桥被他们给弄断了，从陆地上过不去。” 苏凌歌：“我也听说了，据说他们有100多人，个个凶神恶煞，好几支幸存者队伍，都被他们给剿灭了，你们还敢主动送上门去？蛮厉害的嘛。” 卧槽，凌歌可真能吹！当然，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自吹自擂，恫吓对方。 从烟嗓的话里也不难听出，虽然我们一直刻意隐藏自己，但有些幸存者，还是知道我们的存在，毕竟纸包不住火，童话市的人，谁不知道东海大桥？谁不知道大桥的尽头，是个岛？那么好的地理位置，如果不是我们捷足先登，现在也肯定会有其他人占据。 烟嗓微微一笑：“有那么多吗？怎么我听说，他们只有十几个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卧槽？他的情报还很准确！ 苏凌歌回以一笑：“是么？可能咱们听说的版本不一样，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准备去招惹他们。” 烟嗓：“呵呵，我还听说，他们的头领，是一位倾国倾城、智勇双全的美女？” 苏凌歌：“是么？我听说的版本，他们的头领是个男人。” 烟嗓：“应该是你的信息不准。” 苏凌歌：“无所谓，我只关注我的这些学生，你们是不是想通过大桥？我给你们让开一条路就是了。” 烟嗓：“呵呵，好，不过……这么多女人，你难道不觉得带着她们是个累赘吗？要不然，我们帮你分担一些，如何？” 苏凌歌：“不用了，我的学生，我会照顾好，不牢你们费心。” 烟嗓：“你是她们的老师？” 苏凌歌：“没错。” 烟嗓踱步去了苏凌歌后面，随手从地上拎起一个女学生：“你们这位老师，叫什么名字？” 那个学生被吓到了，支支吾吾半天才说：“苏、苏……苏凌歌。” 之前凌歌给女学生们开过动员会，应该有过自我介绍。 烟嗓放开那个女生，转向苏凌歌：“原来是苏老师，失敬、失敬，但我好像记得，洋山岛上的那个女头领，也姓苏呢？” 苏凌歌淡然道：“是么？重姓了吧？” 烟嗓：“呵，依我看，洋山岛上的那位，被传的神乎其神的苏大美女，就是你吧？” 第111章 将计就计，广而告之 我屏住呼吸，瞄准镜的准星，对着烟嗓的后心，只要凌歌一动手，我先下了这小子的货。 但凌歌还不急着动手，她顿了顿，笑道：“是我，那又怎样？你想找死么？” “我找死？呵呵，你也不看看，我手下有多少人，多少家伙事儿！” 烟嗓一句话，五台车的所有车门同时打开（看来他真是老大），呼啦啦下来十多个人，手里的长槍短炮，全都对准了苏凌歌。 下车的人把我的视线给挡住了，没法再瞄准烟嗓。 “怎么，你想跟我火拼？”凌歌冷声问。 “并不想，我只想要两样东西，如果你给我，我就放了你。” “说来听听。”凌歌不紧不慢道。 “第一，把这些美女交给我；第二，把洋山岛交给我。” 烟嗓大哥说话没有逻辑性，这两点，应该反过来说才对，洋山岛可比美女什么的重要得多。 “反正我也是为了活命，那好吧，成交，”凌歌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我想再最后问你一句，不后悔吗？” 但我深知凌歌的性格，这话，无疑是给烟嗓下达了死亡通知书，最后给他一个机会。 烟嗓毕竟不了解凌歌，他还很得意，绕着凌歌转了两圈，我都想先发制人了，可惜他在移动，我的准星始终不能锁定，转完两圈，烟嗓又从我视野中消失。 忽然，电话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是烟嗓的声音，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能瞧见他的那些手下们，全都下意识地半蹲做出战斗姿态。 等烟嗓的人蹲下，我终于看清，原来是凌歌单手擒住了烟嗓的喉咙，用他的身体当挡箭牌，挡住了烟嗓手下们的弹道。 凌歌都动手了，我还等什么？ “开火！”我下令，两支突击步l点射（不能扫，怕打到女学生们），敌人瞬间被撂倒了三个人，他们听见身后传来槍声，立马回身，表姐她们，也不是吃素的，看准了这个战机，纷纷在人群中射击，她们那边距离非常近，几乎弹无虚发，但也有打空的，不知道是谁打歪了，子蛋嗖地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敌人顾头不顾腚，也找不到攻击目标，顷刻之间，就被表姐她们全部放倒在地。 战斗结束。 我拿着手机，带着晓晓和尹珞跑过去接应，等我们到达的时候，那个烟嗓已经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求凌歌饶他一条狗命。 “哼哼，我告诉你，老王，你的信息有误，他，才是我们真正的头领。”苏凌歌指向拖着一条伤臂的我。 烟嗓狐疑地看看我，又转过来，给我磕头，乞求原谅。 “别求了，我不会杀了你的，”我单手点着一支烟，冷笑道，这么好的广告机会，我岂会错过，“不过，正如我的副手所说，你的信息确实有误，让我来帮你纠正一下。” “那你，不，您应该就是夏朗吧？”烟嗓居然也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了，应该是胡飞泄的密，但胡飞并不知道苏凌歌的存在（他从城堡离开时，凌歌还没来），胡飞背后的泄密人，肯定是冬冬，她俩电话交流过好几次，冬冬傻，肯定是被胡飞给套去了不少关于洋山岛的情报。 冬冬的事儿，回头再说。 “没错，我是夏朗，洋山岛基地的地……洋山岛的岛主，”我改口道，地主好像不那么好听，“既然，你对我的洋山岛那么感兴趣，我不妨跟你详细介绍一下。刚才苏凌歌副岛主是忽悠你的，我们并没有100多人，但也不是十几个人。我们岛上一共75人，分为6个中队，每个中队，驻守岛屿一角，今天你看到的，是我第三中队的部分人马；至于我们的武器，其实也不是那么先进，人手一支步l，这你也看到了，还有两台毯克，估计你也听说过，此外，还有两艘军舰，一艘潜艇，自行火炮5门，轻重机槍24挺，还有几枚导弹，但我们不会发射，只能当摆设，戳在那里吓唬人罢了，大概就是这样，凌歌，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我一顿吹牛逼，把烟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不知真假。 凌歌非常淡定地接我的话：“你还没说岛上那座军火库的事。” “对！”我一拍大腿，“忘了告诉你，我们的武器之所以这么充足，都是因为我们在岛上发现了一座军火库，里面除了上述武器，还有一些陈旧的什么八一杠之类的槍械，以及数不清的诈药、弹药，所以啊，刚才你想要那200多美女，这事儿我可以考虑，但你想要我的洋山岛，抱歉，真的不能给你，你拿整个童话市过来跟我换，我都不会答应的。” “我不要了，夏朗大哥！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饶我一命！”烟嗓被我唬住了，咣咣磕头。 “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不杀你，你走吧。”我说。 “哎！谢谢夏朗大哥！”烟嗓连滚带爬地穿过女高中生队伍，看见每个人，他都点头哈腰行礼，直到队伍尽头，落荒而逃。 “为什么放了他？”表姐不解地问，刚才见我吹牛逼，她也没敢吱声，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再遇见其他幸存者，不是会暴露咱们吗？” “反正已经暴露了……”凌歌摊手，斜眼看了看冬冬，冬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脸懵逼地看着凌歌复杂的眼神。 “行了，打扫战场，咱们撤。”我从车头上起身，搜刮了一下这帮人的车，收获不少，长短槍一共16支，弹药大概几千发，黑灯瞎火的看不太清楚，反正都打包，让马驮走就是了。 他们的五台车，我让连叶横在桥面上，并在侧面车身上，用陌刀刻写两行字—— 洋山岛北边境线，擅闯者格杀勿论！ 第112章 教育方法 连叶练过书法，字写的飘逸而又充满杀气，但凌歌依然觉得不够，又把被打死的那几个家伙的诗体，像升旗一样，吊在了高架桥的路灯杆上，像十九世纪处理海盗的方法一样，以此显示我们的“残暴”。 “……这样好么？”我不禁皱眉。 “人死如灯灭，把他们留在这里，或者卖进土里，最终也是会烂掉。再说，戏要做足嘛，反正已经这样了。”凌歌无所谓地说，不愧是干过特攻的人，心狠，手黑。 清理完现场，那边的女学生大部队也已经下了高架桥，全部登上客轮，直接运抵“女儿国岛”，可能因为被奴役久了，这些学生当中，还未产生领头的人，她们下了客船，面对黑灯瞎火的一个小渔村，都有些茫然，三五十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也不敢问我们什么。 渔村的房屋，完全够200多个女生居住，但具体怎么安置，以及如何把她们武装起来，形成一点战斗力（毕竟是夹在洋山岛和陆地之间，容易遭到攻击），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天色已晚，女学生们徒步走了很久，都有些困乏，明天再说吧。 留下足量的食物和水之后，我们几个回到洋山本岛，休息了一晚。 次日早上，阴天，有点凉，空中下着毛毛雨，我用望远镜朝女儿国岛那边看去，学生们有的躲在房间里避雨，有的在外面，撑伞闲逛，原本清一色的校服，也有人因为气温低而脱掉，换成了渔民的装束。 快到秋天了，得帮她们解决衣物供暖，童话市的秋天很短，等过了11月份，就会进入阴冷的冬季，南方没有室内取暖措施，比较难熬。 早饭之后，我召开一个会议，商讨如何“处理”这些女学生的问题，凌歌拿出一份较为完备的实施方案，大体上，分为三个步骤：第一，先进行思想教育。两个月来，她们不断被人当成“宠物”，已经习惯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躺着卖萌，就能赚口粮，这显然是不正确的，得让她们懂得自强、自立，建立起“人”的自尊，其实这是当下教育非常缺失的一环，即便她们当中，有些高三生已经成年，却还是只知道学习的巨婴。 这一洗脑的步骤，由苏凌歌、表姐来完成，她俩都属于“演讲家”，能说会道，适合干这个工作。 时间，大概需要三天左右。 第二步，进行职业技能培训，200多人的衣食住行，可不是一个小问题，不能总让我们帮助解决，一趟一趟往岛上运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得让她们学会如何在末世中存活下去，最起码，送过去米面蔬菜，她们得会煮饭才行。 除此之外，还要从她们当中，挑选出一批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过硬的女生，组建成岛屿卫戍布队，发给她们一些武器装备，我不需要她们帮我去陆地上四方征战，把她们自己的岛守住即可，如果还能更进一步，在我们去陆地上进行活动的时候，帮我们守一守洋山岛，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一步骤，由连叶、尹珞和我来完成，时间没有限制，得看她们的天分。 第三步，等到她们完全能够适应这里的生活之后，可以考虑有条件地把她们当中的一些人，分流到其他各个岛屿，“洋山”其实是个群岛的名称，除了我们所在的洋山本岛之外，还有五、六个岛屿，只不过那几个岛距离较远，我们之所以没有去占领，唯一的问题是人手不够。 现在有200多人，足可以让她们去占领那几个岛屿，一来可以分散“女儿国岛”的生活压力，二来可以与我们目前占领的两个岛，形成环形防卫，这样一来，我们将拥有一片“内海”，各岛之间遥相呼应，进可攻、退可守，战斗纵深会得到极大拓展。 当然，这是长期目标，现在我们的武器装备，并不足以武装那么多岛屿，如果想建立岛与岛之间的交叉火力防御网，机槍的射程是不够的，起码得有军舰和火炮，这都是我们下一步需要掠取的物资。 凌歌的这份方案，足显她的勃勃野心，也深得我意。 “原本我以为，同为幸存者，大家会惺惺相惜，相互关照，没想到通过这几天，与这几波人的接触看来，末世之下，幸存者们各怀鬼胎，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表姐摇头叹息，并看了一眼凌歌，一切，都被凌歌当初在城堡的时候给说中了。 “末世社会，秩序已然无存，这样不好，”我举起一杯奶，“咱们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么，只能强大自己，让我们，成为‘秩序’的重塑者，让我们，成为这个新世界的主宰！为了这个目标，同志们，干杯！” “干杯！” “干杯！” 雄心壮志，奶花四溅，恰同学少年！ 八点钟，雨停了，我和尹珞随凌歌、表姐乘船来到彼岛，凌歌召集所有女生，在渔村的小广场集合，开始“洗脑”，相当于是给她们上思想正治课。 上到九点半，虽然台上的演讲嘉宾依然滔滔不绝，但我看女生们听得有点厌倦，便叫停，这样教育，效果貌似不太好。 我暂时解散队伍，让她们十个班的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过来一下，这是女高班级的“三驾马车”，能当上这三个职位的女生，在班里比较有号召力，这是女高的特点，不像混合班型，一般而言，除了班长、团支书之外，体育委员要比学习委员更具有号召力。 十个班长的班长、团支书、学委都在，也就是说，被阿迪军团掳走的那二十个女生，都不是班长、团支书或者学习委员，这进一步佐证了一个问题，颜值高的人，一般学习都不怎么好，倒不是说她们智商不高，多半是因为自己颜值的自信，会让她们产生走其他的路的想法，比如进军娱乐圈，而不是和相貌平平的女生们一起抢过高考这座独木桥。 颜值是一种资源，这是无可否认的，只不过，在末世里，女生颜值这东西，更容易带来祸患——今早晓晓再次截获了一份阿迪军团的通话记录，是留守大本营的一个家伙，和在外面的“头领”之间的通话，留守者说，有个女生被玩崩溃了，疯疯癫癫，抓人咬人，请示老大该如何处理。 那个老大淡淡地说：“既然不能愉快地玩耍，那就丢给丧尸们继续玩吧。” 当我把这段通话，放给这些班级干部听的时候，她们明显受到了触动。 “夏老师，知道这个女生是谁吗？”一个班长问我。 我摇头，关了手机，反问道：“你们想变成她那样么？” “不想！” “我想活着！” “我才不要变成丧尸呢！” 我赶紧摆摆手，不能让她们畅所欲言，可真是吵！ “既然你们不想，那我希望，你们能够听从我们的安排，刚才苏老师和王老师讲了半天，可不是拿你们当听众、过老师瘾的。我们的目标，是把你们这些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女孩子，培养成人，完成你们在学校里没有受到过的社会教育，最起码，得让你们自食其力，自护自保，你们觉得呢？” “同意！” “嗯！我们得自强起来！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我叫停：“那好，我希望你们言出必行！众志成城！” 我伸出手背，啪、啪、啪，一只只白嫩的手搭了上来…… 第113章 奖励机制 拍手到最后，三十只手叠的太高，最后一个女生个头比较矮，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她这么一踮脚，身体颤了一下，余波衮衮，青春真好！ 我撤掉手，开始给她们布置任务：“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把各自班级的人员名单给我统计上来先，包括姓名、出生年月、身高、体重，以及特长这几项。” 我得对这个庞大的粉红军团的成员有个大致了解。 晓晓给她们发了a4纸和碳素笔，每个班只有20人左右，很好统计，不消20分钟，十张名单便交到我的手里，一共是229人，人数分配比较平均，最少的一个班也有18人，但是得重新调整一下，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正处于生里、心理上的快速生长发育期，差一岁，就会差很多。 所以，得把高一、高二、高三混编，才更显合理。 “这边交给你们了，”我对凌歌说，“我先回去调整一下队伍结构。” “对于她们而言，还是你的号召力更强一些，好好把握机会，都是嫩的出水儿的美少女呢！”凌歌莞尔一笑，怂恿我，我可不会上当，昨晚见到胡飞的时候，发现他明显消瘦了很多，看上去不到100斤，肯定是长期纵浴，玩虚了。 回到洋山本岛，我让晓晓敲键盘，把所有人的资料输入到电脑里，打印出来，这样看着方便，将来也好管理。 拿着名单，我勾勾画画，研究了两个多小时，最终把她们分成了五个小组，每个小组40-50人不等，再让晓晓按照分好的小组，重新编排名单，打印出来几份。 下午，我拿着新名单回到彼岛，把五个小组的名单，张贴在了小渔村村委会的告示栏里，让她们各自找自己的组别，重新站排队伍，这样就形成了年龄搭配合理的五个小分队。 但我在名单标题上，没有用“小组”或者“小队”来命名，而是打印的“第一纵队”、“第二纵队”字眼，并注明每个纵队的饲令员（从高三班长中挑选的）、正伟（从高三班团支书中挑选的）的人选，剩下的班干部，全部担任副职，确保没有班干部被遗漏。 纵队以下，设三个“君”，君长让她们内部自己产生，每个君15人左右，君以下，再设3个“诗”，每个诗5人左右（最少4人，最多6人），诗以下就不设单位了，毕竟人数太少，每个诗长可以自己任命自己的成员，什么驴长、团掌，随意。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职务，最次也是个空头团掌，棺儿可不小。 我当场宣布了五位饲令员以及五位正伟的任命，并声明：这些职务不是固定的，由我或者“苏老师”每周进行一次考核，合格的留任，不合格的，抱歉，你得让贤，原正职降为副职使用，出现严重错误的，一撸到底。 这是一种能升能降的奖励机制。 “都听明白了吗？”我问。 “听明白了！” “夏老师，请问我们分成纵队之后，任务是什么呢？”一个正委问。 “训练！稍后苏老师会给你们安排每天的训练内容，会有分数考核，得分高的，会获得奖励。”我说。 “那要是得分垫底的呢？会有惩罚吗？”一个小团掌弱弱地问。 我想了想，摇头：“不会有惩罚，但当你看着别人大口吃着香喷喷的法式大餐，而你们只能啃馒头的时候，心里会好受吗？” 如果有惩罚，我岂不是跟胡飞一样了？ 胡飞当“校长”的时候，就有明确的奖惩机制，奖励是分的更多的食物，或者跟他睡觉，惩罚则是让女生们去打扫卫生、洗衣服，当众骂自己，扒衣服，甚至是被堵在教室里，头上套外套，被围殴。 这样不合理，不会起到惩罚效果（惩罚也是为了激励），反而会挫伤女生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当然，这是胡飞为了更好奴役她们而采取的“诛心”手段，让女生们相互排挤，相互倾轧，不让她们形成合力，从而反对他的统制。 “哇，还有法式大餐耶！” “我泡面、面包都吃够了呢！” “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我打了个响指，跟我一起过来的冬冬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盒中午做好的煎牛排，打开，香气扑鼻，我听见好多咽口水的声音，江北女高里面倒是有食堂，但毕竟她们只是学生，能把米饭煮熟就不错了，所以，这两个月来，她们一直吃的是从超市、商店里搜集过来的即食品，唯一的热餐，就是泡面了。 “看见那座山了吗？”我指向岛上唯一那座小山，就是我们伏击敌军毯克的那个山头，“你们谁先爬到山顶，或者，有谁能超过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这份牛排就是谁的！走起！” 不能光让她们训练，我们这些当教官的，也要展示出一定的实力。 女生们愣了一下，有几个反应快的，开始跑向山脚下，继而，大部队蜂拥而上。 “我也要爬啊？”凌歌愁眉苦脸，她其实很懒的。 “你是苏老师嘛！”我拍了她屯部一下，我、表姐、凌歌，还有冬冬、尹珞也都跟着爬山，我们是受过专业而残酷的训练的，体能不要比这些女高中生强太多，当最后一名尹珞爬到山顶的时候，落下第一名的女学生，还有30多米的距离。 第一个爬上来的二纵的正委（我没选错人），得到了这份牛排，但是，当她登顶之后，其他人一看没机会，暴露出了女孩子懒散的一面，纷纷瘫坐在山坡上，不再继续完成任务。 我冲她们大声喊，鼓劲儿道：“牛排虽然归了曹馨予同学，但只要能爬到山顶的，晚上都会有一份香煎鱼排西蓝花盖饭！” “靠！你要累死我呀！”冬冬哀怨道，这200多份饭，当然得她主厨。 “算是对你小小的惩罚，怎么，觉得不公平吗？”凌歌趁机道，回来之后，因为我说过，不许她们批斗冬冬，所以谁也没说什么。 冬冬脸色微红，赶紧摇头：“不不，凌歌姐，这个惩罚我认。” “光是这个惩罚，可还不够的哟，”凌歌笑道，“你的月事应该过去了吧？” “嗯……” “那今晚，你得好好陪陪咱们的头领大人，弥补一下他感情上的创伤！” “必须的呀！”冬冬见凌歌开玩笑，也就是不生她的气了，不由得欣喜万分…… 第114章 收买人心 有了这个奖励，女孩子们的战斗意志再次被调动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三十，到最后，所有人都爬到了山顶。 “这还是我生平头一次爬山。” “我也是，从山上看，四周的景色可真美！” “你们发现没有，海水变蓝了呢！我记得以前是灰色的！” “晚上可以吃盖浇饭咯！谢谢夏老师！” “谢谢夏老师！那明天再爬山，还会有好吃的吗？” 我点着一支烟，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总会有好吃的！” “不是吧……”冬冬再次皱眉。 “今天是训练头一天，爬一座山就够了，”我看看凌歌，她点头同意，不能一下子把孩子们累趴下，“待会儿，各个班……各个纵队选派5个人，五点钟在码头集合，先教你们一些简单的做饭常识，有积分的哦！” “我报名！” “我也报名！” …… 我终于能体会到胡飞那种被千万朵花儿簇拥的感觉了，不说别的，光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体香，就够让人陶醉，真，清纯而又青春的味道！ 下了山，回到本岛，我给钱大壮打电话，邀请褚大姐准备一份简易的厨艺教案，待会儿过去，先教教她们。 与此同时，北方7人据点这边，我们赶紧准备晚饭，谁让我夸下了那个海口呢，好在我们的设备齐全，改成训练场的洋山学校里有个食堂，有铁屉蒸笼，可以批量生产大米饭，还有大锅，可以炒西蓝花。 但，主菜香煎鱼排是个问题，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褚大姐做过，蛮好吃的，没想到，实际制作起来比较复杂，第一个问题：煎鱼排必须得用平底锅才行，如果使用超市里的普通平底锅，200多份，冬冬得煎到后半夜。 尹珞想到一个办法，她利用自己的电焊技术，从一家铁艺店里找来了一张白口铁板，长三米，宽一米，下面焊接上一米二高的八脚支架，再配上一个同等面积的烧炭炉，烧炭炉高度一米一，留出十厘米的碳火距离，岛上有几家烧烤店，木炭储备充足，之前冬冬就全用皮卡搜集到酒店这边了，随时准备制作海鲜烧烤。 第一个问题解决了，第二个问题，鱼排的材料。 涉及要杀鱼、处理、切片，所以，体格比较小的黄花鱼被否定，太耗时，只能用大鱼，可是鱼塘里的大鱼，现在只有前几天捕获的三条黄鳍金枪鱼，这可是超顶级的食材，而且就剩这三条了，再出海，未必有运气能抓得到，如果给了她们，我们怎么办？ 最后还是苏凌歌拿了主意：“给她们吧，你不是跟人家提过要求，让她们‘言出必行’么？你首先得做到，才能树立起权威。” 大家依依不舍地杀了三条金枪鱼，切出250份的鱼肉，好在还剩下了一些，够我们再吃两顿。 鱼排的制作本身比较简单，就是工程量有点大，晓晓把在一边烧好的碳火洒在平炉上，上覆洗刷干净的铁板，淋上橄榄油，把铺在其他铁板上、排列整齐的鱼片倒扣上去，250片，一次性全能放在铁板上，几个人一起往鱼片上洒椒盐，又一起翻面，再洒一层椒盐，最后再淋一遍熟油，撒上面包屑，再翻一次面，同样淋油、撒面包屑。 等处理完全部的工序，鱼排也剪熟了。 晓晓撤掉碳火，自然冷却，大功告成！ 我捏起一片，尝了尝，香鲜酥脆，肉质滑嫩，咸甜适口，不比褚大姐亲自做的鱼排差多少嘛！ 这时，米饭和炒西蓝花也做好了，连叶从饭店找来不少一次性的餐盒，装盒成了最耗时的工作，因为没法像切鱼片那样叠切（用陌刀切的），一刀下去直接切出十来片，只能一盒一盒来。 好不容易搞定了这次团体餐，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赶紧开船将盒饭送去彼岛。 她们围着我从船上开下来的餐车，四处散坐，有的坐在台阶上，有的跪坐在草地上，不少女孩子，吃着吃着就哭了…… 有句谚语：若你想征服一个男人，得先征服他的胃。 用在这些许久没吃过正餐的女孩儿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吃完这顿大餐后，很多女生夸赞我，说我是她们遇到的最好的头领，不打不骂不强啪，还亲自给做好吃的（我故意带着套袖和围裙去的），更多的女孩表示，以后肯定听我的话，指哪儿打哪儿的那种！ 一步到胃，这教育方法，难道不比凌歌、表姐她们开宣讲会，苦口婆心地劝道，要更好一些么？ 有了这个铺垫，接下来再训练她们，就更容易一些了。 等她们吃完，我正准备回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一看，不是电话，而是晓晓发送过来的一份音频文件。 听完这段两分钟长的音频，我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没想到，短短两天时间内，阿迪军团居然变得如此强大…… 第115章 强悍对手的背后 录音依旧是他们在外的头领，和留守基地的手下之间的通话。 内容很简单，头领发现了一批武器装备，让手下开院里的大卡车过来运，手下问地点，头领说的是个中药铺的名字，我用导航一查这个地方，离他们的据点，只有区区200米的距离。 手下又问，什么武器啊，得用卡车拉，头领说，一大堆不认识型号的槍械，还有十几箱纸蛋，还有两门，应该是迫击炮吧！ 这才是让我震惊的地方，一个中药铺里，怎么会隐藏着这么多的武器？ 我立马给凌歌打电话，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驻守在桥头堡附近的无人机已经启程，去阿迪军团的据点，进行侦查。 天马上就要黑了，我和女学生们告别，开快艇回到洋山本岛南基地，刚好，凌歌的侦查无人机到了他们的据点，再次停在银行大厦楼顶，也就是上次我和连叶停停放无人机的的位置，镜头对着银行院内。 那么多武器弹药，估计他们装车就得装好长时间，所以卡车还没回来，我点着一支烟，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 大概十分钟后，银行大院的门打开，卡车终于进来，凌歌拉近了镜头，我仔细一看，全是整整齐齐的木头箱子，上面有黑色的美术体油漆字，字体很瘦，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字。 “江南机械六厂？这是什么单位？”表姐问。 “君工单位，”凌歌抱肩，冷峻道，“该厂负责生产步兵轻武器及其装备，可是它位于宁拨呀，这明显是上世纪的库存产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卡车开到院子中央，那个头领指挥手下往地面上搬箱子。 “迫击炮呢？”我问，看着箱子，可以从长度判断，长一点的箱子里面应该是步l，短一点的，里面是纸蛋。 “也在箱子里，是组装件。”凌歌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点。 果不其然，阿迪军团的人把凌歌指着的那两个箱子搬下来，撬开箱子盖，里面除了干草、丝线之类的填充物，其余都是金属零件，别的我看不懂，那个不到一米长的绿色炮筒子，还有那个三脚架，我还是能看懂的，斜戳在地上，就是迫击炮呗！ “嗯？67式？这不是淘汰的款式么？”凌歌疑惑，坐在我旁边，继续看阿迪军团的拆箱直播。 阿迪的人显然也知道，迫击炮是“大杀器”，估计他们也是头一回见着，都很兴奋，尝试组装，但没有成功，看起来简单，就几个部件，但还是要看说明书的。 阿迪军团放弃了组装迫击炮的想法，又打开了长箱，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步l。 “卧槽，56半？什么鬼？”凌歌搭一眼就认出了型号，“怪不得他们不认识，这已经是停产快40年的老槍了。” 凌歌放大界面后，我这个半军迷也认了出来，确实是56半自动步l，盒子里都是没有弹夹的，方便排列，这种槍56年定型生产，大面积装备，一直到85年推出历史，被81系列所取代。 长箱子不少，阿迪军团也很配合作为观众的我们逐一打开，晓晓在一旁用纸笔帮他们数着，一共有120支。 其他箱子里，分别是迫击炮蛋和56半的纸蛋，炮蛋200多发，纸蛋则不计其数，他们没有全部打开纸蛋箱，如果都是满装的话，按照乘法来推算—— “最起码也有一万发吧？”我猜测道。 “我看一万都打不住。”表姐说。 凌歌显然知道这种纸蛋的规格，直接告诉我们了：“这是7.62mm步槍蛋，一箱1000发，一共16箱，一万六千发。” “他们这回可发财了啊！”我坐在椅子里，战术后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目前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阿迪军团发展壮大，这个阿迪军团和其他幸存者队伍有点不一样，其他幸存者集团，基本上都是排外的（也包括我们），不愿意有新人加入，避免既得利益被摊大饼，但这个阿迪军团，貌似一直在扩张队伍，喜欢接纳新人。 这回发财，他们的人员应该是都出来了，我数了数，一共有42个人，男多女少，但看他们是身形，一个个都很能打的样子，没有一个是累赘。 42个人，得到了这么多武器，在加上原本，他们就能做到人手一条l，拥有子弹数千发，再再加上这两门小炮，他们的火力，足以和我们来上一场硬碰硬的战斗！ 有个穿红色阿迪装的女人，貌似是专门负责后勤管理的，也和晓晓一样，拿着纸笔逐一记录，清点登记完之后，她让人把东西都搬到侧面的一栋二层小楼中，那栋楼本身没有任何防卫，但我看见阿迪的人抬着箱子进去之后，穿过走廊，进入了无人机脚下的银行主楼，消失不见，很可能是把武器都装进银行保险库里去了。 那个地方，很难攻破，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去抢夺，或者盗取，都不太现实。 他们清理完卡车上的东西，把地上杂物打扫干净，卡车归位，除了值守人员，其他人都回了房间。 此时，天越来越黑，无人机没有夜视功能，看不太清，凌歌只好操作无人机倒退，飞到附近一座不知名大厦顶上，藏起来，关机休眠。 吃过晚饭，冬冬如约来到我的房间，负荆请罪。 她心中有愧，很卖力的样子。 晚上十点，冬冬回房间去睡了，凌歌跑了过来，我以为她想接冬冬的班儿继续，但凌歌并未拖衣服，而是坐在我办公桌上，跟我研究阿迪军团那些武器的事儿。 她先说了一堆旧事，大概是她认识过一个高级工程师，此人有剑蝶嫌疑，所以上面派凌歌去调查他，以凌歌的姿色和手段，拿下此人不是问题，而这个高级工程师，就是在宁拨机械六厂上班的，为了抓工程师的把柄，凌歌软磨硬泡，让工程师带她进厂参观，凌歌趁机复制了工程师办公室的钥匙，晚上再偷偷潜入，从他的电脑里找到了蛛丝马迹，最终将工程师绳之以法。 重点在于，在厂里开车到处参观的时候，凌歌发现了一处看似废弃了的仓库，该仓库依山而建，从空中，基本看不出什么来，只有两扇大门，门上面贴着永久的塑胶封条，带印章的那种，挂的锁都生锈了，凌歌好奇，便问工程师里面是什么。 工程师说，都是已经停产了的轻武器的存货，种花家这点很好，淘汰掉的五器不会销毁，只要能用，就会妥善保存以来，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打仗，可以立即用这些库存五器来武装起千万级数的临时战斗人员。 凌歌就问，里面到底有多少？工程师说他也没进去了，毕竟仓库已经封存几十年了，听厂里的老职工说，怎么的，也能装备一个急团均。 “所以，你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我听凌歌絮絮叨叨地说完，不禁发问。 “这些五器，本应该在宁拨的仓库里，为什么会出现在童话市的一个中药铺里呢？而且中药铺离他们的银行基地那么近，只有200米，为什么之前他们没有发现？咱们进占洋山岛之后，都知道要逐家逐户地搜索，以确保安全，按照他们的纪律性，早应该搜过那里了。” “你的意思是……”我眯起眼睛，“有人故意从宁拨取来那些武器，放在那里，就是想送给阿迪军团？” 凌歌缓缓点头：“貌似只有这一个解释。”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解地问。 “你可以试着分析一下。” 我想了想：“首先，可以排除是丧尸干的，肯定是人类，会是幸存者吗？哪个幸存者这么sb，会送武器给……等等！sb！” 第116章 赚大了 “是sb集团的人？”我看向凌歌，从她微笑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已经猜到了。 “好久没他们的消息，以为他们已经消失了呢，”凌歌轻笑，“没想到阴魂不散，又出来捣乱，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咱们在洋山岛上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掌握了，而他们‘培养’阿迪军团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对付我们。” “如果你的假设成立，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来进攻咱们呢？”我问，sb集团绝对有碾压我们的实力，别的不说，连叶和冬冬，曾亲眼见过sb的装假车满大街地跑，给幸存者发放所谓“解药”，制造出了那么多的二阶丧尸，按照童话市目前二阶丧尸的密度来推断，当时活跃在市区的sb集团的装假车，怎么也得有上百台，才能在一天之内发放完“解药”。 上百台装假车，打我们还不跟玩儿一样。 凌歌摇头：“想不透，不清楚，也不想去琢磨。既来之，则安之呗。” “总不能任由阿迪集团做大做强啊，万一他们来进攻洋山岛怎么办？”我问。 “敌人变强不要紧，只要咱们变得更强，不就行了？”凌歌轻松道。 “咱们能战斗的人员，满打满算，只有8个，即便咱们的武器稍稍先进一些，也是打不过他们的吧？”我皱眉，8个对42个，这怎么打？我们又不是三阶丧尸，长着七、八条胳膊，我们一个人只能拿一支槍作战。 “你不是刚刚补充了200多人嘛！”凌歌笑道。 “她们哪儿有什么战斗力，”我撇嘴，“别说开槍了，能端着槍不抖，就不错了，再说，用什么去武装她们？总不能让拿她们当人肉炮灰吧？” 凌歌起身过来，弹了我脑壳一下：“这么笨呢！sb的人可以去宁拨拿库存，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我恍然大悟，对呀！我们所在的洋山岛，是在海上（这是一句废话），从地图上看，距离北边童话市，30公里左右，而洋山岛南边的陆地，正是宁拨市，距离稍远一些，大概80公里左右，以普通货轮的速度，走4个小时便能到达。 “要不是看见这些五器，我可想不起来那个工程师，也把江南机械六厂这个现成的‘军火库’给忘到脑后去了呢！”凌歌得意地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机械六厂，就在甬江边上，咱们可以直接开船，从出海口进入甬江，直达机械六厂！”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而且——”凌歌故意顿了顿，点着一支细嘴香烟，“他们那些槍，全都是老古董，最基本的步兵装备，如果那个仓库可以装备一个均的话，肯定还有威力更大的武器！呵，sb的人想利用阿迪军团来搞我们，却没想到，反倒让咱们得到了一个扩充军力的好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兴奋起来，将凌歌抱过来，放在我腿上，狠狠香了一口：“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女神！” “立功不小吧？”凌歌夹着烟，挑了挑柳叶弯眉。 “反正比你这里大！”我开玩笑地戳了戳。 这是凌歌的一个弱点，人无完人嘛，她佯装嫌弃地推了我一把，娇嗔道：“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功劳最大！你得奖励我！” “怎么奖励？” 凌歌笑眯眯地伸出四根手指。 “……不会吧，刚才冬冬已经两回了！”我皱眉道，有点心虚。 “我！不！管！”凌歌将烟头从窗户弹飞出去，霸道女总裁附身，直接将我推在床单上，咳咳。 我和冬冬最疯的时候，曾经达到过这个次数，那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我的身体素质处于巅峰状态，但是也扛不住，第二天起来，无精打采，上午十点还有场比赛，只踢了30分钟我就让教练给换下来了，说我梦游呢。 但这次不一样，早上起来之后，神清气爽，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睡得很足一样（实际上，基本没怎么睡觉，每次没等我彻底睡着，就让凌歌给品醒了）。 凌歌也觉得很纳闷，本来打算让我放一天假休息，她带人去一趟宁拨的，既然我没事，那便一起去，留表姐、钱大壮来守岛，我、凌歌、连叶以及侦查员晓晓，四人选了一艘吃水比较浅的平底船（凌歌说甬江的水深远比不上常江），带上了钩机、叉车等搬运装备，以及足量的武器弹药，开拔出海，南下宁拨。 经过四个半小时的航行，于正午十二点到达了甬江出海口附近，照理说现在进入主城区，丧尸应该是最少的，但是如果宁拨的幸存者密度和童话市差不多的话，现在的时段，也是幸存者们最为活跃的时间。 好在我们的平底船目标不大，长得比较矮胖，加之甬江两岸的高层建筑林立，而且还有不少沿河树木，未必会有很多人发现，再说了，我们是童话市片区的，过来打猎而已，抢完东西就跑，不会再回来参与这里的纷争。 我把船速调到最低，以减少噪音，顺着甬江逆流而上。 “多远？”我问凌歌。 “得有三、四公里的样子，”凌歌放下望远镜，“不着急。” 行进了半个多小时，我们并未发现幸存者，倒是看见很多丧尸，站在河边的树荫底下，冷漠地看着我们，有普通丧尸，也有二阶的，三阶丧尸，倒是暂时没看到，如果有的话，它们应该也是吊挂在建筑的阴面墙壁上，我们很难发现。 “这里的丧尸密度比不童话市低啊。”晓晓说。 “毕竟是个800万人口的大城市，”凌歌放下望远镜，指向左前方，“看见那座小山包了么？就是那里！” 我举起望远镜瞧过去，距离大概300米，很矮的一个小土包，甚至比旁边不少大厦都矮，很不起眼。 等到了小土包侧面，我终于看见，这里是一座面积不大的工厂，里面厂房也不多，工厂四周，全是四米多高的围墙，上面挂着电网，带瓷瓶绝缘体的真电网，双层，v字形，向内向外两个方向，都有倾斜角度，通电的时候，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无法爬过去。 “有电网哎，怎么进去啊？”晓晓皱眉。 “又没有电，怕什么，直接爬过去呗。”连叶笑道。 “未必没电，特种工厂，一般都有自己的电力供应系统。”凌歌摇摇头，从驾驶室里找到一根拖把，沾了水，像投标槍一样丢了过去，湿淋淋的拖把头，正中电网。 刺拉拉！一阵水汽蒸腾之后，拖把掉落墙角，木头把的位置，有两道明显的烧灼痕迹。 真的有电！ “那怎么办？”连叶问。 我爬上驾驶室顶楼，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围墙紧贴着岸边，如果把船靠过去的话，兴许可以直接从船上跳到院子里，但问题是，再想出来就很难了。 但当我下移视线，发现电网下面的围墙，似乎很薄，也就是两行砖的厚度，我卸下陌刀的刀鞘，让凌歌把船往墙边靠了靠，到了能够到的位置，我用陌刀头用力一戳，直接就给戳透了！ “这什么工程质量嘛，简直是顾头不顾腚！”连叶嘲讽道。 我也乐了，估计当初建造围墙的人，也只是考虑了上面电网的防护，而忽视了下面围墙本身的强度问题。 用陌刀当铲子，我和连叶一左一右配合，共同在墙上打出了一个高一米、宽半米的椭圆形小洞，以我们四人的身材，都能钻的过去。 因为工厂面积不大，我们也不会走远，便让晓晓留在船上，居高警戒，我和凌歌、连叶进了工厂，绕到那座小山包的正面，果然，仓库的两扇门，被打开了一扇，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仓库没有窗户，只有一道门，里面有点暗，门口的地方能看得清，里面看不清，这仓库看起来是斜着向下挖的一个洞，有一定坡度，里面黑咕隆咚的，深不见底，也不知道有多长。 仓库里的货物，和图书馆的书架摆放有些类似，整整齐齐，中间还有过道，一看就是有强迫症的均人做的活儿。 其中一个“书架”，明显比其他的“书架”要矮一些，说明缺东西，我计算了一下缺失的箱子数量，刚好和昨晚阿迪军团所获取的箱子数量一致。 连叶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果然是56半。 “搬吗？”连叶兴奋道。 “不急，往里面走走看。”凌歌找到了墙壁上的电闸，轻轻推了上去，仓库吊顶上的灯，逐次开启，向深处延伸，一盏、两盏……足足有二十盏灯，洞的深度，竟达一百多米！ 这得装多少武器啊…… 第117章 博览会 凌歌背着手，向仓库深处信步而去，我担心被可能存在的敌人堵在里面，便让连叶留在门口警戒，我拎着陌刀，走另外一条通道，与凌歌并行，一边走，一边查看箱子上的文字信息。 靠近门口的都是同样规格的箱子，56半、小迫击炮，以及这两种武器的弹药，说实话，我觉得小口径迫击炮的实际作战意义不大，将来可能遇到的战斗，基本上都是城市战，大家都躲在建筑后面的话，哪种迫击炮能越过高楼大厦，让炮弹垂直掉下去？ 这种武器是野战、战壕战的武器，现在基本用不上了。 56半倒是不错，虽然不能像自动步l一样哒哒哒地连射，只能单点射（非自动就是拉大栓，打一槍拉一次；半自动的意思是拉一次槍栓，可以连续扣动扳机，单发点射，全自动就是扣下扳机，突突突突突），但56半的优点在于射程远、精度高，射速也不算慢，多个射手构成的56半火力网，甚至可以在800米的距离上，对敌军突进造成封锁，这是现代的突击步l做不到的。 而且，这种槍操作简单，容易上手，可以配备给那些女学生使用，不能抱着打，可以趴在地上卧射嘛，实在不行给弄点肩套，防止她们柔嫩的小肩膀受不了，这都不是问题。 继续往前走，我发现了几箱不同的武器，盒子变长、变窄了许多，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斑驳，写的是85……什么东西，狙击步l？！ 卧槽，这可是好东西，虽然我们手里的突击步l也有瞄准镜，但射程太近了，并不能当做狙击步l来用。 我撬开一个长箱，果然，里面躺着两支红黑相间的85狙，这种槍仿制的是前苏苏的svd，世界级名槍，皮实耐用，精度也很高，有效射程应该在1000米以上。 我拎出其中一支，槍身上擦满了槍油，黏糊糊的，我用袖子擦了擦，拉了一下槍栓，丝滑柔顺，没有问题，查看弹仓内部，也是完好无损，瞄准镜是很普通的光学4倍镜，镜筒很长，我试着瞄了一下门口的连叶，她正好奇地看向这边，主要是这槍的颜值太高了，纤细修长，令人爱不释手。 与56半不同的是，85狙的盒子里自带弹夹，里面都压着纸蛋，我不知道是不是它的专用弹——影响狙击步精度和射程最主要的因素，不是槍本身，而是纸蛋，纸蛋制作的越精细，射程和精度就越高。 我并未试槍，这家伙没消声器，动静肯定贼大，这个工厂太小了，槍声或许会引来丧尸围攻，它们骚动起来，可不管什么围不围墙、电不电网。 我将槍放回盒子，上手，正要搬走这箱，凌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过来，呵止我道：“别动！” “怎么了？”我赶紧放开手。 凌歌从大腿外侧拔出匕首，慢慢插入箱子底部，顺着缝隙，小心翼翼地滑了过去，我眯起眼睛一看，发现了端倪，原来箱子底下，穿着两根很细的线，和箱子颜色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凌歌先后将两条线用匕首切断，这才告诉我：“可以搬了。” “那是什么？”我问。 “不知道，要不你试试？”凌歌笑道。 我可不试，万一是导火索怎么办？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贸然搬走箱子，拉动细线，应该会触发仓库的某种保险装置。 “85狙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的，拿几支就可以了，”凌歌貌似对这种武器不太感兴趣，拉着我的手，向她那边走去，“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宝贝？” 拐过一个弯角，这里有十几个更大的箱子，单独摆在地上，上面写着53式重机l。 “靠，这么老的古董也留着？”我皱眉，顾名思义，53式就是53年生产定型的，都快70年了，还能用？ 其中一个箱子，已经被凌歌撬开，一架短粗胖的重型机l蹲在里面，长得有点像马克沁，有射手防护板，护板下面，还有两个轮子，可以推来推去改变射击方向。 “虽然是老古董，但这款槍的可靠性能好，射程也够远，弹药也充足，唯一缺点就是太笨重了，不适合山地作战，搬运起来起码得两个人，但是咱们也不需要运动战呀，直接架在阵地上即可，实在不行，让尹珞焊在suv上，也能当战车使用。” “这老古董的射程，能有多远？”我问，这个还真不太清楚。 凌歌伸出五根手指。 “就500米啊？”我苦笑道。 “加个零。” 卧槽，这铁憨憨，能射那么远？ 第118章 友人来袭 “最大射程5000米，有效射程1000米，如果放在岛上的制高点，打远处海上的舰船，那么有效射程，应该能达到3000米。”凌歌对各式武器的信息，均能做到信手拈来，肯定是专门受过这方面的培训。 “那也够远的了，好东西！” 凌歌优先考虑的，是岸防火力强度和密度问题，她想的有道理，现在我们有200多人的后备军，想让她们短时间内练就精准的射术，不太现实，只能靠提高火力强度和密度，采用“金属风暴”的方式来对敌进行火力压制，重机l虽然很笨重，但是因为有支架，定点操作的话，谁都能用，瞄准，扣扳机，不用考虑后坐力问题。 “里面还有更好的呢！”凌歌又拉着我，去另外一边，我一看这边的箱子上的字母，当时就傻眼了，上面写的是鹅文！ “rpg-7！” “没错，火箭筒，”凌歌撬开箱子，里面躺着一根绿色管子，“旁边是火箭弹！各种型号的都有！防空弹、破甲弹、高爆弹，呵，以后如果sb的人再敢派直升机来侦查，干他n的！” 这玩意可牛逼了，打灰鸡，打毯克，打装假车，打堡垒，几乎什么都能干！ “有多少支？”我问。 “不多，三十多支，弹药上千，够用啦！” 我不觉咽了下口水：“还有更厉害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再往里找找呗！” 走到了仓库最里面，里面倒是还有不少手榴弹、地雷等，但我觉得用不上，总不能让女孩子们近战去丢手雷，也不太可能挖开柏油路埋地雷吧？ “只有迫击炮，没有射程更远的炮，这是最大的遗憾。”我摇摇头，现在我们手里的武器，最大射程就是重机l，槍毕竟是槍，比不上射程动辄超过10公里的炮来的实在，对于我们这些非专业战斗人员而言，双方作战距离越远，心理压力就会越小，伤亡率也会越低。 有超视距的导蛋就更好了。 这儿当然没有。 “别太贪心，要多少是多呀？”凌歌笑道，招呼连叶过来。 仓库边上停着几台老式的绿色解放牌卡车，我的点火技能再次排上用场，凌歌负责割保险线，我和连叶往卡车上装箱，开出仓库，开到围墙边，把那个洞口扩大一些，将箱子运出去，再吊装上船。 一直搬到下午三点多钟，我和连叶累的，胳膊都快失去直觉了。 “差不多得了，”我光着膀子，喝下第三罐红牛，气喘吁吁地说，“走吧！下次再来！” 三人上船，离岸，凌歌起头，唱着“打粑归来”，掉头向甬江出海口驶去。 马上就要出江口了，晓晓趴在驾驶室顶楼，探小脑袋下来，倒悬在窗口跟我说：“哥，咱们好像被人跟踪了呢！” “在哪儿？”我问。 “后面，”晓晓指向甬江，“有船跟上来了。” 我出了驾驶室，来到船尾，用望远镜看过去，是一艘亮黄色的冲锋舟，距离我们尚有三、四公里，看不清船上的人。 冲锋舟的速度很快，过会儿，肯定能追上我们。 “打么？”凌歌问我。 “尽量不打，但也做好准备，拆个重机l出来吧。”我说，正好试试槍。 凌歌拆出一架53式，手法娴熟地按上弹链（她槍玩儿多了，触类旁通），固定好轮架，盘膝坐在护板后方，静静等待。 双方大概距离1公里的时候，凌歌对着海面，扣动扳机，吨吨吨！ 密集的纸蛋，落在海面上，拉出一条白线，向冲锋舟方向不快不慢地延伸过去。 凌歌明显是在警告对手，在这个距离，其实是可以直接击中他们的。 对手被这道迫近的白线吓了一跳，赶紧转弯，凌歌及时停火，没有继续射击。 本以为对手会还击，或者掉头逃走，但两者都未发生，冲锋舟减速，停在了水面上，十几秒之后，我看见冲锋舟上，竖起了一根竹竿，竹竿顶端，系着个白色的东西，我用望远镜仔细看，居然是一条女式的三角酷，这啥意思？ “是举白旗投降的意思吗？”连叶放下望远镜，也表示费解。 见我们没有继续射击，对方举着竹竿，又开始向我们驶来。 凌歌看向我，以眼神询问，要不要再打？我摇摇头，抱着自己的突击步l，趴在甲板旁边，放他们靠近。 很快，冲锋舟开了过来，上面只有一个人，是个女孩，身材修长，短马尾，头戴一顶绿色的ny棒球帽，上身黑t恤，下身蓝牛仔裤，库门上的纽扣呈解开状态，露出一条雪白的腰线，怪不得刚才用那个当“白旗”，原来是没有其他白颜色的物件儿。 冲锋舟是敞开式的舱室，我没看见她身上，或者船上有武器，方向盘旁边的小平台上，倒是放着一把狗腿刀。 我从甲板上起身，用l瞄着她，她往下推了推墨镜，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也在打量我。 “追我们干嘛？你是什么人？”连叶问。 女孩没有回答，张开樱桃小口，指了指自己的嘴。 是个哑巴？ 第119章 月下追韩信 “你能听见吗？”我嘴唇没怎么动，试探着问，一般哑与聋是一起的，主要是聋，没法听声音，所以无法学会讲话。 人类学语言有四个过程，听说读写，听是第一位的。 然而，她却马上转向我这边，稍微点了点头，看来只是哑，并不聋。 我正要让晓晓给她纸笔，女孩摘掉棒球帽，歪着仰头，解开脖子上的一条丝巾，露出自己的脖颈，一道骇然的伤口，还未痊愈，只是不再流血，周边似乎已经开始发炎了，看伤口的形状，像是被二阶丧尸给抓伤的，不会是三阶，如果被三阶丧尸抓一把脖颈，她肯定就没命了！ “你被丧尸攻击过？”我又问。 女孩不能过大动作地点头，只是向我比了个大拇指。 “看来是向咱们求援来了。”凌歌从重机l那里过来，分析道，女孩又冲凌歌竖了竖大拇指，一汪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期待。 “救不救？”我问凌歌。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呗。”凌歌笑道，其实就是她答应了。 我关了步l保险，把槍头递过去，女孩先将冲锋舟熄了火，而后，又捡起她的那把已经砍钝了的狗腿刀，先扔到我们船上，再抓住我的槍管，轻巧地爬上了货船。 身手倒是不错。 “晓晓，搜一下。”凌歌谨慎道，晓晓过去搜身，女孩很配合，平伸双臂，里里外外被晓晓抹了个遍，除了牛仔裤后兜里一张宁拨市区地图之外，什么都没有搜到。 女孩没穿鞋袜，脚下脏兮兮的，而且脚踝处还有一道抓伤，但不严重，可能是之前往高处爬的时候，双脚被下面的丧尸给抱住了，她舍弃了鞋袜，才得以脱身。 船上有急救包，凌歌让连叶先开船，她给女孩处理伤口，货轮开出去没多远，我忽然想起件事，回到船尾这边，用重机l扫射女孩的冲锋舟，把它击沉入海，免得留下什么隐患——这东西虽然没有标记，但不是君用的，就是井用的，速度快的吓人。 回到船舱，女孩躺在地上，凌歌跪坐旁边，已经帮女孩的脖颈消了毒，上了药，正在重新包扎，我闲来无事，用酒精棉帮她清理脚踝处的伤，给女孩疼的，脚趾紧扣，但却没有蹬腿儿，很能忍的样子。 我见她的牛仔裤腿有破损，挽起裤脚，看看小腿上有没有伤，并没有，只是裤子破了，这女孩的小腿很结实，跟腱细长，看上去像是个“飞毛腿”，跑跳能力必然不差。 “喏。”凌歌把外敷消炎药递给我，我帮女孩上了药，缠上纱布，这儿的伤没问题。 随着药性舒缓，进入女孩体内，她的眼皮慢慢耷拉下去，货船上没有床，也没有地毯，只能让她躺地上，好在天气不凉。 全速回程，四个小时后，到达洋山本岛，天已经全黑了，女孩还在昏睡，我提前打了电话，冬冬开车过来码头，把女孩拉回宾馆，我和钱大壮他们将武器卸下船，只留了250条56半，两挺重机l，以及5万发纸蛋，准备明天送去对面。 这1万发纸蛋，不是给女生们做防御用的，而是给她们练槍法用的。 每人打200发，就是再笨的人，应该也可以练出来了吧？ 至于，为何要分给她们那么多练习弹，因为总量多啊，光是56半的纸蛋，我们就运过来500箱，一共是50万发，纸蛋并不重的，50万发，只有十来吨而已。 下午搬弹药，可把我累坏了，比昨晚和凌歌大战还要累，再加上缺少睡眠，我简单洗了个澡之后，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后半夜两点，没关窗，被凉风吹醒，我的身体缓了过来，床头放着一盘切好的三明治，还有一杯牛奶，被我一扫而空，穿上衣服，来到阳台，看看四周的阳台，都关着灯，静悄悄的。 我吃多了，有点睡不着，便坐在阳台上，一边抽烟，一边借着月色，看从女孩身上搜到的那张宁拨市地图，地图本身没什么好看的，但这张图很旧，折叠的地方有掉色，图上被女孩勾勾画画了很多记号，可能是从灾难一开始，女孩就带着这张图。 各种不同的记号，我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看懂一条用红色记号笔标注的弯弯曲曲的线路，分段儿的，每段上面，写着日期，红线的尽头，正在机械六厂，看来是女孩每天记录自己的行踪，目的，可能是为了让自己避免去走回头路？ 这个女孩，只凭一把狗腿刀，就能在丧尸遍布的宁拨市区生存两个月，也是有点厉害。 看了会儿地图，光线不足，眼睛有点不舒服，我放下地图，正准备抽支烟，余光忽然瞥见，右手边的某个阳台上有人影晃过，我转头过去一看，是晓晓的房间，那人影纵身越过阳台的栏杆，倒转过来，轻巧下落，落地，一个利落的侧头后滚翻，把冲击力卸的干干净净，一点动静都没有。 起身之后，她左右看看，向南边跑了过去。 有点意思，我也学她的样子，纵身越过阳台，这儿是二楼，跳下去肯定不会摔断腿，但我一直恐高，还是有点慌张，深吸一口气，这才纵身下去，落地成盒，给我墩够呛，为了缓冲，我弯曲膝盖，直接把下巴给顶了，差点咬着舌头！ 我揉了揉下巴，看向那边，她已经跑出去一百来米，我不紧不慢地骑上旁边的一台自行车，保持着一百米的距离，跟在她身后，看她到底想干吗？ 跟出大概半公里之后，她似乎发现了我，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而是从路面上向右抹身，登上台阶，进入住宅楼区域，我快速蹬了几圈儿，追到台阶那里，因为知道上面是高地，还有几个地方有台阶，我所幸弃车，徒步追了上去。 双方距离大概30米，我的腿长，上台阶可以一步三阶，速度比她要快，不多时，双方之间距离缩短为20米，她回头瞅了我一眼，再次转身向左跑去。 呵呵，洋山岛上所有建筑，都在我心里，我就是活地图，那边，是一条死胡同。 她也发现了，前方无路可走，我以为她会掉头，熟料，她竟直接朝墙冲了过去，这是要学茅山道士，来个穿墙术么？还是要上墙？别逗了，墙的那边是个加工厂，为了和居民楼隔开，防止噪音污染，那道墙足有五、六米高，我都上不去，她怎么可能上得去？ 很快，她跑到墙角下，果断起跳，右脚踏墙，左脚再踏，身体竖直向上弹射，右脚第二次踏跳，居然生生把身体拔了上去，双手扳住墙头，回头冲我笑笑，身子再一拔，蹲在了墙头上！ 怪不得，她能在丧尸区生存这么久，原来身手如此敏捷，这不是什么轻功，而是西方舶来的一门街头技艺——跑酷——当中的上墙，俗称飞檐走壁！ 我知道这招，与种花家五裆派的“梯云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正常人，无法做到这一点，主要是因为人体的脚踝、跟腱柔韧性不够，脚背不能向上弯曲（让脚趾上勾，接近小腿胫骨），所以前脚掌踏上垂直的墙面之后，产生的力，大部分是向后的，会把人弹回来，如果想玩儿“飞檐走壁”或者“梯云纵”，必须要把足跟腱彻底拉开，能勾起脚尖，直达脚背，只有这样，踏跳在墙壁之后，大部分的反弹力，才会变成向上的推送力，不至于被墙给弹回来，再加上高速前冲的惯性，两个力合成竖直向上的动力，将人推上墙头！ “呵，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女孩冲我挑衅道。 我肯定上不去，别试了，免得丢人，我减速停下来，冲她笑了笑：“大半夜的，你跑什么啊？又跑不掉。” “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不跑，留下来等死吗？” “如果我想要你死，你就不会出现在这座岛上了。” “……岛？”女孩皱眉，四周看了看，这里已经是洋山岛北部一个制高点，借着月色，她应该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岛，也就是说，是个绝地，码头里的船都锁着，没钥匙开不走，再说开船会产生噪音，惊醒了我们，她也别想走了，一梭子击沉。 倒是可以游泳逃走，可她的伤口，又不能沾水，尤其是海水，会让她生不如死！ “妹妹，无路可逃，你还是下来吧，”我劝女孩道，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我不禁挠了挠头，“诶？你怎么能说话了？” 第120章 丧尸的弱点 没等女孩回答，墙的另外一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本来就没有伤及声带，可以说话的。” 女孩被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往下看，我看不见，只听见了一声冷哼（运气的声音），旋即，凌歌的身影出现在墙头上，与女孩并肩而坐，手臂轻轻搭上女孩的肩膀。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女孩惊诧地问。 我也想这么问，墙那边的厂子我去过，和小区这边的高度差一样，同样是五、六的高墙，凌歌可没有助跑，直接就蹿上来了？之前我有看过一次凌歌飞身上住宅楼三楼，很轻巧，但她那次，借助了阳台、栏杆，手抓脚踩上去的，我也能上，只不过速度没她那么快，本以为那已经是凌歌的能力极限了，没想到，她还留了一手。 “下去吧。”凌歌淡然笑道。 女孩不敢再造次，从墙头上跳到我这边，前滚翻，起身站稳，依然是标准的跑酷动作。 女孩下来后，跟我一样，齐刷刷地看向墙头上的凌歌，我俩都想看看凌歌会怎么下来。 凌歌也很给我俩面子，双手手掌拄着墙头，身体向前一荡，只是个普通的自由落体，不过我注意到，她在空中做了两次“缩身体”的动作，同时，双臂微微张开，就像是鸟儿扇翅膀一样。 落地后，凌歌的双膝微微弯曲，没有用前滚翻卸力，直接站稳。 “姐姐好厉害！”那个女孩是行家，能看出门道，不由得拍手叫好。 我懂了，这才是真正的“轻功”，凌歌当年正式担任特攻之前，在西部的深山老林里，进行过两年左右的闭关修炼，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问，也不去盯着身边的那女孩了，反正我让她知道了这儿是个孤岛，凌歌又展示了身手，她还敢跑？ “一直在你俩身后，”凌歌拍拍手上的灰尘，转向女孩，“伤口没事？” “……没事，谢、谢谢。” “那走吧，往回走，散散步。” “……好。” 她俩并肩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凌歌还是顾及我的面子，和女孩强调了一嘴：“你如果害羞，可以不理我们这位老大，他人很随和的，不会怪你，有事儿你直接招姐姐说就可以，但你也不能不拿他当回事，如果当时不是他压住我的槍口，你和那艘冲锋舟，就一起沉到海里去了，是他下令救等你。” 女孩回头瞅瞅我，向我微微鞠躬，以示感谢。 而后，她俩边走边聊，在凌歌的“威逼利诱”之下，女孩渐渐放下拘谨，打开了话匣子。 她还真姓韩，但不是叫韩信，而是叫韩青柠，22岁，大四学生，和冬冬是老乡，东北人，从小体质优秀，高考的时候，在师范和体校之间选了师范，体育教育专业，韩青柠学习很努力，已经取得保研资格，准备拿到研究生学历后，留校当个体育老师。 跑酷是她从高中二年级就开始接触的项目，一直练习，因为技艺纯熟，大学期间，长期担任宁拨某跑酷俱乐部的技术总监。 丧尸爆发的时候，她很幸运，那晚没在学校里（学校里那么多人，而且四通八达，基本是逃不出来的），而是与俱乐部成员正在一个公园里借场地练习跑酷，那个公园晚上是关闭的，没有游客，所以韩青柠和几个跑酷队员在摆脱了尸变同伴的纠缠（变成丧尸后就不会跑酷了）之后，在公园里暂时躲了起来。 但那是个小公园，里面没有超市，也就没有给养，熬了两天，她们不得不离开，辗转寻找各个避难所，期间，韩青柠的同伴们先后遇难，或者尸变，最终只剩下她自己，硬是凭借着专业的跑酷基本功，活到了现在。 “宁拨那边，没有三阶丧尸么？”我不禁问，跑酷技术能躲得过初级、二阶丧尸这个我信，可三阶丧尸的速度比马快，攀爬技术比猫强，她怎么可能躲的过去？ “什么叫三阶丧尸？”韩青柠问。 “就是全身皮肤油化、长着四只，或者六只胳膊的那种丧尸。”我说。 “哦，你说的是那种变异后的怪物，有的，我跑不过它们，但它们也有弱点。” “怕海水？”凌歌问，这一点我们已经知道了。 “或者是……晶血？”我又补充了一点。 “海水？晶血？”韩青柠皱眉，摇了摇头。 “海水我不清楚，但它们并不是怕晶血，只是会选择视而不见。”韩青柠纠正道，她长期处于丧尸包围当中，有这个发言权，这点，我们没有深究过，但也发现了这种现象。可能是晶血中，含有某种让丧尸产生“这是我的同类”的错觉，所以不会主动攻击，因为丧尸嗅觉灵敏，对于晶血的气味很敏感，有时候，带有晶血女生身边的人，也会受到关照，被丧尸无视，即便这个同伴并未来月事，或者是个男人。 “那它们到底怕什么？”我追问。 “怕金属！” “金属？”我和凌歌面面相觑，城市里到处都是金属，没发现三阶丧尸怕过那东西呀。 韩青柠从腰带里抽出她那把狗腿刀，捏着刀刃，递给凌歌：“这把刀我不是用来砍丧尸的，而是用它去贴丧尸，只要刀身一贴到丧尸皮肤上，它们就会很害怕，今天因为来追你们，我把原来的一身盔甲给脱掉了，要不然，那身盔甲，也是抵挡丧尸的有效防御。” “什么材质的盔甲？”凌歌问。 “铁皮呀，我从一个博物馆里找到的，中世纪西洋骑士用的，全身覆盖的那种。”韩青柠比划着，我看过，知道西方全盔甲长什么样，可那玩意只是一层薄薄的铁片，连猛古骑兵的箭都挡不住，能挡住三阶丧尸的利爪？ 具体再问她原因，韩青柠也说不太清楚，她就是无意中发现的，毕竟她和我一样，是体育界人士，并不是生物化学专业。 凌歌接过那把狗腿刀，仔细端详了一番，用手刮了刮刀刃，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忽然叫道：“我明白了！是硝酸银！” “什么？”我问。 “硝酸银！丧尸皮肤外表那层黏膜中，含有硝酸银的成分！”凌歌兴奋地说。 “何以见得？” “可以从丧尸的生活习性推断出来！”凌歌肯定道，“你们看，第一，丧尸怕光，在阳光下活力大大降低，而硝酸银或者硝酸银溶液，遇到光照，便会分解！第二，丧尸怕海水，被海水攻击后，身上会有一种白色的粉末状物质，对不对？” 我点头，确实如此。 “那是因为海水中有氯化钠的成分，氯化钠与硝酸银会发生‘复分解反应’，生成氯化银沉淀，也就是丧尸皮肤上的那种白色粉末！第三，青柠发现，丧尸害怕皮肤直接接触金属，其实是怕铁，为什么？因为铁和硝酸银，会发生置换反应，把里面的银置换出来！你们看！” 凌歌越说越兴奋，指着狗腿刀上的斑点：“这就是被置换出来的银——青柠，你的盔甲上，被丧尸接触过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种银色斑点？” “对呀！就是这样！” 凌歌打了个响指：“这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了？”我懵逼地问。 凌歌红口白牙地说了半天，硝酸银到底是啥？ 第121 心理战 “具体的活儿，就不用您老操心了，”凌歌背手，冲我挑了挑眉毛，又转向韩青柠，“妹妹，刚刚加入我们，就立下如此功劳，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加入你们？我可没说……”韩青柠稍稍往后退了半步，谨慎地说。 “难道，你还要回宁拨去么？”凌歌笑道，“回去也行，只要你想，我们明早就送你回去。” “这个岛，没有出现丧尸吗？”韩青柠问。 哎，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我往前一步，微微笑道：“出现过，但是，都被我的人处理掉了，现在，这座岛是一座海上堡垒，固若金汤。” “这里有多少幸存者？”韩青柠又问。 “200多吧。”我没说洋山本岛的数字，怕她嫌少，会多想。 一般人都会有从众心理，如果我说只有11个人，她肯定会想，这么大一岛上就11个人，还会有她的位置么？ 可如果我说有200多人，她肯定会想：既然这么多人，那么，多我一个也不多。 果然，韩青柠考虑了几秒钟，微微点头：“好，如果你们接纳的话，我想留下来。” 我正要说“当然接纳”，凌歌抢话道：“加入我们，可是有条件的哟！” “什么……什么条件呀？”韩青柠再次紧张起来。 “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得为守护岛屿家园贡献自己的力量，比如他，是我们的头领，负责统筹帷幄，而我呢，算是个军师吧，负责决胜千里，你能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姐姐，刚才你不是说，要奖励我的嘛……” “奖励是一次性的，奖励之后，你还得继续在这儿生活下去呢。”凌歌笑道。 “那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韩青柠反问。 苏凌歌看向我，我想了想：“这样，给你三天时间，建造一座跑酷训练场，能做到吗？人力物力，我都能给你提供，你负责设计场地和器材即可。” “三天……差不多，然后呢？” “然后，你就是我们的跑酷教官了呗，”凌歌抱着肩膀道，“我的功夫，普通人很难上手，需要有时间积淀起来的功夫底子，但你的跑酷更注重技巧性，比较容易学习，在城市中，跑酷是一门很实用的技术。” “好！这个我擅长！”韩青柠高兴道。 “至于你想要的奖励，等你建完了跑酷训练场再给你。”我也学凌歌的说话方式，半推半就、欲言又止、欲盖弥彰、恩威并施，反正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的，容易抓住人心。 结果就是，在激起了对方心中好几次波澜之后，一切尘埃落定，让对方不由自主地跳进坑里，还觉得美滋滋的。 “嗯嗯！好，姐，哥……不，老大，谢谢你们收留我！” 回到北角基地，我单独分给了韩青柠一个房间，让她能休息的更好一些，估计她不会再跑了。 安顿好她，我回到自己房间，凌歌跟了进来，摊手道：“想想吧。” “想什么？”我问。 “想想明早怎么和她们几个说？” “说什么？”我又问。 “之前不是说好么，再有新人加入，一律安置到那边去。”凌歌指了指小岛方向。 对呀，我一看韩青柠长得好看，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男人不能言而无信，我点着一支烟，坐在床边琢磨明天该怎么劝她们，凌歌跪在我身后，给我捏肩膀，捏着捏着，凌歌忽然冒出一句来：“除非，你能像说服我一样说服她们。” “我也没说服你啊。” 凌歌给我解释了一番，原来是我听错字了。 看看外面日渐发亮的天色，我苦笑道：“两个小时，开五台车？你知道我的平均时速，这不可能完成的嘛！” “既然五台不行，那就只好主攻最关键的一台咯！”凌歌一脸认真地说。 “谁？” “你把我这台车搞定，我再帮你去搞定她们，不就行了？”凌歌指向自己。 “你不是已经答应收留青柠了么？”我皱眉。 “我可没说，”凌歌翻了个白眼，正色道，“你是头领，我得在外人面前维护你的权威，所以当时，我只是按照你的意图，在帮你说话，仅此而已。我也不想洋山本岛上再添加新人。”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摩拳擦掌，掏出车钥匙，上车。 早餐的时候，大家发现韩青柠也在座，而且她作为新人，很明白自己的位置，热情地帮大家盛饭盛菜，她们几个都狐疑地看向我，我则看向凌歌。 “咳，”凌歌清了清之前喊的有点哑的嗓子，“为了让大家更好地进行训练，我给你们请来一位擅长跑酷，也就是城市穿越的教练，大家鼓掌欢迎！” 我卖力鼓掌，她们则是稀稀拉拉的掌声，晓晓怯生生问：“师傅，你不会是想收留她吧？” “不啊，”凌歌马上否认，“请来的雇佣教练嘛，为期半个月，这半个月之内，我不带你们训练，全都交给这位韩教官，人家韩教官一身本事，可不愿意呆在咱这小地方，半个月之后，她还得去别处呢，是不是，韩教官？” 韩青柠愣了一下，只得尴尬，又不失落寞地点头：“是、是的。” “来，一起敬韩教官一杯奶！”我提议，一听说她最终会走，大家都开心起来，纷纷举杯敬奶。 早饭之后，我看见凌歌拿着一套新衣服，进了韩青柠的房间，没几句话功夫，她俩就出来了，看两人的表情，都很愉悦的样子，也不知道凌歌是怎么劝她的…… 第122章 彼岛防御 凌歌说到做到，把训练任务，全部放心地交给了韩青柠，因为暂时没有场地，青柠先让妞们练习跑酷的基本功，包括腕力、核心力量、抓握、踏跳的准确度、身体缓冲之类。 凌歌没有参加训练，她去那座岛，训练女学生射击去了，这个只有她才能训练，我们几个虽然被她给教会了如何打槍，但远没达到能再教别人的水平，用凌歌的话说，甚至连均人的平均水平都没到。 趁着中午休息，韩青柠在电脑上设计了一个跑酷训练场，她对电脑操作很熟悉，利用凌歌装的3d绘图软件，把需要安装的器材都给画了出来。 下午，我叫来南角的钱大壮，和尹珞一起，寻找材料，打造或改装这些器材（有的比如单杠，不用打造，移植过来就行）。 我们仨现在都是金属加工的熟练工人，再加上岛上资源丰富，很多材料都是现成的，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全部器材都打造完毕，安装到位，韩青柠用自己的身体检验了一遍器材，整套动作，看的我眼花缭乱，叹为观止，感觉比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跑酷集锦里的高手还要厉害。 韩青柠练了一圈下来，也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是不是打通任督二脉了，怎么会这么轻松？” 看着她脖颈上的纱布，我忽地明白了。 不是她打通了任督二脉，而是因为她被丧尸抓过，和我一样，体质得到了强化！ 下午，正式开始训练，韩青柠先在现场，上了一节理论课，介绍跑酷的各种动作，居然多达上百种，当然了，里面的很多动作，是华而不实的无用动作，韩青柠也都告诉大家了，这些没必要学，我们要学的，一共有42个动作，按照初、中、高，分为三个等级，每个等级十几个。 上完理论，开始实践，我当然也得练，而且我要求所有人，都得随身携带一把步槍进行训练，能单手做动作，另一只手就持槍，必须用双手的，就把槍背上肩，这样才更加贴近实战。 练到下午四点钟，韩青柠见我们有点不行了，适时地叫停，说今天训练任务完成。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普遍反应，这特么比凌歌带队练的还累，但妞们都很坚韧，只是喊累，没有抱怨的。 冬冬的手腕练的连炒勺都拿不起来，一直在冰敷，我只好求助南角的褚大姐，让她帮我们做饭，然后，让钱多多坐地铁给送过来。 趁着晚饭还没到，我去了彼岛一趟，一整天了，并未听见槍声，不知道凌歌到底在教她们干嘛。 到了岛上，我只看见几个正在做晚饭的班干部，便问她们：“其他人呢？苏老师呢？” “都在山上挖战壕呢！” “山顶吗？” “不，山腰。”一个女生给我指了指，那座山上，林子很多，从我的位置，什么都看不见。 我顺着小路登上半山腰，到了二十米之内，这才看见，女生们正在轮着铁锹和镐头，挖散兵坑，还有用沙袋砌掩体的，我没再靠近，因为很多女学生可能是干活干的太热，穿的比较清凉，外衣都被挂在树枝上。 沿着她们的工地线，保持着不被她们发现的距离，我随便走了走，所有的“阵地”，都构筑在林子地下，背山而面海，透过树枝缝隙，可以看见海边，但从下面，如果不用高倍率望远镜的话，应该很难发现这些据点，而且，据点并不是在同一水平线上，有高有低，错落有致，免得被敌人发现之后，水平火力扫过去，全部中招。 看了一圈，我回到渔村，觉得凌歌的思想，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今天中午，晓晓再次截获了一份阿迪军团的电话录音，他们再次收编了新人，但这回只有一个，叫吴德，是我们的老熟人——之前被我放掉的那个烟嗓，他加入阿迪军团，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好事，他可是亲眼见证过我们的“残暴手段”，未伤一人，歼灭了两倍于己的敌人，再加上我一通吹嘘，只要，烟嗓把他掌握的关于洋山岛的信息告诉阿迪军团的老大，我相信，即便他们得到了那些新武器，也不会贸然进攻我们——至少短期内不会。 当然了，未雨绸缪，素来是凌歌的特长，只要合理、有意义，我就不会劝阻她的行动。 褚大姐给她们上过两次厨艺课之后，女生们现在开始自己做饭了，我查验了一番她们的伙食，还不错，主食是米饭（都是南方人，吃得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虽然味道比较一般，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的，好歹比她们在江北女高吃方便面要强。 我问那几个班干部，觉得岛上生活怎么样？ “很好呀，可比以前自由多了，而且还不用担心再有坏人来折腾我们！” “嗯啊，满意！就是吧，衣服少了点，而且，卫生x用不了多久了，夏老师您能帮我们解决吗？” “没问题，明天我帮你们运来一些。”我说，卫生x洋山岛上还有很多，上上回去陆地，表姐顺手牵羊，给姐妹们弄过来的，至于衣服，貌似没有那么多，外衣可以讲究，但里面的衣服，得多几套换洗的，才能保证健康和舒适，这个我懂，灾难没发生之前，无论冬冬还是表姐，都有几十套之多。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明天去陆地，搞上一搞，顺便，我还有点私人的小事要做…… 第123章 远征 回到洋山本岛，吃过晚饭，凌歌回来了，连叶给她留了饭，凌歌说，在那边已经和学生一起吃过了。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我见凌歌没有“习惯性”地来房间找我，我只好去她房间，来到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给我搞的一愣，仔细听了一会儿，貌似房间里只有凌歌自己，我这才敲门，声音马上停止，拖鞋声碎步过来，开门。 “你干啥呢？”我皱眉问，凌歌只穿着拖鞋，只。 “看电影呢，要不要一起看？”凌歌大大方方地说，我看向她的电脑屏幕，果然是，暂停了。 虽然有电脑，但是没有互联网，好像很久没看过电影了，不知道凌歌从哪儿找到的。 “我可不喜欢看电影，”我苦笑道，真不喜欢，我是实战派，“找你商量点事。” 进了房间，凌歌披上一件外衣，叠腿坐在椅子里，甩给我一支烟：“什么事？” 我说了想去陆地搞衣服的想法，凌歌同意：“今天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快到秋天了，顺便把过冬的装备也都搞过来吧，你们童话市的冬天很难过的。” “我估计，一天够呛能回来。”我说，灾难来临时是夏季，现在，去市区找冬装，有点费劲，最起码商场里不会很多，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需要远征出童话市。 凌歌找来童话市地图，给我圈定了几块大致范围：“这是我推演出来的既没有丧尸、也没有幸存者的真空地带，当然，不能完全排除，你小心点就是了。” “你觉得我带谁去合适？”我咨询她的意见。 “不宜人多，”凌歌想了想，“连叶，晓晓，够了，我还得继续训练女学生；你走后，表姐得留在本岛充当头领，至于大壮……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不适合他去。” “哈哈，说的是，好。”我和凌歌敲定了行动方案，见她也没有留我的意思（自恋地想，可能是我爱惜我的身体），我便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凌歌再次问我：“真不一起看电影吗？” “……我对电影，真的没兴趣。” “那我找别人咯。”凌歌挑了挑眉毛。 本以为她是开玩笑，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忽又想起一件事，想再去找她商量，来到凌歌房间门口，门留着一道缝，透过缝隙看过去，居然真的有好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电影，有的在椅子上，有的在床上，晓晓没地方了，搬个小板凳坐在地上，也看得津津有味。 “……晓晓，你给我早点休息！”我低声道，明天还出任务呢，晓晓的侦查能力，不亚于无人机。 别人都没拿我当回事，听见我声音，头都不转，只有当事人扭头，冲我做了个鬼脸，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看。 我发现了，但凡太阳落山之后，她们都变成了一个个小恶魔，根本无从管教…… 次日早饭，我宣布了出去猎杀的计划，点兵连叶、晓晓，并询问了她们的见血期，都还离着很远，不至于走到一半，拖后腿。 三人带齐装备、喂饱了马，乘船去往陆地。 但这次，我们不是在桥头堡那里登陆——之前我们在哪儿设置了“边境线”，所以肯定会被不少人盯着——绕过桥头堡，保持在海岸线的视野之外，北上大概30公里，再往西，折向陆地，于普东机场沿岸登陆。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连叶有点印象，说普东机场附近，有个轻纺织工业园区，说不定，会有大量的衣物。 把船停在一个不知名的三角形的小港口里，三人牵马上岸，照例，晓晓放出无人机，不过没侦查多一会儿我就让她下来了，方圆几公里之内，除了机场设施，剩下都是农田。 童话市虽然是个国际化大都市，但也是有农村的，地图上显示，附近的行政区域，叫某某村的，要远多于叫某某社区的。 “到园区有两条路，”连叶摊开地图，“一条是走公路，需要绕过机场，大概是12公里；另一条直接横穿机场区域，7公里，夏朗，你看走哪条？” 只有我们仨，她便不叫我头领，或者老大，都是老熟人，不用装。 “横穿机场是不是要走稻田？”我问，连叶点头。 “那就横穿吧，骑马跑那么远的公路，太磨马掌，咱们不一定什么时候回去呢。”我说，备用马掌忘记了，一副也没带，这东西可不好找（但我们的尹珞会打制）。 商定路线后，三人看准方向，骑马进入稻田，本来这里全是水田，可是水阀门一直没开，大部分稻田，早已变成了旱田，天里水稻长得有半人高，要不是我们的不列颠马长得高大，可能都会遮挡视线。 这三匹马在洋山岛上吃惯了上等草料，加之训练有素，对于尽在嘴边的香喷喷的新鲜稻米，毫无反应，仰着头只顾往前一溜小跑，很快穿过一公里的稻田区域，来到机场边界。 这里不仅有铁丝网围栏，还有一条水渠，隔离了机场和稻田，水渠宽大概有五米，水渠对面直接顶着护栏，没法用助跑、跃马的方式跳过去，太危险了，我只好下马，用刀柄试了试，水不深，不到半米，不过水下有淤泥，很黏，有可能会把马脚陷进去。 “得把水渠填上。”我说，安全第一，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 晓晓踩上马鞍，左右看看，打马向一座田间小木屋跑去，从里面找到来一把铁锹。 用土填倒是个办法，可，这得填多长时间？ 我想了想，视线回到那座小木屋，骑马过去，挥刀将小木屋给拆了，将木板抱回来，垫在水渠下面，压在淤泥上，有木板分担压力，便不至于陷马蹄。 “哈哈，还是哥哥聪明！” 三匹马通过水渠，来到铁丝网前，这个关卡比较简单，连叶挥刀，将铁丝网切开一个缺口，顺利进入机场，我下马，用刚才在田里顺手捡的一根竹竿，套上一个红色购物袋，插在缺口这里，做个标记，万一需要原路后撤，不至于在茫茫机场跑道上找不到方向，那条水渠很长，只有从这里，踩着水下看不见的木板才能通过。 这就叫做细节，而细节，往往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第124章 无功而返 机场跑道上停着不少飞机，只要会开的话，两个人，就能把一架飞机开走，可惜洋山岛上没有机场——哎，等下，如果修一个机场呢？ 我灵光乍现，并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啊，东海大桥在到达洋山岛之后，延长线的那条公路，完全是笔直的，双向八车道，有二、三十米的宽度，起降大型客机不太现实，但起降个小型商务飞机，应该不在话下的吧？ 我把这个想法跟连叶和晓晓说了，她俩都觉得我有点天方夜谭。 “开飞机？你别逗了，又不是开车，谁都能学得会？”连叶撇嘴。 “我记得飞机驾驶舱里，得有上百个按钮吧？”晓晓也说。 “倒退2个月，你们觉得，这辈子有可能学会开几万吨级别的货船么？”我笑着问道，货船驾驶室的按钮虽然没有飞机多，但也有几十个，不是照样能开走，而且，她俩跟着我出来过好几次，耳濡目染，现在都已经具备独立开船的能力了，上次去宁拨，返程的时候，就是连叶掌舵。 她俩面面相觑，无法克说。 不过眼前的这一片，只有大型客机，没有发现小型飞机。 机场看上去不大，但实际跑起来，就像是我们变成了蚂蚁，被缩小了似的，跑了能有十几分钟，终于穿过这一区域，来到了应该是航站楼的地方。 “停！”晓晓在前方举手，“建筑里有丧尸。” 说着，晓晓放出无人机，前往航站楼窗外侦查，这里依旧在洋山岛电信基站的信号范围之内，可以联网，我用自己手机看无人机的视野，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航站楼内部聚集着不少丧尸，基本都是普通丧尸，当无人机飞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机场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无人机环行一圈，其他几个出入口也是如此。 “可能是sb干的。”我猜测道，这样就不需要再往里面投递所谓“解药”，机场的玻璃异常解释，普通人根本弄不破，所以，只要把机场封闭，里面有狂x病人发作，差不多就能造成整个机场的敢染。 “可惜了，”连叶摇头道，“我记得，普东机场里有一家波司登店。” “绕过去吧。”我说，一家机场服装店，能有几件羽绒服？ 绕过航站楼，前面有是一片机场，有新发现！ 远远的，我就看见一架小型客机，斜着停在跑道上，舱门还开着（舱门倒过来就是个登机小台阶的那种），飞机上写着一些英文，应该是厂商信息，看不懂，飞机的尾部，垂直尾翼上，有一个“丁”字，或许是机主的姓。 我跑过去，用刀柄敲了敲机身，里面没动静，没丧尸，我下马，进入机舱，卧槽，里面超级豪华，前面是驾驶室，后面有卧室、有客厅，有餐厅，还特么有一张斯诺克桌球台，这玩意飞起来之后，怎么打桌球？台球不会跑偏的吗？ 有钱人的思想，果然不同凡响，还不如弄个麻将机呢！ 我进来不是侦查这些的，机舱内壁，以及地摊上，有斑斑血迹，驾驶室里更多，椅子还破了一大块，应该是当时这架飞机想强行起飞（梯子还未来得及收起），但是飞行员被已经进入机舱的丧尸给攻击了，导致偏离了跑道，没能飞起来。 我坐在驾驶座椅里，看了看操作系统，太复杂了，如果没有说明书的话，很难搞的定。 不知道凌歌学没学过这个！ 我拍下驾驶室的照片，给凌歌传了过去，很快，凌歌电话打来：“怎么了？” “这玩意，你会开吗？” “呵，我连战斗鸡都会开，何况是这种民用玩具？”凌歌不屑笑道。 “真的假的？”我皱眉，居然管这东西叫玩具，口气可不小。 “只是我开的不怎么娴熟而已，怎么，你想这架飞机？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嘛！” 倒也是，飞机可以停在洋山岛，但想去哪儿的话，首先得确定，目的地有机场，机场不像码头，到处都有，偌大一个童话市，所有机场加起来，也就那么5、6个而已（算上非民用的）。 “你要真想要，发个坐标，等有空的时候，我去给你开回来玩儿就是了，怎么，想试试机震呐？”凌歌笑道。 “有总比没有强嘛，万一哪天洋山岛被攻破，咱们还能用这个转移，对不对？” 凌歌沉默了一阵：“嗯，你这个想法很不错的说！好，明天我就去把它弄回来，你发我个坐标，再看看，能不能帮我加满油，然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ok，没问题！”我挂了电话，把坐标发给凌歌，并给她指示了过来的路径，也就是之前我们走的路线，她都不需要带人来，自己过来就行，只是拿飞机，而不是作战。 我没敢启动飞机，怕弄坏了，不能看油量，只能下了飞机，绕着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加油口，居然藏在了鸡翅膀上，可真是奇葩的位置。 连叶去开加油车，我打开油箱口，往里面看了看，啥都看不见，只能“加满”了，连叶把车开过来，我将油枪插入油箱，一直注到满，再抽出去一些，安全嘛。 为凌歌偷盗飞机做完了准备，我们三人继续上路，穿过机场，又穿过一片丧尸密度比较小的农村区域（没有交战，它们发现了我们，但是追不上马），终于来到了连叶所说的那个轻工业纺织品园区。 所有工厂的大门都关着，我选了一家叫做“沪东羽绒厂”的场子，翻墙进去，打开门放她俩进来，再将门关上。 本以为这里会是生产羽绒服，最次也有羽绒被可以拿，熟料，真，厂如其名，仓库里只有羽绒，还有些鸭毛半成品，还有个车间里关着不少鸭子，不过都饿死在笼子里，一打开门，臭气扑鼻。 羽绒很保暖，拿回去自己制作羽绒服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太好运输，只好作罢。 离开羽绒厂，三人沿着厂区马路向前溜达，很快又找到一家“沪东服装厂”，logo和之前那家一样，应该是一个老板开的。 这里确实是生产服装的，不过都特么是童装，最大码的，晓晓勉强能穿的进去，还是小孩儿的钱好赚呐。 来到第三家，这回是成人装了，不过全都是时令夏装，我们并不需要。 如此辗转，一直走到厂区尽头，也没发现有生产秋冬装或者被褥制品的场子。 我看看西斜的太阳，再看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本来走海路，就耗费了四个小时，到普东机场时已近中午，这一天，几乎全部浪费。 “哎，”晓晓叹了口气，“走吧，找个地方过夜，明天继续找咯。” “反正已经到这儿了，要不然，咱们连夜北上，去重名岛吧。”连叶建议。 “重名岛上有冬装厂？”我问。 “有！这个我确定，”连叶道，“重名岛上有个皮革厂，是童话市最大的皮革加工厂，有皮革，也有皮草，皮革制品和皮草，总不能制造夏装吧？” 对啊，之前我一直在琢磨利用羽绒服取暖，皮草也是可以的，这种“原始”的御寒方式，甚至比羽绒更加有效，南方这边很少有人穿，据冬冬说，在她们东北，一入冬，各种阶层的女士们，都以身着一套皮草大衣为荣，因为皮草本身成本很高，价格昂贵，一套最便宜的皮草大衣，也得上万。 “连叶姐，你不早说，直接去多好呀！”晓晓被晒蒙圈了，抱怨道，“我去年冬天就想买一件皮毛小背心来着，6000多，没舍得买呢！” 看来晓晓是个爱毛者。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连叶笑道。 三人掉头，穿过园区，穿过某某村，回到机场，原路返回，快到那台小型飞机停放位置的时候，我想去飞机里拿两瓶酒柜里的酒，好像是威士忌吧，留着晚上在船上喝，刚要过去，晓晓忽然用刀柄挡在了我身前。 “怎么了？”我问。 “有人来过。”晓晓轻声道。 我立马警觉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可没发现，机场里有什么异常，之前无人机升空，也是什么都没看见。 “加油车被挪过了！”晓晓说。 我看了看：“不是还在飞机翅膀下停着呢吗？” “车的位置没变，但你看它的车轮！” 我看向加油车的前轮，果然，被动过了，因为前轮的扭转角度很大，处于打死状态，之前连叶是直线开它过来的，没有打过轮！ 晓晓可真厉害，连这种蛛丝马迹的细节，她都能发现。 现在，不能贸然穿过飞机场了，飞机场里一马平川，如果被人伏击的话，我们连个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撤回厂区！”我当机立断道，就知道这么顺利，一定没好事儿…… 第125章 孤独的潜伏者 幸运的是，晓晓在距离那架飞机很远的地方就看出了端倪（大概有三百多米），我们算是刚进入机场区域，而且，走的不是破口通道，而是正常穿过一片树林进来的，即便有埋伏，对方此刻，敌人应该还没发现我们。 三人快速后撤进入树林，回到那个不知名的小村子里，我发现有一家四层的小白楼，在该村算是比较高档的宅院，在这里也行。 院子里有丧尸，且数量不少（院子有一颗大树，提供不小的阴凉面积），我让她俩在外面警戒，我翻身下来，提刀冲入院中，从院子，到房间，一共击杀了十一头村民丧尸。 清理完据点之后，她二人进来，关上院子的宅门，将马拴在厢房车库里，三人进了小白楼，关门闭窗，再次逐屋检查一番。 这家蛮富裕的，从家具的品质，房间里的摆设就能看的出来，应该是个小暴发户。 当然，我们来这儿不是抢劫，只是想占领这个制高点。 确认安全后，我们上了四楼，这里正好可以透过那片树林的树梢，观察到机场里面，我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晓晓从另外一侧的窗户，悄然放出无人机，往厂区那边低空飞了一会，兜一圈之后，从别的方向进入机场，这样不会暴露我们所在的小白楼。 还是这个小东西管用，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埋伏者！ 只有一个人，披着一顶绿色的披风，戴着一顶草帽，藏在候机楼二楼的栅栏后面，那里应该是机场出口，出来打车的那个位置，他利用一个分类垃圾桶的掩护，一把形状比较奇怪的长槍，从垃圾桶缝隙伸过来，指向小飞机那边。 他可能以为我们加完油之后，会乘坐飞机逃走？ 想多了，老子特么不会开！ “那是什么槍？”连叶问。 我调大了画面，仔细瞅，不认识，槍长差不多能有一米五，槍管上光秃秃的，没有准星，槍身上面倒是有个瞄准镜，很粗糙，像是焊接上去的，我还注意到，垃圾桶上面，散乱放着四颗铜黄色的尖头步槍弹，难道，这是一杆自制的槍？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步槍本身是没有攻击力的，产生杀伤力的是纸蛋，只要能搞到纸蛋，极端一点，哪怕是用钳子夹住纸蛋，用钉子去撞击底火，也能把弹丸发射出去，所以，只要具备一定的金属加工技术，制作出一杆步槍并不复杂。 “不足为惧，是一把单发步槍。”我判定道，应该是打一槍，需要往里压一发纸蛋的那种，最为原始的填装方式。 “就一个人，一支破槍，也敢伏击咱们？他没看见我们身上背的家伙么？”连叶笑道，从空中看，双方距离大概200米，这个潜伏者未必能一槍击中我们，但只要他一开槍，连叶和晓晓两支突击步l，加上我手里的56半（我为了补充她俩的短射程，估计带了一把老古董），还不得把他给打成筛子？ “所以说……他应该不是一个人，除非是个傻子。”我判断道，让晓晓飞的再高点，继续侦查。 又飞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其他伏击者，而那个家伙，依旧守在原地。 “晓晓，你飞的再近一点。”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合情理。 “再近不就被他发现啦！”晓晓担心道，无人机是有声音的，虽然很微小，但是天气晴好，没有其他噪音，百米之内，应该会被对方察觉到。 “我就是为了让他发现。” 晓晓没理解我的意思，直接把遥控手柄递给我，我操控无人机飞临潜伏者的正上方，不断下降高度试探，一直降到距他头顶只有三十米的距离，无人机的影子，都投在他身上了，可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不是睡着了？”连叶说。 “也可能……不是人。”我将无人机速降，悬垂在伏击者的水平高度，距离五米，直接对着他的脸，放大画面！ 果然，草帽下面，是一个塑料模特假人，关节能活动的那种，被摆成了跪地的姿势，戳在那里。 我飞过去，用无人机旋叶刮它的斗篷，画面晃动了一下，绿色斗篷被螺旋桨扯了下来，塑料假人随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不好，快升空！”晓晓大喊。 “怎么了？” “连着导火索呢！” 我立即全速升空，才到十几米的高度，下面的垃圾桶忽然爆炸，把假人、假槍炸的四分五裂。 我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在实战中，我们以真人包抄过去，岂不是被团灭了？ 好阴险的敌人…… 第126章 诡异对手 那么问题来了，真正的潜伏者，到底猫在哪儿了？ 我操作无人机，又在附近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哎，我有个办法！”晓晓打了个响指，这个小动作，她也是跟“师傅”凌歌学来的。 “说。” “哥，你直接把无人机飞回来，引蛇出洞！” “飞到咱们这边来？”连叶问。 “对呀。” “如果他们火力很强怎么办？”我皱眉，那就不是引蛇出洞，而是引火上身了，之前晓晓放飞无人机，不需要我的命令，她就知道，要故意让无人机去厂区那边兜一圈，其目的，就是为了不暴露我们自己的位置，怎么现在，她反倒想主动暴露？ “既然他们给咱们玩儿‘偷梁换柱’，咱就给他们来个‘关门捉贼’呗！”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先撤到外围，把他们吸引过来再打？”连叶问，晓晓点头。 我摆摆手：“不行，对方能设计刚才那个骗局，说明他们很聪明，你觉得他们会上当么？如果我是对手的话，即便跟着无人机过来，也不会派出全部力量，而是分批次、交叉掩护前进，到了咱们这儿，最多进来一半人，如果咱们把他们歼灭，就会被另外一半人从外围反歼灭！” “那怎么办？”晓晓也没辙了。 “怎么办？撤呗！”我笑道，“咱们又不是为了打仗而来，即便对方动了杀机，只要咱们绕路，和平撤退，估计对方也不会深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普东机场，很可能是这帮人的据点，还记得航站楼门上的那些锁么？未必是sb集团的人锁上的，也有可能是他们干的，就像咱们把洋山岛上的丧尸都给诱骗上船，送去公海一样，他们的做法，是把丧尸集中关在航站楼里。” 晓晓和连叶都觉得有道理，同意执行我的命令，连叶点头，拿出地图，重新规划路径，她以前经常为店铺来机场取货，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很快制定出一条新的行程，我把无人机故意往相反的反向飞，误导对手，直接飞过去即可，也不准备要了，反正船上还有两架备用的。 三人离开小白楼，南辕北辙，绕过机场，走了10多公里，一路顺畅地回到了我们停船的那个三角形的小码头附近，之前那只小无人机，已经在5分钟前坠毁，现在手里没有无人机，我只好让她们俩掩护，我亲自去船上检查。 必须得检查，如果带着一船敌人出海，双方交手，我们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她俩在距离港口100米的位置，找好了交叉射击位，我单独骑马过去，登上货船，甲板上没什么异常，半个脚印都没有，驾驶舱里也没有什么痕迹，船底下，倒是还有个货舱，从甲板上可以下去，不过那里有一道铁门，上面挂着锁，也就是说，这船上没人。 我登上驾驶舱顶，四面眺望，确定亦没有人在周围埋伏之后，直接发动、起锚，等机器开动起来，再招呼连叶和晓晓过来，二人骑马上了船，收回踏板，我倒船出港，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向北边的重名岛开去。 开出港口大概一公里之后，晓晓指向码头那边，说那里有人影，我用望远镜看过去，果然，两个人站在刚才我们停船的岸边，冷冷地看着我们，他们身上背着槍，也都是哪种自制的长槍（看来是真家伙），不过在这个距离上，双方对射的话，谁也射不着谁，对方应该是想跟我们一个下马威，警告我们，别再来他们的领地。 我微微一笑，这种“土著”武装，我都懒得正面和他们刚一回，要不是为了那家私人飞机，我，不会再来的！ 我当即给凌歌打电话，让她别着急过来偷飞机，等我们从重名岛回来的时候，她再来，两拨人一起把飞机弄回去，凌歌说好，她已经让钱大壮帮忙，和尹珞一起，正在用铲车清理洋山岛东边那条主干道，准备改造成机场。 渐渐的，我们离岸越来越远，但是码头上的那两个人，却还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是舍不得我们走吗？还是想看看。我们要去哪儿？看不见的，今天海上的能见度不算太高，站在码头那边，并不能直接看到40公里之外的重名岛，我们再开出大概5、6公里，他们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算了，不去管他们，我回到驾驶室，和连叶一起查看导航，得赶紧把那个皮革厂的地点进行精确定位，因为我们此刻，已经到达了洋山岛电信基站发射有效信号的边界，刚才和凌歌打电话的时候，通话质量就不太好，估计再往北，手机就不能用了。 我照着手机，正在纸上绘制便于携带的简图，忽然，晓晓俯身，跪地，将耳朵贴在了地板上，表情疑惑。 “怎么了？”我问她。 “下面的船舱里，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晓晓悄声道。 “别逗了，船舱里是空的，哪有什么人？是引擎的动静吧？”我笑道，从洋山岛出发时候检查过，船舱里的货物都清空了，凌歌怕我们遭遇海上强敌，倒是往里面放了一挺重机槍，以及3000发弹药，以备不时之需。 海上作战，需要对射的话，肯定得用射程超过1000米的重机槍，但我觉得用不着，我们的这艘中型货轮是双发动机，马力强劲，又是空载，跑得很快，一般的船都追不上。 晓晓很谨慎，继续贴地倾听，片刻，她跪起身，看着我，目光坚定地指向地板，用嘴唇po出三个字——很多人！ 第127章 特洛伊木马 “看”到这三个字，我不禁寒毛倒竖，因为我知道，货舱里的空间非常大，如果要想装满的人，把那些江北女高的女学生全部塞进去都不是问题，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晓晓在等着我下一步的指示，我戳了戳连叶肩膀，她转过头，我把嘴凑过去，她特么居然以为我要亲她，一巴掌打了过来，好在我早有防备，抓住她的手腕，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了这件事，我看见连叶的瞳孔，瞬间变大了不少，这种脚下踩着“n多”看不见的敌人的感觉，比午夜身处乱坟岗，还要让人觉得恐怖！ 虽然我们有槍，但船舱里可有重机l啊！那个带轱辘的大家伙，槍口往上一指，直接可以隔着甲板（甲板除了主要几根船骨是钢质，其他都是木板铺设而成的，可以承重，但不能防弹），把我们仨自下而上串糖葫芦，打出满青十大酷行的效果来！ 那道铁门明明锁着，他们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晓晓把手放在了发动机的启停开关上，以眼神询问我要不要关掉发动机？发动机有噪音，关了发动机，能够更清楚地感知到船舱里的动静，甚至可以寻声，直接往下开火，先发制人，可如果那样做，船舱里的敌人，肯定会有所察觉，不一定谁会先制谁！ 我回头看看岸边那俩人，他们依旧站在那里，其中一个端着望远镜，观察着我们，因为驾驶室有窗户，刚才晓晓趴下监听的动作，对方是看不见的，晓晓本来就矮，可以理解为她坐在地上休息了。 我佯装镇定，点着一支烟，冲岸边笑了笑，手放在背后，指向甲板上的铁门方向，让晓晓过去查看情况。 晓晓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轻手轻脚地爬到铁门那里，观察了一番，又原路爬回来，起身，靠窗背对着岸边，面对着我，小声告诉我：“锁被撬开过。” 那就是了，敌人是先撬开了锁，藏了很多人进船舱，再从外面锁上，岸边那两个人，很可能就是执行这个“特洛伊木马”计最后的锁门人。 所料不错的话，他们的终极目标，并不是想要我们仨的命，如果想干我们，他们早就可以动手了，能发现我们的船，并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说明从我们登陆的那一刻开始，一举一动，就都在他们的掌控当中，之前在航站楼安放的那个假人，很可能只是他们的一个障眼法，其目的，是为了拖延我们回船的时间——可能那个时候，陷阱还没布置好。 而他们的终极目标，应该是跟我们一起回到基地，等我们下了船，他们再趁着午夜，偷偷出来，一举歼灭我们所有人，并顺手夺取基地！ 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来自洋山岛，并且，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没有被晓晓敏锐的听觉侦知、发现端倪的话，说不定，他们真能把我们洋山岛给一锅端掉，我们在洋山岛上所有监控，都是对外的，敌人无论从断桥那边，还是从海上进攻，都会被监视器拍到，并引起我们手机的震动，但如果敌人从一艘停在岸边的船舱里爬出，悄然摸进酒店，让我们在睡梦中脑袋搬家……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招，可真是阴险毒辣至极！必须得干掉他们，不用留任何情面！ 可是，该怎么干掉他们呢？ 经过一番合理的推断之后，我不那么害怕了，反正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出来，但我们也不能往重名岛方向继续开，因为一旦离开电话信号范围，我们任何后援都没有，万一他们提前出来，把我们仨给弄死了，凌歌她们，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怎么死的、死在了哪儿。 我当即决定，让晓晓右转，往洋山岛方向开，实在想不出办法，就联络凌歌她们在岛上准备，等船靠了岸，再联手干他们！ 想到这里，我先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凌歌发了过去，但她没回复，我看看表，这个时候，她应该正在带着女学生们练习槍法，声音盖过了短信提示，没有注意到。 我只能自己先想办法，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能想出解决他们的手段，不知不觉，香烟在指间燃尽，差点烫伤我的手，我赶紧丢了烟头，烟头落在木质甲板上，烧出了一个黑点。 咦？火攻怎么样？ 船舱里并没有可燃物，外面的铁壳船，不用担心被烧沉，但却可以用火和烟去攻击密闭舱室里的他们！ 即便没控制住，着火了也不要紧，大不了，我们弃船，乘坐小艇逃生就是了，只不过那样，要牺牲掉三匹马，因为船尾悬挂的那艘小艇太小，无法把人马全部装上。 本着不把麻烦留到下一秒的思想，我果断决定动手！ 呵，想跟我玩儿木马计？北惊烤鸭了解一下？ 第128章 巨大代价 我不确定船舱里的人和岸上那两人之间，有没有通讯联系，万一有的话，我们在甲板上搞很大的动作，可能会被他们知道，提前蹦出来，所以，还得再忍一忍。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我用望远镜朝岸边方向看，雾蒙蒙的一片，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这才决定动手。 甲板是木质的没错，但是因为常年在海上，木板比较潮湿，没那么容易燃烧，所以还得使用助燃剂，比如：汽油，但我们的货船是柴油机（大型船舶全是柴油机，没有用汽油发动机的），即便从船体侧面油箱把油抽出来，淋到甲板上，也无法点燃，因为柴油本身在空气中不易燃烧，直接用打火机是点不着的，得加压之后才能当做燃料，我们上哪儿找加压设备去。 所以，只能牺牲船尾那艘小快艇的油了，它使用的燃料是汽油。 只要火烧起来，其他都好办！ 我让连叶保持航向，自己去了船尾，拧开快艇油箱盖子，里面的汽油是满的，目测容积能有100升左右，我回到驾驶舱，找来一只20l的塑料桶，想了想，不行，这得运5次，甲板上有缝隙，第一桶淋下去，就会被敌人察觉到，不会有机会再淋后面的4桶，得一次性倒完才行。 船上没那么大的容器，那就没招了，非但，要牺牲油箱，连这艘小快艇都得牺牲掉！ 我放下塑料桶，提刀来到船尾，利用无坚不摧的陌刀，将快艇的油箱部分小心翼翼地从船体上切割下来，还好，没有切坏主体，剩下的部分，可以当一个无动力的救生筏，扔进海里依然能使用。 好重！200多斤，我自己抱不动，只能叫过来连叶，二人合力，将油箱抬到甲板上那道铁门旁边，先放下，我把晓晓也叫过来，三人围成一圈，低声商量了一番具体计划…… 三分钟后，我留在油箱这里，连叶去船头，晓晓去船尾，两人都是藏在船体进行方向的左侧，也就是两条对角线的同一侧，防止待会儿射击的时候，弹道重合，之所以站在船的两边，是为了防止船舱里的敌人狗急跳墙，向甲板上扫射，击中我们。 等他俩落位，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扎下马步，横着一刀将油箱盖子整个儿切开，让油箱变成了一口大“缸”，没等油箱盖落地，我又竖着一刀，将刀刃劈入甲板上那道铁门，抹刀，撕开一个大口子，没等下面的人反应过来，我转身将油箱推倒在口子上，淡黄色的汽油，咕嘟嘟、咕嘟嘟地倒入船舱。 这时，底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开始朝我零星射击，纸蛋自下而上，击穿木板，带飞起不少木屑，距我最近的一颗纸蛋，甚至擦着我的运动鞋边缘钻了出来，将鞋底打出一道半圆形的缺口。 “快走啊！”连叶看到我这边“天女散花”，着急地喊道。 倒进去差不多能有一大半，我觉得够了，关键是，我听见了一个特别的槍声，很沉，是特么我们那挺重机l，不能再玩火了，我直接把油箱倒扣在铁门上，转身向船舷边跑去，这里差不多是甲板中央，我没法往船头或者船尾跑，距离太远，中途肯定会被纸蛋追上，几步跑到船舷，我纵身跃出——空中，回首掏，抓紧固定那里的一只救生圈，将整个身子挂在船舷上。 吨、吨、吨！重机槍开始疯狂扫射，打的甲板四处开花，我分别看向船头、船尾，连叶和晓晓稳稳蹲在角落里，晓晓用l瞄着那只油箱，连叶则一直等待我的命令。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冲连叶挥手，连叶手里的突击步l向油箱射出一梭子纸蛋，几秒钟后，油箱起火，又2秒钟后，油箱发生了猛烈爆炸，我赶紧缩回头，气浪擦着我的头皮而过，爆炸完毕，我再探头看，油箱已经整体掉进舱室里，被炸开的缺口直径大概两米，冒着滚滚浓烟，船舱里，则是一片鬼哭狼嚎！ 我伸腿吊坐进救生圈里，解放双手，从背上摘下56半，瞄着缺口四周的甲板。 不多时，第一双黑乎乎的手搭了上来，还没等露头，就被连叶一槍打碎了左手，一声惨叫，人又掉了回去。 重机槍停歇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连叶的位置，纸蛋开始向那边扫去，连叶岿然不动，继续瞄着，等到弹道在甲板上延长、接近她的时候，才侧向翻滚，避开了攻击。 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同时往上爬，我举手示意等等再打，光打手是打不死人的，等他们半个身子爬上来，我们再从三个方向“守株待兔”，不让任何一个人真正爬上来。 人还真不少，打下去大概能有二十个人之后，随着船舱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火焰将整个缺口覆盖，烧的船舷这边都有点烫得慌，烤得我脸上直冒油，里面终于，不再往上爬人，而重机槍的声音，也消停了下来，未必是把机槍手烧死，主要应该是被浓烟给熏死的。 但我不敢大意，示意她俩先别过来，再让火烧了一分钟，最后是我这里实在忍受不住钢铁船舷的滚烫，不得不爬回甲板，连叶和晓晓也过来了，主要担心那个机槍位，我觉得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会挪动机槍，便让连叶往摆放重机槍的那个位置，打出去两弹夹的纸蛋，反正机槍又不会被打坏。 火势渐渐小了，但浓烟依旧滚滚，因海上无风，升空达百米之高。 “呵呵，我猜想，岸上那两个人应该可以看见。”连叶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粉，淡然笑道。 晓晓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她真正参加的第一次实战，之前基本都是“被掩护”的身份，刚才的战斗过程中，也有几槍打在了晓晓身边，她明显慌乱不知所措，整个人呆若木鸡，好在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遇到危险就抱头乱跑，纸蛋线路擦着她身边过去，打到空中去了。 我擦擦嘴角，点着一支烟，等船舱里的烟小了些，我把驾驶室里的潜水泵拎出来，丢进海里，用绳子固定在船舷，用水管向船舱里的各个着火点喷水，灭火。 喷了也就半分钟，水泵忽然停止工作，连叶去检查，说没电了，不知道是货轮的电力系统被水浇短路，还是被火给烧坏了，失去电力，就意味着整艘船失去了行动能力，无法重启发动机，变成在海上飘着的一堆废铁。 行吧，虽然代价有点大，但我们仨都没有受伤——那三匹马就比较惨了，因为拴在甲板上，均被自下而上的纸蛋击毙，这让晓晓伤心不已，但她不能继续伤心下去，还得工作，我让她登上驾驶室顶层，用望远镜朝机场那边放警戒哨，我和连叶将船尾那艘小快艇解开，放入海中，准备转移。 没有动力没关系，我从遍体鳞伤的甲板上，捡出几块形状较好、长条形的木板，用陌刀切削成船桨，慢慢划就是了，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凌歌她们的救援队便可以赶到。 制作好船桨，最后一项工作，就是把船舱里那台重机槍搬运出来，必须得有这个重武器，否则，一旦机场方向的敌人追来，并在海上找到我们，没有射程优势的话，我们决计无法存活。 等火势彻底熄灭，我端着晓晓的突击步l，下了船舱，里面竟有一股莫名的香味…… 第129章 追兵至 不行，我是个人，不能什么香味都享用，我想让连叶给我扔下来一块过水的湿布，她说没有，我说你想想办法，没有不行，里面有毒气，我会被毒死的！ 连叶的身影消失，不多时，复又出现在缺口上方的甲板边缘，扔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我已经憋不住气了，赶紧抓住，掩在口鼻上，深吸一口过滤掉的空气，拿到眼前一看，沃日…… 我皱眉抬头看向连叶，她坏笑道：“没别的东西了，你凑合用吧，放心，是晓晓的，很干净！” 她俩谁的，有什么区别吗？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将那个带着哈喽kitty图案的六边形“毛巾”系在脸上，打开手电筒，向重机槍方向照去。 好惨，一个个的，都已经面目全非，我甚至数不清到底是二十四个，还是二十五个，因为有两大坨，彻底黏在了一起，看不出来到底是个胖子，还是两个瘦子。 不管这个数字了，无论24还是25，如果被他们奇袭洋山岛成功，估计除了凌歌，我们剩下的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凌歌或许能逃出生天，但估计她也没法凭一己之力，反杀掉这么多人，来为我们报仇。 数人数的时候，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只被烧成残骸的对讲机，看来之前我们所有细致的准备工作，都没有白做，他们果然和岸边的人有联系，那两个人之所以站在那里，就是为了给船舱里的人放哨。 我扔了对讲机，将趴在重机槍上的两个身体踹开，用陌刀简单清理了一下，将它推到缺口处，搬不动，得把槍身和底座轮子拆开，分别举上去给连叶，然后我又去里面，搬过来几箱机槍弹，一共1200发，应该够支持到援兵赶来。 上了甲板，我和连叶合力，将槍和纸蛋运至小艇上，叫下来晓晓，晓晓给凌歌打电话，通报了战斗过程和结果只会，继续向机场方向侦查，我和连叶一左一右，利用船桨，向南缓缓划去。 划船很耗体力，还没到半个小时，我俩就把从驾驶室带下来的背包里的饮料全部喝光了。 “歇一会儿吧！”我咽了下唾沫，把船桨丢在船舱里。 连叶也起伏着紧身背心，停了下来，点着两支烟，递给我一支，她这件紧身背心我没见过，很不错，我正要夸她身材好，晓晓忽然踢了我一脚：“哥哥，有人追过来了耶！” “追过来你还耶什么耶！”我赶紧把烟头丢进海里，起身拿过望远镜，顺着晓晓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是一架电子望远镜，可以显示距离（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太准的，会受到热浪干扰，今天还行），约为2800米，看起来是一艘汽艇，破开海雾，追击而来，速度很快，但他们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因为我们的目标太小了。 果然，他们没有直接奔我们的方向，而是朝那艘货船残骸方向去了。 “快划，离得越远越好！” 我和连叶闷着头，奋力南划，晓晓一边侦查，一边向我口头报告。 “他们快到货船那边了哟！” “呀，拐弯朝咱们这儿来了！” “还有多远？”我问。 “1800米。” “到1200米再叫我！” “好嘞，哥哥！” “1500了！” “1300！” 好快的速度！ 我等不及了，让连叶去船尾，单桨控制，保持住小船的方向，我劈开腿坐在重机槍后面，打开弹药箱，挂上一联纸蛋，调标尺为1000米，略微抬高槍口，朝目标方向射去一个短点射。 “打到了吗？”我问晓晓，因为距离太远，我自己看不见弹着点。 “没有，打高了！”晓晓说。 我调整射击高度，再来一梭子。 “这回打低了！” 我白了她一眼，又调整了三次，晓晓终于喊道：“打到了！打到了！” 我立即固定好机槍侧面的调节器，海面风平浪静，没有起伏，这就是个固定的射击角度。 随着一梭子、一梭子的纸蛋倾泻过去，晓晓及时报告，大概30%的纸蛋，都击中了敌船，不过，却没有造成伤亡，对方是铁皮船，只是停了下来，我也停止无谓的弹药浪费，等待着他们。 过了能有半分钟，雾蒙蒙当中，忽然闪亮了几下，我赶紧抱住旁边还在踮脚观望的晓晓，把她摔抱进怀里：“不要命啦！” “怎么了？”晓晓懵逼地问。 哒哒哒，这时，槍声才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对方不是机槍，也不是突击步槍，三声槍响，很是杂乱，间歇时间不一样，说明是三支槍在向我们开火——依旧是老古董步槍。 看来他们没有自动武器，这点让我放心不少。 我没看见纸蛋打在哪儿，应该是他们的射程还够不到我们，老古董的射程，或许比突击步l要远一些，但肯定比不上我们的重机槍。 果然，摸底射击之后，敌人继续开船，我将标尺调到800米，用点射进行封锁，再次扼制住了敌人靠近，这一回，敌人老实了，不再前进，只是偶尔打两发冷槍，吓唬我们。 “有点不对劲啊！”我皱眉，每次他们开冷槍，我就回敬一下，对方是在故意消耗我们的弹药？ “小心点，”我对蹲在我身边、保持低位观察的晓晓说，“注意看其他的方位，别被他们给前后包抄！” “明白！”晓晓解开背包，放出了无人机，悬停在我们的小船上空大概50米的位置，利用它的旋转，360°侦查。 果不其然！十分钟之后，晓晓的手机界面中，忽然出现了一艘一毛一样的汽艇，正从东南方向的海面上向这边高速推进！ 狡猾！我赶紧让连叶调头，将标尺调到1500米，向那边警戒扫射，这艘快艇发现我们这里冒火光，竟知道采用不规则的z形走位的方式来规避纸蛋，我一口气打出四、五十发弹药，全部击空目标！ “不好，北面那艘船又开始前进了！”晓晓喊道。 北面的距离近，威胁更大！我又转动槍口，向北边射击，把他们打停之后，再往南边扫射，很快，南边这艘船进入了我的有效射程，光靠z形移动，已经不能规避纸蛋，只好也学同伙的样子，开一段，停一段——为什么要停呢？我不太了解他们汽艇的结构，但我推断，很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快艇，需要踩油门之类的操作，而驾驶室是直接暴露在我槍口下的，两艘快艇的驾驶室，都快被我打烂了，他们的人，可以躲在后面的船舱里，而人在船舱里，就没法踩油门，船就不能前进，应该是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只能等我朝相反方向射击的时候，才能腾出人手，进入驾驶室，继续开船。 可即便是这样，我一只槍，也无法阻止他们两艘船交替靠近，很快，北面那艘船距离我们只有600米左右的距离，我只好让晓晓用那只56半点射（进入它的射程了，但突击步l还是够不到），来抑制北船，我用重机槍来抑制南船，把它逼停在了800米左右的位置。 一场火力悬殊（我们强，他们弱）的防御战，因为他们的前后包抄、两面夹击，变成了我们单方面的消耗战，只有不停的射击，才能阻止他们靠近。 我这边还好，重机槍纸蛋还有很多，但晓晓那边56半的步槍弹很快便告罄，只剩两支弹夹了，更让我感到慌乱的是，晓晓因为槍法不太准（连叶槍法准，但她得不停地船桨来平衡小船方向，保障我们的射击方向，需要力气基础上的技巧，晓晓根本代替不了她），没法有效抑制北船，大概十分钟之后，北船离我们，只有400米的距离，他们的槍手开始藏在船舷两侧射击，纸蛋击起的水花，不断向小船迫近…… 第130章 投降了别打了 眼见着晓晓压制不住对方，我不得不和她换位置、换槍，让晓晓用重机l对付南船，我用56半抵挡北船迫近。 但结果还是一样，我只能滞缓北船靠近，却无法让他倒退，僵持不到两分钟，趁我换弹夹的功夫，北船那几个射手一轮齐射，其中一颗纸蛋，擦着我肩膀的旧伤过去，我只感觉肩头一凉，转头一看，夹克衫的肩章被打掉了，而与此同时，身后的连叶发出一声闷哼！ 我无暇回头看她，换上弹夹，继续压制北船，把几个射手又给打回船舱。 但，我们的小船开始左右摇摆，严重影响射击精度，我回头瞅了一眼，只见连叶垂着左臂，船桨被夹在右臂腋下，正单手进行操控，她左臂的肱二头肌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成暗红色的一大片。 “举白旗，投降！”我果断决定，没有连叶稳定船身，在这么小的船上根本无法发挥重机槍的火力！ “放屁！投降不是送死么！”连叶怒道。 我没理连叶，冲晓晓喊道：“晓！把你的白t恤脱下来给我！” “啊？”晓晓回头，惊讶地看着我。 “快点！叶子，趴在晓晓身边，别划了！” 我们一停止射击，对方的纸蛋刷刷刷打来，跟下雨一样，把我们仨彻底压制在船舱中，晓晓藏身在重机槍防护板里面，脱下外衣，脱下白t扔给我，又将外衣穿上，我俯身将56半的槍刺展开，把白t恤系上去，高高举起，示意投降。 这招，我是从韩青柠那儿学来的，国际通用的“旗语”。 但举白旗之前，我做了个或许连晓晓她俩都没看见的小动作——我给凌歌拨过去电话，然后，把手机藏在了衣襟内口袋，等待凌歌接听。 果然，对方的槍声停歇下来，一南一北，两艘发动机的轰鸣声不断靠近。 连叶把晓晓压在身下，冷冷地看着我：“你是想把他们放近了再打？” “你觉得有可能吗？”我苦笑道，从刚才的交火判断，对方的两艘船上，至少有30个槍手，虽然他们用的是单发步槍，但是从两面夹击我们三人，还有船身可提供掩护，如果拉近了打，我们武器占优势，伤亡比肯定也会占优，但问题是，即便伤亡比是5比1，我们能扫死15个人，那又如何？别说我们三个全部战死，就是战死一个，也是我不能接受的！ 所以——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去摸槍，知道吗你俩？” 晓晓想活，忙不迭地点头，连叶鼓起鼻孔，瞪了我一眼，但也没敢说二话。 发动机声越来越近，我举着双手，从船舱里慢慢起身，北船已经到了距我们不足100米的海域，南船也快抵近了，然而，在距我们大概50米的位置，北船停了下来，将船身斜摆，以船舷对着我们，船舱里的槍手，都在向我们瞄准，颇有些在欧陆大航海时代，两艘帆船侧身用舷炮对轰的气势。 “你们三个，全部站起来！手里不许拿任何武器！”一个躲在船舱里的声音，听着像是用那种手持式的小喇叭喊出来的。 我给了她俩一个眼色，她俩慢慢起身，也都高举双手。 “要是他们开槍，”连叶小声道，“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对！”晓晓声音更低地微微表了个态。 “如果他们想开槍，你不会完整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我说。 “……哥哥说的，也对……” “原地转圈，让我看到你们身上没有武器！”对方又喊，我们仨照做。 “ok，跳进海里，游过来！”北船又喊。 “报告！我们不会游泳！”我喊道，要是跳进海里，可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会？不会也得跳！”对方恶狠狠地喊道。 “报告！我们真的不会！与其被淹死，还不如被打死来的痛快，你们开槍吧！”我脖子一横，跟我比狠？好吧，我再坚持一下，如果对方还是让我们跳，那就没办法了，跳吧，反正我们仨都会游泳。 然而，对方并未步步紧逼，我好像听见小喇叭背景里有两个人嘀咕了几句，之后，那个声音又喊：“警告你们，可别耍什么花样！你们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我们这就开船过来！如果你们敢弯腰捡武器！立即击毙你们！重复！立即击毙！兄弟们，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瓜哥！” “草，一群煞b，别喊我的名字！” 晓晓没忍住，噗嗤笑了，身子动了一下，对方一个槍手可能是新手，很紧张，下意识扣动了扳机，不过也因为他是个新手，没打中，子弹在我和晓晓身体中间擦了过去，我的腰好像被纸蛋擦伤了，热辣辣地疼。 我纹丝没动，晓晓和连叶貌似也没有察觉，而对方的其他槍手，也没有跟着一起扣动扳机，算我们捡了三条命，看来对方阵营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能沉得住气。 北船调转船头，开始往我们这边靠近，到达距我们五米左右的位置，船上有人伸过来一只长木板，搭在我们的船舷，一个手拿喇叭的光头男，这才从船舱里站出来，眯着眼睛，对我们说：“走过来！” “你就不怕我们我们近战功夫了得，上了你们的船，把你们给团灭掉？”我笑道。 “少特么废话！我们20多人还怕你们仨？快过来！” 我耸耸肩膀，抬步刚要迈过去，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喊叫：“瓜哥！有人过来了！” 光头男气的抹了一把光头，用小喇叭冲那边喊道：“跟你们说多少遍了，别特么叫我的名字！人在哪儿？” “南边！” 南边！是不是凌歌她们到了？ 光头男拿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看向南边雾蒙蒙的海面：“哪儿呢！” “距我们还有一公里！”南船那边喊道。 “不好！”我故作惊讶，“是不是樱花的人过来了？” “啥意思？”光头问我。 “我们常在海上遭遇樱花的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跑吧！他们的武器装备不比我们差，人又多，你们打不过的！” 光头盯着我，思量片刻：“你少诓我！老子在普东机场呆了两个月，怎么从没见过樱花的人？是不是你叫了援兵？” 第131章 诈降成功 “瓜哥，你看我们像是有援兵的人么？上礼拜我刚杀了几个樱花人，他们可能是冲我来的！我想活命，相信你们也不想死吧？我建议，咱们暂时休战，我们有武器，你们有人手，咱们联手，一同对付樱花人，你看怎么样？”我据理力争，和聪明人，就要讲道理。 “放屁——” 瓜哥正要戳穿我这个连幼儿园小朋友都骗不了的谎言，南船那边的人忽然喊道：“大哥！是樱花人！怎么办？” 瓜哥惊讶地看看我，用小喇叭向那边喊：“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挂着高药旗呢！” “卧槽，还真是！”瓜哥下意识道，他的表情有点慌乱。 “瓜哥，别犹豫了，要么赶紧跑，要么赶紧跟我联手，一起组织防御！他们可是有火箭弹的！”我又喊道。 “老子用不着你来教我！”光头男转向旁边的人，“你们两个上他们的船，把他们那个大机关l搬过来！” “是！”光头男两个手下踩着木板过来，想搬我们的重机槍，然而，因为机槍是两部分组合在一起的，他俩没能抬起来。 “不是这样搞的！我帮你们！”我直接上手，明显听见光头男那边有拉大栓的声音，但我也没停下，背对着北船，帮那两个家伙将重机槍拆分成两部分，又帮他们抬到了北船上面，重新安装起来，用他们的沙袋固定好轮子，指向南方。 整个过程中，光头男一言未发，默许了我的“帮忙”。 组装完，又瞄准了之后，我重新站起来，举起双手：“搞定，你们打吧！” 一个射手坐在重机槍后面，左右瞅了瞅，尝试扣动重机槍的扳机，却没反应。 “这玩意怎么打？”他抬头问我。 我看了一眼光头男，他用一把不明型号的左轮槍指着我，微微点了下头。 我帮那个射手装上弹链，打开保险，再次起身：“ok了！” 射手试着打了一发，重机槍虽然被固定，但也是有很强后坐力的，打完一槍，整个槍口高高抬起（刚才组装的时候，我没有固定水平螺栓，上下射击角度是可调的，但这个状态下，只能调整角度，无法连续射击）。 “兄弟，会不会使啊？别伤着自己。”我笑道。 那个射手瞪了我一眼：“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我趁机放下双手，然而，后腰一凉，光头男的左轮顶了上来。 “别动！老实儿呆着！” “没有我，你们肯定会被樱花人团灭！”我转头脸来，认真地警告光头男。 忽然，南边传来了密集的槍声！ “大哥！樱花人打过来了！”南船大声喊。 光头男慌的有点拿不定注意，左轮槍口也渐渐垂下，我趁机看向南边，只见敌人南船上的人，全部趴在船舱里，一字排槍，朝海雾中射击。 大概半分钟后，海雾中忽然出现一艘小快艇，是一艘双人摩托艇，速度飞快，与此同时，摩托艇后方的发光点开始变得密集，很多光点都是擦着摩托艇的上下左右方向，射向敌南船，压制的南船根本无法进行射击，所有人都躲在船舱里，听着纸蛋打在船舷上的爆豆声。 很快，摩托艇距敌南船只有500米左右的距离，只见摩托艇后座的人，忽然站了起来，肩膀上举起了一个什么东西，旋即，一道火光从她肩膀上射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射向敌南船——轰！ “卧槽！” “什么东西？” “火箭弹？” “瓜哥，快撤吧！” 北船这边的敌人，看见同伴被炸上了天，一阵惊叫。 我也是头一次看见火箭弹的威力，原来这么猛，怪不得当初凌歌在仓库里发现的时候，欣喜若狂！ “撤退根本来不及！”我一声怒吼，“摩托艇的速度太快！咱们只有打！才能活命！瓜哥！别几把犹豫了，赶紧让我上！” 光头男没有吱声，我见他心思松动，一脚踹开那个射手，自己坐在重机槍后面，调好射击角度，固定水平螺栓，一梭子纸蛋打向摩托艇，虽然打歪了，但摩托艇马上转头，被我给“打跑了”，我紧接着又追了一梭子过去，本来也是打不到的，但不知道谁在船舱里走动，导致船动了一下，弹道变高，纸蛋打在了摩托艇的底部，小艇冒出一团黑烟，继而，摩托艇着火了，摩托艇上的两个人赶紧跳海逃生——应该是击中了油箱！ 看她俩跳水的动作，应该是没有被打着，给我吓出一声冷汗！ “好！”敌船上的人见状，群魔起舞，就好像我是他们的瓜哥一样！ 我瞅了还在我们船上的连叶和晓晓一眼，她俩二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以为真的是樱花人来袭。 我咽了下口水：“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他们后面肯定还有大船！” “那怎么办？”瓜哥赶紧问我。 “我可以帮你们打退他们，但我有个条件！”我趁机谈判，现在我有谈判资本了，整个船上，只有这支重机槍可能击退“樱花人”，而我是唯一会用、而且还打的“贼准”的人！ 没等瓜哥表态，他的手下们呛声道：“哥们你快说！” 我指向晓晓和连叶：“我不想让我这两个手下冒险！让她们趴在船舱里！不参战！我自己，足够对付樱花人！” “不行！”瓜哥断然拒绝，“她俩身边不能有武器！老六，去把她们船上的武器拿过来！” 我冲连叶点头，料到了瓜哥会这么说。 一个手下踩着木板过去，把我们船上的两只突击步l还有那个已经没纸蛋了的56半给抱了回来。 “你俩趴下，”我对连叶说，“仗没打完，不许露头！” 连叶捂着左肩，点头，和晓晓重新趴回小船里，我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待会儿“三方混战”中，她俩受伤。 至于为何是“三方混战”，且看—— 132章 技不如凌歌 没了后顾之忧，我全身心投入战斗准备，检查重机槍的弹药箱，让一个家伙蹲在我旁边，帮我托举弹链，这样我就能腾出双手，更加精准的射击——精准射击的目的，当然是别打到自己人！ 不多时，海雾中出现了一艘很高的船，船头上飘扬着一面高药旗，本来没风，旗帜是飘不起来的，但那面旗像是用白色泡沫板制作的，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怎么不打啊？”瓜哥催我道。 “还没到射程！”我摆弄了一下标尺，他们一直催，我一直等，直到“敌人”到了800米的位置，我这才拉了一下槍栓，哒哒哒地打了过去，最开始一梭子纸蛋，打在海面上，“警告”对方，然后，弹道向前延伸，打向铁船的船头，打得直冒火星子！ 然而，对方的船可不是“我们”这种，不站在驾驶室里就没法开船，对方的人藏了起来，但船依旧在不断向我们靠近！ 瓜哥慌神了，不断问我：“怎么办？这怎么办？” “要不我们跑吧！”一个手下说。 “不行！他们还有摩托艇，咱们跑不掉，但可以试着一边射击一边往后撤！”我在射击间隙喊道，这样，远离没有动力的小船，就能进一步保障连叶和晓晓的安全。 “撤，撤，快撤！”瓜哥喊道。 北船调转方向，我也顺着把重机槍口调向船尾，继续指向“敌船”，调整好之后，持续保持点射，以造成我“奋力抗敌”的假象。 别说，他们的这艘船还真挺快，竟渐渐把“樱花人”的船给拉开了距离，这不行啊，会把我给带上岸的！ 考虑了一分钟之后，我决定铤而走险，忽然哎呀了一声，捂着左手手腕。 “怎么了？”瓜哥问我。 “手！我的手被槍机给撞到了！”我佯装痛苦，离开了重机槍阵地。 “别跟我耍花样！赶紧回去射击！“瓜哥用左轮指向我的额头。 “我耍尼玛花样啊！手伤还了怎么打！”我皱眉吼道，又转向给我托弹链的那个家伙，“你坐上去！我教你！” 这时，樱花“敌人”又开始朝我们射击，但没有一发纸蛋击中，全都打在了我们这艘船与连叶、晓晓藏身的小艇中间的海面上，时不我待，那个家伙赶紧坐上重机槍位，歪着头瞄准，我跪在一边，给他拖着弹链，口述给他一些“要领”，没想到这小子学的还挺快，只消耗了大概三十发纸蛋，就能打到“敌船”附近。 “好样的！”我拍了下这小子肩膀，下手很重，他哎呦了一声，但也没说什么。 “瓜哥，咱们能活下去了！”我冲光头男说。 光头男眯起小眼睛，冲我笑道：“既然，老八学会了用重机槍，老子似乎用不着你啦？！” 说着，光头男把左轮又指向我，之前，他们没有将我们“就地正法”，我分析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们船上有他们想得到的先进武器，他们担心我们狗急跳墙，把武器都扔到海里去。 第二，我那两个姿色不错的“手下”，他们也想得到！ 现在，我那两个手下，因为我的谈判条件，他们已经无法得到，四部先进的武器，又都已经到了他们的手里，何况那个老八，还学会了使用重机槍，对他们而言，我，确实留着没有任何用处了！ 所以，我明显在光头男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丝杀机！ 此刻不跑，更待何时！ 我冲光头男笑了笑，忽然看向他的身后，面露惊讶：“小心！” 任何人被这么一吓，都会分神，但这个光头还是很震惊的，只是眼神飘忽了一下，并未回头。 对我而言，这个瞬间就足够了！在他眼神飘忽的一刹那，我向左腾挪了一下，光头男的槍口立即追来，我又马上向右，纵身跃入海中，吐出肺部所有的空气，让身体下沉。 噗、噗！ 两声闷响从海面上传来，是光头男对水下开槍，没用的，我整个身体已经潜入海面以下至少1米的深度，任何手槍、步槍的纸蛋进入水中，有效杀伤射程都不会超过1米，电影里人跳进水里，岸上的人还能开槍把他打死，只是剧情需要而已。 但我不能浮上去，上去了还是会被打死！ 憋了能有半分钟，敌人终于放弃，驾船驶离，等他们开出去大概有三、四十米远（海水很清澈，我能在水下看见），我这才浮出水面，光头男就站在船舷，我刚一露头，光头男便开槍，但没打着，我快速换了口气，重新潜入海里，这次憋得时间比较长。 两分钟后，我再次上浮，敌船已经远离，并且没人向我射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后，重机槍也在“老八”的操作下，哒哒哒地射向“樱花船”。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回头看，樱花船距我已不到500米，为保险起见，我再次潜了下去。 妈的，有一条鲨鱼从我脚下游过去了！ 给我吓的差点没尿在海里，好在它看起来不大，只有一米长，是条鲨鱼幼崽，还不具备咬人的能力（应该是我侧腹伤口流血，把它吸引过来的），又过了一段时间，等樱花船近在咫尺，我再次上浮，看向敌人那边，他们已经在1000米之外，看不清了，也看不到重机槍的火光，应该是确认自己安全后，不想再浪费纸蛋了罢。 樱花船也没有继续追赶，从船舷垂下来一道绳梯，我顺着梯子爬上去，钱大壮赶紧扶住我，关切道：“兄弟，咋样？” “没事，叶子和晓晓呢？”我问。 “救上来了，在后面船上呢！” 我看向大船的后面，大概200米之外，是一艘四人摩托艇，表姐和尹珞在上面。 “凌歌姐问你，要不要继续追？”冬冬递给我一条毛毯，手持电话问道。 “追不上了，撤，先给叶子治伤！”我说。 “啊？叶子受伤了？”冬冬把手机往我怀里一扔，赶紧往后面跑去，妈的，这丫头，也不问问我伤着了没有！ 我看向驾驶室，将电话放在耳边。 “镇定自若，表现还不错。”凌歌一边开船掉头，一边淡淡地说。 “如果换了你，也能带着她俩全身而退么？”我笑问。 “我？呵，如果是我，他们早就哏屁了！” “怎么讲？” “怪我，忘了教你，重机槍，其实还有另外一种使用方法。” “什么方法？”我问，“给重机槍装上刺刀么？” “超越射击法。利用的是纸蛋的抛物线，类似于迫击泡的轨道，使用得当的话，重机槍的子弹，会像暴雨一般落下，躲在船舱里的敌人，也是会被射杀的。” 嗯？真的假的，有这么科幻吗？ 第133章 二次北上 “回头再给你演示，”凌歌设定好返航航向，调解成自动驾驶模式，出了驾驶室，“我就不跟你请示了，没人受重伤已是万幸，今天就这样，返航吧，穷寇莫追。” “可以。”我说，光头男他们能派出二十多人藏在我们的船底，又能再派出五十多人追击我们，说明什么？说明他们陆地上一定还有更多的人，否则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动，如果我们贸然追击，去机场那边，登陆作战，有可能会遭到埋伏。 虽然在刚才我和光头男的直接交锋中，他被我给忽悠住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傻，我感觉，那个光头男，并不是这一伙人的头领，而只是一个小头目，真正设“木马计”的，应该是另有其人，在陆地上，没有参加追击我们的战斗。 表姐和尹珞把连叶送上了大船，她们作为机动力量，游曳在大船侧后方，防止敌人重新集结力量反击。 并没有，敌人搞不清我们的虚实，又逢海雾弥漫，天色将晚，没敢出击。 半小时后，太阳落山，阴天，我们海面变得漆黑异常，表姐她们的小船挂上大船，不再巡逻。 晚上十一点，我们终于到达洋山岛，这次她们是倾巢出动，除了褚大姐带着两个孩子留守南角，北角完全放空，只是从彼岛借调过来两个班干部，冒充守护者在外面巡逻。 还好，没人趁洋山岛空虚而入，凌歌奖励给那两个班干部一人一支香奈儿的口红，又送她们回去了。 连叶左臂的伤是贯穿伤，只伤了肌肉，并未伤及肱骨，问题不大，即便她没有“丧尸体质”，修养月余，预计也能顺利康复。 我腹侧的伤只是擦伤，相当于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皮肤出了点血，也没有伤筋动骨，凌歌处理完连叶，用剩下的纱布简单给我包扎三圈就算完事，我是“丧尸体质”，估计不到明早，就能完全恢复。 当晚无事，我心累，睡的很死。 次日早上，没人叫我，睡到自然醒，看看表已经九点多钟了。 来到阳台看外面的操场，也没人训练，我挨个房间看过去，她们无一例外，居然都还在睡懒觉。 看来昨晚心累的，不止我一个人，毕竟是一场真刀真枪、面对面的硬仗。 以后这种没有什么零伤亡率把握的仗，还是少打为妙。 我扯开腰上的纱布，伤口已经娱乐，我冲了个澡，去厨房给她们做饭。 10点多钟，我挨个把她们抓起来吃饭，在餐厅里宣布了一条纪律，以后但凡作战之后，不能睡懒觉，这属于思想麻痹大意，万一敌人立马反攻怎么办？ “虽然不能睡懒觉，但是，”凌歌在盘子里墩着筷子，诡秘笑道，“每次大战之后，可以放假三天！不用训练！因为实战是训练作用，是平时的三倍！” “耶！” “凌歌姐最棒了！” 我黑着脸，没法反驳，都已经是末世了，总不能一点乐子也不让她们找吧。 她们放她们的假，我这个头领，可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过了中午最热的时候，我把韩青柠叫到跑酷场地，让她指导我练习，她认真教，我虚心学，度过了汗流浃背而愉快的一个下午。 凌歌也没放假，照例去彼岛训练学生去了。 晚饭过后，凌歌来到我房间，跟我商量要不要去找光头男他们报仇。 “何仇之有？”我点着烟笑道，他们只是打伤了连叶，害我们失去了一艘船、三匹马、四支槍，而我们，却让他们折损了将近五十个人，我们哪有脸去找他们算账？何况还隔着大半个童话市，距离太远了。 “仇可以不报，但那架飞机，你也不准备要了么？” 我想了想，点头：“飞机得要！要不咱们的跑道不白修了么！” 那架飞机，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或许会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所以咯，咱们还得去一趟。” “你和我？”我看出了凌歌的意思。 “你和我。” 我和凌歌击掌，凌歌一个人，相当于其他所有人优点的集合体，而且目标更小，我去，一则是给凌歌打下手，二则，是通过实战，向凌歌学习，学习如何进行实战！ 我想，这应该也是凌歌的意思，如果单从实际情况出发，她自己趁着夜色潜入，肯定能把飞机偷回来，也也将是最合理的方式。 出发时间，定在明天中午，到达时间就是明天傍晚。 对方人多，最好是夜战，这样能抵消掉对方的人数优势。 次日上午，我交代表姐和钱大壮好好守岛，这回做了充足的准备，中午饭后，我和凌歌开着一台大概二十米长的远洋渔船（算是一艘中型船只），再次北上。 这回，我们没有带马。 交通靠走，才更安全！ 航行在海上，我一直警惕地看着童话市方向，生怕被人发现。 “要是能有一艘潜水艇，就更好了。”我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个很不现实，潜水艇的获取难度，可比飞机要大得多…… 第134章 缴获 “潜艇？为什么你觉得潜艇会好用？”凌歌喝了一口咖啡，皱眉问我。 “因为不容易被发现啊，一来可以偷偷接近敌人，忽然出现，用于突击或者，震慑对手；二来可以在敌人掌握制空权或者说，拥有防空武器的前提下，平安撤退。”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道，就是因为我们即将去拿一架飞机，从而想到的。 “假设我们的洋山岛被攻陷，敌人拥有机槍、毯克，甚至导蛋，我们如果乘坐小飞机逃离，很可能会被一导蛋给揍下来，而在这种情况下，乘坐潜艇逃生的成功率，则会大大提升。” 凌歌听完，若有所思地点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回头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尝试一下再去偷一艘潜艇吗？”我问。 “即便是我，也不知道种花家的潜艇布放情况，不知道该去哪儿偷。”凌歌耸肩道。 “那还怎么尝试？”我又问。 “我们可以尝试自己制造一艘呀，反正只是逃生用，不需要安装武器系统，只要能在自由上浮、下潜、航行不就行了？” “有那么容易？”我不太懂潜艇原理，总觉得那是个比飞机还要高精尖的技术。 “没那么复杂啦！潜艇的诞生，比飞机还早很多年呢！”凌歌笑道，打消了我的疑虑。 反正是回头才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们还先关注当下好了。 四个小时后，导航显示，我们已经航行到了普东机场正东方向约10海里的位置，但并不能直接看见陆地，此时天色还未全黑，我们停船，吃完饭补充能量，整理装备，等待着。 到了晚上七点钟，一切准备就绪，我们重新启动渔船，直扑岸边。 等行驶到距岸边大概500米位置的时候，我将船上的灯光全部打开，然后，将驾驶系统加了电子锁，拔走钥匙，二人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瓶，从船尾悄然入水，向北边潜行。 潜行大概500米后，浮出水面，我用望远镜朝岸边观察，三角码头那边，已经有好几艘船跃跃欲试，但却没开过来，不管他们了，反正他们即便夺取了渔船，也没法开走，我这里的钥匙是唯二的一把，另外一把，在洋山岛上。 我和凌歌继续潜水，折向西边，从距离三角码头以北700多米的一处沙滩登陆，脱掉潜水服，埋在沙子里，佩戴好装备，穿越沙滩，穿越稻田，来到了那条隔开机场与稻田的小沟渠旁边。 确定没有危险后，二人趟过水沟，我用钳子将铁丝网剪出一个低矮的小洞，凌歌先爬了过去，用手撑着，保护我不被铁丝钩伤。 顺利进入机场，一团漆黑，旁边还有不少高草，坐标什么的不用计算，线路完全在我们的计划当中，在水里游多久、游多远，往哪个方向游，在出发之前，都已经计算好了，所以只要在黑暗中按照原定方向走即可。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小飞机那边。 并没有人把守，毕竟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真正目标是这架飞机。 凌歌担心敌人在飞机上做手脚，从头到尾，从轮子到机翼，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这才钻入驾驶室，成功启动飞机，听到发动机轰鸣之后，我离开境界哨，拾阶而入，回手关上舱门，飞机已经开始在跑道上滑行。 候机楼那边，忽然亮起好几盏照明灯，他们终于发现，但已经太迟了，等到他们开第一槍的时候，小飞机的轮子已经离地，飞机里有导航系统，但现在不能用了，凌歌只能盲飞，也没关系，反正空中又没有其他飞机，只要保证在一千米高空之上（高度尺飞机还是有的），便可以在童话市的任何地方无障碍飞行。 飞出了重机槍的高射射界之后，凌歌空中掉头，向东飞去，来到海上，敌人原本已经派船过去，要打探我们的那艘渔船，发现空中传来动静，生怕被轰炸，又都跑回去了。 “可惜那艘船了。”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扼腕道。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做生意想赚钱，就得有投入，不是用船把飞机给换回来了嘛！”凌歌戴着耳机笑道。 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凌歌先向东，佯装飞去樱花之地，待出了敌人的可视范围后，再折向南，这玩意速度简直太快了，轮船需要走4个小时的路程，飞机飞行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了洋山岛上的灯火——钱大壮在东海大桥延长线那条公路两侧，模仿飞机跑道，安装了一些led灯泡，可以为飞机降落提供航标之用。 凌歌在洋山岛上盘旋了两周，降低飞行高度和航速，最终选择逆着风，自南向北着陆。 我头一次在驾驶室里看着飞机往跑道上落，跟坐在后面的客舱里的感受完全不一样，机头就像是直接要扎到地里似的，吓人急了。 后轮先落地，咣当，凌歌可能是头一次飞这种机型，不太熟练，触地后弹了两下，机身稍微有些倾斜，但她很自信，没有重新拉起，而是稳住飞机姿态，往前滑出一段距离，徐徐放下前轮，这次比较稳，三轮着地，刹车减速，最终停下来的位置，离我们的北角驻地还有两百多米（那里是跑道尽头），已经算是非常成功了。 待飞机一着陆，南角那边的钱大壮，赶紧把岛上的灯光都熄灭了，免得被黑暗中的眼光盯得太久。 妞们从驻地那边跑过来，纷纷庆贺，但我不敢大意，没让她们上飞机，叫晓晓先用电波探测仪，将机舱里面，包括外面的边边角角，都给过滤一遍，看看有没有被敌人藏了跟踪器，甚至是定时炸蛋之类的东西。 之前在普东机场，时间紧迫，凌歌不可能搜查的那么面面俱到，现在，有的是时间，得好好检查一下了。 找了半个小时，还真的在飞机前轮的轮毂里面，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沟槽里，发现了一个小东西，金属的，明显是被焊接在沟槽里，乍一看像是个铆钉，但它上面，却有一根很细的天线头…… 第135章 皮革大王 我用陌刀把它给切了下来，让晓晓拿去实验室“解剖”，很快，解剖结果出来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是个完整的信号发射装置。 但是凌歌说，这么远的距离，信号即便发出去，敌人也未必能侦查的到，不足为虑。 我担心还有类似装置，今晚太黑，就算了，等到了次日早上，我又和晓晓一起，重新检查了一遍，不过没有新的发现，只有这个东西。 晓晓觉得这个东西是自制的，没想到，敌人当中还有这种高科技人才。 凌歌气不过，觉得虽然偷盗飞机成功，但是有点被人给耍了的意思，便带着晓晓起飞，把那个信号发射器，又给普东机场送回去了，用的是空投的方式，不单单是空投了一个小东西，还顺带着丢下一封信，上面只有五个字——洋山岛夏朗！ 我是在她们回来之后，才知道信的内容，皱眉问凌歌，为什么要暴露自己？ 凌歌只回答了我两个字：立威！ 说实话，我不太懂，但也没问，或许凌歌觉得，我们已经暴露，索性大气一点罢？ 这架私人飞机里面的装潢非常考究，比五星级酒店还要奢华，不过就是空间稍微小了点，我一米八的个子，站在里面会觉得有些压抑，但躺着或者坐着就没关系了，还是挺好玩的，尤其是关上舱门、打开空调、拉上窗帘，和凌歌单独在里面的时候…… 玩了两次飞机，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凌歌从集装箱那边找来油漆，将飞机的顶部以及两翼位置，涂上了和地面油漆板一样的颜色，中间是一道双黄线，这样，在空中看的话，如果不注意，并不能发现这是一架飞机，是为伪装。 留着即可，这家飞机不是用来进攻，而是逃命用的。 在得到飞机后的第三天，天气转凉，猎取冬装的任务，不得不再次被提上日程。 目标依旧是连叶所说的重名岛上的皮革厂，连叶有伤，不能亲自出战，但她还记得皮革厂的大概位置，在地图上给予标明，由我和晓晓、凌歌（她不放心，所以亲自出马）重新组成三人小组，又开着一艘同样的远洋渔船，于上午九点钟出发，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这次我们的船上，带了不少的武器装备（前面留给敌人的那一艘，基本是艘空船）。 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航路，先开到具普东机场陆地10海里的位置，停下，以此为据点，晓晓派出无人机，悄然飞向西边，那艘渔船还停在原地，只不过船上这回有人了，无人机看到的甲板上，就有四个人持槍巡逻，船舱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要不要摧毁掉这艘船？”晓晓问，这架无人机不同以往，下面不仅挂载手机，还有一包君用诈药，即便炸不沉渔船，至少也能把驾驶室给毁掉。 “不炸船，”凌歌说，“贴着水面，飞到航站楼那边。” “炸人么？”我问。 凌歌笑而不语，无人机很快飞到陆地，越过稻田，进入机场。 机场空地里有车辆巡逻，发现了无人机，开槍，但无人机飞得太快，又是走z线，他们无法击中。 无人机来到候机楼位置后，晓晓问：“师傅，炸哪儿？” “炸大门。” “炸大门干嘛？那里又没有人。” 凌歌微微一笑：“虽然没有人，但是可以把里面的丧尸给放出来。” “哈哈！”我没想到凌歌居然这么坏，想到用丧尸来骚扰敌人的办法，当然了，敌人人数众多，而且手里有武器，肯定不至于被航站楼里出来的丧尸消灭掉，但是，想处理这几百、甚至上千头丧尸，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好嘞！”晓晓飞到航站楼大门口，瞄准了位置，后退二十米，再操纵无人机前进，利用惯性，将装载在下面的一捆诈药，甩到了航站楼玻璃门的下方，然后，拔高撤离。 诈药带有倒计时，10秒钟后，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玻璃门被炸的粉碎，左右两边的玻璃幕墙，也破裂了不少，一道巨大的口子出现，只过了半分钟，里面的丧尸就发现了这个缺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嗡！ 无人机传来一声噪音，螺旋桨旋转的频率开始下降，应该是被纸蛋击中了，看不到后面的好戏咯，没关系，只要能利用丧尸拖住敌人就好，毕竟我们要去的重名岛，离他们太近了，还是会有点后患。 晓晓按下一键自毁按钮，无人机炸了，我们退出直播，开船继续北上，而后，向西折，在重名岛的东南角靠岸。 重名岛因为人口比较少，所以岛上的交通状况还蛮不错，我爬上岸边灯塔，用望远镜往岛深处看了看，决定不骑马，而是直接开车过去，应该可以直接到达皮革厂，有现成的车，到时候拉货回来也方便。 转回来，我向船上的凌歌做了个手势，她点头，缩身回车里，沿着晓晓铺设的木板，把我们那台装假车，从甲板开上了陆地。 一路顺畅，偶尔能遇到几头丧尸，但没有发生冲突，这座岛上的丧尸貌似脾气很是温和，不喜欢主动出击（今天没太阳，它们没理由不进攻的），只是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我们，不知为何…… 晓晓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凌歌是怎么回事？ 凌歌操控着方向盘，微微一笑：“你们刚才上车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这台装假车，已经被我给改过了么？” 第136章 实验失败 此时，下午两点钟，正是全天丧尸活力最弱的时间，我掀开装假车的顶盖，从里面“站”了出去，刚好胸口能卡在车顶盖位置（有防撞棉），周围的丧尸很快闻到了我的气味，纷纷朝这边走来，不过还是没有敢靠近装假车的，不知为何。 装假车速度不快，也就三十多公里每小时，我惬意地点着一支烟，开始前后左右地观察装假车的外观，貌似没有任何改装，该有的部件都有，也没有新添加的附件，只不过……我伸手摸了摸装甲，终于察觉到了异常，原本装假车的外层，涂着一层光滑的油漆——所有车辆外面都会有一层，可现在，油漆的外层，又多了一道涂层，颜色倒是和原来一样，只不过摸起来很割手，像是砂纸？ 应该不是砂纸，我缩头回去，问凌歌，装假车的外涂层是什么物质？ “铁粉！” “铁粉？怎么弄上去的？”我问，铁粉应该没有粘性才对。 “工业铁粉，与超能胶三笔一混合，粘性很足的，刮都刮不掉，”凌歌冲我笑笑，“知道为什么我要涂一层铁粉吗？” 我想了想，这应该和之前，她通过韩青柠的表述，最终推理出丧尸皮肤黏液中含“硝酸银”有关。 “丧尸怕铁粉？”我猜测道，明星喜欢铁粉，但丧尸却怕这东西，相当于黑粉。 “没错，所以我就刷了一层试试，没想到效果还不错，丧尸甚至不会主动过来尝试，”苏凌歌得意道，“要不，你去抓一头过来，试试化学反应？” 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便点头说行。 凌歌继续往前开，开到一处比较空旷的路面，周围的丧尸不多，只有两头，凌歌停车，我提着陌刀，从后门下车，朝那两头丧尸走去，其中一个率先反应过来，向我歪歪扭扭地走来，我一刀将其劈为两段，第二头丧尸丝毫不惧，也向我冲来，但这次我没砍它，怕砍死了之后实验效果不佳，我使用八字跳步，绕至丧尸身后，趁它还未转身，我捡起一块砖头，砸向它的后脑。 丧尸踉跄了几步，再次站稳。 “哎呦喂？”我跳起来，又砸了一下，丧尸这才扑倒在地。 我戴上手套，拽着她，没错，是她，比较瘦弱——的小腿，把奄奄一息的丧尸，拉到装假车边，脱掉它的鞋袜，让她的脚掌“踩”在装假车的车身上。 “没反应呢？”我抬头看车顶的凌歌和晓晓。 “脚底的黏液可能不足，换成大面积的皮肤试试。”凌歌建议。 大面积，哪儿的面积算大呢？我想了想，用陌刀挑开了丧尸的衣服，身材还挺好，让它“趴”在装假车身上。 “有反应了！”晓晓兴奋道。 我本以为会出现刺啦、刺啦的声音，或者冒出白气之类，赶紧捂住口鼻，但，貌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疑惑地看向凌歌，她凝视着那头丧尸的后背，有节奏地点着头，像是在读秒。 大概半分钟后，凌歌打了个响指：“ok，把它挪开。” 我用刀柄把丧尸挑开，它瘫倒在地，躺着，我明显看到它凶前的皮肤上，多了很多银白色的小斑点，而且，皮肤的沟沟里，还流淌着一股一股浅绿色的液体，就像出血了一样。 “是不是失败了？”我问凌歌，这头丧尸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如果铁粉真的能让它们很痛苦，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的话，照理说，它应该惊醒才对。 凌歌挠了挠头，从装假车上跳了下来，低头检查了一番丧尸的皮肤，又看看刚才它趴过的车身，车身上同样也有些白色斑点，以及绿色的液体，绿色液体是什么我不清楚，白色的小斑点，应该是被铁粉置换出来的金属银。 “要不，你再去抓一头过来试试？”凌歌冲我试探道。 “……要去你去吧，还得洗手。”我皱眉道，摸过丧尸之后，手上难免会留有黏液，沾上之后，虽然不疼不痒，但是哪儿都不敢碰，很难受。 “我去就我去！”凌歌从我口袋里抽出两支一次性手套，带好，赤手空拳朝远处一头丧尸迎面而去，一人一尸一照面，凌歌先给它来了个连环踢，把丧尸踢倒在地，没等丧尸起身，凌歌已经反剪了它的两条胳膊，丧尸纵使力气再大，双手被从后面控制住，也对凌歌无可奈何，但凌歌想把丧尸给弄过来也很难了，毕竟他俩的体重差距很大。 我只得让晓晓把装假车开过去，凌歌撕开丧尸的外衣，松手，一脚将丧尸踹向装假车，可就在丧尸的身体触碰到装假车的瞬间，丧尸忽然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了装假车前，明明没碰到，它却像是被火给燎着了一样，撒腿就跑，也不管身后美味的凌歌了。 确实有些奇怪，难道，丧尸可以闻出铁粉的味道？ 凌歌还想再抓一头试试，我说算了，我们停在这里已经有几分钟，周边的丧尸越聚越多，如果丧尸密度大到一定程度，装假车会不好脱身，毕竟不是履带车，而是轮式车，存在“离地间隙”。 凌歌只得放弃这次“现场试验”，但她用陌刀割下了一条丧尸的玉臂，交给晓晓，晓晓将其小心弯折，用保鲜膜裹了好几层之后，放进了装假车载小冰箱里冷藏。 “你记着点这个事儿，”我提醒晓晓，“别回头忘掉，被冬冬当猪肘子给炖了！” “放心啦！” 化学实验失败，装假车继续前行，大概半小时后，终于到了地图上标注的位置，工厂门口的墙上，阴刻着五个鎏金大字：江南皮革厂。 第137章 金无足赤 “江南皮革厂，不是已经倒闭了么？”晓晓疑惑道，“黄老板带着那个谁跑了，怎么还戳在这里？” “应该是重名吧。”我说，记得段子里那个江南皮革厂，是在文州市，而非童话市，再说，这里的位置，应该算是江北才对。 厂子大门是那种伸缩金属栅栏，关闭着，这种栅栏有个通病，就是即便不用电控，只要切断控制器，就能推得开，用力就可以了，美观、方便，但防盗效果很差，所以一般会配合“门卫岗”一起使用，我下车，切断控制器，将陌刀柄插入栅栏，用力拽开，等装假车开进去，我再将栅栏关闭，栅栏高度大概一米五，用来阻挡后面徐徐追过来的普通丧尸，已经是绰绰有余。 厂区很大，旁边的墙上有厂区示意图，我用手机把地图拍下来，坐在车顶，引导着凌歌直奔成品车间，车间的门上有锁，直接用陌刀劈开即可，打开大门，里面有不少加工机器，有皮毛一体的半成品，后面才是成品，不同于其他服装，貂皮大衣的成品没有包装，都是直接挂在衣架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产出来之后有动物的味道，需要晾晒一段时间，一排又一排，各种款式、各种颜色都有，基本都是女款的。 她俩开始美滋滋地试衣服，这玩意确实保暖，试了几件，晓晓身上的汗就把t恤衫给打透了。 “别玩了，装车吧，回去再试。”我说。 “好嘞！” 三人开始装车，这东西很重，一次装不了多少，我直接把装假车开进了车间里，边走边装，像收玉米一样，大概装了还不到300件，就已经把装假车的运兵车厢给塞满了，只剩下前面驾驶室的位置，那里可不敢装，万一需要作战操作呢？ “搞定！走，再去隔壁那家内依厂转转！”凌歌拍拍手说，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江南皮革厂东边，一墙之隔的是一家叫“爱慕斯”的内依厂。 懒得绕，直接用装假车把墙撞开，很快找到了内依仓库，不过这回，她俩没有大张旗鼓地试衣，让我感到有些失望，装假车里没地方了，我在厂里找到了一台金杯面包车，拆掉了里面的座椅，往面包车里装满了内依，都是成套的，因为没有统计过彼岛那些女生们的尺码，所以每个尺寸都得装，一共装了两千多套，应该是够用上一阵子了。 这台面包车没法“对火”，打不这火，我是把它放下手刹，防空档位，推进车间来的，装完衣物之后，我用绞盘把面包车连接在装假车的后方，当成一个车厢就好，反正也不怕剐蹭，不需要人在后面开。 三人上车，原路返回，路上也没遇到丧尸有效的抵抗，一直没有发现有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难道重名岛上并没有幸存者？不太现实，重名岛的人口密度很低，丧尸扩散效果一般，肯定会有不少未被敢染的人，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躲在w哪儿而已，毕竟我们略过的地域面积，尚不足重名岛总面积的二十分之一。 回到码头，将装假车连带着面包车开上船，起锚返航。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晚上六点半，我们回到了洋山岛，将货物卸车，可着这里的“嫡系”先挑选衣物，每个人都挑了好几件（数量是足够的），剩下的，运送至彼岛，按照尺码，发放给那些女学生们，原则上每人一件貂皮大衣，内依五套，不过最后还剩下很多，为了公平起见，我没有继续发放，而是带回了本岛，先存起来再说。 资源少，没关系，只要公平分配，大家都会很乐呵，但如果分配不公，则容易引发矛盾。 关于这点，古人云过：不患寡而患不公。 我也是读过几本书的。 晚饭之后，冬冬穿着貂皮大衣来到我的房间，专程表达感谢，作为一个东北女孩，冬冬对于皮草（她们东北人管这种衣服叫“貂儿”）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狂热，现在的温度明明还在20度以上，冬冬却宁愿出汗，也一直从晚上穿到了现在，爱不释手。 我分析，这是不是跟她们古代是游牧民族有关？ 我对动物保护持同情态度，对这玩意没有任何感觉，毕竟一条皮草就是好几条小生命（末世之下，当然不宜再讨论这个），不过冬冬今晚的穿搭，改变了我对皮草的看法，她上身裹着一件貂皮大衣，下身穿的却是一件短裙，光着脚，头上还戴着一顶老虎花纹的帽子，头重脚轻，酥香半露，竟产生了一种特别的女性魅力，让我也有些爱不释手了。 初秋凉夜，躺在貂皮上，确实很舒服…… 次日早上醒来，貂皮还在，但冬冬已经不见，应该是做早饭去了。 今天是三天长假最后一日，大家很自觉，放松的也差不多了，吃完早饭之后，都来到操场，在表姐带领下开始恢复性训练，只有连叶抱着左臂夹板，幽怨地坐在二楼阳台里，看着我们生闷气。 上午，练完了体能，又开始练槍，因为现在手头有大量的纸蛋，不需要再用最开始的“组槍”训练法，直接打靶即可，凌歌安排我们，每人打掉了三十发纸蛋之后，又新设计了一个“巷战”环节，在居民区设定了一定范围，队员从中穿过，每个拐角、每个窗口都有可能出现“敌人”或者“友军”的纸板头像，每个纸板，只会出现一秒钟，击杀“敌人”得一分，击杀“友军”扣两分。 有积分，这个游戏就变得好玩起来，每个人都进行了一次，最后分数出来，表姐的槍法最好，所有纸板靶子，都是一槍命中，不过她把所有的“友军”也都给一个不留地干掉了，所以，她的最终得分是负的，倒数第一！ 表姐不服气，想再来一次，凌歌摇头：“这种测试，只有第一次是有意义的，第二次，你不会再有临战的真实感，没有意义。” 原来不是游戏，而是凌歌安排的小测试。 我们这些人中，得分最高的，竟然是韩青柠，她虽然槍法不太准（毕竟接触槍的时间比我们晚很多），脱靶了一发，但每次当她面对“友军”出现时，竟没有一次开槍，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手。 对于她的表现，我们这些“原住民”都很服气，韩青柠可以一个人在宁拨生存那么久，看来不止是会跑酷那么简单，心理强大，有时候，比技术强大，貌似更有作用。 表姐也同意这个观点，知道自己的弱项之后，虚心向凌歌和韩青柠请教，该如何改正。 “不需要改正，”凌歌笑道，“这和性格有很大关系，人的性格是很难改的，每个人都有弱点，大部分情况下，弱点很难改掉，也没必要非得改，能够清楚地正视自己的弱点，要比改正弱点本身，更重要！就好比，表姐分不清敌我，一紧张就开槍，那就不要让你有面对队友的时候。突击、攻城拔寨，你的果敢，更擅长干这个！” 表姐若有所思地点头，凌歌又转向青柠：“而你的弱点在于，开槍的时候，会比别人慢半拍，看准了才会开槍，你不适合猛打猛冲，而是适合作为策应，或者在撤退的时候，有力地掩护队友。” 我心里对凌歌的崇拜，不由得更上一层楼，善于发现人的优缺点，并能因材施教，凌歌不去当老师，简直是种花家教育介的一个巨大损失！ 而且当凌歌“教育”完她俩，还不忘带上我：“像你们的头领，夏朗，他就趋近于完美了。” 我是第二名，全部击杀敌人，不过因为误伤了一个“友军”，被扣了2分，总分比韩青柠少一分，她是打丢了一个敌人，只扣一分。 “哥哥不是也打死一个友军嘛，”晓晓顽皮地双手合十，“真到战场上，祈祷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凌歌从地上捡起一张纸靶，也就是被我“误伤”的那张纸靶，上面有四个蛋洞，这个纸靶的图案是个大花脸，混淆性太高，长得太像“友军”了，所以才会被四个人击中。 “你们看，”凌歌指向四个弹孔，“中间的三个弹孔，分别是表姐、冬冬和晓晓打的，没错吧？” 她们仨都点头，突击步l10米近距离射击，自己打在哪儿，都能清楚看见。 “而第四个弹孔，是夏朗打的，”凌歌指向左下方的弹孔，“虽然他击中了靶纸，但你们仔细看一下——” 说着，凌歌把靶纸放在了自己眼前，挡住了脑袋和上半身。 “哇！”晓晓发现了端倪，“弹孔是从肩膀上方穿过去的，没有击中人哎！” “没错，”凌歌放下纸靶，“如果是实战的话，这名友军，并未被他击毙。” 我腼腆一笑，凌歌好厉害，从一个弹孔，都能分析出当时我的心里活动…… 当时，我确实是犹豫了一下，扣动扳机的同时，发现了不对劲，我赶紧偏移槍口，在那么零点几几几秒的时间内，让纸蛋发生了偏差，这才没有正中目标（不用怀疑我的槍法，10米的距离，用步槍打个九环、十环还是很轻松的，即便是快速出槍射击也没问题）。 啪啪啪啪，她们几个都给我鼓掌，我背着手，谦虚道：“别夸我，我离凌歌，还差很多呢。” “不见得哦，”凌歌笑道，“我第一次做这个测试的时候，分数比表姐还低呢！” “怎么会？我已经是垫底了啊。”表姐不解。 “你垫底的前提，是该命中的目标，全部命中，而我当时，”凌歌顿了顿，眼里流露出对自己的失望，“有三槍都没有打出来。你们全都能做到遇靶开槍，所以我没和你们讲，按照规则，当靶子消失之前没能完成开槍动作，直接扣五分！” “不会是师傅那时候反应慢吧？”晓晓问。 凌歌摇头：“我的神经反射速度，在我们那批学员里排名第一，之所以我没开槍，只是因为两个字：犹豫。这是我最大的弱点。” 第138章 棋中观人 我简单回忆了一下和凌歌共事的几次战斗，并没有发现她有过什么犹豫的瞬间，不，有过，但那是我们两人参加的小范围平台（4-5平米）上的战斗，关于作战方式，以及相互配合的位置关系方面，她会出现明显的犹豫，左右为难，上下不定，但这貌似并不影响什么，我只觉得很有趣。 “谦虚了吧，你？”我笑道。 凌歌一脸认真地环顾我们一圈：“我是很认真的。” 旋即，她话锋又一转：“但是，因为我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弱点，所以在作战时刻，会故意规避，凡事做好预案，不给自己临场变卦的机会，这样，就会最大限度地克服我的弱点之于实践的影响。” 我不觉点头，凌歌分析的很有道理，她最厉害的地方，莫过于事前分析推理，基本在敌人还未产生作战方案之时，她就已经把整个战役的全过程，乃至所有的细枝末节，都想到位了，她甚至能通过我的身体状况，来预计我和她两人参加的战斗结束的时间，误差前后不超过半分钟，你说神不神奇？ “之所以说这些，”凌歌拍拍手，收聚大家的注意力，“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如何扬长避短，而我之所以教你们这些，也不是我想卖弄，只想让咱们这个小分队，更好地生存下去。但凡战斗，必有伤亡，但我要求你们，可以伤，不能亡，一个都不能！” 说这番话的时候，凌歌气势如虹，表情凝重，我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几次三番的战斗，我们就像是有小说里的主角光环加持，基本都能做到全身而退，难免会产生麻痹大意的心态，甚至会把下一场战斗，当做一场随意的游戏，那可是很危险的。 凌歌的教育成果显著，以至于午饭聚餐时间，大家基本都没什么说话，连叶还以为凌歌批评了大家伙儿，饭后单独进了凌歌房间，我躲在走廊里偷看，没几分钟，只见连叶脖子上带着一道口红印，表情窃喜而又诡秘地出来，发现了我，她又马上变得一本正经，转头进了自己房间。 我用鞋底碾灭香烟，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敌人，内部的！ “哥哥，不要乱扔垃圾，跟你说过多少次啦！”晓晓用走廊里的笤帚和撮子打扫了一下地面，“哎，哥你会不会下象棋？” “不太会。”我说，会走，完全是业余水平，大学寝室里偶尔和同学玩两盘那种。 “刚才在库房找到一副象棋，你教我呗！” “只能教你基本规则，还有几种常规开局，更深入的技术我可不会。”我实事求是地说。 “没事儿，玩嘛，这几天手机玩够了，还是觉得实体游戏更好玩一些。”晓晓笑道。 这倒是，自从丧尸爆发以来，我们先后经历了断网时代、断网断通讯的原始时代，以及上了洋山岛之后，有限恢复局域网的2g时代，现在虽然恢复了5g，但因为没办法连国际互联网（如果还存在的话），可玩的游戏依旧有限，手机作为战斗辅助工具的作用被开发到了极致，娱乐功能基本为零。 我跟晓晓来到她的房间，拆开象棋盒子，摆上棋盘，她连怎么摆棋子都不知道，还是我帮她摆的。 “上面的字，总该认识吧？”我问这个象棋白痴，因为有些是繁体字。 晓晓居然摇头，我无奈拿起一个“士”问她：“认识不？” 晓晓点头。 “是什么？” “干。” “……你看反了。” “明明是你拿反了。”晓晓把我手里的棋子转过来，摆在了老帅旁边。 凌歌的眼光很毒辣，晓晓虽然只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连高中都没上过，但她的脑瓜特别聪明，什么东西一教就会，前十分钟，我教她认识象棋，讲解每个子的走法规则，第二个十分钟，我教她几种常规开局，以及对方的应对方式（都是最基础的棋谱里的东西，我了解一些），第三个十分钟，我俩开始实战演练。 第一局，她被我杀把所有棋子砍了个精光，最后老将升天，无路可走“困毙”，第二局，我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被她偷偷一个马后炮给绝杀了，第三局，一开始我们平分秋色，互换大子，到了残局，晓晓的计算能力远超我好几步，我被轻松虐杀！ “耶！哥哥又输了！我太厉害啦！”晓晓兴奋道。 “别得意，是因为我太菜了。”我弃子投降，想点着一支烟，缓解被杀的尴尬，不知不觉中，烟盒已经空了。 “哥我去给你拿烟！”晓晓踩着拖鞋去了我房间，我观察着棋局，回顾了一下刚才晓晓的几手妙招，由棋可观人心，我甚至觉得，这孩子将来的成就，铁钉会超过我，甚至，还有可能超过凌歌…… 赢了我之后，晓晓挨个姐姐过去找下棋，现在的年轻人，很少人会这种传统游戏了，只有表姐会玩，而且水平还不错，跟晓晓棋逢对手，杀得有来有回的，我坐在小板凳上，在旁边观战了几句，表姐有点力不从心，让我换班，反正下午闲着没事，我便上手，小心翼翼地跟晓晓拆招，心思全在棋局上，连凌歌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 “你们就光下棋呀？”凌歌抱胸笑道。 “不然呢，师傅？”晓晓问。 “不玩儿点输赢的吗？” “比如？” “比如……”凌歌看了看表姐，“安澜，上次比赛你输了，可还没兑现承诺呢！” “我记得我是跑了第一吧？”表姐皱眉。 “对呀，第一的奖品，就是跟这个持红棋的选手晚上睡一起，你没有兑现吧？”凌歌调笑道。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他的……”安澜脸红。 “又不是钦生的。” “那又怎样？”表姐耸耸肩膀，“现在是他俩在下棋，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比赛嘛！”凌歌眨眨眼，“咱们仨，车轮战夏朗，谁输了，晚上睡他的房间，这回可不许抵赖哦？” “哼，我不玩！”安澜挑挑眉毛。 “你是怕输吧？”晓晓坏笑。 “我会输给他个臭棋篓子？”安澜撇嘴瞅瞅我，“从小到大，他下棋就没赢过我！” “那就来呗！”凌歌指了指棋盘。 “来就来，谁怕谁呀！”安澜挽起袖子，准备上阵……她是中了凌歌的激将法，而我也很争气，一胜两负，只不过，我唯一击败的那个人，并不是安澜同学，而是晓晓。 “你个小瑟鬼，故意的吧！？”凌歌眯起眼睛，玩味地看着晓晓，仿佛那种亲手把白菜养大了，即将送给猪去拱的神情…… 第139章 哪儿打泡泡 表姐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她仿佛更关注输赢，而不关注晚上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她从心里有些抵触，虽然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两家之间的紧密联系，我俩从小一直以姐弟相称，没有过实质上的关系僭越，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接触，也都是在青春期那个懵懂无知的时代，等我成年之后，她就很注意这方面的影响了。 下完棋，凌歌又去彼岛，给女学生们上课，临走时，她让我抽空绘制一张洋山岛的防卫图，划分防区，从a到n，一共分成九个区域，这样，将来一旦在岛上发生战斗，更容易进行指挥调度。 反正闲来无事，我乘坐地铁，环岛慢行，随时停车绘图，到太阳落山之前，便完成了防区划分。 晚饭的时候，看用眼神询问对面的晓晓：晚上来不来？ 晓晓冲我挤了挤眼睛：来！ 七点多钟，虽然晚统领行好事，但我也没有放松警惕，查看了几处监控摄像头，都无异常，今晚是个大阴天，星月皆无，凌歌还预计会有小雨，估计不会有敌人来进攻，最后，我又看了看设置在彼岛山顶上的那个监控器，站在那里位置，可以俯瞰全岛，乃至看见洋山本岛。 我将镜头对准渔村，前几天经过商讨，我们还是决定给她们通了电，主要是没电太不方便了，没法用电饭煲煮饭、做菜，洗了衣服都没法甩干，只能大面积晾晒，蔚为壮观，但我严格限制了夜间用电区域，只能在渔村里面的特定区域使用点灯，周边、外层区域不许用电，海边10米范围之内不许用电，所有点灯的上方，必须要有不少于3.14平米的遮光罩，以免被空中侦测——洋山本岛也是这样规定的，安全第一。 女学生们执行的很好，灯光稀少，只能隐约看见一些人在灯光下的院子里，有的在小声交谈，有的在轻声哼歌，偶尔还能听见组装槍械的咔咔脆响，很好学。 至晚上八点，我在监控室完成常规巡视，回到自己的房间，晓晓还没来，但桌上摆着一副棋局，应该是叫“双杯献酒”，就是利用双泡，两次打击对方的底象，形成杀招，什么意思呢？是晓晓暗示我，要打两泡？ 不，不对，我仔细一看，底线有车，这不是绝杀，是可以守住的，打出去之后，应该是个“连环泡”的招式，连环……我懂了。 不困，我拉上窗帘，找来一本小说，躺在床上，借着台灯悠闲看了起来，正看到男女主人公即将发生点什么，晓晓抱着枕头，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回头关门、上锁。 我放下小说，笑看向晓晓，她有点腼腆，来到床边，不知所措地站着。 “坐。”我拍拍床。 “现在就……太快了吧……” “……我是让你坐下，不是做。” “哦哦，好的。”晓晓乖巧坐在床边，怀里依旧抱着枕头，貌似很紧张，她应该不是头一回吧，之前有过男朋友的，那位英勇的厨师先生。 为缓解尴尬，我跟晓晓闲聊，就从那位厨师先生讲起，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晓晓不会因此而难过了，就像是分手许久之后的平静回忆，讲到最后时刻，晓晓也只是称赞男朋友很man，很有责任感，为他感到骄傲，而没有悲伤。 “确实，很棒的一个小伙子！”我附和道。 “哥哥，我也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就是普通一个小市民。”我笑道。 “讲讲你的大学吧，我没上过大学，可羡慕你们这些大学生了。”晓晓不知不觉已经趴在了我的床上，翘起两条小腿，悠闲地晃着。 “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应该和你现在一般大……” 两人越聊越投机，没有在意时间流逝，直到晓晓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拉过我的手腕看了看：“呀，都11点半了，我该回去睡啦。” “你要回去？”我笑问，“是不是忘了什么？” 晓晓恍然大悟，含羞一笑：“嗯，那我去洗澡。” 晓晓进了卫生间，将门留了一道缝隙，隔着毛玻璃，我能看见她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只是看不清细节，但这样的朦胧之美，一直是我个人很倡导并欣赏的。 我点着一支烟，嘴角带笑地看着玻璃上的“皮影戏”，忽然，晓晓停止了动作，猛然拉开玻璃门：“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哪有什么声音？” “‘嘭’的声音！”晓晓竖起耳朵，看向天花板，“你听！又来了！” 我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隐约能听见一个悠长的“嗖”的声响，像是打破午夜宁静，又立着很远的救护车笛轰鸣，又像是动画片里的流星划过天际，通过声音频率判断，像是有某个飞行物，以极快的速度，由远而近—— 嘭——爆炸声！ 我赶紧翻过双人床，来到阳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位，是在东北方向的海面上，但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那边噼里啪啦，像是下雨的动静！ 嗡！电话响起，我立即接通，不是来电，而是网络直播里的群聊连麦。 “凌歌，那是什么？”我问。 “泡蛋！第一颗的爆炸地点，距离我们大概两公里，刚才的这一颗，距离不到一千米，像是敌人在校对蛋道，通知全体成员，立即到训练场的战壕里隐蔽！大壮，你带褚大姐和孩子藏在酒店地下室即可，没我通知，不要出来！” “女学生那边怎么办？”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跟我隔一个房间的韩青柠反应很快，已经合衣出现在阳台，瞅了我一眼，单手拿着武器，翻过栅栏，跃身到地面，跑向战壕那边去准备接应了。 “敌人的目标应该是咱们，你别管了，我负责通知他们，完毕！”凌歌说完，关了直播。 等到湿淋淋的晓晓穿戴整齐，那个声音再次出现，我怕敌人这次校对精准，命中我们所在的酒店，赶紧搂着晓晓钻进桌子底下——这是防御地震的招数，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幸而，嘭的一声不是从头顶传来，又是伴有水花声响，应该还在打在海面上了。 我和晓晓出来，快速下楼，来到操场里，跳入战壕，凌歌数了数人，确定人员齐整后，把早就准备在战壕旁边的两台轿车开了过来，利用车身，压在战壕上面，以防止周边的建筑被击中后，破片飞过来，从空中砸进战壕里。 “会是什么人？”我寻凌歌。 “谁知道呢，听泡声，反正是从北边打过来的。” “能判断距离吗？”我想了想，“是从陆地上，还是从东海大桥上？” “……我又不是顺风耳，”凌歌白了我一眼，这时，第四声呼啸又传来了，大家都下意识地蹲在战壕中，等待着泡蛋落地。 轰！这次敌人终于击中目标，听声音，应该是打在了码头那边的超市附近，此后，敌人又连发了二十几泡，几乎都击中了洋山本岛，距我们最近的一泡，就落在操场的另一头，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卷起烟尘，冲进战壕里，糊了我们一身土！ 泡击断断续续，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后一发泡蛋爆炸后，等了十五分钟，再无动静，凌歌说：“应该是完事了，下一步，敌人很可能趁热打铁，进行登陆作战，咱们得抓紧时间转移！” “黑灯瞎火的，转移去哪儿？”我问，什么都没搞清呢，现在可不是逃命的时候。 “当然是转移到作战阵地里去，准备守岛，黑灯瞎火的，难道你想跑吗？”凌歌皱眉。 “那你说清楚点撒……”我从怀里掏出下午刚刚绘制出来的防区图，用手电筒照着，凌歌将我们八个人，分成四组，两人一组，分别守一个防区，重点在东北部，也就是泡蛋来袭的方向，顾不上彼岛了，凌歌只能让她们保持警戒，至于南边的钱大壮，我让他准备好一艘小船，一旦情况有变，马上带着褚大姐和两个孩子转移，去更南边的宁拨市。 我和受伤的连叶一组，去了b点阵地，可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也没有发现有人登陆的迹象。 早上六点半，凌歌决定撤下防御，其他人赶紧去休息，她跟我沿岛检查战损。 敌人应该是胡乱打的，泡蛋雨一共在岛上留下了22个蛋坑，除了那座超市被毁了四分之一，以及东海公路（飞机场）被命中了两发之外，其他的落点，大部分是居民区，都无关痛痒，更无一发命中环岛的地铁轨道，以及那几个我们存放武器的据点。 “看起来，敌人只是试探性进攻，”凌歌猜测道，“而且，他们的泡打的很没水平。” “会是什么人？阿迪军团？”我问。 凌歌摇头：“没有任何情报显示他们得到过大泡，应该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的，全新的一支武装力量……” 第140章 火剑泡泡糖 “能看出是什么泡么？”我问。 凌歌摇头：“槍械我熟，泡不太懂。” 也对，她是个特攻，精通单兵武器在情理之中，了解毯克、装假车之类特种车辆也属正常，但大泡这种需要多人操作，而且，还有点老古董的武器，他确实没有去了解的必要，现代战争中，天上飞的都是各种导蛋，谁还用大泡对轰？ 但这老古董的威力，却是毋庸置疑，我看到的最小的弹坑，直径也有十来米，一般都是二十多米，那座二层楼的超市（我们的最初据点）虽然中泡的位置在楼顶，但泡弹应该是在钻到一层之后才爆炸的，半个一层的货架，全部倒塌，水族缸里的各种鱼类无一幸免，挨着近的，甚至变成了水煮鱼。 我通过望远镜，看向彼岛，女学生们问题不到，只是山腰位置挨了一泡，下面的小渔村并未受到波及，之前凌歌打电话过去询问，除了几个女生被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声震得耳鸣，出现暂时性的听力受损之外，并无其他伤亡报告。 巡查至南角，钱大壮一家四口都无恙，海岸线酒店也完好无损，不过钱大壮很气愤，向凌歌请战，要去打垮这股敌人。 “大哥，稍安勿躁，”我劝道，“还不知道敌人的情况，告诉褚大姐和孩子们，只能在一楼室内活动，如果再有泡击，立即躲进地下室。” 钱大壮点头：“嗯。有任务随时叫我！” 巡视一圈，回到北角基地，她们几个都没睡，可能是担心睡梦中再被轰上几泡，直接被埋在钢筋混凝土棺材里。 “泡冰阵地应该在更远的地方。”晓晓截取了一段我们设置在桥头堡那边的监控录像，第一遍放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见，第二遍，慢速4倍播放，我才勉强能看见夜空中有光影划过，比流星还快，第三遍，慢速16倍，这次终于看清，一道黄褐色、彗星样的弹道，从市区方向射过来，从摄像头界面大概11点的位置掠过，消失不见。 凌歌打开手机地图，对比着视频，拿来量角器和三角板，在纸质地图上一阵复杂的计算、作图，甚至用上了微积分的符号，五分钟后，她终于算出了泡冰阵地的位置——迪斯泥游乐场！ 凌歌将铅笔扔在地图上，长舒一口气：“原本我以为是从岸边打过来的，没想能打这么远，这应该不是大泡。” “那会是什么？”我问，洋山岛距迪斯泥游乐场大概70公里，或许，已经超过了常规大泡的射程。 “种花家常规大泡的最大射程，在40到50公里之间，打不了这么远。应该是火剑泡，可是，”凌歌点着一支烟，“如果是火剑泡的话，威力又不对，火剑泡的弹坑，不可能才那么一点……” 卧槽，直径20米的弹坑，很小吗？ “有啥区别，不都是泡么？”尹珞问。 停！到了我装逼的时候了！ “不一样的，”我给这些泡盲们科普道，“常规大泡又称火泡，分固定火泡和自行式火泡两种，原理都是一样的，即利用泡膛内的高压将泡弹推出泡管——” “好污呀！”冬冬不禁脸红。 “……这你都能污？”连叶白了她一眼，毕竟她自己没有这个发射大泡的功能。 “——这就是大泡，泡弹本身是没有动力的，只是靠惯性在空中飞行，弹道是一条抛物线，和步槍的原理有些类似；而火剑泡本身是有动力的，泡弹后面连着一个飞行部，泡弹在飞行中，后面可以持续给它提供动力，直到燃料耗尽，所以射程更远，这个跟导蛋原理类似，应该算是没有制导功能的简易导蛋。” 讲解完毕，我看向凌歌，她赞许地点头：“深入浅出，解释的不错。” “哎呀，你们别搞科研了好不好？”冬冬着急道，“赶紧去干掉他们呀！要不然晚上又该挨泡了！” “呵呵，你挨的泡还少么？”表姐笑道，看向凌歌，“我简易先侦查一下。” 晓晓看看表：“十分钟前，我派出去一架自动导航无人机，现在应该，已经到达桥头堡位置待命。” “干得好！”我摸了摸晓晓的脑袋，越来越有样了！ 众人打开手机直播，果然，新的1号无人机（之前坠毁过两个1号，递补上来的）已经落在桥面上，晓晓操控无人机起飞，因为路比较熟，直飞游乐场方向。 沿途，没有发现异常，等到城堡出现在无人机界面中，我让晓晓飞低一点，对方既然有大泡，兴许还会有配套的雷达设备，有可能会发现无人机接近。 无人机下降，保持着离地面五米左右的高度，缓速前进，很快来到游乐场墙外，先落在墙头上，转动镜头，四下里观察了一番，这边已经没有丧尸活动，变成了安全区，也没有发现幸存者，了无生气。 停顿了一小会儿，无人机复飞，依旧贴地，绕过游乐场内的各个设备，一直飞抵城堡下，也没有发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不会是我算错了吧？”凌歌抱着肩膀，怀疑自己的计算能力，毕竟都是口算，而没有使用计算器，有这个可能。 “飞到塔顶上去看看。”我对晓晓说。 无人机拔高，降落在城堡塔顶的窗台上，从这里，能清楚地观测方圆2公里的地面范围，依旧没有发现大泡的痕迹。 但是，当无人机镜头第二次转圈的时候，晓晓忽然在某个方位停顿下来，又往回转了一点，将画面调大，再调大。 “看到了！”表姐指着屏幕叫道，“很深的车辙印！” 我放大自己手机的屏幕，果然，游乐场里的某一处草坪上，有好几道杂乱而深邃的车轮印记，非常窄，沿着车轮印寻找，即便是到了旁边的铺装路段，因为压强很大，依然能看出来路面上的凹痕，车轮印往东南方向延伸过去，消失在一个下沉广场的入口。 “地铁站！”表姐确定地说，她在迪斯泥工作过，对游乐场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原来是把大泡藏在地下了，高明！”凌歌点点头，从晓晓手里拿过飞行器手柄，刚要飞过去查看，忽然，我听见无人机的收音器里，传来一阵噗噗的声响，听起来有点耳熟。 “等下，”我按住凌歌的手，“向后转镜头，看一下！” 无人机镜头倒转180度，定格，怪不得听起来耳熟，原来是我们之前用过的飞行器的喷气声！ 飞行器当然不会自己升空，而是有人“驾驶”，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无人机，正悬停在城堡顶楼的水平高度，距离无人机大概三十米，身上穿着一套类似潜水服的黑色紧身衣，看身形无疑是个女子，脸上戴着一个孙悟空的玩具面罩，但她两手空空，握着飞行器手柄，并没有携带武器。 “要不要搞她一下？”凌歌问我，对方没武器，但无人机上有机载武器，可以向她丢一坨诈药包！ “不，撤离。”我说。 “往哪儿撤？”凌歌问。 “阿迪军团的老巢。” 本来我想玩一招“引火烧身”，没想到，对方并未追过来，等无人机飞走之后，她飞进城堡塔楼，卸下飞行器，步行下去了。 既然她没跟来，凌歌也没走远，兜了一圈，又飞到下沉广场那里，只不过广场底部通往地铁站的大门，被两道像是新安装的卷帘门给封住了，卷帘门很厚，像是特制的，凌歌因为有些恼怒，今天很暴力，再次请示我。 “要不要炸开卷帘门？” 第141章 地下世界 我想了想，明明那个会飞的女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无人机，可她还那么淡定，我估计，即便炸开卷帘门，也不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或许昨晚泡击结束之后，敌人的隐藏工作，就已经做好了。 “不炸，在附近找个地方，留做侦查。”我说。 凌歌操控无人机，向南飞出一公里，停在了一家工厂建筑的楼顶，这个楼顶因为长时间无人管理，已经杂草丛生，无人机可以藏起来不被发现，镜头固定，对准迪斯泥城堡方向，如果对方再把火剑泡推出来发射，我们可以看到，提前预警、规避。 规避，只是权宜之策，必须得消灭她们，至少得把火剑泡消灭掉，表姐讲话了。 “童话市绝不允许这么牛逼的势力存在！” 无人机展开太阳能电池板，变成了监控器，我让晓晓、尹珞、韩青柠三个人轮流值守，盯着城堡方向，与此同时，又让凌歌制定作战计划，最好今天就搞定他们，免得晚上睡不踏实。 连叶受伤，不能去，凌歌决定亲自出马，只带我，两个人，目标小，好办事。 迪斯泥完全在通讯区域内，不用担心失联问题，可以随时呼叫支援——这次作战，是梯次作战，计划潜入城堡奇袭的，是我和凌歌两个人，表姐、钱大壮、冬冬三个人在桥头堡那里潜伏，时刻准备接应。 至于本岛，我觉得，留晓晓自己，带着尹珞和韩青柠两个帮手就够了。 为确保无后顾之忧，我又派连叶去褚大姐那边，免得遇到危险，她们娘仨儿没个主心骨。 早八点，我们一行五人乘船出海，可刚出发半小时，就接到晓晓电话：“他们又开始轰了！” 我赶紧点开直播，没有啊，迪斯泥乐场里平静异常，火剑泡并未被摆出来，他们是怎么轰的？ “在那里！”凌歌指向右手边，距离我们大概两公里之外，一颗高速火剑弹拖着一道尾焰掠过，直飞洋山岛。 倒是不用担心，有了昨晚的经验，她们几个肯定都知道怎么躲避轰炸，凌歌操控工厂楼顶那架无人机起飞，提升高度，四下里搜索，找到了，一颗火剑弹，从高架桥的另一边的楼群里发射了出来！ 无人机疾飞过去，很快到达大概的发射地点，但是在附近区域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火剑泡阵地，正一筹莫展，又一枚火剑弹，从镜头正前方升起，差点击中无人机！ 离得如此近，这回终于看清，火剑弹是从一条地下通道里发射出来的，凌歌调大界面，冷哼一声：“明白了。” “什么情况？”钱大壮问，他没看懂。 “是地铁站，”我说，“这里距迪斯泥地铁站，隔着三站，说明他们能够利用地铁通道，不断地转移火剑泡发射阵地，让我们找不到他们的确切位置。” 无人机停下，继续观察，但敌人貌似意识到被发现了，再未发射火剑弹，凌歌驾驶无人机，小心翼翼地飞进了地下通道，地面上留有一些杂乱的车轮印和脚印，火剑泡车再次消失，我们这架无人机的尺寸有点大，而且没有夜视能力（地铁里早就停电了，黑漆一片），无法继续深入站内侦查，只能原路飞出来。 “这就不好搞了……”凌歌挠了挠头，“跟打地鼠一样，不知道它会从哪个地铁站露出头来。” “挨个地铁站扫过去呢？”表姐建议。 “如果没记错的话，童话市应该有15条地铁线路，400多个地铁站，里面没有通电，咱们骑马都费劲，只能在轨道里步行，那么多站……怎么扫啊？”凌歌皱眉。 “那也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泡吧？”冬冬小声道。 凌歌也没主意了，无辜的小眼神看向我，让我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我先让她停船，我需要安静，一个人来到甲板，点着一支烟，看着陆地方向，思考足足十分钟之后，我再次让凌歌的无人机进入地铁站，查看敌人火剑泡的车轮印，测算出了轮间距——果不出我所料，1.435米！这是地铁、火车道的标准宽度（国内所有有轨车辆的宽度都是这个统一标准），得到这个数据后，我决定暂时返回洋山岛。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们的火剑泡车与轨道匹配，说明泡车可以在地铁里快速行进，就跟地铁一样，我们若想从庞杂的地铁网中把敌人揪出来，必须也有一种能在地铁线上纵横驰骋的交通工具，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可以尽快赶过去！ 洋山岛上的环岛地铁线也是同样的宽度，虽然我们有三台地铁车头，但这玩意太重了，而且需要电力驱动，把它运到陆地上去追敌人不太现实，得换成汽油驱动的才行。 回到主岛后，凌歌和尹珞，带上我，一起设计轨道车，她俩负责设计，我提供思路。 动力系统，并没有追求马力最大化，只选了一台普通家用车的三缸涡轮增压发动机，马力174，扭矩243牛米，为什么用三缸机？因为轻！ 变速箱和附属传动轴也是原车拆下来的，八档手自一体，虽然重了点，凑合用吧，尹珞虽然会修车，但兵不会改装变速箱，担心使用其他轻量化的变速箱，会与发动机不匹配。 底盘几乎完全重新设计，除了承载发动机和变速箱的部位原封不动之外，后面的东西全改了，能切掉的地方全部切掉，车轮好办，直接把备用的那台地铁的四个车轮拆下来，用车床去掉多余的部分（我们用不着那么厚的轮子），保持原装尺寸即可。 轨道车没有车棚，只有底盘，上面焊接了几个简单的扶手，用来固定人和武器，全是为了轻量化。 到下午四点，轨道车改造完成，全车净重369公斤，钱大壮、我、表姐三个人，就足可以把它抬起来（主要靠钱大壮，他在一头，我俩在另一头），虽然不能抬着跑，但挪动少许距离，还是没问题的。 抬上我们自己的轨道试了试，完全没问题，载着五人，以及200公斤的沙袋（模拟武器），速度飙起来，并不比地铁慢，只是刹车有点不好用，需要手动降档，慢慢滑停下来，这个无所谓。 我有思考过，既然敌人可以在地铁线里畅通无阻，就说明他们已经对地铁内部进行过清理——就像我们当初清理洋山岛一样，洋山岛上现在没有丧尸，路上没有交通阻碍，同理，他们的地铁线路中，也不会有丧尸，不会有挡路的地铁车厢——肯定全被清理掉了，他们不会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轻易发动对我们的大规模泡击。 “要不要今晚就行动？”我问他们几个。 “可是天快黑了呀！”冬冬说。 “在地下，天黑和天亮有什么区别呢？反正咱们有这个！”凌歌拧开方向盘左下的远光大灯操控杆——只留了一盏远光氙气大灯，一盏就够了，独眼龙，纵使不能晃瞎对方，也能迷惑对手，让他们不知道快速来袭的是个什么玩意，如果是两盏灯，目标就太明显了，对方只要射击两盏灯中间的位置，就能击中我们。 “好，”我做出决定，“吃过晚饭之后，趁夜色出发！” 晚饭吃的是牛排，高热量，抗饿，饭后，带齐装备，我们五个人把轨道车吊装上船，又带了一台平板货车，从码头出发，两小时后到达桥头堡时，天已经黑透了。 我们开着装有轨道车的平板车，没走高架桥，而是走的下面的正常公路，按照地图，悄然行进到距离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与我的推理吻合，地铁站的出入口被焊接的铁栅栏给封住了（估计所有站点都被封了，整个地铁系统，变成了一个安全而互通的地下世界），我用带来的切割机将栅栏打开，顺着台阶，把车开进地铁站，一直开到轨道旁边，将轨道车卸下来，放入轨道，我和钱大壮在这里等着，表姐和冬冬在出入口那里守护，凌歌则上了地铁站外一栋大楼的楼顶，等待着敌人再次泡击，暴露自己的方位…… 第142章 不匹配 地铁里黑乎乎，但并非静悄悄的，因为地下隧道四通八达，经常能听见从不知名的某个远处传来的风声，时而尖锐如鸟鸣，时而呜咽似狼嚎，毕竟这是丧尸世界，说不害怕是假的，我把随身携带的小手电筒拧亮，放在轨道车上照明，一边抽烟，一边和钱大壮闲扯淡，但我俩每次简短对话之后，都会不约而同地停顿几秒钟，竖起耳朵倾听，是否有什么“东西”趁我俩说话的时候，靠近过来…… 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直等到晚上11点钟，敌人也没有再次泡击，表姐从地铁口进来，给我和钱大壮送来夜宵和水，其实就是巧克力棒+东鹏特饮（不好意思，红牛不给赞助了，所以改一下品牌），吃完后特别精神，越精神，神经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觉得时间过得越慢。 后来，我跟大壮都没什么话题了，我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他在原地做蹲起，保持肌肉活力。 12点零五分，冬冬忽然快步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凌歌让发车，泡击开始了！” 我扔了烟头，跳上轨道车，打着火，冬冬跑到站台边，气喘吁吁地说：“凌歌姐来不及过来，让咱们先去！” “位置在哪儿？”我问，凌歌说她来不及，就说明泡击的地点离这里很近，如果远的话，不会差她从楼顶赶下来那三、五分钟！ “书院站！” 我赶紧展开地图，下午，凌歌已经把所有地铁站都在地图上圈了出来，果然很近！我们所在的位置，是16号线的终点站，滴水湖站，而书院站，恰好也在16号线上，离我们只隔两站，直线距离不到10公里！ 这时，表姐也跑了过来，纵身跃上轨道车，冬冬也想上来，但我让她留在这里，等着凌歌，让她俩沿着轨道线步行向我们那边支援，不是我不放心凌歌，而是不放心让冬冬自己，她很怕黑的。 “好！”冬冬接过我的小手电筒，留在站台，我挂挡起步，载着表姐、钱大壮，以及大量的武器弹药，向书院站方向疾驰而去。 在福特原装的速度表上，轨道车的时速，最高达到了160公里每小时，但因为车轮改小了，实际速度并没有那么高，也就100公里左右，7分钟后，导航显示，距书院站只有0.5公里，我开始减档、降速，距站台还有200米时，我关了大灯，空档、熄火，让小车在轨道上向前滑行，保持着10公里每小时左右的速度，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前方渐渐现出一片光亮，表姐拉了一下槍栓，我摆摆手：“稍安勿躁，看好了再打！” 如果敌人只有泡兵，没有槍兵的话，我们根本不用开槍，就能逼降他们。 30米后，站台忽然进入右手边的视野当中，好原始，居然用的是篝火，原本干干净净的站台里，被堆了三堆柴火，正熊熊燃烧，把上面白色天花板都熏成了黑色。 站台内没有人，但前方轨道上，停着一台跟我们的轨道车很相似的一台改装车，没有车架、车身，只有一副底盘，驾驶位里空空如也，我伸出一只脚，用鞋底在地上拖拽，将轨道车“脚刹”在他们那台车的后面。 听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我抱着56半，纵身跳上站台，钱大壮也想上来，我向他摇头，轻声道：“你守在这里，如果我们被打回来，用重机槍招呼他们！” 钱大壮点头，我和表姐绕过火堆，向地铁站出口方向走去——四个出口，火贱泡车的印记指向b出口，看来敌人和我一样，也对这个字母情有独钟，既可以装，又可以透。 一开始我有点疑惑，他们是怎么让火贱泡车上台阶的，等到了台阶通道，我恍然大悟，敌人的科技水准虽然不高，却很聪明，他们用带有防滑凸点的铁板，下面焊接锯齿形的钢筋，放在台阶上，钢筋直角，刚好可以契合台阶的直角，把台阶变成了一个平面（具体形状自行脑补）。 正要上去，轰！头顶传来一声响，感觉整个地铁站都在震动，看来，我们来的很及时，他们还未停止泡击，之前凌歌打电话过来，我问已经打了几泡，凌歌说，不少于15泡，但晓晓通报，都没有命中关键位置，岛上无损失。 我招手让表姐走在我身后，两人一条线，沿着他们铺设的铁板，拾阶而上，拐了一个弯，穿过一条大概20米长的走廊，再上楼梯，便是地面。 这里没有篝火，只有两盏貌似是煤油灯的东西，放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中，我看见了一尊迷你“泡车”，竟是一台斜三轮的挎斗摩托车，挎斗的后方，四支并排的泡管，斜刺指向空中，泡管长度大概在两米左右，直径看起来不到二十厘米，四支泡管中，有三支是空的，只有一支泡筒里塞着火贱弹。 而在摩托车的后面，有个平板小拖车，上面摆放着两枚细长的火贱弹。 好简陋的装备，整个泡车系统中，恐怕最值钱的就是火贱弹本身了，我甚至怀疑，这台泡车，包括泡管在内，都是他们自己制造的！ 非但武器简陋，挎斗车旁边，算上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也只有三个，另外两个站在一边，看身姿应该全是女人，表姐将槍管架在我肩膀上，准备进攻，我用手挡在她槍口前，摇了摇头。 “嗯？” “wait！” “嗯？？” 眼见着他们又向洋山岛方向发射了一枚火贱弹（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台三轮摩托车经过了重度改装，四角都有支撑架，可以让整个车身很稳地站在地上，不至于被后坐力冲击的很严重），后面的平板小车里，只剩下最后两枚火贱弹，其中一枚火贱弹的弹身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母——sb！ 我不由得一哆嗦，他们是sb的人？ 不能吧，以sb的实力，还需要藏在地铁里向我们偷偷摸摸地发射火贱弹？直接摆在地面上，我们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啊！再者说，sb集团的手里，有成规模、高科技的武器装备，比如装假车、直升机等，为什么会使用改装摩托车这么low的武器？ 我觉得此时事些蹊跷，火贱弹是sb的无疑，但这些人，可未必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决定再看看。 表姐应该没有发现火贱弹上的字母，一直藏在我身后，等待我的命令。 我继续探头观察，三个人交流了两句，有风，声音又小，我没听清楚，短暂交流之后，其中一个女子，利用一个类似于量角器的东西，对泡管方向进行微调，另一个女子抱起火贱弹，在骑车男子的帮助下，将火贱弹塞进泡管，发射按钮在挎斗后面，是脚踩式的，女子踩下，闪身离开，两秒钟后，火贱弹喷出尾焰，发射了出去。 打光了所有火贱弹之后，她们仨开始解锁摩托车四角的支撑架。 “走！”我小声道。 “去哪儿？” 我没有回答，拉着表姐原路返回，快步回到地铁站台，这才对她解释道：“他们没有轻武器，并不着急收拾他们。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的大本营在哪儿么？每天都能打这么多的火贱弹，一点都不心疼，这说明什么？” “什么说明什么？他们不心疼我心疼！”表姐着急道，“好像打的不是咱家一样！” “不心疼，就说明他们，肯定还有不少的库存！” 第143章 芳华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表姐跳起来，敲打了一下我的脑壳。 “上车，准备跟踪！” 二人上了轨道车，我想了想，没敢启动，我和钱大壮下车，把轨道车向后推出了站台区域，隐藏在黑暗中，他们的轨道车车头，是对着前面的方向——而且，他们肯定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这就说明，在他们卸下泡车的时候，就把轨道车的车头转过去了，这样方便撤离——就像老司机停车，总会倒车入位，让车头朝外一样，一旦遇到什么问题，可以在第一时间直接开走。 我让表姐给凌歌打电话，通报这里的情况，我自己去了站台边缘，盯着他们的动静，不多时，那台边三轮摩托车从通道缓缓开了下来，停止，两个女人将铺设在台阶上的那个凸点铁板取下，但没有带走，而是折叠之后，藏在了另外一侧的地铁轨道里，靠墙竖立，一般人不会发现，下次还能使用，高明。 收拾完铁板，两个女人又依次将三堆篝火熄灭，并把残渣清扫干净，也都扫进了轨道中，清理完现场之后，三人合力将摩托车推上他们的轨道车，借着煤油灯，启动发动机——听声音是柴油车——突突突地向前行驶，目测速度为40公里每小时左右，估摸着他们行进出大概一公里之后，我这才启动我们的轨道车，高档位、低噪音地滑行前进，速度稍快一些，关闭车灯，保持着50公里每小时的车速。 很快，我们便追上了他们，远远地能看见他们的灯光了，我便减速，等距离拉开一些，再跟上去，时刻保持着能看见对方的灯光、却又不靠太近的安全距离，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童话市的地铁网络异常复杂，岔道口很多，万一距离拉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走错路，跟丢了他们。 这么远的距离，加上他们的发动机噪音比较大，我们不用担心小声对话被听见，我又给凌歌打电话，让她们别跟着我们了，去地面上等，我们不一定要跟多远呢。 凌歌说好，她建议我们盯着点儿手机导航，如果出了洋山岛基站信号范围，还是尽量不要再跟往前跟比较好。 我说会考虑。 就这么一直跟在敌人身后，一开始速度比较慢，后来到了一段很长的直线路段，敌人提速，我们也跟着提速，速度差不多达到了80公里每小时。 跑着跑着，手机信号开始减弱，半小时之后，信号只剩下一格，即将消失。 表姐问要不要继续跟，我一想，既然已经跟到了这里，没有理由放弃，趁着还有点信号，我让表姐给凌歌发短信：我们继续，你等消息！ 没有了导航，我们只好对照地铁图，按照顺序，一个一个站台（经过站台时，是能在黑暗中感觉出来的，对面会有很大的风声）进行标记。 又跟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敌人开始减速，我降档，跟着减速，让表姐看地图，前方到哪儿了？ “童话火车站！” 卧槽，居然跑了这么远，直接穿到了童话市正中心位置！ 这里可是丧尸的地盘，难道，敌人把巢穴设在了这里？ 前方车辆停止，我通过望远镜看过去，轨道车没动，泡车也没动，只是那三个人下了车，进入站台，而且，那边的站台灯火通明，声音杂乱，像是还有不少人似的。 距离200米时，我关调发动机，悄然滑行至距站台边缘还有三十米时，我停车，让他俩在车上等着，我下了车，沿着轨道走到站台旁边，探头出去张望。 好热闹，像一个大集市，足有三十多人，穿什么衣服的都有，三五成群地围拢在几堆篝火旁边，有的在聊天（地上铺着毛毯），有的在烤肉，还有几个吆五喝六的，貌似在喝酒划拳。 这是我见过的组织纪律性最差的幸存者基地，活脱脱是个由一群流浪汉组成的难民营！ 而且，大半夜的，怎么都不睡觉呢？ 之前下来的那一男二女，已经加入一堆篝火人群，接过同伴递过来的食物，大快朵颐，这次离的很近，我大概齐可以听懂他们夹杂着北方某地口音的对话，大意是同伴问他们是否顺利，那个泡轰我们的男人说挺顺利的，同伴又问，有没有留下尾巴，泡轰我们的一个女人说：大哥放心，一切都是按你吩咐做的。 那位胡子拉渣的大哥又问：“有没有被对方察觉？昨天，芳华看见了一架无人机，有可能是他们派过来侦查的。” 他说的“芳华”，应该就是昨天在游乐场使用我们飞行器的那个戴孙悟空面罩的女人，我记得那个女人身材很正，我挨个“流浪者”看过去，有一个女子看起来很像，她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没有烤火，修长的身子，缩在一件军大衣里，正在靠墙睡觉。 男人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摇头：“没有，我们打完就走了，他们想侦查都来不及！” 大哥点点头：“干得好！再轰两回，咱们就能交差了！” 嗯？交差？向谁交差？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大哥”坐在位置，是在人群的正中间，他面前的篝火，也是最大的一坨，毫无疑问，他应该是这三十多人当中的首领，作为首领，还要向人交差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受人之托，才会去轰我们的！ 而且，从他们现场的设备来看，除了那架火贱泡车，他们的武器，只有散乱放在地上的各种砍刀，甚至钢管之类的冷兵器，再加上他们个个灰头土脸，不修边幅的样子，应该不是一支很强大的武装力量。 总之，我很难在这群乌合之众与火贱泡之间，画上等号。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他们原本是盘踞在地铁里的一支低等级的幸存者队伍，某一天，某个高等级的势力出现，给了他们一台火贱泡车，以及大量的火贱弹，让他们去轰炸洋山岛？ 当然，工不能白打，活儿不能白干，高等级势力应该是给了他们一定的好处——比如说，帮助他们封闭了所有地铁站的出入口（我查看过，地铁出入口封闭工程需要一定的技术设备，涉及卷帘门安装、栅栏焊接等，这帮人明显没有这个能力），并清理掉了地铁内部的丧尸，把整个童话市“地下世界”这处领地，送给了这些人？ 可不要小看这个地下世界，童话市的地铁网络，尤其是在市中心这一块，站内资源可不少，光是商场、超市就有好几个（没办法，童话市的地价太贵了，寸土寸金，地下都被充分利用起来了），足够这三十多人长时期生存下去。 这样一推理，那些火贱弹上的sb字母就很好解释了：sb以地下世界为条件，委托“地铁绑”泡击我们的洋山岛！这几天炸我们炸的很爽啊，一共三轮泡击，共发射火贱弹61枚（有些没有命中），平均一轮20枚，刚才“老大”说，再轰“两次”就能交差了——我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断，sb一共给了他们100枚火贱弹？！ 想到这里，我直接轨道边缘爬上站台，向他们走去。 离我最近的一个人听见了动静，回头瞅了我一眼，没当回事，继续喝酒。 两秒钟后，他这才反应过来，再次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我：“你是谁！” 作为幸存者，他们还是很警觉的，其他人纷纷放下手里的吃吃喝喝，抄起了家伙，起身准备迎敌。 面对这群乌合之众，我连槍都懒得摘下来，直接抹掉了陌刀刀鞘，冷兵器对冷兵器，公平吧？ 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甚至还纷纷往后退却！ 没办法，气场这块，我一直拿捏的……不对，我发现他们都在看我身后，我回头一瞅，怪不得无人敢上前，钱大壮右臂夹着那台重机槍，左手拖着长长的弹链，跟终结者似的，一脸铁青地站在我身后。 表姐弓着身子，手持突击步槍，已经开始从侧面朝站台另一边迂回，准备前后包围她们，那个角落里的“芳华”也已起身，她离出站口最近，往那边走了两步，想跑去上面一层，但被表姐及时发现，把“芳华”逼退回了原地。 这个芳华长得很好看，脸上也白白净净的，跟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 现在还不是看美女的时候，表姐这样明目张胆地包抄，但他们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毕竟武器装备相差太过悬殊，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好吧，那我也不装逼了，我将陌刀戳在地上，从腿外侧抽出手l，指向那个胡子拉渣的男人：“所有人，把家伙扔到轨道里，原地趴下，双手抱头。” 大胡子犹豫了一秒钟，便点头，下了命令，他的人也都很听话，纷纷弃械投降，趴在地上。 我持槍走到那个男人身前，让他起来，男人以为我要处决他，赶紧跪地求饶：“灵导！别杀我！我再也不敢放空泡了！剩下的泡蛋，我一定都打到你们说的位置上去！” 嗯？他在讲什么？ 第144章 好人难做 什么叫“打到你们说的位置上”去？难道，sb让他们泡击的目标，不是洋山岛么？ 经验告诉我，在获取大量俘虏之后，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壮我声势，让他们不敢造次，其次，再对他们进行隔离，防止串供，第三步，才能是审问。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么？”我点着一支烟，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环视众人。 胡子拉渣的老大表情疑惑：“你们不是……他们？” 这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sb组织。 “当然不是，”我冷笑道，“我乃洋山岛岛主，夏朗！” 本来我以为，一个被他们轰炸了三轮的地方之大头领，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会让他们很害怕，就像魏将听到“吾乃常山赵子龙”一样，熟料，他们却没有任何表现，一大群人，相互之间看了看，面面相觑，就好像听到有人自称“tony老师”那样的稀松平常。 我有点尴尬，都不认识我？ “我们有三千兵马，你们这区区几十人……”我又试探了一句，可他们还是没有给我该有的反应，仿佛我说的一切，跟他们毫无关系。 “老大，别废话了，突突了他们吧！”表姐适时地来了一句，对方一听要被突突了，终于做出反应，开始七嘴八舌地哀求。 好吧，既然第一招没有效果，那就直接来第二招就好。 我让这群人当中的男子，把上衣都给脱下来，裁成布条，每个人，分别捆绑一个同伴，第一轮被捆了16人，剩下16人再捆一次身边的人，剩下8个，再来两次，最后最剩下胡子拉渣的“老大”，他手里拿着布条，欲哭无泪地看着我：“灵导！我总不能自己捆自己吧？” “你不用，跟我过来就行。”我用槍口指向楼梯口。 “您不会是……要单独槍毙我吧？”胡子哥诚惶诚恐地问。 我撇嘴：“如果想毙了你，何须单独？放心，我只是想‘单独’问你几个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胡子哥用布条简单往自己双手手腕上一缠（没啥作用，一挣就开，主要是个态度），麻溜儿向楼梯口走去。 我看了眼钱大壮，他点头，明白自己的职责，是看守这些被捆绑的人。 路过表姐身边的时候，我指着蜷在地上的那个“芳华”，低声道：“注意这个人，她不像是他们的同伙，可能是sb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特意看着“芳华”，她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难道，是被我猜中了吗？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试而已，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为了保险起见，我先让胡子哥站住，我蹲在“芳华”身后，搜了一遍她的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搜到一把折叠小刀，以及一支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古朴温润，看起来挺值钱的。 “还给我！你这个强盗！”芳华见我从沟里翻出了玉佩，立即怒斥道。 “我不是强盗，”我又把玉佩塞了回去，那把小刀，则被我扔进了轨道里，“不管你是谁，给我老实点，待会儿再审你！” “呸！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半句话！” “我这不是已经得到两句了么？”我笑道。 芳华怔了一下，紧紧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看着她。”我又对表姐强调了一遍，看这个芳华的肌肉线条，应该是很能打，刚才只是因为我们出现的太过突然，而且手持先进武器，她才没有反抗的机会。 “放心，13号替补，对吗？”表姐笑道。 我没听懂，但也没有当着敌人面前表现出来，他们当然更听不懂，或许以为是我们的“暗语”，或许一句让人迷糊的暗语，要比我吹自己有3000人马更有效果。 等押送胡子哥到了上一层，我这才反应过来，表姐以为我想把“芳华”收编到洋山岛，成为第13个成员，目前已经有12个了。按照入伙顺序，分别是1我、2表姐、3晓晓、4冬冬、5连叶、6钱大壮、7苏凌歌、8钱多多、9尹珞、10褚大姐、11唐褚仁（那个小正太），最后一个是12韩青柠。 “灵导，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胡子哥转回身，盘膝坐在地上，主动接受审问。 “第一个问题，是sb给你们火贱弹，让你们泡击洋山岛的，对不对？” “呃……洋山岛是啥？”胡子哥一脸懵逼。 看他的表情，充满疑惑，不像是在撒谎。 “那你们泡击的目标是什么？” “说是一个幸存者基地！我也不知道是啥地方！”胡子哥解开手腕上的布条，想伸手进怀里掏东西，手刚要进去，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停下来，看着我。 我点点头，他慢慢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平铺在地上，我借着手电筒的光仔细看了看，是童话市的地图没错，但并不是实际的样子，而像是用电脑重新制作的“示意图”，地图上比例严重失调，洋山岛不是一座岛屿，而是连接着童话市，东海大桥也变成了一条狭窄、短小的陆地。 “就是这里，”胡子哥指着“洋山岛”，上面画着几个红点，每个红点旁边，都有具体的坐标，坐标是正确的，“sb的人让我泡击这些地方，说这里有大量的丧尸，还有丧尸灾难的制造者，打丧尸我觉得没啥，但打活人我就……所以我让他们故意避开这些红点，都打在其他地方了。”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挨了几十泡，基本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原来是胡子哥的“功劳”。 我再仔细看那几个红点，从坐标上看，北角、南角、电信基站、弹药库、码头、两座“火车站”，甚至那架已经伪装成路面颜色的飞机，全都是打击目标，看来sb对我们在洋山岛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这简直太可怕了！ 不管胡子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没有按照sb的指令，泡击我们的要害阵地，都可算是“立了功”。 但我的语气，并没有因此舒缓，继续保持高压态势进行审问。 “第二个问题，那个‘芳华’，是不是sb派来监视你们的人？” “呃……这个。”胡子哥明显有些犹豫，偷眼往楼梯口那边瞅了一眼。 “看来你是有顾虑，也就是说，芳华是sb的人。”我笑道，他这个表现太明显不过了。 “是的，”胡子哥小声说，“灵导，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否则我们这帮人，都会没命的！” “第三个问题，sb给你们的承诺是什么？” “承诺？” “就是完成对我们的100发泡击之后，sb是不是，答应会给你们什么东西？”我说的更清楚了一点。 胡子哥坦率地摇头：“没有承诺！他们已经给了我们一个永久性的基地。” “童话市所有地铁站？” “不是所有，这里是最北边，再往北的地下区域，他们没有给我们。”胡子哥说。 跟我估计的差不多，即便不算北边，从这里到南边，也够整个童话市地铁区域面积的三分之二了，胡子哥把基地设在南边，主要是考虑到这里（火车站站）连着很多商场、超市，补给方便，并不是因为我们在南边。 “好，第四个问题，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处理你们？”我冷笑着问，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 “我哪儿敢替灵导您做主啊！”胡子哥憨笑道，“只要不杀了我们，咋地都行！” “呵呵，如果我直接把你们放了，你觉得sb的人，会放过你们吗？”我笑道。 “灵导，恕我直言，sb到底是个啥？”胡子哥反问我。 “他们是怎么定性我们的？”我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再次反问他。 “啊……”胡子哥的表情管理，甚至可以去当演员，很有表现力，一个“啊”字，啊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这时才明白，我们是从洋山岛过来的，之前他可能以为，我们是附近的其他势力。 “他们说你们是……丧尸灾难的制造者！” 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叫丧尸xx制造者，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两个字有一段时间是被屏蔽的，不让提及，所以那段时间一直用“灾难”来代替，没想到胡子哥直到现在，还保持着这个传统。 “恰恰相反，sb才是丧尸灾难的制造者，我们和你们一样，也是幸存者。”我正色道。 “原来是这样！幸亏我没按照他们的要求泡击你们……灵导，你们没受什么损失吧？”胡子哥心虚、愧疚，但却又充满期待地问。 “你打的很准，”我笑道，“都打在空地上了，我们没有损失。” “那就好，那就好！”胡子哥讪笑。 “回到刚才的问题，”我收敛微笑，“我和sb接触过好几次，我了解他们，不管你们是否真的打我们，只要你们完成任务，他们就会将你们灭口。” “真、真的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芳华’，应该就是负责帮你们善后，送你们上西天的人。” 胡子哥的眼里划过一丝凛色：“之前那丫头说，等打完100发火箭泡，她会给我们个惊喜……原来是，是要除掉我们？” “但我有个疑问，”我蹲在胡子哥面前，凝视着他那双不大的眼睛，“你明明知道芳华是sb的人，刚才为什么在我什么都没问的时候，你就主动承认，是故意放空泡，故意没去打那些红点的？再有，之前你轰我们的时候，难道，芳华没有看出来你的猫腻？” 胡子哥嘿嘿一笑：“我心虚嘛！就做过这么一件亏心事，没有按照sb的命令行事，所以灵导您一出现，我就以为是sb的人来找我算账来了！至于那个芳华——” 说到这里，胡子哥又往楼梯口那边瞅了一眼，进一步压低声音：“灵导！说了你可能不信，故意避开地图上红点这个主意，就是芳华出的！” “她？”我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凌乱了…… 第145章 放虎归山 胡子哥重重点头，旋即，又长叹一口气：“哎，说句实话，如果冒犯了灵导您的虎威，还请不要见怪。” “你说吧。”我冷声道，我特么哪儿有虎威，即便有，也是狐假虎威！ “灵导，我们就是一群屁民，不知道这个sb组织到底是好是坏，甚至也不知道灵导您，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这一帮人呐，从齐鲁一路逃难到这儿，已经是九死一生，你们哪一边，我都惹不起呀！反正我把我知道的事儿，都告诉您了！就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如果您真的是好人，而sb又真的会灭我们口的话，还请灵导看在我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在放我们一条生路的基础上，再给我们指条明路吧……我代表楼下那三十个乡亲，求您了！” 话音未落，胡子哥就眼含热泪地给我磕头，连磕了三个，磕的很重（别人磕头我不会去扶的，怕被偷袭）。 “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生路，但能不能逃过sb的追杀，还得靠你们自己。”我实话实说，毕竟sb的真实实力，我直到现在也还不十分清楚，胡子哥他们能不能逃生，谁知道呢？我确实是只能给他们提供一个思路。 “您快说！”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童话市的？”我问。 “大概……一个月前吧，到了这边，我们发现地铁里的丧尸比较少，就在这儿安顿下来了。” “原路返回齐鲁，你敢不敢？”我又问。 “啊？”胡子哥皱眉，“那不是让我们往虎口里钻么！” “你这么觉得，sb也会这么觉得，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认为：你们这些从北面来的人，还会再冒着生命危险北上，所以，这是你们唯一的逃生方向。” 胡子哥迷茫地看着我：“即便这样能逃过sb的人追杀，丧尸也会把我们……” “不，你只需要一张汉东省、以及周边的地图，就能带你的人安全回去！”我肯定道。 “怎么讲？” 我把关于丧尸向城市中心集聚的理论告诉了他，这是最近一个月才发生的现象，他们一直躲在地下，肯定没有注意到，所以说，只要走城市与城市之间的交汇地带，就可以避开丧尸潮，作为能穿越千里尸地来到这里的幸存者队伍，我相信他们，只要不是被大规模丧尸包围，就有生存下去的办法。 “真的是这样吗？”胡子哥听了这个理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毕竟无论齐鲁，还是汉东省，一直到童话市，这一带，均为种花家的人口密集地区，到处都是人，也就到处都是丧尸，躲都没法躲。 “信不信由你，”我笑道，“反正办法，我是给你了，至于要不要去执行，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你想北上的话，从这里直接北上，根本走不通，我建议你们先利用地铁线路去西边，到了童话市的西郊，那里应该没有丧尸，你们再从地铁里出来，然后奔磨干山方向，再向凰山走，这一条线不是郊区，就是山地，路途辛苦，但也不会有太多丧尸，等到了凰山脚下，便可以向北，从马安山过常江，沿着除州西边的山脉一直向北，从棋盘山入红泽湖——至于再往北，我就不太熟悉了，得你们自己规划路线。” 说完，我起身，用槍口指向楼梯口，示意结束审问。 胡子哥起身，若有所思地下了楼，我正要提审躺在地上的芳华，胡子哥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纸和笔，递给我，悄悄说：“灵导，能把刚才您说的线路，给我写一遍么？我没记住！” 可真听话，让走就走？ 好吧，既然这么“实诚”，我便把刚说的线路给他写了出来，我可不是瞎说的，洋山岛上不仅有童话市本地的地图，还有周边省市的图，包括种花家地图、世界地图，我没事儿就研究，想象着将来如果被迫转移，该往哪儿走的问题。 我写完，胡子哥如获至宝，精心折叠，揣进怀里，又老实地趴回地上，不再抬头，等我们下一步“发落”。 本来我就是随口一说，如果他们真要转移的话，得抓紧时间行动了，如果等到天亮之后，他们再走，有可能会被sb察觉。 于是我决定，暂时不审芳华，先把她带走，给胡子哥他们自由！ 想到这里，我跳下轨道，把刚才扔进去的芳华的折叠小刀捡了回来，扔在胡子哥旁边，他转头，狐疑地看着我。 我俯身下来，低声道：“要走，尽快！” 胡子哥知道，我是不想让那个芳华听见，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明白！ 我走到芳华那边，想把她拽起来，她还挺倔强，赖在地上不起，我一气之下，直接撕了一条布，把她的嘴堵住（防止咬我），扛了起来，招呼表姐和钱大壮撤退。 一路上，芳华的两只小脚不停地蹬踹，嘴里呜呜叫骂着，表姐都想一槍托把她给打晕了，但我没让，又不是拍电影，一槍托下去，对方肯定会晕么？ 未必，我觉得多半会打死…… 第146章 俘虏的价值 我把芳华扛到站台边，钱大壮将轨道车拖拽过来，我和他合力搬起小车，想掉头，但空间有点小，操作不便，胡子哥主动提出要帮忙，我也没客气，他们下来四个人搭把手，顺利将轨道车换了个方向，当然，剩下的20发火箭弹，算作我们的缴获物品，连同那台边三轮一起，被钱大壮用钢丝缆绳系在了我们的轨道车之后，边三轮很轻，后面两个轮子落地，前轮直接绑在车上，可以正常拖行。 他们的柴油轨道车我没有带走，得给他们留下，才能在天亮前实现转移。 我将芳华倒“扣”在车上，双手和双脚，分别捆在轨道车上焊接着的把手上，这样她如果还要反抗，就只能原地扭腰——如果不怕磨破了衣服的话。 表姐用突击步l指向“敌人”，最后上车，我见胡子哥的视线，一直落在我们的轨道车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当然不是看芳华的翘起身段儿，而是看着我们的武器。 “想要？”我笑问。 胡子哥咽了下口水：“不敢，不敢！我就是……看看，看看。” “我们带的不多，只能给你一把，省着点用吧。”我说完，看向表姐，表姐楞了一下，我从她手里拿过突击步l，拆掉了弹夹，将里面的纸蛋一颗一颗退出来，退到站台上，又将槍简单拆开，把零件全部放在地上，再让钱大壮给他们留一箱纸蛋。 胡子哥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操作，直到我启动轨道车离开，他也连谢都没说出来。 之所以把槍拆开（并非完全拆解，只拆成五个部分，我觉得，他们应该可以装上），是怕他们当中有人趁我们撤离时，朝我们打黑槍，但表姐觉得这样还不放心，她把步槍零件用一件上衣包裹好，丢进了轨道里，用手l指着胡子哥，恶狠狠地说：“我就在车上瞄着这边，五分钟内，谁敢下轨道取槍，我就打谁！” “不敢，不敢！女侠放心！”胡子哥欢喜异常，又转向我，“灵导大器！” 我摆摆手，挂上档：“走了，但愿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胡子哥向我拱手，等我们走出二十米远，表姐开火警告，一槍打在铁轨上，溅起火星，把那边探头目送我们的几个人，都给吓了回去。 我一边用手电筒照着地图，一边在黑暗中驾驶，载着俘虏和战利品原路返回。 半小时后，手机有信号了，和凌歌通话，她和冬冬还在滴水湖站那边。 又半小时，我们回到滴水湖站，抬出轨道车，上到地面，考虑在洋山岛上也能使用这台车，我就没扔，把它和边三轮火贱泡车一起抬上货车，运回海边，装船，两小时后，平安回到了洋山岛。 安顿一番之后，我来到关押芳华的房间，刚拔掉她嘴里的“塞子”，她活动了几下下巴，立即对我说：“我劝你们在天亮前，最好把剩下的火箭弹打出去。” “为什么？”我问。 “因为火箭弹里面有定位装置，现在是后半夜，或许没人关注它们的坐标，如果被sb的人知道火箭弹在洋山岛，他们有可能会遥控引爆。”芳华冷声道。 “靠，你不早说！”凌歌骂了一声，立即出去，在走廊里大喊，“晓晓，拿工具箱来！” 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拉回来一车定时炸蛋！ “会拆弹么，你们？”芳华眯起眼睛，鄙夷地看着我。 “看来你蛮喜欢说话的嘛，”我笑道，“还给我们提供情报。” “呵，我只不过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罢了，”芳华挑了挑眉毛，看着我手指间夹着的香烟，放低了姿态，半陈述、半请求道，“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我把刚抽了两口的烟递过去，芳华却扭头：“嫌你脏！给我点一支新的！” “不抽算了。”我把烟叼回嘴里，深吸一口，闭着眼睛，表情享受地来了一个“小回笼”，馋她。 要饭还先馊？谁惯的你。 等我享受完，再看芳华，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绕着她转了一圈，是尹珞负责捆绑的她，五花大绑式，绑的很结实，不用担心她耍什么花样。 等我转回来，芳华已经睁开眼睛，冷漠地看着我。 我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跟她对视，谁主动说话谁是狗！ 上次我审问尹珞，其实非常失败，还是苏凌歌出马，才“降服”了尹珞，这次希望自己能争点气，拿出些“头领”的霸气来！ 芳华毫不示弱地跟我对视了十几秒钟，忽然转移视线，看向我的手表。 “劳力士，喜欢吗？”我晃了晃手腕，“只要你肯配合，这表可以送给你！” 芳华白了我一眼：“我只不过想看看几点钟了。” “还没到凌晨两点，怎么，困了？”我笑道。 芳华撇嘴：“谁困？我只是有些口渴。” “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我殷勤道。 “然后呢？想套我的话？”芳华冷笑，“放心吧，陪你聊天可以，但如果你想从我嘴里，套出有关sb的信息，抱歉，门儿都没有，实话告诉你，我妹妹在他们手里做人质，我有签过保密协议，如果我透露关于sb的事，我妹妹就会从三等公民，沦为四等奴隶，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三等公民？四等奴隶？那是什么？”我皱眉，“是你们sb组织内部的人员等级？” 芳华忽然睁大眼睛，将嘴巴紧闭，不再说话，可能，这句话，已经算是泄密了吧？ 外面传来脚步声，凌歌戴着一副工程手套走了进来，摘掉，扔在地上，一起扔下的，还有几个小部件，她随口问：“审的怎么样了？” “你来审吧。”我把记录本递给凌歌，她过来，就是想来个“能者上，庸者下”，毕竟她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总比我在这儿乱搞要强。 “你把定位芯片给拆了？”芳华看着地上的部件儿，狐疑地问。 “嗯啊，怎么了？”凌歌喝了一口可乐，摆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又把可乐递到芳华嘴边。 这回，芳华没有嫌弃，咕嘟嘟，咕嘟嘟喝了好多，喝完还打了个二氧化碳嗝。 我看她俩“合作”的还不错，便对凌歌说：“审完把报告给我，我先去睡了。” “只要报告？”凌歌笑问。 “不然呢？” “我把人给你送过去得了。”凌歌调笑道。 “正经点，这儿是审讯室。”我黑着脸，器宇轩昂地背着手出来，关上门，马上转回身，趴在门上偷听。 可是听了半天，却没听见她俩的任何对话，只听见一声打火机的动静。 我正要离开，门内侧传来芳华的声音：“你看够了没有！” 她是带着羞怒之气说的，雾草？凌歌到底在干嘛？ 第147章 傲慢的代价 “哥哥，你来一下，”晓晓在走廊那头叫我，“火贱弹太重了，我抬不动！” “哦，来了。”我悻悻离开审讯室，下楼去帮晓晓抬火贱弹，我发现弹尾的位置，小飞翼的旁边，有个小盒子，已经全被拆开，里面的线被搅的乱七八糟，这东西，应该就是定位装置。 虽然是小号的火贱蛋，但这毕竟是一种大杀器，需要妥善保管，晓晓问我藏哪儿比较合适？ 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用货车装上20枚火贱弹，把它们拉去海边，在沙滩上挖了个坑（海水涨潮够不到的地方），用防雨布垫在里面，把火箭弹埋了进去，如果哪天敌人上岛，翻箱倒柜地找，肯定不会想到，我把火贱弹藏在沙子里。 至于那台边三轮的泡车，暂时先放在院子里，它并不重要，结构非常简单，只有四支泡筒，连通一套点火发射系统，即便没有泡车，只要有火贱弹，我们甚至可以自己焊接出一套发射装置来，说不定，能打的比边三轮泡车还准！ 等藏好火贱弹，再回到基地，凌歌那边还没有审完，我给她发短信，问怎么样了？ 凌歌回复：很难撬开她的嘴，你先睡吧。 有那么难么？感觉这个芳华很好说话的样子。 快凌晨三点，我也有点困了，便回房间，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醒来，看看时间，已是凌晨八点钟，昨晚在地铁里面，可能是因为空气不好，给我熏的脑袋有些发胀，昏沉沉的，我坐在床上缓了缓，扒了个橙子吃掉，精神些了，穿好衣服去审讯室，审讯室的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原本捆芳华的绳子松散摆在地上，人呢？ 我赶紧来到凌歌房间，她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 “哎哎，醒醒！那个芳华呢？” “被我……关地下室了，你去审吧，我……我是没招了。”凌歌慵懒地睁开半只眼睛，指了指桌上的审讯记录本。 我翻开一看，上面只有三行字。 姓名：李芳芳。 年龄：26岁。 职业：前海狗突击队队员。 你看吧，我就说这家伙肯定是个练家子，原来是花旗的冰王。 “就这些？”我翻到下一页，啥也没有。 凌歌翻了个身，把被子盖上，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晃了晃，示意她要睡了，让我滚。 我帮她把其他位置盖好被子，又拉上窗帘，拿着记录本和碳素笔离开凌歌房间，来到地下室。 这里是个储物室，有一扇铁门，上面挂着一把锁，不过钥匙就在锁上插着，反正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我摘下锁，打开储物室的门，里面黑乎乎的，传来一个同样慵懒的声音：“谁啊？” 我摸向墙壁，打开了电灯，杂物旁边的空地上，新摆着一张折叠床，床上有一套崭新的白色被褥，旁边的地上，散乱放着芳华的靴子、牛仔裤、上衣，还有其他全部的衣物。 被俘了还能享受这么舒适的睡眠，她也是心大，就不怕我看到此情此景，掀开被子，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么？ “你怎么进来了？”芳华看见我，紧了紧被子，警惕道，地下室有点冷，她被子裹的倒是蛮结实，除了脑袋和部分脖子，其他位置都没漏出来。 “……哦，那你睡吧。”我退了出去，总不能不让人睡觉，凌歌都困成那样了，想必芳华也熬得很辛苦。 临走时，我把自己的半包香烟、打火机扔在了她的被子上。 关门，上锁，隔着铁门，我听见她说了一句：“谢谢。” 回到地上，我查看了一下昨晚的监控视频，几个方向都很正常，并没有sb组织入侵的迹象，但依旧不能放松警惕，我们捣毁了“地铁派”的事情，他们迟早会发现，并采取新一轮行动的。 我只是有点好奇，既然sb想除掉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行动，而是通过胡子哥他们呢？即便是有特殊原因，他们不能亲自动手，又为何不找个更强劲的对手，比如说阿迪军团，要是把100枚火贱蛋给阿迪军团，我相信以他们目前的实力，甚至可以直接从海路攻过来，强行登陆作战。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从“李芳芳”这里，或许能到突破口，直觉告诉我，她的价值，或许远高于缴获的那20枚火贱弹。 先不管她，我们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吃过早饭之后，我让韩青柠带着她们几个继续训练，我带上凌歌的训练笔记，开着摩托艇来到彼岛，代替“苏老师”，继续对江北女高的这些学生们进行强化，凌歌的那本训练笔记，详细记录着女学生们的训练科目，我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即可。 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而言，老师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时候并不是“传道受业解惑”，而是“监督、强制、促进”，逼着她们克服懒散，排解常年养成的身体惰性（女子高中非常不重视体育锻炼，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效果还不错，她们应该知道，我是对面洋山岛的大头领，官儿比凌歌还大半级，所以都很听话，训练到中午，天空开始飘雨，乌云压得很低，气温也降了不少，我怕她们淋着雨训练感冒，便对几个班干部说：如果下午继续下午，就取消训练，如果不下了，等路面积水减少后，每个人进行一次环岛跑即可，这么低的训练量，也相当于放假了。 同学们欢呼雀跃，我告诉她们：戒骄戒躁，下周会进行考试，成绩优异者，会有意外惊喜！ “什么意外惊喜呀！” “去对面的主岛？” “是不是要给发男朋友呀？” 我深藏功与名，在她们的猜测中，骑摩托艇离开，只留下一道白浪！ 其实我也没想好，要给她们什么惊喜，考试的目的，只是想选拔出一些人来，替我去开疆拓土，向更东边的周山群岛那边，要空间、要土地、要资源！ 经过那场一边倒的“泡战”后，我深刻认识到“战略纵深”这一词的重要意义，我的眼光，不能只放在10里洋山岛上，这么小一个地方，如果不是胡子哥故意放空泡，80枚火贱弹，足以将整个洋山岛上的有生力量摧毁殆尽，兴许还能省下2、30枚！ 过了中午，雨一直在下，凌歌终于睡醒，她比我更明白审问李芳芳的价值，胡乱扒了几口饭，连脸都没洗，拖着一把椅子，便去了地下室。 等到晚上六点钟，我去叫凌歌吃饭，正遇见她从储藏室灰头土脸地出来。 “又审出什么来了？”我问。 凌歌没吱声，将审讯笔记塞进了我怀里。 我翻开一看，除了之前那三行外，又增加了两行。 星座：天秤座。 爱好：粉色，看古装剧，喜欢吃鱼。 这算什么信息？！明星卡么？ “要不，交给我试试？”我问。 “随便你啦，我打算关她两天再审。” “那我带地上去审了啊？”我又请示，储物室潮气太重了。 “随便，随便……”凌歌有气无力地说。 有那么难审么？ 我打开门，看了看里面，李芳芳依旧躺在床上，但衣服穿上了，双腿翘着，枕着手臂，小表情颇有些得意地抽着烟，好像在向我挑衅。 “你会为你的傲慢而付出代价。”我指着她，正色警告道，可不是开玩笑，把老子的凌歌折腾成那个模样，这还得了？ “随便啊。”李芳芳模仿凌歌刚才的语气，冲我撇了撇嘴。 咣当，我关上铁门，回到楼上，带着尹珞去居民区，收集、制作了一些“行具”，运回基地，挑了个一楼的房间，将窗户用木板钉死，把原本温暖的日光灯，变成了昏暗的红光灯（从ktv里找来的灯泡，还带闪烁功能的），又在墙上钉了不少钉子，挂上绳索、竹板、夹子、烙铁等物，最后将由我设计，由尹珞亲手打造出的各种“行具”摆放进来。 其中有个用汽油桶制作的“炉子”，里面烧着煤炭，很暖和！ “怎么样，吓不吓人？”我问尹珞。 “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尹珞托着小下巴道。 “什么？” “啊！”尹珞恍然大悟，“缺一条鞭子！” “你还想来真的啊？”我皱眉。 “戏要做足嘛！”尹珞笑道，“而且呀，你最好是光着膀子，我给你身上抹点橄榄油，那样就更像回事了！” 第148章 芳华绝代 抹油倒是不用，那样显得有点变态，但鞭子还是要有的，气场得足，海边不放羊，没有鞭子，不过我去过东北，知道鞭子的制作原理，利用从重名岛运来的一张翻毛皮半成品（当时凌歌说给我做个大坐垫，座山雕那款的，回来就忘了这事儿），把皮子裁成细条，用五股结绳法，编成一条食指那么粗、两米多长的鞭子，手柄用的是一截海黄梨花木，从岛上一个手串里搜刮来的。 如果会使的话，鞭子这种武器的威力应该会很大，毕竟其末端，能打出超音速来，鞭子的爆鸣，就是因为鞭稍甩动速度超过音速，形成音障。 皮鞭制作好之后，又放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原理我不知道，只因听说过一句“皮鞭沾凉水”，肯定是加重威力的意思。 浸水后的皮鞭，变重了不少，我拎着它来到操场空旷处，来回甩了几下，不会使，甩十次左右，才能打出一声“啪”的脆响，有一鞭子差点抽我自己脸上！ “干嘛呢，你俩？” 我寻声看去，凌歌揉着眼睛，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 “凌歌姐，我们做了一条鞭子！”尹珞兴奋地介绍，比被皮鞭抽了还兴奋。 凌歌关上阳台的窗户，不多时，从一楼出来，走到我们这边，接过皮鞭。 她看来是练过，皮鞭到了凌歌手里，变得异常听话，宛若一条驯化过的眼镜蛇。 “工艺不错嘛，谁做的？”凌歌问。 尹珞指向我：“他！我可没有这种癖好！” 这丫头，明明主意是她出的！ 凌歌饶有兴趣地看了我一眼，视线延展过去，看向地上的一只啤酒瓶，那是我们喝剩下之后故意留在这里，用来练槍时候用的，凌歌甩鞭子过去，精准地用鞭稍卷起一支啤酒瓶，抛向空中，收鞭，再出鞭，随着“啪啪”的一声脆响，啤酒杯被打的稀碎！ 我不由得“哇”了一声！ “姐姐你练过啊？”尹珞惊奇地问。 “嗯，我曾师从一位‘神鞭门’的老师，教过我几招……主要是这鞭子好！”凌歌收回鞭子，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主要是皮料好。”我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皮，毛细而短，皮质紧密，很有韧性。 “很趁手，给我吧。”凌歌很自然地想据为己有。 “……先借我用一下。”我苦笑道，这可不是给凌歌做的武器，而是为李芳芳准备的“行具”。 凌歌也没问我要干嘛，把鞭子递给我，打了个哈欠，又回房间去了。 凌歌走后，尹珞过去捡起了两片啤酒瓶的碎片，跑过来对我说：“你看这玻璃，里面都被震碎了，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打坏呀！” “哪有那么大的威力？”我接过碎片一看，还真是，玻璃的里面，裂痕四分五裂，阡陌纵横，感觉用手指轻轻一弹，就能再次将它裂成无数个小碎片。 这已经无法用常规物理学来解释了，之前凌歌就说过，江湖是存在的，传统武术也是真实的，只是每次当我问她具体“武功”的时候，凌歌总是含糊其辞，说我知道了也没有用，不管练什么武功，都需要打底子，而底子是每个门派的不传秘术，没有半年以上的“底子”，就没法习练“武功”。 看来凌歌不想传我武功，其实也无所谓，传统武术即便再厉害，我也秉信“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真理，何况我们不止有菜刀，还有各种长槍短泡。 先不管什么学武功了，我们的当下目标依旧是突破“芳华”。 带着皮鞭回到室内，我又检查了一遍，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对尹珞道：“开始吧，你去提审俘虏！” 尹珞拿着钥匙去了，五分钟后，将李芳芳带了上来，打开门的瞬间，李芳芳看见室内的内部结构，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但很快，她的表情恢复如初，眼神空漠地看着我：“我受过这种训练的，你别想成功。” “你受过的那是花旗的训练，我们这可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确定你能顶得住？”我抱着皮鞭，冷笑道。 “试试咯！”李芳芳挑了挑眉毛，毫不畏惧。 “头领，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尹珞小声问。 我想了想：“你去拿个手机支架过来，我要把问话过程，当着200多观众的面进行直播。” “呵，你不是说，你岛上有3000人马么？”李芳芳嘲讽笑道。 “对啊……三千人……还有马，一共三千！” “200多人，2000多马？哄小孩呢？” “……海马！”我强行辩解道，这算是在审讯室的初次交锋，气势上不能输！ 李芳芳没忍住，噗嗤笑了，伸出双手，示意我给她松绑。 “你先站过去！”我指向靠墙的一个木头架子，十字形的，李芳芳顺从地站到十字木架前，我先从后面绑住她的腿脚、腰部，然后再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将她两只手，分别绑在了十字木架的两边。 “我要不要把头垂下去？”李芳芳笑道，意思是想模仿西方那位古代大咖。 我没吱声，走到那一排行具前，背着手，背对着她，假装在思考，先用那个行具。 尹珞带着两个手机支架回来，设置了两个机位，一个是全景的，另一个离的很近，主要取景李芳芳的面部表情。 “我还留下吗？”尹珞再次问。 “你走吧，我怕你待会儿受不了，替她求情——对了，告诉所有人，问话期间，禁止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我严厉地说。 “是，头领！”尹珞敬了个礼，出去把门给锁上了。 我决定给她个下马威，从汽油桶炉子里，把那个三角形的烙铁抽了出来，烧了一个多小时，烙铁已经烧的通红透亮，上面挂着的少许黑色斑点，应该是生铁里的碳杂质。 “我说……你不会来真的吧？”李芳芳盯着那个三角红，有些紧张起来。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小心翼翼地拿着烙铁，走近李芳芳——可别烫着我自己！ “喂！会死人的，你这样！”李芳芳颤抖地说。 第149章 顺藤摸瓜 “放心，我们有童话市最好的医术团队，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才能死，通俗地讲，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我狞笑道，慢慢向李芳芳靠近。 “哇，台词真好，谁写的脚本？”手机里忽然传来个声音。 我赶紧走过去，看向屏幕，原来是晓晓没关麦，直播显示，在线观看者6人，换言之，除了睡觉的凌歌，她们几个都在看热闹！ 为避免再次出戏，我开了全员禁言，等回到李芳芳这边，她又变得不害怕了，反倒像是在挑衅我道：“我打赌，你不敢真的伤我！” “唉……”我摇了摇头，“本来我确实没想伤害你，但你非得激我，我夏朗也是要面子的人，所以，对不起咯……” 此处省略1048字，恕不详述。 “怎么样？说不说？”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通红的家伙点了支烟。 李芳芳咬牙切齿道：“不说！” “好，让你休息一会儿，咱们继续。”我抽着烟，看了看手机屏幕，下面的留言已经炸锅了，点赞率最高的一条留言是尹珞发的：刺激！比电影都好看！ 是吧，我一直觉得，主要还得靠心理战，坍塌掉她的衣服，也就毁掉了她的尊严，这是一场直播秀，虽然观众都是女孩，可李芳芳却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有200多个观众，正常思维来讲，幸存者团队中，男生应该是占多数的。 我跟她们发信息互动，今天有些亢奋的尹珞表示没看够，她要再送来一套衣服，让我再来一次，说喜欢那种抽丝破茧的过程！我说不能那样，第二次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无论是演员还是观众，都会腻的，还是得来点儿新花样。 抽完一支烟，我把手机放回去，再看向李芳芳时，她真的如耶苏般，将头垂了下去，还故意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很聪明嘛。 “好了，第二关，有两个选项，你自己选吧，”我晃了晃手里的梨花木，“是选这个，还是选那个——” 我指向旁边的一个长条凳。 李芳芳紧咬牙关，没有出声。 “你不选？那我可全都给你上啦？” “别……我选那个。”李芳芳看向凳子。 “好。”我绕到李芳芳后面，正要解开绳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了一下，我停手，掏出查看，是凌歌的短信。 只有五个字：别解，她想跑。 凌歌应该是通过面部表情，判断出李芳芳的意图，这叫读心术。 我将手机揣进兜里，又绕了回来：“我改变主意了，还是用这个吧。” 说完，我后退几步，扬起了手里的武器。 “呵，出尔反尔，算什么男人？难道，你怕我跑了不成？” 不用凌歌提醒，我也知道李芳芳是在激我，如果她真的是海狗突击队的队员，你别说，我还真打不过她，打不过倒是没关系，房间里这么多的“武器”，主要是我担心她将我挟持，让凌歌她们很难做。 “别废话了，我不会中了你的奸计，准备承受疾风吧！”我拉了个回旋，抽将过去！ 这小东西在凌歌手里是可以穿石拍岸的利器，但在我手里，它就是一条绳子，何以能牧羊？因为它打在身上，很疼，又不至于把羊给打坏！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李芳芳从嘴角里挤出二字：“不说！” “很刚啊，你！好，那咱们继续！”我正要抽第二下过去，手机又嗡了一声，我停手，掏出手机查看，还是凌歌，但这次的短信内容不同：出来一下，有新情况。 “我去上个厕所。”我冷声道，过去推门，门锁着，很快，晓晓从外面打开门，凌歌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怎么了？” 凌歌歪头，示意我去旁边说，我跟她来到走廊另一边的会议室，凌歌递给我一张照片，里面是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看着有点眼熟，我翻看照片背面，只写着一个名字：李华华。 李华华，李芳芳……芳华！ 我知道了，这是李芳芳的妹妹！ “哪儿来的？”我问凌歌。 她指了指天空：“两分钟前，无人机，空投！” “看见了吗？”我又问。 凌歌摇头：“从高空入侵进来的，没有侦测到。” “你什么意见？”我问，这明显的sb想警告李芳芳，也是警告我们，如果李芳芳招拱，他们就会对李华华下手，是把李华华降格成什么四等奴隶，还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建议……”凌歌眯起眼睛，“给她个机会，让她逃走。” “顺藤摸瓜？”我看着照片，皱起眉头，这样可行么？ 如果是在陆地上，或许可以使用这招，把李芳芳放走，我们悄悄跟踪她，最终寻到sb的巢穴，可现在我们是在孤岛上，走哪个方向都是海，在海上，我们没法进行跟踪，因为制空权肯定是在sb他们一方。 “照片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凌歌压低声音，趴在桌上，凑近我一点，“你不觉得这照片来的太及时了么？再想想，为什么‘地铁派’会有那么详尽的洋山岛布防图？再往前，为什么上次去普东机场，会遭到伏击？你不觉得，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sb的掌控之下吗？” 凌歌这么一说，确是如此。 “你是怀疑……”我皱眉，会吗？ “我不会对我怀疑、而没有证据的事情下结论，咱们现在只谈顺藤摸瓜的问题，”凌歌打断了我，“你还记得么？上次你跟我提过，如果有一艘潜艇就好了！” “你不是真的要制造潜艇吧？” “有何不可？”凌歌抱起双肩，“你甭想通过刑讯从李芳芳那里得到突破了，之前我甚至对她动用极端招式，弄了一地的水，那样都没有用。” “……你这又是什么手段？”我若有所思，没想到凌歌还有这种隐藏大招！ “想试试？”凌歌鬼魅一笑。 我赶紧摆手：“还是说说潜艇吧！” “这是我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想到的，貌似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打造潜艇需要时间，不知道sb那边，肯不肯给咱们这个时间，我感觉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甚至我怀疑，岛上有她们的监视器，或者是……监视人。” 低声说完这句话，凌歌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门虚掩着，只有晓晓站在那里，晓晓显然是听见了凌歌最后一句话，她向我们重重点了下头，自行出去，把门关上了。 晓晓肯定不会是那个“监视人”，她是我们这个团队的“元老”级人物，又是凌歌钦点的衣钵继承人。 “造潜艇，你需要多久？”我问。 “至少……一周吧。” “意思就是说，这一周时间内，我都得对李芳芳保持讯问状态，但又不能让她招拱，对不对？” 凌歌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样sb才会放心，等咱们准备就绪之后，放了李芳芳，sb才会容许她回去。” “潜艇的事儿，需要我么？”我问。 凌歌摇头：“你负责稳住李芳芳，以及那个有可能存在的‘监视者’——不是我搞内部矛盾啊，只是有这个可能——我去彼岛制作潜艇。” “得带上尹珞吧？” “不，谁都不带，我自己就行，那边有学生呢，你这边，除了你和晓晓，谁都不要跟她们说。”凌歌谨慎道，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尹珞，也是被怀疑对象之一…… 第150章 过火 此刻时间，已是晚上10点钟，但我为了“将错就错”地把这场戏演下去，回到讯问室后，继续对李芳芳进行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一直折腾到12点。 我累了，她也累了，我叫来冬冬，让他给李芳芳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需要敷药或者包扎的伤，冬冬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只在皮肤红肿的地方，给擦了一些外敷用药，消肿之用，也就是说，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把她带回房间吧。”我疲惫地说。 冬冬将李芳芳从十字木架上放下来，李芳芳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是不是站的太久，不会走了呀？”冬冬搀扶着她的胳膊，关切地问。 “……不是，”李芳芳咬着嘴唇，“脚心……被……有点失去知觉。” “汪！”角落里的一只小土狗欢快地叫了一声，李芳芳听见狗叫就是一哆嗦，这是一条正常的小土狗，和岛上其他十几条狗狗一样，并没有受到那场灾难的波及，反正岛上资源有的是，也不需要我们专门喂养它们，之前我出去透气，刚好遇见了这货，就把它抓过来，充当工具了。 本来我想用羽毛挠脚心的，不过事实证明，狗用来散热的那个玩意更好用！ 痒的太多，足底神经就会麻木，无法走路，无奈，冬冬只好把李芳芳背起来，我在后面跟着，下了地下室，给她留了食物和水。 “明天还继续吗？”冬冬锁上门，把钥匙交给我。 “当然，直到她肯合作为止。” “如果她一直不肯呢？” “你听说过熬鹰吗？”我问。 “……那不是我跟你讲的故事么？”冬冬笑道，熬鹰是北方一些少数名族驯化猎鹰的手段，因为鹰习性凶猛，不像狗那么好驯，刚把野鹰抓回来之后，不让鹰睡觉，一连几天，随着鹰的野性被消磨，就比较好驯了，这个在沈疼的电影里有过真实还原，那只龙傲天。 不过，猛禽类都是保护动物，不是一级就是二级，现在不让熬鹰了，是伟法行为，由此引申出来的熬人行为，也是伟法的——当然，那是在灾难之前。 “可你这不是让她睡觉了么？”冬冬不解。 “最后让她睡一晚吧，明早开始，正式熬鹰！”我对着手机直播，把这个消息散布了出去。 次日一大早，我便起来，但凌歌更早，我去她房间的时候，她的被窝已经凉了，我先来到一楼昨晚使用的那个房间，把十字木架搬到了外面，放在操场上的醒目位置。 然后，我亲自把李芳芳带出来，上木架。 “懒得对你采取手段了，你就自己在这儿熬着吧，”我冷笑道，“什么时候想通了，喊一声‘我服了’，就放你下来，别想着睡觉哟，会随时让你醒过来的。” 我不是吓唬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是费了不少脑细胞，这才形成一个“得意之作”。 在木架的上端，连着一个杠杆，是我从一个马桶冲水器里面拆出来的部件，杠杆的一段系着绳子，绳子连接地面上的一把大呲水枪，对准她的脸，杠杆另一端，系在她的头发上。 只要她一低头牵动杠杆，呲水枪就会喷水，呲她一脸！ 凌歌的喷水法失败了，不知道我这个能不能成功——当然，我期待不要成功。 试了试机关，很好用，李芳芳厌恶地甩了甩脸上的水，狠狠瞪我一眼：“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杀了你，你妹妹怎么办？”我用双面胶，把那张照片贴在了呲水枪上。 “华华！你从哪儿搞来的照片？” “sb的人送来的，我猜测，应该是想让我们传给你吧？我不太了解sb们的行事风格，是不是只要你一投降，他们就会杀了你妹妹？”我向她进一步“暗示”。 “呵呵，”李芳芳冷笑，“所以我是不会投降的！” 我向她竖起大拇指，走到木架下面，扶着她的腰，低声道（不用四下看看了，那样太假，因为窗口有人，好几个人）：“我跟你打个赌吧，只要你能坚持7天，我就放了你！你就能回去救你妹妹！” “当真？”李芳芳狐疑。 “君子无戏言！”我扯了扯绳子，又喷了她一脸水，在李芳芳的咒骂声中，我伸了个懒腰，回基地吃早饭。 虽然是挂着，但该吃得吃，该上厕所得上，后一项工作我不好亲自上手，由尹珞负责，喝水倒是不用，李芳芳很快就掌握了要诀，渴了的话，用力低一下头，张开嘴，就会有水喝，那可是我们珍藏的桶装农夫三拳矿泉水，很珍贵的。 熬了一整天，李芳芳一直没屈服，等到傍晚，尹珞过来问我：“要不要让她回地下室去睡啊？” 我摆摆手，那样太假了，接着熬吧，我相信这位前海狗突击队员能挺得住。 半夜，我正躺在床上看曹雪琴的《三国演戏》，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我来到阳台，看向操场，李芳芳站在那里，垂着头，一动不动，那个呲水枪已经没有水了，凌歌还在我房间里（看书前，刚完事儿），走到我旁边，担忧道：“气温有点低啊，淋生病了怎么办？” “病了更好，就不用站在那儿受苦了。” 凌歌皱眉看了我一眼，愣了几秒钟，才说：“也是这个道理哈。” 次日早上，我还没起来，冬冬就拿着一支体温计跑进我房间：“你看，那女孩高烧39.6°，怎么办啊？” “你不是把温度计插咖啡里了吧？”我揉了揉眼睛，成年人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体温？ “真的！不信你去测！” 不用测，等我出来，走到李芳芳身边的时候，就明显感受到了她身体散出来的热辐射，冬冬叫了她两声，没有任何反应，我们赶紧把李芳芳解下来，送到二楼的“医务室”，同时将凌歌从彼岛打电话召回，因为李芳芳的这种情况，已经超过了晓晓的能力范围。 这下玩的可有点大，要是李芳芳真出什么事，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第151章 榜一 凌歌匆匆赶回来，经过晓晓的毛巾敷头，李芳芳的体温稍降，但依旧昏迷，呼吸和心率指标都很弱，凌歌让晓晓将李芳芳扶起，用听诊器听了听前后，又诊了诊脉，很快得出结论：废言。 “能治好么？”我紧张地问。 “废话，又不是废癌，当然治得好，”凌歌白了我一眼，“不过她很严重，需要抗生素药物，岛上没有，得去陆地去找一找。” 凌歌说着，写了两个药名给我，都是西药。 时间紧急，我只带了晓晓，两人乘坐摩托艇（这东西最快了），全速开往桥头堡，没到八点钟就到了，最近的药店，离桥头堡大概三公里，最好开车去。 这一片区域我们已经很熟悉，知道附近有几台车是可以打火启动的，我正要去找车，晓晓用槍托怼了一下我的皮股：“哥哥，有情况！” 我顺着她的槍口看过去，只见西边的马路上，开过来一台皮卡车，车上的人，看起来有点眼熟。 “咦？是不是西边超市的那一批幸存者？”晓晓道。 “什么超市？” “本来他们不是在东边的海水喷泉那边嘛，咱们为了制造枕木，用一台毯克把他们勾引去了西边的那个超市。” 我点头，想起来了，这一波人还算不错，傻乎乎的，上次完全被我们吊打，但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反抗，所以我们便没有痛下杀手，等运走了枕木，就没再理会他们，总体上人还不错，只是凌歌对他们那位道貌岸然的头领印象不太好，说是个伪君子。 “隐蔽。”我拉着晓晓躲进了海岸公园的灌木丛。 等皮卡车从西向东，快要到达我们这边的时候，我忽然跳了出来，用槍指着天空射了一梭子。 皮卡车立即刹停，司机在车里举起双手，站在后斗里的一个汉子差点摔下来，车上就他们俩。 “下车！”我喊道。 两个男人乖乖下车，果然是他们，依稀能记得他们几个的样子，但他们不认识我，上次行动，我一直在暗中，是凌歌出面搞的他们。 “知道我是谁吗？”我冷笑着问，准备来个敲山震虎。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那个开车的有点瘦弱的男子往洋山岛方向瞅了一眼，转回来看我，试探道：“你该不会是……夏朗吧？” “算你有见识，正是鄙人！”我笑道，上次在桥面上和那一拨要去偷袭洋山岛的人交火，我就已经知道，自己名声在外了，何况这里是洋山岛的桥头堡，我出现在这里合乎情理，所以，他认出我也并不出奇。 “大佬，咱们往日无怨、素日无仇，请问您找我们……有何贵干呐？”瘦子又小心翼翼地问。 “别紧张，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们的车，去一趟药店，用完了就还给你们。”我将槍口抬高指天，以示无意征战。 “巧了，我们也正要去药店，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同去，我帮您开车，还能沾您的光，免得遇到其他幸存者的骚扰，算是我俩狐假虎威一回了，您看……行吗？” 瘦子这一席话，把我给逗乐了，蛮会说话的一个人，但我也不能因为被拍了马屁就放松警惕，我给了晓晓一个眼色，她会意，拎着手槍以标准的战斗行进步伐过去，先后搜了二人的身，搜出两把匕首，又在车里找到几把砍刀、棒球棍等物。 一股脑被晓晓扔在路边，待会回来，再让他们捡走就是。 上回，他们就是这些武器，这都有一个月了吧，他们依旧处于冷兵器时代，实在太惨了点，我估计他们之所以能以如此落后的条件生存这么久，多半是因为他们的栖息地，离洋山岛太近了，真正有实力的幸存者，消息应该也会灵通，知道“洋山岛”的可怕，也知道桥头堡是“洋山岛”的势力范围，一般不会来这边活动，也就不会袭扰到这些“原始人”。 “上车吧。”我关了保险，坐进副驾驶，瘦子继续开车，那个胖汉子回到车斗中，晓晓坐在后排座椅，可以透过后车窗，监视那个胖子。 我把56半放在两条大腿之间，槍头朝下，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支：“老哥，来一根？” “不了，谢谢大佬，我认真开车！”瘦子很识时务，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 我点着一支烟，问他目的地，跟我们导航搜到的药店是同一个，可能附近只有那一家比较大的药店。 “你们现在还是11个人么？”我问，“9男2女？” “就剩5个了。”瘦子苦笑。 “怎么呢？”我问。 “我们原来的老大，带着那两个女的去了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去了。”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那不还有八个人么，另外三个呢？” “他们仨是被人给挑走了。” “挑走……阿迪军团的人？”我问。 “阿迪军团？”瘦子看了我一眼，明显不知道这个称谓，因为这是我们内部给他们起的代号，但瘦子的反应很快，“对对，就是他们！穿的都是统一的阿迪运动服，连鞋子也都是阿迪，那天他们过来找我们，用槍逼着我们跑儿圈，然后，把跑前三名的人给带走了。开始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一琢磨，应该是他们想选精干力量，补充到他们的队伍里吧？” 呵，在那种情况下，跑前三的那三个人，真的是最能跑的吗？我觉得未必，傻子才卖命跑呢，当然，阿迪军团也未必是想挑跑得快的，或许他们的本意，就是挑听话的“傻子”，比较好管理。 聊着聊着，医院到了，他们俩找的是拉肚子的药，可能是有其他成员吃海鲜吃坏了肚子，我在门口抽烟，让晓晓去找凌歌说的那两种西药抗生素，找到了，她又顺手牵了不少我们岛上没有的其他药物。 一支烟之后，抢劫药店行动结束，四人返回桥头堡，我下车，想了想，让晓晓从背包里拿出一部备用手机，并把晓晓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但没给他们充电器，让他们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开机、联络晓晓，比如说：遭到攻击的时候。 瘦子和胖子对于我这个举动大感意外，表示愿意为我效劳，跟我一起走，我才不会带两个男人去岛上，至少现在不行。 “等以后的吧，我们在研究拓展基地的事情，有了新基地，会叫你们过来帮忙值守。” “太感谢您了！”瘦子拱手道。 “大器！不愧是榜一的大佬！”那个胖子也瓮声瓮气地附和了一句。 “客气了，后会有期。”我摆摆手，准备和晓晓下海。 等会儿，什么？榜一？ 第152章 生存大赛 在童话市，我们可是玩直播的老手，自然知晓“榜一”的意思，就是“排行榜第一”的缩写，一般是粉丝打赏榜——某主播的“榜一”，比如冯会计，但胖子所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我又没给别人打赏过，所以，指的应该是某个排行榜上，我排第一的意思。 问题是，什么榜单？ 我转回身来，把口袋里的两包烟都给了胖子，他有点受宠若惊，瞅了一眼瘦子，才敢接烟，中华烟在末世里并不是硬通货，童话市是产地，每个超市都有，关键是，这是榜一大佬给他的烟！ 递过去烟，我又帮胖子点着一根，“平易近人”地问他：“赵哥，刚才你说的榜一，是什么榜啊？” 胖子吧嗒了一口烟，疑惑地看着我：“啊？你，啊不，您不知道吗？” 我摇摇头，又看看瘦子，他也是一样的眼神。 “愿闻其详。”我说。 “哥，还不走？”晓晓在岸边喊道。 “虽然时间紧，但也不差这一会。”我对他们说。 瘦子眼珠一转，跑向皮卡车，从后座一个箱子里翻找，片刻，找出一张像是dm广告单的塑料纸，花花绿绿的，拿着跑回来：“大佬，就是这个榜单！” 我接过一看，这什么玩意，印的字太小、太密，有点看不清楚，全是表格，标题的字倒是很显眼：sb杯生存大赛（童话赛区）选手潜力榜。 什么鬼东西？生存大赛？ 我看了眼榜一，果然是我的名字，被称为“夏朗集团”，后面的表格里有备注，成员12人，毯克2台，装假车1台，飞机一架，轻重武器若干，陌刀8把。 厉害呀，连我们有几把陌刀都清楚掌握！ 我又看了眼第二，居然是叫“洋山二岛”，首领的名字，赫然写着“苏凌歌”，成员230人（并不精准），装备重机槍2门，56半200支（也不准，实际上是250支）。 继续往下看，第三名，胡飞集团？看后面的人数和装备规模，这应该是阿迪军团，我知道胡飞最后是投奔他们去了，却没想到，他当上了头领？这不太可能…… 晓晓再次催我，我来不及往下看，便抬眼问瘦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份榜单？是在哪儿得到的？” “昨天，无人机投下来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凌歌小姐印制的呢，”瘦子一脸的释然，“看您的表情，我猜应该不是。” “你知道sb集团么？”我又问，他认识凌歌并不意外，上次凌歌深入虎穴诱他们中计，见面时间超过2个小时。 瘦子摇头：“没听过……但又有点印象。” 从他这儿再问不出什么了，我致谢之后，揣上榜单离开，骑上晓晓的摩托艇，返回洋山岛。 两种药都是口服药，李芳芳依旧昏迷，无法做出吞咽动作，凌歌无奈，只得俯身帮她“口服”，两位颜值超高的美女做这种事，场面可真是香烟无比，我没忍住用手机拍了下来，等李芳芳醒了之后，好让她懂得感恩。 药效显著，没过十分钟，李芳芳的各项指标恢复正常，腋温退到了38.2，又过了十分钟，李芳芳醒来，喝了点水，吃了些流食，凌歌说，这还是因为她体质好，免疫力强，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李芳芳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我把凌歌叫到会议室，把那张排行榜给她看，字太小了，凌歌觉得这个情报比较重要，用手机给dm单拍了照片，上传到电脑里，转换成了一张电子表格，放大调整后，再打印出来。 数据密密麻麻，一共打印出来六页，涉及的“潜力选手”有108支队伍，除了我们耳熟能详的阿迪军团外，普东机场那支队伍也在列，他们有300多人之众，是整个榜单中，人数最多的团体，但因为装备较差，故排名较低，只列在第11位。 其中还有几支队伍，以字母和阿拉伯数字代替，只有成员数量，没有任何武器，暂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个‘生存大赛’，怎么个赛法呢？”凌歌挠头，“是邀请我们过去sb的领地上参赛？还是……” “不能让我们去他们的地盘吧，我的理解，赛场应该在童话市。“我说。 “既然是比赛，必然会有奖品，你觉得会是什么？”凌歌问我，我比她早看到这份榜单一个小时，思考的会比较多。 “有没有可能是让获胜者离开丧尸区域，去sb的安全区，成为李芳芳所说的什么‘几等公民’之类？” “安全区？”凌歌挑挑眉毛，“安全区能有多好？我觉得咱们这里，已经是世外桃源了。” “可能，就是把洋山岛当奖品了呢！”晓晓忽然冒出一句。 “……不是没这个可能。”我说，即便没有这个比赛，我们的洋山岛，也是很多势力所觊觎之地。 “有趣，”凌歌含笑，摇了摇头，“现在，我更想知道这个sb集团，到底是些什么货色了——晓晓，那女孩交给你，我去彼岛还有事。” “放心吧，师父！” 凌歌是带着电脑和打印机走的，应该是她的潜艇，需要进行更为复杂的计算和设计，她的潜艇造好之日，便是我们放走“芳华”，顺藤摸瓜，造访那个所谓的“无极岛”之时！ 第153章 吴下阿蒙 小学2年级，我第一接触足球，教练说，我没有多少天赋，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儿足球天赋，不可能成为一名职业球员（事实证明教练的眼力很准），但我热爱足球，从四年级开始，我便加入了学校足球队，此后一直到大学毕业、至今，一直在踢大大小小的比赛，应该有上千场了吧，有些高端局虽然只能打打替补，但我也乐此不疲，因为我喜欢足球场上那种竞争氛围！ 比赛，我从不畏惧！ 而今，108支队伍，一共6400多人（sb的统计，未必准备，与凌歌推断的8000人有些出入），又要在童话市这个东方扭腰客的高楼大厦之间来一场竞技，说实话，我有点兴奋，即便，这可能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竞技。 只是不知道，这场大乱斗，何时开始？ 时间近中午，我乘坐地铁，再次环绕洋山岛巡视了一番，检查每一处明碉暗堡、大小阵地，巡视到西边的时候，遥望彼岛，如果那座岛再近一点就好了，最好和洋山本岛连在一起，因为彼岛那座小山制高点，对于防守而言非常重要，洋山岛本身，除了最南边那个悬崖（我活捉尹珞的地方），其他都是平地，平均海拔不足两米，除了参差不齐的建筑，基本无险可守，倒是之前被胡子哥他们泡击过的地方，形成了不少天然的“散兵坑”，只要来犯之敌没有空中布队，这些散兵坑，应该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巡视一圈回来，吃过午饭，我去探望李芳芳，她的状态已有明显好转，不过毕竟是废言，短时间内不能再绑在外面去了，就让她躺着吧，也说得过去。 大部分时间，李芳芳自己在房间里，窗户被尹珞焊接的一个铁栅栏封住了，门上也有锁，每隔两个小时，晓晓会进来探视，我问晓晓，大概多久李芳芳可以自由活动，或者说，恢复战斗力？ “至少得一周。” “尽快吧。”我怕耽误时间。 “那我给她用一些中药？或许有效。” “别弄严重了就行。” “中药不会的啦！” 下午，天空中再次飘起小雨，最近的雨可是有点多，多的有些异常，气温也不太正常，现在已经进入九月中旬，可白天的气温始终还在27、8度上下徘徊，晚上倒是有些凄冷，昨晚查房的时候，我看见有些妞已经撤掉毛巾被，改盖棉被了。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童话市天气，会不会是因为全球灾难的影响，人类活动骤减，导致气候出现了异常？ 虽下小雨，我依然带着她们进行日常训练，韩青柠脖颈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又带我们进行了100分钟的跑酷训练，不单单是跑酷，还有行进间的射击，这可不是防守战术，而是进攻战术。 比赛嘛，谁规定我们只能守洋山岛，而不能去陆地上进攻其他人了？ 结束下午的训练，晚饭之后，我来到李芳芳房间探视，她对我还是有点恐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我拉了把椅子过来，让晓晓先出去，等她锁上门，我床上、床下，被窝里外检查了好几遍。 “你在干嘛？”李芳芳皱眉问，“偷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我笑道，“我看看有没有窃听器之类。” “如果有，我早就发现了，用得着你——”李芳芳说到这里，楞了一下，“你为什么找窃听器？” “因为我怀疑我自己的队伍里，有你们的人。”我直言不讳地说，找了一大圈，并没有可疑的物品。 李芳芳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实事求是地把我们这个队伍，如何从三个人（我、表姐、晓晓），发展到现在12个人的全过程和盘托出，以及凌歌提出的几个怀疑有内鬼的“疑点”，都摆了出来。 “所以你看，中途加入了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你们安插在我们内部的奸细，对不对？”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回去之后，把你们的秘密，都告诉我的上级么？”李芳芳冷笑道。 我抽了口烟，战术后仰，翘起前面两个椅子腿儿：“如果‘内鬼说’成立的话，你的上级，应该早就知道这些情报了。” 李芳芳沉默了一阵，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开口。 “跟你打听两个人，这个应该不涉及你们的秘密，”我轻松道，“郑芷琪，陈默，你认识这两个人么？” “不认识。”李芳芳随口说。 “真不认识？”我笑道，她不认识陈默，正常，毕竟陈默只是我们高中的校花，童话市的三流名媛，名气不大，如果郑芷琪在“无极之岛”上，李芳芳应该没理由不认识她。 李芳芳睁开眼，顿了几秒钟：“……认识她们，怎么？” “真的？她们怎么样？”我赶紧问。 “她们都是大人物，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芳芳冷声道。 “大人物……”我疑惑不解，要说郑芷琪成为大人物我还信，毕竟她海内外粉丝超多，不排除sb的管理人员中也有她的大量粉丝，可是陈默…… 她？嗯？ 第154章 内斗（二合一） “你先告诉我，她们俩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才有可能跟你讲。”李芳芳和我讨价还价道，“有可能”三个字加了重音。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把灾难发生当晚，直到次日sb直升机来接人的事情，和李芳芳讲了一遍。 “原来，你们也差点登上无极岛？”李芳芳疑惑。 “不，那架直升机，原本只是来接郑芷琪的，见陈默长得好看，又能说会道，便一起接了过去，至于我和表姐，我想sb压根就没想过要带上我们，所以才会给我们两人份的s药物。”我说，这是我事后回忆，琢磨出来的。 “那个陈默，岂止是能说会道哟，”李芳芳不屑地笑了笑，“现在她可是上层圈儿里的大红人，一等公民中知名的交际花，连郑芷琪那个大明星，混的都没有陈默开，那么婊的一个人，居然是你的初恋？你是眼瞎了么？” “……人是会变的。”我叹了口气，从李芳芳的字里行间，我也能猜得到陈默上岛之后，做过些什么事，才会征服那么多人，不能说她婊吧，此前陈默也想婊，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没能婊到顶级的圈子里去。 “所以，你是二等公民咯？”我趁热打铁地问。 李芳芳摇了摇手指：“已经超纲了，我不会再回答你关于无极之岛的任何问题。” “不想救你妹妹吗？” “呵，只要我继续守口如瓶，我妹妹就会安然无恙，不劳您操心。”李芳芳自信道。 “不想救你自己吗？”我又问。 “我烂命一条，自从加入别动队，就没想过会——”李芳芳话说了一半，忽然语塞，下意识捂住了嘴，一脸懊恼的样子。 “呵呵，别动队，又泄密了，你。”我坏笑道。 “你——” “放心，今天咱来的对话，不算沈训，我不会记录，我也不会说出去。”我认真道，看看能不能进一步获取她的信任。 “哼！休想套近乎！我累了，请你出去吧。”李芳芳转身过去，背对着我。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起身，帮她掖了掖被子。 “假惺惺！没用的。”李芳芳冷声道。 我一来气，把掖好的被子，又给掀了，真是不知好歹…… 晚上八点钟，凌歌才从彼岛回来，直接回了我房间，二话不说，进了洗手间，然后出来，让我犒赏她一番。 事后，我问她潜艇情况进展如何，凌歌伸出三根手指，莞尔一笑。 “再需三天就能使用了吗？”我兴奋道。 “再来这个数儿，我才会告诉你！” 我晶！ 凌晨两点，凌歌向我道歉：“可能是今天太累，搞得有点犯病儿了。” “没关系，我没事。”我一边吃着她给我煮的鸡蛋，一边强行装比，实际上，嗯，鸡蛋很及时！ “潜艇技术，远比我想象中要困难的多，动力和气密性方面，倒是好办，可以拆其他的船只零部件，不过控制下潜、上浮的核心技术很难搞。” “说具体点，我不太懂。”我说。 “潜艇上浮、下沉的秘密在于蓄水舱，以活塞式发动机来压缩空气瓶内的空气，通过吸水、排水来控制升降，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掌握这个度。” “我能帮上什么忙？”我又问，还是没听太懂，这个知识离我的知识盲区边缘都很远了。 凌歌摇头，跟哄小孩子似的摸了摸我的头：“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好消息便是了。” 吃完鸡蛋，凌晨三点，去了一趟厨房，等洗碗回来，凌歌已经睡着了，霸占了我三分之二的床，我怕打扰她睡觉，悄然退出，去了她的房间，门没锁，电脑开着，上面显示着洋山岛上各个监控器的画面。 我吃撑了，有点睡不着，便坐在电脑前，点着一支烟，挨个查看监控，外面依旧在下雨，夜很黑，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到处都是黑暗森林，只有设置在彼岛渔村广场上的那颗，能看见一些画面，200多女生，难免会有一些失眠睡不着的，画面中两个女生坐在小广场的长椅上（上面有遮雨棚），不知道在交流什么，我看了一阵，正要转别的机位，两个轮廓，忽然抱在了一起。 是谈到什么伤心事了么？ 好像不是，她俩又发生了其他的动作，难道是江北女高版本的连叶和冬冬？ 我调高画面清晰度，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虽然看不清细节，但可以通过轮廓来进行猜想，这样更有意思，看着看着，俩人越来越过分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冬冬角色的人主动停了下来，不好意思地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宿舍里面。 这就结束了？不能吧，我还没看够呢。 剩下的那个短发女生，有些怅然地坐在长椅上，脑袋的位置，闪起了亮光，忽明忽暗，应该是在抽烟。 看来是没什么节目了，我正要抽身离开，那个女生起身，撑开伞，漫步走向海边的栈道，那里是监控器的盲角，本着看电影看到“鸣谢”的精神，我用键盘微调摄像头的方向，继续看着那短发女孩，她站在海边，抽了几口烟，回头看看广场方向，然后，像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扔进了海里。 不能乱扔垃圾啊，我们的海现在可干净了，要爱护才对，明天我得过去，点名批评这位同学！ 扔完了“垃圾”，短发女生折身回来，散漫地走向宿舍，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有些不自然的停顿，像是她看见了什么东西？ 我正疑惑，只见那个短发女生，忽地扔掉了伞，向前冲去，很快冲出了监控器画面，我只得再调整镜头过来，惊讶地发现，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虽看不清脸，但能通过头发分辨出，是那个短发女生占了上风，她从后面扼住了身前长发女生的脖颈，任长发女生怎么挣脱都解不开。 身手不错，这招叫“断头台”，姿势正确的话，无法解开，应该是凌歌教她们的。 犯的着对自己人使这么狠的招数么？这个长发，会不会是短发的情敌？ 我越看越觉得有趣，女生的圈子远比男生要复杂，有很多故事的。 不过……喂，差不多得了吧？这都十秒钟了，再勒下去，人会休克的！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这不像是一般的斗殴，她俩到底在干嘛？ 我将画面进一步放大，不对啊，这个长发，不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个女生吗？几分钟前还你侬我侬，若即若离，也没吵架啊，怎么一转脸就生死相搏？ 因为监控器没有麦克风，我无法通过喊话叫停她们，只能干瞪眼，希望短发能冷静一点。 大概半分钟后，长发不再动弹，彻底晕过去了，但应该不会致命，这种窒息，一般躺地上缓一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然而，短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我更为费解——她居然拽着长发的长发，把她生生拖到了海边，一脚踹进了海里…… 谋杀！ 我霍地起身，拎着房间里的56半冲出房间，叫了隔壁的凌歌两声，她此前摇的太耗体能，睡的太沉了，没醒过来，时间紧急，我决定自己行动，刚跑到楼梯口，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是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晓晓。 “跟我走！”我说，她应该是准备去定时查看李芳芳。 晓晓也没问，拎着她的武器，跟着我跑出来，骑马都嫌慢，我直接超近路，越过两道围墙，来到洋山岛西边的码头，骑着摩托艇，直奔渔村小广场，晓晓驾驶，我在后面，一手揽着她的腰，腾出另一只手给表姐打电话，让她去凌歌房间里，看看电脑屏幕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屏幕里没有人啊，看什么？”表姐很快回复。 看来那个短发已经逃离了现场。 抓她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救人！ 不到两分钟，我们就穿过海湾，来到了广场码头那边，我打开手电筒，在长发女孩落水附近海域搜索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踪迹。 “会不会是沉下去了？”晓晓猜测。 “不会，在海水里不可能沉下去的。”我联想到之前短发往海里扔东西的细节……难不成，是海里有人，准备捡她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长发女生，一定也会被海里的人捞走，毁尸灭迹！ “去抓那个家伙吧！” 我摇了摇头，不行，她手里可是有槍，如果狗急跳墙，或许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至少，也会造成混乱，这帮女生可不像对面岛上那些妞们那样好管理，一旦听见槍响，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我上了岸，去不远处的村部电力控制基站，连上之前被剪断的保险丝，把所有开关都打开，刹那间，小岛的各条街道，灯火通明，我对着村部的话筒咳嗽了两声，装作喊淡定的样子：“全体同学，注意啦，注意啦，我是你们的夏老师，临时决定进行一场教学演练，请大家用最快的速度，拿上你们的槍，来广场集合！请拿上你们的槍，拿上你们的槍，拿上你们的槍，重要的话说三遍！” 只要第一时间让她们的槍在手里，我相信那个短发，应该不敢胡来，之前我要求过，任何时候，她们的槍里必须带着弹夹，而弹夹里必须压满纸蛋，以便应付突发情况，同样都是10发纸蛋，谁怕谁？ 几秒钟后，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从大腿外侧槍套里抽出手l，拎着来到外面的村部讲台上，看着队伍不断集结。 日常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只用了不到两分钟，她们就都出来了，只不过有的穿着制服，有的衣衫不整，但我强调的那一点，她们坐的很好，都带着槍。 “斯老师，轻点一下人数。”我对晓晓说，她姓斯，但因为一直称她为晓晓，甚至我们那几个人，都不全知道她的姓，反正在这乱世，姓名只是一个代号，连身份证都用不着。 晓晓手里拿的可是突击步l，她阴沉着脸，顺时针走了一圈，表情疑惑，逆时针又走了一圈，然后快步回到上了讲台，贴着我耳边，说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数字。 “235！” 我瞳孔骤然放大，难道……人群里有鬼么？ 我清楚地记得，岛上女生的数量，应该是229人，刚才被干掉了一个长发，不应该是228么，怎么还多出来六个人…… 第155章 趴下 不对，不对，一惊一乍的，搞得我的脑子有点乱，本来是229人，少了一个长发女孩（她多半是挂了，即便没有，也不可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应该是228人，而现在是235人，也就是说，队伍里有7个家伙，不是“我们”的人！ 广场的灯光有些昏暗，又是在下雨，有的女孩穿着雨衣，即便没穿雨衣的，也都戴着各种各样的帽子，不容易分辨样貌，再加上她们人员众多，同年级的都未必认得全，更何况是横跨三个年组，即便身边站着陌生人，她们也很难甄别得出来！ “哥哥……”晓晓轻声叫我，她的表现还算淡定，槍挎在肩上，右手一直压着槍口，没有做出侵略性十足的举动。 我缓过神来，背过手，扫视了她们一圈，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那七个人手里，可都有槍啊…… “同学们，是这样的，”我开始一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边寻思，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这七个家伙，不用问，肯定是敌人，“几个小时前，我和你们的苏老师刚刚制定了一套新的训练计划，增加了夜间对抗演练的项目，苏老师决定，由我来负责训练大家，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女孩们声音响亮地回答，毕竟训练过一段时间，“夏老师”的话就是命令，这点纪律性还是有的。 “好！一共三个项目，首先，进行第一个项目，雨中越野，”我指向她们身后的山顶，“要求你们在15分钟内，登上那座山，每个人登顶之后，在白板上（山顶有凌歌平时训练时候给她们讲解的教学白板）签下自己的名字，稍后我会检查，不许代签，不许作弊！听懂了吗？” “报告！” “讲。”我寻声看去，是一个我认识的班干部，虽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但她肯定是原班人马无疑，熊熊贼大，让人印象深刻。 “到达山顶之后，下一步行动是？”班干部问。 “再回来啊，往返跑嘛，”我说，“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我假装看了一眼手表，心中倒数三个数，随便按了一个不存在的键：“开始！” 呼啦啦，所有人都转身向山顶跑去，我之所以让她们跑山顶，而不是环岛跑，就是怕那七个人中途跳海逃走，最好的结果，是抓住她们，第二好的结果，是干掉她们，第三好的结果，是她们逃走，最差的结果，是双方发生火拼，互有伤亡，这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一个结果。 等最后一波人跑开后，晓晓不解地问我：“哥哥，你怎么把她们给放走了？” 我实话实说：“因为我还没想到办法来甄别她们，快给凌歌打电话，向她求助！” 晓晓打电话给凌歌，表姐已经把她叫醒了，两人正准备往这边赶来，我接过晓晓的电话，把队伍里多了7个“鬼”的事情告诉了凌歌，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凌歌沉默半晌，估计也没想到好主意，只好说：“等我到现场再说。” 三分钟后，表姐和凌歌乘坐另外一艘摩托艇来到小广场，晓晓负责警戒，我们仨聚在一起，头脑风暴，群策群力，抓紧时间想办法！ 都是一头雾水，总不能挨个掀开帽子看过去，那样的话，“鬼”知道自己露馅，肯定会开始反抗！ “凌歌，你平时训练她们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暗语？”我忽然想起一个典故来，“或者是一些特别的号令，比方说，前进、后退、趴下之类！” 凌歌挠头想了想：“我都是直接用汉语教学的，没有什么暗语啊……你是想通过暗语，让学员们趴下，这样，听不懂暗语的那七个‘鬼’就甄别出来了，对不对？” “你俩在说什么呢？”表姐不解地问。 这个典故，出自1976年，当时某个航空公司的飞机被一伙坏蛋分子劫持了，其中大部分是六芒星国的尤大人，六芒星国便派出特别士兵前去营救，为了能够一举击败坏蛋分子，解救人质，六芒星先和坏蛋进行谈判，让他们把非尤大人给放了，剩下的全部是六芒星人，不涉及其他国家，这样比较好谈判，坏蛋分子信以为真，就把外国人都给放了。 当六芒星的特别士兵到了之后，立即用希伯来语喊话：“趴下，趴下！” 那些六芒星国的尤大人一听到母语，出于本能，全部卧倒，一瞬间，藏在人群里的坏蛋分子们，犹如退潮后的暗礁一样被孤立了出来，六芒星特别士兵第一时间开火，所有在场的坏蛋分子全部被击毙。 据事后统计，被击毙的坏蛋分子，平均每人中了70余弹，老惨了，当然，意外是难免的，有三名人质在交火中死亡，其中有一个属于反应慢半拍儿的，没来得及趴下，被自己人给打死了，六芒星特别士兵这边，只有一个人阵亡，就是冲在最前面喊话的那个指挥官。 我把这个故事，简单讲给了表姐，她一拍我大腿：“这好办啊！” “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江北女高的学生，都是要学两门外语的？”表姐笑道。 “是吗？呀买呆？”凌歌问。 “不是，英语和法语！都是她们的必修课！”表姐肯定地说，“因为女高的物理、化学、生物是选修课，定向培养文科生，所以，多增设了一门外国语。”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那法语的‘趴下’该怎么说？” “allonger！”凌歌章口就莱，她可是精通六国语言，“不过，我有点担心，因为平时她们在跟我交流的时候，从未透露过自己会法语，估计平时学习，也不怎么用功，我怕忽然对她们发号施令，她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怎么办？” “那是因为她们觉得你不会法语，才没跟你讲过吧？”我猜测。 “也有可能。”凌歌点头。 “你再读一遍，这个任务交给我好了。”我自信道，相较于凌歌，我更擅长这种斗智斗勇（欺骗忽悠）的大场面。 “爱龙鸡！”凌歌又说了一遍，我跟着重复几遍，以确保发音标准。 “那个，法语的‘你好’、‘我爱你’怎么说？”我又问。 凌歌皱眉：“干嘛？” “说嘛！待会儿或许用得上。”我笑道。 “你好是……笨猪！我爱你是……鸭带马！” （相对好记一些的音译，实际发音，并不是上述汉字的音节）。 “即便能把人甄别出来，之后怎么处理呢？”表姐又问。 “能抓的抓，不能抓的杀。”凌歌果断道。 “什么意思？”表姐看向凌歌。 凌歌冷静道：“咱们四个，对她们七个，应该是够用。待会儿夏朗你先想办法，让她们把槍放在地上，等她们几个被筛出来后，咱们第一时间瞄准，让她们举手投降，如果她们胆弯腰举槍，或者说，做出别的危险动作，立即击毙！” 我点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按你说的吧。” “检查槍支。” 她们仨检查武器，我一边在小广场原地徘徊，一边背诵那几个单词。 “爱龙鸡，笨猪，鸭带马……” 差不多背熟了，第一批学员也回到了广场，后续女孩们，陆续归队入列。 我们三个（凌歌躲起来了）故意不去关注她们的队伍，而是假装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制造轻松气氛，等人回来的差不多了，我随口问最后到的那个学员：“山上还有人不？” “报告夏老师，我是最后一名，嘿嘿！”那个女生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向晓晓：“清点一下人数吧。” 晓晓居高临下，很快查清人数，依旧是235人。 这7个家伙，胆子可不小，还敢跟着回来…… 第156章 鹤立鸡群 “我相信你们，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无论是身体力，还是意志力，都有了显著提升，肯定不会作弊，都到山顶了吧？有没有人作弊的，站出来，我奖励奖励她？”我轻松地说。 学员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那么好，下面进行第二项实战科目的训练，嗯……”看着她们肩膀上扛着的56半，我灵机一动，“第二个项目是，组槍！苏老师有教过你们吧？” “教过！”女孩们齐声回答，56半的零部件比较少，很好组，这是凌歌的独门训练法，先熟悉槍的每个部分，才能做到人槍合一。 “报告夏老师！我是纪录保持者！”前排一个班干部扬起嘴角，骄娇地说。 这个女孩我也认识，和我是本家，也是姓夏，叫夏天，她确实是个佼佼者，上次凌歌她们全员出动，去救被困在海上的我和连叶、晓晓的时候，临时从彼岛抽调了几个女生过来洋山岛防守，其中，就有这个夏天。 “是吗？夏天同学，你的记录是多少？”我问。 对于我记得她的名字，夏天微微有些惊讶，眼睛一亮：“报告！19秒！” 卧槽，好快！女孩果然心灵手巧。 “还要努力啊！”我装逼地拍了拍她的头，“离我的记录，只差三秒了！” 其实我特么需要25秒，但作为老师，不能在学员面前露马脚。 “哇！16秒！好厉害！” “夏老师的手是加疼英吗？” 又是一阵哄笑。 这帮小崽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好了，别闹了，下面听我口令！”我举起左手手腕，“蹲下！” 呼啦啦，蹲下一大片。 “分解槍支！” 嘁哩喀喳，一阵金属撞击的脆响。 我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看着夏天，嗯？我用余光发现，夏天并不是分解槍支最快的人，最快的拆槍者，是夏天斜后方第三排的一个戴帽子女生，她只用了大概六秒钟，就把槍完全分解，等她拆完，又过了两秒钟，夏天才完成最后一步，将弹簧放在地上，得意地举手报告：“完成！” 夏天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名，组槍快，拆槍当然也快了，步骤是一样的，只不过顺序相反罢了。 我察觉到，那个最先完成拆槍的女生，半蹲着那里，看了看夏天，只露出下半张脸，嘴角抹过一丝不齿的笑意。 她，肯定是一个“鬼”！ 大概20秒之后，所有人都完成了槍械分解。 “ok，请大家起立。”我淡淡地说。 “啊？不接着组槍吗？”夏天问。 这丫头，话太多了。 “不着急嘛，”我笑道，“你们刚刚拆完槍，带着顺序记忆，马上就组槍的话，并不能反映出你们的真实水平，咱们先练几个口令，等你们忘了拆槍的流程，再进行组槍，那才是真实成绩！” “啊？”夏天皱眉，小声道，“平时苏老师不是这样教的呀。” “要不怎么是新的训练计划呢？”我语重心长地说，“实话告诉你们吧，咱们可能，要打大仗了，有个叫sb的集团，发布了一份童话市各个幸存者势力的排名榜单，咱们两个岛，分列一、二位，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得先稳住那七个“鬼”，用什么最稳？当然是用真话。 只有这个“真话”，才能表明，我连夜进行这次突击训练的“合理性”！ 众人窃窃私语，我给了她们一定讨论时间，等叽叽喳喳的差不多了，我摆摆手：“好了，好了。夏天，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报告，这意味着，咱们两个岛，成为了整个童话市的众矢之的！” 我对她竖起大拇指：“回答的好！所以，请大家一定要高度重视，此后的每一堂训练课的每个细节，都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决定你们的生死！” 这么狠的话一撂出来，女孩们被吓着了，鸦雀无声。 我一看情绪渲染的差不多了，清清嗓子：“下面，进行几个简单的动作训练！全体都有——向右看——齐！” 小碎步挪动的声音，队列本来就很整齐，现在变得更加紧凑而整齐——这样那七个“鬼”的站位就会更密集，方便我们集火。 “向前看——稍息，立正！竖起耳朵，注意听我的命令，turn-right！”我先用英语，给她们一点缓冲的余地。 江北女高算是一所贵族学校，学生素质普遍还是比较高的，没人做错动作，全部向右转，也包括那七个“鬼”。 “ok，全体都有，向左转！”我又让她们转了回来。 一会儿汉语一会儿英语的，搞得她们有点懵逼，都在疑惑地看着我。 我笑笑，冲她们挥手：“笨猪！” “哈哈哈！笨猪！” “笨猪！” 女孩们纷纷回应，我不经意地扫了那个组槍最快的“鬼”一眼，她一开始没有动嘴，但反应却很快，听到身边人都在喊这个词，也跟着喊了起来。 “ok，”我调整了一下情绪，“鸭带马！” 又是一阵哄笑，有女生回复我“鸭带马什么什么”，加了两个音，估计是“我也爱你”的意思，还特么有回复我“擦浪嘿哟”和“爱拉乌呦”的，这都学杂了！ “好了，别笑了！全体，听我口令！”我忽然大着声音，而且，故意停顿了两秒钟，等她们集中精神，全部都在看我，我这才喊，“爱龙鸡！” 呼啦啦，一大片女生趴在了地上，果！不！其！然！听不懂法语的那些“鬼”，全都暴露了出来！ 我快速扫了一眼，正好七个！ 这说明什么？ 说明女高的女孩们，对于“趴下”这个词的认可度，是非常高的，学法语，将来有可能去法语国家，万一交往一个说法语的男朋友，如果不懂这个词，在一起的时候，该多扫人家外国友人的兴致啊？ 这些“鬼”的反应也很快，只有不到一秒钟的迟疑，便也准备跟着趴下，其中反应最快的那个，已经趴下，和其他女生混在了一起。 但，一秒钟，已足够我们四个人，对她们七个进行标记！ “都别动！”我大喝一声，表姐异常勇猛，直接冲到人群里，用膝盖压住那个趴好的“鬼”，准备给她戴上手靠！ 熟料，那个鬼身手了得，泥鳅一样从表姐腿下钻过，反手就要夺表姐的槍！ “呯！” 一声槍响之后，那个“鬼”的脑袋，被打开了花！ 射击的不是表姐，也不是晓晓，也不是凌歌和我，槍声来自海上！ 这一槍打过来，我的心里更有底气了，根本不用回头看，那是85狙的槍声，连叶独有！ 表姐见这个“鬼”被击毙，立马起身，警惕地环视其他六个“鬼”。 她们也被连叶给震慑到了，黑灯瞎火的，广场是明处，海上是暗处，她们看不见海上，只能听见窝窝叫的发动机声，不知道我们还有多少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六个，双手抱头，慢慢从队伍里走出来，”我逐字逐句地说清楚，“如果谁敢有任何的小动作，别怪我不留情面，杀一个也是杀，杀七个也是杀，我也不缺你们几个俘虏！” 六个人相互之间，缓缓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个动作是允许的），这时，凌歌也从隐藏处走了出来，冷声道：“逼着我们榜一、榜二，出动了十二位精英，你们的面子可够大的！姐妹们，藏好了别出来，我怕她们还有潜伏者——” 这一招，凌歌明显是跟我学的，谎报军情，以次充好，滥竽充数，以壮声势，哪有十二人…… 但这六个鬼，显然是被唬住了，只好缓缓走出队列，束手就擒。 晓晓过去，挨个搜了她们的身，搜出一些手l、匕首之类的贴身武器，都是我没看过的型号，由此推断，她们应是sb的人。 等晓晓搜完身，我这才过去，用槍托依次挑开她们的帽兜，或者帽子，其中，只有一个是短发。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赵英俊。”短发女冷声道。 “半小时前，你为什么，杀掉我一个学生？”我将手l，顶上她的额头…… 第157章 六个核桃 短发女生眯起细长的丹凤眼，冲我冷笑道：“你杀了我吧。” “先生，先生？”旁边一个她的同伙，小声叫了我一句，晓晓立即上前两步，瞄准了她的心脏。 我还不清楚她们的身手，谨慎地后退了两步，转向那个女生：“怎么？” “你的那个人，并没有死呀，只是晕过去，被我们藏了起来。”这个女生怯生生道。 通过她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我在她的脑门上，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怂”字，或许，她将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我就不信了，sb的所有人都像李芳芳一样嘴硬？ 这时，连叶和冬冬、尹珞三人从码头登陆，手持武器，呈扇形将她们六个人包围了起来。 “凌歌，带她去找那个学员。”我说。 凌歌点头，从后面过来，将刚才说话那个怂女孩双手反绑，押出了人群。 “剩下这五个人，要不要干掉？”表姐冷声道。 “别！我投降！”立即又有一个女生怂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尹珞过去，将她也绑了起来。 “你们四个，还有谁想投降的，可免一死。”我厉声道。 除了那个短发女生之外，剩下三个女孩犹犹豫豫了半天，先后示意要投降。 “懦夫，呸！早知道就不该带你们来！”短发女生回头，斥责了同伙两句，看来，这个短发女生，是七人小组的小组长。 凌歌和那个俘虏回来了，俘虏的背上，背着失踪了的那个女学员，晓晓接过那个女学员，探了探鼻息，冲我点头，没有大碍。 “就剩这一个死硬派了。”我给了凌歌一个眼神，她会意，从后方接近，趁短发女生不备，一掌砍在了她的脖颈上，短发女生翻了翻白眼，一声未坑，瘫软在地，昏了过去。 解决掉了全部俘虏，我这才让地上趴着的女学员们起身，各自回房间，只留下夏天，让她跟我们一起回洋山岛，有些问题，我得问问她——让凌歌问吧，她知道该问些什么。 “哥哥，这个死了的怎么办？”晓晓问我，之前被连叶狙掉了一个，被雨水淋了半天，已经凉透了。 我担心放置或者埋掉，会造成环境污染，便让晓晓留下，用汽油把它处理掉。 对于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而言，这项工作，或许有些残忍，但经过了三个月的“淬炼”，晓晓已经能够做到看淡生死，熟视无睹，等我们押着俘虏，登船离岛的时候，熊熊的烈火已经在燃烧，晓晓手持一根搅火用的竹竿，背影被火焰映在建筑物的墙壁上，忽明忽暗，忽大忽小，宛若一位没有感情的死神。 我们回到洋山岛，立即将所有俘虏关押进了地下室，每个人一个房间，让她们相互之间不能串通，我把那个最怂的女生，叫到了一楼的特别问询室（满是行具的那个房间），对她进行单独问话。 女生一看屋里这摆设、这阵势，立即就腿软了，我眼睁睁看着，被雨水淋湿而未干的牛仔裤，再次颜色变深，向下漫延了好大的面积。 “只问你三个问题，”我冷声道，“只要你回答得能够让我满意，我就带你离开这个房间。” “您、您请说吧。”女生挨个行具看过去，可能是想，待会儿我要用哪一种来对付她。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sb的人？” “是！是的！”女孩毫不犹豫道。 “第二个问题，在无极岛上，有没有你的亲人？” 女孩一愣，目光从行具上转向我，摇了摇头：“没有。” “好，第三个问题，愿不愿意加入我们？” “啊？”女孩更惊讶了，“您是……什么意思？” “yes，or，no？” “y…y…yes吧？”女孩也不是很确定地说。 “很好。”我点点头，走到她面前，把她手腕上的绳索解开，扔在了地上，而后，折身出了这个恐怖的房间，回头看，女孩还愣在原地。 “跟我走，记得关门。”我不冷不热地甩下一句，头也不回地向楼梯口走去。 等我走到楼梯拐角，余光往后看，女孩终于小跑着跟了过来，我上了二楼，回到自己房间里，十秒钟后，女孩犹犹豫豫地来到门口，却不敢进来。 “房间有点乱，你随便坐。”我脱下了湿淋淋的夹克，扔进了洗手间的脏衣篮中。 “我……我还是站着好了。”女孩贴着墙，双手背在身后，腼腆地站在门口。 “你要不要洗一下，换一身衣服？”我看向那条牛仔裤，裤子的主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窘境，慌乱中想用手去遮挡牛仔裤，可是面积太大了，一双小手根本挡不住。 “没关系的，我小时候也总鸟裤子。”我笑道，拿起手机，给冬冬打过去，让她送来一套新衣服，按照她的号码就行，这个女孩虽然胆儿小，但身材和冬冬差不多，将近170的身高，不显瘦弱。 很快，冬冬拿来一套新衣服，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女孩。 “别看啦，我正沈问她呢。”我笑道。 “哦哦，那你好好沈，要不要帮你们关门呀？”冬冬笑道。 “不用。” “要不要给你们送一件小雨衣呢？”冬冬又问。 我黑着脸，拉开抽屉，里面还有好几盒，都是凌歌放在这里备用的。 “嘻嘻，那我走啦，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明早几点叫你们起床？九点？十点？” 见我瞪了她一眼，冬冬吐了吐舌头，终于嬉皮笑脸地出去了。 她今晚怎么了，这么八卦！ “你去吧，水有点热，小心别烫伤。”我嘱咐道。 “……哦。”女孩端着衣服，狐疑地进了洗手间，因为是半透明的毛玻璃，她在里面的动作、轮廓我能看的很清楚，放下衣服后，她用手摸索门的上下左右，可能是在找锁，很可惜，这是个单人间，洗手间的门没有锁，寻锁未果，女孩只得放弃，开始步入正题。 我正饶有兴致地准备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女孩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一扇毛玻璃，把靠近我这边的百叶窗，从里面给拉上了。 长得这么好，还不给看，这就不乖了，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坏人，不看就不看（其实绕到另外一边，就能看的很清楚，那边没有百叶窗），不多时，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点着一支烟，坐在沙发里，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应该是个突发事件，而不是她们几个奸细，老早就潜入了彼岛，如果是那样的话，凌歌天天去彼岛，以她的洞察力，怎么可能会没有丝毫察觉？ 大概十分钟后，洗手间里的水声停止，又一分钟后，女孩穿着冬冬的运动服，踩着凌歌的拖鞋，咬着嘴唇出来，向我微微鞠躬示意。 “我去洗一下。”我说，自己的身上也全是湿的，外面的雨并不算小，希望同样淋浴的那些学员们别感冒。 “哦……”女孩让出位置，我进去，里面满是水汽，很暖和，还很香，洗手台旁边，堆放着换下来的衣物，整整齐齐，有棱有角，就连洗漱用具的摆放，也都被重新归置了一番（不管是我还是凌歌，都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由此推断，这女孩或许有均方背景，才会养成这种类似于强迫症的习惯。 我好办，简单冲了一下，洗了洗头，便裹着浴巾出来。 咦？人呢？ 我环视一周，哦，原来是躲到被子里去了，而冬冬的那身运动服，再次被强迫症所支配，变成了两尊薄薄的豆腐块，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第158章 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没有让她以这个姿态陪我的意思！ 我之前没发现她，主要是因为她完全缩在了被里，听见我出来的声音，她从被子一边探出半个小脑袋，“嗯”了一声，眨巴着大眼睛，有点紧张兮兮地看着我。 谁说在姓感面前，可爱一文不值了？我觉得她这样很好，只要不是做作的可爱，就不会讨人厌。 “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啊？”我笑问，折腾了半宿，眼瞅着都快天亮了，必须得睡一会儿，要不然明天的精力不够用。 “……哦。”女孩往窗口方向蠕动了几下，给我腾出三分之二位置的床铺。 我忽然反应过来，我这样对她，是不是有点太“好”，以至于，让她觉得是我故意这样做的？ 她是俘虏，这没错，不过当她在一楼的时候，说出那声“yes”之后，我就已经把她当成了团队的一员——不是我太过轻信于她，而是有的人，真的可以让你一眼望穿秋水，我不太擅长形容人的样貌，也不太会对人的性格，进行精准的表达，但这女孩的眼睛，绝对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最干净透明的一双眼睛。 纯真，纯洁，纯净，纯得让我没有产生过更加具象的非分之想。 “你睡吧，我睡沙发。”我本来计划的挺好，洗的干干净净了之后，一起躺在床上，以聊天为契机，顺便就把询问的活儿给干了，聊累了就闭眼睛睡觉，等明早起来，我整理整理询问情况，向大伙做个汇报，继续备战便是，但现在一看，不能这样了，要是我现在上了床，恐怕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你要说她主动吧，一直扭扭捏捏，腼腼腆腆的，你要说她不主动吧，菜都洗的干干净净了，还挂着水儿，正常人都会把菜放在案板上，做成熟的吧？ “你真的不来呀？”女孩轻声道。 “不来，晚安吧，本来有话要问的，好好休息，明天再说。”我冷冰冰（假装）地从柜子里掏出备用的棉被和枕头，铺在沙发上，关灯，过去沙发那边躺好。 窗户关着，外面的雨也停了，她在那边一动不动，房间里异常安静，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已经迫近100公里每小时。 过了能有半分钟，女孩咽了下口水的声音，继而小声道：“先生，你想问我什么？” “问问关于sb集团的事儿，不着急。”我笑道。 “sb集团没什么可说的呀，就是一个集团呗，我是别动队的底层队员，对于他们知道的不多呢。” “嗯，”我见女孩有要坦诚交代的意思，便继续问，“你们今晚来这里，不，去那个岛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呀，得问我们的队长才行，我就是个跟班儿呢。” “那个短头发的女生？” “嗯。” “她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她的代号，叫鲨鱼，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女孩说。 合理，李芳芳也有代号，叫“芳菲”，胡子哥他们都不知道李芳芳的真名。 “那你的代号又是什么？”我从沙发上转过身，侧躺对着床那边，到底还是回到我计划中的讯问流程里来了。 “说了您可不许笑。” “说吧，我不笑。” “我是……海、海绵宝宝。” “噗！”我没憋住，还是笑出了声，倒是和她萌蠢的样子有点般配！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我又问。 “赵小麦，面粉的那个小麦。” 如果放在几十年前，这个名字或许会显得很土气，但现在流行返璞归真，这名字便显得很洋气，好听。 “你们那个无极之岛，离这里有多远？这个总该知道吧？” “让我算一算，我们乘坐的是登陆舰，时速约20节，我们出发的时间是……”女孩嘟嘟囔囔地算了半天，好像还在扳手指头，过了足有一分钟，她才说，“510公里吧，大概。” 510公里之外？ “哪个方向？”我又问。 “无极之岛吗？在东边，稍稍偏北一点，嗯……偏北大概30°吧。” 东偏北，30°，510公里之外，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开启导航，不断放大比例尺，调整到合适的视角，果然！在大概500公里之外的海上，有一座孤悬在那里的岛，在地图上看起来面积很大，比重名岛还要大，这里应该是黄海，印象中，种花家在这边没这么个大岛啊？ 我进一步放大比例尺，很快，把半个种花家都给扩了进来，当看见东边的宇宙之国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们那个无极之岛上，是不是很多地方都是宇宙文？”我问。 “对呀，你去过？”赵小麦问。 “没去过，但我知道一点。”我笑道，把坐标发给了凌歌。 很快，凌歌回复：“？” 我回复：“无极之岛，就是吉州岛！” 凌歌给我回了个大拇指，她应该知道，这是询问的成果。 “先生，还有要问的吗？”赵小麦从床上坐了起来，径直走到沙发边，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黑暗中，我虽然只能看见轮廓，但通过明暗之间的线条，我依然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情愫，从她冰冷的手臂上，向我绵延过来。 “你……你干嘛？”这回轮到我紧张了。 “有点冷呢，我也想睡沙发了。”赵小麦笑道。 “沙发上可没地方了，睡不了两个人。”我尴尬道。 “刚才我躺的地方，够大吧，嘻嘻！”赵小麦暗示道。 这样，真的合适吗？我心里斗争了足足一秒钟，这才屈服于她…… 次日早上醒来，我伸手摸了摸床边，摸到了一条熟悉的胳膊，正要翻身过去，一起做个早操，她却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啊！”我被弹疼了，皱眉睁开眼，是凌歌。 “你可算醒了。”凌歌笑道。 “嗯？”我听她阴阳怪气的语气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手表，沃日，中午12点了！ “居然睡了这么久……”我抻了个懒腰，看向床头柜，嗯？冬冬的衣服，怎么还整齐地躺在那里？ “没察觉到异常啊，你？”凌歌冷笑道。 “什么异常？”我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跑了？” 凌歌重重点头：“跑了，还给你留下了一张纸条。” 说着，凌歌从桌上的水杯下，抽出一张便签纸递给我，上面写着三个秀气的小字，下面配了个吐舌头的可爱表情。 那三个字是：大傻x！ 我霍地坐起来：“这……怎么肥事！” “她利用你的信任，把你搞的精疲力竭之后，独自一人，翻窗跑掉了，还偷走了咱们一台摩托艇。”凌歌跟我头对脚地躺在床上，用脚掌心揉我的脸，“你呀，你呀，本以为你会克制住的，怎么那么不小心，上了她的当？” “……什么叫我上了她的……”我叹了口气，“不过，她跑什么呢？她在无极岛上又没有亲人，跑回去继续当别动队员，难道比留在这里好？” “呵呵，谁跟你说，她在那儿没有亲人了？谁跟你说，她是别动队员了？哦，她确实是别动队的，但，可不是普通的队员。” “什么意思？”我皱眉。 凌歌丢过来一个录音笔：“这是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询问那几个俘虏的音频资料，你听听就明白了。” 我按下三角键，里面传来的声音很耳熟，居然是短发女孩的声音！ 本以为短发女孩是个死硬派，没想到，被凌歌给突破了。 短发女的录音：“她的外号是海绵宝宝。” 我按下暂停：“你看，她没骗人啊，跟我也是这么讲的。” “你继续听啊。”凌歌窃笑。 我又按了一下暂停键。 短发女的声音继续。 “她是我们无极之岛别动队的总队长，兼任总教官，真名叫赵小麦，是sb集团总裁赵无极的女儿。” 第159章 十个问题 我愕然了。 别动队总队的队长！总教官！还是sb集团总裁的女儿？！ 这是什么鬼身份…… “夏朗同学，采访你一下，昨晚跟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我、我还以为……她、她只是个小人物。”我低声道。 “同眠过这么一个隐藏大boss，你也算，不枉此生了吧？”凌歌调笑道。 我白了她一眼：“你不也是个隐藏的大boss？” “那就是眠过两个咯，更加不枉也！”凌歌文绉绉道，见我没什么反应，她又凑过来，“跟我讲讲，她跟我比，哪个更棒一些？” “……你无不无聊？”我将她推开，带着复杂的心情，穿衣下床，来到阳台，看向东北偏东方向，如果平心而论来回答刚才凌歌那个问题的话，我怕会伤了她的自尊心，别看那个赵小麦看起来纯纯的，给人的感觉，一切事情会很生涩，不过实际操作起来，却如同用熟透了的水果制成的水果捞，又甜又黏，还很有节奏感。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问题是，她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昨晚，她成功欺骗了我，获取我的信任之后，她完全可以按照实际上她逃跑的方式逃走，但她没有那样做，很是“没必要”地送了一波人头，这是什么原因？难道是怕我的攻击力太高，想先把我给弄疲惫了，她再跑？ 不至于吧，她是sb别动队队长，这个，或许是个荣誉称号，名不副实。 但“总教官”，该不会也是浪得虚名吧？ 以一个总教官的实力，怎么会把我这种三脚猫的角色放在眼里？ “在回味呢？”凌歌又凑了过来，略带醋意地说，“念念不忘了？上瘾了？嗯？” “没有，我在考虑她的心理，她的目的……” 凌歌递过来刚才那支录音笔：“继续听下去不就都知道了？” 我接过录音笔，继续聆听短发女的声音，她说的语速比较慢，经常停顿，还夹杂一些英文单词，期间，还有凌歌的问话，信息量……贼大，远远超出我的预想，我将内容汇总梳理之后，归结为以下十点。 一、短发女生代号“鲨鱼”，身份也不低，是sb别动队第三中队的中队长，还是赵小麦的远房表姐，同时，她还是sb研究所的一名主要成员，负责搜灾难之后的域内外情报，掌握着很多一手资料，是sb集团绝对的“内部人士”。 二、赵小麦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其他的并没有骗我，无极之岛，确实就是吉州岛，但并不局限于吉州岛，还包括宇宙国南部的一部分。赵小麦的父亲、sb集团总裁在半年前（灾难发生前三个月），斥巨资与宇宙国合作，“租赁”下吉州岛，当时说是要进行商业开发，打造成远东“迪败”，实际上，sb接手之后，把整个吉州岛改造成了一个大型的“独立王国”，作为一个王国，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自然也包括均队——不等于别动队，别动队只是均队的一小部分。 三、那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并不是sb集团（这点完全出乎我的意料），sb集团作为一家综合性的国际生物科技公司，虽然掌握着尖端的生物化学技术，但却没有能力造成全球范围的灾难传播，原xx来自楠极，通过大气、降雨进行传播，至于sb集团向幸存者发放的那种s型“解药”，只是他们模仿原xx开发出来的新兴xx，只能进行定向传播，并不能通过自然界进行广泛传播。 四、原xx在一年前就已经随着冰川融化，泄露了出来，sb集团早就知道会发生这场大灾难，而且，没有解药，无法阻止，赵无极便顺应“天意”，选择吉州岛，修建了一处“人类最后的避难所”，他想在灾难之后，成为这颗星球上最有权势的那个人。事实上，他几乎做到了。 五、之所以用了“几乎”，是因为对于这场灾难，sb集团的估计，出现了错误，那场大雨之后，并没有造成全球性的灾难，很多人没有被敢染。sb研究发现，这个现象，可能与血型、但更多的是基因序列有关，他们的研究数据显示，幸存者当中，ab血型的人占绝大部分。也就是说，即便淋了这场“雨”，或者，接触过含有xx的水源，很大一部分ab血型的人，也不会被敢染。当然，即便没有被敢染，在灾难发生后，如果有被丧尸咬成重伤，即便没有敢染，也会因失血过多而身亡（普通人即便是被咬成重伤，则会变成丧尸）。 六、种花家的东、南域，因为人口密集，和童话市的情况差不多，每个城市的幸存者都不是很多，各自为战，没有形成什么大气候，对于sb集团而言，“不足为虑”。 七、种花家的西南域，因为人口稀少，幸存者比例很高，基本上能和丧尸打个平手，但因为基础设施落后，幸存者们没法更进一步，完全从丧尸手里夺回阵地，他们大多选择了进入偏远山区，避开丧尸的袭扰。 八、而在种花家的东北域，地广人稀，幸存者非常多，再加上那里因为之前的国房硬性需求，囤积着大量的武器，还有占种花家三分之一以上的重工业基地（电力、金属冶炼、工业制造），交通运输业又十分发达，非常适合制造各种抵御丧尸的武器、装备、据点，所以，那里的幸存者，逐渐汇聚到一起，能够有效对抗丧尸，收复失地，最新情报显示，他们已经组建了一个足以和sb集团对抗的大型基地，总人口超过10万人。 九、域外的情况，并没有种花家这么好，主要是因为他们的人口比例中，ab血型占比较少（种花家是10%左右，域外普遍低于5%），幸存者们的情况，并不比童话市好多少，随着三阶丧尸的不断增多，很多幸存者都被消灭了。 十、关于童话市的这场幸存者“生存大赛”，这是sb集团预谋许久的一项“娱乐活动”。能够有资格登上无极之岛的人，非富即贵，作为赵无极治下“无极之岛”的岛民，并不是非常好管理，赵无极想出一个办法，就是举办“生存者游戏”，届时，会在岛上进行实况直播，一是满足岛民们的娱乐需求，通过博踩的方式，进一步压榨他们的价值；二是以残酷而血腥的事实，给岛民们灌输一个思想——外面的世界很残忍，你们要安心地接受sb的统制，这才是正途（岛民并不知道东北域幸存者基地的事情）。 以上十点，几乎将凌歌想了解的关于那场灾难的前因后果，全部理清楚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惬意地跟我讨论赵小麦逃走的问题——这位sb的公主殿下逃与不逃，并不是问题，我们已经从“鲨鱼”那里得到了所能得到的一切。 “那……剩下的俘虏怎么办，放回去吗？”我问凌歌，“也包括‘芳华’在内。” 凌歌耸耸肩膀：“你是头领，你拿主意就好，我无所谓的，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个‘鲨鱼’的价值很高，如果放走了她，sb的人就会无所顾忌，甚至，会直接灭掉我们。” 我想了想，摇头：“不会，我们是安全的，至少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sb都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 “为什么？”凌歌问。 “因为我们的存在，对于sb而言，有更大的利用价值，”我笑道，“赵无极不是要搞一场安定人心的比赛么？我们洋山一岛、二岛这两支队伍，在童话市赛区，可是排名前二的，要是把我们这两个‘主演’灭掉，别说是赵无极，就算那些岛民们，也未必会答应的吧？” 第160章 兵不厌诈 凌歌若有所思地点头，拍拍我肩膀：“虽然我最喜欢的你的部分，被外人给淹过一次，但你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没有进水，不错，不错！” “你最喜欢的我的部分？”我重复了一遍，“是什么？” “你说呢？”凌歌轻挑眉毛。 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就是这里嘛！” 凌歌噘嘴看了我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不行！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总觉得自己的白菜被别人家的猪给拱了！我得拱回来！” 拱吧。 下午两点钟，我来到地下，挨个与俘虏们进行了一番谈话，虽然是谈话，但没有表露出任何自己的想法，反而潜移默化地向她们传递我的一种态度：我们很羡慕无极之岛上的人，对赵无极先生很是仰慕，如果他老人家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提，我们愿效犬马之劳！ 诈敌，是我的一贯战术，不过要看敌人实力如何，如果实力不强，我就采用“威慑”的方式诈敌，如果敌人实力强劲，我就采用“麻痹”的方式，总之，诈是一定要诈的，总比老老实实地任人宰割要强。 此前闲暇时，我有幸精读了一遍《孙子兵法》，这部传的神乎其神的兵书战策，传世十三篇，近万字，不过在我看来，通篇就写着四个字——兵不厌诈。 谈话之后，我把她们（包括李芳芳）都给放了，并送给她们一艘机动渔船，因为航程比较远，我还让冬冬贴心地在船上放置了很多食物、生活用品，就差让彼岛的学员们过来，给她们搞一个欢送仪式了。 不过，我们的准备都是徒劳，还没等她们上传，手机忽然震动报警，旋即，晓晓的电话打了过来：“哥哥，两架大型武装直升机从东边过来了，要不要开火？” “开个屁火啊，那是sb过来接人了，去操场，指引它们降落。”我平和地说，肯定是这个意思啊，算起来，现在的时间，刚好是赵小麦回到了无极之岛，再乘坐直升机折返过来的时长。 晓晓和冬冬赶紧带着大量床单，去操场摆下两个“h”字母，两架直升机倒也没客气，挂载着大量的武器，大摇大摆地降在操场上，与此同时，空中还有一架速度很快的小飞机在绕圈圈，看起来是个小小的灰点，但噪音极大，应该是一架战斗机或者是对地攻击机，如果刚才晓晓让外勤的表姐，或者彼岛的夏天她们用高射泡攻击的话，我们的防空阵地，极有可能会遭受毁灭性打击。 两架直升机舱门大开，两大坨武装人员鱼贯而出，只用了一分钟，就占领了操场周边所有的制高点、狙击阵地，就连我们隐藏起来的几处散兵阵地，都被他们给发现，并破坏掉了，我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够专业，够速度，够牛逼，跟这支队伍打，如果不使用计谋的话，我们这支散兵游勇，毫无胜算。 两架直升机的四部旋叶并未停止，幸亏操场上的草皮够厚，才没有搞得暴土扬尘，既然被全面压制，我所幸让基地全部成员，都没有携带武器，出来与敌人会面。 还没看到他们的主将，我想过去迎接，却被带着面具的武装人员给拦住了，说他们队长正在打电话，让我等一会儿。 不多时，从驾驶舱里，下来一位戴着飞行头盔、大号墨镜的女子，穿的也是飞行员的服装，很厉害嘛，一个女孩，能飞这么大的直升机（应该是花旗生产的ch-47支奴干型直升机），我打量了她一番，继续看向直升机的舱门，那个队长可能还在打电话，依旧没有下来。 那个飞行员没有进入武装人员的队伍，而是径直向我走来，我的注意力，不得不再次转移到她身上，看她走路的姿势，有点眼熟呢！ “怎么，不认识我了？”飞行员走到我面前，用手套把墨镜往鼻梁下方挪了挪。 “……怎么是你！”我皱眉，本以为队长在机舱里，没想到是她亲自驾驶的直升机！ 赵小麦！ 见我认出来，她又把墨镜推了回去，向站在我身后的李芳芳、“鲨鱼”等人挥手，让她们先上直升机。 表姐往前一步，可能是想阻止，确实有点气势逼人，太狂了点，什么都不说，直接就想带人走？ 凌歌赶紧拦住表姐，人家确实有狂的资本，他们只是来接人，而不是来谈判的。 “聊聊？”赵小麦问我。 “聊什么？”我笑道。 “随便聊聊，这里太吵了，换个地方？” “去哪儿？”我保持微笑，其实心里有点尴尬，赵小麦现在展示出来的气场，和昨晚的反差太大了。 “听说你们还有个五星级酒店，在哪儿？” “南边，10公里。”我说，之前晓晓也有通知过钱大壮，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小麦点点头：“我想尝尝你们洋山岛的咖啡，带我去吧，需要车么？我直升机里有。” “车，我们还是有的。”我说。 “在哪儿？”赵小麦左右看看，视线落在了操场旁边的几台自行车处，“该不会让我骑这个吧？” “哼！我们有地铁！”晓晓上前一步，自豪地说，被凌歌给拽了回来，这种场合，哪儿有她说话的份儿，虽然昨晚在彼岛，赵小麦是晓晓的俘虏。 赵小麦看了看晓晓，又看看凌歌：“还是坐我的直升机吧，喂，要不要一起？” “我的荣幸，谢谢赵小姐？”凌歌保持社交礼仪，微笑着问。 赵小麦弯起一边嘴角，转身走向直升机。 “给大壮打电话，让他在酒店草坪上指引降落位置。”凌歌小声对晓晓说。 “不必了，快走吧，我赶时间。”赵小麦头也不会地说。 晓晓疑惑看着凌歌，到底该听谁的？ 凌歌耸耸肩膀，不必了，那就不必呗，看她的驾驶技术如何，海岸线酒店那边的草坪，面积可不算很大。 我和凌歌跟在赵小麦身后，当然不能进驾驶室，她坐进驾驶室（里面还有一个飞行员），我和凌歌进了机舱，里面的容积很大，还真的带着一台车，奶白色的宾利轿车，上面还贴着一些卡哇伊的贴图，有钱人的思维，果然不是我们凡人能理解的。 除了宾利，机舱里还有几名留守的武装人员，他们关上舱门，拍了拍驾驶室的后窗，直升机起飞向南，不知道赵小麦是不是在炫技，飞的姿态很诡异，左摇右摆，跟喝多了似的，速度还很快，只一个起降，就到了海岸线酒店上空。 我隔着舷窗往下一看，怪不得赵小麦说不用钱大壮接应，原来这里早就被sb的人给占领了，酒店的大门外、海边沙滩、酒店楼顶，到处都是他们的人。 钱大壮一家四口，紧张兮兮地站在游泳池边，正被三个人给包围着。 在sb的武装人员接应下，直升机稳稳降落在草坪上，这回赵小麦把发动机给关了，舱内人员打开舱门，放下悬梯，我和凌歌互看了一眼，下直升机，赵小麦已经在她的人的带领下，先行进了酒店。 我俩反倒像是客人，在两个武装人员的“保护”下，隔了一分钟，才得以进去。 乘坐电梯，来到位于五楼的咖啡厅，赵小麦已经取掉了头盔和墨镜，散披着头发，坐在沙发里。 “你们先出去吧。”她对四周的手下们说，自然是令行禁止。 我和凌歌坐在她对面，赵小麦却摇了摇手指，冷声道：“这样不礼貌，苏小姐，你，站着。” 第161章 活着，或者死亡 成功的人总是擅长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比如我和凌歌这对cp就是如此，经过几次接敌实战，凌歌对于我临阵“认怂”的能力，早就学会了。 更何况，凌歌还曾是个特攻，她本来就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面对赵小麦对待下人似的颐指气使，凌歌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起身冲赵小麦抱歉似的一笑，挪出身位，后退两步，站在了餐桌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等待着指令。 期间，赵小麦的视线，一直在跟随凌歌，仿佛是想捕捉她“不快”的瞬间，就像伏在草丛里的猎豹，等待瞪羚放松警惕的那一刻，然而，瞪羚一直保持着优雅的警惕，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呵，”赵小麦冷哼了一声，“‘剃刀’说的没错，你果然有些城府。” “过奖了，赵小姐。”凌歌微微欠身施礼。 剃刀是谁？应该是凌歌的一个故友吧？ 赵小麦点点头，不再看凌歌，随手拿起桌上的饮品单，翻看起来。 “……那个，只有拿铁和蓝山，别的都没有。”我提醒道，我们也经常来这里喝咖啡，褚大姐煮咖啡的手艺也是一级棒，不过限于原材料，目前只有这两种。 “你觉得哪个好喝？”赵小麦仰头问我。 “我……喜欢拿铁。”我实话实说。 赵小麦冲凌歌歪头一笑：“两杯蓝山，谢谢。” “好的，二位稍等。”凌歌转身去了吧台，这里是靠窗海景座位，吧台在咖啡厅的另一头，距离较远。 “其实她的手艺一般的，如果你想喝我们洋山岛地道的咖啡，应该叫楼下院子里那位大姐去煮，顺便，”我看看时间，四点半，“如果你饿了的话，还可以让大姐给你做点好吃的。” “有什么特色美食吗？”赵小麦饶有兴致地问。 “甜品，还是海洋产品？” “我倒是很想尝尝你们的香煎金枪鱼，不过，金枪鱼应该没有了吧？”赵小麦笑道。 我心中一惊，连这种细节她都清楚？ 香煎金枪鱼是那200多个女生初来彼岛之时，我夸下海口款待她们的美味，因为人多，做法比较粗狂，全靠尹珞焊成一个“铁板烧”，才解决的问题，这应该不是她利用某种设备“侦查”到的，而是，我们内部有人向她做过详细汇报。 由此，至少可以排除掉一个人——韩青柠。 因为那时，跑酷女孩还在宁拨，并未加入我们的队伍。 “重要的是烹饪技法，而不是鱼本身，你说对吧？”我认真地说，不能露怯。 “算了，我减肥，不吃了罢，喝杯咖啡就好。” “你减肥？”我不禁窃笑。 “怎么？” “我觉得你……肥瘦相宜，刚刚好，不需要减肥了。”我做出一个“回味”的表情，对于她的身材，我可是有着很准确的“掌握”，包括脂肪含量，曲线弧度，皮肤细腻度，以及一掌不可握的什么之类。 赵小麦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上稍有红晕，却假装什么都不懂，转头看向吧台方向，嗡嗡，凌歌那边已经启动机器，开始研磨咖啡豆。 看了几秒钟，赵小麦转回来，趴在桌上，身子往前探了探，小声问我：“你觉得我和她，那个方面谁更棒一些？” “哪个方面？” “别装了，你体会过我其他方面？”赵小麦挑了挑眉毛，态度倒是蛮认真。 我想了想，点点头：“还是你更棒一些！” 赵小麦抿嘴一笑，忽然转向吧台那边，大声喊：“喂！他说你窗上功夫不如我！” 凌歌抬眼冲我们笑了笑，低头继续工作。 赵小麦略显失望，慢慢转头回来，肩膀耷下，摇了摇头：“没劲。” “你让我们跟你来这儿，不会只是为了喝喝咖啡，比比谁更棒吧？”我试探着问。 赵小麦面无表情地看看我，眨眨眼，忽做恍然大悟状：“对了！我差点忘了，正式通知你一件事儿。” “请说。” “你们童话市赛区的比赛，从后天早上八点钟开始，比赛规则嘛，很简单，生存或者死亡（她说的是英语，我就直接翻译过来了），但是有个期限，一个月，30天，如果你们消极怠工，或者怎样，反正，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八点，还没有决出冠军的话，幸存下来的队伍，会进行分组淘汰赛，被抽到一组的两支队伍，将会在一个我们圈定的战场上，生死相见！” 我眯起眼睛：“你的意思，一个月后，名单上那一百多支队伍，只能幸存下来一支？” “当然咯，”赵小麦一本正经道，“你见过哪一届世界杯有两个冠军了？” “每届世界杯只有一个冠军，但，所有输掉比赛的队伍，只是输了冠军，并没有丢掉性命。”我皱眉道。 赵小麦抱着肩膀，靠进沙发里，冷笑着看我：“规则早已制定完毕，毕竟，这不是世界杯。” “如果有人宣布放弃比赛，会有什么后果？”我问，她的意思，应该是比赛规则已经向无极之岛上的岛民发布过，所有一切，都得听他们安排，按部就班，我们无权选择。 “生存或者死亡，”赵小麦又重复了一遍，正宗的伦蹲音，很好听，“除了最终的冠军，名单上的其他107支队伍，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看了看凌歌，转向赵小麦：“你是故意把我们洋山岛一分为二的吧？” “对啊，”赵小麦直率地承认，“这样才更有看头嘛！”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按照她们的规则进行比赛，我们这帮人，和凌歌带领的江北女高，将算做两支参赛队伍，最终只能活下来一方。 比赛？比你吗啊！与其让我们这样自相残杀，还不如跟sb拼个鱼死网破。 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便装作很有兴趣地问：“最终的冠军，会有什么奖励？” 赵小麦伸出食指，不无骄傲地说：“享受无极之岛，一等公民待遇！” 这时，凌歌端着盘子过来，分别将两杯咖啡放在赵小麦和我面前。 “谢谢！”赵小麦捏起咖啡杯，低头看了看，皱眉，“这是……蓝山？” “拿铁。”凌歌笑道。 “可我点的是两杯蓝山。”赵小麦不悦，看了看我的，我的也是拿铁。 我不太懂咖啡，反正直观地看，拿铁的表面，有一部分是奶（一般还会凹个造型，比如爱心形，或者夏树形），淡棕色、白色相间，而蓝山咖啡表面啥也没有，颜色偏深。 “我知道啊，”凌歌继续保持微笑，指向我，“但我知道他，更喜欢喝拿铁。” “可我喜欢喝蓝山！”赵小麦生气了，将咖啡杯墩在了桌上，幸亏桌上有覆盖物缓冲，要不咖啡就溅飞出去了。 “你会改变自己喜好的，赵小姐。”凌歌饶有深意地一笑，我明显看出，赵小麦清澈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杀意，我正要帮凌歌打圆场，赵小麦忽然弯起眼睛，笑了，杀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 “祝你们好运。”赵小麦起身，拿起桌边的头盔和墨镜，离开座椅，大踏步走向门口。 我看向凌歌：要不要送一送？ 凌歌的表情恢复冷峻，微微摇头：让她自己滚吧。 赵小麦走到咖啡厅门口，驻足，踮脚转身，透过墨镜看向我们，慢慢伸出一根手指，距离太远，我没看出来，她到底指的是我，还是凌歌。 “我开始不喜欢你了。”赵小麦冷声说完，跨出大门，走向电梯间。 看来，是对我说的…… “你这咖啡煮的正经不错。”我喝了半杯，凌歌的手艺，不比褚大姐差。 凌歌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心有余悸道：“可紧张死我了，刚才！” “我眠过她，我都没慌，你慌什么？”我笑道。 “你知道小龙女为什么没杀尹志平么？”凌歌撇嘴问我，我摇头。 “因为女人对那个过自己的男人，总会在心底深处留一个位置，关键时刻会网开一面！我慌，正是因为我没那个过她啊！”凌歌轻笑道。 突突突，院子里的直升机启动，拔地而起，径直飞向东边，很快，北角那边的直升机也起飞，跟在赵小麦后面，又过了一会儿，空中盘旋着的那架战斗机也不再轰鸣。 夕阳晚照，洋山岛重归平静。 但这份平静，仅能维持不到40个小时，后天早八点，生死对决，便会开始，即便我们不去主动进攻陆地上的其他106支队伍，他们，也会来进攻我们…… 第162章 行为艺术 我和凌歌下楼，她安抚了一番褚大姐，我把比赛的事情，告诉了钱大壮。 “不能弃赛的，对吧？”钱大壮苦笑，我点头。 “给我支烟吧。” 我抽出一支软中华，递给钱大壮，帮他点着，他用粗壮的手指掐着烟，笨拙地抽着。 “如果非要打的话，”他说，“咱们只能夺冠，我死了没关系，但我决不能让我女儿死！即便在战斗过程中，我牺牲了，兄弟，答应老哥，一定要带着多多夺冠！” 我拍拍钱大壮肩膀：“放心，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十分钟后，我和凌歌乘坐地铁返回北角，路上我俩商量，先不要把这事儿宣布出去，以免造成恐慌，或者是局面失控，毕竟都是女孩子，身体方面训练的再像个战士，内心里还是有着柔软的一面。 我想走，带她们所有人一起！ 去哪儿？ 首选，自然是东北，那个传说中有十万人口的幸存者基地。 走？哪儿那么容易，别说是要带着彼岛那两百多女学生，即便我自私一点，只带本岛这十几个人，乘坐那架私人飞机离开，想必sb也不会放过我们，刚才我在赵小麦的直升机侧翼，看见了几枚空对空导蛋，何况他们还有战斗鸡，有战斗鸡，就意味着他们铁定有雷达系统，只要我们起飞，就会被雷达锁定，继而被战斗鸡击落。 所以……很难。 晚饭之后，我下令将岛上所有电力全部恢复，反正现在比赛还未开始，我们也不用防备sb集团，不怕暴露了，未来不可期，省电没意义。 我骑着马，沿着洋山岛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地溜达，一直走到南角的灯塔这里。 上次胡子哥泡击洋山岛，把灯塔给打坏了，只残存一半的建筑，原本尹珞藏在里面的物资，都露了出来，我下马走过去，从物资堆里找到一罐啤酒，看看生产日期，尚未过期，我用衣服擦了擦，拉掉拉环，坐在台阶上喝了起来。 哒哒哒，马蹄声从南边传来，我转头望去，是凌歌，马背上两个人，后面不知道是谁，等近了才看清，是晓晓。 二人跑到我这边，下马，我又给她俩找了两罐啤酒，三人并肩而坐，看向东边的海面，都不做声。 很显然，凌歌已经把比赛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爱徒。 “要不，”晓晓主动开口，“哥哥，师傅，你俩跑吧，和你俩相比，我们都是累赘，如果你俩单独跑，或许能逃出去。” 我敲了她脑袋一下：“想什么呢！” 晓晓噘嘴：“实事求是嘛！总比都死在这里强。” “说不定你们能夺冠呢？”凌歌笑道。 这倒是我信，如果到了最后的最后，只剩我们和凌歌两支队伍，她或许会大义灭亲，亲手毁掉自己训练出来的200学生军，而成全我们这一波“少数派”，在情感和人数多寡方面，相信她会选择前者。 “sb的人为什么会想出这么残忍的办法！他们还是人吗？”晓晓抱怨道，她不会骂人，这已经是她能骂出最恶毒的话语了。 “我给你俩讲个故事，这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心理学老师给我讲的。”凌歌喝了一口啤酒，开始悠悠讲述。 那是在1974年的异大栗，那不乐斯市，有一个著名的行为艺术家，叫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是个大美女），她表演了一场诡异奇特的行为艺术，名字叫做《节奏零》。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让麻最师对自己的躯体进行麻最，但却保留着大脑的清醒，各种感官、触觉都存在，只能不能动弹，然后，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一群从大街上随机抽选出来的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的助手说，在这个房间里，这个被麻最的女人，将任由他们处置。 房间是封闭的，里面除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本人之外，还有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了72种不同的物品、器具，除了羽毛、酒、糖、蜂蜜、相机之外，还包括了一些极为危险的东西，例如，刀、带有纸蛋的左轮l、打火机，等等等等。 表演开始以后，助手拉下“游戏说明”上的盖布，人们可以看到这位艺术家提前所展示的标语，上面写着，任何进入该房间的人，都可以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身上做任何想做事情。因为之前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签署了一份法律文件，允许这次行为艺术的参与者，不用为自己的行为负任何的法律责任，旁边有律师佐证。 刚一开始的时候，进入房间的观众还保持着作为一个社会人的礼貌，有的人拥抱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表示对她的鼓励，也有人捡起桌上的鲜花送给她，大家都温文尔雅，非常绅士，一起参与着这项人性实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观众还是这些观众，但他们的表现，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可怕，有的人试着用笔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身上写字，并未受到律师或者助手的阻止，大家一看，原来规则是真的，人们便越来越大胆起来，有人剪掉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还有人直接私下了他的衣服，让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人用刀子在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的皮肤上轻轻刻下痕迹，流出了血。 律师和助手，都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本人因为具有各种感官，亲眼目睹、体会着这种痛苦，但她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用流泪来表达自己的情绪，然而，大家看到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流出眼泪，却更为兴奋起来，有人直接使用各种利器，伤害她的身体，并开始哗众取宠地用她的身体作为娱乐，在得到同伴们鼓励的笑之后，他们一个比一个大胆，越来越疯狂，纷纷围拢过来，琢磨着该用长条桌上的那些东西干点什么事情。 终于，有一名男子拿起了那支左轮l，对准了马里娜阿布拉莫维奇，律师和助手这才制止，没有导致最终悲剧的发生。 “你觉得这项实验的结论是什么？”凌歌讲完，问晓晓。 晓晓想了想，试着说：“人类一旦失去了法制和束缚，终将变得残忍，这是……动物本能！” 凌歌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前半句是对的，但，残忍，并不是动物本能，而是人类这种善于思考、善于想象的智慧生物独有的‘劣性’！” 凌歌说的没错，无极之岛的岛民们，在赵无极的统御下，或许已经建立起全新的法律和社会规则，但是在他们眼里，位于无极岛之外的我们这些“幸存者”，就是那位行为艺术家，而他们，则是游戏中的那些旁观者，没有规则约束下的他们，可以主宰我们的生死，而在这个主宰的过程中，他们会产生一种优越的快感！ “不能让这些变态们得逞！”我捏扁了啤酒罐，掷在地上。 “你决定怎么做？”凌歌问。 “你的潜艇，制作到哪一步了？”我问。 “差不多可以使用了，你要干嘛？去打无极之岛么？”凌歌笑道。 我摇头：“不，派个人去东北，请求他们去对付sb，只要发生战争，sb的人自顾不暇，就不会再有这场比赛了！” “亲爱的，你有点……太天真了吧？”凌歌喝了一口啤酒，轻笑道。 第163章 攻守之争 “且不论‘鲨鱼’的情报是否属实，东北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幸存者基地——即便是有，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像sb的人一样残忍么？即便不是，他们又凭什么听你的话，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只是为了阻止千里之外的童话市的一场比赛，就去对强大的sb集团宣战？战争，从来都是因为利益。” 凌歌的灵魂三问，直接给我怼没词儿了。 推己及人，如果有人过来求我，让我去打一仗，目的是为了救人，我铁定是乐于助人，但如果他告诉我，要打的那一仗，对手是赵小麦，我还会让我的团队，去冒险救人么？ 我肯定不会，别说是我们的小分队，就是派彼岛的学生军去打，我也不会答应。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我问凌歌。 她喝尽啤酒，把酒罐放在脚边，甩了一下脚尖，弹飞掉啤酒罐，沉吟片刻，才说：“唔，我也没想到。” 没法逃走，不能弃赛，还不能失败，好难…… 一整夜，我坐在写字台前，在纸上胡乱画着一些idea，基本上，我把能想到，甚至说“有可能存在”的任何方法，都在纸上过了一遍，推演成功的可能性，但是面对如此强势的sb，我的每个想法，都被自己给推翻了，直到黎明，还是没能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子。 东方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射入房间，我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因为熬夜、满脸的油腻，最后在纸上，写下八个大字：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她们问我办法，也只能是这八个字了。 早饭期间，我把那张纸放在了桌上，大家都默默吃饭不做声，气氛一片死寂。 “今天不用训练了，”我打破沉默，“大家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但不要妄图离开这里。留下来，我们或许还有活的希望，如果离开，必死无疑——昨天赵小麦向我明示过这一点。” “你不走，我们能去哪儿？”表姐给我夹了一只大虾仁，“多吃点，还能怎样，备战呗，我们未必会输。” “对呀，不用这么紧张吧，咱们又不是没打过仗。”冬冬也说。 话匣子打开，众妞儿纷纷开始探讨，并商量比赛开始后的作战方案。 有的主张北上，直接平推过去，把所有人都干趴下（以我们的武器装备优势，确实有这个实力），速战速决，完成比赛，免得夜长梦多。 有的主张坐山观虎斗，固守洋山岛，等别人来攻，这样的话，我们会很安全，但有可能把赛事拖上很久，会有一段漫长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过聊到最后，大家的话题又回到了不要紧张、不要害怕的心态问题上了。 人越是强调什么，就说明越缺失什么。 我们最缺失的现在，就是信心。 又聊了会儿，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大音希声，我们又开始默默吃饭。 “待会儿，我还是去那边吧？只有一天时间了，我得教会她们如何实战。”凌歌算是向我“请示”。 “姐，你把她们教的那么能打的话……如果到最后，咱们两家要打仗，该怎么办？”尹珞小心翼翼地问，有点担心凌歌“养虎为患”，于我们而言，江北女高的那些学生，算不上虎，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她们人多势众，双方又离得太近了，她们游泳都能游过来。 凌歌放下刀叉，环视我们一圈，正色道：“放心吧，我会在那座岛上的所有阵地，安装自毁装置，如果到了最后，真的只剩咱们两边，我会让她们200多人消失，保送你们这边夺冠。” “这……合适吗？”晓晓皱眉，她知道，凌歌也被包括在那200多人之内，因为凌歌被sb设定为江北女高军团的首领，这是游戏的一部分。 “不过，”凌歌话锋一转，“只要还没到最后的决赛阶段，咱们两家就没有必要窝里斗，可以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外敌，至于你们你们讨论的登陆作战，我其实并不建议北上去主动寻找对手。” “大家的意思呢？”我问，北上，还是固守，今天必须得做出决议，因为明早就开战了。 攻，或守，都有利弊。 攻的话，弊端在于，可能会提前造成己方伤亡，或许撑不到最后，我们就被消灭掉了，而优势在于，可以利用主动进攻手段，通过缴获，增进装备实力（但人员并不能获取，游戏规则中，没有投降、俘获一说，要么生，要么死），同时也会抑制潜在的敌人发展壮大。 守的话，其弊端，和北上进攻占优势道理一样，会坐等陆地上的某个、某几个势力慢慢壮大起来，变得更难对付。而守的优势在于，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战损会很低，极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一直坚持到最后。 意见不一，我决定投票。 凌歌主动退出投票，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所以，她客串主持人。 褚大姐、钱多多还有夏褚仁小弟弟三个人没有战斗能力，凌歌说她们的票数也不作数，剩下我、表姐、晓晓、冬冬、连叶、尹珞、韩青柠，再加上视频连线的南角的钱大壮，一共是8个人。 8个人是没法投票，容易出现平局。 “你是头领，你算2票吧，”凌歌看向我，又问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 “没有，他算10票都行。” 我摆摆手：“小事我可以做主，但这是关乎于大家生命安全的大事，我不能独才——不，我只在一件事上独才——就是，我们绝对不能分兵，我们是一个整体，陆地上那100多支队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若分开，必败无疑，这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没有。” “没有。” “ok，”我征求过所有人的意见之后，继续道，“既然是个整体，那么下面进行的民主投票，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服从整体的安排，不能有抵触情绪，更不能有抵触行为，好不好？” “可以。” “理应如此。” 我看向凌歌：“发票吧。” 发的是扑克牌，每一人张，我两张，我问视频那头的钱大壮，他低头在纸上写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想先看看别人的意见，大家也都迟迟不肯动笔。 凌歌建议：“要不，你们都背过去写吧，倾向于主动北上，登陆进攻的，画了个o，想留守洋山岛的，画个x。自己写，别看别人哦。” 大家背过身去，分别画完自己的票，倒扣过来，放在桌上。 “不记名，省的大家将来相互猜疑，”凌歌笑道，看向手机屏幕，“大壮，你把你的意见发信息给我，我帮你写一下，再把牌混进去。” “好。” 不多时，凌歌手机震动，她查看了一下，在一张纸牌上写下钱大壮的意见，用手遮挡纸牌牌面，只对着手机摄像头展示，经过钱大壮确认没问题，凌歌把那张牌混入其他，九张牌，打乱次序，重新洗牌过后，凌歌把牌扣在桌上，逐一翻开。 人在写汉字的时候，会暴露自己的笔迹，但是画图，尤其是画o或者画x这种简单的图形时，笔法都差不多，并不能通过笔迹，判断出是谁写的。 “o、x、x、o……”凌歌一口气翻开八张，巧不巧，四张o，四张x。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最后一张牌上，然而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不认识她们的笔迹，却认识自己的笔迹，因为我在牌面上做了两个不起眼的标记，凌歌的牌，就摆在我眼前，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一共画了两张，一张是x，另一张也是x，之前，只被凌歌翻出来一张。 所以，最后那张，铁定是x，守！ 熟料，等凌歌翻开那张牌，摔在桌上时，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o…… “ok，决定了，北上进攻，”凌歌笑道，“大家去准备吧，明早八点开始比赛，咱们六点钟就得出发，才能抢滩登陆，占得先机！” 我狐疑地看向凌歌，她，为什么要作弊…… 第164章 月亮心 我因为“作弊”在先，也没法当众戳穿凌歌，只得等饭后再说。 但这个决定，在这个团队里，无疑已经完成了，假设把我的那两票剔除掉的话，剩下七个人，四个人同意进攻，三个人同意留守，还是主张北上进攻的人多，从这个角度分析，进攻的决定，更符合人心，最后那张被凌歌做了手脚的票，就当是她的“那一票”好了。 吃完了饭，我回到房间，凌歌主动过来找我，回手关上了门。 “你为什么换掉了最后一张牌？”我笑问。 “你知道知道我换了牌？”凌歌有点诧异，看来并未看穿我的小把戏。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几张扑克，把在上面做的标记指给她看。 “好哇，原来你一开始就在防我了！”凌歌搂住我，战术后仰，娇嗔道。 “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倾向于北上？我想听听你的理由。”我认真道，不是跟她掰扯作弊的事儿，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有她的倾向性，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份，和我们不是一队的，所在投票的时候，不能表露出来。 “先放进来再说，”凌歌踮了踮脚，“兴许以后就没机会了呢！” 我放了进去，坐在椅子上，凌歌调整了一下位置，坐好：“因为我觉得，咱们能赢！” “凭什么？” “凭昨天赵小麦的态度。” “嗯？”我皱眉，她的态度，跟我们能不能赢有什么关系？ “你换个角度。”凌歌笑道。 我低头看了看，我坐着呢，还能怎么换角度？ “不是，我是让你换个角度想一想——比方说，你是无极之岛上的一个公民的话，看过那份参赛名单，要是让你下注，你会押谁夺冠？” “平心而论，我会押自己。”我肯定地说，榜一，不是随便说说的，我们确实有这个实力。 “所以，你觉得，sb会想让谁最终夺冠？”凌歌又问。 “这和刚才那个问题有关系么？”我皱眉问，不明白凌歌为什么用“所以”两个字。 “当然有啊，”凌歌微闭眼睛，缓了缓，“你想，sb举办这次比赛的目的是什么？” “归拢民心，树立权威。”我说，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了这个问题。 “没错。咱们分别看，第一条，归拢民心，如果绝大部分无极岛民，都押咱们……不，是押你们夺冠的话！那你们最终夺冠了，岛民们会不会很开心？” “当然，或许还能大赚一笔。”我笑道，不知道无极之岛上的货币制度怎样，但肯定有，毕竟都是现代人，有需求、有交易，就会产生等价物，有货币存在。 “所以呀，你一夺冠，岛民们就很高兴，sb也就达到了归拢民心的目的，对不对？” 我点头，貌似有一定道理。 “那第二条呢？”我又问。 “第二条，树立权威！谁的权威？” “当然是sb的权威。” “错，”凌歌扭了扭腰，“是赵无极本人，以及他所代表的利益群体的权威，只会是一小撮人，而不会是整个sb集团，你觉得在举办这场比赛的过程中，他们会从哪个角度切入，才能更好地树立起权威来？” 我想了想，摇头，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短时间里想不到很好的办法。 “是在比赛之后！”凌歌肯定地说，“比赛之后，冠军，会成为英雄！无极之岛岛民心中的那个英雄！” “那权威不是被这个‘英雄’给树立起来了么？”我苦笑道。 “没错呀，这个英雄，肯定会在比赛中、在杀伐中，在岛民们所观看的直播节目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而赵无极他们，只要一个办法，就能把这个权威，转嫁到他们的头上。” “什么办法？”我问。 “让这个‘英雄’，”凌歌顿了顿，表情异常的严肃，“让这个英雄，对赵无极，俯首称臣！” 我心中一惊，这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先在岛民心里树立一个至高无上，接近神一般存在的英雄，当这个英雄，心甘情愿地跪拜在另外一个人脚下的时候，那么在岛民的心中，“另外一个人”、连英雄都俯首称臣的人，便成了神！ “所以，”凌歌勾回了我的注意力，“昨天赵小麦才会让你和我，单独去南角的咖啡屋，因为她有点吃不准，到底该让谁成为最终那个‘英雄’——有个前提，这个英雄，必须得识时务，必须得任她摆布，实力反倒是其次的——这是她考察咱们俩的唯一目的，而被她选中的那个人，将是内定的冠军！” 我眯起眼睛：“所以，你故意上错咖啡，惹她生气？因为你想让赵小麦，选择我……” 所以！昨天赵小麦离开的时候，留下的那句“我开始不喜欢你了”的话，是说给凌歌听的！ 凌歌抱住我的头揽入怀中：“我不知道，自己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甚至有时候我会以为，只是贪恋你的身体，而不是爱你……直到这次，面临或生、或死抉择的时候……我依然不知道，是否爱上了你……我只知道一点。” “知道什、什么？”我有点心神迷乱地问。 凌歌放开我，坐直身子，凝视着我的眼睛，微笑着说：“如果只能活一个的话，这个人，必须是你，如果你死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我会……” 凌歌本来是含笑说的，说着说着，渐渐哽咽，眼角泛起珠光。 “你会怎样……”我擦了擦她的泪水，代替着她，继续笑下去——总不能两个人一起哭吧，那样太悲凉了。 凌歌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我从未察觉过的凶光，她低声道：“我会荡平无极之岛，送那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去见阎王！而我，将是最后那个人……” 我扬起脸，保持微笑，保持仪态。 “所以你可不能死，”凌歌擦擦眼睛，重新笑道，“你死了，得有多少人给你陪葬呀？会影响你转世投胎的！” “为什么要投胎转世？”我问。 “为什么不呢？” “投胎之前，是不是得喝孟婆汤？” “嗯，听说是。” “喝了孟婆汤，我就会，把你给忘掉了吧……”我笑道。 凌歌嘴角抽动了一下，动容，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抿嘴拿起桌上的果汁，用舌翼卷起一些送过来：“你先喝凌歌汤吧！” 她居然能噙着一汪可乐说话，怎么做到的？ 我正要喝，门忽然被推开，晓晓闷头走了进来，给凌歌吓了一跳，一口可乐，全喷我脸上了…… “呃……师父，你们在干嘛？”晓晓尴尬地问。 凌歌赶紧从椅子上下来，顺手将床上的一条浴巾盖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了？”我平和地问，这有什么的？我和晓晓……等等，人太多，我记错了，我和她，好像还没发生过什么。 “夏天给我打电话了，问师父今天去不去？”晓晓说。 凌歌的手机在床上，震动，刚才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我俩谁都没听见。 “去，咱们两支队伍，一起登陆！”凌歌肯定地说，旋即又转向我，“夏朗头领，我可不可以向你借一个人？和我一起带队伍，人太多了，我自己带不过来。” “可以，”我点头，“晓晓，你跟她——” “不是晓晓，”凌歌打断了我，“而是尹珞。” “……为什么是她？”我不禁问，尹珞是技术工种，并不适合领兵打仗。 “为了保持你们队伍的纯洁性。”凌歌的话，点的很透，连晓晓都听懂了…… 第165章 备战出击 我现在不想去计较，凌歌是怎么发现尹珞是那个“间隙”的，因为这已经毫无意义。 不过—— “还在留在我这边吧。”我说。 “你不怕她使坏么？”凌歌笑问。 “反正我们是内定的冠军，尹珞既然是sb的代表，留在我们这边的话，她肯定会顺应sb的意志来帮助我们，如果在你那边，她才有可能会使坏。”我分析道。 凌歌点头：“有道理，那……把冬冬借我好了。” “……你不怕她拖后腿么？”我皱眉，自从胡飞事件以来，冬冬在我心目中的作为“战士”的位置大跌，打仗方面，我已经不再指望她了，这是性格决定的，她体质很好，但却不适合打仗。 “我是怕她拖你们的后腿。”凌歌认真道。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转头看去，是背着手的尹珞。 “既然我被你们发现了，”尹珞笑道，“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每一支队伍的人员，已经确定了，不能够随意更改，换句话说，你们这两支队伍，最多只能协同作战，而不能混编作战，明白我的意思吧？” “混编也不行？”我皱眉，“如果混编，后果是什么？” “sb会插手，直接判定你们两支队伍被淘汰，被淘汰的后果，我不想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我明白，淘汰了，就会被sb消灭。 “稍后，具体的比赛规则会发放到你们手里的。”尹珞补充道。 “那你呢？”凌歌问，“你还属于小分队的成员么，周小姐。” 周小姐，原来尹珞的姓名也是假的。 尹珞踮了踮脚：“现在，只有你们三个知道我的身份，别的队伍并不知道，就当我还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好了，说到底，我也是个打工的，各为其主嘛，不过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对你们也有一些感情，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能帮忙的地方，我会尽量动用自己的关系，帮你们一把。”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晓晓阴阳怪气道。 “随便咯，你们继续谈，我去备战。”尹珞转身离去。 说实话，作为一个sb安插在我们身边的间隙，她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诚恳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我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之前，你们去普东机场那次——”凌歌刚说一句，床上的手机震动，这回听见了，她接听电话，“喂，天天，好……好的，我这就过来。” “没事吧？”我问。 “没事，叫我过去带她们训练，”凌歌看向晓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哥哥还有几句话要说。” 晓晓点头出去，关上门。 我以为凌歌要把刚才没办完的事儿给办完，并不是，她凑近我耳边，低声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一定要打到普东机场，明天是第一天，第三天的中午12点，或许，会有援兵。” “什么意思？”我问。 凌歌退回去，神色恢复正常：“只是有这种可能性，别抱太大希望，或许还不足1%。咱们两方，中途可能会走散，记住时间、地点，逾期不候！” 说完，凌歌捡起穿上的外套，披上出去。 援兵？援谁？打谁？ 不知道，也不想去管了，一件好事如果有1%的可能性，那么就不能把它摆到计划之内，否则会扰乱我们正常的作战方略——好在原本我也是打算往普东机场那个方向进攻的，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得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交通，所以，我们的行进路线，即是海岸线，一直打到常江口（普东机场就在这条线路上），再沿江进入城区，一直攻到那座地铁制造厂，再利用铁道线路，掉头攻入市区方向——全程利用交通工具，进可攻、退可守、逃得也快。 而交通工具这一项，我其实还是更多的要依靠尹珞，尤其是她的电焊技术。 叫上这个小“奸细”，我去码头挑选了两艘船，一艘大船，作为指挥、补给舰，一艘小船，作为战斗舰艇，之前分布在各个地方的武器装备，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大部分都吊装上了大船，包括那两台毯克，以及装假车。 也不能全部带走，万一我们遭遇劲敌，大船被抢或者被击沉，还得回到洋山岛来防御，所以我把三分之一的轻武器留在了岛上，之前从胡子哥那里缴获过来的20枚火贱弹，我带了一半，剩下一半埋在这儿。 战斗人员方面，除了褚大姐和两个孩子之外，其他人全部算作战斗人员，一同出征，我没有给褚大姐留多少武器，留了也没用，她又不会打槍，但我把速度最快的那快艇留给了她们，舱内备了足够她们仨一周量的生活必需品，如果我们在外面被歼灭，敌人攻上洋山岛，她们可以乘坐快艇出逃，至于能逃到哪里，只能靠天意。 至下午四点，一切准备就绪，凌歌回来了，因为不能一起行动，她们的行进方向在是陆地上，她们占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人手一支半自动武器，火力覆盖范围太广了，我觉得在“比赛”前期，应该不会有人去主动找她们的麻烦，所以她们是安全的。 傍晚时候，果然，从东北方向飞来一架带有sb字样的无人机，空投下了一份“生存大赛指南”，里面不仅有详细的比赛规则，居然还有各个参赛队驻扎的位置图，当然了，这个没多大用处，没有人会傻不拉几地留在原地等着敌人“按图索骥”。 果然如尹珞所说，在淘汰赛之前，各参赛队伍，不许合并，不许混编，甚至连“谈判”都不允许，不过这个所谓的“淘汰赛”有个期限，十天。 也就是说，十天之后，我们和凌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结盟了。 当晚，凌歌在我房间里呆到晚上九点多钟就走了，让我自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我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了半夜十二点，这不行啊，今晚必须得睡，哪怕睡三个小时也比失眠了明天白天犯困强，在战场上，犯困就意味着犯错，犯错就意味着可能会出现伤亡！ 我披上衣服，出了房间，来到晓晓房间门口，门开着一道缝，里面黑漆漆的，我进去，打开灯，晓晓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我来就是找她拿着个的，看来她也睡不着，靠吃这个才睡下。 按照剂量服下安眠药，我回到房间里躺着，很快，阵阵睡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推醒，睁眼一看，外面天都亮了，我赶紧问身边的表姐：“几点了？” “五点半。” 吓我一跳，以为迟到了呢！ 起床，洗漱，吃早饭，很好吃，褚大姐做的。 六点钟，在褚大姐母子和钱多多的含泪送别下，我们一行人先后登上两艘船，沿着东海大桥，向北边驶去。 凌歌她们已经乘坐一艘大型货轮先出发了，在我们前面大概两公里，早上有海雾，看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见船尾的轮廓。 七点四十五分，导航显示，我们距桥头堡还有五公里，晓晓放出无人机，准备侦查，刚放出去没过半分钟，凌歌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我们，好像进了一个伏击圈呢。” 第166章 错综复杂 “伏击？”我看向被晓晓连接在指挥船显示屏上的导航地图，“凌歌，你们离岸还有3公里，在海面上，哪儿来的伏击啊？再说，比赛不是还没开始么？” 昨晚发放的比赛规则里写的很明确，在今早八点之前，任何队伍，不许有实质性的进攻行为（行军不算，所以我们提前出发，就是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抢占滩头阵地），此刻，距离八点还有十四分钟。 “海雾太大，我用望远镜看不清，并不能确定，你让晓晓把无人机升到高空看一看。”凌歌说，她们的队伍里没有无人机，按照规则，我们不能把自己的无人机借给她们使用，但规则中，没有禁止打电话相互联络，这一点规则的补充说明中也写的很明确——法无禁止即自由。 开着手机免提，我看向晓晓，她下拉按钮，操控无人机升空，表姐在指挥台将无人机的实时画面切到了货船的大屏幕上。 海雾很大，但仅局限在低空的二、三十米，只要飞跃这个高度，上面的能见度很高，自然也会看得很远，从远点俯视，则可以很轻松地穿透二、三十米的海雾，清楚地看见远处海面上的情况。 凌歌没有看错，她们的货轮，果然是遭到了伏击，被八艘小型渔船给包围了，包围圈划的很大，最近的一艘，离凌歌她们也有500米远，敌人的渔船太小了，感觉也就七、八米长，不到两米高，漂在海上，像柳叶一样，在低空，有海雾遮挡，500米之外，很难用望远镜看清。 我和凌歌还在保持通话。 “看见了吧？”我问。 “嗯，看见了，不知道是哪只队伍，但不足为虑，没有发现他们有重型武器装备，我们将继续前进，你们在后面小心点，他们的目标，未必是我们。”凌歌说。 “ok！”我挂了电话，让晓晓固定高空中那架无人机，监视那八艘小渔船，再升空一架，低空掠过凌歌她们的货轮，超前飞到桥头堡去探查情况。 一分钟后，无人机飞临桥头堡，一片静悄悄的，什么异常都没有。 “再往前飞一些。”我说。 晓晓操控无人机，进入陆地范围，陆地上的雾气没那么大，可视距离更远一些，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等一下！”冬冬喊了一声，“晓晓，刚才左手边的镜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嗯？”晓晓向左转无人机的视角，“什么也没有啊。” “……可我明明，看到了呀……”冬冬也不太自信了。 “别草木皆兵啦，”连叶抱着胳膊，安慰冬冬道，“搞得我也跟着紧张兮兮的！” 连叶左臂的伤还没好利索，但没办法，两艘船，缺人手，只好把她也带上了。 晓晓正要继续往前飞，一直站在旁边冷眼观看的尹珞忽然说了一句：“冬冬是不是看见了空中的什么东西？” “怎么？”我转头问。 “刚才无人机在右转的时候，机身是向右倾斜的，镜头会也跟着右倾，那么，左手边的视野，并不是左边的视野，而是左边空中的视野。” “有道理！”晓晓点头，调整无人机姿态，抬升角度，向空中看去。 果然，天上飘着一个东西！ 我们之前一直注意侦查地面，而忽视了对比我们更高位置的侦查——居然有一个彩红颜色的热气球，悬浮在离地面（桥头堡正上方）大概200米的位置，那里没有任何雾气，看的非常清楚，热气球上写着两个大字——sb。 “应该是观察员吧？”我看向尹珞，她却笑而不语。 “未必。”晓晓摇了摇头，提升无人机高度，当与热气球下面的吊篮水平时，终于能看见里面的光景，一共有三个人，还有一台轻机槍，他们仨，穿着同一款式的衣服——是阿迪军团的人！ 好险，差点被他们给骗了！多亏了晓晓机智，察觉到了异常，如果是我，发现“sb”两个字母，压根儿就不会去升空查看，会认为他们只是占地观察员，或者是准备搞直播的空中机位。 我又看了看热气球上那两个sb，是用白色的油漆涂上去的，貌似涂的有点厚，s的拐弯，以及b那个竖线下面，有明显的油漆往下流淌的痕迹。 “这算不算违规？”我看向尹珞笑问。 尹珞耸耸肩膀：“没有规定，不许伪装sb吧？” 早知道这样，我们直接把战舰上也涂装sb多好？ 我看了看手表，还有八分钟才开战，现在不能打。 “先别管他，贴地，继续侦查其他方位。”我对晓晓说，阿迪军团虽然居高临下，但热气球是没有动力的，今天早上风平浪静，它会一直悬在那个位置，不会跑掉。 晓晓侦查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埋伏。 我再次给凌歌打电话，通报热气球的情况，她们马上就要登陆了，我担心会遭到空中打击——虽然56半射程很远，但是从地面往空中打，很难精准打到200米高度的热气球，再说，那是一只热气球，并不是氦气球，即便给打出几个窟窿，因为下面吊篮里源源不断的热气供应，也不会导致气球爆炸或者坠落，挠痒痒而已。 “要不，我们先登陆吧，”我建议道，“我们有高射机l，可以干掉它。” 凌歌想了想，可能也是担心顶着热气球登陆，会造成一定的伤亡，便答应了。 第一台无人机上的画面显示，凌歌她们的货船在离岸边500米的位置，忽然掉头，朝西边开去，我让表姐加速，自己来到甲板上，拉开遮盖武器的帆布，准备开工。 七分钟，很快就走完了，八点整，左手边的海面上，忽然传来密集的槍声，我们离岸还有一公里呢，不是说我们先打头阵么，凌歌她们怎么先开始了？我赶紧切到一号无人机画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能怪凌歌，原来是八艘小船，主动向货轮聚拢，真真正正地，从四面八方发动了突然袭击，晓晓操控无人机下降高度，抵近战场。 我本以为这八艘船上，也是阿迪军团的人，并不是，至少他们没穿着阿迪“战服”，杂七杂八的，穿什么的都有，他们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很多槍，不过大部分都是自制的槍，只有少量自动步l，射程不错，但火力并不很猛，其中一艘比较大的渔船上，居然架着一门泡，不过并不是常规火泡，只有一个泡筒子，趴在一个水泥墩支架上，跟一截大竹筒似的。 “这是青朝的泡吧？”我笑道，以他们这样的火力，根本不是女高军团的对手，凌歌她们还未还击，可能是让放敌人靠近，中心开花，一举歼敌。 “青朝的，红夷大泡么？”韩青柠问。 “应该是。”我说。 韩青柠从怀里掏出之前凌歌打印出来的那六张参赛名单，用手指比划着，挨个找过去—— “找到了，排名二十四位的‘王大胡子军团’。”青柠过来，指给我看。 上面写着，王大胡子团队，驻地童话市海湾森林公园（距桥头堡大概18公里，在西边），团队成员39人，装备槍支28支，红夷大泡一门。 人数、武器都对的上，肯定就是他们了，全员出动啊这个王大胡子，这不是送死么？ 当然了，在这场比赛中，绝大部分人最终都会死去，也无所谓送死不送死了，富贵险中求，王大胡子这分明是想趁着海雾，趁我们不备，在第一时间进行突击抢劫，无论是抢我们，还是抢凌歌他们，一旦抢劫成功，他们就会获得大量的武器装备，实力将直接跃升进入前三名！ 不过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 我不由得看向驾驶室内的尹珞，我们队伍中，有sb的人，而且，尹珞承诺，会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 那么，其他队伍里，会不会也有sb的人暗中帮忙？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之前被我们抓到的“芳华”，不就是这样一个潜伏者么？ 前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有所察觉，那么，赵小麦她们，或许也成功潜入凌歌的军团……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就很好解释了，是“王胡子军团”中sb的人告诉了他我们的行军计划，而我们的行军计划，sb是知道的。 为何？因为尹珞知道…… 第167章 作战观虎斗 我担心凌歌没看直播，忽略那尊红夷大泡（看着那些圆形的黑色炮蛋挺大的，应该威力不小），便给她打电话。 凌歌接听，她还真没发现，让我帮她锁定一下那艘船的方位。 “以你们船头为12点，大概四点钟方向。”我说，我们平时训练经常使用钟表盘来表示方位，在平面作战环境中很有效。 “多谢，挂了。” 我放下电话，让表姐先停止前进，待会儿再登陆。 看看热闹，不违规的吧？主要是我不太放心，她们虽然人多，可都是新冰蛋子。 表姐倒车停船，我又让晓晓的无人机再飞近一点，悬停在凌歌她们货轮正上方100米的位置观战。 在无人机爬升的时候，又有一台飞行物进入了视线，这次被晓晓直接发现，放大画面，同样也是一台无人机，上面写有sb字样，但这架无人机应该是真的，很精致的机器，比我们的还要高级，好像是大疆牌的，四个大旋翼，下面没有挂载武器，而是挂载着一架摄像机，很大，将近一米长，有点像足球比赛场边负责分镜头的那种大型摄像机，这玩意可比我们的手机直播效果好得多，防震、防抖，分辨率又极高，100米之外的球员拉近画面，连腿上的汗毛都一清二楚。 这才是sb的实力！ 两架无人机镜头对镜头，间隔大约30米，无疑都已经被对方发现了，sb的无人机“看”了我们几秒钟，便将镜头下压，对准了海面上的战场，看来不像理会我们。 “晓晓，再高一点，踩在它肩膀上。”我说，这也不违规吧？ “嗯！”晓晓下压档杆，我们的小无人机急速攀升，飞到了sb直播无人机的的正上方30米处，sb无人机看了战场一会，端平镜头，又向刚才我们的无人机悬停的位置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它开始转圈，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我们这边的人都得意地笑了。 我看了看尹珞，她抽动嘴角，冷笑了一声：“小孩子把戏。” 旋即，她抬起左手手腕，对着手表说了两句什么，等过了几秒钟，我再看直播画面，sb的无人机也爬升了上来，再次和我们的无人机肩并肩，并且，用镜头对着我们。 “哥哥，要不要继续升高？”晓晓赌气地问。 “算了，不跟它斗气，看下面吧。” 镜头下压，再次扫视战场，“王大胡子”那八艘小船，已经将凌歌她们的货轮完全包围，最近的一艘离货轮只有十来米，船上一个大汉，赤膊，左肩上扛着一卷长长的麻绳，右手持着绳子一端，上面系着一只三爪铁钩，看来是要强行登船。 而那尊红夷大泡所在的船，离着最远，大泡后面，背手站着一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白色唐装，花白的胡须留的老长，都快垂到肚脐眼儿了，这位应该就是“王大胡子”。 “他们怎么还不开泡？”晓晓疑惑地问。 “杀手锏，当然要留在最后了。”我笑道，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凌歌她们只进行了零星的还击，甲板上只留了十来个人，而且都躲在甲板边缘护栏内侧，看上去像是被王大胡子给打的不敢露头了的样子。 终于，那个赤膊汉子将抓钩甩了上去，挂在了船舷上，附近一个女生看见了，却并未行动，而是向甲板对面的凌歌吹了个口哨，凌歌转头看见铁钩，猫着腰过来，将槍背在身后，蹲在船舷里面等待着。 船舷下面，赤膊汉子一看没啥事儿，紧了紧绳子，嘴里叼着一根匕首，顺着绳索爬了上去。 好厉害！完全不用双腿，光凭两条手臂的力量就能往上爬，而且速度还不慢。 果然，能活到现在的、有资格参加比赛的、敢于伏击榜一、榜二的，都有两把刷子！ 下面渔船中的另外两个人，则手持长l，紧张地看着船舷。 赤膊汉子很快爬上七、八米高的船舷，双手一扒，一个挺身，竟直接落在了甲板上，凌歌也没想到，他的身手会这么敏捷，没能在第一时间发动进攻，眼睁睁看着敌人落地，转过身来，从嘴里拿下了那把匕首。 我本以为会看见一场精彩的冷兵器对决，这么近的距离，我认为凌歌根本来不及从肩膀上摘下槍，而船上的其他人，因为站位分散，也不敢贸然开槍，有可能会打到自己人。 熟料，凌歌根本没摘槍，也没去拔大腿外侧的刀，面对扑过来的壮汉，她抖了一下肩膀，转动挎在肩膀上的56半方向，左手抓住槍管，右手从身后绕过去，在左手里的槍管指向汉子的同时，右手从身后绕行到位，扣动扳机！ “卧槽！这……这是人么？”我身边的韩青柠惊讶道，我描述起来用了几十个字，但实际上凌歌的动作是连贯的，从抖肩到开槍，也就0.2秒的时间，我们能看清她的动作，就已经很极限了。 因为是俯视，我看不见那个壮汉中弹的部位，反正一槍过后，他便扑倒在了甲板了，凌歌甚至都没去检查战果，忽然转身，沿着绳索方向把槍管伸出去，没露头，对着下面一通连续点射，直接打光了一只弹夹。 9颗纸蛋，至少有五颗打在了那一个人的身上，扑街当场，另外一个人反应比较快，躲在了铁板后面，没有被击中。 附近的一艘敌船，见这边被攻击，立即向凌歌所在的船舷开火，打的火星四溅，凌歌躲在内侧，向船舱口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队又一队的女生鱼贯而出，弓着身子，向四面八方的甲板边缘移动，我注意到，她们一共分成了八支小分队，每一支小队行进的方向，正好是每一艘渔船的方向——双方都在进行超视距作战，凌歌肯定是通过观看手机，确定的几个攻击、防御点位，这很正常，平面图转为3d画面，我也能做到，真正让我惊讶的是凌歌的指挥协调能力，她是什么时候、通过何种方式，让出来的接近100个人知道自己该去的位置的？ 这应该，就她们是平时训练的内容…… 八支小分队到达船舷后，左右一次排开，每个小分队，刚好是十个人。 随着凌歌一声令下，八支队伍同时将槍口伸出船舷，朝下面胡乱射击。 即便是乱打，这么近的距离，每个点位的十支槍，也总会有打在下面渔船附近的，更关键的是，从下面的视角看，上面忽然出现一排槍管，吓也被吓死了，他们赶紧弯下身子，躲在渔船上的遮挡物（铁板）后面。 只这么一瞬间，八支渔船的火力就被彻底压制住了，大概打出三、四发纸蛋之后，八支队伍又像是得到了命令（实际上并没有，只是因为训练有素）一样，同时起身，从超视距打击，变成了直接对敌射击，平均三十米的距离，又是俯冲射击，几乎是弹无虚发。每一艘船，都在承受10支五六半的密集火力攻击。 确实，王大胡子集团提前做好了防御，他们竖立在船上的铁板很厚，可以抵挡住56半的纸蛋，但除了那块铁板，渔船上的其他部位，可是承受不住，被打的千疮百孔，木屑乱飞。 等女生们打出大概7、8发纸蛋的时候，船舱里，又出来八支队伍，每一支队伍还是十个人，等她们跑到各个攻击点位的时候，刚好，之前那一拨女生的弹夹（10发装）打光了，第二波女生们接续射击，没有让弹雨停止，第一波女生后撤，半蹲，更换弹夹，等第二波女生打完，她们复又起身，再进行压制射击。 “画面很好看，和做间操一样，可这样，能解决战斗么？”尹珞不禁笑道。 我瞥了她一眼：“凌歌用兵，你岂能晓得？” 尹珞撇嘴，耸耸肩膀，走到一边去了。 看着那些渔船渐渐后撤，我大概猜到了凌歌的战法——果然，在女生们进行第四轮射击的时候，有两艘渔船，已经无法后撤，因为他们的渔船已经被达成了筛子，严重漏水，船里的三个人躲在铁板后面，水已经没到了他们的膝盖。 又一轮排槍过后，八艘船，全不能动了…… 第168章 轮到我们了 再一轮下去，三艘渔船开始倾斜、下沉，铁板的方向改变，失去了防护所用，后面的人避无可避，要说女生狠起来，连我都怕，暴露在她们槍口下的那几个倒霉蛋，几乎被打碎了…… 再一轮排槍，所有渔船全部被“击沉”，唯有红夷大泡所在的那艘船因为距离比较远，女学员们的槍法失准，中弹比较少，还能勉强支撑，但也已经不能移动，凌歌发现了这一情况，跑到那个点位，准备亲手解决掉王大胡子。 王大胡子这艘船上一共五个人，不知道王大胡子喊了一句什么，剩下四个人，忽然冒着弹雨从铁板后冲了出来，第一个人抱起一枚圆球泡蛋，从前面塞进了泡管后，被女学生们击中后背，栽倒进了海里；第二个举着一支打火机，要去泡尾那边点引信，可还没等他接近，就被放倒了。 第三个、第四个人前赴后继，终于，第四个人成功点着了引线，泡尾处冒出阵阵白烟。 因为泡口正对着货轮，我赶紧看向甲板，凌歌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所有这一侧船舷的女生，开始向红夷大泡集火，但并没有打大泡，而是在打船头，船头被打的稀巴烂，开始下沉，轰！ 红夷大泡发射，不过因为船头已经被打沉，泡口方向发生了改变，一泡打在了不远处的水面上，呲溜，炮蛋便不见了。 凌歌下令收槍，所有女生停火，我缩小屏幕看了看，其他七艘渔船，全部沉了，海面上只漂浮着一些船上的杂物，以及尸首。 凌歌左手挽起槍带，稳稳指向大概一百米之外、王大胡子所在的那艘船，打成这b样，王大胡子再也没有了那股仙风道骨的范儿，他抱头缩在铁板后面，一动不敢动。 不过，随着船头的缓缓下沉，那块铁板开始向前倾斜，王大胡子发现这一状况，知道自己要暴露，从半蹲，变成跪坐，继而又变成了趴着，可还是无法避免最终的结果——船头沉没，船尾翘起，铁板几乎和海平面平行，王大胡子趴在铁板和甲板之间的夹缝中，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凌歌的槍口下。 终于，王大胡子泄气了，他不再“躲藏”，慢慢站了起来，面向凌歌，一脸平静地摊开双臂。 因为战斗已经停止，海面上恢复了平静，手机画面中，凌歌的槍口稍微抬了一下，过了两秒钟，呯的一声脆响，从海雾中传来…… 我向尹珞方向打了个响指。 “干嘛？”尹珞没好气道，因为她没有猜中这个结果，觉得自己很蠢，至少不够聪明。 “帮我把24号划掉，谢谢。”我笑道。 尹珞撅了噘嘴，从口袋里掏出碳素笔，在名单上划了一道，队伍太多，得做一下标记，省的到最后打乱套了，不知道还剩多少敌人。 敌人的武器，全都沉底了，没法缴获补充，反正也不是一个型号，缴获来弹药也没用。 这一仗，可是浪费了不少弹药，但我理解凌歌的意图，出门第一战，她想要一个零伤亡，事实上她也做到了，我看见她在甲板上四处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哪个女孩受伤，没错连受伤的都没有，全都完好无损。 这样，江北女高整个团队就会建立起一种极大的信心，这种信心，会让她们面对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无畏，真正发挥出她们团队庞大的优势。 如果说，为了节省纸蛋，没有采用“击沉”这种保守的战法，而是当敌人接近之后，采取硬碰硬的打法，能否歼灭敌人，不好说，但是敌人还是很厉害的，在驳火过程中，难免会有女学生受伤，甚至阵亡，哪怕死了一个，也会对整体的士气造成极大的影响，即便打赢了这一场（其实没有什么悬念，就凌歌自己，她也能打的赢），在接下里的战斗中，很可能会有女生出现畏战情绪，一个整体的某个点坍塌，损失的将不止是一个火力点，而是一大片防区。 手机震动，凌歌打电话过来，向我通报情况，果然是零伤亡。 “我看到了，打的真好！”我笑道，“这或许是整个童话市的第一战，sb用无人机进行了全程直播。” “是吗？”画面中的凌歌抬头看了看。 “不用看，已经飞走了，可能去了另外的战区，我想说的是，通过这一仗，你们的赔率，或许能超过我们。”我开玩笑道。 “呵，但你们也好好打不就行了？快去登陆吧，那个热气球还在等你们呢！” 我转头看向桥头堡方向，太阳已经升起很高，海雾渐散，能直接看见了。这样的话，热气球的威力就会大减，不知道阿迪军团会不会把热气球给撤回来（下面连着一根绳子）。 “出发！”我向表姐下令，自己来到甲板上，坐入高射机l位置。 热气球并未下降高度，看来他们像跟我拼一下。 我用不着像凌歌那样，刻意去追求所谓的零伤亡，因为我们这队人马，全都参加过战斗，心理素质不是那些女学生们可以比拟的，硬上就行。 在距离岸边大概200米时，我觉得可以了，调好了标尺，先装了三发曳光弹，向热气球进行点射。 第一发打高了，第二发擦着热气球顶部飞过，不知道有没有击穿，第三发，正中热气球的“圆心”，校好了弹道，韩青柠帮我换上常规弹药，吨、吨、吨，打光了一弹夹20发的大号纸蛋，热气球就已经承受不住，开始肉眼可见地憋了下去。 “可以了，”我放平槍口，指向岸边，不想再浪费弹药，“姐，全速前进，通知后面的大壮，绕前登陆！” 在我这边高射机l的掩护下，钱大壮独自一人驾驶着快艇冲向岸边，等他靠岸的时候，那只热气球已经坠落到了地面，双方谁也看不见谁，我们的甲板地势较高，我能通过望远镜看见，吊舱里那三个阿迪军团的人，可能是怕我们追杀，没等吊舱落地，就跳下去逃走了，我没有狙他们，只是因为不想过早交火，暴露我们的原距离精准射击的实力。 我们的货船，已经行进至距海岸五十米处，不能再往前，这里并不是港口，前面水太浅，会搁浅的。 钱大壮抱着一挺轻机l，登陆之后，扫荡了海岸公园，而后，爬上桥头堡，向我示意安全。 我留了表姐、连叶和晓晓三人在船上，其他人跟我乘坐装假车从后仓下船，涉水登陆，接上钱大壮，按照预定路线，沿着海岸向东边行进，表姐她们的货轮，拖曳上钱大壮那艘小船，右转方向，从东海大桥下面通过，保持着沿岸200米左右的距离，与我们平行前进。 有无人机在前面探路，比较安全，我带上头盔，从装假车里探出上半身，四处侦查，并未发现任何的敌情，估计敢在海边伏击我们的，除了已被歼灭的王大胡子集团，也就是阿迪军团了，但后者只是试探，发现我们果然不好惹之后，立马回收阵地，放弃了在海边与我们交火的计划——他们的银行据点离海边并不远，我估计他们已经撤退，往市中心方向移动，自然是为了避免我们直接扑向他们。 阿迪军团想多了，我的第一个目标，并不是阿迪军团，而是位于前方大概10公里之外的一个叫做“虎亭”的据点，这支队伍的名字，就叫做“虎亭”，人数22，装备很牛b，全是自动步槍，我料定，他们不会像阿迪军团一样迁徙，因为他们的据点，易守难攻。 是一个湖心酒店，叫虎亭假日酒店，五星级，我看过地图，他们整座酒店在一个岛上，只有一座桥通往岛内，其他方向全是水，最近的水面距离也有100多米。 之所以，我要那它开刀祭旗，主要是因为名单上显示，他们除了不错的武器装备之外，还在酒店里储备了不少小型柴油发电机。 洋山岛之外，是没有电力供应的，所以他们的这批小型、可移动的发电机，就成了整个童话市的稀缺资源。 当我陈述完战术意图之后，车里的尹珞不解，问我：“大家都没有电啊，你要电来有什么用？晚上点灯？这里可不是洋山岛，会暴露自己的！” “你既然会修车，怎么还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我笑着给了她一记摸头杀。 第169章 讲和吗，上供的那种 地图上显示，虎亭五星级大酒店位于一个叫做“满月湖”的圆形人工湖上，湖离海边不远，那一片区域，完全是郊区，除了虎亭酒店之外，剩下的就是一些合资公司，或者工厂，并没有住宅楼。 即便在前期，丧尸没有向市区聚集，这里也是个理想的幸存者避难所——当时我们要找到这里，或许就不用费尽周折，去洋山岛了——话说回来，我们对于洋山岛的一切“耕耘”，都没有白费，为何我们会是“榜一”？ 这与地缘优势无不关系。 上午九点整，我们到达满月湖附近的海边，我用导航看了看，这儿离那个湖有半公里左右，不过，因为有建筑物遮挡，我即便踩上装假车，也并不能直接看见那座五星级酒店。 “晓晓。”我通过电话示意，晓晓从货船上释放小型无人机，走低空，穿来绕去，两分钟后，来到湖边。 湖是人工湖，中间的那座岛，看起来也是人工岛，形状很规整，岛上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草坪和低矮的灌木，剩下三分之一则为酒店，酒店的建筑风格充满了艺术气息，是个中心对称图形，从空中看，像是一朵“梅花”，一共有五朵“花瓣”，螺旋向内、外延伸，每一朵花瓣很是巨大，都有一百米长，大概三十米宽，虽然基座很大，但酒店的主体建筑并不高，只有三层，高度比和机场的航站楼有些类似。 “面积太大了，”表姐她们在海上，也在看无人机画面，“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躲在哪儿。” “22个人，守这么大的酒店，能守得住么？”冬冬不禁问，“我看守一片‘柳叶’都费劲。” 每个人欣赏事务的角度不同，我觉得像梅花，她觉得像柳叶，差球不多。 “咱们12个人，守洋山岛，不也守的挺好么。”我笑道。 “怎么打？”晓晓直接问。 我看向尹珞：“不许谈判，对吧？” “嗯哼。” “那，往里面发个传单劝降，行不行——这应该属于谋略，而不是谈判吧？”我又问。 尹珞想了想，有点拿不定主意，她下车走远了些，和sb通过手表进行对话，很快回复：“可以，但只能单方面传递信息，不允许做信息交换，更不允许丢个电话过去，和对方直接通话。” 冬冬疑惑问我：“你为什么要和小珞请示呀？” 除了凌歌和晓晓，其他人还不知道尹珞的真实身份。 “她负责和sb联络，算是半个裁判吧。”我解释道，冬冬信以为真，不再追问，尹珞对我们而言，或许作用会很大，所以我不想让妞们知道她是“奸细”，免得激化矛盾。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便签，想了想，写了一封“劝降信”，先恭维了两句，什么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之类，然后开始说正事儿，大概意思是，表明我们的目标，只是为了夺取发电机，如果他们肯主动送给我们几台，放在那座桥上的话，这一仗，就可以避免了，至少，今天不用再交火，免得过早地“强强相碰”、“两败俱伤”。 写完之后，尹珞说等一会儿，两分钟后，空中又飞来一台sb的无人机，带摄像机的那种，我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将便签展开，给空中的无人机看（给观众看），然后，才让晓晓用我们的无人机携带便签，再次飞往虎亭据点。 依旧看不到他们人在哪儿，不过我确信，人肯定在岛上，在酒店里，因为通往岛上那条唯一的小路，没有设置任何路障，干干净净的，这明显是一个“空城计”的布局。 “往哪儿投递啊？”晓晓找不到人，迷茫了。 我看见“梅花”的花蕊处，有一个不大的天井，便让晓晓，尝试操控无人机飞进去。 口子太小了（像是被人工处理过，四周的玻璃是后加的），无人机进不去，我只能让她把信顺着天井扔下去。而后，无人机回返，停在了那座小桥的桥头，等待对方消息。 我一边让晓晓继续做好其他方位的侦查，一边开着装假车，慢慢向虎亭据点靠近，一直开到离那座桥的桥头只有五十米的距离，马路对面，我倒车进胡同，只露出车头，这样就可以直接看着敌人的动向。 而sb的那台无人机，始终跟在我们的头顶，看来这一战，又成了sb直播节目中的一场重头戏。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晓晓忽然报告，说有动静，我爬上旁边的一栋建筑三楼，躲在窗后（得小心点，这个位置，已经进入对方狙击手的射程），用望远镜看过去，只见从两个“梅花”的花瓣中间的草坪上，徐徐开过来一台汽车，特斯拉，无人驾驶汽车。 看吧，只要有电，一切皆有可能，虎亭据点的这些人虽然没有通讯系统，但也掌握了部分远程控制技术。 特斯拉停在桥头，车顶的摄像头转了转，对准了我们的无人机，然后，雨刷动了一下，我这才发现，雨刷器上，夹着一片纸。 我用电话呼叫下面胡同里的尹珞：“我如果看了那张纸上的内容，算不算违规？” 尹珞此前通话时，应该是得到了sb方面给予的部分授权，这次没有请示总部，直接准许了，但她强调一点，无论对方说什么，我都不能再次回信。 晓晓操控无人机起飞，小心翼翼地飞到特斯拉挡风玻璃前，无人机下面没有机械手臂，无法把对方的纸条抓过来，只能通过摄像头来查看。 麻痹的，对方的纸条的纸面弄反了，借着阳光，能看见背面的笔迹，但看不太清，写的又是行书，根本认不出来。 我只得将手机截图，发给货船上的表姐，让她们“翻译”一下，就是在白纸上用重笔描一遍截图上的笔划，再倒过来，也就是对方的信息。 我本以为对方会提几个条件，比如，用武器来交换之类，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很爽利，说可以给我们提供两台轻型柴油发电机，但要求我们派一个人，开一台货车进去，自己取货，他们是不会送出来的，怕挨槍子。 “会不会是个陷阱啊？”表姐担心道。 “无法判断。”我点着一支烟，想了想，这个险值得一冒，便让大家散开去找一台货车，晓晓用无人机（她专职操控无人机，同时操控3台），帮我找到了一辆老式货车，柴油车，带着很长一个斗的那种，多用来运送冰箱、空调等家电，就在隔壁街。 我带着尹珞过去，sb的无人机也跟着我们，正好，我可以向观众朋友们展示一下自己的“打火”技术。 开上货车，返回装假车这边，尹珞却拦住了我。 “你别去了，万一是敌人的陷阱怎么办？”她皱眉道。 “我不去，难道你去？”我笑问。 尹珞郑重点头：“我说过，关键时刻，会帮你们，你去，可能会有危险，但我去，一定没有危险。再者说，如果你这么早阵亡，我很难做人的……” 最后一句才是正经话，确实如此，以后有什么危险，就让尹珞上吧，反正她有“免死金牌”——这里的免死金牌，并不是说sb会直接保护她，而是敌人内部的另外一个sb，不会让自己的同事遇难，肯定会设法阻止。 尹珞上车，开出胡同，上桥，过桥，那台特斯拉已经调转车头，在前面缓缓引路，我们的无人机，以及sb的无人机，都跟在后方，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四架机器，只有尹珞一个人，这是文明倒退的末世么？ 不，这是科幻…… 第170章 没什么好人 这座岛，或者说这座梅花形的酒店，从空中看很好看，也很简洁，不过实际从地面走起来就会发现，酒店的结构很复杂，因为每一瓣“梅花”都是带有弧度的，进入两朵“花瓣”中间的缝隙之后，无论前方、后方，可视距离都变得非常短，而且，因为弧度一致，无论前进、后退，看到的光景都是一样的，根本无法通过周边环境，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敞开式的迷宫！ 我料想，虎亭据点里面，应该是有，或者说有过在该酒店工作的人员，就像是表姐了解迪斯泥一样，了解这里的环境，才会选择这个地方作为据点。 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到达了“花蕊”的位置，这里有一道玻璃门，外面罩着一层看起来不是很结实的铁丝网（应该是电网），特斯拉停在了门口，尹珞停在后面，迟疑了几秒钟，直接绕过特斯拉，开着货车，从那扇门进去。 后面两架无人机低空飞行，也跟了进去。 花蕊部分，是个巨大的大厅，一根柱子都没有，厅内是个人工植物园，长满了各类热带植物，密密实实，很多条石板小路贯穿期间，不知道通往哪里。 “果然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啊，”钱大壮不由得感叹，“即便咱们能突破外围防线，进了这里面，如果敌人藏在暗处，还是会被吊打。” 我点头，确实如此，我们没有任何“雨林战”的经验，贸然闯入，肯定懵逼。 没法再往前开车了，尹珞只得下车，等候在原地。 不多时，我看见其中一条小路旁边的灌木抖了一下，尹珞很警觉，立即伸手摸向腰间，但很快，她就慢慢把手举了起来，并扬起头，朝屋顶方向看去。 我们的无人机没法倒立飞行，镜头调整不到上面去，看不着，我观察了一下，这么大的厅，没有一根柱子，那么，顶棚肯定是钢架结构，估计是钢架上有人埋伏，给了尹珞明显的警示，她才放弃抵抗的。 大概十秒钟后，那条小路方向，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用纱巾蒙着脸，手里端着一把突击步l，缓缓走到尹珞旁边，尹珞很自觉，缴了手l和匕首，那个黑衣男子又绕着货车转了一圈，还趴下来看了看车底，确定我们夹带“私货”进来。 确定安全后，黑衣男子回到尹珞面前，冷声问：“你就是夏朗？” 噗！看来对方的情报工作不怎么样，夏朗这个名字，很像是个女孩的名儿吗？ “我不是，我是他手下，进来取发电机。” “你和夏朗是什么关系？”黑衣男子问。 尹珞皱眉：“……啥意思？” “你在洋山岛那些人中，排第几位？”黑衣男子换了个问法。 “我们不做排名，”尹珞很嚣张，放下右手，指着黑衣男子的鼻子，“我可警告你，规则里面，是不允许双方谈判的，你若再问个没完没了，小心被取消参赛资格！” 指完了黑衣男子之后，尹珞顺带着手指往天上戳了戳，黑衣男子抬头，看向我们的镜头，又调转视线，看了看旁边的sb无人机，仿佛明白了尹珞的“好意”，点点头，冲身后打了个响指。 后面又出现两个黑衣男子，也都蒙着脸，他们躬身推出了一台运货用的小四轮平板车，车上载着两台柴油发电机，果然很小，和普通的机车发动机差不多大，车上还带着两捆电线，以及四个公牛插座，应该算是“赠品”。 他们将发动机装上货车，关上舱斗。 “我可以走了么？”尹珞要去捡地上自己的武器。 黑衣人槍口指了过去：“就这么走了？那我们是不是太卑微了一点？” “你想要什么？”尹珞笑道。 “你留下。” “那谁把东西带走？” 黑衣人给了手下一个眼色，那个手下上了货车，开着倒出大厅。 “可是，这样貌似不符合约定，你难道不怕夏朗打过来么？”尹珞丝毫不慌，抱着肩膀，歪头问对方。 “怕，所以不敢轻易让你走！”黑衣人笑道。 我倒是希望他们永久扣留下尹珞，省的我身边始终被人盯着。 “但我必须要走。”尹珞说。 “我会放你走的，不过，要等夏朗他们撤离到指定位置，我才能放你离开。”黑衣人算是“服软”了，只是暂时扣押人质而已，说白了，还是怕我们得到发动机之后，掉头就来攻打他们。 尹珞抬头看向无人机，应是在向我请示。 人都在他们手里了，还有什么好请示的，我直接给尹珞发了条短信，就俩字：可以。 黑衣人发现我们有手机，便让尹珞回复我（其实我能直接通过无人机听见），让我们撤退到满月湖的西北岸，那里有个1号码头，和酒店这边距离2公里左右，可以相互之间看得见，等我们的大部队到了1号码头，他才会放掉尹珞。 2公里，超过我们双方所有轻武器的有效射程，而且，他们可以监视我们撤离，方案合理。 我又回复两个字：同意。 十分钟后，那台货车被黑衣人的手下开到了桥上，他还挺客气，直接开过桥，停在马路边，并冲我们这个方向鞠了一躬，然后，自己骑着一台共享单车跑了回去。 我从胡同里开出装假车，来到桥头，检查了一下那两台发电机，都能正常运作，也没见里面装有诈蛋之类，便和钱大壮把发电机抬下来，装进了装假车的运兵舱里，用绳子固定好。 至于那台货车，没什么用，放这里留给尹珞吧。 “签收”完货，我打开地图，找那个所谓1号码头的位置，很好找，沿着这个“满月湖”的环湖公路走过去即可，等到了那边，我们就可以继续往北，按照原定计划行进了，看来敌人为我们考虑的还很周到。 附近的交通状况很好，三公里的路程，很快便到了，我再次打开“花蕊”中无人机的画面，准备向敌人交涉，让他们放人，熟料，那个黑衣人头领已经不在了，只有尹珞无聊在站在热带雨林中，拈花惹草，不远处倒是站着一个持槍的井卫。 我直接给尹珞打电话过去：“我们到1号码头了，你回来吧。” “好，我跟他们讲一下——” 尹珞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周边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我手机都掉了！ 继而，外面又传来了几声槍响！ “怎么回事？”我疑惑地通过装假车的潜望镜看出去，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怪我，怪我，没看见！”直播间里传出晓晓的连麦声，“哥哥，你们被一个集装箱，从天而降，给扣在地上了。” “啊？哪儿来的集装箱？”我皱眉问，怪不得四周全黑。 “码头上有个塔吊，吊着一只集装箱，刚才我没侦查到，原来里面藏了一个人，在你们停车后，他忽然操作塔吊，把你们给扣住了。” “有没有其他埋伏？”我赶紧问。 “有，他们上来了，”晓晓冷声道，“哥，你看4号机位的直播画面。” 4号？我们不就放出三架无人机么？哪儿来的4号？我打开直播界面，1号无人机、也就是一直跟装假车的那台无人机，画面已经变成了雪花，应该是刚才被击落了，也就是刚才我们听见槍声的时候。 我点开4号无人机，视角很隐蔽，无人机是在码头旁边的一个广告牌子上面蹲着，肯定是晓晓在得知了我们的“汇合点”之后，悄悄放出来备用的，不愧是凌歌的徒弟，真够机智！ 因为位置高，无人机能看的很清楚、也很全面，集装箱的四周，不知道从哪儿钻出了十来个黑衣人，均手持步槍，朝集装箱快速围拢过来，每个人都停在了距集装箱约二十米远的地方，有的半蹲，有的趴下，保持着射击准备，但他们没有开槍，他们不傻，知道纸蛋能打穿集装箱，却打不穿装假车，他们是在等我们主动掀开集装箱出来，再将我们逐个歼灭。 想法很好嘛，利用空投集装箱来屏蔽我们的视线，再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呵呵，反正我们的人，现在都在装假车内部，不慌的，我拿出便签纸，对照着无人机画面，把外围那一圈人的方位，都给标注了出来。 他们以为我们看不见他们，却不曾想到，透式作弊器，了解一下？ 第171章 人不犯我 对方应该是考虑到我们的装假车有可能前进，或者后退，拖拽着集装箱，像乌龟驮壳那样前后移动，所以，他们没敢在正前方和正后方埋伏，而是都站在了集装箱的两侧，一共六个“点位”。 “大壮，你负责左手边，我负责右手边，我说开始，咱们同时开火，青柠，你掩护。”我下达了作战命令。 “好！” 我让冬冬驾驶，我和钱大壮、韩青柠从车顶钻出来，用手电筒照着，对照我画的那个图，很快确认了外面那六个伏击点位的具体方向。 既然，对方决定开战，我也就不用那么仁慈了，我们此刻，都处在一片残酷的生死之地，到处充满杀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明年给你上坟。 “ok，三，二、一，开火！” 钱大壮用的武器，是他抱在怀里的轻机槍，而我使用的则是基座焊接在装假车身上的重机槍，都是狠角色！ 一开槍，我就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先戴上耳机，因为是在密封空间里，槍声非但散不出去，还形成了多次回音，震得我耳膜又痛又痒，再加上硝烟呛鼻，打完了之后，我赶紧缩回装假车里，一边用小拇指挖耳朵，一边猛咳了一阵。 钱大壮和韩青柠也完成任务，下来了，我晃了晃脑袋，再次查看4号无人机，美中不足，并没有把外面敌人全部歼灭，有一个像是腿部受了伤，一瘸一拐地顺着码头公路，正王西边跑。 “青柠，干掉他。”我说。 “好嘞！”韩青柠出去，用我刚才使用的那架重机槍，通过密集射击，直接在集装箱壁上打出一个洞来，换成步槍，透过洞，找到那个幸存者，一槍将其毙命。 “怎么出去呢？集装箱很重的，大哥你可举不动吧？”我笑道，钱大壮憨笑挠头，确实举不动。 “哥哥，你信我么？”晓晓在货船那边问。 “当然。”我说。 “那你开车，听我指挥，我帮你把‘龟壳’蜕掉。” 我让冬冬出来，自己坐进驾驶位，隔空对晓晓说“好了”。 晓晓指挥着我，用车头顶着集装箱的前壁，往码头边缘，也就是湖面方向开去，慢慢移动，等到了湖边，站在外面的冬冬赶紧喊停，因为她看见，装假车的前部下方，已经悬空，露出了一小片碧绿的湖水。 “哥，看你的技术了，需要你记住这个位置，倒车把集装箱带回去，再顶着集装箱前进，在这个位置之前刹车，这样，集装箱就会因为惯性——呃，好吧，我错了。” 我们几个都在驾驶舱里笑，晓晓是想通过“甩”的方式，利用装假车的动力，把集装箱给甩到湖里去，但她没想到，冬冬已经从装假车前面下方悬空的部位，爬了出去，翻上码头，又爬上了那台塔吊车。 冬冬是会开塔吊的（洋山岛北角超市学习过），娴熟地用挂钩勾起集装箱悬在湖边的下缘，上提，集装箱的一头被提了起来——这一切，晓晓自然能通过4号无人机看得见。 晓晓是凌歌的好学生，但有时候，学生偏重于理论，而缺乏实践。 我从满是弹孔的集装箱下面，把装假车开了出来，大家简单打扫一下战场之后，火速回返，准备去营救尹珞——花蕊中的无人机显示，尹珞已经成了他们的人质。 伏击我们的人，一共有17个，全部殒命，他们这是孤注一掷，也就是说，现在虎亭据点中，只剩下5个人，若是22个人守那么大的酒店，尚且可以相互照应，但只剩下五个人，而且画面显示，其中有三个人，确定在据点中间的“花蕊”里挟持着尹珞，只有两个人位置不明，躲在了在暗处。 这样的实力对比，我认为，我们可以轻松攻进去。 不打归不打，按照规则，不算交战，可以各自玩各自的，而一旦发生了交火，要么生，要么死，因为，sb的规则中，没有投降两个字！ 回到桥头，换成冬冬开车，我探头出了装假车，手持重机槍手柄，并佩戴上了二级头盔——主要是个心理作用，以及，干扰敌方可能存在的狙击手，其实这不是均用头盔，只是一个从工地捡来的塑料安全帽，不过安全帽的外面，涂抹了凌歌之前用来刷装假车的铁粉，所以看上去和金属头盔别无二致。 装假车一边行进，我一边不时朝两边的建筑开上几槍，这所酒店的外立面建筑，清一水儿的玻璃幕，一击即碎，碎裂之后，建筑内的光景一览无余，再无藏身之处。 并没有发现有埋伏者，也对，敌人的重心，全部落在了码头那场伏击战上面，没想到我们会反杀回来，所以便没有做充足的准备。 一路顺畅地来到花蕊处，2号无人机显示，那三个黑衣人以及尹珞，都已经躲进了热带雨林中，中间位置的雨林树木太高，无人机飞不过去。 然并卵。 我给表姐发过去一条短信，让她告诉晓晓，打开我们这边所有人的手机定位。 几秒钟后，手机导航地图上面，出现了一堆小红点，四个红点挨着，分别是我、钱大壮、冬冬和韩青柠，第五个红点，在我们前方1点钟位置，距离：36.2米，变了，38米，42米，48米。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端着56半下车，沿着“花蕊”的弧形内壁，走半圆路线，悄然向热带雨林的对面包抄…… 第172章 白鹭上青天 至于为何要走边缘，主要是因为之前用无人机侦查过，这座“花蕊”大厅的边缘，是没有植物的，植物居于中心，相当于一座“绿岛”，而边缘存在着一条“环岛公路”。 我沿着“环岛公路”，保持轻声、高速前进，直接超过了尹珞的红点，很快来到了与我们进门的位置相对的“绿岛”的另外一边。 但，这里有一个人，守着一个出入口，那个出入口，连接着另外一只“花瓣”，我发现他的时候，距离这个守卫大概10米，因为绿岛的弧线，他还没看见我，只是半蹲在地上，用槍指着绿岛中心，看样子是准备接应正劫持尹珞的他的同伴。 不能开槍，开槍的话，会引起还在“绿岛”里转圈的敌人的警觉，他们会改变撤退方向，我会更难抓到他们。 如果这时候凌歌在就好了，她肯定有办法悄悄摸到那个守卫身后，悄无声息地将其解决掉。 我可没有凌歌那种身手，不过，好歹我也练过几天刀法，试试看吧！ 我藏身进灌木丛，看了一眼手机，确定尹珞那个红点，至少距我还有30米，短时间内赶不过来之后，我用手捏着56半的槍刺，慢慢挑起来，固定住卡榫。 56半配的是三菱槍刺，听说这种带有三面凹槽的槍刺，因为威力太强，已经被取缔了？谁知道呢，反正宁拨那个仓库的所有56半，都配着这种槍刺。 十步杀一人，只有一次机会，我从腰间摘下一颗手雷，看准位置，向那个守卫身边丢了过去。 铛啷，咕噜噜，地面是石板，手雷砸在上面声音很脆，守卫低头，看见了地上的手雷，楞了能有一秒钟之后，立即朝相反方向跑出两步，卧倒，趴在了地上，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 他这样做，完全正确，只可惜，我那颗手雷并不会爆炸，因为我还没拉弦儿呢！ 在守卫卧倒的瞬间，我从灌木丛中冲了过去，几步便冲到他身前，等他听见动静，抬头看向我时，已经来不及了，我踩住他的肩膀，举起槍刺，想象着人类脏器分布图，没入后背，扭转了一下，拔出。 喷泉，喷出很高，守卫抽动了一下，一声未吭，便不动了，因为那里，是循环系统的核心部件：心脏。 干掉守卫之后，我又看看手机导航，尹珞距我还有28米，他们因为怕发出动静，行进速度很慢，我还有时间，便把守卫拖进了灌木丛，扒下外衣，换到自己身上，又戴上了他的黑色套头帽，反正都是蒙面，谁认识谁呢？ 等下，武器忘换了，我扔掉56半，拿起他的突击步l，虽然不认识这个型号，但这玩意结构都差不多，保险开着，弹夹满着，应该可以正常使用，实在不行，我后腰那里还别着一把手l。 换装之后，我来到刚才那个守卫蹲的位置，举着槍口，静静等待。 大概十秒钟后，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又是一个黑衣人，个子很矮，看轮廓，好像是个女的，她手里的突击步l，带有瞄准镜，可能是个狙击手，我冲她点点头，她没看出端倪，也冲我点点头，顺着“花蕊”墙角的一处外挂楼梯，爬了上去，停在楼梯转角，架好步槍，从腰间抽出一张浅绿色的毯子，趴下，盖在自己身上，又转过来趴好，只露出槍头和瞄准镜。 很专业嘛！ 不行，她趴的那个位置，我从下面开火的话，很难击中她，得先干掉她才安全。 想到这里，我便起身，朝那道外挂楼梯走去。 “嘿，干嘛！守好你的位置！”狙击手小声道，果然是个女孩。 我知道自己一说话肯定暴露，只是摇了摇头，故意将槍口向下，小步上了台阶，女狙击手倒是没有用槍指我，只是又催了两次，让我下去。 我来到她身边，半跪在地，做了个“嘘”的手势，女狙击手有些恼火，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跟我四目相对。 距离比较远的情况下，双方都蒙着脸，很难认出对方，但距离这么近，眼睛对着眼睛，她肯定是认出来了，发现我不是他们的人，女狙击手的瞳孔，忽然增加！ “别动！”我左手里的手l，已经从上到下，顶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 “夏朗，”我低声道，“想活？还是想死？” “呵，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可能活么？”女狙击手惨笑，她应该也看过了sb的比赛规则。 “如果你想，就可以！只要你逃，我不会追杀。” 女狙击手狐疑地看着我：“真的？” “当然。” “你为什么要放了我？给我个理由。” “因为我的手槍，没有消声器，如果现在干掉你，我还得花更多时间，去解决你的同伴。”我说，这tme可是大实话，我就爱说实话，而且，这句实话也会打消对方的疑虑，让她可以放心大胆地逃走，而不用担心我在背后开冷槍打她。 尹珞那个方向，已经有灌木的树梢在轻微晃动，他们很近了，我用力顶了顶女狙击手的背：“只给你三秒钟，活，还是死，自己选，三——” 女狙击手的右手，松开了步槍的扳机，示意投降。 我的槍口也离开她的后背，女狙击手慢慢起身，冲我笑道：“后会有期。” “别！比赛期间，你别出现，会被sb追杀的！”我警告道，“找个地方，藏起来！” “谢谢！”女狙击手说完，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片，放在我手里，而后，她直接从楼梯栏杆翻了下去，轻盈落地，小跑进“花瓣”建筑当中。 我翻看手中的金属牌，应该是铜质的，椭圆形，四周有一层薄薄的橡胶圈，上面写着一些字母和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尹珞他们马上就出来了，我来不及多想，把金属牌装进口袋，代替女狙击手的位置，趴在楼梯转角，等了大概半分钟，尹珞和黑衣人终于出现，果然，尹珞身边有三个黑衣人，也就是说，我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不会再有第四个人出现，只要干掉他们三个即可。 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了我，下意识地对我举起槍，我伸出右手，拜了个“ok”的手势，他以为我是那个狙击手，便不再管我，三人呈品字形，押着尹珞，向“花瓣”入口方向退去。 就在他们进门的一瞬间，我瞄准其中一个的头，扣动扳机，紧接着，我掀飞毯子，也学刚才女狙击手那样，翻身从楼梯上跳下，落地，因为师承韩青柠学过跑酷，我也很轻盈，就地翻滚，卸掉力量，同时举起手槍，向出口方向射击，呯呯两槍连发，干掉了另外一个黑衣人。 第三个黑衣人就不用我出手了，被尹珞一脚踢在了要害部位，紧接着又是一记左右组合勾拳，把黑衣人从俯身状态，打成直立行走。 “闪开！”我喊道，尹珞之前隐藏了拳脚技能，这很正常，毕竟是sb的人，但她的拳脚，还是有些花拳绣腿，而那个黑衣人看起来很能打的鸭子，还是我来吧！ 尹珞闻讯，闪身退到一边，我用手l里剩余纸蛋招呼他，顺便给刚才那俩又补了两槍。 “快走！”尹珞拉着我就要跑。 “往哪儿走？”我笑问。 “他们肯定还有同伙啊！” “虎亭据点，22个人，这个信息，你确定吗？”我问。 尹珞点头：“确定。” “那就是了，都已经被我干掉了。”我肯定道。 “啊？”尹珞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死了？” “嗯哼，就是这么轻松。”我换了一支手l弹夹，关掉保险，插回腰带。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长得跟我差不多高！”尹珞着急道。 “是你sb的同事么？”我皱眉，女孩？之前码头那边，倒是有两个女人，不过她们都长得比较高大，尹珞身高很矮小，一米五刚出头的样子，明显不是。 而刚才被我干掉的那四个，全都是男人。 难道…… “是我妹妹呀！”尹珞抓着我的肩膀，都快哭了，“你是不是……把她也给杀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sb的那台无人机并未跟过来，我抓起尹珞的左手腕，用口型问她：开着么？ 尹珞疑惑，点头。 我又对口型：关掉！ 尹珞摇了摇头，用表情告诉我：关不掉！ “对不起，22个人，一个不少，我都给杀了，没留任何活口，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抱歉，节哀吧……”我故作沉重地说这句话的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女狙击手留下的那块金属牌，展示给尹珞，并指向女孩逃走的方向，示意她跑了！ 尹珞更加迷糊了，接过金属牌看了看，我又用口型告诉她：哭啊！ 尹珞虽然是个奸细，但毕竟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相互之间很有默契，她立即会意，哇哇大哭，并用小拳拳捶我胸口，责怪我为什么那么残忍，连她的亲生妹妹都不放过。 我为了演戏演的逼真，还一直在追问她：会不会因为误杀了sb的人，遭到处理？ 尹珞煞有介事地向总部请示，总部则冷血地回应：‘白鹭’白死，夏朗无过错。 钱大壮他们因为得到了我“留在原地”的命令，虽然听见槍声，但也没敢贸然过来，只是给我打电话，我说战斗已经结束，一会儿就回去，让他们继续留在原地，保持警戒。 趁着这一段谁都看不见，无人机也飞不过来的真空期，我和尹珞将现场那四具诗体堆放在一起，浇上大量的汽油，给点燃了，室内绿岛，又是白天，空气中的氧气含量超高，烈火熊熊，烧的毛都不剩一根。 我从他们的一个包里，搜到了几沓纸笔（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带这没用的东西），一边往火里扬，一边大声喊着：“五位兄弟姐妹！夏某人给你们送行啦！” 尹珞也很配合，哭哭啼啼地“火化”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时候，sb的无人机，终于找到空间飞了过来，悬在空中直播火化现场，看了一会儿，它便飞走了，因为这场比赛已经结束，22:0。 虎亭据点被拔，我们又是毫发未损。 只不过，我心中有个很大的疑惑，既然那个女狙击手“白鹭”是sb的人，为什么还要听我的建议，隐遁逃走呢？当然她明明可以亮出身份的，黑衣人不能投降，但她肯定可以啊，只要放下武器，不再干扰我作战，就相当于“阵亡”了，等比赛结束，她就会被sb的人接回去复命，这应该是个正常流程，她为什么要逃呢？ “对了，你的外号叫什么？”我问哭的梨花带雨的尹珞。 “黄、黄鹂。” “这也不对应啊，你们是姐妹，她是白鹭，你不应是黑什么的么？”我问。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嘤嘤嘤，她真的上了青天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和她换个代号该有多好，嘤嘤嘤……”尹珞嘴上哭嚎着，脸上却在美滋滋地笑…… 第173章 一场大雨 毁尸灭迹。 之后。 尹珞得到了总部的一条信息提示，是用摩斯密码发过来的，我看不懂，大意是有两点：一是宣告虎亭据点已经被清除，让我们继续前进；二是要求“黄鹂”在之后的战斗中，要跟紧夏朗团队的主要作战人员，而不是和敌人在一起。 看来sb对于这场战斗的直播效果，不是很满意，受制于“花蕊”中的自然环境，sb的无人机飞行收到限制，没办法在空中直播，只能找机会，播个片段，最后好不容易绕过来，赶到了“战场中心”，却只看见了一对烧烤，这当然不能令观众满意。 我甚至觉得，会不会是“白鹭”有心策划，故意把最后的战场设在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干扰sb的监视的？但我还是有个疑惑，她是sb的人，应该也有手表才对…… 尹珞戳戳我的腰，拉回我的思绪，她请教我，该怎么回复？ 还能怎么回复，两个字，收到，即可。 我去敌人最后要撤进入的那个“花瓣”建筑里面转了一圈，除了生活物资，以及五台小型发电机之外，有用的东西，就只有3000多发纸蛋了，我让钱大壮开装假车穿过绿岛过来，装上缴获的步槍和纸蛋，装假车的舱室装不下了，发电机便没有拿，我们已经得到了两台，应该够用。 打扫完战场，我们回到海边那条公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叫饿，加上天气开始从晴转阴，气压很低，貌似要下大暴雨，我便决定放弃今天下午的行进任务，全员撤回货船，避一避再说。 回到货船，我让表姐离岸，大概500米，抛锚，不熄火，这样能随时观察到岸上的动向，又不至于被岸上忽然出现的火力打的措手不及，根据那份名单，99%的参赛者都只有轻武器，500的距离，如果没有狙击手存在的话，可以称之为绝对安全的距离。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然武器装备没有带全，但厨房那一套，冬冬可都带上了货轮。 外面下着小雨，我们在货轮二楼的驾驶室里，吃着牛排，喝着小酒，享受残酷战斗间隙的美好时光。 等我吃完，尹珞从外面巡岗回来，她没打伞，淋了一身的雨。 “快去洗个澡，别整感冒了。”我关切道，一时间忘了她的身份。 尹珞点头，下舱底的淋浴室，货轮有锅炉，24小时提供热水，只不过淋浴房条件简陋了一点，只有一个简单的挡板，我叼着香烟，跟她一起下来，本打算趁着有哗哗水声的的掩护，耳语交流一番，却发现她放在挡板外面的衣物上，赫然躺着那只手表！ 原来是能解下来的，我还以为是sb勒令她们固定在身上，不允许摘除呢。 这也破除了我的心中的那个疑点——白鹭是如何摆脱掉sb盯梢的，原来这么简单，看来，sb对于自己的人很有信心，是否接受组织的管控，全凭自觉。 既然能人表分离，我便不着急了，返身回到甲板上，坐在遮阳棚下的椅子里，翘着腿，看着雾蒙蒙的陆地。 不知道凌歌她们进展如何，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凌歌以为我在向她求援，开口就问我在哪儿。 “我们在海上避雨，你们——正打仗呢？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听见电话背景中有零星的槍声，像是在进行阵地战。 “没事，火力压制而已，”凌歌笑道，“我们也在避雨，你猜我们到哪儿了？” “哪儿？” “咱俩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迪斯泥游乐场啊？”我皱眉，她们走的倒是挺快，“那里除了城堡，无险可守的吧？去哪儿干嘛？” “因为我决定走‘陈仓古道’，应该没有多少人知道。”凌歌笑道。 她说的陈仓古道，指的是从迪斯泥一直通往市区的那条被我们用化肥炸开的路，路的尽头是那座马场，中间5、6公里，大部分都是工厂，他们的队伍太过庞大，没法坐车，只能徒步行军，如果走大路的话，目标太大，容易被敌人盯上，走工厂那条小道，肯定能安全一些。 “正在交战的对手怎么样，经打么？”我问。 “我都不知道对手是谁，反正打就是了，十分钟前忽然遭遇的，但他们有后路，可以撤退。” 我回顾了一下城堡那边的地形，后路？ “他们在地铁站？” “聪明啊，”凌歌笑道，“他们已经撤进去了——姑娘们，别打了，省点纸蛋吧！” “伤亡情况怎么样？”我问。 “不是说了么，才打这一场，只是被冷槍打伤了一个学员，其他都没事，伤得不重，可以继续跟随大部队。” 我之前倒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作战中出现伤员怎么办？可不可以派人送回主基地，脱离战斗？ 按照规则，应该是可以的，因为我们的两座主基地，也算在战区之内，只要不脱离战区即可。 “安置好伤员，保持战斗精神，再坚持两天！”我说了一句“暗语”。 “嗯！坚持两天！加油！先不唠了，我们准备开饭。” 城堡那边还有厨房，学员们随身携带了三天的口粮，她们的吃饭问题不用担心。 虽然被sb拆分成了两支队伍，但说心里话，我还是觉得她们是我们的一部分，凌歌是一方面因素，另外，那200多女学生，是我一手从陆地上带过来的，男人，既然改变了女孩的人生，就要对她们负责到底，希望两天之后，凌歌憋的那个“大招”能够奏效，如果真有援军过来，最好能把那200多人也给带走…… 不多时，尹珞穿戴整齐，头上裹着毛巾上来了，我看了看她的左手，那只手表又戴了上去，果然很自觉，印象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尹珞就戴着这只手表，从未摘下过，因为样式很普通，我也没起过疑心。 “过来坐，喝杯热咖啡暖暖。”我招呼道。 尹珞过来，坐在我对面，端起咖啡杯，用手捧着，表情异样地看着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了一句话，递给她：能摘掉手表吗？ 写完，我把纸和笔推过去，尹珞左手拿着咖啡杯，右手在纸上回复：能！但我不想！ 我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白鹭”那张金属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尹珞咬了咬嘴唇，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我，放下咖啡杯，冷声问我：“咱们几点出发？” “你没看下这么大雨么？路都看不清，怎么打仗，等雨停了再说。”我没好气道。 尹珞嘴唇贴着手表请示：“我们可以滞留多久？” 对方回复的是数字，显示在了她的手表电子屏上：下午三点，雨停。 尹珞回复总部：“我们将在三点半返回陆地，寻找下个攻击目标，力争在天黑前解决战斗。” 这相当于“节目预告”，告诉sb我们下一场“表演”的时间，好让他们做好直播准备，反过来说，三点钟之前，就不用来监视我们了，可以去看看别人在干什么。 这可真不是我消极怠工，估计这个时段，除了那些亡命之徒，整个童话赛区的各支参赛队伍，都在避雨，因为这场雨下的实在太大，跟有人从天上往下泼水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面太血腥，导致老天爷发火，想用雨水涤荡阵亡者的血，还大地本来的颜色？ “那我回舱里休息一会儿。”尹珞起身，进了舱室，这艘货轮比较先进，里面带有十几个单独舱室，里面设施齐全，我的原则，白天在陆地上打仗，晚上必须回船休息，因为我们长久生活在由电力供给的洋山岛，习惯了晚上有光的环境，而陆地上的人大部分没有电力供应，习惯于黑暗，他们肯定比我们更加擅长夜战，我才不会去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触他们的霉头。 大壮在甲板上巡岗，让我也休息会儿，我便也回到自己的舱室，大概十分钟后，尹珞穿着睡衣，光着小脚，悄然钻入我的舱室，手腕空空，舱室里有点阴冷，尹珞钻进被窝，躺在床上轻声道：“哥哥，说说吧。” 第174章 童话堡垒 “没有外人，你怎么还叫我哥哥？”我笑道。 “正是因为没有外人，我才随心叫的呀。”尹珞也笑，她现在的表情，应该是真实的，真实到让我觉得，她和“芳华”一样，也是被逼迫才会去做奸细，但显然不是，相比于她那个狡猾的妹妹，尹珞对sb，那可是忠心可鉴。 “你开心就好。”我起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舱室很小，单人床太窄，我怕把她给挤淮运了。 尹珞翻过身，趴在床上，双手托腮：“快跟我说说嘛！你俩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把和“白鹭”交锋的过程，言简意赅地向“黄鹂”描述了一遍，尹珞听完，表情疑惑：“她为什么要逃掉呢？” “你们为什么要为sb效力？”我反手就是一个灵魂拷问。 “打工呗。” “打工？这多危险呐？”我假装吓唬她，“万一是之前你被我查出来（其实凌歌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我），把你给槍必了怎么办？” “我这么可爱，你舍得吗？”尹珞吐了吐舌头。 “正经点。”我皱眉。 “好吧，”尹珞变成侧躺，头枕一条胳膊，“跟你讲实话便是。” 原来，她们姐妹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为sb集团工作，但那时候只是普通的底层工作文员，接接电话，复印一些文件，跑跑腿，最多赔领导吃吃饭喝喝酒（她俩长得好看），没有别的活儿，薪水很高，年薪20万还有不少于年薪的年终奖，这是童话市，已经是能算是高级白领阶层。 一年前，sb总部从各处分公司招人，开出了年薪百万的“人才培养计划”，尹珞和妹妹被选中，远赴夏维夷参加培训班，后来又转到了吉州岛，接受的都是和凌歌她们特攻差不多的培训内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尹珞知道了sb的秘密计划，知道了南极冰川融化后，出来的可怕东西将蔓延全球。 培训结束后，因为已经是sb的高级员工，自动享受相关福利待遇，尹珞的父母，免费得到了船票，在灾难爆发前几天就已经登上了吉州岛，顺利逃过灾难。 因为这个事儿，尹珞对sb更加死心塌地，灾难爆发后，参加了“潜伏者”行动，潜入洋山岛等待机会，结果把我们给等来了。 “就这？”我听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你爸妈在无极之岛上，是几等公民？” “不是公民，是一等奴隶，从事一些比较轻松的劳动，有一定的自由权。” “奴隶……那你也愿意？” “活着，总比死了强吧？”尹珞笑道，“何况还不是活的最惨的。” “那你妹妹为什么跑了？”我又问。 尹珞撇撇嘴：“我哪儿知道，虽然我们是亲生姐妹，但我俩性格完全不同，平时也很少说话的，她有她的圈子，我有我的圈子，只不过因为工作，我俩才在一起的。我对她的了解程度，甚至还没有对你这个哥哥强呢。” “你觉得，她能逃得掉么？难道除了那只手表之外，sb对你们没有其他制约手段了么？” “确实只有那只手表，之前在虎亭据点里烧诗体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手表，被戴在一个人的手上了，那个人之前，一直跟在我身边的，就是被你击毙在门外的那个。按照你的说法，现在我妹妹应该还在虎亭据点里躲着，估计得等天黑之后，才会离开吧。逃走肯定很容易啊，童话市周边都没有丧尸了，只要避开参赛队伍，随便找条路就能出去，只是我搞不懂，她逃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去做三等公民不好么？” 尹珞无意中把她们这批“潜伏者”结束工作之后的待遇透漏了出来，任务结束，回到无极之岛后，她们将荣获“三等公民”光荣称号，通过之前“芳华”、赵小麦和尹珞的综合阐述，我大概搞明白了无极之岛上的等级制度。 岛民共分为七等，最下层的是三等奴隶，估计跟饭人差不多，得干苦力，没有自由和尊严；往上一点是二等奴隶，不知道什么待遇；然后是一等奴隶，也就是尹珞夫妇所在的层级，我觉得这一层的人数会很多，相当于正常社会中的普通打工者；再往上，三等公民，应该是相当于正常社会制度中的公务元之类，负责维护无极之岛的整体运转；再往上是二等公民，社会地位和财富，应该会有一点，但也不是很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第六层级，是一等公民，也就是郑芷琪、陈默她们那一层，大款、巨富、sb的高级管理人员，以及名流、名媛。 最高层，也就是第七层，自然是sb集团的核心团队及其附属，相当于无极之岛的统制阶层呗。 小小的无极岛，此时此刻，就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缩影，如果说陆地上的状况，因为丧尸横行，退化成了原始社会，那么无极之岛，便是融合了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以及之后的两个社会，四合一，大杂烩。 白鹭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相信会再次遇见她，只不过我不知道，再相遇时，是敌是友，包括尹珞也是。 聊了能有半个小时，我看看表：“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 “刚把被窝给趴热乎，便宜你咯……” 我没有鸠占鹊巢，等尹珞回到她自己的舱室之后，我上了甲板，代替钱大壮巡岗，让他也休息一会儿，毕竟这是打仗，而不是平日的训练，人的精神高度亢奋紧张时，更加容易疲惫。 雨来得快，退的也快，下午两点四十五分，雨停了，十分钟后，太阳出来了。 每一场大雨之后，大地恢复原本的面貌，时光正好，总会，发生点什么。 按照原计划，我们下个目标在北方向8公里之外，在排行榜中第64位的一股力量，不是很强，对方只有9个人，装备只有从银行保安那里获得是喷子，还只有7只，根本不足为虑。 但他们占领的地方比较特殊，叫“朗耀五金机械制造有限公司”，他们是所有队伍中，唯一一个占据了机械加工厂的队伍，照理说，工厂的外墙，都是略胜于无，工厂的车间，全是彩钢房，也只有一层铁皮，连防丧尸都很难，更别说是防幸存者的攻击。 而他们却能在那里坚持了三个多月而没有被收编、打散、消灭（与他们挨着不远，3公里之外，便是另外一个幸存者基地，童话市滨海森林公园，那也是我们的下个目标，那里盘踞着一股强大势力，榜单排名第五），他们就7个人，武器还不怎么样，靠的到底是什么？ 我很好奇，所以把他们放在了目标里。 登陆，继续行动。 表姐她们仨依旧在海上行进，我们四人开着装假车走陆地，绕过满月湖，顺着临港大道一直往北走，很快便到了那个叫“机械厂”的队伍驻地外围，照例，先侦查。 这里距离海上比较远，信号不太好，我只让晓晓在高空中侦查，我自己从装假车里释放无人机，亲自查勘，等无人机镜头越过机械厂的围墙，只用了五秒钟，我就明白为什么他们能生存到现在了，这特喵的哪里是机械厂，分明是一座尚海堡垒…… 第175章 大蜘蛛 我看到了什么？ 机甲！ 当然了，不是人形机甲，那不太符合物理学原理——也不能这么说，打个比方，人能双腿跑步，这是符合物理原理的，但人类却跑不过猎豹，因为它们的身体结构，较之于人类，更加符合物理原理，而猎豹却跑不过汽车，因为轮式运动，从物理角度而言，要比四条腿交替运动效率更高——所以，在技术还没达到那种地步的时候，人类肯定会优先选择更加符合物理规律的“简单”设计。 这玩意是轮式的，但却不是装假车，总体上看，是个复杂的椭圆形盘状结构，基座看起来是用三台大型卡车改装的，三部车架并联，形成一个“正方形”，边长超过10米，正方形的上部，焊接着椭圆形的“车身”，就像两个盘子对着扣在了一起，盘子边缘的接缝，并不是紧密相连，而是留出了高约30厘米的缝隙，形成内凹的一条环状带，露出十几个方形的“射击孔”，而这些设计孔外面，还罩着厚厚的玻璃，可以瞭望，玻璃上只有一个槍口那么大的洞，可以把槍伸出来，打外面的人。 它之所以被我认为是“机甲”，而不是“飞碟”或者“战车”，主要是因为这个“椭圆形”的下面基座，除了三部卡车的24个车轮之外，还有八条又粗又壮的机械臂，活像一只大蜘蛛，每条机械臂上都有关节，看结构，其动力应该是液压装置，这些机械臂，感觉有些像是从类似钩机的大型工程机械上面拆下来的。 虽然此刻，它是用轮子着地，但从这个设计来看，我毫不怀疑它可以用八条机械臂撑起“身体”，前后左右进行移动。 “卧槽！这是什么鬼？”尹珞不禁爆了粗口。 “情报上没有吧？”我笑问。 “没有，但……摆在这么瞩目的位置，sb没有理由不知道啊？”尹珞疑惑道，“他们拥有这么个大家伙，排名怎么可能靠后？64位？感觉至少能进前十名吧？” “可能排行榜出来的时候，他们这个东西还没造好。”钱大壮猜测道。 “大哥说的对，你们看地上的车辙印，只有一条，是从车间那边开过来的。”我指着手机画面说，这台机器很重，把工厂里的路面都给压出了凹痕（也是因为厂内的路面，质量差了点儿）。 “怎么打呀？”冬冬问。 我操控无人机，往工厂里面飞去，车间的门大敞四开，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物资，估计“机械厂”所有的9个幸存者，自开战以后，一直都驻守在“大蜘蛛”里，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挑战，或者偷袭。 因为刚才那场大雨，把地面冲刷的干干净净，已经无法通过无人机视角辨别出，这里是否发生过战斗。 我让钱大壮和冬冬去外面侦查一番，我回到车里，问尹珞：“问问总部，有没有人和他们交过手，结果如何——问这个违规么？” 尹珞眨了眨眼，抬起左手腕，问了，总部很快以明语回复：有，大雨之间，“胡飞军团”曾尝试进攻过这里，不过发现根本打不进去，折损了三个人，便撤了。 胡飞军团就是阿迪军团，不知道sb为什么这么命名，我反正不相信阿迪军团的首领是胡飞这个落魄的后来者。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身后的空中传来嗡嗡的苍蝇声，我回头看，sb的无人机又过来了，这回，它直接飞到距地面很近的树荫下，利用地上的树影暗光处，投射下来两行小字：可以不打，但要交出一人。 “她算不算？”我指向尹珞，“你们把她带走好了！” 投影被擦除，重新出现了一行字：滚！傻逼！快打！ 这语气，我已经知道那边打字幕的人是谁了，赵小麦。 接到了死命令，不得不打，那就打吧。 我分析了一下，以敌人这种死守的方式，应该不会冒险往外面派观察哨，而我们此刻距离机械厂还有很远，双方并没有面对面，我们只是通过无人机看见的他们，所以，敌人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来了——除非敌人当中，也有sb的人，得到了赵小麦发过去的情报。 趁着赵小麦在线，我又冲着无人机问：“小麦，敌方九个人当中，有没有你们的人？如果有的话，告诉我一下，我不想重蹈覆辙，再发生虎亭那样的惨剧。” 尹珞拽了我衣服一下，瞪了我一眼，似乎责怪我不该这么问，我反正无所谓，管你们是不是正在直播。 无人机没有回答我，离开树荫，飞往机械厂方向，这是在催我快去打，别浪费时间。 我让冬冬和钱大壮回来，正准备出发，尹珞的手表接收到了一条明语信息，滚动播出，很长。 第一，告诉他，不许再叫我名字！第二，机械厂没有咱们的人。第三，黄鹂，请节哀顺变，白鹭的死，我有责任，我已把你的父母升级为三等公民，你放心作战便是。第四，晚上看住他，别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他那么淡定，我觉得他有逃走的计划。 四条信息，有三条涉及我，是赵小麦这个“队长”给黄鹂这个“队员”的指示，但尹珞没有任何隐瞒，全都给我看了，看完一遍还问我，看清楚没？再放一遍不？ 我诡秘一笑，和她击掌，看来赵小麦已经确信，白鹭被我给击毙了，这样的话，sb的人应该就不会再关注虎亭据点，白鹭这才有可能逃走，至于她为什么逃走，尹珞想不到，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白鹭是在和sb对着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冬冬和钱大壮回到装假车，盖上车顶，我坐入驾驶位，挂挡，给油门：“出发！钢铁对钢铁，看谁头铁！” “你要用装假车硬怼吗？”冬冬问。 “至少先试探一下他们的火力。”我说，这9个人不一般，能造出这么先进的机甲，我觉得他们大概率就是这个机械厂的员工，才会熟练操作那些机械，但战争，不是靠防守就能取胜的，谁的武器先进，谁就更有发言权，他们的机甲再厚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只有7支喷子么，我知道护卫运钞车的喷子（之前有过交手），它们并不是均用武器，威力极为有限，有效射程甚至不如手l，别说是我们的装假车，就连普通的汽车车门，都很难击穿。 阿迪军团的优势在于人多，且武器精良，但他们没有有效防护装甲，机械厂武器落后，但护甲极高，这两支队伍，相当于矛和盾，碰在一起，虽有损伤，却谁都干不掉谁。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装假车（实在不行，船上还有毯克）是“矛盾”结合体，所以，才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攻。 很快，到了工厂外面，我直接开着装假车撞倒围墙，与“大蜘蛛”面对面，停在它前面大概二十米处。 “大蜘蛛”不为所动，跟死了一样。 “大哥，打两槍试试。”我说。 重机槍是外置的，不过装假车头前面，也有射击孔，钱大壮把突击步槍伸出去，瞄准两个盘子接缝处的防弹玻璃，射出一梭子纸蛋。 果然是防弹玻璃，只在玻璃上面留下了几个白点，用重机槍效果可能更好，连续射击一个位置，有可能击碎，但没有必要，位置太高了，又是负角度，即便打开缺口，我们也没法从那儿攻进去。 试探完毕之后，我透过潜望镜，静静观察，他们是不是在里面睡觉呢？反应也太慢了，等了十来秒钟，被射击的那个位置，才出现了两个人影，朝我们这边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把喷子伸了出来，也回敬了我们一发。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往车身上扔了几块小石头，不痛不痒。 “还打不？”钱大壮问。 “先把它的轮子解决掉再说。” “这个我来。”尹珞主动请缨，我开车绕着大蜘蛛转了一圈，尹珞把所有的车轮，都给打爆了。 不出意料，虽然爆胎，但“大蜘蛛”的水平位置，并未发生明显变化，那八条机械臂，稳稳地支撑着“飞碟”。 “哥哥，”晓晓忽然连麦过来，“我已经绘出了这家伙的3d模拟图，发给你看看，能否找到它的罩门。” 很快，晓晓发来一张明显是用电脑设计制作的图形，不但3d，而且还是透视的，竟把“大蜘蛛”的内部结构，也给勾勒了出来，我知道这个，是凌歌装载在电脑里的一个高级软件，通过物体外形，受力分析，从而得出内部结构示意图，虽然不太准确，但也能做到八、九不离十。 我放大结构图，仔细看了看，不禁感慨，这个设计师的年薪，得多少钱啊？ 结构合理，四平八稳，严丝合缝，根本找不到任何罩门…… 第176章 节肢动物 哗啦啦，敌人又给了我们一喷子。 尹珞还在射击孔那边，哒哒哒地还击，她没瞄准，大部分纸蛋都打在了“飞碟”上，纸蛋折线，飞上了天空或者射入地面，溅起不少火星子。 我觉得有点吵，开始后撤，撤往工厂深处，远离“大蜘蛛”约150米，这个距离，早已超出了喷子的射程，敌人消停了，不过还是像我们展示了一下肌肉——八条机械臂伸直，撑起“飞碟”，缓慢而稳定地进行转体，把“大蜘蛛”的头部，正对着我们之后，八条机械臂再落下，站稳——头部的观察孔，留出来的位置比较宽，视野更好一些。 我打开装假车，伸出右手，向他们比了个中指，“大蜘蛛”居然也伸出来一条机械臂，向我竖了起来！ 冬冬没忍住，咯咯笑出声来。 “你还笑，怎么打嘛！到底！”尹珞比我还着急。 “稍安勿躁，让我想一想。”我开着车顶门透气，点着一支烟，再次研究晓晓制作的3d模拟图。 从构造上看，这台机甲的开口，应该是在顶部（晓晓也在用无人机观测），有个圆形的部位，不过那个顶盖的周边，布满焊接点，应该是被封死了。 这九个人做的够狠，直接把自己封在里面，不出来，也不给外人进去的机会，他们肯定早在里面储存了足量的生活必需品，应该可以支撑一个月，直到比赛结束？ 他们想多了，等淘汰赛之后，按照规则，接下来就是真正你死我活的捉对厮杀，之前阿迪军团只是试探进攻，觉得占不到便宜才离开的，如果是像我现在这种情况，接到了“不得不打”的死命令，我相信以阿迪军团的人数优势，迟早能想出对付“大蜘蛛”的办法来。 “哥哥，火烧怎么样？”晓晓也在帮我出谋划策。 “怎么烧？”尹珞问。 “在它下面堆柴火咯，再淋上汽油，点火就着，他们是纯铁的，热传导比较快，肯定受不了。” 我想了想，摇头：“它能跑的，根本烧不到它。” 虽然那八支机械臂移动的速度比较慢，但想挪个位置，还是很简单的。 “火攻不行，水攻肯定也不行呗。”尹珞提了个自己都不满意的建议。 “应该是不行，他们把自己困在里面的话，肯定有考虑过生活污水排泄问题。”晓晓说。 “那怎么整，”表姐有些焦躁，“诈药肯定诈不穿这么厚的铁架吧？” “先给它弄瞎再说，”我把烟头弹飞出装假车，“弄瞎了之后，再靠近了想办法，我就不信，它没有弱点。” “怎么弄啊？”冬冬问。 “晓晓，你看隔壁的隔壁，是不是一个油漆厂？”我记得地图上是这么显示的。 “没错。” 我打开导航，一边开车，一边和他们解释：“他们的玻璃那么厚，肯定是固定在上面的，没法打开，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从外面往上喷油漆的话，他们是擦不净的。” “不是还有射击孔么？”尹珞不解。 “刚才他们射击的时候，你发现了没有，因为玻璃厚，他们的射击孔的角度，基本是固定的，只能朝一个方向射击，也就是说，如果封住射击孔旁边的玻璃，他们的观察视角，也就变得极小，基本算是个瞎子了。” 听完我的解释，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到了油漆厂之后，纷纷开始行动。 很快，弄来三桶，一支喷槍，全都装进装假车里，回到机械厂，大蜘蛛又挪动了一些位置，但没走远，估计它不会轻易移动，那样会很费油，“飞碟”内部空间有限，不可能随时都在走动。 冬冬开车，我打开顶盖，伸出去油漆喷槍，抵近大蜘蛛，因为角度关系，等我们来到它的近前，大蜘蛛如果想射击，就得倾斜头部，翘起尾部才行，它也确实那样做了，但还没等它重新找好角度，我已经钻出装假车，抱着喷槍，把这一边所有的玻璃，都给喷上了红色的油漆。 “搞定，换面儿！”我钻回车里，又绕到另外一边。 这回“大蜘蛛”变聪明了，把这一头高高翘了起来，对着天空，觉得这样可以避免被喷的命运。 想多了，我也把喷槍的对准天空，射出一道红色抛物线，照样能喷得到玻璃。 不到十分钟，我们便弄瞎了“大蜘蛛”，只给它留下了那十几个狭窄的观察孔。 “大蜘蛛”变得焦躁不安，原地转了几圈，扭动腰肢，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终于重新找到了我们的装假车，固定住姿态，死死盯着我们——然而，在它折腾的时候，我和钱大壮、尹珞已经下车，此刻那台装假车里，只有冬冬自己在镇守。 两台钢铁猛兽在对峙，我脱掉靴子，轻手轻脚地钻到了“大蜘蛛”身下，近距离观察，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攻击的缺口，寻找一圈，未果，我指向空中，想爬上去，尹珞拨浪鼓似的摇头，觉得太危险。 “没事，”我轻声道，“大不了跳下来！它很慢的，伤不到我！” “小心点！”钱大壮合拢双手，我踩着他的手，纵身上了一条机械臂，顺着机械臂爬到了“大蜘蛛”的背上。 上面被太阳晒得好热，有点烫jio，我冲下面尹珞招手，让她把靴子给我扔上来。 倒是扔上来了，但因为我的靴子下面有铁掌，丢在“飞碟”上，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 还没等我穿好靴子，敌人就猜到了我的位置，再次开始摇动身子，妄图把我甩下去。 顶部似苍穹，弧面又很光滑，要不是我的膝盖、肘部都有摩擦力很大的橡胶护具，可以像壁虎一样，牢牢趴在上面，还真有可能会被甩下去。 我灵机一动，趁着“大蜘蛛”短暂停歇的空当，脱掉战术马甲，包住我的靴子和步槍，看准了一个射击孔的位置，滑了过去。 尹珞非常机智，在下面配合地喊着：“老大！老大！没摔伤吧你！” 等“大蜘蛛”俯身，观察地面查看战果的时候，尹珞扶着“一瘸一拐”的钱大壮，一边向身后开槍掩护，一边向装假车那边跑去。 大蜘蛛果然中计，以为掀飞了敌人，恢复平稳姿态，我缓了缓，忍着身下的烫灼，慢慢朝“飞碟”顶部爬去。 和在无人机画面中看到的一样，这里有个圆形的顶盖，四周布满了焊接点，没有任何缝隙。 我又继续往前爬，一直爬到“飞碟”边缘，就像趴在屋檐上，探头下去张望，正好是个射击孔的位置，伸手甚至就可以够得着，这孔的直径，大概五厘米，咦，如果插一根管子进去，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事情…… 第177章 违规边缘 使用管子的话，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水管，但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大蜘蛛”的耐用期很长，里面肯定有设计安装排水系统，所以灌水不成立。 如果是把槍管子伸进去，往里打呢？也不行，虽然我们的步槍槍管比敌人的喷子口径稍小一些，但是射击孔的玻璃，实在是太厚了，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把槍管子伸进去射击，因为角度受限，纸蛋在“大蜘蛛”舱内另外一边窗口的散布面积，最多只有两平方米，换言之，即便我们在十几个射击孔同时向内射击，大蜘蛛的肚子里面，还是会有大部分安全区域可供躲藏。 水和纸蛋都不行，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独气”了。 虽然国际上明文规定，打仗不允许使用这么恶心的武器，但我们不是打仗，我们只是比赛而已。 可问题是，我们没有独气…… 又侦查了一会儿，我的腹部，实在受不了“大蜘蛛”顶上的炙热（他们在里面是不是有空调啊，不会觉得烤得慌么），顺着一条机械臂爬了下去，没等落地，就被敌人从射击孔发现了，我马上转到机械臂的背面，他们朝我开了一槍，毛都没打着。 落地后，我蛇形走位，跑回装假车那边，和大壮他们仨，以及货轮那边沟通了侦查结果，以及我下步的战术意图。 “独气啊，不好搞，附近可没有化工厂。”晓晓说。 “迪斯泥那边有一个化工厂，”表姐说，“但是太远了，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回来。” “晓晓，你继续侦查，不要仅限于化工厂，其他可以产生类似独气效果的东西，都可以使用。”我说。 晓晓操控无人机升高侦查，我抬头看了看，sb的无人机已经不在空中，而是降落在了工厂车间顶部，蹲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我们双方对峙，不过尹珞通过手表，一直在对我们这边的讨论进行语音直播，节目效果应该还可以，至少赵小麦没有在线表达不满。 十分钟过后，晓晓回报：“还是没有什么发现，不过，东北方向1.5公里，有个蔬菜批发市场，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蔬菜批发市场？那能有什么可用的？”尹珞疑惑。 “向他们丢番茄么？还是扔鸡蛋？”冬冬笑道，她总是很乐观，即便战斗时间也能保持微笑。 “这都三个多月了，番茄如果没被吃掉，也早就烂掉了吧，鸡蛋也会臭掉，”表姐说，“臭鸡蛋里面确实会产生有毒气体，但是量太少了，不够用。” “安澜姐你想的太专业了，我的意思是，嘿嘿……胡椒面什么的，是不是也可以？”晓晓坏笑道。 胡椒面？对呀！这不也是“独气”的一种么！我在冬冬住所帮她做饭的时候，被这玩意喷过，声泪俱下，这给我难受的，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 只是不知道，这么大“大蜘蛛”，得用多少胡椒面才能让他们丧失战斗力——喷死倒是不至于，但我想，他们封闭的再严实，也肯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关键时刻，得能逃得出来，我们这是没有更加高级的装备，如果遇到有喷火器的队伍，一直朝“大蜘蛛”喷火，他们怎么办？为了活命，只能逃出来。 “走，去看看！”我开着装假车，顺着晓晓给设定的导航，离开机械厂，距离很近，很快就到了那处蔬菜批发市场，占地面积不小，市场里有八栋蓝色彩钢板房，每个房子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这里肯定不会有幸存者，我带着尹珞，让冬冬跟着大壮，分兵两路，各自进入一个彩钢房。 破开大门进入，并没有想象中的蔬菜腐烂的味道，而是有一种类似之前在虎亭据点离闻到的“绿岛”的味儿，简单看了看，原来摊位、仓库里的蔬菜，早已腐烂殆尽，在腐烂物的滋养下，无土栽培，反倒是新生出来了很多植物，我打开一个写着“调味”的仓库，以为里面有胡椒面，并没有，里面是用编织袋装的葱姜蒜等蔬菜类调料，那些大蒜苗，已经有半人多高了，长得绿油油的，煞是喜人。 人类消失，大自然重回生机，开始野蛮生长，这个感觉，有点熟悉，半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好像是一条狐狸下山来了，在人类的空间里大摇大摆地溜达，之所以想起来，是因为那条狐狸和我身边的这个小奸细同名，都叫“珞珞”。 我抽出匕首，割了一些蒜苗，用塑料袋装起来，塞进尹珞的背包，回去当晚餐蛮不错的。 这座彩钢板房里，全都是蔬菜，没有任何干料类。 等我们出来时，冬冬和钱大壮已经进入第二个彩钢房搜索。 就这样，当搜到第六个彩钢房时，我们终于发现了储存调味干料的地方，但不是胡椒面，而是更为刺激的辣椒面，也就是干辣椒粉，数量还不少，有好几麻袋，看产地，是从川西拉过来的，我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很纯正，贼辣。 干辣椒粉是不会过期了，只要不被水泡，再放两年都没问题。 我找到一台货车，打开这家仓库的后门，把几麻袋辣椒面，都给装了上去。 武器有了，怎么投放又是个问题，总不能直接往里面洒，那样效率太低，起不到效果。 “我记得有看过扛曰神剧，”钱大壮难得地出了一次主意，“说是在进攻诡子炮楼的时候，就用过这种办法，他们是用辣椒面代替诈药，装进手榴弹里，只要投进去爆炸，整个炮楼里都会充斥辣椒粉，把诡子给熏出来。” 泡弹我们倒是有，迫击泡的，但数量有限，还得留着打硬仗，不可能为了打一只“大蜘蛛”就把所有诈蛋消耗掉。 “烟花！”晓晓忽然喊道，“在烟花里装满辣椒面，炸开之后，会是一样的效果！” “附近有烟花厂么？”我问。 “没有，但是咱们船上有！” “多少？”我问，之前在洋山岛备战的时候，我确实看见她们往船上装烟花了，但不是为了打仗，而是为了防备夜间敌人突袭，没有光线，我们可以释放烟花当照明弹，但觉得这个办法有点扯，敌人都摸上船来了，还能给你时间放烟花？不过，货船舱内有的是空间，反正也不占地方，我当时也就没有阻止她们。 “不多，大概二十多箱，对付这个东西，应该够用了！” “我们这就回来取。”我说。 “不用，烟花很轻的，我用7号机给你送过去！”晓晓说。 “好，我去准备。”表姐道。 7号无人机，是我们的杀手锏，大疆出品的大型无人机，四旋翼，直径超过三米，载重量120公斤（能把人吊起来），也是在洋山岛码头发现的，出口地是中冬，看购销合同的资料上写着，那些土豪购买这种昂贵的无人机，居然是为了给果园喷农药，真是又壕又懒。 大概十分钟后，7号无人机悬吊着一张大渔网飞了过来，里面装着10盒烟花，并不很大，方形的，直径30厘米左右，半米高，每个烟花分为25个小筒，五乘五排列。 晓晓应该是考虑过“大蜘蛛”瞭望孔的直径，才会运送这种“小型”烟花过来，船上有更大的炮筒式烟花，口径太大，反而没什么卵用。 和烟花一起运过来的，还有一袋3m口罩，我让冬冬和尹珞侦查，我和钱大壮带着口罩，躲在货车后面，先拆了一个烟花筒，不需要把里面的发射药倒出来，还有很大空间，直接往里灌辣椒面即可，先做实验，主要是为了试出装药量，怕装多了压力太大，无法爆开。 尝试了三次，燃放了四个小筒，基本可以确定，装进去二分之一辣椒面的燃爆效果最好，手持烟花，喷出去的辣椒粉的射程，可达15米，而且因为是燃爆，辣椒粉中的细小颗粒，能悬浮在空中久久不散，空气看起来都是红色的。 按照实验出来的剂量，我们将所有烟花筒全部填满，一共消耗掉了两麻袋辣椒粉。 “估计他们9个，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辣椒吧？”钱大壮嘿嘿笑道。 “哥，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 “这回，我不打算把敌人歼灭。” “抓活的？”钱大壮皱眉，“那不是违规么？” “也不抓，把他们赶走就是了，我不想再被sb强迫着杀人了。”我低声道。 “那……不会受罚么？” “试试看吧，除非sb对咱们下死命令，必须追杀，否则的话，我想网开一面，所以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你别往死里打。”我说，按照我的计划，想让钱大壮负责车顶那架重机槍。 “行吧，我听你的。” 二人抱着烟花筒回到装假车后面，我把作战计划，和冬冬和尹珞交代了一下，各司其职，对表，半小时后开始行动。 之所以把开战时间定在半小时后，是因为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太阳已经落山了，空中密布乌云，看样子又要下雨，等再过半小时，天色将陷入全黑。 我们虽然不 第178章 大获全胜 眼见着天黑了，sb总部听见我还要推迟，去打野战，终于忍不住催我，让我立即行动。 我让尹珞回复：“到时候会有灯光直播，肯定不会影响节目效果。” 总部默许。 为了兑现这个诺言，我和钱大壮把装假车里那两台发电机搬下来，各自连接了一个高功率的工程照明灯（车里都有自带），分开角度摆放好，再加上装假车本身的大灯，应该够用了。 完成一切战斗准备之后，晚上七点整，按照原计划行动，三处大灯全开，照的整个战场亮若白昼，钱大壮留守装假车（主要是他体重太大，在大蜘蛛上面爬会有声音），尹珞去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在喷子射程之外跳舞，在开灯之前，我和冬冬已经悄然接近大蜘蛛，趁尹珞吸引敌方的时候，我俩光着脚，顺着机械臂爬了上去。 晚上，顶部就没那么热了，可以直接在上面爬行，或者步行，在此过程中，“大蜘蛛”一直趴着没动，可能是为了节约动力，敌人或许以为我们只是咋呼，不可能攻破他们的护甲。 sb那架无人机发现了我们的异动，倒是开始兴奋起来，飞到了大蜘蛛上空，压低高度，近距离对着我和冬冬进行直播。 我二人分左右两边，先后爬到了“飞碟”边缘，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烟花，相互看着，用手势倒数五个数之后，同时用打火机点燃了串联在一起的五只烟花筒，顺着射击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五个筒子都给塞了进去。 我趴在“屋檐”往下看着，敌人的反应很快，塞进去之后不到三秒钟时间，就有人把筒子捡起来，顺着射击孔往外塞，我早有准备，一榔头把筒子又给敲了回去，跟打地鼠似的，敌人的臂力再强，也强不过榔头的瞬间击打力，尝试了好几次，根本塞不出来。 约十秒钟后，我听见里面传来连续的爆炸声，以及剧烈的咳嗽声，一股刺鼻的味道，从射击孔喷射出来，差点喷在我眼睛上，我赶紧起身，换到90度之外的另一个位置——冬冬也和我一样，故技重施，再次往里面推入烟花筒，这回，没有受到阻挡，我感觉到大蜘蛛动了两下，但没有了后续，估计是驾驶员被呛得已经无法进行操作。 一股脑，我们把携带的所有辣椒粉烟花筒从不同的角度都给塞了进去，我想象了一下，从sb无人机的视角看，应该会很壮观，因为周边的十几个射击孔，都在往外面喷气，跟飞碟要“起飞”了似的。 大概三分钟后，面对越来越浓郁的辣椒“独气”，大蜘蛛里面的敌人终于坚持不住，我听见一声炸响，尹珞立即向我喊道：“他们从底下出来了！” sb的无人机立即转向，飞到侧面观看，我和冬冬从背上解下步槍，居高临下，眼见着几个像是喝醉了的人，从大蜘蛛身下爬了出来，头上、脸上、衣服上，全是红扑扑的辣椒粉。 “你们怎么不开火啊？”尹珞回头看了看装假车上的钱大壮，着急问道，我故意没让尹珞带槍，说是为了麻痹敌人，其实是不想让她直接参与这场战斗，或者说，是屠杀。 我开火了，一梭子纸蛋，打在了敌人脚后跟的后面，其中一个人抬头看见了我，手里有槍，却并未还击，我又一梭子纸蛋追过去，把他们驱赶向东边——那边不远处，有个水坑，从地面上可能看不见，但从我们这里看的很清楚。 我和冬冬之前是交流过的，放逐，而不是歼灭，但她槍法不准，怕误伤，便没有对敌射击，只是辅助，站在我身边，帮我虚张声势。 让我疑惑的是，爬出来的敌人只有八个，少了一个，那个可能在里面被熏晕过去了吧。 不管了，先解决掉这八个再说，我持续开火，把他们一直驱赶到了水坑边缘，不需要教，他们出于应激性和本能，就知道趴在水坑边，赶紧洗脸洗眼睛，我暂停射击，等他们洗的差不多，具备基本的逃亡能力之后，给了钱大壮一个眼色。 那边的重机槍终于吼叫，突突突，纸蛋在地上溅着土星，朝这八个敌人追来，他们吓得赶紧继续连滚带爬地往东跑，一直跑到机械厂围墙——那里已经被装假车给撞开了一个口子，八人从口子鱼贯而出，重机槍的纸蛋追到墙边，在墙上胡乱打了一会儿，便停歇了，放任敌人逃进了黑暗当中。 这时，尹珞才从装假车里拿了槍跑回来，怒气冲冲地站在下面看着我：“为什么不消灭他们啊，故意的吧，你！” 我耸耸肩膀：“刚才我被辣椒粉给弄到了眼睛，没法瞄准啊！” “那他呢！”尹珞回手指向钱大壮。 “大壮哥的槍法一直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尹珞咬了咬牙，抬头看向sb的无人机，那东西似乎也不太满意这个结果，在我们头顶盘旋了两圈，便飞走了。 “等着接受处罚吧，你们！真是的……”尹珞无奈地嘟囔了一嘴，我知道她不是在责怪我们，而是担心。 “你没提前跟她说呀？”冬冬疑惑地问我。 “忘了，”我含混回答，“走吧，下去看看，小心点，里面可能还有一个。” 我和冬冬跳下大飞碟，端着槍，小心翼翼来到“大蜘蛛”腹部的那个逃生口，附近的空气依旧是红色的，我被呛得没办法靠近，只能再等一会儿，五分钟后，尘埃落定，我和冬冬重新回到逃生口，我探头进去，用手电筒往里面照明，里面的结构很是科幻，像太空飞船似的，那八条机械臂在舱内也都有一部分机械装置，不知道是分别操作的，还是能够统一进行操作（这很难做到）。 第九个人就躺在出口不远处，是个胖子，腰部有明显的被喷子打伤的伤口，不知道是被同伴误杀还是怎样，确定安全后，我用手把冬冬托举上去，她再拉我上去，里面的空气还是有点呛，虽然我俩戴着口罩，但是却防护不到眼睛，我前过去确认那个胖子的生死，已经没气了，我拍了照照片，好歹算是个战果，而后，继续搜查。 搜查不到一分钟，冬冬就说她不行了，捡了三只喷子作为战利品，匆匆下车。 冬冬是典型的东北美女，高鼻梁，大眼睛，暴露面积太大，而我的眼睛相对较小，眯缝着，还能行再坚持会儿，除了有点梦幻的机械结构之外，大蜘蛛的内部并无其他奇特之处，确实储备着不少食物和水，角落里有个厕所，我想了想，觉得这玩意太笨重，我们用不上，便决定毁掉它。 这个好弄，我让冬冬给我递上来一桶汽油，淋在驾驶室，以及那些机械臂的“关节”处，感觉不够，再来一桶，直接洒在地面上，而后，用打火机点着，跳出去逃生。 火苗从那些射击孔里喷射出来，里面不时出来电路被点燃的爆破声，两分钟后，有两条机械臂忽然弯曲，塌了下去，“大蜘蛛”的身体倾斜，栽倒在地，寿终正寝。 我洗了洗眼睛，点着一支烟，正准备撤离，尹珞黑着脸走过来，把手腕递到我面前：“有人找你。” “谁？”我问。 “赵小麦。” 第179章 百分之五十 “怎么了？”我顺手解下尹珞的腕表，走去一边，大壮和冬冬都在身边，我怕他们听见不好，毕竟我是头领，被人家劈头盖脸地骂一顿还不敢还口（赵小麦肯定是要骂我的），多丢面子？ “演的挺好呗。”赵小麦笑道。 “什么啊，哪有演？太辣了！唉！眼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我辩解道。 “虽然故意放走了人，但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一仗打得不错，原本我以为，你们得折腾一宿，才能把对手拿下呢。” “谢谢，主要是困了，着急回船上去休息。”我顺便“请示”一下，看看让不让休息，别再给我一项紧急任务什么的，让我们夜不能寐。 还算比较人道，并没有。 赵小麦顿了顿：“那，明早见咯。” “明早见？你要过来么？”我嘴贱地问了一句。 “……我能看见你，但你看不见我的‘见’。”赵小麦说，指的是通过节目直播。 “嗯，明白。” “不过，如果我明早真的过来，你会为我煮早饭么？”赵小麦又问。 “不会。”我肯定地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想。”我说。 “若是我非要吃呢？” “意思就是，我要是不给你煮早饭，你又要威胁我，减掉我们一个成员之类，对不对？”我苦笑道。 “我的套路你都已经了解了嘛，差不多吧。” “那行，你来吧，几点？”我爽快地说，胳膊拗不过大腿，我现在对赵小麦没有任何提防，反正也防不住。 “不好说……今天你们表现的着实不错，晚上就不用设岗了，都好好休息吧，我会派人在海上保护你们的安全，不会有偷袭的，算是，对你们的一种奖励。”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随你便，明天见，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被你放掉的那八个人，已经在三分钟前，被另外一支队伍消灭了。拜拜。” 我的心里，顿时沉了一下，虽然没有亲手干掉那八个人，但最终他们的死，我还是脱不开责任，因为我们把他们苦心经营、寄予了全部希望的“机甲”给破坏了，离开机甲，以他们的装备，在战场上，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算了，不去想了，没必要过分自责，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惨剧的责任，并不在我，而在sb！ 通完话，四人上装假车，顺利回到海边，等上船吃完了晚饭，已经快十点钟了。 赵小麦果然守信用，派来了两艘小型的均舰，停靠在我们两艘船的左右，向我们打了三次信号灯，尹珞收到了信息，确认这是sb的船无疑（其他队伍也没有这么专业的均舰），相距大概200米，与我们互为照应，又互不干扰。 十点钟，凌歌打来电话，说她们一路穿过工厂区，占领了一座保险公司大楼，安营扎寨，准备过夜。 我问减员情况，凌歌说，除了在迪斯泥有一场遭遇站之外，并未遇到敌人，分析有可能是敌人遇到了她们，发现队伍太庞大，都绕开了，确实如此，除非是事先占领一处固若金汤的阵地，才有可能利用地形优势，和凌歌她们的队伍杠上一杠。 我在地图上找到了她们所在地，发现她们今天的行进线路，继续是一条直线，已经离市中心已经很近了，不解，问凌歌为什么要往市中心走，那里可是有丧尸的。 “呵，丧尸可怕，还是人可怕？”凌歌笑问。 “……现今阶段，当然是人。”我说，初期，我们打不过三阶丧尸，但现在装备水平上来了，那些女学员们手中的56半，已经可以轻松应对三阶丧尸，只要不是被数以万计的丧尸团团围困就行。 “所以咯，越是接近丧尸活动区域，遭遇其他幸存者队伍的概率就越小。” “那你们，明天还要继续往前走么？”我问。 “再往前就真的喂丧尸了，我准备往东，沿着丧尸占领区，向……那个方向靠拢，争取明晚到达普东附近。” “嗯，我们也是朝那个方向前进。”我说。 “别靠的太近，那样太明显，会暴露我们的意图。”凌歌警告我。 “明白。” “行了，小心隔墙有耳，早点休息吧，啵！”凌歌说完，挂了电话。 隔墙没耳，因为我的隔壁，是冬冬和晓晓，我派尹珞骑摩托艇去sb的船上去对接了，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份类似今日简报之类的东西。 比赛第一天，我们只知道自己，以及凌歌她们的情况，对其他100多支队伍知之甚少。 大概二十分钟后，尹珞回来了，没能带回简报，可能是因为对方那艘船上的人的级别也不够，没有权限得到简报，不过尹珞说，遇到了一个老熟人，通过那个熟人得知了大概的情况。 经过一天的厮杀，108支队伍，目前仅剩下48支，折损率超过一半！ “这么惨烈！”我惊讶道，虽然我们干掉了两支队伍，但我们毕竟是榜一，有这个实力，多干掉几支队伍也属正常，其他人，也这么猛的吗？ “这是大概的名单，未必准确，但应该也是差球不多。”尹珞把108的名单给我，上面被干掉的，都被她用红笔给划掉了，没有被干掉的，后面则标注着数字，我们后面标注的是“2”，凌歌他们是“1”，也就是说，指的这些“获胜”的队伍，干掉的队伍数量，游戏里称之为“人头”数。 被干掉的队伍，基本符合预期，都是排名靠后的弱队，而干掉敌人、拿“人头”最多的队伍，并不是我们，而是胡飞所在的阿迪军团，一天之内，他们竟干掉了6支队伍，果然有两把刷子，看来他们的战术和我们一样，不是守在原地，而是主动出击，力争早打，让潜在的威胁，在壮大起来之前就被消灭掉。 “阿迪军团打到哪儿了，知道么？”我问尹珞，她摇头。 这么强劲的敌人，还是避一避比较合适，反正我是不准备参加后面的决赛，只要支撑到后天中午12点就行——这是我的最优打算，目前一切计划，都围绕这个中心服务，至于说，如果后天“援军”没有到来，我们将被迫继续参赛，到时候再说下步打算也不迟。 我看看表，11点。 “回去睡觉吧，明早还得打呢。”我把表格还给了尹珞。 “呃……赵小麦让我24小时守着你。”尹珞低声道。 “那咋办？舱室太小，不够睡啊。” “我打地铺好嘞。”尹珞说。 “……随你。”我起身欲出去。 “哎，又去哪儿？” “洗个澡！你不洗吗？”我皱眉，累了一天，浑身臭汗，舱室近乎于密封，睡一宿不得被熏死！ “那你先去吧。”尹珞活动了一下脖颈，嘎嘎作响，今天属实很累。 我拎着毛巾，去船舱里的淋浴所，他们几个早就洗完睡觉了，淋浴器用的是太阳能热水器，热水被他们用光了，只有冷水，我没敢直接淋，晚上气温骤降，有点凉，万一感冒了咋整？ 我用空汽油桶去上面驾驶室打了一桶热水下来，掺和着冷水，用温水洗的，这条件，远没有洋山岛上好，不过比起那些还在黑暗中不知生死的其他幸存者们，我们这待遇，已经算是五星级了。 洗完澡，因为不需要在甲板上站岗（其实我们有四架无人机在站岗），我巡查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已经睡下，只有钱大壮趴在被窝里，在和女儿视频，见我过来，说马上就睡。 我回到自己舱室，叫尹珞去洗澡，并告诉了她我的方法，防止感冒。 二十分钟后，尹珞打着喷嚏回来，抱着她的被褥回来，看来是没打热水，多半是因为懒。 尹珞将铺盖铺在地上，盖好被子，面朝着我，眯着眼睛道：“关灯睡吧，我困了。” 我抬手关掉壁灯，因为舱门不透光，舱室中瞬间一片漆黑，我用手确认了一下手机和手电筒的位置，闭上眼睛，安心入眠，然而，心安不下来，刚要睡觉，尹珞就是一个喷嚏，过两分钟，又要睡着，她又打了一个喷嚏。 “你是不是个感冒了，吃点药吧。”我说。 “没有，就是有点……没事。”尹珞含混着说。 我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褥子，好凉，差点忘了，地铺的下面，是船的钢板，寒气轻易就能打穿薄薄的被褥。 “你要是非得在我舱室的话，还是上来睡吧。”我无奈道。 “你不是嫌挤嘛……” “总比被你传然感冒了要强！”我笑道，侧过身去，给她留出位置。 尹珞犹豫了几秒钟，窸窸窣窣地钻了进来，因为空间实在有限，把我挤的胳膊都没地方放了，只能搭过去，后背紧紧贴着舱壁，好在舱壁不是金属，而是塑料板，没那么凉，正面是尹珞的后背，比塑料板还要凉，冻得我直哆嗦。 “要不我还是下去吧。”尹珞感受到了我的不舒服。 “不用，我是过热体质，一会儿就好了。” 随着热传递的进行，过了能有五分钟，被窝里终于恢复了暖意，我的眼皮也慢慢沉了下去，抱着那个也被我暖过来了的家伙，相互试探着，慢慢摸索到一个彼此都躺着比较舒服的姿势，渐渐睡着…… 第180章 高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下有异物，给我硌醒了，睁开眼，睡得有点蒙，黑灯瞎火的，一时间忘了自己是在哪儿，伸手过去，摸到了一个人，给我吓一跳，尹珞哼唧了一声，稍稍翻身，我这才想起是怎么回事。 那个硌着我的东西，是尹珞衣服上的一只扣子，我摸索过去，想帮她重新扣好，太挤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扣子的另外一边，正要放弃，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你在干嘛？” “没干嘛，搁到我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解的吧？”我笑道。 “没有，本来就很松，就是问问你在干嘛，”尹珞伸手过来，接过扣子，自己摸索了半天，好像也没扣住，“哎，又胖了，算了，那我拖了。” “随你。” 服装布料，会隔绝温度和触感，随着温度的升高，触感的更加真实，再加上因为已经休息了一阵，原本的疲惫感有所减弱，后面一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显得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不过自此过程中，尹珞一直保持沉默，因为她知道，左边舱室里有表姐，右边舱室里有冬冬，她的腕表对面，还有总部的人在监听，别有一番风味，有过这种接触之后，再休息就不需要保持分寸找比较稳妥的位置了，可以充分利用纵向空间，叠着，反正珞又不沉，我就当加了一条被子。 休息的很好，次日早上，我先醒了，看看时间，才五点半，出去上了个厕所，洗洗，本想睡个回笼觉，不过看见钱大壮正在甲板上练刀法，我便非常自觉地加入进去，练了几分钟，热热身，钱大壮提议对战，于是把陌刀换成了木棍，被钱大壮吊打了十分钟…… 正要收工，空中忽然传来轰鸣，不会吧，真的来了？ 我用手遮挡着朝阳看过去，果不其然，东边地平面处，飞来一架直升机，等近了，并不是之前赵小麦降落在洋山岛上那种大型的双轴直升机，而是一架轻型四座小直升机，驾驶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直升机降落在货轮甲板上，赵小麦下来，摘掉墨镜，冲我微微一笑：“我的早饭呢？” “……我们还没做饭，你想吃什么？”我皱眉。 “随便啊，你们吃我们我就吃什么好了，但，必须得你做——”赵小麦歪着头，指着我的鼻子说。 “可以有个助手的吧？” “那个东东么？可以。”赵小麦对于我们团队分工也是了若指掌。 “我这就去准备。”我说。 赵小麦点头，背手走向钱大壮：“钱教练，听说你的刀法不错，讨教几招？” 钱大壮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看向我，我耸耸肩膀，直接说：“不用藏着掖着，反正她身边没有保镖，教训教训她吧。” “嘿嘿，真的？”钱大壮憨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别打残了就行。”我板着脸道，我其实只是想在气势上压赵小麦一头罢了，毕竟被她欺压习惯了，趁着她身边没人（而且也应该没有监听，以她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带窃听器），欺负欺负她也好！ 我和大壮对话的时候，赵小麦一直笑而不语，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钱大壮。 我转身下舱室，把冬冬从被窝里拎出来，去厨房做饭。 早饭比较简单，麦片粥，褚大姐腌制的酱菜，煎鸡蛋（每人四个，保证营养摄入和体能），牛奶，就这些，十分钟全部搞定，等我和冬冬用大盘子把早餐端上甲板的时候，我发现赵小麦和钱大壮还在“切磋”，只不过，没有用冷兵器，而是用拳脚，我看了一会儿，这个赵小麦确实很厉害，只用一只手，就和钱大壮打的有来有回，跟凌歌打我差不多，明显是受过系统性训练。 不知道她和凌歌一对一的话，到底谁厉害。 赵小麦看见我上来了，想结束战斗，高高跳起，虚晃了一腿，趁钱大壮举起水桶粗的胳膊抵挡的时候，空中旋身，换腿攻击，我看得出来，这是个虚招，但钱大壮没看出来，赶紧还另外一边格挡，此时赵小麦的身位依然在最高点上，再次换腿，打了个时间差，一脚揣在钱大壮的腹部，直接给他踹跌出去五六步，重重墩坐在了甲板上。 “赵小姐，好功夫！”钱大壮皮糙肉厚，倒是没有受伤，爬起来不由得拍手称赞。 表姐、青柠她们，听说赵小麦来了，在我们做早饭的时候，也都起床，上来观战，亲眼目的了刚才那一招之后，大家相互看了看，都在暗自咂舌。 “吃饭吧。”我故作平静地说。 一行人围坐在长条桌边，赵小麦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我坐她对面，气氛有点尴尬。 “吃啊，看着我干嘛？”赵小麦用湿巾擦擦手，不客气地开吃，她吃饭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完事了，也不打招呼，起身便走向直升机。 “哎，”我忍不住叫她，“就这么走了？” 赵小麦停下脚步，回头：“怎么，还想让我帮你们一起比赛么？” “你光过来吃顿饭啊，没有别的事儿？”我皱眉问，“你那架直升机，我就不奢求了，好歹给留下点有用的情报吧？” “情报？”赵小麦看看表，“行，那就给你一个，十分钟后，会有人来进攻你们，你们最好别分兵，守一波吧。” “谁啊？”尹珞赶紧问，海面上sb的那两艘船，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已经撤走了，现在海上空空，确实有可能出现袭击者。 赵小麦看看尹珞：“32号。” 说完，她戴上墨镜，钻进直升机，发动，开走了。 目送赵小麦离开后，我马上让尹珞打开表格。 32号？ 队伍名叫“海龟”，被划了红线，不是代表着昨天已经被歼灭了么？ “歼灭他们的是谁？还有印象么？”我问尹珞，这个海龟的驻地在北边，离我们的停驻地，并不算太远。 “应该是……阿迪军团。” 第181章 草船放箭 我看了看“海龟”的武器装备栏，只有少量槍械，没有大型武器，但他们有大小船只50余艘（我们也有，但因为我们更主要的拥有重武器，所以，船没被列上清单），赵小麦的意思，会不会是阿迪军团将“海龟”歼灭之后，收编了他们的船，变成了新的“32号”？ 不管了，反正现在海雾还未完全退散，也不适合出战，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听赵小麦的，防守一波便是。 我们可不是女江北女，只配备了56半，我们的船上有射程几千米的高射机槍、重机槍，用不着放敌人近了再打，直接就能远距离杀敌。 按照海上作战预案，我们分成三组，进入作战位置，准备迎敌。 五分钟后，高空中的无人机，果然发现从北面驶过来十几艘船，都是中小型的机动渔船，带顶盖的那种，有海雾遮掩，看不清船舱里的人数和火力配备。 “等到2000米时候告诉我。”我对晓晓说。 三分钟后，敌人的船队进入2000米射程，但是从海面上，依旧看不见对方，只好再放近一点，等到了1000米，太阳升起了不少，阳光刺破海雾，可以看见了。 “打！”我一声令下，一架高射机槍、两台重机槍同时开火，只用了十几秒钟，便将行驶在最前面的三艘渔船打冒了烟，速度降低，然而，后续的渔船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超过被击毁的船，继续前进。 “他们怎么不怕死呢？”表姐疑惑。 “再放近一点。”我登上驾驶室舱顶，用望远镜观察，到了500米距离，终于可以看清驾驶室里面，竟然没有人！ 但我不敢再放近了，万一人都藏在舱底怎么办，于是下令，持续开火，把它们全部打停。 一顿硝烟之后，大部分船只都被击毁，只剩下一艘纯钢铁的渔船，依旧在向我们高速行驶，虽然它的驾驶室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甲板上还在起火，但它尾部的发动机组，并没有受损，他的船头有装甲，从我们这个角度，没法用纸蛋击穿装甲，再击毁发动机。 我试了试凌歌说过的抛物线射击法，但双方距离太近，而且对方船速很快，根本打不着。 “怎么办？”表姐问。 “还能怎么办，停止射击，瞄着，准备打人。”我无奈道，钢铁渔船距我们只有不到200米，如果再派小船载着重机槍迂回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铁甲小渔船离我们只有不到50米，因为我们货轮的甲板比较高，终于可以看见小铁船后面的发动机位置，我果断开槍，击毁了船尾部位，小渔船在距离我们20米左右的时候失去动力，凭借惯性，缓缓向前滑行，最后，船头轻轻“吻”在了我们的货轮侧翼，开始缓缓横摆（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种强度的撞击，并不会对货轮造成什么影响，再说，即便撞坏了也没关系，我们的载重不大，离岸又近，而且带着电焊呢，列个缝隙，坏个洞什么的，可以随时补上。 又等了一会儿，船上除了冒烟，还是没有其他动静，船舱底下，不断冒出火苗，这样看来，里面肯定是没人。 “虚惊一场？”表姐问。 我摇头：“不像，战斗应该还没有结束，继续保持警戒，晓晓，派无人机往北侦查一下，看看是谁释放出来的这些渔船。” 还没等晓晓回话，忽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从船舷下方传来，整个货轮猛地摇摆了一下，一股浓烟从船舷那边升起，我赶紧跑过去，往下一看，小铁船炸了！炸的四分五裂，没道理啊，一台渔船发动机，即便燃烧爆炸，又怎么会产生这么强的威力？ 不，不是发动机爆炸，因为我很快发现，小铁船残骸附近的海面上，飘着不少汽油桶！ 船舱里没人，但却有大量的汽油桶，船舱里着火之后，火势蔓延，最终引燃了汽油桶，产生剧烈爆炸！ “冬冬，尹珞！你俩快下去检查，看咱们的船漏没漏！”我冲2号射击位喊道，从我这里往下看，货轮凹进去了一大块，显然是被撞破了个洞，但货轮内部是有密封舱的，漏了也没什么事，但是会影响动力和船的平衡性，得修补。 冬冬很快跑了回来：“漏水了，小珞说很快就能修补上。” “哥哥！”晓晓忽然在驾驶室里喊，“他们又来了！” “多少艘？”我问。 “这次更多，20多艘！”晓晓说。 “姐，你们留下守船，我用小艇去阻截他们！万一我没能完成阻截，先别修船了，立即开船靠岸，去水浅的地方，确保安全！”我们的货轮吃水很深，到了水浅的岸边，即便被打穿，船也不会沉入海底，而是会“坐”在海底的淤泥中，只不过失去动力而已，甲板一线，依然会保持在海面以上，可以作为固定堡垒，继续作战。 布置好新战术，我只带了韩青柠和晓晓，乘坐后面那艘高速汽艇，载上一挺重机槍，向东边迂回，准备从侧翼袭击第二波船队。 敌人很狡猾啊，利用渔船当鱼雷，妄图把我们炸沉，幻想着如果他们偷袭成功，那么我们船上所有的重型装备，不无意外地都会沉入海底，我们只能携带轻武器上岸，到时候，就相对好收拾了。 然而，敌人显然还不太了解我们这些“重装备”的成色。 不说别的，那台装假车的全称，叫做09轮式布兵战车（无泡塔版本），可是一种两栖装甲车，会游泳的…… 第182章 风格不符 我带晓晓，没有作战目的，只是当她做一部活雷达，随时向我们汇报敌人战舰群的位置。 “3500米，他们一直在微调行进的航向，像是有遥控装置。”晓晓分析道。 “肯定有了，而且还很先进。”我将重机槍的标尺调到2000米的位置。 “他们可能有那么高的科技？会不会是sb的人给他们提供的？”韩青柠疑惑。 “未必，”我摇头，“咱们有凌歌、晓晓这种高端人才，就不许人家也有了？之前在虎亭的时候，敌人不还遥控特斯拉汽车来着么？我不懂技术，但遥控汽车和遥控船，原理应该差不多吧？” “3000米。” “可以了，青柠转弯，横着切过去！”我下令，同时调转槍口，瞄向敌舰，现在的可视条件比刚才稍好，可以直接看见目标，我稍微抬高槍口，开火！ 距离太远了，得瞄船头再往前很远的位置，才能击中船尾的发动机，在浪费了二十多发弹药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点，这东西就跟那个啥似的，开始时候进去很费劲，找来找去，总是找不到准确的位置，可一旦找到，进去一趟之后，就再也不会迷路，哪怕每次都完全进出，也会轻车熟路。 很快，同一纵向位置的四艘船，均被我击沉，但敌人似乎发觉了我们这边的动静，船队不再一字排开，而是前后错开，逐渐从平弧状的横向散兵阵型，变成了纵向的一字长蛇阵，这样，我每次只能打到一艘船，等击毁了它的发动机，再瞄其他船，还得重新校对目标。 “离咱们的货轮还有2000米。” 我屏息凝神，又击沉了三艘。 “1500米了！” 我又击沉了四艘。 “1000米了！” 我无奈停止射击，拿起手机：“姐，全速向岸边行进，宁可搁浅，也要避开它们的撞击，但我估计有点晚了……一边靠岸，一边准备弃船吧，小心点，防止被爆炸波及，装备可以丢弃，人不能受伤！” 弃船，但并不意味着放弃抵抗，我们的汽艇在海上画了一条大弧线，跟上了敌人残余的舰队，继续追击，而因为货轮突然启动靠岸，舰队群不得不改变行进轨迹，也在海上画弧线，我偷眼看了看晓晓的手机屏幕，两道弧线，构成了一个特步的logo，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侵权。 这一批的敌舰，非但数量多，而且装甲厚，全都是之前那一批里最后被击毁的那种钢壳船，所以在远距离上，钱大壮用高射机槍打船的正面，根本打不到发动机，我索性让他别开槍了，免得误伤了我们，我从后面打就好。 在敌舰群追上货轮之前，我又干掉了四艘，最终还是有将近二十艘船成功贴近了货轮，此刻货轮还未抵达岸边，货轮速度太慢，没来得及，不过我用望远镜看过去，在撞船发生前一分钟，所有人都已经上了装假车，从货轮尾巴后面开入海中，像一只钢铁海龟，向西边缓缓爬走——两栖归两栖，装假车在水里的速度是很慢的，比人游泳快不了多少。 一群蜜蜂蜇中了大洋马，我们的货轮差点被撞翻，敌人应该是有延时引爆系统，等钢壳渔船们全部摆过来，大面积贴靠上货轮之后，才进行引爆。 一片火光之后，我们的补给船、指挥舰，寿终正寝。 不得不说，这招有点厉害！ 我往空中看了看，不出意外，高空中有一台无人机在直播，位置很高，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地面战斗，需要广角。才能看得出来双方到底是怎么在几公里的海面上进行博弈的。 然而，战斗并未结束，这只不过是第一轮较量，用一艘货轮，换掉敌人近50艘小艇，我觉得，我是赚了的。 绕过浓烟滚滚的爆炸现场，来到货轮残骸北边，追上装假车，我问表姐，船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没抢救出来？ “高射机槍，还有一些弹药，装假车里装不下了。”表姐说。 “大壮，上船！” 高射机槍不能丢！ 我把钱大壮带上，又回到已经倾斜，正在下沉的货轮旁边，用抓钩攀登上船，在货轮沉没之前，把高射机槍和部分弹药运到了小船上，还剩下几千发重机槍弹，实在是来不及，因为货船就要翻了——这里的海水还不够浅。 没关系，抢救出了百分之七十的装备，已经足够用。 装假车已经登陆上岸，我让青柠把小船也开到岸边，敌人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一波攻势，不能再分兵了，这艘小船的优势是快速，船体不是钢铁，而是某种钢化玻璃材料，护甲几乎为零，不能在海上交战。 我决定放弃鸡肋小船，之后的旅程，只走陆地。 装假车无法装载全部弹药和装备，晓晓继续侦查，我和冬冬在附近搜罗，找到了一辆底盘较高的货车，发电机和电焊槍都在装假车里，尹珞用铁板在货车的引擎盖，以及左右两侧车门上焊接了三块厚厚的防护板，挡风玻璃没法安装护板，凑合吧，反正是后勤车，有个简单防护措施就行。 冬冬负责开这台货车，连叶和晓晓在车里，前后方向护卫，刚打造完陆战体系，晓晓向我报告：“敌人来了！” “海上，还是陆地？”我问。 “海上！” “确定陆地上没有？” “确定，呃……至少现在还没发现。”晓晓说，她在后面的货车里，离我有50米的距离，不过空中有两架无人机，都是她在掌控，视界半径5公里，我只能听她的。 “继续观察，如果是我的话，在击沉了敌方主舰之后，不会只派水军来收割，而是会海陆并进，发动钳形攻势，一举将敌人歼灭，不要只关注北方，多看着一点西边的内陆区域。”我提醒晓晓，她这两天的表现非常不错，几乎完美补缺了凌歌的“智囊”角色，但，毕竟她才十八，经验方面，以及战略层面上的考虑，尚不够老练。 敌人的海上舰队离我们还很远，我让车队原地不动，等着敌人来进攻，趁这个时间间隔，我爬上附近一栋四层小楼的楼顶，观察四周的地形。 相对于繁华的童话市，这里算是一处荒芜地带（看这里的地势，纯平，像是填海造陆的成果，还没开发出来），我脚下的小楼，已经是方圆几百米范围内的制高点，我让钱大壮把一台重机槍抱了上来，利用楼顶的建筑垃圾，堆砌出一处机槍掩体，但不能让钱大壮驻守，万一被攻陷，四层楼的高度，他那么大的身躯，逃下来的时候，路过窗口，很容易成为敌人狙击手的活靶子。 我安排韩青柠守制高点，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的重机槍射术也是相当不错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打，打击重点在哪儿，楼边，系了一条绳索，直通地面，万一支撑不住，韩青柠可以通过这条绳索快速坠地逃遁，不至于被敌人堵在建筑里。 其他地方，没有必要再分散火力，有装假车机动就够了。 作为杀伤力最大的兵器，我和钱大壮把高射机槍从装假车里抬出来（还有火箭泡和迫击泡，但是弹药有限，我有点不舍得用，留着吧），安放在了附近的树林中，用树枝掩盖，只露出两只槍管，由钱大壮留在这里操作，这东西不是用来打人，而是用来打交通工具的。 准备好了一切，我问晓晓，海上的敌人距离这边还有多远，晓晓说，大概三公里。 我戴上头盔，点着一支烟，平静地等待着。 两分钟后，晓晓忽然报告：“西边的陆地上，发现大量越野车，正朝咱们这边行进！” “抵近侦查，看看他们的护甲。” “没有护甲，都是普通的越野车，不过车上的人很多，目测……能有50多人！” “是不是阿迪军团？” “没错，有一台敞篷车，里面四个人，穿的都是阿迪装，灰色、灰色、灰色，红色。” 灰色是男人，红色是女人，这是他们的规矩。 本不打算这么早就招惹阿迪军团的，不过，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看了看无人机画面，比对一下距离，虽然陆地上的敌人来的晚，但是按照速度计算，他们应该会比海上的敌人到达这里的时间要早，所谓的后发先至，我决定先全力对付陆上之敌，因为我们装假车的位置，是在一排海岸树林后面，从海上并不能直接看见我们。 我下车，搜集了一些可燃物，堆放在装假车后面，点燃，造成装假车损毁的姿态，然后全员躲在车里，从三个射击位，瞄准敌人来犯方向。 几分钟后，制高点的韩青柠汇报，敌人已经进入她的有效火力范围，请示射击。 “不急，我们先开火，你再开火也不迟。”我说，这回可以放近了再打，虽然我们人少，但我们占据着绝对的火力优势——而敌人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 “还有500米。”晓晓报告。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的无人机，偏离战场，尽量不让敌人发现，但位于双方队伍中间的空中，sb的无人机还在那里肆无忌惮地进行直播，如果阿迪军团想把它给揍下来的话，应该不需要几颗纸蛋，但他们并没有，说明敌人也习惯了sb的直播方式，也想着能演一出好戏，赢得漂亮，讨好观众。 其实sb这样直播，也是间接地在为阿迪军团指引我们所在的方向——三点一线的原理，当然，也不排除阿迪军团中早就有sb的助手，知道我们的位置，比如，通过尹珞的那只手表，要不然，他们之前怎么能在海上隔着数千米，精准地遥控渔船来撞击我们？ “300米。” “他们散开阵型了么？”我问。 “没有，还是沿着公路，纵队行军。” “心这么大？”我不禁笑道，有点不像阿迪军团的风格，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换了头领？ “哎，队伍变化了，”晓晓喊道，“三分之二的车辆停止前进！” “剩下三分之一呢？”我赶紧问，这才算正式开始。 “还是原来的样子啊，纵队前进，200米了！” 不用晓晓说，我已经看见了，打头的是一台很少见的悍马吉普车，车顶上有焊接上去的射击位，里面站着两个射手，很嚣张啊，一边前进，一边往我们这边胡乱射击。 “100米！”晓晓发出最后通牒，敌人的纸蛋，已经把我们的装假车打的叮当作响。 我拉动槍栓，屏住呼吸，瞄准悍马车上那两个射手：“打！” 第183章 双双吃鸡 一瞬间，装假车上的重机槍、树林中的高射机槍、四层小楼顶上的机槍，从三个方向射向车队，四道火舌（高射是双管），前后扫荡只两个来回，就把那七、八台车打得千疮百孔，有的车内的武装人员甚至还没来得及下车，就都毙命在车内，有的反应较快，下车后，妄图利用车门或者车身做掩体，也都被打的粉碎——电影里都是骗人的，量产汽车上，唯二有可能挡住纸蛋的部件，一是发动机，二是铁轮毂，发动机遮挡面积太小，现代汽车，基本都是铝合金轮毂，跟纸糊的一样。 射击三十秒钟之后，我喊停，我和钱大壮这边停止射击，楼顶的韩青柠没听见命令，继续射击，直到把其中一台车打炸了，她才发现我们已经停火，转头看看我们，潇洒地挑起机槍顶盖上的压弹器。 “晓晓，快看看后面的人在干嘛？”我问。 “他们开始后撤了。” “要不要追？”表姐问。 我怕中计，摇头：“穷寇莫追，何况他们还不是穷寇，晓晓，你负责警戒他们，尹珞，跟我去海边。” 我和尹珞离开装假车，穿过树林来到海边，因为刚才战斗进行的实在太快，海上的敌人估计还没得到战败的消息，那一队渔船依旧在前进，距离岸边已经不到500米的距离。 “大壮哥，掉头，打海上之敌！” “好嘞！” 吨吨吨，高射机槍蛋击穿树林，射向海面，这么近的距离，对于用作平射的高射机槍而言，就像用步槍打200米外的目标差不多，非常容易，一轮扫射之后，敌人船队立即掉头返航，向北逃窜。 “这就完事了？”尹珞皱眉。 “怎么了？” “前后还不到两分钟，这也太快了吧，不像你的风格啊……”尹珞抬头看了看跟过来的sb无人机，苦笑道。 “我什么风格？我向来都是这个风格，速战速决，没毛病吧？” “我指的是昨晚那一场，你打的可是持久战，差不多能有两个小时吧？我那副泡架举的都失去知觉了。” “……那以后我速战速决。”我白了她一眼。 回到装假车那边，清理战场，敌人的槍，跟我们一样的产地，也都是五六半，我没拿，只缴获了他们后备箱里的弹药，全部装上冬冬她们的货车，打扫完，又在原地呆了二十分钟，确定没有敌人杀回马槍之后，这才按照原定计划启程，继续往北。 刚出发没多久，尹珞收到了总部的最新信息，同样，也是指责刚才我们打的太快了，好几千人在看的直播，居然三分钟就结束了，搞得他们不得不切到其他战场，结果瞬间掉粉70%。 “呵呵，我已经成了顶级流量？”我笑道。 “矮子里面拔大个儿呗，”尹珞嗤笑，“怎么回复？” “怨妇之言，不用回复。”我打开车顶，放自己上半身出去，迎着风抽烟，sb的无人机已经不再跟着我们，可能是他们知道下一场战斗的结果——上午十一点，我们到达了下一个作战目标所在的基地，排名39位的一处间浴，大门四开，里面空空如也，连毛都没有剩下，早就转移走了。 其实，这个位置还是很不错的，有天然的电网护卫，我让钱大壮把门都给关上，找到电控室，开启我们的发电机，让电网恢复供电，反正柴油又不要钱。 这样，只需一个站在高处的守卫就够了，可以让大家多休息一会儿。 吃过午饭，十二点钟，太阳变得很大，我看了看地图，距离普东机场，只有三十公里远，而距离我们想要在晚上入住的据点——海边的一家外贸公司大楼，也只有十公里。 不着急，我决定放假午休，下午三点，或者等天气凉快了再出发也不迟。 连叶不理解我的真实意图，问我为什么不走了，我没法告诉她真相，只能说太阳晒的装假车里太热，担心造成中暑，连叶说闲的淡疼。 “那你去站岗吧……” 连叶撇撇嘴，抱着左臂去岗楼上，不过上面的晓晓也没下来，两人在上面开始聊天。 外面打的战火纷飞，我们却在这里乘凉，不知道被赵小麦发觉之后，又会作何感想。 好在尹珞的手表一直没有动静，我给凌歌打了个电话，她说已经深入丧尸占领区，这里没有敌人。 “小心丧尸。” “忘了我们的优势了？”凌歌笑道。 对哦，她们女生多，可以屏蔽丧尸。 “今晚我们就住在丧尸占领区里面，这样更加安全，sb也不能奈我们何。” “还是小心点吧，万一有能破你们惊血大阵的四阶丧尸怎么办？”我开玩笑道。 “打也不怕啊！对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把从早上以及上午两次抗击阿迪军团的事情，简单和凌歌说了一下，她详细问了问敌军数量，以及武器配备，而后沉默半响（肯定在计算什么），对我说：“sb会进一步资助阿迪军团，从情报到物资，甚至还有人员，你还是小心为妙。” “进一步？”我皱眉。 “没错，今天清晨，我抓到一个舌头，他们刚和阿迪军团的人交火，被击溃了，因为敌人数量太多，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我问。 “早上的时候，我和你相隔100公里，也就是说，我们附近有一伙阿迪军团，人数在40人左右，而在同一时间，你们那边出现了100多人的阿迪军团……” “你的意思是说，袭击我们的人，不是阿迪军团？而是……sb的人？” “不一定是sb的人，但有可能是被sb武装起来的其他势力，假冒阿迪军团的名义来进攻你们。”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问，经凌歌这么一说，我有点反应过味儿来了，确实，早上从陆地上进攻我们的那一拨武装，简直就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和素来严谨、训练有素的阿迪军团判若两人。 “可能是为了节目效果吧，感觉sb不止在打造你一个super-star，如果是，也是打造你个人为主，至于阿迪军团，sb有可能是想把他们打造成‘群体’英雄，有竞争，节目才好看，一家独大的话，总看你秒杀对手，观众也会厌倦。” “要这么说，如果真打到最后的话，总决赛肯定会是我们，对战阿迪军团，对不对？”我猜测道。 “应该是，反正我们这边，因为消极避战的态度，已经被sb给放弃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有无人机过来查看我们的战况。” “可这样，你们会坚持到最后，让sb不得不接受你们进入决赛的事实啊？”我问。 “第一，sb可以让我们成为一个‘surprise’；第二，如果sb不需要这个surprise，他们会在决赛之前，把我们消灭——不用太多，两架直升机，几枚导蛋，就能让我们这个二号种子，在地表上消失。” 我心里一惊，之前虽然对sb做节目这个事儿，也有一些了解，而且经常“换位思考”，通过分析sb的心理来判断战局，不过我所想的，可没有凌歌琢磨的这么深入，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这就已经不是一场公平竞技的比赛，而是一场被sb全权操控的show，所有人、所有队伍的生死，都掌握在他们手里，有点可怕…… 我不喜欢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看来明天中午的计划，还得再周详一些，但当我在电话里暗示凌歌，让她多给我点关于普东机场的情报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便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只有半个你，和天知道。” 什么玩意嘛…… 第184 银魂不散 我放下电话，看向空中飘荡的白云，天能知道什么，就会下雨。 “哥哥，有情况哎，要不要打两槍，警告一下？”晓晓在岗楼上喊，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利用和连叶聊天的空当，抽空问我一句似的。 “多少人？”我问。 “两个人，像是被打散了的幸存者。”连叶可没晓晓那么淡定，已经架好了狙击步l，瞄向西北方向。 我从躺椅上起身，爬上岗楼，用望远镜看过去，距离大概300米之外，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交替掩护，沿着一条林荫道像我们这边走来，他们肯定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人，否则不会羊入虎口。 “警告一下吧。”我说，这两个家伙，一个人拎着一把菜刀，另一个拎着棒球棍，太寒酸了，如果不是因为不许俘虏的政策，我都想可怜可怜他们，“收养”过来，至少提供一些食物给他们，就当是打发要饭的了。 连叶扣动扳机，射出一发纸蛋，打在了他们头顶的一个金属广告牌上，两人立即趴在地上，四处张望。 “这边！嘿！看这边！”我大声喊，两秒钟后，其中一个人快速起身，躲在电线杆子后面，探头向我们这里看。 我挥了挥手，他看见我了，马上又缩头回去。 “这儿被我们占了，我们不想打你俩，往别处跑吧！”我喊道。 另外一个人也滚到电线杆子后面，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向我回喊：“兄弟！谢谢！我们能投靠你们吗？” 看刚才他俩的战术动作，还可以，应该是受过一定的训练，底子很不错，但可惜—— “不好意思！sb说了，不许俘虏，不许合并，否则取消资格，你俩还是自求多福吧！” “那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武器装备？”他们又喊。 连叶急了，扯着嗓子喊道：“你俩没看比赛规则吗？再墨迹，我可不客气了！快滚！” 但他俩还是没有滚的意思，又叽叽喳喳了一阵，再次向我喊话：“给点吃的也行啊！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本来我是可怜他们，手无寸铁在流浪在满是豺狼虎豹的战场里，可是刚才的这句话，让我立即警觉起来！ “晓晓，紧急升空，查看其他方位的敌情！”我环绕一圈，看看四周，并未发现异常，但这不代表没有异常，因为我们这里虽然是个岗楼，却只相当于不到三层楼的高度，再加上围墙也不低，并不能看到太远的地方。 “啊？”晓晓一愣。 “声东击西！”我肯定道，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糊弄鬼呢！这是战场，但并不是荒无人烟的那种战场，到处都有商店、超市，里面超过3个月保质期的食物比比皆是，怎么可能会被饿着？童话市所有幸存者，可能经历过各种磨难，唯独一点，吃喝不用发愁！ 晓晓马上操控无人机起飞，升到20米的高空，旋转一周，没有发现。 “再升！”我说，角度不够。 晓晓下压档杆，直接升到了100米，镜头正下方，忽然出现了二十多名武装人员的身影！ 怪不得没看见他们，灯下黑，他们已经潜行到了间浴墙外，贴墙蹲在墙根底下！ 敌人的身份，不出意外地，又是阿迪军团！ “靠！”连叶骂了一声，呯呯两槍射过去，但那两个“鱼饵”躲藏的很好，没能打着，等我再用望远镜看他们，他俩已经翻身进了旁边一个院子，彻底从准星中消失。 我立即登录直播间，喊公麦：“全体，敌人在东南隅，电网之外，准备战斗。” 好在，晓晓现在用的无人机，是最小的那个，静音设计，飞的又很高，从镜头里看，墙外的敌人还未发现它的存在，那些人像是蹲了很久，有的索性抱着槍，坐在地上，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难道是在等那两个“诱饵”发信号？ 不像，照理说，刚才我们双方呼喊对话的时候，就是他们最佳的进攻机会，电网虽然可怕，但是随便搭上一块长木板，就能爬上来，即便不爬上来，搭人梯，把人托举到墙头，通过电网向我们开火，我们也是避无可避的——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仨已经被打死了！ 我分析，他们可能是被打怕了，没敢贸然行动。 可问题还是那个，他们到底在等什么？ 不管了，我已经因为大意，犯过一次错误，不能一错再错地贻误战机。 我直接来到院子中央的轻机槍阵地，掀开遮雨布，把手机卡在瞄准器上，利用无人机镜头中我们和敌人之间的位置关系，调整槍口，确定了他们所在的方位，墙壁有点厚，不知道能不能打得穿。 很奇怪啊，有战斗，sb怎么没来直播？难道阿迪军团的这次行动，连sb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墙外的家伙，是真的阿迪军团？ 吨吨吨！ 事实证明，墙壁还是蛮厚的，没能打透亮儿，不过因为高射机槍纸蛋威力太大，墙上被打出了很深的洞，我看了看手机画面，墙那边的敌人被吓到了，立即有序撤退，进了马路对面的一栋建筑内，连叶要去墙边爬上去打，被我阻止，只隔着一条马路，距离太近了，对射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 “所有人，各自躲在建筑中，找一个有利位置，不需要你们消灭敌人，保证自身安全就行！”我下令，然后，继续打墙上那个洞，经过不懈努力，终于打出一个直径大概十厘米的梭形口子，钱大壮立即抱着一挺重机槍过去，把槍管伸进去，因为后面有护板，敌人并不能透过口子打进来，他是安全的。 我一直盯着手机画面，敌人怎么不露头了呢？ 正想让晓晓把无人机降下去看看，忽然，窗口出现一道身影，抬槍对着镜头发射，给我吓了一跳，不过无人机在百米高空，而且又占据了太阳附近的位置，敌人没能有效瞄准，打歪了。 但很快，又从二楼窗口冒出来三个脑袋，向无人机齐射，晓晓赶紧升高，到了差不多150米的位置，还想再升，我说不用了，这么高，56半已经很难打到了。 钱大壮所在的位置，能打到马路对面的建筑，但敌人都躲在里面，我们从高处，看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射击也是徒劳，要是冲出去打，太危险了，不知不觉中，双方竟陷入了僵持阶段，我有些懊恼地拍了拍头，妈的，怎么搞成这样？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贴过来的？ 尹珞见我着急，去冰箱里拿来一罐冰镇了两个小时的红牛，我一口气灌下，逐渐冷静下来，对照地图和高空中的无人机画面，渐渐看明白了。 这里是郊区，但建筑很多，大都是平房，像是一个小镇，东南方向的平房建筑，延伸出去能有一公里，小镇的绿化搞得不错，从空中看，虽然能看见小镇大部分的街道，但是却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面积，是看不到的，被树冠给挡住了，敌人可能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走树荫，穿街越道，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我们。 “没有收到总部的信息？”我低声问尹珞，她摇头。 “那就主动跟他们汇报一下。” 尹珞点头，编辑短信：遭到阿迪军团伏击。 不用说地点，尹珞的手表有定位，sb知道我们在哪儿。 果然，不出两分钟时间，便从东边高速飞过来一架无人机，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两圈，尹珞收到总部信息：你们的对手在哪儿？ 尹珞直接按下语音键：“东南侧墙外，橙色屋顶的那栋建筑里。” 看来sb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阿迪军团的此次行动，竟直接降下无人机，飞到了那栋小楼二层的高度，绕着小楼飞了一圈，尹珞再次收到总部信息：里面没人，你特么在耍我吗？ 看语气，应该在赵小麦。 “告诉她，我请求直接和她通话！”我说。 尹珞发信息过去，半分钟后，有电话打来，尹珞摘下手表递给我。 “搞什么啊你？”赵小麦劈头盖脸地问。 “什么搞什么？我还想问你呢！”我说。 “哪儿有什么阿迪军团啊？” “他们就在房间里，怎么可能没有？”我疑惑，我们的无人机虽然不敢下降高度，但也一直在空中监视着，即便他们长翅膀飞了，也不会逃过我们的法眼，除非隐形了。 “我那架无人机是热成像的，里面根本没人！你到底想干嘛？”赵小麦质问。 “热成像……那你，看见什么温度的东西了，在里面？”我疑惑地问。 “什么也没有啊，只有蓝色的一堆低温物体。” “低温物体……不好！”我忽然反应过来，赶紧挂掉电话，切换到直播间，“全体成员，立即从建筑里出来，进入装假车！撤！” “怎么了？”尹珞不解地问。 “他们挖地道攻过来了！” 第185章 红牌警告 为什么我会忽然产生这个念头？ 不是因为我偷看了剧本，而是因为我对红外线热成像技术很了解！ 大学的时候，我们上运动理论课，其中有一章涉及使用红外线技术对运动员在各种不同运动中的热成像图进行分析，以此分析肌肉活动强度，还有能量损耗之类，而让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肌肉的成像图，而是女性运动员的热成像图，你们自己体会吧，反正挺有内涵的！ 根据热成像技术，温度越高，颜色越接近橙、红色，温度越低，颜色越接近绿、蓝色，今天天气比较闷热，正常室内的气温，应该显示的是绿色，而赵小麦说，她看见了一堆蓝色的物体，说明那是低于周围空气温度的东西，那栋房间是废弃的，不可能是一个打开门的冰箱吧？那会是什么？ 只有一个答案——从地下挖出来的低温土壤！ 他们挖土干什么？当然是进行土工作业，挖地道过来，直达间浴的地下球室！ 这边也是填海造陆的地区，土质比较松软，很好挖，可能这会儿，他们已经在我们脚下了！ 我们人手太小，地下球室又有很多间，不知道他们会从哪儿突破过来，所以，根本没法防守，只能撤离！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从建筑里跑出来，上了装假车，我和钱大壮把机槍、重机槍抬上货车，跟在装假车后面，开出间浴大门，暂时脱离危险区域。 “就这么算了？”尹珞皱眉问我。 “那还要怎样？”我问，让他们挖去呗，我们继续赶路就是，我不信他们敢追着我们打，平地上交火，拉开距离，硬碰硬的话，他们是在找死。 尹珞把手表伸过来，上面显示一行字：掏他们身后，钻洞里去打啊！ 我摇头：“不打，地下黑灯瞎火的，太危险了。” “那我……怎么回复？”尹珞一脸难堪地问。 我想了想：“不用回她，咱们就便是，等走远了，谅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想法很好，不过没能实现，半分钟后，sb那架无人机跟了上来，悬停在货车挡风玻璃前，从无人机底部伸出来两支槍管，指着我！ 我赶紧刹车，并通知前面的装假车等一会儿。 嗡，尹珞的手表电话响了，我犹豫了两秒钟，接听：“我们正在进行战略转移，请问赵小姐有何指示？” “你们违规了，我要取消你们的参赛资格。”赵小麦冷声道。 我回想了一下，没有违规吧？ “什么意思？”我问。 “你们进行的这波所谓的‘战略转移’，是在我给你们提供情报的前提下进行的，这对于敌人一方，很不公平，所以，如果你执意‘转移’的话，裁判组会判定你们违规，立即取消资格。” 取消资格，就意味着被淘汰，被淘汰，就意味着被消灭，从精神，到肉体，这点规则上写的明明白白。 “我可没让你给我提供情报，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好么？”我辩解道。 “你跟我说没用，这是裁判组刚刚裁定的，我们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是转身回去打，还是就地弃权。” “弃、弃权的话会怎样？”钱大壮在一旁小声问，出发前，他并没有仔细看那份规则，反正听我指示就对了。 “看见我们那架无人机了么？”赵小麦顿了顿，“挂载的是一部双管机槍，射速4000发每分钟，可以在——”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她，“不用一分钟，我这就回去打。” 不打不行，那就立足于速战速决，再拖个一分钟，就相当于给敌人一分钟的备战时间，身后的情况只会更加糟糕！ “呵呵，多谢合作。”赵小麦挂了电话。 “大壮，你开车，倒回去，尹珞，你去通知表姐她们，从北边的住宅区迂回过去，准备侧翼包抄，一个原则，打，就往死里打！”我发狠道。 “是！” 尹珞下车，跑向装假车那边，钱大壮开始倒车，我从车窗爬到后面的货箱，想了想，选择坐在重机槍位置后面，打开后门，面对间浴方向。 这种短距离的突击战，射速或许比弹药威力更为重要。 因为根本没走出多远，离开间浴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钱大壮一脚油门，就把货车倒回了间浴大门口，巧不巧，刚好有两个灰衣服的敌人从办公室建筑里出来，正撞在我的槍口上，我果断射击，不过只击中了其中一人，另一人听见槍声，就地一滚，滚到一台车的后面，躲藏了起来。 看不见他的脚，无法断定位置，我没有贸然射击，继续瞄着办公室门口。 等了能有十秒钟，里面再次闪出一道身影，但还没等我开火，他就又缩了回去，我还是打了一梭子过去，将办公室旁边的窗户玻璃全部击碎，他们或许在里面，不过藏身的位置很低，我的眼睛不是热成像仪，无法有效瞄准。 这样不行，因为我和重机槍是在车厢里，视角极为有限，如果他们从侧面绕过来，我是看不见的。 想到这里，我重新挂上弹链，快速从背包里掏出塑料约束带，就是那种带有锯齿、用来扎捆的小塑料条，扣下扳机，用约束带锁住，实现自动射击模式，我自己掩护我自己。 利用重机槍劈头盖脸的盲目射击，我端着56半，从货车尾箱跳了出去，落在间浴院子里，果然，侧面一栋建筑的窗口，正探着好几个脑袋向这边张望，我赶紧后退，撤出了院子，一排纸蛋追过来，打在了我身后间浴的大铁门上。 钱大壮也从车上下来，问我怎么搞？ “他们人太多，占据了刚才咱们占据的几处要地，院子已经攻不进去了，等装假车过来吧——你槍呢？” “在后面货仓里呢！我这就去拿！”钱大壮的手里空空如也。 “……进去是送死，给！”我把56半给了钱大壮，从大腿外侧掏出手槍，与敌人距离不足二十米，打的准，比火力猛更重要，面对面遭遇，就看谁反应更快了，当然，我指的是一对一，如果是一对多，手槍肯定吃亏。 我带着钱大壮，沿着墙壁向北边转移，准备和装假车汇合，可恶的sb的无人机，一直在我们头顶跟着，这不是在暴露我们的位置么！ 果不其然，没走出多远，我就听见间浴里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立即停止前行，往外围的马路上撤出了几步，抬槍瞄准墙头电网，五秒钟之后，先是一顶自制的头盔伸了出来，钱大壮举槍，被我压下，头盔摇摇晃晃，明显是被槍管顶上来，而不是扣在人头顶的。 头盔试探了两下，见我们这边没反应，撤了下去，而后，是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应该是在助跑。 “走你！”有个人喊道，应该是在用手托举同伴。 我想象着敌人的节奏，几乎在被托举上来的那个人露头的一瞬间，便扣动了扳机！ 我真棒！反应超快的！只可惜，没打中，纸蛋擦着敌人耳边飞过！ 不过，钱大壮后于我开槍，一梭子打中了，直接打的他满脸模糊，摔了下去。 “妈的！”敌人隔墙骂道，扔过来一个什么东西，我下意识伸手去接，接到了，是一颗手柄式的手流弹，尾巴上呲呲冒着白烟，凌歌跟我讲过，这种手流弹延时5秒爆炸，不慌的，我抡起膀子，又把手流弹给扔了回去，怕敌人再抛回来，扔完手流弹，我拉着钱大壮就跑。 轰！ 墙内传来猛烈的爆炸声，不知道炸着人没有。 “小心！”钱大壮忽然拉住我，按着我趴在了地上。 哒、哒、哒！56半的点射声音，从马路对面的那栋建筑（敌人挖地道的那个小楼）传来。 我扭头的同时，把槍口伸了过去，指向小楼窗口，并未看见人，糟糕了，跑的太快，没注意观察周围地形，无意中跑到地道的“正上方”位置来了，如果留在这里，会腹背受敌，我爬起身，和钱大壮背靠背，他负责墙头电网一线的掩护，我一边向建筑的窗口掩护射击，一边和大壮以螃蟹的姿势，缓缓朝北边转移，30米之外有一条胡同，进去就安全了。 藏在小楼的敌人，也许是发觉了我只有一支手槍，趁着我打光一支弹夹的火力间隙，探头出来射击，一共是两个人，两个窗口，一左一右，我右手刚掏出新弹夹，面对两只黑洞洞的槍口，以及两张笑得有些嚣张的脸，不觉心里一凉，相隔20多米，只要敌人的射术不是太离谱，应该不会打偏吧？ 我这是，要被红牌罚下了么…… 第186章 双路强攻 但即便是被罚下场，我也不能空仓挂机！ 我奋力将弹夹推入手l中，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至少干掉一个，可还没等我抬手，那两个敌人猛然回头，继而，随着两声哒哒声，二人栽倒在了窗口内，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拍了拍钱大壮的肩膀，我俩改变方向，向小楼转移，从窗口翻了进去，刚进去，间浴那边的墙头，便传来了槍声。 表姐她们到了，说装假车就在小楼后面，暂时应该还没被敌人发现，人员到齐，问我准备怎么打。 “只有两个办法，”我指着地上的那个地洞，“第一，从这里钻进去，和敌人硬拼。” “不行，”尹珞马上否定，“这相当于送死。” “第二，”我又伸出一根手指，“利用装假车的掩护，直接撞开围墙，强攻进去！” “也有危险的吧？”冬冬皱眉。 确实，我们的重武器，现在只有焊接在装假车上的那挺重机槍，其他的机槍，包括大量的弹药，还有火箭泡、迫击泡，都在货车里，说不定，它们已经被敌人给缴获了，但我倒不是不担心这一点，无论重机槍还是高射机槍，都不是拿到之后，就能立即上手的武器，得学习怎么使用，我们不可能再给他们这个时间，会立即发动进攻。 “还有其他办法么？”我环视众人，她们都摇头。 “那我的建议，两个办法，同时执行，谁跟我下地道？”我说。 “你别下地道，你在装假车里指挥！”表姐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她是想保护我。 “我还是头领，听我的，”我笑道，转头看向晓晓，“你负责开装假车，尹珞，你负责装假车里的重机槍。” 晓晓现在没什么战斗力，只能安排在车里，至于为什么让尹珞也在车里，我反正只是瞬间那么一说，兴许有私心，兴许没有，我也不清楚，毕竟，税过。 “其他人，跟在装假车后面——连叶，你上小楼的楼顶，掩护大家！”我继续道。 连叶的狙击槍，居高临下，才能发挥出作用来，而且她现在左臂有伤，也没法端着槍跟她们一起冲锋。 “你要自己走地道？”表姐皱眉问。 我点头：“就这么定了，把你们的手蕾都给我！” 每个人随身携带着两只手蕾，都装进了我的背包，我背上包，勒紧腹带，端着56半，跳入洞中，向前摸索着前进。 我有想过，地洞里是不会有人的，这股敌人，应该是阿迪军团本部，他们很谨慎的，也怕黑，也怕遭遇短促突击战，所以他们肯定会在地洞的另外一个出口蹲着，守株待兔，出来一个打一个。 我没敢快走，地洞长度太短了，我怕弄出动静被对方侦知，也没办法快走，洞口那边看着蛮大，但是到了深处，就变得很狭窄，有的地段，只能靠爬才能让我和背包同时通过，爬出大概10米，头顶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洞里的土簌簌下落，应该是我们的装假车开过去了。 可别塌方，把我给埋在里面。 好在并没有，等洞震停止，我继续向前摸索着爬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又爬出大概15米，我一直伸在前面探路的手，忽然摸不到洞壁了，豁然开朗，周围什么都没有，但也什么都看不见，我很快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地道的尽头，这里是一间地下球室，因为没有灯光，也没有窗口，所以，能见度为零，但这并不意味着周围没有敌人。 我趴在原地，一动不动，侧耳倾听了十秒钟，听见了！ 左手边，大概五米之外，有微弱的呼吸声！跟鬼似的！吓得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微微张开嘴，保持无声的呼吸状态（他是鼻息，所以有声音），通过他的声音，辨明方向，慢慢将右手里的手电筒指向那边，同时，左手的手l，也对准过去。 自己倒数，三、二、一！ 打开手电筒，原来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正坐在角落的一张长条凳上，好在他们是怀里抱着槍，而不是用槍指着我，趁着还有反应时间，我用余光快速检查了一下球室内的其他角落，并未发现敌人。 呯！呯！ 两槍干掉了他们，我让后半截身体从洞中爬出，来到球室的铁门门口，外面是一道走廊，有稀碎的脚步声，正悄然向这里接近，我看准铁门的位置，关掉手电筒，外面的脚步声立即消失，也停止前进，我慢慢将手电筒伸出门外，放在地上，对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摆好。 解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两颗手流弹，拧开盖子，拉弦，延迟3.5秒，扔了出去，扔完了立即打开手电筒，然后赶紧把手撤回来，哒哒哒，猛烈的纸蛋雨倾泻在球室门口的地面上，打的还挺准，其中一发纸蛋，击中了手电筒，给打灭了！ 轰！ 闪光过后，一阵气浪袭来，扑了我一脸，我擦了擦眼睛，跳出铁门，不好意思，老子还有一只手电筒，拧开发射黄光，还是两个人，已经被诈屎了，趴在地上。 这股敌人，一共20多个，虽然听不太清，但上面应该已经发生了交火，主力肯定在上面，所以我估计这里的四个人，应该是阿迪军团负责地下守口的全部人员，不会再有其他，基于这个假设，我端着槍，跨过两个灰衣人身体，径直跑到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铁栅栏，开启状态，栅栏后面是一道向上的楼梯。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之前在城堡驻扎期间，某次出去搞任务，遇到过类似的画面——想起来了，是和连叶去找槍的时候，在一个巡捕房的地下，那次槍没找到，只找到了两台铃木摩托车，后来也用上了。 从这里听，上面的槍声真切了很多，交火不是很猛烈，只有稀稀拉拉的槍声。 我压低手电筒的光源，指向脚下，沿着台阶慢慢上去，走到楼梯口，推开那里的门，外面是一间办公室，有窗户，能看得见了，上午刚到这儿的时候，这间办公室我来过，但当时没有往球室下面走，是钱大壮下去探查的。 从这里，只能听见外面装假车行进的轰隆隆的声音，已经没有槍声了。 难道，战斗结束了？ 我穿过办公室，来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并没有结束，三个灰衣人，正躲在窗口，瞄着外面的院子，他们的站位很分散，我担心不能在第一时间把他们全部消灭，无奈，只得再次祭出手流弹，一箭三星，看看行不行…… 第187章 第二天 三只手流蛋，先后拧开盖子，三条白线，缠上三根手指，同时拉弦，统一延迟三秒钟，然后在一秒钟之内先后丢出，分别落在三个家伙的身后，其中两个人反应很快，立即转头，然而，我已经没时间去检验成效了，掉头跑回黑暗的楼道里，前扑，趴在地上。 轰-轰！ 分辨不出到底是两声还是三声爆诈，总之声音贼响，比我放过的任何炮仗都响（主要是因为在室内），冲击波追身而至，将我后面的衣襟大面积掀起，不知道是沙子还是土，擦着裸露的皮肤划过，跟被砂纸给刮了一样。 无暇多顾，躲过冲击波之后，我立即返身回来，对着浓烟滚滚的办公室里面一通扫射，接连打光了三只弹夹，基本上每个角落都有顾及到，即便有活着的，也不可能再活着了。 我这么做的目的，一是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二是为了帮院子里的同伙们吸引火力。 至于效果如何，我不清楚，等浓烟稍散，我跑到窗口往外看时，院子里正在进行激烈的驳火，除了我所在的办公室之外，敌人还躲在其他几间房子里，院子里没有我的人，而装假车的后门开着，门口地上有些血迹，应该是有人受伤，她们都钻进装假车里去了。 装假车停留原地不动，顶上面的重机槍没法使用，只能靠正前方的射击孔还击。 车，不是这么开的！ 我立即给晓晓打电话，虽然声音嘈杂，但她的手机应该是贴身放置，感受到了，接听，大声喊：“喂！” “是你在开车么？” “是呀！” “表姐在车里吗？” “在呀！” “让她开车，原地打转，让尹珞负责前射击孔，其他所有人，利用后门做射击孔，转到哪个方向，就朝哪个方向密集开槍，听懂了吗？” “啥？你再说一遍！” 我又重复了一遍命令，忽然，我听见隔壁传来脚步声！ “听懂了，立即执行！” 我赶紧扔了手机，趴在地上，据槍指向唯一的那扇门。 咕噜噜，敌人学聪明了，也从门缝里丢进来一颗手流弹，因为距离我较远，来不及冲过去捡了再丢回去，我只好翻身滚到旁边一个已经挂了的敌人身侧，利用他的身体做掩护。 轰！ 又是一阵气浪，我重点保护脑袋，用手捂着，并没有什么球事，但是后背，以及囤部，再次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不出意外应该是被弹片划伤了，无所谓，反正我恢复的快，不伤筋动骨就行。 爆炸之后，我甩掉头上的土，继续用槍口指向门缝，一道红色身影闪入房间，我没着急开火，房间里的烟尘还比较大，她未必能在第一时间看见我，红色进来后，紧跟着又进来一个灰色，这回我没有再等——刚才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的，我推断后面没人，便直接开槍，放倒了灰色，等槍口转向红色时，她已经发现了我，两人几乎同时开槍，我击中了她的凶口，她击中了我前面的“掩体”。 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下意识反应，击倒敌人后，立即起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拔出手槍分别在他们的后背上补了两槍，走到门口，快速探头出去张望，没人了，我把门关上，拉过两具身体，卡住下方（门锁已经坏掉了，悬挂在门上，像是被槍托砸的），确定身后安全，再次回到窗口。 装假车开始开启爱的魔力转圈圈模式，前面的那个狭窄射击孔，因为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射击，火力太弱，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后面就不一样了，整个是敞开式的一扇门，六只槍在里面同时射击，效果不比重机槍差，火舌舔过之处，敌人全部哑火。 转了两圈之后，不用我的下一步指令，她们几个主动跳下车，一边射击，一边分别朝各个方向前进，应该是已经把大部分敌人都干掉了，剩下的只是解决残敌。 我这才从窗口钻出去，和他们一起，挨个房间扫了一遍。 这次战斗之所以能获胜，除了我在地道牵制了不少敌人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她们手里的武器，因为除了我习惯于使用56半，其他人用的，全都是自动步槍，近距离作战，射速重于精度，一支自动步槍，大概能压制住三支56半。 一场短促突击战下来，敌人被全歼，无一漏网，一共是二十二个人。 我方也很惨，表姐、钱大壮、韩青柠三人受伤，表姐和韩青柠的伤不严重，被手流弹给炸的，皮外擦伤，包扎一下即可，钱大壮伤在了小腿，被一颗纸蛋给穿了个洞，没有骨折，但出血严重，已经不能行走。 接下来还得行军，不能带着钱大壮了，万一伤口感染，轻则截肢，重则丧命。 我问尹珞，是否可以请求sb的医疗支援，sb总部回复两个字“违规”。 “屁话！那让咱们回来硬打，恶意操纵比赛，难道不是违规吗？”表姐怒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还在天上飘着的sb无人机，等它的镜头伸长，对焦在我脸上之后，我猛地竖起中指，用口型摆了个“f”开头的单词！ 无人机受到侮辱，拔高飞走了。 “怎么办？只能带着大哥走了吧？”冬冬问。 我摇头，不能带，我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我让冬冬和尹珞负责警戒，暂时休整一下，我自己走到没人地方，给褚大姐打电话，简单通报了钱大壮的情况。 褚大姐很着急，想立即过来接钱大壮。 “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姐你会开摩托艇么？”我问，临行之前，我给她们娘仨儿留了一台四人座的摩托艇，用来逃生。 “我能开！” “安全起见，把多多和褚仁都带上吧，别留孩子在岛上。”我又嘱咐道。 “好！” “我这就把位置发给你，小心点。”我说。 挂了电话，我打开手机导航，将最近一处海边的坐标发给褚大姐，然后，全员上车，向那个坐标进发，这里离桥头堡已经比较远了，以摩托艇的速度，从洋山岛过来，至少也得一小时四十分钟才能到这儿。 被我们消灭的这支阿迪军团，是真身没错，但并不是阿迪军团的主力，只是一个小分队，晓晓挨个看过她们的脸，只有几张是面熟的，之前我们一直监视阿迪军团，对于他们当中几个大、小头领的样貌，虽不算特别熟悉，也都认识了，这22人中，只有一个是其中的一个小头领。 一支小分队，都能让我们三个人挂彩，可见阿迪军团战斗力之强横，为防止他们的军团主力来报复，我在海边构建了临时阵地，什么都不做，全力防守。 直到下午三点一刻，褚大姐带着两个孩子，终于姗姗来迟。 我不放心让钱大壮自己回去，想把表姐和韩青柠也给送回去，但她俩死活都不肯走，也罢，反正我也不是真的要送她们“走”。 摩托艇离开后，我们回到装假车里，继续按原定行进路线向北走，开出大概300米，我借口上厕所，下车，打开手机导航，钱大壮、褚大姐她们的手机，都已经没了信号——不是走远了，而是手机都关了，我举起望远镜，朝远处海面上搜索，只能隐约看见一个点，正在远海上，向北，缓缓前行——二十分钟前，趁着尹珞不再身边，我悄然向钱大壮布置了一项任务：带着褚大姐和两个孩子，北上，在普东机场附近登陆，在一个叫“顶呱呱食品厂”的地方等我们。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改变主意了，不能让钱大壮他们一家四口回洋山岛，如果明天中午，“援军”没来，那我们将继续战斗下去，洋山岛或许还是安全的，可如果明天中午，如凌歌所说，真的出现援军，把我们全部接走，那么，钱大壮她们四个，会怎么样？会不会被sb以“违规”的名义，处理掉？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所以，与其让他们一家“团灭”，还不如让钱大壮冒着废掉一条腿的危险，去机场那边与我们汇合，他们先藏起来，如果真有援军出现，叫上他们，一起出发，如果没有，过了明天中午，再让他们四个回洋山岛养伤也不迟。 即便她们的行踪被sb发现也没关系，反正没有出圈儿，sb也未必能猜到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们在路上不被敌人发现就行。 此后十公里的路程，一直很顺利，没有遭遇敌人，只是偶尔路上有交通阻塞，需要下车清理。 走走停停，下午四点半，我们到达目的地，一家位于海边的外贸公司大楼，七层楼，和我们在北角的那个连锁酒店的建筑结构差不多，整个外贸大楼，建在突出海岸线的一个犄角上，类似于半岛，三面环海，陆地方向，比较好防守。 表姐带人进里面清楼，我和尹珞在外面设置路障，把从陆地到门口唯一的陆地通道，推了七、八台汽车过来，将路封住。 装假车，就停在这些汽车的后面，楼顶，设置了一个重机槍位，和一盏探照灯，通过电线，连接一楼的发电机，是警戒哨。 没有钱大壮的“神力”，我和表姐、青柠又受了轻伤，没法搬运大件儿，可把冬冬、晓晓、尹珞她们给累坏了，完成布防，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天气晴朗，碧空无云，按月相算，今晚整个都有月亮地儿，很明媚，估计即便不使用探照灯，也能对付的过去。 附近没有商业区，也没什么人烟，公司里面没有厨房，有个小超市，只有零食、泡面之类，还都是歪果产品，味道怪怪的，但我们已经没有食物了，货轮被撞沉时，表姐她们优先抢救武器装备，大部分炊具、餐具、食物都落在了船上，之后，从小船往装假车里转移时，也因为受到空间限制，只带了速食方便面。 看来晚餐也只能吃泡面，开水倒是没问题，不用生火，我们有发电机，公司里有热水器，可以烧，甚至还能把晚上的洗澡水给烧出来，但我觉得连续吃泡面会影响战斗力，便和尹珞沿着海边溜达，看看能不能碰到好运气，抓几条鱼来改善一下伙食。 不用担心遇袭，天还没黑，有青柠在楼顶放哨，方圆1公里之内，都是安全的。 刚走出不远，青柠便给我打电话：“头儿，你们前面大概300米，有个小港口，停着一艘渔船，船里或许有渔具。” 300米不远，但海岸线曲折，并不能直接看见，我和尹珞走过去，果然，一艘看起来还很新的渔船，停在从陆地延伸到海里的一条木质栈道旁边。 尹珞刚要跑过去，我一把拉住她，指了指脚下的栈道木板。 “怎么了？” “你看这是什么？”我皱眉。 “瓜子皮嘛！”尹珞踩了一脚，瓜子皮被踩爆，发出脆响。 我从背上卸下56半，指向渔船，肯定地说：“船里有人。” 第188章 一团小条条 尹珞立即蹲下，低声问我：“你怎么知道？” “今天海边的风一直很大，只有傍晚时才小了些，所以——” “所以，瓜子皮是新的！” 我点头，做出训练时常用的战术手势，让尹珞下海滩，错开射击角度，躲在一处礁石后面掩护，我弓着身子，沿着栈道慢慢前行。 栈道不长，只有二十来米，我很快来到渔船旁边，这艘船是木质的，船舱是个小棚子，前后有门帘的那种，我就不往里丢手流弹了，怕把船炸沉。 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动静，我从栈道上绕至船尾，小心翼翼掀开后门帘，里面是空的！ 难道，是我推理错误？ 我向尹珞那边示意“ok”，将56半上身，登上渔船，弯腰进入船舱查看，里面有一些生活垃圾，饼干袋、饮料瓶之类，还有几盒午餐肉罐头，这可是好东西，我捡起一盒，看看日期，都很新，全部装入背包，想了想，我掏出两盒，放回原处，人家也不容易。 只可惜，没有找到渔网。 等我出来时，再次查看四周，依旧没有动静，可能，船里的这个人，去陆地上找地方过夜了？ “找到渔具没？”尹珞问。 “没有，走吧。” “要不要给他留一个‘机关’？”尹珞掏出一支手流弹，坏笑道。 “别了吧，拿了人家的东西，还要诈人家，多不地道？”我皱眉。 “他肯定离这儿不远，兴许，此刻正躲在暗处盯着咱们呢，”尹珞小声道，“你对他仁慈，他能对你仁慈吗？留个种子，干掉他得了，以绝后患！” “吃人嘴短，我可不干缺德事儿——这是不是你在夏唯夷培训的内容？看来sb的心术不正，从下而上，从里到外，都是一路货色。”我讪笑道。 尹珞撇嘴：“不留就不留呗，你损我干嘛！” “走吧！”我搂着她肩膀，原路返回。 等快回到公司大楼时，韩青柠再次给我打电话：“头儿，船那边，有人哎。” “几个？”我立即问。 “就一个，我在直播，你看看吧。” 我抬头看了看楼顶，并不能看见韩青柠，她躲起来了，那么从船那边，肯定也看不见她，打开手机，点开韩青柠的3号直播间，两边距离只有300米，画面很清晰，是一个穿着“吉利服”的家伙，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礁石后面，朝渔船方向张望。 我回到公司里面，一边看直播，一边把午餐肉交给冬冬，让她炒四个菜。 等了能有三分钟，那个“吉利服”才从礁石后面出来，小心翼翼地上了栈道，快速跑向渔船，钻了进去。 没发现他身上有武器，至少，没有步槍这种长武器。 很快，吉利服又钻了出来，貌似很气愤，一把扯掉了脸上的围巾，正好她的脸对着镜头这边，看上去像是个女孩，年纪也不大。 “认识她么？”我问尹珞，我对“白鹭”印象不深，不能确定。 “谁？” 我用嘴型凹出“妹妹”两个字，尹珞摇头：“不认识，没见过这个家伙。” 应该不是sb的人，会不会是某个被打散了的队伍的幸存者？ 若是没有那个规则，我肯定就把她召过来，加入我们了，我们七个人里，现在四个伤员，正缺人手。 可惜，不让俘虏，不让合并，唉，草蛋的规则！ 我坐在椅子上，点着一支烟，继续观察吉利服的动向。 她也有望远镜，四处张望了一下，又将纱巾遮面，回到小船里，然后，背着一个包出来了，那个包我见过，里面是空的，应该是她将船舱内的剩余食物装上，准备弃船——很显然，这艘船已被人发现，傻子都知道，不能再使用了。 小跑穿过栈道后，吉利服沿着岸边公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地，竟一头朝我们这边跑来。 “头儿，怎么办？”韩青柠问我。 海边就这一条路，三分钟后，吉利服肯定会发现我们的“路障”，这不是主动往槍口上送么？ 不行，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干掉一个幸存者，我看了看天空，确定没有sb的无人机后，我又看向尹珞，挑了挑眉毛，尹珞会意，瞪了我一眼，对着手表嘟囔了一句：“好累，我先去洗个澡。” 尹珞上了二楼，把自己隔离了，我叫上晓晓（女孩对女孩比较好说话），出了公司，穿过路障，躲在了吉利服必经之路旁边的一台车后面，通过手机，暗中观察。 过了会儿，她来了。 从韩青柠的视角看，可以同时看见吉利服和我们，双方距离只有二十米，吉利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蹲在路边一台车的后面，向我们这边警惕张望，我正犹豫，该怎么向她打招呼，才不会吓到她。 忽然，画面中的吉利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向我们这边丢来，是个黑乎乎的小球，在地马路上弹了两下，滚到了我们车的下面…… “尼玛！”我立即抓起晓晓，把她扔上车引擎盖，我也跟着跳了上去。 轰！ 小汽车被诈的蹦起来十几厘米高，重重落下，好在我俩的位置，都在发动机上面，防弹的，并未受伤，只是尾巴骨被墩了一下！ 哒哒哒，韩青柠那边，已经开始射击，把吉利服死死封在了汽车后面。 “没事吧？”我问晓晓。 晓晓揉了揉皮股，说没事。 我翻身下来，掏出手槍，快步跑到吉利服藏身的汽车后面，向韩青柠方向打了个手势，在她停止射击的瞬间，我从车顶滑身而过，两支手槍，几乎同时顶在了对方的头上！ “呵，你没开保险。”我笑道。 第189章 纳新 “呵，我开了！”吉利服自信道，眼神中透出那种“休想蒙我”的鄙视之色。 我主动抬高槍口，举手投降，因为，我特么没开保险啊！ “嘿！”晓晓在那边喊了一声，我和吉利服此时都站在车后，双双暴露在晓晓，以及更远处的韩青柠的槍口下，吉利服反应很快，起左臂，想揽住我的脖子，像电视里那样作为人质。 但她明显低估了我的核心力量，一揽，没揽过去，再揽，我稍一用力，她反倒失去重心，向我怀里栽倒，我顺势躲开她的槍口，甩手指，弹击她的手腕——这是凌歌教我的近距离格斗招数，乌当派太极拳里面的一招，四两拨千斤，吉利服没想到我会反击，或者说，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敢于反击，猝不及防，手槍掉落。 我抬膝将手l荡开，反手揽住了她的腰，好细，将她控制住了。 晓晓端着槍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锁扣递给我，就是之前我在货车里固定重机槍扳机的那种塑料绳，想让我锁住吉利服，但我没有那样做，一把推开了她。 “哥哥，你想放了她？”晓晓皱眉问。 “sb说了，不允许俘虏，否则会取消参赛资格，”我一本正经道，又转向吉利服，“你是哪支队伍的？” 吉利服面色狐疑：“什么队伍？” “你不是参赛者？”我又问。 “什么比赛？”吉利服再次反问。 我和晓晓面面相觑，晓晓问她：“你，是sb的人？” “你才是sb呢！”吉利服骂道。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小美女，请你淡定一下，”我摆摆手道，“有话好好说，不过，我得先搜一下你的身，确认安全。” 吉利服看看晓晓的槍，又看看我身后楼顶上的韩青柠，平伸双手，摆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我绕到她身后，她身上的口袋太多了，基本每个口袋里都有些小玩意，不过除了一把锐士军刀，并没有别的武器，都是些防晒霜、口红、零食、牛奶，还有一个粉红色的小东西，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我尤其注意她手腕上那只手表，和尹珞的不同，并不是电子表，而是一块欧米伽的机械表，金表，镶了很多钻，价值应该不低于十万，或许是“捡到”的吧，就像我捡到了夏总的那么多表一样的性质，并不是窃听器。 “你一直在童话市么？”搜完之后，我问她。 “今天刚到。” “从哪儿来？” “南边。” “具体城市。” “吓门，有问题？”吉利服皱眉看我。 “有证据么？”我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份很重要，如果她真的不是其他参赛队伍的幸存者，按照规则，我们是可以收编她进来的，如果是，那对不起，决定不行，sb会惩罚我们。 这其实是一项很重要的规则，没有俘虏，不许合并，那么每一支队伍，都是独立存在的，遭遇就只能生死搏斗，既增加了节目的可看性，又能有效防止某一支队伍不断地收编敌人，滚雪球般壮大，大到最后，连sb也无法制约它的境地。 “证据……我身上所有东西都是吓门的，你可以看看生产地址之类，我没注意过。”吉利服说。 我看了几样，很多都是国外的，没法证明，不过当我翻看她衣领后面的时候，看见了里面一件小t恤的铭牌，确实，吓门某公司的产品。 “啊！”吉利服像是想起来什么，抬起一只脚，“鞋子，lanew牌子的。” 我看看她运动系外侧的标志，确实是。 “这是你们吓门的鞋？”我问，没听说过。 “不是，吓门对岸的，只有我们胡建人才知道，你们童话市，应该没人知道这种鞋吧？”吉利服脱下一只鞋，金鸡独立，给我展示鞋舌的里面。 我仔细一看，有个小标志，上面写的是繁体字，应该没错。 我让晓晓放下槍，向吉利服伸出手：“不打不相识，你好，我叫夏朗。” 吉利服没打算跟我握手，弯腰穿上鞋，戴上手表，开始收拾地上她的那些小物件儿，都装回自己口袋里。 “晓晓，让尹珞过来。”我说。 “她不是洗澡去了么？”晓晓迷惑。 “洗个屁，去吧。” 晓晓狐疑回去，不多时，和尹珞一起跑了回来。 “我问过总部了，”尹珞颇有些欣喜道，“她属于误入战场，不算参赛者，可以加入咱们！” 此时时刻，我们面临此种境地，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我们的健康成员只剩下三个，哪怕她帮我们站站岗，也能缓解不少压力。 “谁说要加入你们了？”吉利服收拾停当，皱眉看看我们几个，又看向远处地上她的那把槍。 晓晓好心，帮她捡了起来，撸了一下套筒，感觉不对劲，拔出弹夹一看，皱眉笑道：“假的呀！” “还给我！”吉利服尴尬道，晓晓把槍身丢给了吉利服，把弹夹交给了我。 握在手里冷冰冰的，弹夹外表还有水珠，里面应是液化的二氧化碳，我上大学时候玩过，是打塑料小球球的那种仿真槍。 我从晓晓大腿外侧抽出她的槍，调转槍口对着自己，把它交给吉利服：“即便你要走，也换个新家伙防身，现在童话市危机四伏，我劝你，要么回吓门，要么继续北上，远离这里，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帮你找一条船。” “呵呵，蒙谁呢？既然危险，你们为什么不走？”吉利服接过晓晓的槍，冷笑道。 她显然没玩过真槍，尝试撸了一下套筒，没能撸到位（这是军用手l，套筒很紧的，为了防止意外，晓晓她们也是适应了好久才能拉得动）。 “想不想吃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尹珞换了个思路，诱惑道。 吉利服一听“热气腾腾”四个字，明显动心了，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置可否。 “要走，也吃完了再走嘛。”我笑道。 “好吧，就给你们一个面子。”吉利服高冷地说，不客气地把晓晓的槍插进了自己的帆布腰带里。 “请。”我摆出手势，让开位置。 “哼！” 几分钟后，当冬冬把一大碗泡面端过来，吉利服便彻底放下矜持，秃噜秃噜地吸面，吃完了面，端起碗来，还要喝汤。 “冰镇果汁，要不要？”我问。 “嗯嗯嗯！谢谢！” 一罐橙汁喝下去，她的嘴唇终于恢复血色——之前检查她的船舱里，我没发现矿泉水，可能是她一路从南边过来，储存的饮用水都用光了，而她去周边找水，也没找到，因为周边荒凉，没有人家，没有商铺，唯独有水的地方，也就是泥坑里的脏水，估计她没敢喝，怕有寄生虫。 海边，最不缺的就是水，但对于人而言，最紧缺的物资，也正是水，饮用水。 天色渐晚，我因为伤的比较轻，之前排班的时候，把自己也排到了值班表里，到时间了，我让她们几个陪着吉利服，我上去把韩青柠替换下去吃饭。 临走时，我点着一支烟，问吉利服：“不管你走不走，好歹让我知道一下你的名字？” “嗝——陈醉儿。” 很闵南的名字，她说话也很有那边的味道，有点弯弯腔，身份倒是不用怀疑了。 我上了顶楼，简单和韩青柠说了下吉利服的情况，韩青柠很感兴趣，因为她也是“外来户”，会觉得比较亲切。 “那我就把收编她的任务，交给你好了。”我说。 “到了这地狱，她不留下，还能去哪儿？”韩青柠惨淡地笑了笑，“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你是不是有点后悔加入我们？”我问。 “哪有啦，要不是你们，我早就被丧尸们大卸八块了！走啦！”韩青柠拍拍我肩膀，拾级下楼。 暮霭沉沉，战斗了一天的大地，再次恢复宁静，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圈，确认安全，摸出手机，给凌歌打电话，互通平安。 在得知我们损伤惨重之后，凌歌也很无奈：“已经很不错了，没有人阵亡。” “你们有人挂了？”我皱眉问。 “嗯，26个。” “啊？”我很惊讶，“你们不是在丧尸区里么？怎么会挂那么多？” “因为我们遇到了更加强大的敌人，你还记得，参赛名单里面，有些没有中文名字，只用字母和数字代替，其他什么资料都没有的队伍么？” “有印象，大概四、五支，你遇到他们了？”我记得这个情况，也问过尹珞，她也不清楚，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嗯，遭遇了一支，只打了一仗，我们就损失了26人，不得已，我们只能改变行进路线，撤出了丧尸区，哎……怪我，当初没有利用洋山岛的实验室，继续研究丧尸。”凌歌叹息道。 “打败仗，跟你研不研究丧尸有什么关系？”我疑惑道。 “因为我们遇到的就是丧尸队伍啊，按照安澜的归类，应该算是……四阶丧尸。” 第190章 四阶还是三阶 四阶丧尸！？ 原本我以为，三阶丧尸，已经是丧尸进化的最终形态，都已经三头六臂了，还想怎样？ 难道，还能变异到飞天遁地的程度？ “四阶丧尸……长什么样？”我问。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本人受伤了没有？”凌歌骄娇道。 “啊？你伤了？伤哪儿了？” “右手，不过问题不大，我左手也能打槍。” 对哦，刚才凌歌只说阵亡了26人，肯定还有受伤的。 “我待会儿给你发个视频，你就明白什么是四阶丧尸了。” “那你们现在到哪儿了？明天还能……按照既定路线行进吗？”我担心电话会被sb窃听，所以每次跟凌歌电话，都刻意没有提去普东机场汇合的关键词。 “没有偏离路线多远啊，只要离开丧尸区，还是能继续前进的，只不过晚上要加强戒备，防止被幸存者突袭便好。”凌歌说。 “伤兵怎么办？继续带着么？”我又问。 “只能带着，总不能送回岛上去吧。”凌歌的安排，和我对钱大壮、褚大姐她们的安排一样，优先考虑的是明天中午能把所有人救走，所以即便受伤了，也不能送回基地去。 “你没事就好。”我由衷地说，至于那200多学生的安危，我也关心，但肯定没有对凌歌这么上心。 “明天，好好打！就这样吧，我们刚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我还得指挥她们布防。” “好，明天再联系，要不要对一下表？” “笨蛋，手机不是有时间么！”凌歌笑道，“拜拜。” 凌歌挂了电话，几秒钟后，我收到一条短视频，不是凌歌拍的，因为她在画面里，正在战斗，应该是某个学员躲在建筑里面，通过窗口，用手机拍摄之后，再传给的凌歌——她们没有无人机，但手机倒是有，每个班干部都有一部，可以相互联络。 原本她们今晚应该离开洋山岛基站的范围之内，手机打不通，不过因为遭遇丧尸袭击，她们又被打回了信号范围内，也算是一种因祸得福——虽然跟我通个电话，并不会改变她们的处境，但至少打个电话，相互之间心里能踏实不少。 画面中，凌歌端着一把五六半，正从左到右地不停点射，但她槍口对着的方向，并不是前方，而是斜上方，是在朝天空开槍，是在打无人机么？ 我正疑惑，画面中忽然出现一个大家伙！从凌歌面前掠过，飞到了右边！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这就完事了？ 我没看清楚，把视频倒回来，慢速看了一遍，我尼玛！那是什么东西！翼龙吗？ 并不是，有手有脚，不是翼龙，而是个人形生物，只不过它的手和脚之间，连着面积巨大的“膜”，而且在这个“人”的腰部，还延伸出了两根又像是骨头，又像是手臂的东西，很长，每一根都超过两米，主要是这两根骨质的东西，在支撑着巨大的“膜”状物，乍一看上去，有点像是大蝙蝠！ 这应该就是凌歌所说的“四阶丧尸”吧，不过从形态上来看，它貌似并不是从三阶丧尸进化而来的，因为它的人体形态还是很明显，感觉如果它收起两边的“翅膀”之后，依然能够像人类那样直立行走，而三阶丧尸的形态，已经接近兽类，跟狼似的。 或许，这是二阶丧尸发生进化的另外一个分支，和三阶丧尸是平行进化的，一个朝地面走兽方向发展，另一个朝空中飞行哺乳动物方向发展？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就不能称之为三阶丧尸，而是三阶丧尸b类，或者三阶丧尸乙类，相应地，原本的三阶丧尸，应改称之为三阶丧尸a类，或者甲类。 我不太懂生物科学，只是按照逻辑，应该是这个道理。 我再次降速，缓缓播放视频，等到那个飞行丧尸出现时，截图，发到了直播间里。 很快直播间就炸了，首先是凌歌发的：你别发啊！这不是制造恐慌么！ 晓晓：师父！你还在基站范围内呢？ 表姐：这是啥几把玩意？怪吓人的！ 冬冬：大扑了蛾子！ 尹珞：这是……新品种丧尸？ 不愧是sb的人，最早了解丧尸的人，能看出个门道儿来。 凌歌回复：是丧尸，会飞，但并不可怕，而且离你们很远，别讨论了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打仗呢，晚安！ 然后，凌歌下线，并且把我发的截图给撤了回去——她是主播间的房主。 其他妞们纷纷让我私发，我切到了晓晓为房主的另外一个直播间，再发一遍，晓晓没删，大家转移到这里，继续讨论。 讨论了半天，感觉她们对于丧尸进化的理解，还没我深刻呢，我便不再参与，继续做好侦查守卫工作。 两个小时之后，晓晓上来替班，此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去，月光如水，可视范围变得有限，我让晓晓别在楼顶四处走动，尽量少地暴露自己的身影，免得被人发现给狙掉。 “我倒是不担心被敌人狙掉，反而害怕天上忽然飞过来一个大家伙！”晓晓吐了吐舌头。 我弹了一下她的舌头，笑着下楼去了。 不会的，三阶b丧尸的食物来源，估计和三阶s丧尸一样，也得吃丧尸，所以它们多半会呆在市中心，而不会跑到外围，尤其是几十公里之外的海边这种荒凉之地，万一迷路了飞不回去，岂不是会饿死？ 回到一楼，大部分人都睡下了，只有韩青柠和尹珞陪在那个陈醉儿身边，围着一盏小桔灯，小声讨论着什么。 “啊，头领，您辛苦了。”陈醉儿很上道儿，见我下来，立即起身给我让出沙发主座的位置。 “你答应留下了？”我笑问。 陈醉儿腼腆一笑：“我觉得留在你们这里，生存下去的希望，会更大一些！” “头儿，我完成任务，先去睡啦！”韩青柠伸了一下懒腰，我点头，她后半夜还得值班，需要早睡。 “我也能值班的，我夜视能力极好。”陈醉儿主动请缨。 我看向尹珞：“你安排一下吧。” “好，要不，我也先去休息？”尹珞笑道。 “去吧。” 这里是个独立办公室，装修考究，但面积不大，尹珞和韩青柠走后，长条沙发上，便只剩下我和陈醉儿。 “你会换药么？”我问。 “啊？” “给伤口换药，我觉得有点痒。”我转过身去，脱掉了夹克，趴在沙发上。 痒，说明快好了。 “好、好吧，我试试。” 她不清楚我的体质，看到我后背上骇然的伤口，有些不敢上手，下手很轻，换了半天也没搞定。 我也不着急，一边让她换药，一边跟她闲聊，像很多陌生男女一样，哪儿人啊，多大啊，哪儿毕业的啊，之类。 这么一聊不要紧，我俩居然同年，同月，她只比我小三天，都是一个星座的，而且，她的堂哥，居然跟我是一个体育大学、一个系的，是我学长，一提名字，叫陈先岭，我跟这位学长还很熟悉，经常在一起踢球！ 有这层关系在，陈醉儿一下放开不少，不再藏着掖着，把她的经历，向我和盘托出，不过可惜的是，她的那位堂哥，在丧尸爆发第一波就被咬了，同人不同命，唉…… 第191章 盛夏将至 聊了半个多小时，陈醉儿笨手笨脚的，总算是帮我换好了药，用纱布重新包扎起来，在得知我是中午受的伤之后，她很诧异，说看起来伤口像是上个月的，已经快好了。 “你没被丧尸抓过，或者咬过么？”我穿上衣服，从沙发上起身。 陈醉儿摇头：“我一直很小心，没有和丧尸有过正面冲突。” 我把被丧尸抓咬过之后，会产生人体变异的道理和她讲了讲，陈醉儿拍了下自己脑门：“早知道这样，我也让丧尸抓一下该有多好！” “好什么呀！上期青柠——就是在楼顶扫射你的那个美女，她在宁拨的时候，也是被丧尸抓过喉咙，差点就死了！”我苦笑道，免意力，哪儿有那么容易获取，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醉儿吐吐舌头，帮我点着一支烟，之前抽烟伤肺，不过因为体质发生了变异，身体的所有损伤，恢复的都极快，也就不需要戒烟了，凌歌用电脑模拟计算过，一包香烟尼古丁的杀伤力总合，甚至都不够我的体质修复一分钟的当量，所以，可以放心抽。 “三个多月，你一直，自己在吓门？”我又问。 “嗯啊……也不是，最开始是我一个人，后来遇到了一伙儿从海峡对面过来的，不过他们不想呆在那里，登陆之后，被丧尸袭击了，又变成我自己。” “你应该有个藏身之地吧，丧尸找不到的那种？” “嗯啊，彭胡湾你知道的吧？” “当然。”我说，从小会唱那个歌。 “彭胡湾里有个岛，算是半个人工岛吧，叫双鱼岛，一半连接陆地，一半浮在海上，丧尸爆发的时候，我正和同学在岛上的酒店里实习，丧尸从陆地上攻了过来，我会游泳，游到了那座悬浮的半双鱼岛上，那里没人，所以躲过了一劫，后来，我就一直留在那里，缺少物资，就划船沿着湾里的海岸线游荡，瞅准机会，就上岸弄一些东西，一直支撑到三天前。” “三天前，发生了什么，让你产生了北上的念头？”我问。 “海水上涨呀，我那个岛的海拔超低的，我感觉上涨了不到一米，但那个岛，一半就被淹没了呢。” “海水上涨？”我皱眉，海平面上涨，应该是大范围的变化，吓门上涨，我们这边也会上涨，最多，和那边在时差上，差个一、两天的样子。 童话市这边，我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经她这么一说，我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个迹象，这两天一直走海边，基本没有看到沙滩，只有礁石，可能是因为海水上涨，沙滩都被淹没了的缘故？ “哎，不对呀，你那艘小破船，怎么可能在三天时间就划到这里？”我产生了疑惑，她那个小渔船连动力都没有，船舱里就一条船桨，还残破不全。 “我没划船呀，是被洋流推过来的，我只是时刻注意着方向，用船桨当做船舵，别离岸边太远就行。” “……洋流，北上？你的意思是说，海平面上涨，是从南方过来的？” “肯定是！有时候我都能看见，海上一道、一道的能量波——是不是南边地震了呀？”陈醉儿猜测道。 我恍惚记得一件事，审问“鲨鱼”的时候（和赵小麦一起被俘的那个短发女），我们知道了所有关于丧尸的很多秘密，鲨鱼说，并独不是人为造出来的，而是从南极大陆泄露出来的，之所以会泄露，正是因为南极冰川发生了融化，那是从去年，便开始发生的事情。 我算了算时间，现在是9月份，秋天，即将入冬，而对应的南半球，正是春天，即将进入盛夏——不正是全年温度最高的时候么！ 去年南半球的夏天，冰川融化，并独泄露，开始通过大气循环，向全球蔓延，潜伏期很长，最终在同一时间引爆，也就是三个月前的那次灾难。 转眼，一年过去了，南半球又到了夏天，冰川再次融化，这次似乎融化的规模更大，直接导致了北半球海岸线升高了至少一米——从陈醉儿的描述上看，这应该只是个开始，那些能量波，或许只是大规模海啸的前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童话市的海拔本来就不高，如果来上一波海啸，还比什么赛？我们都得被卷进海里！ 半年前那场浩劫的经验告诉我，在大型天灾面前，人不能太自私，得到信息，必须赶快分享，让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去解决问题，救别人，就是救自己！ 想到这里，我立即给尹珞打电话，把她从二楼叫了下来，简单和她陈述了一下彭胡湾的双鱼岛被海水吞并的事情，并作出了我的判断。 可是尹珞没听太懂。 “我请求直接跟赵小麦通话，得把这个事情告诉她。”我说。 “那我……先问问总部，看能不能联系上队长？” “别装了，你肯定有直接联系她的办法。”我笑道，尹珞和别的奸细不一样，她是被安插在“榜一”队伍里的奸细，自然会有些特权。 “你怎么知道？”尹珞睁大了眼睛。 “诈你，猜的。”我板着脸，尹珞一脸懊恼，不过还是摘下手表，同时按下了两个键，把小嘴儿凑到手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队长，您睡了吗？ “怎么了？”赵小麦马上回复，听声音，还很精神，反正她又不用打仗，不会很累。 “那个……夏朗请求直接和您通话，有事情要汇报。” 赵小麦顿了顿：“可以。” 我接过手表，以非常平和的态度，把这件事告诉了赵今麦——即便因为她，今天我们集体挂彩，江北女高那边还阵亡了不少人，但我选择隐忍，和赵小麦爆发一通，又有什么意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鱼去和刀硬碰硬，那是找死，鱼，得找机会，趁着厨子不注意，蹦到水里去，方能有逃生的机会。 “你确定，童话市也有这种现象？”赵小麦问，她在吉州岛，更北一些的地方，未必注意到了这一点，或者说，海浪波未必冲到了那里。 “我只是猜测，我不知道童话市涨潮落潮的时差表，会有很大误差，没法儿测；你在吉州岛，可以让手下去海边测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升高。”我说。 “……我会的，那你小心点吧，别到了明早发现，你的队伍，已经在海上了。”赵小麦笑道，旋即，挂了电话。 说实话，我还真担心这一点，因为这家外贸公司的大楼，离海只有不到三十米远，如果海平面在夜间猛然上涨，海水蔓过来，确实有可能淹没大楼。 我想了想，让尹珞去通知睡在一楼的人，都转移去二楼休息，我又去外面，用一条钢缆，将装假车和那台货车，固定在一起，像拴马一样，系在酒店门口的立柱上，装假车虽然不怕被水淹，但万一被海浪冲走了怎么办？ 安顿好一切之后，我带陈醉儿上顶楼，替换晓晓下去休息，我用望远镜朝南边观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月光粼粼，看似平静的海面上，似乎真的有一股股暗流，在从南往北移动。 “哥，我还不困，你下去休息吧，不是说，明天有重要任务么？”晓晓暗示我。 “你知道？” 晓晓摇头，笑道：“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到，快去吧！我带着醉儿姐熟悉情况，教她怎么站岗，你让小珞姐也休息吧，我俩轮岗就行。” 我看向陈醉儿，她重重点头：“放心，头儿，我没问题的！” 她当然没问题，但凡能在丧尸世界独立生存至今的选手，哪个不是身经百战，三头六臂，独当一面？ 我只是习惯性地起疑心：万一她是敌人怎么办？ 没错，她不是sb的人，也不是童话市的人，可谁有能保证，吓门那边，或者说南方，没有其他的势力？就像盘踞在东北方的那一伙人一样。 当然，这只是无理由的怀疑，可算是我的过分谨小慎微，通过这一个小时左右的接触，我觉得陈醉儿没有跟我说谎——除非她是个像凌歌一样，善于隐藏自己的女孩。 暂且不管，我又嘱咐了晓晓一番，下到二楼休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我让她们尽量集中，所有人，只占用两个房间，全都睡在地板上（铺了两层厚厚的进口地毯，不至于着凉），我来的这一间房，已经睡了俩人儿，太黑，只能大概看见人的轮廓，看不出来是谁。 我跨过一具蜷缩着的身体，那边有个空当，我合衣躺了下去。 有点凉，我左右看看，左手边那个家伙的被子还有很大一条没有使用，我便拽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自己身上，被子里的味道，出卖了它的主人，是安澜。 我又看看右手边，她平躺在月光中，侧脸对着我，直挺而高耸的鼻翼，微微往上撅起的嘴唇，整个脸型的线条，很符合黄金比例，从下巴，到额头的发际线，是一条规整的折线，最高的鼻尖儿，正处在黄金分割点上。 毫无疑问，她是冬冬…… 第192章 将潮 一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信么？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次日窗外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我睁开疲惫的眼睛，扭头看了看安澜，她早就跑了，跟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她一开始是听着，后来索性坐起来看热闹，还在旁边指指点点，好像自己很懂行似的。 冬冬也去做饭了，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坐起来，可能是这个房间是新装修的缘故，味道有点大，熏的我脑子有点昏沉，闭眼睛缓了缓，我睁开眼睛，看看表，还没到六点半，我摸到自己的衣服，找出香烟，点着一支，抽了两口，精神精神。 起身来到窗口，往外看，嗯？？？ 我揉了揉眼睛，推开有些斑驳的窗户，再往外看，卧槽，预言成真了！ 大海呀，全是水！ 我查看了几处“地标”，很快推算出来，昨晚的海岸线，向内陆延伸了至少50米，我们所在的这座大楼，已经完全淹没在了海水中，不过还好，海水清澈，被淹的并不很深，我看见表姐和冬冬，正挽着裤脚，合作拉起一张破网，在海水里兜来兜去，像是在抓鱼。 装假车和货车都好好地停在“海里”，轮子并未被完全淹没，没飘起来。 “有鱼吗？”我问她俩。 冬冬抬头，娇羞看我一眼：“没有鱼，但是有虾，给你补补蛋白质咯！” 我视力很好的，可是却连虾毛都没看见，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在搞什么。 上了个厕所，溜达下楼，正遇见冬冬抱着一只塑料桶进来，似乎很沉。 我往里看了一眼，啥也没有，都是海水。 “你捞海水干嘛？楼上不是有矿泉水么？”我问，难道，早饭要吃海水泡面？ “什么海水嘛！你仔细看看！”冬冬放下塑料桶，我蹲下来，仔细往里一看，呀嘿？居然有那么多的小动物！全是周身透明的虾，密密麻麻的，只有眼睛是个小黑点，可以明显看见，其他位置，纯透明！ “这是什么虾？”我捞出了一根，大概三、四厘米长，活蹦乱跳，劲儿还挺大。 “不知道呢，反正所有虾都没毒，可以吃的！我去油炸一下！”冬冬抱起水桶，上了二楼——不得不上二楼，一楼的地面，已经被水给淹了，不能再当厨房做饭。 我趟着海水，出了大门，检查了一下装假车和货车里的装备，都完好无损，一会儿解开钢缆，可以直接开到不远处的陆地上去。 “有点意思。”表姐双手叉腰，站在海水里，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我问。 “你看，”表姐指向装假车上的一道很明显的划痕，不过是在水面以下，“这是我半小时前画的，短短半个小时之内，海水已经上涨了至少十五厘米，后面的速度，只会更快，说不定，还会有惊涛骇浪！” “惊涛骇浪？”我皱眉，哪有那么邪乎，不过是海平面缓缓上涨而已。 “你再看那边。”表姐指向南边的天空，我转头看过去，乌云密布，像是要下大暴雨，而北边相对云层比较薄，但也是阴沉沉的，空气潮湿，体感温度很低，看来，经历过昨天的大晴天之后，今天又会变成全天候降雨——这气候，越来越不正常了，按照往年的规律，整个九月末、十月初，童话市乃至江南一带，都应该艳阳高照才是。 “你会看天气了？”我笑道，下雨就下雨，但也不至于搞得惊涛骇浪，即便惊涛骇浪了，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因为按照计划，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会长驱直入陆地，奔袭普东机场，尽量，让今天，成为最后一战。 二楼房间里，传来“刺啦”一声，透明小虾下油锅的声音，稍许，香味传来，很香！ 半小时后，大家吃完了虾米早饭，整理好装备，准备出发。 “小朗，到了前面，先搞几双鞋吧，大家的都湿了，不方便作战。”表姐说。 “会有的。”我说，这条行进线路，会穿过普东机场西边的那片工厂区，也就是上次我和凌歌、晓晓搞内依的那片区域，有服装厂，也有鞋厂。 两台车沿着海边公路（得先走海岸公路三公里，再折向内陆），在浅海中跋涉，没办法不跋涉，整条海岸公路，都被海水给淹没了，从晓晓的无人机画面里看下来，就好像一长一短两条小船在海里游，后面拖着一道长长的白色水痕——和千与千寻电影中的水上列车的视觉效果差不多。 刚走出能有一公里，手机画面忽然剧烈地摆动了一下，我坐在装假车的车顶盖上面，立即抬头看向无人机，并没有遭到攻击，只是趔趄了一下。 “手抖了啊？”我问下面车里的晓晓。 “没啊，自动飞行呢，应该是横风。”晓晓的操控手柄，放在了装假车的仪表台上，她并未操控。 横风？怎么之前从未遇到过？ 我再次抬头，无人机的姿态，还是没能矫正过来，左摇右摆，有点像断了线的风筝。 “嘿！快救一下，它要掉下来了！”我踩了晓晓肩膀一脚。 没等晓晓捡起遥控器，无人机骤然90度倾斜，失去重心，栽进了海里！ “怎么回——”我的“事”字还没说出来，忽然，右手边的海面上，刮来了一阵邪风，灌了我满满一嘴咸咸的味道！ “起风了。”表姐从后门探头出来，淡淡地说。 我回头看向南方，还真是，远处的海面上，一道道白色的浪花，正朝这边袭来，而在更远处的海面上，乌云仿佛掉进了海里，与海面连接在一起，说明那边的雨下的很大。 表姐架起望远镜，往那边看了看，放下，看了看，忽然爬上车顶，让冬冬停车！ 一个急刹车之后，表姐从车顶上站了起来，望远镜向南，看了几秒钟之后，把望远镜交给我：“快看！真的来的！” “什么真的来了？”我疑惑接过，看过去，海上有敌人么？ 望远镜只是把肉眼看到的东西放大，并不能看到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所以我的视野中，还是刚才的乌云连接海面的景象……等下！ 这，好像不是乌云连接海面，而是—— 一堵墙！ 海水墙！ 足有几十米高的海水墙！ “快！左转，离开海边！”表姐喊道。 第193章 龙王吐水 冬冬启动，左转，快速朝西边的陆地深处开去，可是后面韩青柠开的那台货车却没有跟上来，离我们还有100多米（我担心遭遇袭击，故意让她们跟远一点），连叶也在那台车里，我看她俩在驾驶室内，一脸火烧眉毛着急忙慌的样子，应该是刚才急停的时候，不小心在海水里熄火了。 再看向海水墙时，已经肉眼可见，推进的速度很快，我果断掏出电话打给韩青柠：“车别要了！你俩下车，往我们这边跑！” “收到！”韩青柠立即打开车门，搀着连叶，趟着海水向我们这边跑来。 与此同时，我让冬冬停车，倒车回去，接应她们。 这边的地势比较低洼，海水已经漫到了装假车的腰间，不能开后舱门，会灌水进来。 等韩青柠和连叶从顶门爬入装假车时，我再看那堵海水墙，已经距我们不到一公里，一公里，感觉上还很远，但是因为海水墙强大的推动力，在墙与我们之间的海平面，已经升起来不少，小浪头已经开始冲击车顶，我不得不缩回车内，扣紧顶盖，上锁。 “把头盔都戴上，准备迎接撞击！”我下令道。 大家都戴上了头盔，陈醉儿也有，是之前钱大壮伤退走了以后留下来的，虽然都是假的头盔（就是工地上的安全帽），但聊胜于无，装假车里可不比轿车，里面没什么装饰，都是赤果在外的金属，脑袋撞上去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至于身体其他位置，我们没有盔甲或者防弹衣，只能靠抓紧把手，自求多福了。 “前面有一栋建筑，要不要开进去？”晓晓拿着操作手柄问道，无人机还在空中侦查。 我看向她的手机屏幕，是一栋五层高的小楼，看上去很结实，但是在近百米高的海浪冲击下，我估计这栋楼也会塌掉，我们的这台装假车的装甲虽然异常厚实，但是被五层楼砸一下，够呛能让里面的成员活下来。 “开不过去了，”冬冬凄然道，“车轮已经悬空，光给油，不往前走了！” “那快切换成水栖模式啊！”表姐喊道，这是一台两栖装假车，陆地上靠轮子推动，进入水里，可以收起轮子，伸出一条螺旋桨，只不过，推进速度将会很慢很慢。 “来不及了，”我说，“你们说，如果，直接被海水墙冲击到，我们会怎么样？”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我看过一部电影，叫2012，里面有过这种描述，”韩青柠说，“要是把咱们比作一艘船的话，水墙不会直接拍在船上，而是会先将船送到浪头的最高点，然后……嗖，丢下去。” “那肯定会被摔死吧？那么高的浪头！”冬冬皱眉。 废话，无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让我们大活人从百米高空掉下来也得摔死！ “因为我们是船，所以才会被抛到浪头上去？”我问。 韩青柠点头。 “那如果……”我想了想，“如果我们不是船呢，比方说，是一块海底的大石头，是不是就不会被海浪抛起来了？”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没理解我说的意思。 “还有多远？”我问晓晓。 晓晓操控无人机转回头一看，尼玛，浪头似乎就在眼前，比无人机的位置还要高，浪头的最高点，左右各自绵延出去上千米，看不见尽头，只能看到一道巨大的白浪，宛若一条游龙，横着向我们扑来！ 来不及跟她们解释了，我当机立断，跑到后舱，打开装假车的后门，用力向外推，刚推出一道缝隙，外面的海水，一下子灌了进来。 “你疯了啊！”离后门近的表姐立即过来阻止！ “我懂了！”晓晓喊道，“把水放进来，让咱们的装假车沉入海底，这样，就不会被浪头带到空中去了！” “都过来帮忙！”我喊道，大家全部来到后门，一边四个人，拉着舱门，控制着“门缝”的大小，不能全打开，全打开之后，再想关就关不上了！ 随着装假车的脑子进了水，整体质量增加，从原来的半悬浮状态，开始慢慢下沉。 “不能再放了，再放就关不上门了！”表姐拉着另外一边的舱门，吃力地喊道。 我又等了五秒钟，装假车里的水，已经蔓到了我们的胸口。 “关！” 八人合力，因为水压的关系，两边的舱门几乎都拉不动了，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两扇舱门闭合，赶紧上了锁。 “射击孔还在往里喷水呢！”晓晓喊道。 真是，顾头不顾定，后门关上了，前面的射击孔和瞭望孔还开着，好在那里也有阀门（为了防止生化五器攻击），晓晓过去扭转机关，很容易就关闭了。 “ok，大家都进入运兵舱，尽量减少活动，以免氧气消耗过度。”我轻声下令。 晓晓和冬冬从驾驶室那边过来，把驾驶室和兵舱中间的门也给封了，因为驾驶室的机关、按钮什么的太多，一旦装假车翻滚起来，更容易受伤，而兵舱这边的内壁，相对平整一些，即便撞上去，也不至于会造成“挫伤”。 不知为何，巨大的海墙，干扰到了手机信号，无人机的画面变得有些异常，我忽然想起了凌歌，虽然她们距离海边比较远，但海墙这么高，她们未必不会被冲击到吧！ “给你师父打电话！”我对晓晓喊道，现在就她手里还有一部手机，我们的都在口袋里，已经泡水，不一定好用。 “啊，对！”晓晓立即给凌歌打电话，“师父！海啸来了！百米高的浪！你们快找地方躲避！” “什么？你再说一遍！” “海啸！大浪！一百米高！”晓晓几近咆哮。 “……海啸？” “对，你们快——”晓晓还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哦，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不是咱们这里的问题，而是洋山岛，基站被冲坏了吧！” 晓晓想了想，点头：“应该是，浪头是从东南方向来的，从地图上看是一道斜线，咱们这里和洋山岛的南角，差不多是同时遭到波及！” 幸亏之前让褚大姐带着钱多多和唐褚仁小朋友过来，带着钱大壮去了普东机场。 呀！普东机场那边离海只有一公里，而且是一马平川，肯定也会遭到冲击，不知道她们藏在建筑里，能不能躲得过去！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开手机（怕被sb集团发现电信信号），我们无法向他们进行海啸预警，当然，现在想预警也已经来不及了。 “哎？这么大的海啸，你们说，sb集团所在的吉州岛，会不会也被冲掉？”尹珞忽然睁大眼睛。 “从海浪方向上来看的话，如果海啸波是一道直线，”晓晓回忆着地图，“吉州岛现在还没事，大概……一个半小时后吧，海啸才会到达他们那边。” “要不要通知她们一声？”尹珞看向我。 “不用，之前不是和赵小麦说过了么，他们的科技那么发达，肯定在咱们之前，就已经监测到了。”我笑道。 “会吗？监测到了，为什么没有告诉咱们？”尹珞皱眉。 对呀！ “联系一下吧，”我说，“直接问赵小麦。” 尹珞腾出右手，同时按下两个键，直通赵小麦的私人频道。 “干嘛？”赵小麦慵懒地问，这是还没起床么？ “队长！来海啸了，您知道吗？”尹珞试探着问。 “知道啊，我们昨晚就监测到了，怎么了？” “您……不担心咱们的本部被淹吗？”尹珞又问。 “海啸而已，能怎样？又不是没经历过，”赵小麦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们果然是没监测到，准确地说，是没有监测到这次海啸的规模！ 我向尹珞招了招手，她快速将手表摘下，递了过来，这时，装假车忽然晃动了一下，应该是大浪快到了！ 尹珞着急去抓把手，手表掉在了水里，我手疾眼快，从水里抓出来，晃了晃水：“还能听见吗？” “夏朗？” “小麦我问你，你们吉州岛最高海拔是多少？”我问。 “两千米，汉拿山，怎么了？”赵小麦随口答道。 卧槽，一个小小的吉州岛，居然有这么高的山，都快赶上我们的常白山了。 “那你们的基地，海拔都是多少？”我又问。 “基地当然都在海边啊，难道放山上？” “海拔超过100米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赵小麦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说，我们遇到的这波海啸，浪头超过100米，也就是说，海拔100米以下的位置，肯定都会被淹没。” “一！一百米！”赵小麦终于惊讶，“你确定？” “你们可以自己去验证，我们估算，海啸前锋线，还有一个半小时到达吉州岛，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把手表丢进了水里，尹珞想去捡起，装假车又猛然晃动了一下，她没敢撒手，紧接着，装假车开始缓缓倾斜，继而，duang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装假车的侧身，车体瞬间倾斜了90度，车舱里的海水，因为惯性，猛烈地晃荡，把我们这边的四个人，都给淹了…… 第194章 普东渔场 我连深吸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淹了，嘴里咸咸的，我赶紧屏住呼吸，左右看看，身边的冬冬、晓晓也都鼓着腮帮子，在海水里看着我，但几秒钟后，大家就相互看不见了，因为位于装假车舱内顶部的电路受损，车内灯光熄灭，瞬间漆黑一团！ 又过了几秒钟，装假车再次发生侧翻，一种从游泳池里出水的感觉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也不知道谁在回答我。 “大口呼吸，随时准备潜水！”我喊完，再次深吸一口气，快速吐出，再吸一口，来了！ 装假车又一次翻滚，这次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在翻来翻去。 我感觉，有点歪打正着，放了大概三分之二的海水进车舱里，不仅解决了装假车太轻，会漂浮在水面上的问题，顺带着，还相当于在车里，设置了三分之二体积的海绵，大家在水里翻滚起来，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受到装假车内壁猛烈的撞击，所有的撞击，都比较柔和，一点也不疼。 滚了大概有七、八周，又是咣当一声，装假车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停了下来，不再动弹，只是偶有比较小的撞击依旧存在，我分析可能是海里的生物在撞我们，不知道有没有海鲜美味，比如龙虾、鲍鱼什么的，能感觉得到，外面水流的速度很快，装假车停下了，海洋生物以高速撞上来，九死一生。 这算不算守株待兔？ 停了大概十秒钟，在确认装假车稳定之后，我松开手，任由身体上浮（重力方向还是能够感应到的），很快，浮出了水面，我的手往上摸了摸，从轮廓上判断，应该是装假车的地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被倒扣在海底了。 “有人吗？”我问。 “哥，我在！”尹珞说。 我伸手摸过去，摸到了她湿漉漉的脸。 “还有谁？报个名字！” “冬冬。” “安澜。” “韩青柠。” …… 一个接着一个，大家都报出自己的名字，因为人太多了，我掰着手指头，甚至有点数不过来。 “还缺谁不？”我问。 “呃……晓晓呢？”尹珞问。 “晓晓！”我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吸了口气，吐出去，折身潜入水下，在她们之间摸索，因为舱内面积不大，很快摸到了一个横着的人，我把她拽出水面，晓晓的个子太矮，放开之后，腿一软，脑袋似乎又没进了水面以下，发出“咕嘟”一声，我又把她拎了上来，叫了两声她的名字，没有回应，再拍拍脸蛋，还是没回应，摸着她的脑袋，感觉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歪在了一遍。 可能是她在水下的时候，脑袋撞墙，撞晕了吧？ “冬冬，过来抱着晓晓！”我说。 哗啦啦，冬冬游过来，从后面抱住晓晓，我解开晓晓的头盔，双手托腮，给她做抢救措施。 几次输入空气之后，晓晓猛地一咳嗽，吐了我一脸的水！ “晓晓！” “晓晓！” “嗯？怎么，天黑了？”晓晓有点被撞懵逼了。 “听见”晓晓没事，大家都放下心来。 “是不是过去了？”表姐问。 “还没有，你们把耳朵贴在墙上，能感觉到外面的海水流速很快，我们应该是被卡住了，”晓晓虽然刚才晕了一会儿，但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再等会儿吧，等到水流减缓，咱们才能出去。” “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海底吧？出去了，怎么浮上去呢？”冬冬问。 “只能靠游泳了，”我无奈道，反正大家都会游泳，“也不着急出去，咱们接着缓慢呼吸，节省氧气，等到舱内氧气消耗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出去的时候再出去——冬冬，你去驾驶舱那边看看，我记得座椅下面有个绳子，看看还在不在？” 我的想法，是把大家都拴在一起，免得有人掉队，无法浮出水面，拴一起的话，只要有一个人能浮到海面上，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给拉上来，哪怕已经有人坚持不住，最多也就是呛几口水，到时候再抢救便是了。 “好。”冬冬摸索着，从我身前游过。 “……反了，那是后门。”我皱眉道。 “哦，不好意思。”冬冬又从我身前游了回去，因为驾驶室和兵舱两边的水压是一样的，那边也是三分之二水，所以打开中间的隔离门并没有费多大力气。 可是，找了半天，冬冬说没找到那条绳子。 “没关系，大家在各种位置找一找，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工具？”我又下令，这个兵舱，我们一直用来储存武器和弹药（现在都沉在我们脚下），我很少进来，不知道里面还能有什么东西。 大家开始盲人摸象，四处寻找，有的找到了工兵铲，有的找到了小刀，还有的找到了一瓶饮料，尝了一口，说是可乐！ 都没什么卵用……等等，可乐？！ “是塑料瓶的吗？”我赶紧问尹珞，是她发现的。 “对呀。” “有多少？” “当初是我装在车里的，”冬冬说，“应该有两箱，一共四十八瓶。” 我印象中，这两天没人喝过可乐，要么喝水，要么喝红牛，可能是冬冬把可乐箱子卡在弹药堆里面，没有被发现，冬冬很爱喝可乐的，这个我知道，只不过没想到她带了这么多上车。 “尹珞，去刚才你摸到可乐的位置，把所有可乐都弄上来！”我下令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弄可乐干嘛！”表姐不解道。 “啊！我知道了！”晓晓在我旁边一声尖叫，仿佛阿基米德发现了浮力的秘密，“哥哥是想把空可乐瓶绑在身上，当做上浮装置！” “聪明！”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是你聪明，这招太狠了！”冬冬笑道，咕嘟嘟，应该是下去和尹珞一起找可乐瓶了。 很快，两箱子可乐瓶被运上水面。 “本来舱里的空气就不多，”我喝了一口可乐，“再把这些可乐瓶装满空气，会更快地消耗掉氧气，等绑好了可乐瓶，咱们立即出发吧！” “同意！” “好！” 大家将瓶子里的可乐倒出去，自动填装空气，再拧紧盖子，每个人六个可乐瓶，我们身上的战服，本身就有很多口袋，把瓶子塞进去，用卡子卡住，或者用塑料绳扎牢。 两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舱内的氧气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每喘一口气，都觉得很费力。 “都好了吗？”我问。 “ok。” “好了！” “你们去后门准备！”我自己去了前面的驾驶室，把射击孔那里的机关打开，让水灌进来，这样，车的内外压强才会更加接近，要不然，后门外面水压太强，是打不开的。 舱内的气压越来越大，表姐她们在那边一直在努力推门，当某个临界点到来，表姐喊了一声：“开了！闭气！” 两侧门被推开，外面的大量海水，瞬间涌入，众人一个接着一个，鱼贯而出。 我刚扶着内壁出了舱门，就感觉像是有一条绳子在拉，拉着自己的身体急速上浮……稳了，总算不至于被淹死，我特娘的真是个天才！ 第195章 随波逐流 大概，上浮了十秒钟之后，视野中有了光，能够看见头顶上方的光亮，那是海面。 又过十秒钟，海水中的能见度变得比较高，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所以她们几个都在我上面，我数了数扑腾向上的腿的数量，一个都不少。 再过十秒钟，已经有人率先浮出水面，大家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我没看清是谁，只看见她又一头扎了回来，看下面的人的情况。 又过十秒钟，在我肺中的氧气差不多耗尽的时候，终于浮出海面。 “我滴妈，差点憋死在下面！”冬冬一脸的惊魂未定。 然鹅，这只是逃生的第一步，海啸真的过去了么？ 我左右看了看，很快通过远处露出海面的地标，重新找回了方向感。 童话市区那边，已经是漫天海水，远远地，依稀能看见那个巨大的潮头还在前进。 我又转头看向后面，居然还有一波，不过离我们尚远，而且看起来，浪头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现在往哪儿转移？”表姐问我。 “找个建筑落脚吧，不能一直泡在海水里。”我说，主要是担心海里面会有异物冲撞，比如珊瑚礁碎片、建筑残骸，甚至是鲨鱼。 一千米之内，并没有露出海面的建筑，或许之前有，但是，都被那一波海浪给冲垮掉了。 这么一场“大洪水”，估计凌歌所说的中午12点的救援，也该泡汤了吧？ 下一步，何去何从？ 饮料瓶的作用还在，我不用踩水也能保持脖子以上露出海面，先缓缓吧，我从兜里摸出烟，烟盒已经湿透，打火机也打不着火了。 “你居然还带着槍？”连叶惊讶地问我。 我看看后背，那把五六半，一直背着呢，战士怎么能没有槍？ 我看看她们几个，为了上浮时减轻重量，她们把长武器都丢在装假车里了，这也不能怪她们，估计这波浪头，会一直拍到市中心，甚至淹没整个童话市，海水直冲到那边的常江里，造成常江倒灌，如果将来有人告诉我，当时那股海浪，倒灌数百公里，一直到金陵，漫过了常江大桥，我都信！ 这种情况下，剩下那几十支队伍，估计能幸存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比什么赛？还要什么槍？ 作为主办方的sb集团，估计此刻，比我们还要慌吧？ 我是不是可以单方面宣布，比赛，就此结束？ 又转头看了看，第二波浪头更近了些，目测大概有10米高左右，若在平时，这绝逼算是个大浪，但跟之前比起来，简直是小污见大污，我们现在身上还有浮力装备，硬抗便是了。 “走吧，向北游！目标，还是普东机场，现在通讯断了联系，只有到了那边，才有可能和凌歌，还有大壮哥他们汇合。”我说。 “啊？大壮哥不是回洋山岛么？”尹珞皱眉问。 “你的表呢？”我问，得确认一下。 尹珞从海水里伸出左手，空空如也的手腕，之前我和赵小麦通过电话后，把手表还给尹珞的时候，装假车震动了一下，她没敢伸手接，手表便沉入了水中。 “丢了，这可怎么办？”尹珞着急，甚至还往下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想回去取，被表姐从身后一把抱住。 “装假车已经不在咱们脚下了，你那一招刻舟求剑，已经不管用啦。”表姐笑道。 尹珞回头，疑惑看着表姐。 “咱们感觉自己没有动，但其实一直在向北偏西方向移动，”我解释道，这就叫随波逐流，如果，附近能有露出地表的参照物，应该会显示，我们的相对运动速度很快，装假车沉底的位置，距我们，现在应在几百米开外。 “既然你跟sb脱离了关系，我不妨把实话告诉你。”我笑道，将凌歌的计划，以及我让大壮、褚大姐去机场准备汇合的事情和盘托出。 非但尹珞，除了晓晓察觉到了一些之外，其他妞对于这些秘密也不知情，表姐责怪我，为什么这么周详的计划，不事先跟大家商量一下？ “表姐，”晓晓笑道，“到现在，你还没感觉出来小珞的身份？” “她不是负责和sb联络的人么？”表姐反问。 “她是——”晓晓要说实话，被我捂住了嘴，接过话头。 “小珞也是被迫，才会加入sb的，现在sb马上面临灭顶之灾，而且小珞也从未对咱们构成过威胁，我觉得身份不身份的，是不是可以不去计较了？” 这时，她们几个才明白过来，到底尹珞是个什么鬼——内鬼。 末世之下，人心冷漠，悲天悯人皆可无，怨天尤人亦不现。 尹珞被揭穿身份，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却没人责怪她，妞儿们挨个游过来，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尹珞，抱一抱，我寻思作为头领，我也去抱抱吧，最后一个游过去，却被表姐挡住了。 “别肉麻了，浪来了！” 我转头看，第二波浪头，距我们已不到五十米。 “身上绑着这么多塑料瓶，沉不下去，无法避开浪头，怎么办？”连叶问。 “不用避，即便被这个浪头抛上去，应该也不会摔成什么样。”冬冬道。 我点头：“不避，全体都有，迎着浪头，手挽手，‘站’成一排！” 大家游成一排，面对来袭的大浪，深吸一口气，起—— 忽地，被浪头带上了空中，到了最高点，视野一下子变的很远，麻蛋，后面还有一波白浪，就在200米之外，估计后面还会有，估计这场海啸冲击波，得持续几个小时？ 若是这样，我们不一定会被冲到那里去呢！ 倒也挺好，丧尸怕海水，水漫金山，会对市区里的丧尸造成大量杀伤。 ——落，一下子回到了波谷，心脏忽悠一下，跟做过山车的感觉差不多。 “都没事吧？”我左右问问，之所以让她们手手相连，主要是怕不牵手的话，会有人被冲走，再也游不回来。 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我左手里的冬冬还兴奋地叫唤了两声：“好爽啊！” “爽就接着来吧！”表姐也很开心，仿佛这不是新一波的世界末日，而是一座海洋游乐场。 后续又冲过来七波浪头，再往后，浪头的高度变得很矮，一米多高，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 几波浪冲完之后，最前面的那个大白浪，已经将我们远远甩在身后，看不见了。 四周全是茫茫大海，空中乌云密布，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没法去找普东机场了，”我无奈放弃原计划，“大家手拉手，节省体力，先这么飘着吧……” 一直看着同样的灰色调，再加上被海浪颠的上下起伏，我有点“晕车”，头晕得厉害。 “你歇会吧，我保护你。”表姐解下武装带，把我和她捆在了一起。 “对呀，一会儿有什么发现了再叫你，”冬冬也说，“我们几个你不用担心，就当是在开泳池趴体啦！” 冬冬是真爱玩水，可能因为东北水少的缘故？ 我点头，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拍脸叫醒，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看向她们：“这……到哪儿了，咱们？” “你看那是什么！”尹珞指向我的身后，我回头一看，海水中，有一个尖顶形状的建筑，下面有个球。 “西、西方明珠？”我惊讶道。 “不对呀，西方明珠不是两个球么，怎么就剩一个了？”冬冬问。 “下面那个大球，被海水给淹了呗！”表姐笑道。 “咱们的方向，似乎正会被冲到那里，”晓晓用手指比量了一下，看向我，“哥哥，要不要停留一下？” “你们身上，还有其他武器么？”我问，担心那座电视塔（西方明珠）里会有丧尸。 “我有匕首。” “我还有一把手l。” “我的手l也在。” 她们几个的腿上都有武装带，背身上的长武器步槍被扔了，但手l并没有扔，不过，不是每个人都配了手l，还有一共五把手l，加上我的一支步l，应该够用——槍械是不怕水泡的，只要没有大量的泥沙就行，这海水清澈透底四、五米，很干净，等爬上电视塔，甩掉槍里的水分，正常使用，应该没有问题。 “好，准备登陆！”我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居然漂出了这么远？ 从我们遭遇巨浪的海边到西方明珠，至少有五十公里的距离，我看了看表，哦，原来，是我刚才昏睡的太厉害，不知不觉，竟已过去了两个小时，怪不得能漂到这儿。 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不过，方向有点偏，晓晓算了算，让我们往左边游，距离200米时发现，游多了，还得往回游，距离30米，我们的漂流路线，终于对准了电视塔，正准备强行登陆，我忽然发现，电视塔的三根塔柱中间的小平台上，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第196章 登陆 我下意识地发出了“呃？”的声音。 “你也看见了？”表姐警惕道。 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柱子。 两秒钟后，身影再次出现，是丧尸！ “快，甩掉手l里的水，准备作战！”我立即解下56半，但我们身体泡在海中，没法充分发力，很难将槍里的水甩出去，用力大了，直接把槍又给甩进海里去了！ 眼见着就要被冲到小平台上，没办法，我只好挑起了56半前的翅刀：“你们几个，游到我后面去！” 她们开始逆向游泳，表姐伸出两只手，各执一把匕首，准备帮我“左右逢源”，我来现在被捆在一起，倒也像是一头三阶丧尸——对面那个，也是三阶丧尸！ 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三阶丧尸是会爬墙的，而且，它们具备一定的智力，面对巨浪，有可能会想到爬到高处躲避浪头，换言之，现在的电视塔里，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三阶丧尸！ “注意！不要在平台上停留，”我当机立断下令，“被冲上去之后，以最快速度冲过平台，再回到海里去！” 以我们现在的武器装备，对付一头三阶丧尸都够呛，更别说是有可能存在的“大量”！ “啊？”后面的晓晓疑惑。 “别问，”我回头道，“执行命令！” 话音刚落，我和表姐已经率先被冲上了小平台，我攥紧了槍身，一刺刀攮入那头三阶丧尸的身体，我没想戳死它，只是想把它赶走，别抓伤了我和表姐就行，所以攮进去之后，趁着它的爪子还不能够到我，我起脚踹向它的腹部，把它踹倒在地，平台的地上，没有水，它也没能滑出多远，但随着我们几个相继被冲上平台，人浪带着海浪，捎顺来大量的海水，冲在了平台上。 躺在地上的丧尸一接触海水，立即炸毛，纵身而起，跳上了旁边的柱子，六只爪子死死抓牢，不敢再下来。 我回头将摔倒的晓晓扶起，带着她们头也不回地直朝十米之外的平台对面跑，距离还有两米时，我直接背起表姐起跳，再次入海。 回头看，她们几个相互扶持着，噗通、噗通，也都跟着跳了下来。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晓晓不无遗憾地说。 “呵呵，”我冷笑，“你们回头看看！” 晓晓她们转回身来，和我的视线一样，看向那三根柱子的背面。 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三阶丧尸！ 和之前我、连叶初次侦查洋山岛归来时，看见的高架桥下面的桥墩的景象别无二致！ “哎呦我去！太……恶心了！”冬冬不由得一哆嗦，她有密集恐惧症！ “这算是它们的埋伏么？”尹珞问。 “应该是。”连叶道，她和我一起，参加过地铁研究所那一仗，领教过三阶丧尸的智慧。 “哇，幸亏没有强行登陆，它们刚才怎么没跳下来攻击咱们呢？”韩青柠问。 “因为咱们太快了呗，它们没反应过来。”我笑道，只有这一个解释。 一场虚惊之后，我们继续漂流，虽然偶尔还能遇到一些没有被浪头冲毁的高层建筑，但我们也不敢贸然登陆了，怕里面还藏有三阶丧尸。 又漂了大概半小时，我们发现，“海里”的建筑物，逐渐变多了起来，很多建筑一看就是底层的，大部分都浮在水面上，这就说明，附近的“海洋”深度已经很浅，大浪登陆之后，受到陆地上各种障碍物的阻滞，威力势必会逐步衰减，最终在海拔较高的位置停下来。 “该到家定区了吧？”表姐问。 按照时间推算，差球不多。 忽然，我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给勾了一下，还以为是鲨鱼之类，赶紧低头看，并不是，是一条很粗的钢缆，水很清楚，我把脸埋进去仔细辨认了一下，竟是一座斜拉桥上方的钢索。 我有点对不上号，这一片儿的地形不是很熟，这到底是哪座桥？ 继续前漂，终于，我看到了一栋熟悉的建筑——利隆多大酒店！ “到郊区了！”我确定地说，来过这家酒店，去年，跟球队一起庆功，就是在这儿，离市区已经很远，应该不会再有三阶丧尸。 “晓晓，算路径，准备登陆。”我说。 距离300米，晓晓算好路径，左右调整之后，大家手挽着手，奔向酒店大楼背面的一道窗口。 海水遇到建筑阻滞，会自动向两边分流，那股力量很强大，我们几个人，只有两个人扒到了那道窗口，剩下的人贴着酒店的墙体，被水往左边冲，没法借力停下来！ “要撑不住啦！”最边上的连叶叫道，她肩膀有伤。 “冬冬，你松手，你俩先进去，我们再找其他窗口！”我果断下令，免得连叶伤口崩开，这儿可没有药！ 冬冬松了手，她俩成功扒住窗户，钻了进去，剩下我们几个，随着横向的洋流飘，分别用匕首、手l等物，勾住“邂逅”的窗口，我护送这最后一个尹珞入窗之后，才和表姐一起，绕过了酒店背面，从侧面的最后一扇窗户爬了进去，好险，要是错过这道窗，再往后就没法停下来了。 里面是一道客房的走廊，光线还好，墙上写着“4”。 四楼，楼层比我想象中还要高一些。 不多时，她们几个分别从客房里出来。 我们之所以能顺利进入酒店，全赖之前的大浪，把所有窗户玻璃都给干碎了，如果这是四楼的话——在离着很远的时候，我大概数了数，水面以上被击碎玻璃的楼层，还有三层，也就是说，当时的浪头，最高打到了七层的位置。 “姐，你看这酒店的举架多高？”我解开了腰间的绳子。 表姐抬头看了看：“标准规格，4.5米。” 这就说明那道一百多米高的巨浪，冲击到这里的时候，只剩下三十米左右的高度，威力大减。 我看看表，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大家在海里泡了一上午，身心俱疲，我脱掉鞋子，腿和脚上的皮肤都变成了白色，还有不少褶皱，她们也是如此。 “下一步怎么办？”冬冬问。 “还能怎么办，就在这儿等着吧，等海水退潮了再说，走，去上面没有被水淹的楼层。”我说。 大家沿着台阶上楼，台阶上都是贝壳、海带、水草之类，偶尔还能碰到几条鱼，都被干死了，冬冬捡了两条大的，装进背包，准备当午餐。 到了八楼，这层的走廊是完全干爽的，我踹开一个客房，里面是个标准间，被褥整洁，安然无恙，终于可以修整了…… 第197章 凤舞十二楼 刚要去松软的大床上躺一会儿，晓晓忽然拉住我，紧张兮兮地说：“哥哥，等一下！” “嗯？”我回头，晓晓的视野，看向通往九楼的台阶。 “哥哥……你看这脚印，是不是新的？”晓晓拾阶而上，弯腰蹲在地上仔细查看。 “哪有什么脚印嘛！”尹珞也蹲了下去。 我不敢大意，从槍套里拔出手l，用力甩了甩，靠墙指向上面的楼梯拐角处，掩护着她俩，确定上面没人后，我快速看了晓晓那里一眼，台阶上铺设的是地毯，并未发现脚印。 “你看，明显这里的毛毛，被踩下去了嘛！”晓晓坚持道。 尹珞侧身贴脸在台阶上，以18°的角度，斜看地毯上毛毛的高度和形状：“没有那么明显啊，兴许是以前踩的呢！” “别争了，”我低声道，“小珞，舔一舔。” “啊？” “舔一舔疑似脚印的地方，如果是咸的，就说明是新脚印。”我解释道，如果真的有人来过，准确地说，是从八楼，上过九楼，那么他踩过的地方，一定会留下海水，水分可以挥发掉，但里面的盐分，绝对会留下来。 “对呀！”晓晓恍然大悟，没等尹珞下嘴，她自己附身去尝了尝，咂咂嘴，又尝了尝其他位置。 “我确定！这是新脚印！”晓晓肯定地说。 我有点信不着她，怕她被海水泡了这么久，脑子进水，神经过敏，便亲自尝了尝，还真的有一股很明显的海咸味！ 我做出“警戒”的手势，指了指表姐，又指了指走廊的另外一边，因为走廊里一共有东西两个楼梯间。 表姐领会了我的意图，点走了韩青柠和陈醉儿，她俩手里都有槍。 我让尹珞跟在我后面，晓晓殿后，又让连叶和冬冬守在这里，队伍一分为三，包抄楼上可能存在的“敌人”。 上到九楼，这一层自然也是干爽的，透过走廊，我看见了另一头的表姐她们，双方都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发现异常。 我侧耳倾听，没有任何动静，晓晓趴在地上，仔细查看走廊里的地毯，也对我摇头，又指了指天花板，示意“敌人”还在更上的楼层。 继续搜索，十楼没有，十一楼也没有，等到了十二楼，晓晓忽然跪在地上，用膝盖和手肘着地，眼睛和鼻子贴着地毯，缓缓向前爬去。 从我的视角，呃，毕竟刚从海里出来，衣服都被泡的透透的了，原本的晓晓有点瘦弱，经过这三个月大吃大喝，再加上锻炼身体，晓晓的体型，已经完善了不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非常的那个。 我和尹珞一前一后跟在后面，表姐她们也想过来，但我做手势，让她们站在那里先不要动，万一我们被群伤性武器攻击，需要她们在远距离对敌进行反制。 爬到一个房间门口，晓晓停了下来，回头看我，用手指了指门，然后，向后爬走，从我和尹珞中间爬到后面猫了起来，晓晓没有作战能力，侦查冰就是干这个的。 我看看房间号，1206，门把手被损坏了，半耷拉着，门正中靠下的位置，有个非常明显的脚印，跟我在八楼干的事情一样，也是抬脚把门踹开——末日里呆久了，早忘了敲门的习惯。 我用手l比了一下脚印长度，转身过来，和尹珞的鞋进行比较，没错了，应该是个女生，男生很少会有36的脚，我将耳朵凑近门上，隐约能听见，里面有均匀喘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睡的很熟的样子。 尹珞一步轻跳（终于暴露了她的真正实力，动作轻盈，绝对是个练家子），绕至房门的另外一边，将手搭在门把手上，用口型对我倒数：三、二、一！ 尹珞推开门的瞬间，我冲了进去，手l指向床上，果然是个女孩，居然……不冷吗？可能穿湿的衣服不舒服的缘故。海水浸过之后的衣服，箍在身上麻麻赖赖的，很难受。 我们冲进来的动静并不大，女孩甚至都没有醒，微微张着小嘴，还在沉睡，我先看了看洗手间里，空的，只有一双破烂的运动鞋，和一双湿乎乎的、被搭在洗手台边缘的白色棉袜，都被海水泡变色（sai，第三声）了，我小心翼翼走近床边，衣服什么的，都散乱铺在地上，我用脚踩了几下，确认一下，衣服口袋里有没有武器之类。 扁扁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床上的枕头旁边，有一把左轮，转轮上还镶嵌着几根海带，我捡起左轮，看看弹仓，是满的，再查看其他位置，枕头的另外一边，有一根小铁管，我以为是冷兵器，拿起来，里面有东西在晃动，咔哒，一个左轮的转子掉了出来，六个孔里，也塞满了纸蛋，再看铁管里面，一只顶着一只，全是这种转子，跟羽毛球筒似的。 可真是土豪，别人用左轮，打光了纸蛋，都是往里一颗一颗塞纸蛋，她倒好，直接换转子！ 我把铁管交给尹珞，又绕床一圈，确定她没有其他武器傍身之后，捡起地上的被子，给她盖好。 这是睡的多死，都盖被了，还没醒！ 我忽然放下警惕，将手l插进槍套，看向尹珞：“交给你吧，我下楼去睡了。” “啊？” 听见我们的对话，女孩终于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同时伸手去枕边，左摸摸、右摸摸。 “给。”我把左轮槍直接丢给了她，她抓住槍管，纤细的食指，自然而然地伸进扳机护手里，挑、转，槍管便指向了我，手段干净利索，很明显，这是个用槍的老手。 “哥你疯了啊！”尹珞赶紧也对指那女孩。 “都这样了，哪儿还有什么敌人，”我苦笑着摇头，“姑娘，我们也是落难者，就一个问题，这楼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女孩的眼珠子，不停地在我和尹珞之间转移，但槍口却一直指向我的胸口。 “如果还有别人，我再去打招呼；如果就你自己，那我们就下去休息，你占十二楼，我们用八楼，互不打扰，你觉得怎么样？”我平静地说，本来也没打算交战，只是为防止被不明身份的人偷袭，我们才全副武装地找上来。 “……应、应该没别人了吧，几点了？”女孩看向我的手表。 我转过手腕，展示给她看。 “天……我睡了快一个小时，”女孩懊恼道，槍口微微下垂，但很快又抬回原位，接着指向我，“你们是什么人！” “榜一，夏朗。”我直截了当地说，懂得自然会懂，她会懂。 因为，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虽然不知道名字，但至少我知道，她是哪一支队伍里的人。 那份108支队伍的榜单中，拥有左轮手l这种西方化武器的，只有三支，而这三支队伍里，有女性成员的，只有排名二十九位的“严莉莉队”。 或许，她，就是队长，严莉莉？ 第198章 从头开始 女孩听到“夏朗”两个字，眼睛骤然睁得老大，手里的槍，甚至颤抖了一下，差点掉在床上。 “不用这样激动吧？我又不是恶魔！”我笑道。 “……他们说，你比恶魔更可怕！”女孩快速地看了一眼门口，凌歌跟我讲过，这是个潜意识的动作，说明她想逃走。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sb集团的基地，不比童话市好多少，也被海啸冲的七零八落，比赛已经结束了。”我说。 “真的？”女孩眯起眼睛，狐疑地看向我。 我指向尹珞：“她就是sb的人。” 这句话比较管用，女孩立即调转槍口，指向尹珞。 “哎哎，哥你可别甩锅给我！我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笑了笑：“好啦，都把槍放下吧，没什么别的事儿，我们先下楼，都已经很累了，休息好了再说。” 说完，我径直走向门口，尹珞跟着我，也小心地退了出来。 “等等！”女孩叫住了我们。 “有事？”我问。 “你们……有干爽的衣服吗？” 我耸耸肩膀：“没有，不过你可以穿浴袍。” 我打开门后面的衣柜，里面果然、当然挂着两件浴袍，这是酒店的标配，看来这女孩没怎么去过酒店，不知道这里还有个暗门，而且，我敢打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酒店房间里会有四个枕头，这个问题困扰我好久了！ 我将白色而宽松的浴袍扔到床上，不偏不倚，蒙在了她的脸上，女孩有点懵了可能，也没有躲闪，就那么被蒙着，呆立不动。 我和尹珞出来，回手关上门，向表姐她们指指楼上：“你们负责上面的楼层，把所有房间都搜一遍！我们去下面搜。” 女孩说楼里没人，是她没看见，谁知道还有没有不速之客？ 楼层不高，每层楼的房间也不多，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搜完了，确实没有人。 回到八楼，我排了班，八个人轮岗，每个人一小时，不用侦查其他方向，只要盯着依旧在向这边涌来的海水方向就行，这么大的水势，其他三面，不太可能有人能逆水而行，进入大楼。 我在海里迷糊过一段时间，身体还扛得住，便主动站第一波岗，除了尹珞之外，其他几个妞，分别寻找房间，自行休息。 “你怎么不睡？”我问尹珞。 “我昨晚睡得好，还能扛得住，你站岗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估计咱们在这儿，得呆上几天。”尹珞说。 她考虑的有道理，水位退下的速度很慢，而且我估计，即便最后水位高度静止不变，也会淹没大片的陆地，这应该不是一般的海啸，是整体的海平面升高了，才会持续这么大的水势，不会像普通的海啸那样，浪头过去不久，就会归于原位。 战线很长，所以，食物，很重要。 淡水暂时没有问题，每个房间里都有两瓶矿泉水，我没看保质期，三个月，应该不至于过期。 这个酒店的档次不高，房间里并没有小橱柜、冰箱，只有矿泉水、两个茶包，和两袋速溶咖啡，没有食物。 之前冬冬捡了两条鱼，但不能只吃鱼吧？！ “小心点。”我把步槍给了尹珞，有刺刀，能近战。 尹珞走后，我拉了把椅子，坐在窗口，远眺海面，流动的海水，已经变得很平缓，只有当海水接近楼体的时候，才会忽然“激动”起来，在下面的楼层荡起一层层的白浪。 海面上几乎没有任何杂物，杂物都被之前的海水给冲走了，我们当时在海边，是第一波遭遇海啸的，但我们是在装假车里，沉在海底，避开了第一波巨浪，也就是说，我们也是整个童话市，最后一批到达现在这个坐标的，其他幸存者，如果也被冲走了的话，肯定都在我们前面。 大概十分钟后，尹珞背着槍，抱着一个箱子，兴冲冲地回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方便面啊！”我皱眉，这两天吃泡面，都吃够了！ “那你还想吃什么美味！”尹珞白了我一眼，“我在七楼发现了一个储物间，里面虽然被淹了，但只淹了半层，我在上层找到了方便，一共五箱，不过其他四箱，都是小鸡炖蘑菇味的，我没拿。” 可别提这个味儿的方便面了，不知道谁发明出来的，作为东北人的冬冬都表示贼难吃，更别说我们南方人。 “有锅吗？”我问。 “这是碗面啊，要锅干嘛？” “没锅怎么烧水？你用海水泡啊！”我笑道。 “房间里不是有电热水壶嘛！” “有电吗？”我问。 尹珞张了张嘴：“那，没电你怎么烧水？” “用柴烧呗！火柴倒是有的是。”我从兜里摸出一盒，每个房间窗边小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都放着一盒火柴，上面写着酒店的名字，每盒里面有十几根，可惜没有烟了，算了，这个可以忍！ “啊，”尹珞点头，“明白，那我去找锅，那个储物间好像有，被水给泡过，没关系的吧？” “洗洗就行。”我说。 不多时，尹珞抱着一口奇大无比的锅回来，就是那种大学食堂打免费汤的大锅，直径和高度都超过半米。 支架好弄，用房间里的小桌子，把上面的玻璃板拆掉，把锅架上去就行，柴火更好办，房间里有很多的木质家具，床啊、桌子啊、柜子门啊，都可以烧，实在不行还可以拆掉门板来烧，只不过，我们锋利的陌刀已经全部丢失，只能用匕首，切木头颇费一番气力，而且我还得兼顾放哨，故而准备午餐的进程很慢。 等到表姐起床来替我的班，我和尹珞“砍”的柴终于差不多凑够了。 “烧海水，还是矿泉水？”尹珞问。 “……海水煮了也不能喝的，”我无奈道，这是常识好不好，我甚至有了一种感觉，仿佛我们又遇到了灾难之初，一切从头开始，“烧矿泉水吧，你估算一下需要的量，省着点用。” 一瓶矿泉水可以泡两盒方便面，八个，不，九个人，得泡十八筒（体力透支，每人一桶，肯定不够吃），需要9瓶水，加上煮沸的损耗，在刷干净锅之后，尹珞倒了十瓶水进去，盖上锅盖。 我将地上的毛毯割开，露出大概三、四平米的的瓷砖地面，以免被柴火点燃，并将割下来的毛毯再次切成条条，作为引火之物，这东西不是纯毛毯，化纤的，很易燃，差点烧着我的手，赶紧扔到锅下面，又盖上去几条地毯，青烟过后，火起来了，我再往上加柴。 火焰形状逐渐变得稳定，火尖儿舔舐着锅底，很快就将银白色的锅底熏黑。 “挺暖和呢！要不要顺便把衣服给烤干？”表姐把双手伸了过来。 “自然风干吧，风大，火势容易变向，别再把衣服给烧了。”我说，附近的窗户都开着，不然我怕一氧化碳中毒——没怎么玩过火，不熟练，小心为妙。 等尹珞把调料分别加入碗中，锅里的水也烧开了，我用杯子当水舀子，一杯一杯泡面，香气四溢，风向正好朝她们几个睡眠的方向吹去，直接把晓晓、冬冬都给勾引过来了。 我把还没醒的其他人也都叫了过来，吃饱了再说吧。 “呀，要不要给上面那个美女送一碗去？”冬冬一边吃着，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你去呗。”表姐问。 “我可不去，又没见过面，多尴尬，”冬冬笑看向我，“再说这么好的机会，我也不敢跟某人抢啊！” “就是，吃人家的嘴软，男生不都喜欢软妹子么。”一向沉默寡言的韩青柠，居然也加入了调侃我的队伍。 我只能这么理解：比赛结束，不再有杀伐，又从巨浪之下惊险逃生，还摆脱掉了丧尸的阴霾，经过一系列磨难，终于安顿下来之后，大家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即便看不到明天，即便，今天也比较凄惨（和洋山岛上的生活相比）。 有对比，才有幸福。 知足者，才能常乐。 可能，这才是人生吧。 她们都不去，只好我去，泡好的面我让她们先吃了，自己还还没吃，晓晓贴心地找来一个茶盘，里面有三通泡面，嬉皮笑脸地端给我。 我端着茶盘上楼，走到楼梯拐角，听见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 “你们猜他什么时候才能下来？” “半小时！” “太低估了吧！至少一个小时！” “我看天黑前都够呛能下来。” 这都什么人呐，我心里苦，但我不说…… 第199章 四阶突袭 从八楼往上爬。 一边爬，我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做开场白。 上次是我带了一大堆武装人士在身后，这才可以洒脱地装逼，把槍丢还给她，她也不敢开火。 而这次，我单刀赴会，端着泡面，相当于两手被缚，如果她想搞事情怎么办？ 还没想明白化解之策，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脆响！ 呯！ 是槍声！ 虽然有别于我们的弹夹式手l，但也能听得出来，是槍声！ 若在以往，我指定一把扔掉圆盘，拔槍冲上去，可现在手里的泡面来之不易，实在有点舍不得！ “嘿！”我只好往下面喊了一嗓子，话音未落，表姐和韩青柠已经举槍奔了上来，超过我，直向上攀爬。 我把盘子放在地上，随她二人之后，跟了上去，三人很快上到了十二楼。 照理说，如果是按照电影里的场景，男主美滋滋地去找女主，忽然听到槍声，多半是女主饮弹自尽了，但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这儿，活着已是万分奢侈，谁还有什么赖赖唧唧的儿女私情、想不开的事情，会自寻短见？ 所以，绝对是出了状况！ 来到1206门口，我发现门开着，韩青柠一个鱼跃，从门前地毯上滚过，趁此机会看了一眼房间里。 “没人！”她起身，“窗户开着！” 十二楼的窗户并未被破坏，之前我们上来的时候，都是完好无损的。 我快速探头往里瞥了一眼，和表姐走交叉s路线，攻入房间。 床上没人，厕所没人，窗户大开，但窗户框的下沿，以及床上的席梦思垫子，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过一般，尤其是窗户框的下沿，很清晰的三道骇人爪痕！ “是丧尸！”我肯定道，跑到窗口往外看。 外面依旧是涛涛海水，并无异常，往下看，晓晓正从下面的窗口朝上看我。 “别探头，危险，有四阶丧尸！”我警告她道，必然是四阶丧尸，会飞的那种，才可能从一片王洋大海中飞过来。 可是，人呢？丧尸呢？ 都跑哪儿去了？ 我又检查了一遍房间内，她的东西都在，只是少了一件睡袍，以及那把左轮，装转子的铁筒被落在床上了，看来是丧尸从窗外发动的突然袭击，情急之下，那女生下意识开槍，打在了玻璃上——有个弹孔，而后果断选择逃跑，那么丧尸呢？ 窗户被破开这么大，看样子，丧尸应是追了进来，凌歌给我看过四阶丧尸的视频，虽然有翅膀，但它们的体型，更接近人类，推测可以在收起翅膀的情况下，进行直立行走。 呯！ 又是一声槍响从头顶上传来。 “应该是上了天台！”我说，顺手抓了几个散落在床上的左轮转子，踹进口袋里，和表姐、韩青柠离开房间，继续往上爬。 这栋酒店，一共十六层楼高，第十六层没有客房，地上没有地毯，是瓷砖，能清晰地看见脚印（瓷砖落灰），除了之前表姐她们搜查时留下的脚印，一来一回之外，还有一双赤脚的脚丫印记，只有脚掌前端着地，间距较大，说明是跑过去的。 同一条线上，还有另外一对儿脚印，大脚掌，比我的脚还大不少，感觉得穿50码的鞋，脚趾前端有三角形的趾甲印记，间距也很大，不过都是全脚掌着地，说明这玩意的腿很长，步伐很大！ 雄性？雌性？这个暂时不好判断。 穿过16楼走廊，来到通往楼顶的小门，小门开着，两道脚印也在此消失。 我探头出去张望，并未看见什么东西，不管了，直接冲出去吧，我们有槍怕什么！ 我一个箭步蹿出小门，半跪在地，四面看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表姐和韩青柠跟着我冲出来，一左一右。 “人呢？”表姐疑惑道。 “如果你被丧尸追到楼顶，你会怎么做？”我问表姐。 “我？呵，我才不会傻逼兮兮地往天台跑！那玩意会飞不知道么！” “她未必知道！”我冷声道，看向韩青柠。 “被追到楼顶的话，退无可退，我当然会选择跳下去。”韩青柠说。 我点头，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而不是表姐的揶揄之词，危机关头，那女孩怎么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再者说，对于她而言，我们的威胁性，未必会被丧尸小吧？ “小心头顶。”我一边说着，一边呆着她俩向楼顶天台边缘移动，往下看，自然还是大海，我来的是海流的下方向，水流的速度已经进一步放缓，不过视野可及范围之内，看不到任何人，而楼顶上，除了几个残破的用来晾晒被罩、床单的铁架子，并无其他遮挡物，没有藏身之所。 诶？我看见一个铁架子上，挂着一道白布，跑过去，不是床单被罩，而是一件白色浴袍，我贴近闻了闻，还有一股香味，并不是被晾晒在这里的，而是有人刚刚穿过。 “如果那女孩不是跳下去，那就意味着……”我惨淡地说。 “被丧尸抓住，飞走了？”表姐皱眉。 “极有可能！”我再次看向空中，举目远眺，天空依旧昏暗，乌云密布，明明是下午两点钟，本该是艳阳最烈的时分，却像是晚上七点钟，日暮将近的样子，看不出去太远。 我渐渐垂下手里的槍，放弃了希望，看来是被抓走了无疑，节哀顺变吧，挺好看一个小姑娘，实在是可惜了。 “回去吧，”我说，“再站岗的时候，咱们应该搬到楼上，在天台设立岗哨，双人岗，以防空为主。” 海上敌人来袭的几率不大，现在我们最有可能遭遇的敌人，也就是从空中而来的四阶丧尸。 这时，连叶和冬冬从下面追了上来，问人呢？ “被丧尸抓走咯。”韩青柠耸耸肩膀，女孩对女孩，同情心方面，还是稍微要差一些。 我正要收队下楼，又一声槍响，从脚下传来！ 依旧是左轮的声音！ 嗯？这么强悍吗？还没被抓，那女孩把战场，从天台，又转移到楼内去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第200章 煽风点火 我忽地明白过来，女孩这三声槍响，不像是在攻击丧尸，而是在向我们发出警报，或者说，是求援！ 她用的是左轮槍，那也算是自动武器，可以连续射击，既然有了开火时机，为什么不连续击发，干掉丧尸呢？ 极有可能，是因为她认为，干不掉！ 左轮虽然外表强悍，但毕竟是手l，威力和56半没法比，凌歌她们使用五六半，而且又是那么密集的火力，也没见着她们把四阶丧尸给打下来，说明这种四阶丧尸的防护能力，或许很强！ “等等！”想到这里，我叫住了又要一头冲下去的她们几个，“一定要小心，咱们的纸蛋，未必会对丧尸造成伤害，如果遭遇到，尽量打头、打眼睛，和打一阶丧尸的方式一样！” “收到！” 五个人折下来，刚才只是听见楼下有动静，不能判断出女孩和丧尸在几楼，但女孩一定是从天台下去的，总不能说，她是跳下天台之后，在空中拐了弯回来，又从楼体的窗户飞进去了吧？ 多半，她是和丧尸拉开一定距离之后，从天台边缘爬下去的，那就只可能是一个楼层——十六楼！ 十六楼不是客房，地上是瓷砖，但是建筑格局和下面的楼层一样，走廊两边，也有多个房间，这里是郊区，客流量不大，或许这一层，没有装修，是酒店预留出来的，我正要下令挨个房间搜索，走廊那一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五把槍同时指了过去，咣当，一扇门被整个撞开，趴在了地上，而一道白影趴在了门上，正是那个女孩！ 白影，不是浴巾的颜色，她本身就很白。 “往这边跑！”我喊道。 女孩翻身爬起，看向我们这边，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向我们这边跑来。 “准备射击！瞄准一点！等她过去了再打！”我故意大声，喊给自己人，也是喊给那女孩听的，免得她看见我们举槍，不敢往前跑。 女孩出来之后三秒钟，一道灰色的身影，不急不缓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果然是四阶丧尸，虽然它身体两侧的翅膀收起，但依旧能一眼看得出来，这次的观察距离，要比凌歌的那段录像里面清晰不少，不是翅膀，类似蝙蝠的翼膜，看起来很薄，上面还有一层绒毛，因为收缩，密密麻麻的褶皱，看起来恶心极了！ 是一头雌性丧尸，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它的人类形态还在，只不过面部变得有些扭曲而已。 女孩很快跑到我们面前，但她并没有逃走，而是滑跪在地，同时180度转身，停在了我脚下，倒转向丧尸，五支槍口，变成了六支。 丧尸看看我们，丝毫不惧，歪了歪头，向我们这边走来。 “先别开槍！”我说，手槍的有效射程只有十米，此刻我们距丧尸差不多能有二十米，能打中，但打不准。 “给！”我敲了敲女孩的脑袋，她回头看我，我把那三个转子给了她。 “谢谢！”女孩快速换上一个新转子，继续瞄着丧尸。 “是不是就这一头进来了？”我问。 “你怎么又问我这种问题！我特喵的哪儿知道啊！”女孩幽怨道。 我怕干不死这头丧尸，眼睛盯着不断靠近过来的丧尸，嘴里大声喊：“尹珞！带我的槍上来！” 六五半尚在楼下！ “收到！”尹珞喊，“你们在几楼？” “十六！”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而丧尸也终于进入我们的有效射程。 “开火！”我一声令下，六支槍同时开火，但第一轮，貌似只射出了三发纸蛋！ “靠！”表姐赶紧退后，检查槍支。 自从登陆酒店以来，我们的槍虽然晒干了，但还没使用过，可能是里面还有水，或者是弹夹进水了，被纸蛋带入槍膛，影响正常击发，导致表姐、连叶、韩青柠的槍都没响，但我和冬冬都射出了纸蛋，再加上那个女孩，三发纸蛋，同时击中了丧尸的面部。 但它却只是趔趄的一下，并未倒地！ “这、这，打不死吗？”冬冬有点慌了。 “一边撤一边打！”我拍了拍女孩的头，她起身，跟着我们一起后撤，便撤便继续朝丧尸射击。 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冬冬都不会脱靶，全中，都打在了丧尸的那一张大脸上（感觉它有两米三左右的身高，同比例增加的体型，脸盘也变得很大，容易瞄准）。 感觉它的皮肤下面，像是有一层钢板，纸蛋并不能击穿它的脸，只是在它皮肤上造成一个小洞，然后眼见着纸蛋，大部分都掉在了地上，只有几颗纸蛋留在了它的脸上，但也只是镶嵌在上面，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就像是橡皮纸蛋击中普通人那样。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细节，丧尸在向前走的时候，眼睛是闭着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里肯定是它的弱点！ “打眼睛啊！”我喊道。 “哪有那么准！”女孩抱怨了一句，又换上一颗新的转子。 随着表姐她们仨的槍械陆续修复，三支槍，变成了六支，火力密集，和机槍差不多，不知道是谁的一颗纸蛋，终于击中了丧尸的左眼，它立即停下脚步，低下头，用“手”捂住了脸，而后，转身向之前被撞坏了门的那个方向逃窜。 等它转过身，我这才发现，它背后的肌肉，十分的强健，条条分明，肌肉两边，连接着那两片翼膜，这可能就是它这么大的体重，却能自由飞行的奥秘，有科学家计算过，如果人长出翅膀，也想飞上天的话，胸肌的厚度，至少要达到一米才能支持飞行。 丧尸的肌肉强度比人要大的多，不需要一米厚的肌肉，而且它的飞行控制系统肌肉，也没有长在身前，而是长在了背后，不知道这种结构，是不是更加科学。 除了肌肉，丧尸还多出了一条很长的尾巴，黑色的，形状有点像狮子，尾巴尽头的毛比较多，不过看起来有点细，不知道是干嘛用的，难道是用来保持空中的平衡？ 不像，太细了，并不会起到“舵”的作用。 丧尸退，我们便前进，不过纸蛋打在它的背上，和打在钢板上的效果差不多，连镶嵌都没有，全部反弹，幸亏它的背不直，否则，可能反弹的纸蛋，还会威胁到我们。 丧尸溜进了那个房间，没了动静，我不敢再前进，下令停止。 这时，尹珞跑了上来，把56半递给我，我拉大栓，试射了一发，能正常使用——五六半可比较贵的手l皮实得多，我持五六半打头，她们跟在后门，逐渐接近门口，照例是韩青柠过去侦查，从门口掠身而过，熟料，她刚过去，一道针刺样的东西，便扎了出来，擦着韩青柠的牛仔裤过去，差点刺穿她的小皮股！ 果然有两把刷子，还懂得利用地理优势，进行埋伏！ 黑刺扎空，又缩了回去，我看见了，是它的那条尾巴，果然不是为了飞行，而是它的武器！ 大家相互看了看，怎么办？有这么一支尾巴守在这儿，我们是攻不进去的！ 我们不进去，丧尸也不出来，双方僵持了十秒钟，为了安全，我决定暂时后撤。 韩青柠不敢再跳回来了，只能从哪边的楼梯走，我们几个退到楼梯口，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那个女孩：“你是怎么从天台上回到十六楼房间的？” “抓钩！” “哪有？”我问，搜查过她的房间，并未发现。 “你走后，我用衣架自制的。” “那你能再自制一个吗？”我问。 “干嘛？”女孩皱眉看我，“还想让我再来一次？我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做的！” “不，你做，我来，从窗户那边攻击丧尸。”我说。 “不行，”表姐断然拒绝，“那样太危险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她。 “非得要干掉它呀？把它赶走不就行了？”冬冬说。 “说的轻巧，它不走，怎么赶？咱们可是它的食物！”连叶冷声道。 我想了想，回头问尹珞：“下面的火熄了吗？” “呃……还没，你想，用火烧它？” “烧倒是烧不到，不过，可以用烟熏它！”我笑道，之前在下面烧水的时候我发现，木材燃烧时不会产生多大的厌恶，但是地毯条烧起来，却可以导致大量的浓烟，呛得慌，十六层没开其他的窗户，只有丧尸藏身的那个房间开着窗，空气会向里面“拔”，只要我们在房间门口附近烧东西，烟就会被自动吸入房间里！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把五六半交给了表姐，带着尹珞下楼，我割了一大团地毯，尹珞用手举着还在燃烧的木柴当做火炬，很快返回十六楼。 她们还在僵持，我让尹珞把木柴放在地上，我把毛毯放上去压住，很快，地毯被烧着，产生了大量浓烟，但空气流通的不是很快，大部分烟都在走廊里，反而呛得我们几个很难受。 我脱下上衣，靠上去，正想向房间里面扇烟，忽然，一道黑箭，从门内射出，在空中拐了个九十度的弯儿，直朝我的腹部刺来！ 第201章 大梦一场 太快了！太近了！我的注意力全在火堆上，完全没有防备，不是我看见了它扎我，而是那条扎过来的黑刺，被我看见了！ 避无可避！ 中！ 透！ 丹田被破！ 核心力量前后损坏！ 那么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软掉了，不疼，只是大脑空白，眼睁睁看着那条蛇一般的黑色尾巴，缓缓从我肚子里拔出，挂着黏糊糊的血，还得意地在我眼前扭了扭，这才回退入房间！ 除了在火堆对面的韩青柠看见了全过程，惊的目瞪口呆之外，我身后的其他妞们，甚至都没有发现丧尸隐蔽的攻击，等到我双膝跪地，她们还在问：“怎么了啊，你？” 韩青柠怒目圆睁，举槍就要往里冲，虽然重伤，但说话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尤其是在情急之下。 “青柠别动！”我拼力喊道。 韩青柠止住脚步，想越过火堆，但火势已经很大，走廊狭窄，她过不来。 我扶着墙，挣扎着想起身，这时候，疼痛感终于开始出现，从伤口向四周扩散，我有点理解樱花人切腹的那种痛了，比踢球时被闷到了淡淡，还疼一百倍不止，完全脱力，站不起来！ “啊！血！”冬冬喊了一声，表姐她们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拉着我后退。 “怎么搞的？” “是不是被柴火给扎到了？” “他被丧尸的尾巴给刺伤了！”韩青柠喊道。 “啊？怎么会！” “妈的，跟他拼了！”表姐怒道。 我拉住表姐的胳膊：“别冲动，保持与门口两米的安全距离，把火种丢进去，烧它！” 我急眼了，烟熏进不去，只能出此下策，希望能够点燃丧尸所在房间里的地毯等易燃物。 “我去楼顶！”那个陌生女孩说。 我想阻止，但一着急，腹肌牵动了一下，没能说出话来，女孩从表姐那里拿了一盒火柴跑掉了。 “冬冬，跟她上去……”我喘了口气，只得亡羊补牢。 我靠墙坐在地上，看着她们隔着火堆，不断利用“打板投篮”的方式，往房间里投射燃烧物，丧尸没有再出来攻击，过了大概两分钟，房间里已经被点燃，火苗直往外冲，冬冬和那个女孩从楼上跑了下来。 “朗，它从窗口飞跑了！” 我点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虽然被重创，但我并不恐惧，那条尾巴的样子，距离那么近，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条刚硬的尾巴，并不是毒蛇的牙齿，干巴巴的，外包没有黏液，也没看见能够发射毒液装置，是纯物理攻击，我的恢复能力超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恐惧，就会睡的很香，从重度昏迷，到恢复了些许意识，感觉到腹部还有后腰处丝丝艾艾的疼，开始重新有了时间感。 团队并不安全，我想醒，但醒不过来，又捱了大概几个小时，嘴角湿湿的，像是有人在喂我水，体内干涸的厉害，我一口咬住水源地，用力吸水。 “啊！” 我听见一声尖叫，仿佛从宇宙之外的幽冥空间传来，水源不见了，但很快，又送了过来，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吸水，这回，水源地没有躲闪，只是颤动了几下，一股股清流流入我的喉咙，流入胃部，流入小肠，原本慵懒而粘稠的红细胞得到润滑，开始复工，将水分带到全身各个角落。 一分钟后，我睁开眼，视线很模糊。 “他醒了哎！” “我就说吧，肯定没事的！” “真牛逼啊，被丧尸给透了都能活过来！” 靠，这是谁？一个陌生的声音，你才被丧尸给透了呢！ 哦不，不陌生，我的大脑有点短路，最近的事情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声音我认识，是十二楼的那个女孩。 我闭上眼，眼球在眼皮里面转了转，润滑之后，再度睁开，这回能看清楚些了，身边围着好多个小脑袋。 “凌歌呢？”我下意识地问，没看见她。 没人回答我，她们相互看了看，表姐摸了摸我的额头：“不会是烧傻了吧？” 过了大概五秒钟，我自己想起来了，凌歌带着江北女高，跟我们失去了联系，暂不知道下落，但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海啸来临之际，晓晓给她打电话做出了预警，按照浪头的速度，她们有足够的时间组织避险，即便不能做到全员脱困，至少，凌歌本人自保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没傻，只是有点懵逼。现在几点？”我又问，看外面，天依旧昏昏沉沉，不过却是白天。 听见我正常说话，她们顿时放心下来。 “你都睡了一宿啦，现在是上午十点。”冬冬坐在床边，把我的手表套回我的手腕，她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嘴唇红肿，好像是被蚊子给咬了？ 睡了这么久，我再次看了她们一圈，确定一下人数，八个，不多也不少，而且没人有受伤的迹象，都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有那个女孩有些变化，身上有衣服了，有点扫兴，昨天那场战斗，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看见人以最原始的身体状态作战，打的还颇有章法。 我想挺身坐起来，冬冬赶紧把胳膊伸到我后背，扶着我慢慢起来，晓晓往我后面塞了两个枕头。 “肚子不疼吗？”那个女孩疑惑地问我。 我低头看看腹部，缠着好多圈白色的绷带，不是纱布，看起来像是床单，没有透血出来，刚才腹肌发力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疼，只是有些不适，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一个贯穿伤，可能当时那根尾巴刺中了我后脊柱的中枢神经，才导致我全身发软，一下子就不行了。 “丧尸……没再来袭击？”我问。 “没有，放心吧，咱们已经安全了。”表姐说。 “嗯？为什么？”我问，谁给她的底气，敢轻言安全？ “因为江北女高和咱们汇合了，30支56半守在楼顶，来多少丧尸都不怕。”连叶笑道。 “啊？”我瞪大眼睛，“江北女高过来了？那凌歌呢？” 她们再次大眼瞪小眼，表情都跟便秘了似的，我看向晓晓，她张了张嘴，不过被身边的尹珞拽了一下衣服，晓晓又把嘴闭上，躲在了表姐身后，猫起来偷看着我。 难道，凌歌已经…… 第202章 二次转移 “夏天呢？”我问，既然江北女高都过来了，那个表现最好的班干部，应该也在其列。 有两个夏天，一是浪淘沙酒店的那个夏总，就是和表姐有一腿的那个上司，二是江北女高的女学员，凌歌的得力助手。 表姐她们不说，我就只好问学员们。 “夏天没在呀，”晓晓这回说了，“从岛上出发的时候，她就没跟大部队一起行动。” 什么？夏天也不在？ 我有点懵圈，头有点疼，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表姐说，“冬冬，你留下照顾他，我去整合女高那边的队伍。” 众人散去之后，我心乱如麻，叹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睛：“去，把门关上。” 冬冬撅着嘴巴，过去关上门，回来走到桌边，端起一只碗：“吃东西不？有大米粥。” “凌歌到底怎么了？”我问，也没心思关注，哪儿来的大米粥了——应该是江北女高带过来的，她们能以全建制近两百人过来，我估计，是坐船来的，带着生活物资，还有武器。 “我听说，只是听说啊，”冬冬坐回床边，小心翼翼道，“凌歌姐把学生们安顿好了之后，独自驾驶一艘小艇，去普东机场了！” “海啸都来了，她还去机场干嘛？”我皱眉。 “应该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吧？你不是说，有援兵么？” “然后呢？”我问。 “没有然后了啊，学员们只知道这些，她们说，凌歌姐走后不到五分钟，海啸就冲过来了，再然后……”冬冬顿了顿，似乎犹豫要不要继续说，在我锐利的目光逼视下，她还是继续道，“然后有学员，看见凌歌姐的那艘小船，被海啸给卷了回来……” 我脑袋嗡地一下子，产生了不详的画面感，但转念一想，以凌歌的智慧，至于被浪给拍死么？或许是在大浪袭来的瞬间，她主动放弃了小船，自己躲起来了呢？ 没有一个准确的消息渠道，怎么揣测都是枉然，我便不再去想，指了指桌上的碗：“那是什么粥？” “红豆花生大米粥，补气血的！”冬冬赶紧把碗端过来，喂给我吃。 我看了看她红肿的嘴唇下面，似有压印，不觉回想起，醒来之前我喝水的事情。 “这是被我弄的吧？”我摸着她的下巴问，应该是她当时在俯身喂水给我喝。 “没事啦，”冬冬吹了吹粥，“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净给你添乱了，这点事情算什么？” “不会，你不是一直负责后勤保障工作嘛！”我笑道，“我早就习惯了你做的口味，再吃别人的，不好吃。” 冬冬抿嘴一笑：“谢谢！” “谁是最亲的人，我心里有数。”我拉着她的手，也算是实话实说，我是喜欢凌歌没错，但在我心里，冬冬的位置，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俩之前，不知道从某个时候起，甚至，已经转变成了亲情，相濡以沫的那种。 吃完了一晚热乎乎的粥，心里暖和了不少，我想起来活动活动，冬冬犹豫了一点，说可以，扶着我起床，我来到窗边，看向外面，经过一天的“沉淀”，水势基本上趋于平稳，不过地面上依旧是一片汪洋，只是更多的地表建筑，以及建筑残骸被果露了出来，像从高空俯视着的群岛。 目测周围的平均水深，大概十米左右，大部分地区，都能够看清“海底”。 “有人测试水位么？变化情况怎么样？”我问冬冬。 “晓晓在测，我把她叫来？” “嗯。” 冬冬出去，叫来晓晓，晓晓手里居然拿着一包烟，不过是女士香烟，说是从江北女高学生那里给我要来的。 断烟许久，我把三支捆扎当成一支，划着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 “水位还在下降，不过从今早开始，下降得很慢、很慢，现在周围几个观测点的平均水深是11.4米，按照当下的递减速度，预计到明天早上，会出现完全平稳，水深将保持在9.8米左右。”晓晓计算的依据，应该是微积分，凌歌有教过她。 微积分这东西，正常生活中基本用不着，不过一旦掌握了，其实很多地方，都可以使用微积分来进行计算和推演，很好用的一个工具——虽然我不会。 “女高学生一共来了多少？海啸中损失了多少？”我又问。 “一个也没损失啊，呃……除了师父下落不明之外。”晓晓的声音变小。 “她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我刻意没有流露出悲观情绪，免得二度传播给晓晓，她对凌歌的感情，未必比我少，现在，凌歌的下落还没有个结果，悲伤没有任何意义。 “是师父在海啸到来之前，计算出了咱们的漂流路径，嘱咐学员们按照路径找过来的。”晓晓微笑着，很是欣慰地说。 “这都能行？”我皱眉，简直神了！ “其实还要感谢sb集团那个赵小麦，我听学生们讲，是她把海啸的相关数据传给了凌歌，凌歌这才计算出了咱们的可能路径，以及中途几个可能会有驻足的几个落脚点——包括西方明珠，她们也去过，还跟那些丧尸干了一仗，基本消灭了那些挂在电视塔上的丧尸。”晓晓说。 我点头，原来是小麦给的数据。 “嗯？赵小麦……直接给凌歌数据？当时电话不是已经断线了么，她俩是怎么联系上的？”我不解地问。 晓晓抿嘴，看了看冬冬：“要说吗？” “说呗，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晓晓转头看我，深吸一口气：“其实，师父也是sb的人。” 我一脸的黑人问号，什么鬼？ 凌歌也是sb的奸细？ “不信呐，你可以问尹珞，她俩是同事，早就认识。”冬冬耸耸肩。 冬冬和晓晓都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信的，只是有点……有点突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凌歌生存下来的概率，应该会更高的吧，这么强悍的一个人，在sb中的地位，肯定不会比什么“白鹭”、“黄鹂”、“芳华”之类的要低，sb应该会救她的。 “赵小麦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我又问。 晓晓摇头：“没有，刚才我跟你汇报的，已经是那些女学员所掌握的全部情况——你感兴趣的部分。” “她们怎么躲过的海啸？”我坐在椅子上，去掉了一根烟，三根有点冲。 “地铁厂，师父带她们去了地铁厂，把所有人，以及武器装备，还有沿途劫掠过来的物资，都装进了地铁车厢中，用很长的铁链，拴在了铁轨上，海啸到来，把地铁车厢冲了起来，但因为有铁链，没有飘远，等到海啸过去，学员们按照凌歌教的办法，打开地铁车厢的顶盖，以地铁车厢做船，沿着咱们的轨迹，一路找寻过来。”晓晓解释道。 “动力是什么？”我问。 “人工啊，”晓晓指了指床边戳着的我的五六半，“槍托正好可以当浆，两个车厢，就把所有人都带过来了。” 我分析，凌歌不是急中生智，而是充分计算过地铁车厢的承载量（她有关于地铁车厢的全部数据，毕竟在洋山岛时，亲手对其进行过改装），算好了每一节车厢装多少人，会正好让地铁车厢漂浮，而又不至于翻滚，可以当做“诺亚方舟”。 不到200人，住在这里倒是没有问题，房间足够，可是给养会消耗的很快，不可能一直住这里，所以当晓晓问我，下一步作何打算的时候，我想了想说：“再等48小时，如果凌歌没有找过来，咱们就留下标记，离开这里。” “去哪儿？”冬冬问。 “当然是去陆地，难道要在海里生活么，你们又不是美人鱼。”我笑道。 “我查过地图，”晓晓显然跟我想法是一样的，“按照海拔计算，整个常三角地区，基本上都被淹了，两条路地可以实现完全登陆。第一，沿着咱们飘过来的方向继续往西北走，200公里后，会到达金陵，金陵周边有很多山，没问题的；第二，向西南方向，横穿太湖，130公里后，也会到达山区。” “黄山那一带？”我问。 “嗯，黄山山麓。” “嗯……”我想了想，“不行，不能横穿太湖，本来水就够深了，如果再穿湖，水变得更深，我担心会出危险，谁知道湖里有什么东西？而且，咱们对于黄山那一带也不熟悉，按照第一号方案行动。” “好的，我负责制定具体计划。”晓晓说。 晓晓离开，冬冬怕我太虚弱，让我回床上躺着。 “对了，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严莉莉？” “还真是她。”我点头，这可能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凌歌团队，全员生存下来，只是凌歌不见了，而严莉莉团队，全员被淹，却只剩下她一个队长…… 第203章 大统领 末世之下，不能武断评价一个人的好坏，英雄还是狗熊，无私还是自私，只能说，能力越大，责任就应该越大，在一个团队当中，如果，你只是一个小角色，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努力工作，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做好一个螺丝钉，一个齿轮，以此维系团队的正常运转，而在更大的灾难来临之际，在没有能力确保他人的情况下，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生命是第一位的，无论如何，这都是个真理。 什么什么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太过于理想化了，半年前的那场灾难，早已证明过这一点，无论天南地北，东方西方，之于生命的至高诉求，都是等同的。 回到末世环境，生命固然也很重要，可如果你是被一群人推举出来的头领，那么你的责任，显然不能仅仅局限于上述所言的保全自己…… 平时我的话不多，不过每次睡久了之后，话就变得很多，特别唠叨，尤其是只有冬冬在场、我可以心无任何芥蒂之时。 当我把这些所思所想，告诉冬冬的时候，她不厌其烦地听着我毫无头绪的啰嗦，一直笑眯眯地点头，等到我说完，毫无征兆地，久违了的阳光，从乌云中钻出，我俩停了下来，全都看向窗外，半分钟后，太阳再次钻入云层，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那种被阳光笼罩的幸福感、充盈感，却还在我心中回味。 “继续说吧，我可耐听了。”冬冬笑道，故意讲着东北味的土话逗我开心。 “不说啦，”我摆摆手，“嘴巴有点思甜，我想喝饮料，你去那帮丫头们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喝的东西。” 冬冬离开房间之后，我轻轻叹了口气，从床上起来，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还想奢侈地再等下一阵阳光的沐浴，可直到十分钟后，冬冬抱着一箱子果粒橙进来，太阳也还没有出现。 喝了半瓶果粒橙，又抽了支烟，伤口虽愈合，但是我失血过多，身体虚弱，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复原，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听着冬冬轻声哼唱的安魂曲，再度睡着…… 一觉睡到天黑，睁开眼，冬冬躺在我旁边，侧着身子，睡的正香，我看看时间，晚上八点整。 我坐起身，床的质量不怎么好，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冬冬醒了，立即问我，要不要吃晚饭？ 整个白天，几乎没有任何的体力消耗，我一点也不饿，只是再造血，身体缺水，我喝掉了另外半瓶果粒橙，又喝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窗户，凉风习习，体感舒适，月亮出来了，不过夜空中依然有淡云，月影混沌而朦胧，月光泛在无垠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我想出去走走。”我说。 “陪你。”冬冬也起身。 “不用，你帮我弄点热水，回头我想洗一洗。”我说，伤口周围痒的厉害，可能纱布下面还有淤血。 “好的，阳台有火，我去打水。” “啊？”我皱眉，“谁让她们在阳台上点火的？” “呃……不知道啊，”冬冬懵逼地说，“怎么啦？” “还嫌咱们的目标不够明显是吧？”我无奈道，这失去了领头儿的，大局就没人维护了，这么明显的“问题”，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晓晓还看不出来么？怎么她不去阻止！ 我穿上衣服，穿上鞋袜，慢慢爬楼梯上了楼顶，果然，有篝火，而且，还不止一堆，一共七堆，组成一个……北斗七星阵？ 会不会是凌歌教她们的？ 我没问，因为我不信这种玄学。 每一簇篝火之上，都架着之前我们烧水的那种圆柱形大锅，热气腾腾的，周围三五成群地围着一些女孩子，看穿着都是江北女高那边的学员，虽然整体目标在也夜空之下，暴露的比较彻底，不过还好，我看见大楼的天台边缘，各个角落，也都有女学员外向站立值岗，确保中心方位的安全。 我走近一口大锅，往里面看了看，只是开水，没有别的东西。 “咦？夏老师，听说您受伤了？” “我没事，轻伤，你们怎么不睡觉？”我问。 “白天闲着没事，睡了好久，长夜漫漫，不困呢，夏老师，你陪我们坐一会儿吧！”一个女学员热情地给我让出她的小板凳。 “别没大没小的，”一个班干部走了过来，“夏老师日机万里，很忙的，哪有时间陪咱们玩！” “李万姬是谁呀？”那个女孩挠了挠头，不懂就问。 大家都在偷笑。 我向那个班干部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坐在了小板凳上，冬冬见我想留下待会儿，用水壶打了两户开水，先下楼去了，其他篝火那边的女学员，纷纷围拢过来，让我讲故事。 “讲什么？” “讲讲您和苏老师的故事吧，我们都知道，你们是情侣。” “讲讲灾难之后，您是怎么逃生的吧！” “我不信只有苏老师是您的对象，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七嘴八舌，莺莺燕燕，若在平时，我可能会觉得很烦，不过今天，劫后余生，看着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笑脸，我只觉得充满了烟火味道，便给她们讲我的故事，我们的故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严莉莉，还有尹珞、韩青柠、陈醉儿也加入了听众大军中，只是站在外围，嗑着瓜子，专注地听我讲述。 不知不觉，讲到了快十二点，冬冬第三次上来催我回去换纱布，清洗伤口，但我的故事，才讲到迪斯斯城堡那里，尹珞还没登场呢。 “苏老师带我们也去过那里哦，还有你们留下的痕迹呢！” “行啦行啦，”冬冬插话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夏老师身体不方便，明天再讲好不好？” 我也有点累了，便没有阻止她，众人悻悻散去，约定明晚，还在这里，继续听我讲评书。 明晚，明晚够呛，因为我觉得这种值守方式不是很科学，想重新安排一下。 下楼，我来到表姐房间，叫过来晓晓，让她们重新排一个值班表，没有凌歌，这些女学员就是一盘散沙，那些班干部看起来呜呜渣渣，一旦遇到情况，未必能够冷静应对，毕竟很多人即便上了高三，也都还没满十八岁。 “把她们分成九个支队，你们九个人，每人带——” “咱们算上你，一共才九个人。”晓晓纠正道。 “是么？”我皱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我、表姐、晓晓、冬冬、连叶、尹珞、韩青柠、陈醉儿、严莉莉，还真是九个。 “排八组吧，”表姐拍了板，“小朗你负总责，不用亲自带支队了。” 我点头：“可以，排成八组，你们八个，分别担任队长。” “……严莉莉，合适吗？”晓晓轻声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明白她的意思，嫌严莉莉是“外人”，“既然她已经加入咱们，就得平等对待，前途未卜，队伍又有些尾大不掉，我需要每个人尽心尽力，尽可能地保障大家的生命安全。” “同意。”表姐说，凌歌不在，她自然是理所当然的大姐大。 “八组轮流站岗，每班三个小时，保证24小时值岗，”我继续道，“等到明天中午，不管凌歌回不回来，咱们都得出发，向金陵市挺进。” “不继续等我师父了？”晓晓问，有点舍不得凌歌。 “凌歌如果能过来，肯定早就过来了，”表姐表情无奈地说了一句实话，怕晓晓太过伤感，又补充了一句，“可能是被困在哪里，暂时没办法与咱们汇合，又或者，是被sb集团给接回去了也说不定，她不是sb的人嘛！” 我倒希望这是真的。 海啸过后，吉州岛定然会遭遇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岛上有海拔很高的汉拿山，但毕竟他们的全部物资、设备、房屋等，都在沿海地区，但也正是因为有汉拿山作为后盾，岛上的人员损失，未必会很大，只是经此一役，岛上的秩序，恐怕会发生严重变革，原本等级森严的制度，在资源严重匮乏的情况下，或许，会出现崩塌…… 第204章 夏天到了 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晓晓只能用纸笔的方式进行排版，不过她的记忆力十分惊人，说差不多能把江北女高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下来，准备写完之后，再去找那些班干部核对一下。 “还是让班干部们重新提供每一组的名字吧，那样更准确一些，她们的队伍有不小的伤亡，已经不是之前那些人员构成了，而且，我感觉还有几个新人，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说。 “新人？新加入的？”表姐皱眉，看来她们尚未发现，我刚从在上面，之所以逗留那么久，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现象，我之前多次登录彼岛，对于200多女学员们的样貌，虽然做不到全都能叫出名来，但脸熟还是没问题的，确实有那么几个，是我没见过的。 “没人报告这个事儿，”我推断道，“就说明有可能这些新面孔，之前就是江北女高的学生，可能，是被掳走的人，又让凌歌给救回来了。” 比如，被阿迪军团掳走的那20个极品美女——那几个新面孔，颜值确实很高。 “好，我去找那些班干部们。”晓晓带着碳素笔和便签纸上楼去了。 表姐陪我回到房间，和冬冬一起帮我换伤口上的纱布，表姐让我洗个澡，我说算了吧，洗手间里倒是有浴缸，但没有自来水，只能用从下面打上来的海水，很凉，需要很多的热水来勾兑才能泡澡，太过浪费。 用毛巾简单地擦了两遍，和洗澡没什么区别。 “那你们休息，我去楼上带班。”忙完之后，表姐说。 等表姐走了，我让冬冬也回房间去睡觉，一直在护理我，估计也很累。 “哈哈，我哪儿有房间呀，”冬冬笑道，“她们都把房间给占了，没给我留。” 明白了，她们默认我和冬冬一个房间，这可不太好……吧。 成人之美，我照单全收，只不过，为了不造成负面影响（楼层隔音不太好），我和冬冬未敢太过放纵张杨，随风潜入，润物无声。 次日早上醒来，果不其然，没有什么惊喜，凌歌还是没有消息。 八支队伍已经整编完毕，晓晓告诉我，水位已经固定住了，和原来的估算差不多，平均水深9.2米。 我下到三楼，查看用铁链子拴在窗户上的那两艘“海铁”车厢，全都完好无损，里面的生活物资还有不少，能够支撑庞大的队伍大概三、四天之用，之所以我基于找海拔较高之地、没有被水淹过的地方，主要就是为了解决物资问题——所有被海水浸泡过的地区，至少食物这一类，除了硬核包装的铁罐头之外，其他基本上全部都泡汤了，不能再吃。 问题在于，现在四周的海水，已经停止流动，不像之前女高她们划船过来的时候，还能依靠洋流，槍托为桨叶，只是辅助，如果纯靠槍托的话，划船200公里，得多长时间呐？ 不行，得解决动力问题。 发动机不用去想了，我们的所有改装工具，都丢在了那台货车上，即便大牛尹珞在，也是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另想办法。 我召集八个支队长开会，研究这个问题。 “船帆怎么样？”陈醉儿立马提出建议，丧尸爆发后，她长时间被困在缺乏资源的小岛上，外出全靠没有动力的渔船，对于航行，自然会有独到见解。 “风向是对的，总体是南风，但咱们没有桅杆，也没有制造桅杆的材料。”连叶说，桅杆需要长而结实的木料，这确实是个问题，而且即便有桅杆，在地铁车厢里，也不太好固定，搞不好容易造成损坏。 “不用船帆呀，用两根小棍子就行！”陈醉儿说。 “三角帆？”尹珞道。 我不懂三角帆是什么意思，示意陈醉儿继续说下去。 “那个……”陈醉儿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用这招来着，船上总带着两根木棍，等风大，而且风向正好的时候，就把衣服脱下来，袖子、两处衣襟系在木棍上，撑开，不就行了！” “我没听懂，你演示一下呗！”连叶坏笑道。 陈醉儿不知是计，为了“立功”，还真脱下了外衣，用两支五六半作为棍子，将衣服支撑起来，形成了一个不到一平方米面积的四角小帆。 当然了，我和连叶没怎么看船帆，都在盯着船帆的主人，嗯，之前差点被她的吉利服给骗到了，小背心之下，其实身材真的是相当不错。 晓晓在纸上画了示意图，不过她不是用衣服，而是用的床单，床单酒店里有的是，但木棍依旧是问题，找不到。 我看向房间的窗帘，视线爬上去：“你们看那根管子怎么样？” 表姐爬上去，用匕首当螺丝刀，将挂窗帘的那根横杆给卸了下来。 塑钢的，有韧性，感觉很结实的样子。 “去实地试验一下。”我说。 五分钟后，一道长宽两米的“帆”，挂在了“船”上，效果立显，因为风力不小，硕大的船体，只这么一片帆，就被带动起来，拴地铁车厢的那条铁链，被拉的嘎嘎作响。 我上了另外一个地铁车厢的顶部，上面被开了几个口子，但大部分顶部设施还在，可以在上面打洞来固定船帆的“桅杆”，多打几个洞，利用洞的位置来控制船帆的角度，以获取最大的风力动能。 船舵好办，用门板制作即可，这项工作交给尹珞。 等到上午十一点钟，两艘“方舟”的船帆和船舵，全部安装妥当，“冬冬之队”准备了午饭，当然还是泡面，大家会餐之后，中午十二点，登船离开酒店，北上金陵。 临走之前，我请严莉莉挂在大楼外立面上，用油漆留下我们的讯号，当然，不是明语，而是摩斯码，旨在告诉凌歌，我们的目的地，是金陵城，具体位置，暂定紫金山。 我不知道金陵的城市海拔是多少，不确定城区是否被淹，如果淹了，只能上山，如果没淹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在城里建设新的根据地——都说金陵城乃虎踞龙盘之地，四周都是城墙，还被群山环抱，是块风水宝地，说不定，真能躲过这次浩劫。 当然，利弊相伴，如果金陵城没有被淹，那就说明，城里还会有幸存者，而且，极有可能是大量的幸存者，我们这支队伍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每天光资源消耗就是个天文数字（比较而言），到了任何地点，性质已经不是“投奔”，而是十足的“侵略”。 留完了言，晓晓在船上确认了一遍摩斯码的正确，我才让严莉莉割断绳索，跳入水中，游了过来，等把她拉上水，我站在地铁车厢顶上，大手一挥，豪迈地下令：“1号、2号，扬帆启航！” “哥哥！等一下！”晓晓在另外一艘方舟上喊我。 “怎么了？” “你看那边！”晓晓指向东边的海域。 我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只见大概1000米外的海面上，一道白浪，正高速向这边推进，看起来像是一条水上摩托艇，后面会往天上喷水的那种！ 我顿时兴奋起来，会是凌歌么？ 不过，等来者靠近，看清摩托艇上的人之后，我颇感失望，不是凌歌，而是那个失踪了的女学员，夏天。 她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第205章 瞒天过海 夏天的摩托艇似乎已经损坏，尾部冒着黑烟，摩托艇一边划着海浪往这边开，夏天一边在上面焦急地招手，生怕我们没看见她，她没有望远镜，我让另外一艘船升起帆，晃了晃，作为回应，让夏天不要着急。 剩下的一百米水路，摩托艇完全失去动力，几乎是滑行过来的，最终在另外一艘船上人员的帮助下，爬进了地铁车厢，很快，夏天又从船舷另一边下水，和晓晓一起，向我所在的地铁游了过来。 学员们将夏天拉上来，纷纷围拢过去，关切地问她情况，夏天简单寒暄了两句，分开众人，来到我面前，喘息着说：“夏老师！可算赶上你们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我问。 “苏老师给了我一张路线图，让我顺着路线——” “什么？”我睁大眼睛，抓住夏天柔嫩的肩膀，欣喜若狂，“凌歌还活着？” “啊，”夏天被我捏疼了，眉头紧皱，“活着呢。” “那她怎么不和你一起过来？”我赶紧问。 “钱大叔和那个阿姨……姓什么来着？他们受了重伤，苏老师留在那边照顾他们呢，没法过来，只好让我前来送信，让你们先走，不要等她了。” 我狐疑地看向晓晓，凌歌怎么会知道钱大壮和褚大姐在哪儿？当时让钱大壮和褚大姐绕道去普东等我们，这个计划只有晓晓知道。 晓晓吐了吐舌头：“嗯，是我偷偷告诉师父的。” 我没有责怪晓晓，如果不是凌歌过去，估计钱大壮和褚大姐会比较危险，夏天没说钱多多和那个小唐老弟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大碍，但俩孩子，显然照顾不了两个重伤的成年人。 “他们在什么地方，能有生活保障吗？”我问。 “普东机场附近的一家均队医院大楼，苏老师让我转告您，请放心，那里的食物、药物都比较齐全，武器也有一些。”夏天接过晓晓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海水。 到底还是均方的建筑，能够承受那么大威力海啸的袭击而不倒。 一路走来，童话市区里的绝大部分建筑，都被冲倒了，变成一片废墟。 “辛苦了，夏天同学，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再找你。”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夏天的肚子上也受了伤，缠着几圈绷带，看绷带上独特的十字交叉固定法，一定是凌歌帮她缠的，这就证明，夏天并不是在安慰我，她说的都是真的。 “好，夏老师，一会儿我跟您汇报我去北方——” 我捂住了夏天的嘴，北方？不要乱讲，周围的人太多了，我怕乱了军心。 晓晓回了另外一艘船，她是那艘地铁船的“舰长”，我再次登上车顶，下令扬帆启航，奔向金陵。 之前在酒店里找到了几份地图，其中有一张是江南省的，排上了用场，可以指引我们沿着长江“故道”，向金陵方向前进。 两座城市之间距离不远，只有200公里，但是我们船速实在是慢的可怜，估计得一天一夜才能到达金陵，反正也不着急。 等到了下午两点多钟，我去后舱探望夏天，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睡眠，她的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嘴唇恢复了血色，眼睛里的血丝也不见了，我带她进了狭窄的地铁“驾驶室”，分别坐在主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上，一边抽烟，一边听她汇报情况。 原来，在比赛开始之前，凌歌交给了夏天一项重要任务，驾驶着一艘潜艇（就是凌歌自己在彼岛上鼓捣出来的那一艘，用汽车改装的），趁着夜色，进入东海，北上，入黄海，从大莲市登陆，找到了北方幸存者基地。 这一路，便花去了两天两夜的时间。 到了北方幸存者基地，夏天找到负责人，说明来意，想让他们派两架飞机，去普东机场接我们和江北女高的大部队，投靠北方基地——主要是让江北女高的学生们去投靠，因为我们这支队伍，有可能最终夺冠，能活，而她们，几乎可以肯定，会成为我们夺冠路上的炮灰，这一点，赵小麦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就直接请求啊？让人家白白出功又出力，人家能答应么？”我笑问。 “不是白出功呀，苏老师给了我三个谈判条件，看他们能答应哪个，就给他们哪个。” “哪三个条件？”我饶有兴致地问，看来凌歌对于这个夏天还是很放心的。 “最低配的，是我们承诺全部编入北方基地的均事组织，帮助他们守卫边境；如果这个，他们不满意的话，就升格为中配的条件：我带了装有江北女高所有女生照片、资料的u盘，全部可以婚配给北方基地的男性公民。” 我皱眉：“这不相当于把你们女高学生们都给卖了么？凌歌怎么想的……这么个馊主意！” 第206章 北方基地 “卖了怎么啦？也总比死了强呀！”夏天倒是很看得开，笑呵呵道，就好像被卖的不包括她自己死的，“苏老师说了，那场比赛，九死一生，几乎没有任何活的可能性！” 凌歌当然知道结局，因为她是sb的人。 “这才是中配的条件？那最高配的条件呢？”我又问。 夏天顿了顿，才说：“最高配的条件，不是让北方基地把咱们接走，而是让飞机带降落伞过来，把咱们所有人，运送到吉州岛进行空投，跟sb集团殊死一搏！” 我点头，这倒也是个办法，可能下场会比较惨，但好歹之于江北女高而言，有生存的希望，200多人，200多条槍，如果能成功空降在吉州岛，也够sb喝一壶的了，而且对于北方基地而言，有人帮他们去揍sb集团，肯定会大力支持，又不用他们出兵，只需要派运输机来就可以了，我听“鲨鱼”说过，北方集团因为占领了位于盛京的箜均基地，拥有强大的箜均力量，连sb集团都无法匹敌。 “结果呢，北方基地接受了哪个条件？”我问。 夏天竖起食指：“第一个，也就是最低配的条件，后面两个，我压根儿就没提！” 我顿时对于这个北方基地好感大增：“他们这么好心？” “我提前到达目的地了，只用半小时就完成了谈判，他们答应出兵，”夏天介绍道，“离苏老师和我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我便在北方基地里随便转了转，他们和咱们童话市不一样，并不缺少女人，相反，感觉女性成员的占比还很多，我听她们一个均官说，基地负责人向想关内拓展，所以缺少指挥员和战斗员，听说咱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可以随时派上战场的人之后，负责人就同意了。” “白山黑水，又是粮仓，武器也不缺，地方足够大吧，怎么还想着向关外拓展？”我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夏天耸了耸肩膀，“等到了第四天上午，他们派出两架客机，四架战斗机护航，结果刚走到半路，就看见了大海啸。” “那时候，普东机场应该已经被淹了，然后呢？”我问。 “但他们还是按照约定，到达了普东机场上空，下面全是海水，根本没地方降落，我联系不上苏老师，只好带着一些装备——包括那个水上摩托艇，跳伞下来，他们就飞回去了。” “然后，遇到了你的苏老师。”我笑道。 “嗯，”夏天点头，“一天后才遇到的。” “北方基地，应该也会被淹的吧？”我问，我地理不太好，不知道东北地区的海拔是什么情况，只记得种花家三大平原里面，也有一个东北平原，估计海拔高不到哪里去。 “沿海基地有可能被毁，但他们的主基地并不会，他们的主基地在盛京，海拔50米左右，我听苏老师说，海啸过后，平均海拔会上升大概20米，只要是平均海拔超过30米的城市，基本上不会受到多大影响。” 差不多，童话市是纯平原，平均海拔不到十米，海水褪去之后，地表之上依旧有10米左右的“淤海”，金陵是在内陆，如果海拔超过20米的话，或许市区内的海水，已经褪了下去，让金陵变成了沿海城市。 “sb集团怎么样了，你清楚吗？”我又问夏天，她摇头。 “夏老师，你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找到一个有机场的城市，然后，我再去一趟北方基地，让他们重新派飞机过来接咱们？” “到时候再说吧。”我说，即便北方基地海拔比较高，虽然我地理不好，可我记得种花家地图的大概，从黄海到大莲那里，在地图上看，是一个喇叭口，不像童话市这边，全是开阔的海域，喇叭口可能会造成浪头变高，就像是钱唐江大潮一样（我们所在的洋山岛，就是位于钱唐江出海口），所以，并不能光凭海拔确认北方基地无忧。 再者说，脱离了sb集团的摆布之后，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去加入北方基地，这么多人，这么多槍，在哪儿我们不能生存，非得要入伙他人，仰人鼻息干嘛？ “辛苦你了，夏天同学，你很勇敢，也很有智慧，我代表洋山岛队伍，对你表示感谢！”我起身，郑重地向夏天敬了个礼。 “哎呀，夏老师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您和苏老师的部下，这个‘瞒天过海’之策，完全是苏老师想出来的嘛，我只是负责执行，只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夏天懊悔地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咱们现在不也挺好的么，该活下来的，一个都没有死。”我握着夏天的手，欣慰道。 虽然在之前的比赛中，江北女高有三十多人牺牲，但那实在是没办法，也和海啸无关。 至于为什么凌歌不亲自去北方基地，而是让夏天去，我没问她，也很好理解，凌歌是江北女高队的队长，又是sb的人，她的一举一动，定然会被sb集团跟踪到，所以只能派一个不太起眼的夏天同学去执行这个使命，这招瞒天过海的核心，在于那艘潜艇的建造，估计凌歌为了不让sb察觉到潜艇，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行了，等到了新的根据地，我再好好奖励你，去休息吧。”我说。 “谢谢夏老师！”夏天甜甜一笑，开门出了驾驶室。 看她的背影，颇有几分凌歌的气质，我不得不佩服凌歌的慧眼，看她选的这两个人，一个晓晓，一个夏天，明明才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却被凌歌培养成了基本上可以独当一面的旗帜性人才，关键是，长得都还挺好看，尤其这个夏天，姿色并不比被阿迪军团掳走的那二十个班花级女孩差，甚至，气质这块，要更胜一筹，她们女高登岛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这孩子了…… 第207章 江边孤岛 抽完烟，我刚要出驾驶室，只见地铁车厢前挡风玻璃的外面，游过来一条大鱼，隔着玻璃，好奇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从侧面游开了，光线不太清晰，我没看出来是一条什么鱼。 等我出了驾驶室，那条鱼应是游到了侧面的车厢玻璃之外，被女学员们一阵围观、欢呼。 “什么东西？”我问连叶。 “一只海豚。”连叶笑道。 “海豚？”我皱眉，这边离真正的海洋，已经很远了，相当于浅海区，“海豚怎么游到这边来了？难道不怕迷路吗？” “要不要抓来吃掉？”连叶舔了舔舌头。 我白了她一眼：“海豚在海里的地位，和人类是陆地上差不多，智商高，有灵性，会哭的，你别什么都想着吃啊！” 连叶失望地摇头走开，可能是连续两三天吃泡面，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海豚肉好吃么？ 不知道，没吃过。 我登上车顶，看见了那条海豚，应该是个小孩子，只有一米多长，一直在围着我们的地铁，和里面的女学员们互动，在三十米之外的水域，有一条大海豚，远远地跟着我们，可能是这条小海腾的妈妈。 跟了我们约十分钟，小海豚跟妈妈游走了，不过她们也不是游向东边的深海区域，而是超越了我们，沿着常江，向上游游去，海平面升高，对于陆地上的生命而言，是一场灾难，但对于水生生物，却是一件好事，我明显感受到，现在的海水温度要比之前高很多，这是从热带地区涌过来的暖洋流，温度高，便裹挟着大量的微生物，微生物滋养着小鱼，也跟着一起过来，更高一级食物链上的海豚，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我甚至想，如果地球上的陆地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海洋，那么海里的这些海豚，包括虎鲸这种高智商的生物，会不会最终进化成这颗蔚蓝星球的主宰，甚至在海底建立起……文明？ 这好像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我是想多了，进化论到底是不是真的，都还有待商榷，以前上学的时候，对进化论深信不疑，当时自从看见丧尸在短短三个月之内，从一阶进化到了四阶，我就不太相信进化论了，丧尸的进化速度太快了，而且，那并不是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反倒让我觉得，存在着某种力量，在不断地提升着丧尸的能力，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让丧尸更好地生存下去——丧尸不会死的——而是为了把人类幸存者，彻底消灭干净！ 相较之于这股神秘力量，sb的变态和残暴，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将丧尸的战斗力，进行数字化衡量，一阶丧尸的战斗力为10的话，普通人类的战斗力，大概是5（普通人和丧尸相比，速度稍快，但是力量差距太大，不用武器，打不过），俗称战五渣。 那么二阶丧尸的战斗力，差不多是一阶的三倍，能有30，因为二阶丧尸的速度具有明显优势，比普通人类还要快。 等到了三阶，丧尸的能力发生了质变，无论攻防两端，还是速度、力量，甚至是智慧，都有很大提升，战斗力大概是100。 而之前透了我的那头四阶丧尸，虽然是一头雌性（我潜意识里觉得雄性丧尸战斗力更强一些，尚未经过论证），但它的战斗力，已经远超三阶丧尸，皮肤防弹，陆空两栖，个头儿还大，一只四阶丧尸的战斗力，差不多相当于十头三阶丧尸，故而，战斗力破千。 就这样吧，可别再往上进化了，如果再出现战斗力破万的五、六、七阶丧尸，我们还活不活了？ 胡乱想着，薄云之后冷清的太阳已经西沉。 “咱们到哪儿了？”我问尹珞。 “大概，”尹珞掏出地图，对比周边残留的建筑物看了看——主要是建筑物上有铭牌，“快到难通市地界了，按照这个速度，预计得后天中午才能到金陵，哥，晚上还要行军吗？” “为什么不？”我反问，计划里就是24小时全天候行进。 “我担心会偏离航线，走到城市区域中，触礁怎么办？” “呵呵，就咱们这速度，触礁了又能怎样？”我笑道，地铁车厢的强度可不是盖的，即便以低速撞上水下的建筑物，也并不会损毁多严重，顶多撞凹进去一块罢了。 “好吧，那就继续，”尹珞打了个哈欠，“饿了，在前面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我点头，做饭可不能在地铁车厢里做，怕生了火会烧毁船体，得靠岸。 我站上车顶，用望远镜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还没等找到，忽然感觉手背上湿了一块，我看了看，是雨点，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继而变成了倾盆暴雨，连视线都被遮挡住了。 “无法前进，”表姐过来说，“雨太大，船帆失去了推动力，靠岸吧。” 无奈，我们只得就近停靠在一栋建筑旁边，这栋建筑，已经被海水给冲倒，不过因为建筑很宽，依然有大部分体积露在海面之上，看起来像是一栋银行大楼。 我先分两支队伍在大楼里侦查，确定没有敌情，这才让大家从地铁车厢，转移到大楼里面避雨。 等了两个小时，到了晚上六点多钟，大雨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眼见着“海平面”再次升高了不少，而且，吹的又是偏北风，和我们的航向相悖。 在她们几经劝说之下，我终于决定，不走了，今晚留在大楼过夜。 众人欢呼雀跃，开始在楼内生火，准备过夜。 但我总觉得，留在这座陌生的、黑暗的江边孤岛上，有点危险…… 第208章 夜袭 建筑是侧躺的，所有走廊，都是竖直状态，“上下楼”不是很方便，为了不让力量分散，我让所有人，都在同一层休息，与海平面平层，略高一米的位置，如果有房间号的话，相当于104、204、304、404这个样子（想象起来有些烧脑），并将地铁车厢横泊在窗外，一来随时可以撤离，二来可以利用地铁车顶当室外走廊，进行人员转移。 安排妥当之后，我进了一个房间，这应该是一间领导的办公室，桌椅沙发什么的都很齐全，全都因为大楼的倒掉，堆积在了墙角，我把一张长条沙发“立在墙上”，合衣躺了上去。 人足够多，不需要我亲自去站岗，只需要好好睡觉，养足精神，好指挥接下来的行动。 晚饭，我不是很饿，只吃了两根火腿肠，烤的，洒了椒盐（女高她们的资源可真没少带），吃完之后，直接睡觉。 半夜天冷，有夜风，把我给凉醒了，我睁开眼，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来到窗口，弯腰看出去（窗户斜过来九十度，就变成落地窗了），大雨已经停止，地铁车厢的位置，明显地升高了一些，不知道这雨，是否也和那场海啸有关，反正在之前的人生中，我似乎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星月当空，可视距离很远，身处横着的大楼里，总觉得怪怪的，仿佛不是大楼倾斜，而是整个世界倾斜了过来……按我的草行，这么好的星夜，应该连夜疾驰才对，晚上相对更安全一些，可是江北女高那些孩子毕竟还是有些娇贵，才被雨浇了一阵，就叫苦不迭，不肯再走，算了，照顾好她们，也算是我的责任。 抽了一支烟，我把沙发的座套拆了下来，盖在身上当被子，躺了半天，却再无睡意。 咯吱咯吱，窗外传来脚踩车厢的脚步声，不用担心，有二十多人在大楼的各个角落里值守，月亮还这么大，并不会有敌人潜进来，我转头看向窗口，一道身影来到窗边，弯腰蹲下来朝里面看。 “怎么了？”我问，看轮廓，好像是夏天。 “夏老师，我巡逻呢，您还没睡呀？” “怎么是你巡逻？”我坐起身问，这个时间段，不应该是“尹珞支队”负责么——哦，明白了，夏天是后来的，我还没有把她编入任何队伍。 “我睡不着，就帮着巡巡逻呗。”夏天蹲在窗口笑道。 “进来吧，那儿是风口，冷！”我关切道。 夏天点头，从窗口跳了进来，我又扶正一张沙发，夏天倒也没客气，脱掉鞋袜（主要是因为湿，穿着不舒服），蜷缩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静静地看着我。 “抽烟么？”我问。 “您怎么知道我抽烟的？”夏天惊讶道。 “……我就是随口一问。”我苦笑，现在的女孩子，可真是，一点都不自爱，抽烟没有任何好处，当然，我不戒烟，是因为烟毒对我无法构成伤害，我抽烟就是个解闷儿，在这无聊的夜里，也就抽烟算作是一种娱乐活动了。 之前在这个房间的办公桌抽屉里找到了一盒雪茄，不知道好坏，本打算带着路上抽，既然来客人了，我便拿出待客，丢给夏天一支。 我径自点燃，哎呦喂，这味道，可真不赖，看雪茄上的标签，是古八产的，这么醇厚，应是真货。 夏天显然没抽过这么粗的烟，用嘴叼着，连划了三支火柴也没能点着。 “这个给你吧！”我把自己的递了过去，把她润湿了烟嘴儿的雪茄换过来，自己点着。 “哇喔，味道有点奇怪呢！”夏天闷了一口，直皱眉。 “雪茄不是用来吸的，不过肺，过嘴就行。”我说，直接往肺里抽，估计我都受不了。 夏天打了个小喷嚏，我把外套递过去，她披上，包住自己的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海的味道！” “废话！”我笑道，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海水浸过，一直没机会换洗，勉强阴干，凑合着穿。 “夏老师，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我听苏老师说，您以前是个打工的，月薪才几千块？” 我点头，说得好听点，叫足球教练，其实就是打工的。 “您这么厉害，为什么收入那么少呢？”夏天歪头不解道，“我每个月生活费都得两万多，您几千块的工资，够花吗？” 我微微一惊：“那么多的生活费，你都怎么花？你不是住校么？” “网购呀，我们住校，但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快递可以进来。” “你爸妈是干嘛的？”我笑问，江北女高是女子高中，同时也算是一所贵族高中，虽然不是绝对，但里面大多数孩子，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公主。 “我爸是大浪集团的董事，我妈是全职主妇。” “大浪集团？”我惊讶道，“你爸叫什么名字？” “夏海波，您认识？” 我摇头：“不，那你知不知道，大浪集团里面有个人，和你同名，也叫夏天？” “知道呀，夏天哥哥，大浪集团总经理嘛！”夏天很自然地笑道。 “……你俩重名，都姓夏，不是亲戚吗？”我问，如果是亲戚，那怎么还能起名起重复了呢？ “不是亲戚，我爸和夏天哥哥他爸爸夏东海一起创立的大浪集团，他俩认识的时候，我和夏天哥哥，都已经出生了，为了区分，他们一般谈论到我的时候，就管我叫小夏天。” “那管夏总呢，叫什么？”我饶有兴致地问，“大夏天么？” “就叫夏天呗，”小夏天笑道，“唉，本来我也是有机会登上吉州岛的，不过我爸临时变卦，把本属于我的那张船票，给了和他相好的一个狐狸精！哼！真是过分！” “也未必是坏事，”我劝她道，“你爸、那个相好的，在吉州岛未必过的比你好，再经过这场海啸，是否活着都说不准。” “倒也是，谁让我遇到您和苏老师了呢！”夏天甜甜笑道。 世界还真是小，她原来是夏总的小妹妹，看来有钱人都喜欢多找几个，表姐不也是那位夏总的相好的么，只不过表姐的地位没那么高，没能让夏总分给她一张船票。 但我没把表姐和夏总的关系告诉夏天，那样会摧毁掉表姐素来高冷的人设，她在学员们心目中，犹如教导处主任，总是背着手，板着脸，学员们都有些怕她。 又随便聊了一会儿，夏天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准备回去睡觉。 “你就睡这儿吧，好不容易睡热乎了一个窝。”我说。 “呃……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睡吧，晚安，”我躺回沙发上，盖上了沙发罩，“我也睡了。” “晚安，夏老师。”夏天蜷好身子，盖着我的衣服，呼吸声渐渐变得缓慢而均匀。 “对了，你是高几来着？”我问。 “高一呀。” “啊？”我又坐了起来，“你才高一？我以为你高三呢……” “就是高一呀，怎么了？”夏天不解地问。 “没事，没事，睡觉吧。”我顿时没了兴致，才高一，太小了，早知道不留她在房间里了，我可是个有原则的人，除非，咳，没有除非！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蠕动，我缓缓睁开眼睛，心情比较复杂，既有愧疚的挣扎，又有些窃喜，既然她选择了主动，那么我到底要不要顺水推舟，生米煮饭呢。 犹豫了几秒钟，我的理智还是被原始的浴望所战胜，伸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咦？怎么毛茸茸的，还有点湿乎乎的！ 这绝不是夏天！ 绝不是个人！ 第209章 动物世界 会不会是丧尸爬进来了？ 我一把将那个东西推开，顺便补了一脚，脚感反馈回来的重量并不大，不到一百斤的样子，即便是丧尸，也不会是高等级的丧尸，我这才放下心来，老子有槍，无论是一百斤的什么生物，我都不惧，哪怕是一只小脑斧！ 等我拔出手l，打开上面的手电筒照过去，光圈里的这个小东西，让我有点懵逼，什么玩意？黄鼠狼？不像啊，哪有这么大的黄鼠狼，而是是神棕色的，不是黄色的，它虽然被我狠狠踹了一脚，但可能是因为皮糙肉厚，并未受伤，蹲在墙角，抻直了脖子，垂着一双“小手”，呆呆地看着我。 “夏天！”我叫了一声。 “嗯？”夏天迷糊地应道。 “起来，丧尸进来了！”我吓唬她道。 “啊！”夏天吓得一咕噜翻到了地上，但她毕竟也受过凌歌的训练，等她跪起来的时候，手l已经指向了墙角的那个小家伙。 “这……不是丧尸吧？”夏天疑惑道。 “好像是海、海豹？不是，不是，”我摇头，海豹我见过，不是这个样子的，海豹的毛要比这东西柔润很多，“我在这儿看着它，你去把陈醉儿叫过来，东边，隔壁的隔壁。” 陈醉儿常年生活在海边，可能认识这种生物。 “好的。”夏天小心翼翼地移动到窗口，俯身钻出去找陈醉儿。 这个小玩意见夏天出去，它也想跟出去，被我吼了一声：“嘿！别动！” 小玩意被吓了一哆嗦，果然站着不动了。 很快，陈醉儿穿着两件白色的浴袍，踩着拖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她蹲在窗口瞅了半天，也不认识这到底是个啥，说是海兽吧，它并没有海豚那样的鳍，长得是四只脚（都很短），但说是陆兽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它肯定是游泳过来的，而且看它那扁平的尾巴，似乎就是为了游泳而生的。 这个房间就窗户那一个地方是出口，被她们堵着，我便收起了槍，那小家伙像是知道槍的威力，见我收槍，它立即放下举起来的小手，四足着地，朝窗口跑去。 “站住！”我吼道，小家伙又被吓到了，后肢着地站了起来，短短的两只前爪举高高。 “居然能听懂人话，好厉害！”夏天笑道，窗口那边的人，越聚越多，搞得那只小家伙有点急躁，想动又不敢动，一会儿看看我，一会看看窗口。 “有人认识这是什么吗？”我又问了一遍，窗口已经蹲了十几个人了，里三层外三层的。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认识，忽然，后排有个女生喊道：“这不是谢灵通么！” “哎！好像是哎！”另一个女生附和，“对对，就是它！” 这回轮到我懵逼了：“谢灵通是什么玩意？” “就是海底小纵队里的那个科学家，谢灵通呀！”女孩提醒我，可我特么哪儿看过海底小纵队，只知道那是个针对幼儿的动画片。 “学名叫什么？”我问。 “呃……应该是……海懒！” “什么海懒呀，那叫海獭！”另一个女生纠正道（lan和ta的读音区别），树懒，懒汉的懒；海獭，ta，第三声。 海獭，貌似不是种花家的物种，因为我从没在菜谱里见过这东西。 “知道是什么就行了，”我说，“都散了吧，回去休息。” “那它怎么办？”夏天问。 “这东西应该不吃人的吧？”我笑问，之前我睡觉的时候，它在我怀里蹭啊蹭的，其实已经蹭到了能下口的地方了，它可能只是想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睡觉，毕竟现在外面的温度很低——这玩意会不会是热带地区的生物，被海啸从赤道附近给冲过来的？ 大家散去，陈醉儿也回去了，夏天重新回到房间里，想驱赶海獭离开，不过每次海獭跑到窗口，却并没有出去，又绕了回来，跟夏天躲猫猫。 “算了，别管它了，咱们睡觉便是。”我说。 “我怕它咬我！”夏天皱眉。 我翻了翻背包，找到了两根火腿肠，扒开皮，丢了过去，海獭如获至宝，捧起来就啃，都吃光了。 “你那儿还有什么吃的？”我问夏天。 “牛肉罐头。” “给它吧，喂饱了，就不会再咬你了。”我笑道。 夏天不舍地把自己口袋里唯一的一盒牛肉罐头打开，丢了过去，不过这次海獭并未全部吃光，留了一半，还用嘴巴拱着，小心翼翼地推回到夏天的沙发边，把夏天吓得从她的沙发上，直接蹦到了我的沙发上。 我不禁有些疑惑，这分明是一种态度，感恩的态度……海獭的智商，有这么高的吗？ 送还半盒牛肉罐头之后，小海獭见夏天不肯回来，过了几秒钟，它自己爬上了夏天的沙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闭上了黄豆般的小眼睛。 “鸠占鹊巢，哼！看我不揍你！”夏天气鼓鼓道。 “算了，”我故作镇静，“人家可能在海上流浪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窝，睡个踏实觉，你就别打扰了。” “可我睡哪儿呀！”夏天幽怨道。 我往沙发扶手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三分之一的位置：“睡吧，晚安，我关灯了。” “……好吧。” 我关了手电，和夏天一人睡沙发的一头，没睡多一会儿，那个毛茸茸的东西竟又钻到了我的怀里，这次我没有驱赶它，尝试抱了抱，它也没有反抗，感觉它的皮下脂肪非常厚，抱着还挺暖和的…… 次日早上醒来，睁开眼，小家伙还在我怀里，睡的比我脚边的夏天还死，一人一兽，都在打着小呼噜，此起彼伏，很有节奏感。 我慢慢从海獭脖子底下抽出被压麻了的胳膊，海獭醒了，慵懒地瞅了瞅我，翻过身去继续睡，看来是把我当自己人了，我起身来到窗口，抻了个懒腰，时间是早上五点多，天刚蒙蒙亮，不过外面天气不错，碧空万里，水天一色，微风，南向，可以借力扬帆。 早上七点，吃过早饭，大家乘船，继续出发，可能是因为人太多，在我们忙着登船的时候，那只小海獭并未露面，我也把它给忘了，等我们要走的时候，我才忽地想起来，看向窗口，它正露出半个小脑袋，警惕地看着我们。 “喂！你走不走？”我隔空问它。 小海獭犹豫了几秒钟，忽然从里面跳了出来，潜入海水中，游的飞快，像一颗鱼雷一样，等到了地铁车厢旁边，它直接从海里跃了出来，两只前爪扒上车顶边缘，蹦了进来。 “好萌呀！” “这是什么东西？” 大多数人，昨晚并没有看见海獭，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海獭有点胆怯，左右看看，选择躲在了夏天身后，竟从她腰间拽下了我的那件外套，把自己给盖了起来，只露尾巴在外面，滑稽又可爱的样子，给她们逗得哈哈大笑。 我也跟着傻乐，便给她们介绍昨晚的事情，但女学员们的关注点比较奇怪，她们不太关心海獭，都在关注夏天为什么昨晚会在我的房间里过夜。 “不、不是过夜啦！我是去找夏老师汇报工作的！”夏天脸红地辩解道。 “哥哥，怎么回事？”车厢顶传来一个声音，我抬头看，是晓晓。 “你怎么过来了？”我问。 “我们都准备好了，在等你下令出发呢，你们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呀？”晓晓疑惑地问。 我走到夏天身后，掀开衣服，露出小海獭，并简单把昨晚的事情，和晓晓讲了讲。 熟料，晓晓听完，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哈哈大笑，而是眉头紧锁，用手指捏着自己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我问。 晓晓摇头：“没什么，总觉的有点不太对劲，我建议，把它放掉吧。” “不要呀晓晓老师，它多好玩啊！”立即有女生表示反对。 “就是啊，刚才是它自己跑过来的，当宠物养呗！” 民心所向，晓晓也不好违背大家的意志，尴尬笑笑，准备回她的那条船。 临走前，晓晓贴着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哥哥，你没有发现么？进入丧尸时代之后，很多动物，都进化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我只知道三文鱼进化了，进化的更好吃了！ “这是之前师父交给我的一个课题，不过，我还没开始研究。”晓晓说。 “呵，等到了新根据地再研究吧，”我笑道，“进化是好事，你看它多聪明！” “我看未必……”晓晓摇摇头，纵身跃入海中，游了回去。 我登上车顶，下令扬帆启航，走出没多远，我们这艘船上负责侦查的一个班干部向我汇报：“夏老师，咱们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哎！” 我往后看了看，除了我们留下的白浪，并未发现任何跟踪的东西。 “哪儿呢？”我问。 “水下，您上来看看。”班干部说。 我登上车顶，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我们船斜后方大概20米外的海水里，十几只黑乎乎的东西，正在跟着我们游，看着不太像鱼，会不会，是那只小海獭的家人？ 我正疑惑，那十几个黑乎乎，渐渐消失，像是沉入了海底，大概半分钟后，我忽然感觉到船体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本以为撞在了“礁石”上，可紧接着，摇晃二次袭来，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 而且，这种摇晃，非常有节奏，每次都是顺着车厢在海水中的摆动方向，利用惯性来进行加力，这就导致车厢的摇晃幅度，一次比一次大，从最初的普通颠簸，逐渐变成了大回转，船舱里的女生们都站不稳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胡乱叫嚷着，左右摇摆，噼里啪啦，一片又一片地倒在车厢里。 “船下有人，”我当即判断道，“在左舷！尹珞，跟我下水！” 第210章 上山 我快速脱掉上衣，从隔壁一个不认识的学员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用嘴叼着，双手扒住车顶，翻身上去，正准备跃入水中，被我抢了匕首的那个学员跺脚喊道：“夏老师！那匕首有毒呀！” 靠！不早说！我赶紧将匕首从嘴里拿开，吐了几口唾沫，凌歌平时都瞎教什么啊，好好的匕首，喂毒干嘛！ 尹珞也上来了，但她手里拿着槍。 “傻呀你！纸蛋在水里打不出多远！”我皱眉道。 “小珞接着！”冬冬扔上来一把匕首，这时，车厢再次被晃动到一个峰值点，我和尹珞顺势，大头朝下滑入水中，艳阳高照，海水清澈，我一眼就看见了“敌人”！ 正是之前跟在我们“船”后面的那十几道黑影——海獭！ 它们排成两列队伍，潜藏在船底下方，正齐心协力，用嘴往上拱船体！ 虽然我们不是水生动物，但是海獭的体型和成年人没法比较，相当于虎鲸对海豚，我持匕首游了过去，也不管它是不是我们那只小海獭的亲戚了，挺刀便刺！ 海獭的反应很快，缩身躲开，我又横刀扫向另外一只海獭，也躲开了。 尹珞并肩过来，和我一起围攻海獭，虽然么有刺中一只，不过却把它们都给驱散开了。 我向尹珞做出手势：追击！ 兵分两路，各自追杀一拨海獭，它们害怕了，逃的远远的，看起来不会再回来。 我向上指了指，和尹珞浮出水面，被学员们拉回上船。 “冬冬，让你的人上船顶，专门负责盯着水下，如果再有黑影来袭，提前下水护卫！”我下令道。 “在上面用槍打不行么？”冬冬问，可能担心会被海獭给咬伤。 我摇头：“步槍纸蛋在水下一米之外就失效了，打不死的，得下水，用刺刀防御。” “收到！” “晓晓！防备海獭！”我又冲那边喊，她们那只船并未遭到“死亡摇摆”的攻击，但船顶上已经占了不少人，都端着槍，紧张地看向水面以下。 幸亏来的是海獭，如果是鲸，我们的船非得被掀翻不可！ 刚才下水的时候，我发现海獭的队列之整齐，完全不像是野生动物，看来晓晓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野生动物进化了——原因还不能确定，多半也和南极的神秘物质泄露有关。 “会不是它的爸妈呀……咦？那只小海獭呢？”尹珞疑惑地问。 “尹老师，那个小东西趁刚才混乱的时候，跑掉了！”一个学员汇报。 “跑掉了？”我惊讶地看了看顶棚，“这么高，它是怎么跳上去的？” 另外一个女学员背过身去，向我展示她的衣服后背，有几只清晰的爪印！ 厉害啊，居然懂得踩着人后背跳上去，果然是成精了！ 我看向远处海面，再无海獭们的踪迹，不管是它们故意我们，还是为了救小海獭，我都得多加警惕些，海里，可不止海獭这一种智慧生物，接下来的行程，大家没那么欢愉了，都很紧张，偶有忍不住找同伴说话的，也都小声掩语地进行。 至中午，再未发生水下生物袭击事件，有人喊饿，我让她们坚持一下，附近没找到合适的停靠地点，随便垫吧垫吧肚子，等晚上再宿营。 下午，依旧无事，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内陆，感觉周围的海水变浅了一些，这边受到的海啸袭击，毁灭程度没有沿海那么高，很多建筑都得以幸存，没有被冲倒掉，但毕竟海拔在这儿摆着，所有地方，还是都被淹没，成了浅海。 沿途，我们路过了几处商场、超市，暂时停船，搜集到了不少食物，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前方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一座小山。 “到哪儿了？”我问尹珞。 尹珞看着地图，比对之后，得出结论：右手江的那边，应是羊州市，而左手边的这座山，叫五峰山。 “已经走了一半多路程了，如果今晚宿营，明早出发，预计明天下午两点钟左右，便可到达金陵城。”尹珞算了算路程，向我汇报。 “上山宿营。” 两艘“地铁战舰”离开常江古道，向南边行驶，这里有一条露在水面上的高速公路（建设中，并未穿过常江，高速公路建在高架桥上，所以露出水面），我们沿着高速公路往小山那边走，水越来越浅，下面全是原本陆地上的灌木，嫩枝绿叶清晰可见，开着开着，我感觉再往前，有可能会搁浅，便下令停船，把船拴在高速公路的桥墩上。 众人下船，我将韩青柠从桥墩下推了上去，她在上面固定好绳梯，接引其他人爬上桥面，这桥，便可直通那座山，不需要再走水路了。 “姐，你带她们上山，我去桥的那一边转转。”说完，我只带了夏天和晓晓两个人，顺着高速公路，徒步往北侦查。 走出大概半公里，便来到了断桥处，这边的位置更高一些，往下看，能够隐约看出原先常江的轮廓，很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一种场景——常江被一层薄薄的大海给盖住了，之所以能看清，是因为常江水有些浑浊，发黄，而海水是清澈的，泛着微微的蓝光，通透性十足，故能看见下面的“常江”。 对岸，是一座水上城市，保存的比较完好。 “哥，你说，威尼斯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晓晓放下望远镜问我。 “不知道，没去过。” 我只在电视里看过，威尼斯是个水上城市，不过貌似没这么多的高楼大厦。 侦查归来，她们已全部上船，我在这里安置了一个侦查点，一来侦查水面、海底，二来看守我们的两艘船，免得再被海獭什么的顶上，给弄翻就麻烦了，地铁车厢很重，吃水很深，翻车了定然会沉底，万劫不复。 表姐已经带人上山，完成了侦查，山上有一座道冠，叫五峰观，我四下里看了看，只能看见四座山峰，其中三座连在一起，另外一座孤悬海外，第五座不见了，可能被埋在了水底。 其实这些山都不高，也就几十米，但是在江南这一片一马平川的冲积平原上，有个土坡，就可称之为山了。 进入道冠，里面因为地势高，显然没有被水淹过，室内都是干干爽爽的。 四进的道冠，大概二十几个房间，不太适合防御，但作为休息点，还是很舒适的。 连叶带人上山，捡来不少柴火，下过大雨，里干而外湿，不太爱燃烧，冒出很多青烟，我心中暗自祈祷，不要有幸存者好奇，看见青烟，趁着夜色过来查勘，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两股陌生势力，极容易发生擦槍走火，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随着越来越远离海洋，遇见幸存者的概率，也会越来越大，这是必然的。 篝火点起来之后，被分引到了各个院落，排班站岗什么的也都落实好了，冬冬团队负责煮饭，途中找到了一些大米，可以做大米饭，道冠里有厨房，可以炒菜，不过并没有菜，自能用火腿肠炒榨菜，但对于吃了好几天方便面的我们而言，已经算是一种奢侈的大餐。 饭后，天还没有黑透，我吃的米饭有点多，肚子涨涨的，便在道冠里面随便走走，这不是夏令营，是末世，学员们可没那么规矩，道冠里原本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东西，都被她们给玩儿了，桌椅板凳全都搭成了床，拼不到一起高低不平的，则被劈成了柴，就连正堂上面悬挂的“道法自然”匾额，也被弄下来，当成了床板。 墙上有几张字画，落款可都是大家，不知道真假，我不太懂字画，只能用“好看”、“一般”来评价，主要是因为厅堂里有人，我才故意背着手站在字画前，一边看，一边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都是赝品啦！夏老师还看的那么认真！”我身后的夏天偷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转头问。 “因为我看过真品呀，像这个，黄庭间的，我家就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但比这个的颜色要淡不少。” “赝品也分好赖，我觉得挺好……”我不敢再卖弄，踱步入里间。 这里应是道冠里面工作人员的寝室，有类似榻榻米的木床，还有铺盖，两个女学员拖鞋跪坐在榻榻米上，正在收拾，说是给我准备的房间。 我摆摆手：“我身子骨硬朗，睡地上就行，给需要的人吧，看看谁这几天不方便，怕凉的，睡这里。” “夏老师真好！” “那是什么？”我指向床榻里面，一个被白色布盖着的东西，女学员掀开，是一把被供起来的宝剑。 学员递给我，我掂了掂，还很压手，不像是那种华而不实的功夫剑，抽出宝剑，凔的一声剑鸣！ “你看这个是不是赝品？”我把剑递给夏天。 “龙泉？一看就是假的吧！”夏天接过剑，挥了挥，她力气不大，挥起一米长剑，很吃力的样子。 我感觉像是真的，只不过这把剑的剑刃还没有开，并不很锋利。 剑是君子用的武器，并不在乎杀敌能力有多强，论实战的话，无论对手是人还是丧尸，都不及陌刀的十分之一，之前遭遇的那头四阶丧尸，虽皮糙肉厚，纸蛋打不穿，不过弹头却是可以把它的皮肤打出小坑的，说明只是威力不够而已，如果换做陌刀的话，在发力充足的情况下，我感觉，能够破掉四阶丧尸的护甲。 看来，等安顿下来之后，还得再重新打造一批冷兵器…… 第211章 秦时铭悦 除了宝剑，女学员还在剑座子下面，找到了一本剑谱，名字起得有点让我淡疼，叫辟邪剑谱。 我紧张兮兮地翻开第一页，空白的，再翻开一页，有字了，不过不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而是关于“辟邪”的一些古语，包括左转里的、三国志里的，讲的都是修道辟邪的好处和意义——按它的说法，辟邪不是一个动词，而是名词，是一种修炼方式。 再往后翻，才是剑招，都有图和文字说明。 这肯定是赝品，因为剑谱是现代的印刷品，古色古香的书页下角，标注有页码，是阿拉伯数字。 “夏老师，您以后也会教我们武功吗？”那个学员好奇地问。 “我哪儿会什么武功，”我苦笑道，“苏老师教过你们功夫？” “对呀！” “什么功夫？”我问，凌歌可是连我都没教过。 “太极拳。”女学员扎下马步，比划了两下。 “……嗯，挺好的。”我无奈道，这个我也会，大学里学过，杨氏24式太极，必修课！ 出了起居室，来到后院，这里有个小广场，看脚下的地砖，都很有些年头的样子，棱角被磨的很圆润，不似前院，都是新的建筑，可能这里才是道冠的本体，后来为了迎合市场需求，不得不向前扩建，以容纳更多的香客。 角落里，有梅花桩，有吊在树上的沙袋，看来是主人练功的地方，我给了沙袋一拳，啪嗒，绳子断了，沙袋掉在地上，袋口也损坏了（风化时间太久的缘故，并不是我拳头硬），从里面流出来的沙子呈现出少见的黑色，我抓起一把，仔细一看，竟是铁砂！ 看来，真得有功夫存在，我又看了看那些梅花桩，不知道使用的是什么木材，被深深地埋在地下，每个桩子的顶部周围，都用铁箍固定，防止裂开，顶部上面的木质部分，已经被踩的开了花，这东西是用来练轻功的么？ 我上去试了试，不行，虽然练过跑酷，但是脚掌不完全着地的话，平衡性还是无法保证。 等凌歌回来，我想系统地学学功夫，现在是热武器时代没错，但我始终觉得，功夫如果真实存在的话，其威力未必会比热武器差，或者说，举个最简单的逻辑例子，一个不会功夫的人和一个会功夫的人，手里都有热武器，哪个更厉害？ 不用说了吧。 我们手里，一直都有热武器，而且一步一步升级，即便现在重武器都流失了，但那一百多条45半，依然能让我们保持在末世的高段位水准，如果再有功夫加持，那么我们这支队伍，实力会变的愈加强大，不需要仰人鼻息，也不需要非得去投靠谁，完全能在末世中自食其力，占山为王。 只是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我们这支队伍的男女比例，已经严重失调，之前分析过，末世团队中，男少女多对于保持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是有好处的，但凡事不能太过绝对，现在我们已经失调到将近两比一了，用句粗俗的话来讲，我留这么多也用不过来，一天一个，都得半年才能过一遍。 看来下步，还得在队伍里增加一些雄性因子。 胡乱想着，我拎着宝剑，和夏天回到前庭。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月朗星稀，我还不困，坐在山门前的石阶上，翻看那本辟邪剑谱，并照着练了几招，不对劲，我是完全的门外汉，摸不到门道，感觉这些招式很精妙，但我却不能把他们的精妙之处用出来，还不如钱大哥的“步战八刀”来的实在。 到晚上八点钟，表姐的团队过来换岗，房顶上的连叶跳了下来，说刚才看我练剑，发现我的姿势和以前比，变得有些不协调了。 “我有伤嘛。”我捂着肚子笑道，其实自己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连叶摇了摇头：“并不是那样，感觉你的身体，像换了个人似的，你难道没有察觉到？” “比如呢？”我眯着眼睛问，觉得她话里有话，难道怀疑我不是“夏朗”。 连叶招手，叫过来一个她的手下，向我介绍，叫秦铭悦。 “铭悦出武术世家，练过八极拳，你接她几招。”连叶道。 “怎么……” “接嘛！我看看！”连叶后退了两步。 秦铭悦向我抱拳行江湖礼：“夏老师，小心了哦。” 话音刚落，秦铭悦扎下马步，挥拳向我打来。 不知为何，我一眼便看出她这是虚招，并未格挡，也未躲闪，果然，她的拳头出了一半，忽然收回，躯体往斜上方使劲，变成了肘击，直顶向我的心口！ 我这才抬手，格挡了一下，改变了她手肘的攻击方向，顺势起脚，踹向她暴露出来的身体中央，我注意到，秦铭悦的眼中，露出一丝惊讶，赶紧抽身后纵，躲开了我的脚。 切磋结束。 “你觉得怎么样？”连叶笑问秦铭悦。 “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秦铭悦疑惑道，“没人能荡开我那一招‘八极顶心肘’，肯定会击中啊，结果只有扛得住和扛不住两种！” 我耸耸肩膀：“很快吗？在我眼里很慢。” 连叶打了个响指：“这就对了！” “啥意思？”我懵逼地问。 “是你的眼睛变快了，但你的身体肌肉速度，还没能跟上来，所以才会显得动作不协调。”连叶肯定地说，旋即她毫无征兆地拔出手槍，槍口指向我，冷笑着，说了一句差点把我屁吓出来的话！ “你试试接我的纸蛋！” “喂！别开玩笑啊！”我喊道，侧身避开她的弹道，但连叶又把槍口指了过来，我怕她来真的，赶紧再次避开，我又不是火云邪神，能接个毛线的纸蛋…… 第212章 渐渐武化 我赶紧再躲，自然而然地虚晃身位，运动鞋底，在这道冠光滑的石板上摩擦，摩擦，摩擦，似那魔鬼的步伐，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凑近连叶，顺手下了她手里的l，这才舒了口气，基本上，所有女性在我眼里，都是可爱而没有杀伤力的，但连叶不同，有时候她站在我面前，周身涌现出来的气场，会让我产生一种只有面对雄性动物时才会有的紧张感，甚至是危险感。 “看吧，这就是你现在的身体机能状况。”连叶扬手笑道。 我回味了一下，确实，刚才自己无论步伐还是身法，都变得矫健了很多，不是灵敏，只是单纯地因为肌肉能力变强、神经反应变快，而导致的视觉上的“矫健”，其实，我自己能够感知得到，刚才的运动过程中，存在不少的不协调之处，有瑕疵，这似乎说明——我的灵敏度，还有上升空间？ “是不是跟我受伤有关？”我猜测道，每次体质提升，都是因为和丧尸对战时，受到了它们的伤害，这次伤的最厉害，直接透体。 连叶翻了我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凌歌，我只能告诉你我看到的。” 说完，连叶把那个秦铭悦带走了，我想了想，又把她俩给交了回来，问秦铭悦：“你师承哪门哪派？” “丹江虎口，九当派，”秦铭悦向我拱手，“我父亲是亲传弟子，职业道者。” 我点头：“怪不得这么厉害！那怎么把你送童话市来了？” “我母亲在童话市，一家合资企业做高管。”秦铭悦笑道。 九当派的道者入世，没有那么多的禁忌，可以成家生子，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这我是知道的，不过还是觉得这是个好奇怪的组合，职业道长和合资企业女高管白领，不知道情缘从何而起。 “以后多多指教。”我也向秦铭悦拱手。 “谢谢夏老师。” 对话过程中，我发现她一直盯着我手里的宝剑，便问她：“想要？” “呃……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是夏老师您的东西，我喜欢，但我不能要。”秦铭悦很有礼貌地说。 “什么我的？都是大伙儿捡到的嘛，我只是拿来研究研究，你会不会剑法？”我笑道。 秦铭悦点头：“会几套。” 几套？我疑惑地把剑交给她，请她来展示。 这时，院子里，房顶上，树杈上都出现了很多学员，好奇地盯着我们这边。 秦铭悦接过宝剑，缓缓拔出，眉头微皱：“太重，而且，太硬了，剑应该是软的才对。” “软剑？那是你们江湖门派的表演用剑吧，”连叶不齿道，“软剑怎么打丧尸？” “不不，叶老师，您误会了，”秦铭悦连连摆手，好像弄错了连叶的姓名，“我说的软剑，不是可以缠在腰上的那种，而是可以适度弯曲的那种，弹力嘛……类似于汽车的减震器，剑本来就是一件脆弱的兵器，过于单薄，如果太硬的话，缺乏韧性，和其他兵器对战，容易折断。” 讲的好像有点道理，虽然我是刚硬武器的拥趸——不过，之前我们打造的陌刀，也并不是纯刚硬的武器，是有一定韧性的，用脚踩刀刃，会出现弯曲，不过松开之后，又会弹直，并不会变形，秦铭悦说的原理，可能就是那种。 “你的意思是，这种纯硬剑，才是摆设咯？”连叶还是不太信服。 “也不是啦，”秦铭悦笑道，“这种硬剑，可以当单刀使用，只不过，刀法和剑法，完全是两个类别，我们九当派没有刀法传世。” “所以，你不会耍咯！”我也模仿连叶的语气，笑着激她。 秦铭悦皱眉，气鼓鼓道：“谁说不会耍了，只是……” 她左右看看，倒提宝剑，跑到墙角，挥剑斩下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竹子，又简单切削两剑，去掉枝丫，变成一根一米长的竹棍：“我可以用这个代替剑！” “那是棍法吧。”我笑道。 “哼！夏老师可是有点看不起人哟！”秦铭悦把剑还给了我，后退几步站定，“且看，太乙玄门剑！” 以竹当剑，嗖嗖挂风，脚下腾挪，旋身弹腿，带得地上落叶，宛若海浪，翻滚腾挪。 一套剑法下来，行云流水，我不太会形容，也看不出门道，只是单纯地感觉有点像是看舞蹈，很好看。 墙上的、树上的观众纷纷叫好，我也跟着鼓掌。 秦铭悦走到我和连叶面前：“两位老师，怎么样？” “不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实战？”我饶有兴致地问。 “剑术，是技击之术，当然是为了实战咯！”秦铭悦认真道。 我点点头，也走到那一丛竹林边，斩下一截，不占她便宜，跟她差不多的长度，而不是两米长的陌刀长度，尽管那个长度的话，我用着会更加顺手。 “夏老师，您要跟我切磋剑法？”秦铭悦吃惊道。 “怎么？” “您练过剑法么？”她问。 “刀法倒是会两招，剑，没练过。”我说。 “那还是算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怕折了夏老师的面子。”秦铭悦笑道，分明也是在激我。 但，我不上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借坡下驴道，作势要走。 “哎哎，别呀！”连叶赶紧拉住我，“你这一米八多的大个子，长手长脚的，还打不过一个一米六的小姑娘？”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又没练过剑法，怎么和她打？”我说，先在舆论上为自己待会儿输了找个借口，即便我觉得输给她的概率不是很高，稳妥起见嘛。 “夏老师，让我们开开眼吧！”墙上有人喊道。 “是呀，夏老师！苏老师说你可厉害了呢！让我们见识见识呗！” “行吧，那就玩两招，点到为止。”我这才转身回来，答应和秦铭悦比剑。 “放心夏老师，我们九当剑法，从来都不以伤人为目的，都是点到为止哒。”秦铭悦笑道，看起来很自信，仿佛能胜定我似的，她可哪儿来的自信？刚才的拳脚切磋，要不是我及时收脚，她可就被我给踹坐地上了，丢人的是她才对，只不过那个时候，没那么多人看见。 “来。”我说。 两支竹棍敲击了一下，比武正式开始。 一分钟后，比武结束。 我尴尬地、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地上捡起那根竹棍，这丫头的剑法，好特么厉害！ 我甚至不能从她手里走过两招，两招之内，不管我反应多快，都会被她的“剑”击中，要么点在咽喉、眼前、心口等要害部位，这时候，她会点到为止；要么，她的竹棍会敲在我的左手手臂上，而且每次，皆准确地击中我的肘下麻筋儿处，手一酥麻，竹棍自然会掉落。 这幸亏是竹棍，如果是真剑，我恐怕早被秦铭悦给透成血葫芦了…… 第213章 收了个师父 “夏老师！我还有点意犹未尽呢，再来两招吧！”秦铭悦冲我挤了挤眼睛，院子里的照明，全凭篝火，总体上，光线比较暗淡，所以她的这个小动作，别人是看不见的，我也明白她的好意，是想故意输我两招，让我找回面子。 但我是个诚实的人，不想用这种方式找面子，拱手谢绝了她的好意，并且把她的这份“好意”，公之于众： “刚才，秦同学跟我挤眼睛了，意思是想让我两招，免得大家对于我这个大头领的水平有所怀疑，谢谢秦同学啦！” 我是笑呵呵地说的，大家听了，也都跟着轻笑，秦铭悦想多了，没人会嘲讽我的，因为她刚才展示出来的剑术，即便是丝毫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极为高深，即便凌歌过来，也未必能在她手里占到丝毫便宜，而我虽然都是两招之内败北，但我的身法之快，也是有目共睹，只是输在了剑法上，技不如人而输，并不丢人，就好比龙之队和桑巴之队踢球，输了很正常，不会有人骂的，比赛可以输，精气神不输了就行。 “铭悦的剑法，属实厉害，”我又向秦铭悦拱手，微微鞠躬道，“如蒙不弃，我想收您为师，如何？” “啊？收、收我为师？”秦铭悦瞪大眼睛，“不都是……拜师么！” “我是大头领嘛，”我笑道，“你才多大，得给我点面子是不是？我拜你为师的话，大家伙今后怎么跟你相处啊，哦，大头领的师尊，那你的尾巴不还翘到天上去了？” 大家听了我这番“小肚鸡肠”的话，再次哄笑。 这是我的策略，我不想和表姐那样，努力维持一个作为头领、高高在上的人设，那样并不能营造团队的凝聚力，相反，遇到危机，这种平时怕怕的感觉，甚至有可能转化为敌对情绪。 作头领，我得更像是个普通人，更有烟火气，这样才能感化人，得到她们的尊重，我扬名立万的场景，不应该是在和秦铭悦的比斗上，而应是在和丧尸，或者其他敌人的比斗上，打败敌人，保护团队。 从观众的反馈上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好吧，那我就拜您为徒咯！”秦铭悦也冲我微微鞠躬，两人对拜，使徒情分就算是定了。 “等安定了之后，大家也要好好学习武功和剑法，咱们虽然有槍，但功夫这东西，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好的身体才是对抗丧尸、对抗敌人最大的本钱，你们说是不是？”我趁机给她们上课，顺着这个引子，又讲了一些要肯于吃苦，肯于实干的道理，也是在给她们打预防针——我总觉得，前途未卜，金陵城，未必会是我们最终的归宿。 我讲完，没人赞成，没人反对，我宣布散会，虎着脸说，该站岗的赶紧去站岗，小心四阶丧尸夜袭！ 众人散去，因为秦铭悦才下班，又跟我切磋了两阵，我便没有让她继续教我，而是让她跟连叶回去休息了。 临走时，连叶小声贴我耳边说：“要不要我帮你安排一下？” “什么？” “小龙女和杨过啊！” “……不用，谢谢，我有冬冬。”我故意气她。 连叶微张鼻孔，瞪了我一眼，走掉了。 我闲来无事，拎着那根竹棍（剑还是送给了师父，当见面礼），在山上到处溜达，也是协助巡查，至晚上十点半，一直没什么情况，我便回到大堂里，随便找了个女学员搭建的大床的空位置，合衣睡下了。 次日早上醒来，起火做饭，饭后，上船，沿着常江，继续往东行进。 今天的天气还行，阴天，有雾，但是风不大，船速比较慢，一直走到中午，还不见金陵城，我便让学员们上车顶，还是用老办法，用槍托当船桨，推进列车前进。 在大家齐心合力之下，下午两点钟，我们终于抵达了金陵地界，左手边出现了一座大山，绵延出很远，不过按照地图上显示，这并不是金陵主城，而只是城边的一座山，名曰栖霞，山上应没有多少物资，尹珞说再往前大概15公里，便可到常江二桥，那里就连接着主城区了，或许可以在城区里找到新的根据地。 继续前进，一个半小时后，果然看见一座巨桥横亘南北，只不过这桥看起来有些奇怪，有点“矮小”，因为水位上涨，桥面离水太近了，等靠近了发现，我们的地铁车厢，竟不能从下面直接通过，桥的水泥底，会磨蹭到车顶。 我翻身上了二桥，左右看了看，这里应该没有被幸存者大规模地整治过，那一波海啸冲到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威力了，并未冲刷到桥面上，很多汽车，七横八落，不少车门都还开着，依旧留存着丧尸爆发后的原始模样。 我爬上一台客车的车顶，用望远镜往那边的城区眺望。 不行啊，这里的海拔，还是太低了，城区里面也都被海水淹没了，不过大部分建筑都保存完好，还有一道似乎是城墙的东西，穿梭在各个建筑之间。 “那个紫金山，在哪儿？”我低头问船顶上的尹珞，紫金山是我们留给凌歌的会合地点，若去了别处，担心她找不到。 “顺着这条公路，一直往南，大概10公里吧，是城区的另外一头，”尹珞对着地图，也踮起脚往那边看了看，“距离太远了，有江雾，看不见。” “这叫海雾。”我笑道，江都被淹没在海下面了，怎么会起雾。 我跳下车顶，点着一支烟，思量行进对策，要去紫金山，势必要穿过眼前的城区，看着样子，金陵城区并未受到多大的破坏，那就意味着，城里还是会有不少丧尸，甚至也有幸存者，我尝过，这里的水，依旧是海水，咸的，丧尸惧怕海水，只要我们在船里，它们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但也说不准，万一丧尸受到s因子的驱使，直接从高处的建筑中，往我们的船里跳怎么办？地铁车厢里的人口密度过大，一旦被丧尸跳进来，我们连开槍都不能，会伤到自己人，只能近身格斗，免不得会有人被丧尸抓伤咬伤。 所以不能贸然穿越，即便要穿，也不能用我们的地铁车厢，得换交通工具。 “小珞，看看地图，找找附近有没有造船厂？或者江边码头之类。”我扔掉烟蒂说，童话市所有海边、江边停靠的船，均被海啸摧毁，但金陵这边受海啸冲击较小，虽也会有损失，但未必会全军覆没。 “我找找。”尹珞从兜里掏出一支放大镜，在地图上仔细搜寻，她不是在找文字标注，地图很大，不会对造船厂、码头进行标注，她是在通过地形的轮廓来分析，哪里，有可能是码头货车船厂——这两个地方的地形，从卫星上看，肯定是二二方方的长条矩形。 “这里像哦。”尹珞说。 我过去看了看，果然，一条延伸到江里的矩形，像是个码头，我用手量了一下，距离我们所在的二桥，不到三公里，当然是在上游。 “过去看看吧。”我说。 “好。” 我让车顶上所有人都回到船里，让地铁车厢潜入桥底下，众人用槍托推动桥底，一寸一寸地挪动，费劲巴力的用了十几分钟，才过了常江二桥，因为不确定上游有船嘛，否则，我就不用这么费力的办法，直接把车厢玻璃砸开，放水进来，车厢就能通过了。 过桥之后，继续前行，很快便到了那个码头旧址。 看见那一条矩形了，在水下，形状很明显，矩形的两侧，有不少泊位，也有少许的沉船。 “船都哪儿去了？”尹珞问。 “应该还在上游吧，被海浪给冲过去了，你看下面这些沉船，都是在下游的这一边，也就是东边，说明上游的船、东边的船，都被冲得‘脱了缰’。”晓晓分析道。 我点头，有道理，便让晓晓她们的船在这里等着，我们这一艘继续前行，很快，便在一个江边“拐把子”建筑的后面，发现了几艘船，这里因为建筑的形状（网开一面，封三面的形状，水产品加工厂的车间），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港湾。 我数了数，一共八艘船，其中两艘损毁严重，不堪再用，剩下六艘，看起来都还完好。 只不过，这几艘船都不大，最长的也不过十米，而且全都木质船，不怎么结实的样子。 我跳上一艘船的甲板，刚要去后舱查看发动机是否能用，忽然，一股幽香，钻入我的鼻孔，红烧鱼的味道。 我回头看了看，冬冬她们并没有在做饭，难道……附近有人！ 第214章 红酥手，黄藤酒 来，左边跟我一起挥挥手，停船！ 来，右边跟我一起收收声，小心！ 尹珞很警觉，立即从身边女生手里抢过一支五六半，拉了一下槍栓，我们两艘船，都还没进入“匚”字形的港口内，距离三边建筑都很远，不在手l射程之内。 “闻到了么？”我问冬冬。 “嗯，糖醋鲤鱼！”冬冬肯定地说。 “不是红烧么？”我疑惑道。 冬冬想了想，点头：“也有这个可能性。” 我舔了一下手指，测试风向，味道是从左边那栋四层小楼里散发出来的。 现在是下午两点，照理说，这个点儿，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会有谁选择在这个时间吃大餐——不管是红烧还是糖醋，在江口这个危险之地，敢明目张胆地搞这么大的味道，肯定是自诩有些实力的人。 楼上的窗户都封着，看不见里面，我向另外一艘船上的人做手势，点了几个人，加上我们船上的几个人，组成七人小分队，悄然入水，向左侧大楼方向游去。 大楼自然是在原来江边的陆地上，游的时候，我能清楚地看见脚下水中的江堤，越过江堤，水又变身了，原来大楼不是四层，而是五层，下面的两层半，都被泡在了水里。 七人游到一起，从一个悬浮在水面的窗口潜入大楼，趟着里面的水，找到了楼梯间，还没等上去，我便听见头顶传来人的声音，吆五喝六的，像是在喝酒划拳，他们讲的貌似是方言，听不太懂。 我从水里踏上台阶，小心上来，探头张望，并不在这一层。 再上一层，应该是在四楼，这回看见了，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临时搭起来的破桌子旁，正吃吃喝喝，桌上摆着不少菜，很丰盛的样子，这不是馋我么，我们中午都没怎么吃饭！ 但，饭菜是哪儿来的？没看见厨具、炊具，难道是点的外卖？ 正疑惑，身后的表姐戳了戳我的后腰，我回头看，赶紧哈下腰！ 这几天有些散漫，只遭遇过一头四阶丧尸和一群海獭，忘了应该怎样侦查，没看脑后！ 那边的墙角，戳着两个煤气罐，有简易的灶台，地上有个长条桌，上面散乱摆放着一些蔬菜，以及调味品的瓶瓶罐罐，灶台上支着一支直径大概六七十厘米的大铁锅，盖着木头盖子，正吨吨吨地冒着热气，鱼的味道，就是从这儿散发出来的！ 再观察周围，这是工厂式的大通厅，就一个房间，我没再看见其他人，应该只有这五个人。 我回头，让表姐和秦铭悦上五楼，也就是顶楼再去看看，万一有人在高处站岗呢——不太可能，连我们那么大两艘船都没发现。 等她俩上去之后，我这才从楼梯口出来，信步走向那五人。 几个人吃喝正酣，等我走到距他们十米处，才有一个面对着我这边的家伙看见了我，他立即抄起靠着桌边放置的一根鱼叉，腾身而起，指向我：“什么人！” “大哥，别紧张，我是路过的。”我笑道。 其他几个人转头看我，也都从椅子上起身，警惕地看着我，之前那个家伙，也把鱼叉给扔了——我本人并未拿着槍，但身后有四支黑洞洞，正指向他们。 我回头摆手：“淡定，淡定，咱不是来打仗的。” 回过身，我走到桌边，看看桌上的菜，不太熟悉，叫不上名，虽然离着很近，但江淮这一带和沪上的菜式并不一样，我并不是馋菜，只是想通过碗筷杯子数量，推断一下他们有多少人。 六个，其中一副碗筷空着，但杯子里被倒了黄酒，说明还有一个人。 “那位仁兄呢？”我指着空碗筷，问他们五个。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未搭茬。 “这儿呢。”身后传来表姐的声音，我回头看，表姐和秦铭悦一前一后，夹着一个“俘虏”从楼梯上下来，竟是个女子，穿的还是汉服，红色的，脚踩一双绒布鞋，这是没衣服穿了？还是丧尸爆发的时候，她正拍戏？ 长得不错，有点仙风道骨的味儿，即便是被俘虏，气质上也没有输，背着手，微微仰着下巴，就好像是她把表姐和秦铭悦给俘虏了一样。 我又回头看那五个人，他们看见红衣女子被俘，都是一脸“完蛋了”的绝望表情。 “她，是你们的头儿？”我小声问五人组，这儿离楼梯口还很远。 “嗯。”一个男子说。 “那我就问她好了，”我说，我不也是头儿嘛，对等谈判，“劳烦几位大哥，先去窗口站一会儿吧。” 我指向窗口，也就是我们停船的方向，故意让他们看看我们在外面还有多少人，彻底放弃抵抗的念头，免得找麻烦，损人不利己。 五人听了我的指令，没动，都看向红衣女子。 “就听这位小哥的吧。”女子柔声道，五人这才退去窗口，其中一个往外看了看，立即拉扯其他同伴一起看外面，不用问，看他的惊骇的表情，肯定是看见了下面有上百支56半的槍口，正指着他们！ 我不客气地坐在了桌边，招呼那位红衣女子也过来坐。 表姐疑惑地看看我：“你还要在这儿吃一顿，是怎么的？带回去审呐！” “这儿多好，有吃有喝的，你们也别傻站着了——冬冬，过去那边看看，鱼熟了没有，端上来。” 不是我馋鱼，前天刚吃过，只不过，是没有任何佐料的烤鱼，一点都不好吃！ 感觉好久，都没正经吃过一顿正常饭了。 冬冬背上槍，跑了过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冲我喊道：“这边还有好多菜和肉啊！” “够不够两百人吃一顿？”我问。 “差不多吧！” “那你做吧，”我笑道，转向尹珞，“让晓晓那支队伍留下看船，其他人都上来，歇会儿。” “好的！” 红衣女子坐在我对面，淡然笑道：“你倒是蛮随和。” “向来如此，敢问小姐芳名？”我拱手问，她说话文绉绉、慢悠悠的，我甚至怀疑她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只是比较不幸，穿越到世界末日里来了。 “小女姓单，单名一个丹字，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单，姓，shan，读第四声，如：单雄信。 “夏朗。夏天的夏——” “到！”夏天在不远处应声道。 “……没叫你！”我皱眉，这怎么一闻到食物的香味，都有点懵了么？ “夏天的夏，朗朗乾坤的朗。”我继续对红衣女子说。 她很有涵养，并未因为夏天这个插曲而流露出嘲讽的表情，只是淡然打量了一番心思都在冬冬那边的夏天。 “你们这是，从何而来？” “沪上，童话市，我们的基地被海啸冲了，被迫向内陆转移。” “转移去哪儿？”单丹又问。 “紫金山，你们是此地的‘原住民’？”我问，他们储存了这么多的蔬菜和肉类，说明并不是逃荒过来，而是在海啸之前，就日常留存的食物——金陵城的海水虽然退下去不少，但看痕迹，也被淹的很严重，海啸过后，基本上不可能找到这么多现成的食物。 单丹颔首：“是的。” “看来你们损失的不大，放心，我们不会白吃白用，会给你们好处的。” “哦？我倒是头回见到如此绅士之人，”单丹笑道，“那你说说看，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我打了个响指，把尹珞叫了过来，直接问她：“小珞，咱们，有多少剩余的五六半啊？” 其实我知道，只是为了凸显我的头领地位，才故意问她的，江北女高从彼岛出发，本身就带足了五六半和弹药，防止有损坏的槍支，方便替换，再加上战斗中阵亡了几十个人，槍也都被剩下的学员们带着，所以现在还剩余不少，大概有六十支左右。 但，尹珞没理解我想摆阔的心理，小心翼翼地说：“还有……三支？” 我白了她一眼：“别抠抠搜搜的，给她们留十支56半，2箱弹药。” “两箱？”尹珞瞪大眼睛，“咱可就剩十箱不到了！” “呃……那就留一箱吧。”我改口道，确实有点太过托大，一箱纸蛋是1000发，留给他们两千，显然是有点多。 “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单丹眯着眼睛道，貌似丝毫不对我们的武器动心的样子，“我们也有槍，只是不怎么用而已。” “哥，她可比你还能装呢！”尹珞笑道。 “真有？”我也不太信，有槍不用，是傻子么？ “公子，见谅。”单丹笑呵呵地，把一只手，从桌子底下，慢慢拿了上来。 哗啦啦，吓得表姐她们，齐刷刷将槍口指向了单丹…… 第215章 丹凤凰 我看着单丹白嫩的手，这是……什么槍？没见过，说是步槍，有点短，说是手槍，又有点长，但风格，分明和我们的五六半是一样的，鹅毛的设计风格，有点像是锯短了槍管的莫辛甘纳，而且还是带狙击镜的那种，很是精致！ 我向表姐她们摆了摆手：“都放下吧，人家保险都没开，慌什么？” “你好淡定。”单丹见表姐她们放下槍，也把原本指着我脑门的短槍，放在了桌上。 “风浪见得多，也就不会晕船了，”我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桌底下，不止这一把吧？” “嗯哼。”单丹点头，扬手，示意我可以弯腰去看。 我和另一边的尹珞同时弯腰，果然，桌子下面，还贴着四把一模一样的这种短槍，用胶带粘在了桌下，如果不是我们行动迅速，或者我们的武器，不具备碾压实力的话，可能那五个人，刚才就直接掏出槍来反抗了。 尹珞撕开胶带，把四支槍都拿了上来，抱去别处，堆放在地上，这算是我们的缴获。 “鱼好啦！”冬冬端着一只盆过来，刚才在那边忙活，冬冬并未看见我们的剑拔弩张，把盆放在桌子中间，赶紧用手去捏耳朵。 不是红烧鱼，也不是糖醋鱼，只是单纯的炖鱼，为什么会这么香呢？ 这时候，楼下那些女学员们纷纷上来，她们看见这几个陌生人，也没问是怎么回事（不感兴趣），有的累了，找个干净地方坐下休息，有的去帮冬冬忙，一起做饭，热热闹闹，搞得像饭店一样。 “你们这么多人，只有公子一位男性？”单丹看了一会儿热闹，饶有兴致地问我。 “对啊，有什么奇怪的么？你们的团队，不也只有你一个女子。”我笑道。 “但我……”单丹欲言又止，像是自嘲似的摇了摇头，旋即换了个话题，“请问公子，此去紫金山，所为何事？” “没有什么事，只是和朋友约定，要转移去那里汇合，正好，跟您咨询一下，金陵城里丧尸、幸存者的情况如何？以我们的力量，是否可以平安到达紫金山上？”我也回到了正题，问路嘛。 单丹想了想，轻声道：“你们若只是穿过金陵城，应不是难事；但若想上紫金山，却有些危险。” “此话怎样？”我问。 “紫金山上，有飞尸盘踞，刀槍不入，依小女看，公子未必是飞尸们的对手。” 飞尸，指的自然是四阶丧尸（我之前管它叫三阶丧尸乙类，但是容易和三阶丧尸混淆，还是称四阶丧尸比较好），但，飞尸们是几个意思？ “山上多少飞尸？”我问。 “我也没有数过，反正每次上山观天象，总能遇见它们，按样貌分辨，至少有五只吧。” 我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一番眼前这位红衣女子：“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每次上山，你都会遭遇它们？” “嗯哼。” “那你如何做到全身而退？”我问。 “呵，”站在窗口的一个男子冷笑道，“我家大小姐，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区区几只飞尸罢了，怎能近她的身！” 我尼玛！又遇到武林高手了？怪不得她自始至终，都如此淡定，跟我谈笑风生，难道是有恃无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哦，我懂了，怪不得那五个人，对单丹如此尊敬，原来是“大小姐”，按照逻辑关系，如果我推断不错的话，这个单丹，或许是哪个门派的掌门之女，而这五个人，就是那个门派的门人，丧尸爆发，不会因人而异，估计这个门派，也是凶多吉少，就剩这几个人了罢。 “敢问单小姐，何门何派？”我问。 “青城。” 我脑子里转了转，青城派在哪儿来着，听过这个门派，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我便看向秦铭悦，估计她能知道，却见铭悦正瞪大眼睛，又惊又怕地看着单丹，嘴唇甚至还有点颤抖。 “你怎么了，小悦？”我皱眉问，别管她是什么高手，咱们现在是占了上风的，你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失态？ 秦铭悦压根儿没理我，用手指指着单丹，哆嗦着问：“你、您就是青城的‘丹、丹凤凰’？！” “丹凤凰？那是什么？”我疑惑。 单丹端起自己那一盏黄酒，用嘴唇抿了一口，笑吟吟地看着秦铭悦：“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号？” 秦铭悦咕噜，咽了一大口口水：“我、啊不，在下是九当派第十六代弟子，秦铭悦，参见单前辈！” 雾草，前辈？这个单丹，辈分很高的吗？ “哦，原来是秦掌门的千金，失敬失敬。”单丹居然也起身，向秦铭悦回礼。 “不敢当！不敢当！前辈不用如此客气！”秦铭悦拱手，脸侧向一边，不敢直视单丹，就差卑躬屈膝了，这应该是江湖礼节吧？ 单丹施礼之后，坐回座位，冲我笑道：“公子，若听小女子一声劝，便不要上紫金山，便在山下寻个地方便好。” “谢谢提醒，我看看再说。”我也是个有骨气的人，不能你说不让我上山，我就不上山是吧？ “诶！”秦铭悦捅了捅我。 “干嘛？”我正夹菜吃呢！ “别吃了，快走啦！”秦铭悦小声道，偷眼看着单丹。 “为什么？” “别问，听我一次，行不行！”秦铭悦着急地说，眼里似要冒火。 我有点意识到不太对劲，慢慢放下筷子，犹豫了几秒钟，我狐疑起身：“单小姐，那我们便不再叨扰，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外面的船，能不能借我们几艘？我可以用弹药来换。”我说，他们这槍的型号虽然和我们不同，但口径看起来是一样的，都是7.62。 单丹看了看窗口那五个手下，转回来，向我点头：“那便谢谢公子美意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告辞！” 说完，我对尹珞下令：“撤！” 尹珞一直在旁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执行我的命令，让学员们立即撤出这栋建筑。有些学员不解，纷纷问为什么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干爽地方可以修整，为甚么要撤？ 秦铭悦忽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不撤！想全军覆没在这儿么！快特么走！” “哎，铭悦，”单丹笑道，“你这孩子，把我当什么人啦？” 秦铭悦直接一哆嗦，连看都没敢看单丹一眼，自己拎着槍先溜下去了！ 丹凤凰，真的很厉害么…… 第216章 快跑 众人虽恋恋不舍——不舍冬冬她们已经准备下锅了的美味——但军令如山，也只好下楼，回到船边。 我虽然也觉得有点毛骨悚然——主要是一种对于未知能力的恐惧，再加上这个“单凤凰”大白天的穿什么不好，偏偏穿一身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比丧尸更可怕的“东西”——所以我也想赶紧离开这个有点阴森森的地方，但是作为头领，我不可能像秦铭悦那样，丢下他人不管。 故此，我硬着头皮，背手站在一旁，尽量不去关注单丹，目送学员们离开。 楼梯口狭窄，下去后的队伍，又需要淌水回去，行进速度很快，全部人员转移，耗去了不少时间，直等到最后，只剩几个人时，我才再次回身，向单丹拱手：“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喽。”单丹笑道，嘴角勾起的一抹邪气，让我也有点胆寒。 刚走了楼梯口，单丹忽然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忘了提醒你，这金陵城虽容易通过，却也不是无人镇守，建议公子略显张扬，但不可耀武扬威，可懂小女的意思？” 略显张扬，又不能耀武扬威？ 我琢磨了一小会儿，明白了，是让我炫耀武器，而不是炫耀武力！ “多谢指点！”我再次打躬，这回彻底走了。 下了楼，我长舒一口气，只可惜，那鱼我还没吃着一口呐！ 然而，待我下到三楼的水中，楼梯口上方，又飘出单丹一句悠悠的话来：“今日解签，宜下江南。” “什么意思？”我下意识地抬头问了一句。 “哦，公子，小女并未与君言，见谅。”单丹貌似歉意地说，反应成大白话就是人家没在跟我说话。 神神叨叨的…… 我摇摇头，翻出窗口，晓晓她们那艘船已经泊了过来，我上船，让众人划至“港口”的那那几艘渔船便，抬眼看看窗口，那一袭红衣，正站在窗口，微微笑着，看着我们。 我回味了一番刚才她的话，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也算是答应了我们可以借用她的船了吧？ “陈醉儿、尹珞，挑两艘船。”我说，她俩都是海边的娃儿（暂且当尹珞还是），认船如识马，或者相当于让我挑汽车。 二人上渔船，挨个看了看，最终挑选了两艘——不出我意料，挑的是两艘最大的船。 我再次看向楼上窗口，红衣单丹已经不见，只有个她的手下，不，是门人，正面无表情地瞅着我们。 “先把弹药给他们送去。”我对表姐说。 表姐也不敢说什么了现在，只问我，送几箱？ 我想了想，一箱的话，似乎显得礼薄了些，两箱，又着实有点多。 “送一半给他们吧！”秦铭悦接话道。 “疯啦你，送五箱！？咱们还用不用了？”连叶皱眉。 秦铭悦吐了吐舌头，有她这么一勾搭，我这才做出天平倾斜的决定：“留两箱吧，铭悦，你给他们送过去。” 单丹或许不需要武器，但她那五位门人，既然装备了槍，肯定是需要弹药的，可能功夫不怎么高的缘故。 “我可不去！”秦铭悦撇嘴。 “这是命令！”我虎着脸道，“难道让我去，昂？” “……不是，老大，您不知道，我们九当山，曾经和青城有过节，她今天没杀我，可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好伐！我还自己跑去再送死？” 秦铭悦显然不会撒谎，说这番话的时候，支支吾吾的，自己脸都红了。 她就是单纯的害怕而已。 “我去吧，”表姐说，“我不是江湖中人，她应不会难为我。” 表姐从渔船上找到一艘小筏子，装载了两箱弹药，划船过去。 女学员们将地铁车厢里的物资转移到那两艘渔船上，这两艘船看起来不是很大，瘦瘦的，没想到船舱里还蛮能装，都装进去之后，人再站上甲板，也没觉得太过拥挤。 表姐划着空筏子回来，只要对方收礼，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打火启动柴油机，换装成机动交通工具，再次出发。 这两首都是平底船，吃水浅，但是横截面积有点大，我担心进城之后，会在拐角的位置遇到麻烦，卡住就很糗了，便决定还是遇到二桥那边，走那条又宽又直的大道，按照地图标注，从那里可以贯穿整个金陵城，直达紫金山脚下，有几处弯，也比较缓，不至于卡船。 渔船可比我们那两艘看起来很高端，实则需要人力驱动的地铁船快多了，十分钟后，便回到二桥那边，两艘渔船都是二层船顶，无法从大桥下通过，无所谓，“宜下江南”？，这里就是江南！ 右转，顺着一条岔道，开船上了桥面上的公路，这里距离单丹那边，已有五公里的距离，估计她即便有顺风耳之类的内功，也听不见了，我这才敢问秦铭悦：“你为什么这么怕那个‘丹凤凰’？” “因为她沙人不眨眼呀！” “净扯淡，”连叶摇摇头，“都什么年代了？还沙人不眨眼，你们江湖又不是法外之地。” “话虽这么说，但很多江湖事，都是江湖了，民不举棺不究的，也没见哪个江湖人士因为这事儿被抓呀！”秦铭悦辩解道。 “说说具体的，她沙过几个人？”我点着一支雪茄，吓得我之前，一直都没敢抽烟。 “几个人？”秦铭悦咧咧嘴，“您应该问我，她灭过几个门！” “……这么霸道？她凭什么灭人家的门啊，无冤无仇的？”表姐不解。 秦铭悦耸耸肩膀：“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就听说过大概，我才多大呀！还不算江湖人士呢！” “原来是你道听途说来的。”我笑道。 “好吧，你们可以不信她的沙人不眨眼，反正我也没见过，但她的武功——” “你见过？”连叶问。 秦铭悦摇头：“也没见过，不过我爸见过！这个绝逼是真的！” “别说脏话，”我皱眉，小小年纪不学好，“之前我听单丹说，你父亲，是九当派掌门？” 之前秦铭悦只是告诉我们，她爹是九当派的道者，没提掌门的事儿。 “什么掌不掌门的，就是个负责管理的而已，没什么江湖地位的，相当于总经理。”秦铭悦笑道。 “哦，这样，”我点头，那我就理解了，确实，现在很多门派都不得不顺应时代，被动的职业化了，“那便讲讲你父亲的见闻。” “就讲一个事儿，”秦铭悦坐在了一个小马扎上，不过见我们几个“头领”都站着，她又不好意思地起身，“我们九当山，以剑术和轻功闻名于江湖，知道伐？” “略有耳闻。”我说，其实我并不知道。 “大概三年前吧，那位丹凤凰，发了拜帖，说要来九当山办事——可把我爸他们吓坏了，不过好在不是来比武，只是采购一些道教法器之类——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我爸清空了山门，带着道者们下山来到渡口，列队欢迎，搞得阵仗老大了，青城离九当不算远，在我们的上游，大半夜的，江上也没什么人，本以为单丹会坐船过来，没想到，她竟是踩着竹竿过来的！”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笑道，“竹筏子嘛！” “不是竹筏子呀，是竹竿，一根竹竿！也就，”秦铭悦左右看看，寻找合适的比对物，看了看我的身体中段，摇摇头，最终抽出了从五峰山顺来的那把宝剑，“那就，这把剑这么粗吧！” 一苇渡江？ “可这一点都不科学啊！”连叶皱眉道，“她轻功再高，还能违反浮力定律不成？” “行了，铭悦，你可别忽悠我们了，”表姐也不太信秦铭悦的话，“你要说她功夫很高，像凌歌那样，很能打，或者像你一样，剑术高明，那我信，但你说这些……你咋不直接说，她会飞呢！？丹凤凰嘛！” 甲板上其他人纷纷哄笑，秦铭悦脸憋得通红，哼了一口气，也不讲了。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个学员指向道路左侧的一栋楼。 我没看，因为之前用望远镜在远处观察的时候就看到了，楼里面有几头三阶丧尸而已，三头六臂种，不是会飞的那种，所以不用担心。 趁她们的注意力，都被丧尸吸引了过去，我将秦铭悦拉到一边，轻声问：“师父，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 “她能踩着竹竿渡江，是不是也能御剑飞行？”我认真地问。 秦铭悦白了我一眼：“你还是去相信科学吧！” “哎哎，别走了，铭悦，我没跟你开玩笑！” 秦铭悦反手拎着剑，摇头下了船舱，可能是委屈了，毕竟小孩子。 “哥，要不要打？”晓晓在二层甲板问我。 我想起了单丹的提醒，让我们高调一点，便下令：“不打。” “不打？对面可是有人看着呢！”晓晓小声提醒，她也听见了单丹的“忠告”，对其中道理，理解的比我还透彻。 “在船上打，算什么本事？直接登陆作战！”我说，并不是意气用事，或者故意装逼，主要是，我看见这栋楼上贴着的几个字：南陵金属冶炼科技产业园。 第217章 立威 刚才搬运蛋药的时候，我大概数了数，还剩下八千发左右，要说够用，也够用，但具体分到每个人的手里，才不过40发，我们人太多了，一旦遭遇一场真正的大战，需要全体出战的话，这点蛋药，连十分钟都支撑不住，打光了蛋药，若还不能克敌，便只能拼刺刀了。 作为冷兵器，五六半因为枪身很短，并不好用，前端是槍刺，不是刺刀，只能突刺，不能劈砍，对付一般的“人”还可以，对付丧尸，很不实用。 到了金陵城，甭管怎么说，也算是经历完了海啸，暂时安定下来，作为头领，我还得为这支大团队的长期稳定性考虑，陌刀什么的，还得再做一批，纸蛋是消耗品，陌刀虽也会偶有折损，但并不算是消耗品。 两艘渔船，化身战舰，直接开到大楼下方，我大概数了数，能在窗口看见的三阶丧尸数量，有七八头之多，它们都分散在各个窗口，冷峻地看着我们。 也是可怜，海水大漫灌之后，三阶丧尸因为怕水，无法行动，被困在大楼里，就像被困在了太平洋的孤岛上，远处几栋建筑里，被晓晓侦查到了大概两伙幸存者，也都躲在窗口，悄然看着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 第一场戏，得演足，我相信驻守在离江口这么近位置的人，并不会是单独的团团伙伙，应该城内幸存者组织派驻在这里的眼线——这里还不是市区，放眼四周，并不能看见任何有价值的资源。 停船，我点了几个人，这回是对付丧尸，而不是人，所以秦铭悦这种武功高强之人，用不上，带槍法好的就行，打三头六臂的丧尸，还是得用槍！ 算上我，一共六个人，乘坐小筏子接近大楼，到了一个窗口，这边背阴，里面黑咕隆咚的，我怕贸然进入，会被藏在暗处的三阶丧尸偷袭，便拉响一只手流弹，丢了进去，其实也算是演给那些“金陵看守”看的——我们可不止有槍！ 轰！ 一股浓烟过后，我率先冲入窗口，打开手电筒，快速观察，里面只是一个小房间，我走到透明的玻璃门口，门虚掩着，但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走廊伸出，我探头往外看了看，尼玛，一头三阶丧尸，就站在走廊里面，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被手电光一晃，大眼珠子变成了绿色，正死死盯着我。 好久没和这种偏向于走肉类的三阶丧尸正面遭遇，我有点慌，心突突直跳，赶紧退了回来，先等会儿她们几个再说。 三阶丧尸的智力很高的，也没有贸然出击，我守在门口，等她们五个都进来，才开始做出部署，对付丧尸，不需要用手势了，直接下达命令：两人一组，冲出去，挨个扫荡楼层和房间，不留死角。 我带着槍法和体质相对差一点的夏天同学，负责八、九、十层——一共就只有十层。 对于丧尸而言，周边都是海水，这里是一处死地，它们无法逃出去，肯定会拼死力敌，那我们也只好不留情面，只有把它们全部清除，才能进一步研究这个“产业园”中有可能留存下来的金属冶炼技术。 战斗比较简单，我们每个人都带了足量的弹夹，遇到丧尸，两人交替射击即可，这种三阶丧尸不像“飞尸”那样防弹，它们只是攻击力贼高，防护力和普通丧尸是一样的，打准了，一槍便可爆头干掉。 走廊里的那头丧尸，被表姐给干掉了，我和夏天走楼梯，上到八楼，开始挨个房间扫荡，等扫完十楼，一共干掉了四头丧尸，从槍声频率判断，楼下她们两组人，应该是累计干掉了七头，也就是说，楼内一共十一头，不是很多的鸭子。 行进过程中，我有个疑问，为什么那么多三阶丧尸会聚集在这里？ 等扫完十楼，找到通道，爬到顶楼之上的天台，打开门的瞬间，我找到了答案！ 满天台，全是丧尸的残骸！有初阶的，也有二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和腐朽的味道！ “这……谁干的？”夏天赶紧戴上了口罩，皱眉问我。 “不是谁干的，这里是三阶丧尸的‘食堂’。”我让夏天在门里面呆着，我翻身上了这一扇门所在的小屋顶，查看四周，主要是用俯视角度来判断，看看里面有没有“装死”的三阶丧尸藏匿期间。 还真让我发现了一只！ 这家伙把自己埋在了两具丧尸的下面，如果不是因为它要呼吸，造成的上面丧尸残骸的微微起伏，我甚至都不能发现它。 我在心里标记了一下它所在的位置，再搜索其他方位，确定没有其他丧尸之后，我从小房子跳了下来，踩着地上没有残骸的空地，走到那头三阶丧尸附近。 “嘿！别躲了，看见了！”我喊了一声。 原本的起伏，停止了，还挺沉得住气。 我从杂乱的肢体中间，判断出了属于它的一条胳膊，当地开了一槍，三阶丧尸是有痛觉神经的，顿时掀飞肢体，从地上暴起，向我扑来，不过看见我手中黑洞洞的、冒着青烟的槍口，它明显胆怯，开始向天台边缘后退，那边，正是我们两艘渔船所在的位置，如果把它逼得万不得已跳船，万里跳到我们甲板上就麻烦了。 故此，我没有犹豫，等到它退到天台边缘的护栏时，果断开槍点射，击中了它的额头。 丧尸一扬脖，因为这家伙比较高大，差点折过阳台，掉了下去，我赶紧冲过去，用槍托把它给勾了回来，踹倒在地。 往下看了看，两艘船甲板上的妞们，也都用槍口对着上方，一直很警惕，是我多虑了，这么多槍口，即便丧尸跳下去，也会被在空中打死！ 我举起槍，向空中开了三槍，以示战斗结束，熟料，这帮小傻妞误会了我的意思，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居然学我，也胡乱向空中开槍，瞬间，几百颗纸蛋就报销了！ 唉，一帮败家子！ 晓晓明事理，赶紧在下面制止她们，等槍声渐熄，我黑着脸，对下面说：“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第218章 夜宿紫金 我用望远镜朝远处那几栋建筑看了看，被刚才我们这边放鞭炮似的槍声吸引，很多幸存者都出现在了建筑的屋顶或者窗口，遥看着我们，当然，他们都躲在步槍射程之外，我认为，除了红衣女子那种“大牛”，不太在乎其他势力的存在之外，其他城市的其他幸存者之间，也是遵循着黑暗丛林法则，相互之间都是防备的，对于我们这种外来户，更是如此。 我们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又刚刚立了威，且不需要去防备他们，先看看这个金属产业园里，能否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洋山岛众人都明白陌刀的重要性，对于这项寻找工作也很重视，带着各自手下，详细搜查了大楼，有设备，也有质量上乘的钢材，不过遗憾的是，这里的柴油发电机（备用电力系统）位于一楼，被海水泡着，无法使用，没有电力，那些设备也只是摆设。 但也不能白跑一趟，我让她们把那些标号适合制作陌刀的钢材装上渔船，打包带走。 经此一役，我们再进城，便没有遇到任何的刁难和阻拦，我至少看见了至少五处比较大型的“基地”，都没有人，通过物资推断，每个基地的规模都在几十人，有男有女，而且很奇怪的是，这里的幸存者队伍中，男女比例比较协调（通过晾晒的衣物分析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一比一，就想好这里并未遭到丧尸侵袭，而只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普通水镇。 随着离市中心区越来越近，人类活动的痕迹变少，周边建筑里虎视眈眈的丧尸，变得越来越多，这点倒是和童话市一样——丧尸占据城市中心，幸存者被迫生存在城市边缘。 行了一段，前面两侧的建筑实在太高，我担心会遭到某些头铁丧尸从天而降的攻击，便没有继续向前，和尹珞研判一番地图之后，决定绕过市中心，走丧尸少的敌人，疏通同归，反正我们的目标是紫金山，前方市中心已经没有幸存者，我们又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迂回穿行，在边缘地带，又遇到了几波幸存者，但也都没有跟我们打招呼，或远远地，或冷漠地，或躲在暗处观望。 行进过程中，尹珞把沿途被发现的各个幸存者基地的位置，都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我让她顺便观察观察，看看哪儿还有合适的地点，可以提供给我们使用，单丹不是说了么，紫金山上有不少飞尸，不适合我们生存，从这一路的情况看，单丹所言非虚，如果紫金山上没有飞尸，估计金陵城的幸存者，也不会甘心泡在水里，而不去陆地上过日子。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距紫金山山脚还有大概200米的位置，这里的海拔足够，海水已经不再，前方还有部分依山而建的城区没有被淹，但看起来也没什么人烟的样子。 我看看表，下午三点半，今晚不宜再上山，先在水边安顿下来，明天再探山便是。 两艘渔船靠岸，我爬上一栋三层小楼，四下张望，发现不远处的“海边”，有一所似乎是中学的建筑，中间有操场，四周有树木和教学楼，我带着尹珞过去侦查，就叫紫金山中学，是个初高中一体的学校，之前我看见的地方，只是校园一角，后面还有更大的地盘，除了教学楼，还有宿舍楼。 但我不敢把营地设置的离水岸太远，万一晚上被丧尸突袭，我们得能在第一时间上船才行。 我让晓晓把那两艘船开到学校墙外的树林旁边，在树林中清理出一条直达通道，并把通道这边的围墙拆掉，权当是一个“码头”，距离码头最近的建筑，不是教学楼，而是学校自设的体育馆，只有十几米，再远一点是，二层楼高的食堂，冬冬她们去食堂，借助那里的厨具安排晚餐。 我和表姐进入体育馆，所谓体育馆，其实就是个钢架结构的低成本建筑，和工厂的厂房差不多，里面是两个篮球场，加上六个羽毛球场，周边有少量的座位，体育馆的一侧，有几间办公室，另一侧是淋浴室和洗手间，只有这些设施。 “这房顶，连普通丧尸都防不住吧？”表姐摇头道，一层彩钢板而已，下面吊着几十盏不亮的照明灯。 “选这里，不是因为建筑坚固，只是因为离海边近。”我说，对敌策略有两种，一种是防御，一种是逃跑，对付一般的敌人，我们这么强大的火力，防御就够了，但是对付四阶丧尸，尤其是大量四阶丧尸，我们的火力不足，或者说精准度不够，还是走为上策。 观察完体育馆出来，我让连叶带了一百二十个女学员，去后面的宿舍楼，找找能用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女学员们推着一台没有打火启动的破旧卡车回来，车斗里装满了床垫、被褥、枕头等物，看来今晚的取暖有着落了，不像昨晚、前晚，大家都是在冰冷的地面上凑合着睡的。 五点钟，开饭，错时就餐，时刻保持警戒。 六点钟，全部成员吃完了饭，回到体育馆，晓晓安排了轮流值守班次，八个小组，1.5小时一班。 我又是不用值班，趁着天色还没黑透，我挑选了几个精兵强将，去附近搜查，看能不能找到资源——之前那顿晚餐，是从船上最后的资源达成的，明早的早饭，已经成了问题，活着不易呀。 这里算是城郊，不是很繁华，我们沿着一条看起来像是商业街的道路，走出了半公里之远，才发现一家粮油店，兴匆匆地跑进去一看，只有柜台里的少量米面肉是完好的，后面仓库棚顶漏雨，里面的粮食物资都被淹了，不能再食用。 “行吧，要啥自行车啊，这点应该够吃两顿。”表姐道。 一共320公斤大米，230公斤面粉，油不少，有二十多桶，确实够吃几天的。 隔壁是一家小型超市，大部分食物都已过期，只有少量罐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食盐，找到了两箱，美滋滋。 只有主食，没有菜——肉类不必担心，之前来的路上我观察过，海里有不少鱼，渔船上也有捕鱼工具，随时可以抓鱼吃，蔬菜问题不太好解决，这里虽是城郊，却不像洋山岛那样，家家户户都有有菜地，并没有，连土地都很少见，脚下的土地，几乎全被柏油路和水泥所覆盖——城市，不就是这个德行。 不过，我通过望远镜看过去，紫金山脚下那边，一片绿油油的，翠绿，而不是浓绿，那是草本植物的颜色，而不是树林，距我们大概一公里左右，应该是农田，或许有蔬菜瓜果可采摘，只是那边，离紫金山太近了，万一遭遇四阶丧尸怎么办。 我看看夕阳，早已不见，只有余晖小半天，暮色还能支撑二十分钟左右，还是算了，太危险，明早再说。 回到中学体育馆，大部分学员们劳累了一天，都已经躺下睡着，整个体育馆的地面，被横七竖八的床垫和美人所占据，有点像是震后的安置点。 我还不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夏天过来，并肩坐在我身边，她是后加入的，并未被编入任何的组别，直接归我领倒。 但她一直都没有说话（主要是来跟我蹭烟的，毕竟我兜里的烟，都是团队中最好的，这是我作为头领为数不多的特全），我也不知道该跟她聊点什么，俩人就这么坐着，听着离着不远的另外一处台阶上，两个巡逻女学员员的窃窃私语、八卦理短。 漫天星光，凡尘碧落，和着蛐蛐的叫声，以及从紫金山方向传来的、隐约的鸟鸣，一片自然和谐之中，我陡然觉得，仿佛人类，才是多余的。 “夏老师，你看那边，有只猫哎。”夏天捅了捅我的胳膊。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墙头上，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我们。 “看它的轮廓，并不是猫。”我说。 “那是什么？”夏天问。 “狐狸。”我猜测道，大概，有八成把握。 第219章 异种狐狸 它蜷缩在墙头上，体型看不出是大是小，脸型的轮廓，也被有点胖乎乎的身形给遮挡住了，只能通过一双硕大的耳朵判断，应该是一只狐狸。 “管它是什么的，想抓来玩玩儿，我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了。”夏天伸手，“放肆”地摸了摸我的胡子，毕竟是在一个沙发上睡过觉，前晚之后，她对我很亲近，别人也觉得“正常”——她们都以为我们已经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 “你有吃的吗？”我问，“火腿肠之类。” 夏天摇头：“晚饭之前，都贡献出去，做烩菜了。” 我翻找了一遍自己的口袋，只剩下一块巧克力，不管是猫或者狐狸，肯定都不会喜欢这种苦了吧唧的食物，我便向不远处训练的女学员吹了声口哨，轻声问她们，还有没有火腿肠。 其中一个女生小跑过来，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半根火腿肠——开口处用头绳扎紧。 “你怎么还有吃的？”我笑问。 “嘻嘻，我怕晚上饿嘛！偷偷藏起来的！”女学员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除了作战纪律之外，其他生活方面的纪律，无论是我还是凌歌，对她们的要求都比较松弛，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这都不算事儿，女孩子嘛，嘴馋很正常，又都是生长发育的关键时刻。 “借我吧，明天还给一整根！”我说。 夏天在一旁窃笑。 “你笑什么？”我皱眉。 “没什么，你这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你真不愧是凌歌的好学生！”我无奈道，这都能污得起来！ 女学员把火腿肠递给我，我拆开头绳还给她，拿着半根火腿肠，起身朝那只动物走去。 接近到二十米时，那只原本转头好奇地看着树林那头我们的渔船（上面有渔火）的东西，终于肯转头看我，我停下脚步，晃了晃手中的火腿肠，它则警惕地从墙头上起身，四肢微弯，随时准备逃遁的样子。 我没继续勾引它，只是把火腿肠掰开，掰成三分，丢了一份在地上，然后后退，快到台阶处，又丢一份，然后，回到原位，把最后一份火腿肠放在了夏天脚下。 “等着便是了。”我用湿巾擦擦手，重新点着一支烟。 “它会这么傻么？”夏天疑惑。 “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聪明，才会过来。” 没等我话音落地，那个小东西的身影，忽然从墙头消失，跳到另外一边去了。 “呵呵，好打脸啊！”夏天轻笑道。 “它会回来的。”我强行装比，如果不回来，我就找个理由，把夏天支走…… 然而，小东西还是挺给我面子，过了十几秒钟之后，从另外一处的墙头再次爬了上来，沿着墙头，轻手轻脚地走到距离那小半截火腿肠最近的地方，纵身跳了下来，它出了树林的阴影，我能看清了，果然是一只小狐狸，而不是猫。 小狐狸闻了闻火腿肠，却没有吃，抬头看向我们这边。 “是不是不爱吃？”夏天问。 “谁知道呢，我又不是狐狸，不知道它们爱吃什么，”我笑道，“我只知道狐狸爱喝酒。” “哦。”夏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跑回了体育馆。 “哎哎，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小声道，那是电视剧里的狐狸精才爱喝酒的好么？她还当真了！ 然而，夏天并未听见我的喊声，很快便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我背包里的半瓶威士忌——前晚在那个办公室里找到的，味道不错。 那只小狐狸也还在原地，依旧没有吃火腿肠，夏天饶有介是地拧开威士忌的瓶盖，晃了晃瓶子：“来呀，来呀，小东西，这里有好喝的，路易十三哟！” 我正要嗤笑她，熟料，那只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酒味儿，竟真的跑了过来，站在台阶下距我们两米左右的位置，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看着夏天手里的酒瓶。 叶公好龙，夏天好狐狸，离着这么近，夏天反倒是有点害怕了，不自觉地往我身后挪了挪：“那个……老师，你喂它吧？我怕它咬我！” 我倒是很好奇，这玩意真的会喝酒么？ 我从夏天手里拿来酒瓶，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小狐狸的眼神，一直在跟着酒瓶子，看来是真的喜欢！ 我往台阶上倒了一点酒，酒精味道，一下子弥漫开来，我明显看见，小狐狸的眼睛完成了两道月牙，像是在笑，妈的，笑得我有点毛骨悚然，这货成精了么？还没喝就醉成这个样子？ 下意识地，我把左手按在了大腿外侧的槍套上，它若真的扑上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干它一槍再说！ 然而，小狐狸只是陶醉了几秒钟，便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并未上前过来舔地上的酒。 “是不是怕咱们呐？”夏天说。 “有可能，往后退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拉着夏天起身，两人后退到了台阶顶部。 熟料，那只小狐狸非但没有“得寸进尺”，而是转身跑掉了。 我正失落，却见那小狐狸跑过去，将我丢在地上的那两截火腿肠给捡了回来，翘着尾巴，一溜小跑上了台阶，把火腿肠放在那一滩酒旁边，舔一口威士忌，啃一口火腿肠，吃的那叫一个香！ 我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这…… 很快，那摊酒被小狐狸给舔干净了，地上湿漉漉，估计只剩下它的口水，然而火腿肠还剩下一些，小狐狸抬起头，再次展露出“笑眯眯”的表情，看着我手里的酒瓶。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想到了封神榜，想到了搜神记，想到了聊斋志异，想到了行尸走肉，我特么有点慌！ 非但是我，夏天也怕的不行，一双小手一直死死拽着我的胳膊，抖个不停。 我咽了下口水，不太敢上前，只得把酒瓶慢慢放在地上：“这位大仙，都、都给您了。” 说完，我想拉着夏天往后退，她却不动地方了。 “走啊！”我小声道，“别打扰大仙吃酒！” “腿、腿动不了了……”夏天脸色惨白道。 我只得把她抱起来，再度后撤了五米，将她戳在地上。 等我们站定，那只小狐狸摇头摆尾地上前，凑近酒瓶口闻了闻，优雅地抬起前爪，将酒瓶按倒在地，因为只剩下小半瓶酒了，瓶口又很小，横置酒瓶，里面的酒也并未流出来，小狐狸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更为惊诧，它居然用爪子扒拉过来一块小石头，垫在了瓶底的位置，把瓶底翘高，瓶口变低，威士忌汩汩流出，都被它给喝了…… 酒足饭饱之后，在已经石化了的我和夏天的注视下，小狐狸美滋滋地走了，走到墙头，轻身一跳，居然没跳上去，撞在了墙上，掉下来，它一咕噜爬起，晃了晃脑袋，抬头看了看墙头，再次起跳，这回跳上去了——可能刚才喝多了，没看准。 上了墙头之后，小狐狸转头，冲我们叫了一声。 声音很细，很柔，很婉转，介于狗和猫之间。 我从没听过这种叫声，音节大概是“whaaaoo”，类似“哇偶”。 可能是在感谢我们的款待？ 叫完，小狐狸转头回去，在狭窄的墙头上走起猫步，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第220章 嗟来之食 小狐狸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过了足有十几秒钟，我才有点反应过来，慢慢转过脸，和夏天两人，面面相觑，二脸懵逼。 “这是……狐狸精吧！”夏天小声道。 “自信点，把‘吧’字去掉！”我肯定地说。 幸亏，这个诡异场景，没有被巡逻队员们发现，之前给了我火腿肠之后，那两个女生就去别处巡逻了，可能是为了不打扰我和夏天在这儿“谈情说爱”。 “这事暂时不要说出去，我怕会引起大家的恐慌。”我说。 夏天用力点头：“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我回去睡觉了，就当是做一场梦吧，明早起来可能什么都忘了！” “去吧。”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 “你早点休息，可别去追那只狐狸呀！”夏天一步三回头地劝我。 本来我没想去，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点好奇，那只小狐狸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是洞府，还是什么？ 但我也没着急去，等夏天进了体育馆，我坐回台阶，捡起那瓶躺在地上的威士忌，小狐狸的体型有限，饭量有限，两小截儿火腿肠，似乎它就感到很满意了，酒却喝的不少，一口一口舔，竟把大概400毫升的威士忌喝了个精光，可称之为海量！ 我点着一支烟，一直观望着小狐狸消失的方向，虽有些恐惧，但我的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希望，希望它再回来。 小弟这里还有酒，仙尊再饮一杯无？ 这小狐狸对我造成的视觉和心理冲击，远比前天那只小海獭（以及它那些会摇船的朋友们）要大的多，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它叫做“狐狸”，东北五仙之首，各种灵异志怪作品中的常客。 海獭成精了能怎样？那货生活在水里，跟我们又不挨边，可是，狐狸若成了精……啧啧，画面太美，仙气缭绕，美女妖娆？ 等下，万一刚才那个小家伙是个公的呢？ 那也不打紧，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定是个拖着大尾巴的美男子，认识一下这种异类，举杯对饮，谈古论今，也挺好的。 好奇害死猫，也可能害死我。 鬼使神差之下，我熄灭烟头，起身向墙头那边走去，学校墙头不高，我爬上墙头，沿着小狐狸的脚步，在墙上走，说来奇怪（不知道是否幻觉），我可以闻到它留下来的酒味儿，到了某个“点”，我的双腿自然而然地从墙头跳了下去，拐弯进了一道胡同，七走八走，来到了一处像是祠堂的地方。 祠堂，狐狸，这就很搭了。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陡然将头脑发热的我吹醒了过来，赶紧回头看，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到这片城郊的阡陌低矮建筑当中，若不是有天上明晰的星光可辨别方向，我可能都已经迷路了。 直觉告诉我，那只小狐狸，就在这所叫“聚仙阁”的祠堂里，门开着，里面是一扇石壁屏风，可我却不敢再进去了，不是怕狐狸，也不是怕什么妖精之类，我冷静下来之后，首先想到的，是有可能会遭遇丧尸——刚才被小狐狸给迷住了，稀里糊涂的，我并没有带步槍出来，只带了一把手l，如果遭遇哪怕一头四阶丧尸的话，都不够用。 理智，重归大脑高地，我把已经迈过了祠堂门槛的一只脚，慢慢抽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倒退着，回到巷口，看准了方向，快步疾行，走了很久，才顺利返回学校，翻墙回到体育馆门口。 后背凉飕飕的，伸手过去摸，全是冷汗…… 不想了，不想了，看看表，竟晚上十点多了，我不知道是表坏了，还是我的时间出现了错误，总之，现在我要做的最佳事宜，便是回去睡觉！ 回到体育馆内，地面空间有限，里面显得很拥挤，我没能在篮球场地找到空位置，只好去厕所门口，拉过来一张床单子，合衣躺在上面，期间，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女学员从我头顶跨过去，进了洗手间，哗啦啦啦之后又回去继续睡，搞得我一宿都没睡好…… 次日早上醒来，睁开眼，因为没有设定起床时间的限制，大部分女学员都还躺在体育馆里，横七竖八，什么姿势都有，有些可能是睡热了，被子被搞得到处都是，风光迤逦，而且因为空间相对封闭，被女孩们睡了一晚的体育场内，弥漫着一股幽香，即便知道这种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不高，但闻起来，还是比早晨林间的芳草香更美好。 近水楼台先得月，近洗手间先洗脸。 洗漱出来，我陡然发现，体育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 人呢？ 门口那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是不是有丧尸来袭？ 我赶紧出去查看，却见所有女学员，都围拢在体育馆门口的空地上，议论纷纷。 “怎么了？”我问。 晓晓也在其间，回头看我：“哥，你快来看，有人跟我们送了吃的！” “啊？”我分开众人，进入圈内，果不其然，地上堆满了“吃的”，不过，都不能直接食用——全是野物！ 表姐和冬冬正在地上对食物进行分拣，很快，统计出了规模。 野鸡19只。 野兔12只。 某种林间小鹿2只。 小野猪1头。 以及，山核桃、不知名的浆果类野果，分别有一大袋子，估计每一袋都有几十斤。 此外，还有两大箩筐新鲜的竹笋，上面还带着露水、泥土，像是新挖出来的。 “谁这么好心呐？” “会不会是昨天被咱们吓破了胆的幸存者敬献给咱们的？” “不会是那个红衣小姐姐送来的吧？” “她为什么给咱们送东西呢？” “兴许是看上夏老师了呢！” 一群没正经的，这显然不会是单丹所为，她那么高冷，“江湖地位”又那么高，怎么会主动帮我们？ 再者，昨天我在她面前的表现，已经是相当的怂了，她怎么会看上我呢！ “看看它们身上的伤口，就能判断出来了。”晓晓建议。 冬冬点头，分别查看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和那头小野猪的身体。 “都在脖颈，是贯穿伤，像是被竹签子扎的，而且，都是刺破了颈动脉——啊，这头野猪不是，它是被竹签子刺穿了心脏，伤的比较重。”冬冬临时当起了法医——每个优秀的厨师，都是优秀的动物法医，得知道食材的死亡方式，才好决定该用什么方式去处理，把它变成美味。 “能不能检查，是否有毒？”我警惕道，万一是坏人故意阴我们呢？ “应该没有吧，伤口都没有变色。”冬冬说。 “你们谁有银质的饰品？”我问众人。 外围有个我叫不上来姓名的女学员喊了一声道，分开众人过来，弯腰，挽起裤脚，露出脚踝上的一只银脚链，说是之前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造型好特么土！ “给我吧。”我笑道。 “拿去咯，那个渣男，呸！我不是不舍得扔，只是上面有个小锁，摘不下来而已！”女孩幽怨道。 银的东西比较软，我弯腰下去，用匕首小心地把脚链割开，释放了她的脚踝，锁的比较紧，脚踝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勒痕，估计得好长时间才能复原，真不知道那个渣男怎么想的，是想锁住这女孩么？这女孩长得很漂亮，是后加入我们队伍、也就是之前被阿迪军团掳走的那20美女之一，而且看长相，她是那种不太纯情、将来适合去混高级社交圈的女孩，我估计她口里的那个渣男，未必是渣男，兴许只是个卑微的备胎。 “谢啦！”我将脚链的一部分拉直，在匕首侧面磨干净，去掉上面的氧化层，然后，分别试探了野猪、野鸡等猎物的伤口。 虽然这是一种古老的监测食物中是否有毒的方法，但还是很有效果的，当初凌歌分析丧尸体表黏液的时候，提过那么一嘴，说起过银筷子可以检验食物是否有毒，其原理大概是银单质容易氧化，只要发生化学反应的毒，便会在筷子上边体现出来，使筷子颜色变黑、变暗，虽然毒的种类很多，不可能每一种毒都和银发生反应，不过生活中大部分的食物毒，还是可以验出来的。 都没有变色，应该没毒。 也就是说，这不是陷阱。 那么问题来了，会是谁这么好心，不辞辛苦地打来这么多的猎物，一大早晨的送给我们呢…… 第221章 紫金山的盟友 “登记一下，”我对冬冬说，“如果将来遇到恩人，折价奉还。” 初来乍到，我不想欠人情。 “好！那……要不要吃这些？”冬冬笑问，眼里泛着某种饥渴，不是食客对食物的饥渴，而是一个大厨对于这种纯天然食材的饥渴！ 我想了想，点头：“可以！” “好耶！”众人欢呼雀跃。 “我想吃烤乳猪！” “可这是野猪啊！” “哎呀，一样啦！我还会做呢！” 不止是冬冬那支队伍，很多其他队伍的女学员，也都主动过去帮忙，把食物抬去食堂那边，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搬光了，地上空留几小滩血迹——咦？血迹！我顺着血迹往前寻找，很快来到了被我们破口的围墙处，再往前，便是树林，林中满是树叶，因为巡逻队经常走动，血迹大都不见了。 我回头叫来晓晓：“你不是嗅觉灵敏么，看能不能追踪到它们的方向？” 晓晓非但嗅觉灵敏，视觉、听觉，肢体敏感度，都比我们其他人要强上不少——这种改变，发生在我们登陆洋山岛之后，可能也是s因子的作用，因子作用于我，变成了增强机体的战斗力，之于晓晓，则变成了提升感官灵敏度——虽然，她并未被丧尸直接攻击过。 晓晓过来，深吸一口气，在林间寻找，果然找到了方向，带着我穿过林子，来到旁边的街巷，于不远处的地面上，再次发现了血迹，而且是三行，顺着并排的的血迹，找出不远距离，我们在街角发现了一台“倒骑驴”，车斗里的血迹更多。 很显然，对方是用这台倒骑驴将所有猎物送到这边，因为林子密集，倒骑驴无法穿过，只得分批搬运过来——地上的并排三行血迹便是证明。 但，车斗的底部，垫着一层防水布，猎物的血迹都淤积在了防水布上，没漏到地面，血迹这条线，就断掉了。 我查看了一下倒骑驴的车轮，干干净净，没有泥土，更无什么线索，无法判定它来自哪里。 “还能闻到什么吗？”我问晓晓，她正弯腰闻车座。 “奇怪的味道，但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晓晓疑惑，我正要问她，是不是女生的味道，晓晓是视线，从我肩膀上方穿越过去，瞳孔骤然张大！ 我以为是她看见了我身后有丧尸，赶紧转身，顺便出槍，然而，并不是丧尸，而是另外一台倒骑驴，满载着一车东西，正从一条小巷子的那边，朝我们这边缓缓驶来！ 让晓晓觉得有些惊恐的，应该是这台倒骑驴的“驾驶”座位上，是空的！无人驾驶！？ 我左右看看，拉着晓晓躲进了旁边一户小院子，将门虚掩，透过门缝，盯着那台倒骑驴。 很快，倒骑驴驶到了我们门口，轻轻撞在了那台空的倒骑驴上，停了下来，我看看车斗里，和之前略有不同，这回的猎物，不是“山珍”，而是“海味”，各种各样的鱼、虾、螃蟹，还有不少鲜红色的小龙虾，都用网兜装着，几乎全是活的！ “谁呀，到底？”晓晓小声道。 我将门缝开大了些，往倒骑驴来的巷口那边张望，没人呐，我又注意了一下地形，发现“无人驾驶”现象并不神奇，这道小巷子，是一个缓缓的下坡路段，只要把车放在那边，自然而然就会溜车到我们这边。 “走，去看看！”我闪身出了门，带着晓晓，快步朝巷子口走去。 就要接近巷口的时候，晓晓忽然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小声问。 晓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打出手势：“有人！” 我立即警觉起来，贴着墙挪动，很快我也听见了，但不是听见人的声音，而是听见了一阵“吱吱呀呀”的车辙摩擦声，难道，又是一台倒骑驴？声音离着还有段距离，我挪步到巷口，快速探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果然，第三台倒骑驴出现了，依旧是无人驾驶状态！ 没理由啊！我们所在的巷子，是一道下坡，可是直角弯的另一边，并不是下坡，怎么也会无人驾驶？ 看倒骑驴一顿一顿的，像是有人在后面推着，我灵机一动，附身趴在地上，从倒骑驴的车底看过去！ 终于看见了！是一双毛茸茸的小脚，正快速倒腾着步伐，推着倒骑驴前进！ 两只小脚的后面，一道棕红色的蓬松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我认识这条尾巴！ “嘿！”我喊了一声。 倒骑驴立即停了下来，那双小脚也不动了。 “是你吗？”我问了一句。 “谁呀？”晓晓不明就里。 我摆摆手，让她先藏在巷口里别出来，我独自走向倒骑驴。 嘎吱！ 像是刹车的声音！ 忽地，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倒骑驴的侧面，正是昨晚那条小狐狸！ 故人相见，但我还是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因为看见，它身后不远处，还有一台同样的倒骑驴，但那台倒骑驴，并不是无人驾驶，倒骑驴的旁边，趴着一群保持静默的动物——看起来像是一群哈士奇，足有二十多只，都跟死了一样，但它们显然没死，一双双混黄的眼珠子正盯着我，准确地说，是在盯着那只狐狸！ 这些狗，是狐狸的……手下？ “whaao！”狐狸冲我叫了一声，跟昨晚的音调差不多，可惜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这都是……你弄来的？”我指向倒骑驴，小心翼翼地问，同时左手按在了扳机上（怕那些狗冲过来，距离比较远，看不出来是不是丧尸犬）。 小狐狸颔首，眯起眼睛，再次祭出它那标志性的微笑。 “算是……报恩吗？”我疑惑道，毕竟昨晚请它喝酒了嘛！ 小狐狸想了想，再次点头，我猜测，它未必能听懂我的语言，但却可以通过我的表情和语调变化，大体分析出我所表达的意思！ 我又看了看车上，这是第三台车，上面装的，清一色全是瓜果蔬菜，这回不是野味了，一看就是人工种植的产品；我又看向那些哈士奇守护的第四台倒骑驴，上面装的都是些坛坛罐罐，不知是什么，山泉水？ 话说我们这边，确实缺少淡水，昨晚做饭的水，都是从附近搜过来的矿泉水，至于人渴了，只能用软饮料解渴，水不敢轻易浪费，还得用来做饭。 “谢谢啦。”我笑道。 小狐狸也冲我笑，而后，转身朝那些哈士奇跑去，等它跑过去，那些哈士奇集体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一派训练有素的样子——不是狼，肯定是哈士奇，我能分辨的出来，狼的眼神，不可能这样驯良。 小狐狸停下来，再次冲我微笑，然后，扬起前爪，指了指第四车倒骑驴，又指了指我。 “也是给我的？”我大声问，距离远，它的狗多，我不敢再靠近了。 小狐狸点头，看了我几秒钟，率领那些哈士奇，离开街角，很快消失不见。 “沃日，成精了啊，这货！”晓晓在我身后惊讶道…… 第222章 上山 不是第一次了，我没那么慌张，就像是一个奇怪的朋友来家里做客，留下个奇怪的礼物就走了那种感觉。 “去叫人，过来搬东西。”我对晓晓说。 “哥你自己在这儿……能行么？”晓晓皱眉问，任何人看见这只诡异的狐狸，首先的感觉，肯定是恐惧。 我拉了一下槍栓，晓晓会意，转身离去。 “哎，别告诉她们，这东西是哪儿弄来的。”我又嘱咐道。 “好。” 晓晓走后，我查看了第三台车上的蔬菜瓜果，都是新鲜，这回不用测试毒不毒的了，我捡起一根水粉色的萝卜，在衣服上擦了擦，直接吃，水分很足，甘甜中带着少许辛辣，味道不错，感觉都是从农民伯伯的菜园里采摘过来的——不知道是灾难之前存留下来、野蛮生长的菜地，还是灾难之后幸存者栽种的菜，管它呢，小狐狸赠予我们，那便是我们的，我只是在思量，这么厚重的礼物，我该怎么回礼呢？同样的生活物资，人家肯定不会稀罕，它爱喝酒，看来还得想办法弄点好酒才行。 吃完了水萝卜，我又走到第四台倒骑驴那边，车斗里一共十二个陶瓷坛，上面以红纸为封，看起来并不像是水，我用匕首挑开一张红纸，瞬间，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酒香味，不是那种白酒，而是果酒的芳醇之味——葡萄酒？ 坛子很大，单手拎不起来，我将步槍戳在旁边，双手捧起坛子，往嘴里灌了一口——终于明白电影里那些好汉喝酒的时候，为什么酒会从嘴唇两边漏出来了，不是故意显得豪爽，而是真的控制不住啊！ 咂了砸嘴唇，果然是葡萄酒，还没有去掉糖分的那种原酿葡萄酒，尝起来感觉酒精含量并不是很高，估计女孩会很喜欢。 晓晓带着她的队伍过来了，看到这么多补给品，大家都很高兴，但又很有默契，都木有问来历，欢天喜地的把倒骑驴拉了回去。 早饭异常丰盛，女孩子的饭量小，光是一头小野猪（净重超过80斤），就够所有人吃上一顿，不过吃完饭，冬冬大概算了一下，虽然有三车的食物，但加起来也吃不够一周，所以还得继续寻找补给品。 总不能指望那只小狐狸和它的哈士奇手下们天天给我们送吧，它们毕竟是犬科动物，并不擅长搞这种工作，估计这几车食物，已经是它们忙活了半夜的成果，很辛苦的。 早上九点钟，我决定上山，一来侦查一下四阶丧尸的分布情况；二来找找看，有没有更合适作为基地的地方。 山上树林茂密，不宜带很多人，我让表姐和尹珞带大部分女学员留守学校，控制码头，我只带了连叶、晓晓、严莉莉以及秦铭悦四人上山，连叶的肩伤基本痊愈，虽然没有了狙击槍，但她还是有底子（不算是天赋，在洋山岛上用纸蛋喂出来的），一支五六半在她手里，500米之内，都可以实现精准射击，严莉莉曾是一方诸侯首领，战斗力不容小觑，秦铭悦剑法卓越，近战能力在所有人之上，至于晓晓，主要是为了侦查和预警，打好辅助即可。 五人组穿过大概一公里长度的纵横捭阖的城郊小巷子区域，一路上，都未曾遇到幸存者的痕迹，也没遇见丧尸（丧尸一般都会在市中心，而不会在城郊），感觉整个区域都已被废弃很久，有点洋山岛的味道，如果不是传闻山上有飞尸，这里或许可以作为第二个洋山岛基地——越靠近山脚，海拔越高，很多地方都没有被海啸波及过，各种超市里的物资还是很丰富的，晓晓绘制了一张草图，把各个物资点都标注下来，以备回头过来搬取。 穿越郊区，来到山脚下，前方竟是一处长长的通体墙，大概两米高，下面是水泥基座。 “里面是个公园？”我问她们，只有收费的景区，才会设置围墙的吧？ 她们几个都不清楚。 一道围墙自然挡不住我们，翻过围墙，往前走了走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景区，而是一个高尔夫球俱乐部，刚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俱乐部尾端的草地，待开发的区域，所以比较荒凉，没看出来是什么玩意。 顺着草坪，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找到了俱乐部的入口，这里有一些建筑，还有不少高尔夫球场的那种电瓶车，可惜都已经亏电严重，不能再使用了。 从高尔夫球场大门出来，眼前豁然开朗，竟出现了一片位于洼地中的高档别墅区，沿着山脚，大概有几十栋别墅，而在不远处，还有一家五星级酒店，叫索菲亚大酒店，规格可比洋山岛上的那座海岸线酒店高级得多。 “这地方，风水可真不错，”连叶叉腰赞叹，“背山面水，山清水秀，空气还好，如果下半辈子能住在这种建筑里，夫复何求？” “呵，你下半辈子住的地方，只会比这种好，不会比这种差。”我笑道，灾难是不可逆的，人类大规模的灭绝已成定局，经过近百年的现代化的折腾，这颗星球上的状况，已经大为改善，每一座城市，都有这种高档规格的“人间天堂”，即便我们每天走一座城市，入住最好的地段、最好的酒店，估计这辈子也走不完的吧？ 五个人进了酒店，搜查一番，这里有被人占据过的痕迹，也有战斗的痕迹，大堂的地面上，很多斑斑血迹，墙体上留下了不少爪痕，一看便知，这里的幸存者，曾经被至少三级的丧尸群袭击过，全军覆没。 但我没在地上发现弹壳，说明那些幸存者的装备很差，无法有效抵御丧尸。 秦铭悦相中这里了，说差不多有七星级，不过酒店大堂的墙体玻璃，很多都破了，如果我们想占据这里，需要很大工作量的修补，再议。 出了酒店，进入洼地中那片狭长的别墅区，里面也是一片凌乱不堪，全都有被丧尸猛烈进攻过的痕迹，逛了几户别墅，倒是在车库里，发现了不少储备物资，米面油之类，也都被晓晓标记了下来。 别墅区太过狭长，总体上又是个下坡，我便没有再逛下去，转弯出来，顺着一条景观山路，开始攀登紫金山。 一路上，鸟语花香，丝毫不见什么丧尸的迹象，这座山还蛮高的，爬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到山顶。 山顶上什么景观也没有，只有一座石碑，显示这里叫做“头陀岭”，我们是从山的北面上来的，沿途不见什么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但从山顶俯瞰山南（山南的坡度更为平缓一些），却在密林当中，看到了好多山间的建筑、景观。 “啊，我想起来了！”严莉莉一拍脑袋，“这不就是终山嘛！” “什么？”我问。 “金陵城的终山呀！我以前来过两次的，只不过都是从南边上山，从没走过北面，所以没认出来，”严莉莉指着山间的景观，一一给我们介绍，“那是明笑陵、那是灵谷四、那是音乐台，就是拍电影里总放鸽子的那个地方。” 我对这些景点可没什么兴趣，没有导游讲解，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天文台在哪儿？”我问，之前听单丹说，她经常上来查看天象，肯定不是用肉眼，而是借助仪器。 “喏，那边，那个大球就是。”严莉莉指向另外一座山头，比我们所在的要矮小一些，山顶上有个很大的球体，中间开着一道裂缝，旁边还有少数附属建筑。 至于南边的山脚下，则是金陵另外一边的主城区，感觉这里才是真正的金陵，面积更大，高楼更多，而之前我们穿行的那一片城区，则更像是个小县城的样子。 天气晴好，可以看见右手边远方的常江（江面变得贼开阔），大水将这边的主城区，也给淹的差不多了，看不见街道，只能看见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这边的资源肯定更为充足，只是那些大厦中的丧尸，估计不会在少数，要比山北面的“县城”更加危险，我们所剩弹药不多，并不能支持去南边的主城区来劫掠。 看了一圈南边，没兴趣下去，我又转回来，看我们所在的北面，高尔夫球场、索菲亚大酒店、别墅区都清晰可见，我找了半天，才在城郊那些小巷边缘找到了表姐她们所在的那所小学（绿化率太高，很多建筑都被挡住了），那个位置，说实话，不太好，北面是水面，其他方向，一点遮拦都没有，如果被丧尸围攻，除了退回水面上，并无他路可走。 “有个想法，你们讨论一下。”我说，她们都看着我。 “我也相中那片别墅区了，你们看，别墅区、酒店，以及高尔夫球场，三者成一线，背靠着紫金山，面前那个，长条状、断断续续的，应该是原本就有的人工湖，咱们过来的位置，是湖中间的空地，我感觉可以通过施工，把所有湖泊打通，那样的话，就会在整个别墅区的北面，形成一道水面屏障，整个区域，就变成一个易守难攻的据点了——当然了，前提是——” “前提是，这座山上，不能有丧尸，”晓晓接话道，“背山面水之地，如果敌人从山上突袭，咱们可就连退路都没有了呀！” 我点头：“没错，但从山上突袭，那没那么容易。” 说着，我看向秦铭悦：“你看这里的别墅区，是不是跟你们之前在岛上所驻扎的那个小渔村比较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秦铭悦说，“只是级别更高，面积更大。” “当时你们也是背靠着大山，为什么不害怕敌人从山那边进攻呢？”我笑问，算是考考我这个小师父。 “你们不是在山顶上有个监测站点嘛，作为制高点，可以观察出很远的，所以我们不害怕。”铭悦道，看来她知道我们偷偷设在山顶的侦查设施。 我看向晓晓：“所以咯，故技重施。” “可我们没有基站，也没有无人机了呀。”晓晓皱眉。 “这么大一座金陵城，还怕搞不定基站、无人机？”我笑道，“不过这个不着急，等凌歌来了再说，具体方案，还得她来拿比较好，但我相信一点，既然咱们在洋山岛上，可以建造一个设施完善的基地，那么在这里，也可以。” “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连叶眯起眼睛，“洋山岛上最重要的资源，是什么？” “什么？”我问。 “电。” 第223章 包饺子 对哦，没有电力供应，一切都是白扯白，我确实把这点给忽略了。 洋山岛上之所以有电力供应，全依赖岛上的那些风力发电机，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电力输出，我放眼看向四周，并未看见山上有任何的大风车。 并不是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发电系统，很多城市，都是靠周边的资源型城市输入电力的，而电力的主要来源，无外乎几种，水力发电、火力发电、风力发电，以及核电反应堆。 这附近，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即便有，在灾难之后，可能坏了，修一修还能用，但是经过这场海啸，相信低海拔地区的发电厂、发电站、电力传输设施、变电系统，都会被损毁，修起来估计是个不亚于给长城贴瓷砖的大工程，根本不现实。 “……那就再说吧。”我无奈地点着一支烟，坐在一块石头上，准备抽完烟下山。 她们几个百无聊赖地在山顶转悠，被我刚才一番慷慨激昂的描述给振奋起来的精神，也都萎靡了下去。 抽完烟，我用鞋底碾灭烟头，起身正要宣布离开，无意中，我看见东南边的山脚下，有一片灰白色东西，排列整齐，好大一片，我本以为是蔬菜大棚，因为从那里，可以走水路通到我们所在的位置，目测大概五公里的样子，所以我很感兴趣，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并不是蔬菜大棚，而是一大片太阳能发电板，其中一半的面积，都已经被水给淹了。 不是吃的，没兴趣。 我放下望远镜，招呼她们几个集合，原路返回。 往下走出一段距离，我忽然反应过来！ 嗯？太阳能发电板！ 周边都是密林，已经看不见那边了，我赶紧转身，又往山顶那边跑。 “哎哎，你干嘛去啊？”连叶问我。 “有重要发现，你们先等我一会儿！”我一边喊着，一边钻过密林，往上爬了一段，回头看，还是被遮挡，继续闷着头爬，距离山顶还有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再回头看，这回能看见了，好多发电板，我不太懂太阳能发电的功率，但那好歹是个发电厂，即便功率再低，应该也够我们这两百人日常使用了吧？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从那个“发电厂”到我们停船处的路线，默默记在心里，毕竟我们现在没有高空无人机作为侦查辅助，等到了山下，划船过去，再想找到那片区域，就比较困难了。 确定记牢位置之后，我这才舒了口气，这时，连叶从密林中钻了出来，气喘吁吁地问：“你怎么能自己行动呢？忘了这山上可能有——” 话说了一半，连叶忽然停住了。 “可能有什么啊？”我笑道，“来，你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呵呵，刚才就是连叶嘲讽我，这里没有电，我那一切蓝图都是空想，来来，让你看看，到底有没有电！ “——有、有丧尸！”连叶一声大喊，“就在你身后，快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连叶已经摘下背着的五六半，哒哒哒地向我这边开槍！ 纸蛋从我身边、头顶呼啸而过，弹道离我太近，打得我都不敢动地方了，生怕被连叶击中。 等她一梭子纸蛋打光，我这才回头，看向山顶。 光秃秃的山顶上，一只将近三米高的四阶丧尸，正戳在这里，收着两翼，冷冰冰地看着我。 吓得我一身冷汗，赶紧连滚带爬地骨碌下去，和连叶并肩站立，用步槍指向上面的丧尸！ “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我心虚地问，刚才一点察觉都没有！ “谁知道呢！”连叶换上了新弹夹，再次瞄准，准备射击。 “别打了，没用的！”我按住她的槍管，好热，把我的手给烫了一下，“下山，它太高了，在林子里并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时，晓晓她们仨也上来了，晓晓看见山顶的丧尸，妈呀一声，直接墩坐在了地上，凄惨地喊着：“完了！完了，这回可死定了！” 这无疑是一头雄性四阶丧尸，你懂得，比之前我们遭遇的那头两米三、四的，还要高出很多，皮肤黑黢黢的、皱巴巴的，像是包裹了一层皮质的铠甲，里面则是线条明显的肌肉，比那些大洋彼岸打篮球的职业运动员的身材还要壮硕不少。 末世，也要相信科学，这货的体重，至少得有两百多斤，能带动这么大一坨东西飞上天，它的肌肉得有多发达！ “撤！”我下令道。 “往哪儿撤？”严莉莉皱眉问我，语调有些奇怪。 “当然是往——”我回头看看山下密林，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虽然没看见什么“敌人”，但我清楚地看见，下方密林的树冠，正大面积的涌动，无风，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说明密林之下，正有无数的“东西”，在向山顶方向包抄而至！ 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们上山的时候，没有遇到丧尸，原来，我们中了四阶丧尸的“诱敌深入之”计…… 第224章 纯四阶的战力 “怎、怎么办？”素来冷静的连叶，也觉得有点慌。 我看看左右，我们有五个人，我、晓晓、连叶、严莉莉、秦铭悦，但是，只有四把长槍，晓晓并没有携带五六半，只带了一支手槍，手槍打四阶丧尸已经被证明，完全行不通，挠痒痒似的！ 下面密林中，沙拉拉的声音越来越大，树冠海浪越来越近，看“树浪”的移动速度，推测下面上来的应该是二阶丧尸，而不是速度奇怪无比的三阶兽形丧尸，这说明四阶丧尸和三阶丧尸一样，具备指挥二阶丧尸的能力，但似乎四阶丧尸尚不能指挥三阶丧尸——也没那么多三阶丧尸让它来指挥。 “直接冲下去吧！”严莉莉也看明白了局势，“冲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她毕竟是我们当中第一个和四阶丧尸正面硬刚过的，知道凭我们无人之力，如果往上去攻那只四阶丧尸，完全会是送死，还不如往下冲，尝试破开那些二阶丧尸的口子。 我刚要说“好”，晓晓皱眉道：“恐怕不行，你们看下面树冠动来动去的面积，太大了，保守估计也会有上千头丧尸在林子里，咱们的弹药根本不够呀！” “那就用刺刀！用槍托！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秦铭悦着急道。 “哥哥！”晓晓看看山顶的四阶丧尸，而后转向我，“我建议往山南去。” “咱们打不过它的！”严莉莉肯定地说。 “不，不跟它打，从等高线绕过去，”晓晓的手指从空中画了个弧，“它之所以站在这里没下来攻击咱们，说到底是因为咱们还在林子里，它太高大，伸展不开，所以，只要咱们继续沿着林子边缘，绕到山头南边去，不就可以同时避开它，还有北面那些丧尸了么！” 好主意！ 我往山顶看了看，和很多山一样，这座驼峰岭的山顶，也是秃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涉及地理知识，我的盲区），秃的范围，或者说半径，大概只有二十米，形成一个环形的“等秃线”，环线以下，四面八方，全是密林！ “好，听晓晓的，铭悦，你不是来过紫金山么，到了山南之后，由你带路，下山找到安全区域！”我说。 秦铭悦似乎对这个计划信心不足，她看了看严莉莉和连叶，似在求助她们的意见（从前天开始，为了补充严莉莉小队的实力，连叶把秦铭悦等几个人给划了过去，这样各小队实力更均等一些。所以，连叶和严莉莉，都是秦铭悦的直系头领），不过见严莉莉和连叶都没吱声，秦铭悦还是点点头：“我试试看吧！” “不能是试试看，是必须！”严莉莉厉声道，“你给我记住！一个团队只有一个头领，一次行动只有一个指令，一切行动听指挥，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生存下去！” “明白了！”秦铭悦重重点头，走在最前面，带着四人开始绕行山顶。 “不错，谢了。”我拍了拍严莉莉肩膀，人家之前的地位，可是跟我一样高的，现在肯委身于我的治下，做个小队长，还是这么顺服，帮我说教“小师父”，实属不易。 “我那支队伍，不是被海啸冲毁的。”严莉莉边走边低声说了句。 “什么？” “内讧。”严莉莉把我和晓晓推到前面，由她主动殿后。 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所以，严莉莉才会有上述话语中的觉悟。 此时，密林中的丧尸群距离我们只有不足五十米远了，而山顶的四阶丧尸，很快发现了我们的绕路计划，它很聪明，知道亲自下来，也无法对身处林中的我们造成实质性的威胁，压根儿就过来，而是飞身而起，飞到我们所在位置的空中，不停盘旋！ 好大的力量，他一扇动翅膀，呼呼挂风，就像是一台直升机悬停在头顶似的！ “得快一点，”我催前面带路的秦铭悦，“天上那只丧尸，肯定是在帮山北的丧尸引路！” 山林中本没有路，树与树之前虽有空隙，但却被不少藤本、草本植物占据了空间，很绊脚，根本跑不起来，只能像是在海洋球中前进一样，高抬腿，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林间。 很快绕过山头，来到了山北，秦铭悦停了下来，跳起脚向往山下看，想预设一条道路。 我蹲在地上：“来，踩我肩膀上！” 秦铭悦踩上来，我只觉肩膀一阵剧痛——她鞋底不知道镶了什么东西，可能是尖锐的小石子——咬着牙，我站了起来，把她托上树冠，双手扶着她的脚踝保持稳定。 “看好了没？”我催道，因为我的视线是向上的，看见秦铭悦的同时，也看见空中那只飞尸，正收拢翅膀，超这边降了下来！ 哒、哒！严莉莉手里的槍已经响了，击中了空中的飞尸，眼见着它的翼膜上，被打穿了好几个洞！ “继续打！打它翅膀！”我兴奋道，没想到它的弱点在这里，即便这样不能伤害到它，但如果把翅膀打成筛子，估计它就不能正常飞行了吧？ 严莉莉和连叶同时开火，因为飞尸的翅膀展开面积巨大，又是以不拐弯的姿态向我们扑来，所以几乎没有脱靶，20发弹药，全部射中！ 等到飞尸接近树冠顶部的时候，我赶紧蹲下，把秦铭悦放了下来，再托着，她就该被飞尸抓走了！ 飞尸巨大的身影是树冠上方掠过，扑下一阵巨风，而后拔地而起，重新回到高空。 “找准路了吗？”连叶问。 “嗯，再往前大概半公里，就能有山路了，可以到达最近的音乐台景点！” “走！”我下令，顺便又往空中看了一眼。 卧槽？！ 是我眼花了么？那头飞尸依旧在我们头顶上方盘旋，可它那双大翅膀上的弹孔，却全都不见了！ 难道，是换“人”了吗？ 单丹可是说过，紫金山上，不止一只“飞尸”！ “走呀！”严莉莉推了我一把。 “你先，我断后！”我拉上槍栓，举高槍口，打了一点提前量，瞄准飞尸的翅膀，开了一槍。 马上，一个透光弹孔出现，但丧尸的飞行姿态，没有受到任何印象，依旧平稳，而随着它翅膀的张合，等我往前走出几步，再抬头看，那个透光弹孔，果然不见了…… 它的躯干是防弹的，纸蛋打不穿。 它的翅膀太薄了，并不防弹，虽然可以击穿，却拥有快速自愈的能力！ 看来我们把它归类为“四阶丧尸”，而不是三阶乙种，或者三阶b丧尸，是完全正确的。 这货，比三阶丧尸，强大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第225章 黑影坠落 难打，那便不打！ 半公里的山路，我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反正五个人的手、腿，因为穿的衣裤比较薄，都被林间的荆棘给刮的血肉模糊，我的脸上也被刮了几道，但她们四个居然脸上一点伤都没有，可见女生对于颜值保护是多么的重视——即便身后林中的二阶丧尸，已经追了上来！ “要不要打？”和我一起断后的严莉莉问，双方距离大概五十米，已经可以隐约透过夏树的缝隙看见它们。 “不用，等找到了路，咱们自然能甩开它们！”我说，二阶丧尸的速度我领教过，在平地上，会被人类略微快一些（主要是它们持久力比较好，不会感觉累，能保持高速），但是在台阶路段，它们因为肢体协调性不如人类，速度则会大打折扣，对于它们而言，噔噔噔地下台阶，太难了。 听见后面丧尸的低吼和脚步声，前方引路的秦铭悦的速度明显加快，带着小分队，始终保持着和后面丧尸的安全距离，直到找到了那条下山的路！ 这里是个山坳小平台，有亭台楼阁，还有山涧泉水，我们没时间修整，去看看亭子里石碑上的字，不过五个人全速前进，浑身是汗，分别在山涧里洗了把脸，顺便喝两口水，上了台阶石板路，快速下山。 别说，那水挺好喝的，不知道会通向那里，我们在山北那边还未发现水源，喝水靠搜集矿泉水，比较麻烦，如果将来决定好了驻地位置，得有活水才行。 胡乱想着，我也没忘抬头侦查，咦，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中的飞尸，变成了两头，一大一小，那小的应该是一头雌性丧尸，身材比较凸凹，肌肉的线条稍微柔和一些，它俩呈太极双鱼形态盘旋，不时下降高度，试探我们一下，虽然石板小路上没有树木，但是石板路两侧的灌木，斜向上生长，真正露出来的树林间隙并不太大，丧尸还是没敢下来，毕竟我们手里拿的，并不少烧火棍，它们虽然防弹，但在密集火力攻击之下，身体还是会受到一定的伤害。 这就好比，用平头的棍子戳一下人的身体，自然是不会戳死，也如果同时被好多人大力猛戳，那也是很难受，如果是被一群少琳武seng用棍子齐刷刷地戳，那估计不死，也会被戳出心理阴影来。 总之，那两只飞尸都没有下来攻击便是了。 而且，身后的二阶丧尸在追到石板路之后，速度也明显放缓，姿态蹒跚，还不断有或者自己左脚绊右脚跌倒，或者被后面的同伴挤倒的丧尸，都被后续丧尸嫌弃地推到了道路两旁。 “铭悦，速度稍微慢一点，它们追不上，不用着急了。”我说，我们的体力下降的很厉害，晓晓已经跑岔气了，弯着腰，手捂着侧腹，表情痛苦。 “不能慢！”晓晓咬牙，看了看空中，“咱们下山已经快十五分钟时间，四阶丧尸完全有可能，也有时间重新部署兵力，在北面继续围剿咱们，得在它们形成包围圈之间到达安全地带！” “有道理！”我点头，“那继续吧！晓晓，我背你！” “啊？不用，哥，我还能走！” “你是速度最慢，会拖累大家的。”我虎着脸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就范。 晓晓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地上了我的后背。 严莉莉拍拍我肩膀：“轮流吧，我体力也还可以。” “好。” 一行队伍继续下山，大概五分钟后，到达了音乐台，风景很美，几道弧形的梯次看台，围拢着一个石头砌的演奏舞台，但音乐台上空是无遮拦的，我们没法进去参观一番，只能绕着边缘，去往下个景点。 绕行的时候，那两只丧尸可能是飞累了，落下来，戳在演奏台后的石壁上，依旧冷冷地盯着我们。 “它们会不会是夫妻呀？”晓晓突发奇想，忽然来了一句。 “还可能有小宝宝呢！”我笑道，看它们的结构，貌似倒是可以生育的。 过了音乐台，那些二阶丧尸追兵，已经被我们远远抛在身后，看不见它们了，唯独那“两口子”还在头顶，似一朵乌云，挥来挥去，挥之不散。 大概又十分钟后，我们跑到了一个叫明笑陵的景点，不过这边的地势比较开阔，很难完全避开丧尸，如果想继续走密林的话，得绕出好远的路。 “喘口气，休息休息，然后直接冲过去，”我指着那条宽阔的石板大道，“你们看一下，道路两侧，隔着不远，就有个石像武士，三、四米高，是不是埋在地下的？” “是的，不会被丧尸扑倒。”秦铭悦肯定地说，她懂我的意思。 “待会儿冲的时候，相互掩护，以这些石像武士为落脚点，一旦飞尸落下来，围绕石像作战，我们也未必会输。”我说，这和在走廊里和高大的丧尸打是一个道理，只要飞尸在地面上，攻击力就会大打折扣。 “另外，小心它们那条长尾巴，”我心有余悸地点着一根烟，“看起来是软的，里面或许有骨骼结构，可以变成棍棒形态，非常之硬！” “能变成那种形态，也未必里面既有骨头吧？”连叶笑道，“比如，你不也可以变么！” 我瞪了她一眼，正打仗呢，乱开什么玩笑！ 不过想想，连叶说的也没错，确实很神奇！ 我抽烟，她们喝水，吃了几块巧克力，补充能量。 “还有多远能到‘海边’？”我问秦铭悦。 “至少得两公里！” 我点头：“前路漫漫，而且看起来，没有其他追兵了，再多歇一会儿吧！” 歇息了能有三分钟，后面那些二阶丧尸，还是没追过来，可能是接收到了飞尸的命令，放弃了这次追击行动。 “差不多了吧？检查一下装备和鞋带。”我说，四人都点头，弯腰下来，重新系好鞋带。 晓晓说，她缓过来了，可以自己跑！ 因为需要“线段式”的冲刺，还是她自己跑速度更快些。 “ok，”我看看头顶，“三，二，一，出发！” 五人同时进行百米冲刺，没等那两头丧尸反应过来，我们便冲到了第一个石像武士的脚下。 丧尸貌似很气恼，下降高度，但没有落地，依旧紧紧跟着我们。 “这回不好冲了，它们的位置太低，很快就能俯冲下来！”我判断道，“准备打一场吧，检查弹药！” 弹药检查完毕，我也把作战计划想好了：“我出去引诱它们，它们势必会扑下来，然后我转身跑回来，把它们带过来，你们依托石像，对它们进行射击，不要打翅膀了，没用的，像上次在酒店走廊里那样，打头，打眼睛！” 这个任务没人跟我争抢，我受伤次数最多，体质变异的程度也最大，即便是从山顶一路背着晓晓下来，我的体力存留在五人当中，依旧是最好的。 商定计划后，我深吸一口气，沿着石板路，向前面跑去，那两头丧尸果然开始向我俯冲，我没有回头看，只能听见身后头顶上方的呼呼风声，我不能回头，那样会影响速度，只在等一个声音！ “掉头！”晓晓尖声喊道——这事儿她负责。 我立即下沉重心，利用靴底进行刹车，这里平时应是一处游人如织的景点，石板都被人给踩秃了，很滑，手脚并用，滑出去能有一米多远，我才停下来，在滑的过程中，我已经完成了转身的姿态，颓势一止，立即蹬地发力，翻转180度往回跑！ 晓晓喊晚了一点，其中一头丧尸，已经飞临我的头顶，虽然它的下肢爪子没能抓住我（下降高度还不够），但它那条很长的尾巴，却能够得到，像一根棍棒，劈头盖脸地向我面门砸来！ 我赶紧闪身躲避，动作稍慢了些，被棍棒扫中了左肩，好大的力度！ 不过，只是棍梢擦着肩膀划过，并未击中锁骨！ 这要是再往下十厘米，我估计非但是锁骨，连肋骨都得被它给打断小半扇儿！ 躲过致命攻击之后，我继续往回跑，她们四人的槍口，全都指向我头顶上方，很快，后脑风声再次传来，它转回来了，我一边跑，一边紧张地看着晓晓，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晓晓举着左手，瞪大眼睛，也在紧张地看着我以及空中那头丧尸，忽然，她小手一挥：“趴下！” 我立即前趴，扑倒在石板路上，几乎是与此同时，三支五六半同时开火，火力密集如机槍，我也没敢在地上停留片刻，快速匍匐，很快到达了石像武士脚下，上面的弹壳，噼里啪啦地落在我的头顶。 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卧槽？这几个妞，这么厉害？ 她们居然，把那头飞尸给击落了！ 第226章 天塌地陷紫金锤 被击落的，是那头体型稍小一些的雌性四阶丧尸。 而那头三米高的雄性丧尸，依旧在空中徘徊。 被击落，但并不意味着被干掉，雌性丧尸趴在地上，翅膀已经收拢，她们几个还在射击。 “别打了！”我起身喊道，从这个角度，只能打中它的后背，根本无法造成杀伤。 连叶等人停火，我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飞尸，它似乎并不着急，飞的还是很悠闲，我又看向地面，那只雌性丧尸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张开双翼，不出意外，两只翅膀上，各自有许多弹孔，但每个弹孔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等到翅膀完全展开后，所有弹孔，全部消失不见！ “叶子，尝试打它的眼睛！”我低声道，并挪步站在了连叶身前，连叶深吸一口气，将五六半的槍管架在我的右肩上，瞄准，冷静击发。 距离不到二十米，很近，加上丧尸落地停止，连叶有充足的时间瞄准，一击即中！ 雌性丧尸当时就炸毛了，身体一震颤抖之后，捂住眼睛，猛然挥动翅膀，飞向空中，逃走了！ “跑！”我下令道。 五个人一起，全速冲刺，跑到了下一个石像旁边，再看空中，雌性丧尸已经超西边飞去，只留下那个大飞尸还在空中监视着我们。 “它会不会扑下来？”秦铭悦问。 “未必，”我分析道，“感觉这个家伙很狡猾，不会轻易出击，刚才派那个女丧尸下来，应该也是它计划的一部分，它想试探一下我们的火力精准度。” “还是小心点为妙，”晓晓喘着粗气说，“莉莉姐，这回你去做诱饵吧，刚才哥哥把膝盖摔伤了。” 晓晓不说，我都没意识到，低头看了看，果然，两只膝盖因为刚才重重摔在石板上，而且还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裤子磨破，里面血肉模糊。 “好！”严莉莉背上槍，活动了一下四肢，猛然向下个石像跑过去。 然而，空中那只飞尸，只是往下俯冲了一小段距离，便没有继续扑下来，我明显能看出来，它并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攻击，而是原本就没打算攻击，只是想吓唬吓唬我们而已。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它是在拖延时间！铭悦，前面大概有多少个石像？” 石像很大，有遮挡，我们又站在石像所在的纵贯线上，并不能看见石像路的尽头。 “一共应该是十二对，咱们跑到了第三对，前面还有九对儿！”秦铭悦肯定地说，之前在稍高一点位置的时候，我让她好好观察一下前进路上的细节。 她做到了。 “它拖延时间，是不是为了让后面的追兵过来，或者，让前面其他丧尸完成对我们的围堵？”连叶难得地聪明了一回。 我点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放弃原来的计划吧，大家一起跑，不用交替掩护了，我相信它不敢下来！” “可万一它扑下来怎么办？”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作战场景，想了想说：“就地卧倒，仰面朝天，一起对着它的眼睛射击，我就不信，四条槍，还打不中它的眼睛？” “同意。” “同意！” 一声令下，四人一起跑，顺利跑到严莉莉那边，并把新的计划告诉了她。 而后，五个人一起跑，刚跑出去，空中的飞尸就发现了我们的“诡计”，再次下降高度来恐吓我们。 “它下来了，快卧倒呀！”晓晓害怕地喊道。 “别！再等会！”我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继续跑。 等跑到一半的时候，飞尸终于按捺不住，正儿八经地俯冲下来，等它下降到大概三十米高度时，我这才下令卧倒！ 五个人倒地，翻身，面朝上，齐刷刷朝天上开火，飞尸俯冲速度极快，大概每人平均还没打出三槍，飞尸的巨大阴影，就已经将我们几个彻底覆盖，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了一个瘪了气的热气球，我身边的晓晓吓的哇哇叫唤着，放弃了射击，抱着头，伸出两只小脚，做出兔子蹬鹰的招式！ 但晓晓并未蹬着，在我们四人的坚持射击之下，飞尸的头部被击中数颗纸蛋，虽然没有被击中眼睛（不确定，感觉没有打中，因为它一直在移动，眼睛目标又不大），它却似乎担心继续攻击的话，会被击中要害，在距离地面大概三米高的位置，飞尸振翅，腾空再起。 一阵大风，吹得我瞬间窒息，幸亏旁边都是石板，而不是土地，要不然我们得被土给扑一脸！ “起！继续跑！”我喊道，拽起还在蹬腿儿的晓晓，五人顺利跑到了下一尊石像下。 那只飞尸回到高空安全地带，继续盘旋。 “换弹夹。”我说。 换满弹夹，顺便喘口气，十秒钟后，继续跑，飞尸照例进行俯冲攻击，我们也照例躺地射击，但这次，它没有像之前那样，等到距地面三米多高时才起身，而是早早就折身拔高，看来是被我们给打爬了。 如此三次之后，我们跑过了一大半的石像道路，已经可以看见道路尽头，那里虽然树林稀疏，好歹能用作掩护。 “这回连跑两个石像，有木有问题？”我问她们，四人都已经大汗淋漓，连叶的嘴唇都干裂了，但是面对生死考验，谁都不会轻言放弃。 “没问题，一口气跑到头都行！”秦铭悦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之前在山里的时候，她比较悲观，以为会被丧尸军团包饺子，不过现在，曙光呈现，胜利就在眼前，她看起来比谁都兴奋！ “那就跑三段，”我算了算前方石像数目，“喘口气，再跑两段，就到头儿了！” “同意！” “同意！” “换弹夹！” 这回，丧尸没有俯冲，我们顺利跑到了倒数第三个石像那边，再看丧尸，它居然飞走了！ “哈哈，它这是放弃了吗？”秦铭悦笑道。 “应该是前方路上，再也没有它进攻的有利位置了吧？它在空中，相当于在帮我们侦查了。”严莉莉分析道。 我点头，严莉莉说的有道理，有时候通过敌人的动向，也能判断出我们所面临的局面。 “走吧！慢点过去！节省体力。” 五人不急不缓地，小跑到了石像路尽头，我回头看看，十二对巍峨的石像耸立石板路两侧，这应该是古代皇上来祭拜时走的路吧，造价看起来蛮高的。 金陵是一座古都，人文气息更浓烈一些，不像沪上的童话市，到处都充斥着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以及建立在繁荣经济之上的隐隐的铜臭味道。 前面是个树荫小广场，我们坐在长椅上休息片刻，补充足了能量和水分——能量棒还有，但我们的水，都已经喝光了，早知道，刚才在山上小溪那边用瓶子灌一点好了。 我见不远处有个蓝色的临时售卖亭，拉着卷帘门，里面应该还是丧尸爆发前的模样，估计会有矿泉水，便跑过去，用槍托砸开卷帘门。 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可能是因为售卖亭是金属的，长期暴晒而不通风，造成高温现象，让里面的食物腐烂的更快，我去旁边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憋着气回来，用槍挑开食物堆，找到了一整箱怡宝矿泉水，看看保质期，都没问题，箱体完好，高温也不会让里面的矿泉水变质过期，还可以喝。 咦？有个报刊亭，上面有景区地图，还有整个金陵市的旅游全图，相当于金陵地图！ 这个发现，要比矿泉水来的更重要！ 我拿了地图，再把水箱子拖出来，每人分了两瓶矿泉水，喝五分饱，解渴、补水即可，因为接下来或许还会有战斗，不能搞一肚子水，跑起来会很难受。 我将地图展开，铺在地上，很快就搞明白了情况，我们已经快到紫金山的南麓了，从这里回表姐她们那边，最快路径，肯定是原路返回，但山上肯定还有丧尸，不能走山路，绕着山脚返回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能离山太近了，之前单丹所言非虚，紫金山果然有飞尸，但她同时也讲过，市区里没有飞尸，只有少数幸存者势力而已。 为了安全，我决定走市区，走“海路”回返。 补给结束，五人重新出发，从这里到景区大门并不算远，顺利出来，我回头看了看门口已经斑驳的售票指示牌子，通票价格148，包含明笑陵和中山灵两个景区，刚才我们走的路线，基本上从上到下，反向贯穿明笑陵景区，风景秀丽壮美，人文气息浓郁，感觉还是蛮划算的。 在一条绝美的梧桐林荫道旁边，我们发现了一台观光电瓶车，亏电了，但因是下山路，不需要动力，直接“滑行”即可。 这片是非住宅区，灾难爆发时是没有车辆通行的，借助观光车，我们快速行进了大概两公里，直接到达“海边”。 “没有船呐！”严莉莉上了车顶，望洋兴叹，“返程十二公里，总不能，一直游回去吧？” 第227章 酝酿进攻 不急，有地图。 我点着一支烟，再次展开地图，目标是为了找船，什么位置有可能有船呢？自然是海啸之前，市区中本来就有水域的位置。 “这里，”晓晓指着地图，“前湖公园，虽然是个人造湖，不大，但方方正正的这个位置，有个小凸起，应该是个码头。” “多远？”我问。 晓晓用手指比量了一下：“大概一公里，向西。” 南边市区是海，往西边不是海，还有路，但却是上坡，景观车不能用了，我们只好徒步，翻过一座小山包，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前湖”，因为被海水给淹了，范围远比在地图上看起来要大得多，水域轮廓也变成了不规则形状，地图上的那块疑似码头的凸起也不见了。 “四处找找吧，如果有船，可能被冲到其他位置去了。”我说。 五人分成两组，沿着湖边寻找，大概五分钟后，我听到一声手槍声，连叶她们找到了（如果是遇到敌情，肯定是步槍声，而非手槍），我带着晓晓和秦铭悦跑过去，果然，她们在一处满是树木的港湾中，发现了一艘游船，被卡在两根小树之间，我让秦铭悦在岸上警戒，带着连叶和严莉莉下水，游到树林中，翻身上船。 宽底景观船，里面空间蛮大，有将近二十个座椅，上方是帆布顶棚，周围通透，发动机在尾部，我打开盖子闻了闻，汽油发动机，里面还有汽油，只是没有“车钥匙”，无法打着火。 老办法，拆开来看看，一般这种廉价的动力系统，都不会设置发动机锁，和货车的线路板差不多。 然而，实际情况上来看，并不是差不多，而是差许多，我拆开钥匙下面的发动机护板，研究了半天，才搞明白各个线路之前的关系，对着火，顺利启动，可是船被卡在两棵树中间，尾部的螺旋桨推动力有限，不能让船脱困，连叶和严莉莉搞了半天也没能让船出来，没办法，我只得让秦铭悦把她那一把宝剑扔过来，以剑代替刀，我潜入水底，硬生生将其中一颗小树给砍断，这才放出游船。 有了船，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我们按照地图，穿越湖面，前方十几米的无水地带，不过这里原本是草地，水位像是刚刚脱去，还很光滑，我用绳子把船从湖里拽上来，五个人合力，直接将船拖过草地，重新下水，再往前不远，便是玄武湖区域，下面的水很深，旁边的火车站也被水给淹了半层，停车场里有不少汽车，被冲的七零八落，墙上很多血迹，这里当时应该是丧尸爆发的重灾区。 前方尽是水路，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绕过紫金山，回到了之前的驻地。 表姐可真是深得我“稳如狗”的真传，明明听见山上传来槍声，也没有贸然派人上山去接应我们，而是让所有人都撤离到了两艘渔船上，停在岸边，等待我们——这个举动无疑是正确的，如果她们上山去支援，定会遭遇到埋伏在树林中的那些二阶丧尸，目测一千头，至少八百头，密林当中，视野受限，学生军团并不是它们的对手。 我当心的被丧尸抄老家的事情也没有发生，表姐告诉我，槍声过后，没有丧尸来进攻，倒是有一支幸存者队伍，从“海上”乘船而来，不知道是来趁火打劫还是来“支援”的，稳妥起见，表姐没有让他们靠近，鸣槍示井之后，幸存者们便跑了。 “做得对。”我说，最为精英的五个人，那时候都不在队伍中，相当于整个团队的战斗力，几乎折损一半，以表姐她们的指挥能力，只能防守，并不擅长组织进攻，一旦进攻，没有晓晓运筹帷幄，极容易掉进敌人的圈套——如果对方是敌人的话。 暂时解除敌情，我让她们不必紧张，先回体育馆里，总在船上，踩着着地面，人容易心慌。 所有小队长级别，以及原本那些班干部集合，我先通报了一下遭遇四阶丧尸的情况，分享对战四阶丧尸心得，得出的结论是：只要不落单，只要武器充足，只要不是被偷袭，四阶丧尸也没那么可怕，硬刚即可，未必能打死，但只要将它们击退，就能保住自身力量。 “但这只是当下的保守措施，”我顿了顿，将晓晓绘制的那张地图展示出来，指向山脚下那片别墅区，“我打算在这里开辟一个半永久性的基地，作为大家新的根据地，若想实现对这一位置的有效占领，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彻底根除山上的飞尸，以及它的手下们。” “啊？还想打回去呀？”秦铭悦皱眉道，“我腿都快跑瘸了！” “下一步的计划嘛，”我笑道，“又不是今天打，这几天，咱们还得暂时住在这里，先把这个叫……叫什么的社区来着？” 我转向晓晓，之前探路，看见了这个城郊社区的居委会，但名字我忘记了。 “青丘。”晓晓说。 “对，青丘社区，咱们先把这个社区研究明白，作为对抗丧尸的主阵地，我的想法，是把山上的丧尸吸引下来，在这片郊区里解决战斗。” 晓晓点头，接着我的思路，把整片区域，划分为五个“战区”，分别命令五支小队前去侦查，一要绘制出详细的地图，二要根据实际情况，打通各个院落、建筑之间的通道，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梯次抵御、进攻丧尸。 当然，仅仅这些，依旧不够，若想消灭盘踞在紫金山上的这一股丧尸力量，我们还得借助外力，比方说，单丹，普通的二阶丧尸，我们可以吸引出来消灭掉，可如果想干掉那两个（至少两个）大boss，感觉还得靠她才行。 我说了这个想法之后，秦铭悦马上否决：“她不可能上山帮咱们打丧尸的。” “为什么？”我问。 “无利不起早呗！”秦铭悦挑了挑眉毛，“江湖人士，少有热心肠者。” “那就给她‘利’！”我笑道。 第228章 被否定了 “铭悦，你怎么总帮那个女人说话呀！”夏天不满道。 秦铭悦没理会夏天，很认真地冲我说：“您是老大，我当然会站在您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那么，请给我五分钟时间，我想想看，能不能想到什么您能搞到、而‘丹凤凰’又喜欢的东西——当然，除了把您本人送给她之外。” “那绝对不行，咱们可就这一个大宝贝，哪能给了别人？”晓晓假装虎着脸，众人都小声窃笑，知道她俩在开玩笑。 秦铭悦出去想办法了，我们的会议则继续。 “消灭飞尸之后，也不能保障紫金山就是安全的，”我说，“金陵城里，依旧有很多丧尸，包括大量的三阶丧尸，现在它们被海水围困在各个建筑里，这才不能对咱们产生威胁，可万一过段时间，市区里的海水褪去了，或者，丧尸为了生存，进化出了游泳能力怎么办？” “可能吗？”表姐皱眉疑惑。 “没什么不可能，”晓晓肯定地说，“咱们当初接触二阶丧尸的时候，也觉得它们不可能进化到三阶丧尸的形态，而和三阶丧尸交手之后，也以为它们已经进化到了顶点，没想到又进化出了会飞的丧尸，连翅膀都能进化出来，进化出两条鱼尾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可是凌歌不是说过，它们的皮肤，天生怕海水么？”连叶问。 “那是因为它们皮肤外表黏膜中含有硝酸银的成分，会和海水发生化学反应，但你们想想看，中午咱们遇到的飞尸的身体外，还有那层黏膜么？”晓晓抱着肩膀，沉稳道，越来越像凌歌了，很招人喜欢。 表姐和连叶回忆了一下，都摇头，我也顺便想了想，因为在石像大道那里被飞扑的时候，我是离丧尸最近的，确实没有黏膜，四阶丧尸体表“皮肤”，是一层紧致细密、带有细微褶皱的皮肤，与我所知道的动物界中的任何皮肤类型都不相似。 “这个问题先不讨论，未雨绸缪肯定是要做的，”我总结道，“即便不是为了防丧尸，基于防备其他幸存者的角度，也要围绕紫金山，建设周密的防御工事，把紫金山打造成新的洋山岛！” 大家正要鼓掌，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为什么要人为地增加游戏难度呢？” 我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她们几个，全都寻声跑向门口！ 苏凌歌的声音！ 等我反应过来，再往外跑的时候，门口已经被她们给堵住了，我只能听见外面“苏老师”、“凌歌姐”的兴奋喊声。 矜持点吧，我可是头领，想到这里，我坐回椅子里，点着一支烟，颤抖手指抽着，等待她进来。 这帮丫头，也太没眼力见儿了，拖住凌歌足足三分钟，才将她放进来，而且，是簇拥着她进来的。 “好久不见。”凌歌淡然开口，不知为何，她一头短发，圆寸头，毛茸茸的，按理说，短发是检验女生颜值的标准之一，可眼前的凌歌，除了飒爽，还是满分的颜值，根本不用检验。 人太多，我不好宣泄自己的情绪，只得冲她挥挥手：“嗨！” “就这么迎接我啊？”凌歌挽起嘴角笑道。 “你也没提前通知啊，要不然我肯定搞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我也笑道。 “得了了吧，身边这么多小美女整天莺莺燕燕的，早把我这个老女人给忘了吧？” “万花丛中过，片叶……”我看了看凌歌身后的那些小姐姐们，说这话，似乎不太合适，可能会伤害到她们幼小的心灵，便转开了画风，“刚才你说什么，增加游戏难度的事儿？” 凌歌没有立即回应，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看铺在桌上的几张地图，她是地图怪，通过晓晓那些标注，很快就搞明白了态势，指着那片别墅区，仙风道骨地说：“你可知，这片区域，为什么只有这一片别墅区，而没有其他居民区吗？” 我摇头，现实中看过那一大片，可开发的土地属实不少，却只有山谷里那一串别墅区，有点浪费资源的感觉。 “山南水北者为阳，山北水南者为阴，你看这片儿，坐水面山，从风水学角度，是至阴之地，所以才不会有开发商相中的。”凌歌解释道。 我点头：“原来如此……那这串别墅又怎么解释？” 凌歌耸耸肩膀：“并不是所有人都懂风水，而且信风水的吧，灾难发生之前，楼市居高不下，这可是别墅，如果再把价定低一点，那些有钱人，肯定会趋之若鹜。” 这倒是，我们随便看了看，别墅区的入住率还是蛮高的。 “凌歌姐，你不是棺方的人么，咋还这么迷信呢？”连叶笑道，她也看过别墅，比较喜欢。 “风水和迷信是两码事嘛，风水在客观存在的，是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要从科学角度，也能说得通，别的不讲，丧尸不喜欢阳光，喜欢阴凉之地，这点你们认同吧？” 没人否认，大家都和丧尸交过手，知道它们的这个特性。 “山北之地，光照不足，上顶容易聚集云朵，更会遮挡北侧山麓，所以，山北之地日照时间要比山南短得多，丧尸肯定更喜欢山北之地。” “对呀！”连叶恍然大悟，“咱们是上午十点多钟去的别墅区，那时候，能看见太阳，因为山头并未遮挡住采光，现在想想，如果到了下午一点多钟以后，山头那里就会遮光了，那可是原本丧尸最懒散的时间段。” “所以哦，这个位置不行，莫被荣华富贵迷惑了双眼，咱们得换个阳气重、阳光足的位置，重设根据地。”凌歌总结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歌说到我的心坎儿里去了，我，或者说我们几个，之所以相中了那个地方，还不是因为那里的居住环境甚好，除了别墅区，还有一座规格朝五星级的酒店，还有一座高尔夫球场，不是轻奢，而是重奢的生活标准了。 我环视众人，大家纷纷点头附和，关键是都被丧尸给打怕了！ “当然了，最终意见还得夏朗来拿，毕竟他才是头领，我只是作为军师，提供一些自己的建议罢了。”凌歌不忘维护我的权威，当着学生们的面，进一步明确团队中我的定位和她的定位。 “那你的意见呢？在哪儿设立根据地比较好？”我心悦诚服地问。 “你要说最好的位置，”凌歌手指按在地图上，向左边划出很远，划出了地图，“当然是远离大海，越远越好，咱们下一阶段的主要敌人，已经不是丧尸了。” “什么意思？”我问，“不是丧尸，还能是什么？” 两只四阶丧尸，已经很让我们头疼了，还有其他玩意儿？ “变异了的动物。”凌歌说罢，脱下了外套，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双臂露在外面。 “这么搞的！？”我皱眉问，凌歌白皙的双臂上，出现了螺旋状的血痕，从手腕，到肩膀，看起来是已经愈合了的伤口。 “我从普东过来的时候，遭到了变异海洋生物的袭击。”凌歌低声道。 “是海獭吗？”夏天赶紧问，我们遭遇过海獭的“攻击”。 凌歌看看夏天，摇头：“海豚。” 第229章 小狐狸又来了 “什么？海豚那么可爱的生物，人类的好朋友，居然也叛变了？”夏天惊讶道。 “谁告诉你说海豚是人类的好朋友了？没看过海豚湾？”凌歌白了她一眼。 “她一个高一的孩子，怎么可能看过海豚湾，”我说，“到底怎么回事？对了，钱大壮他们呢？” “被北方基地的人接走了，放心吧，他们没事。”凌歌攥了攥小拳头，穿上外套，看攥拳头的姿势，肌肉组织应无大碍。 北方基地，嗯，他们确实很仗义，第一次来的时候，准备无偿帮助我们，没想到赶上了海啸，没法帮，他们就回去了，没想到，还不死心，第二次又来了。 “昨晚的事儿，他们临走前，给我留下了一台气垫船，我就过来找你们了——先不说这个了，我有点累，想洗个澡，有淡水吗？”凌歌蹭了蹭面部，上面有些白色的粉末，不是化妆品，而是海水蒸发后留下来的。 本来淡水是稀缺资源，但凌歌的面子，在座诸位谁敢不给，都说有，还有很多，女学员们弄来矿泉水，送进体育馆的淋浴间，灌入水桶，给她洗澡。 驻扎别墅区的决议被否定，会议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出了体育馆，坐在台阶上抽烟，等凌歌出来，还有很多话想问她呢！ 冬冬拿了晚上的菜单过来，让我圈定，荤素搭配，还有海鲜，比较丰盛。 “还够吃几顿？”我问。 “到明晚不成问题。” 我点头，总不能指望那只小狐狸和哈士奇军团们天天给我们送菜，如果不能在这里久留的话，还是早点计划下一个目标地比较好。 我圈了四个菜，冬冬带领厨娘小队去做，我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太阳西沉，被紫金山给挡住，树林之外，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起风的缘故，气温有些偏低。 十月份，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去了，江南一代的冬天，很难捱，得在入冬之前，再建设完备一个新的据点——如果南下，找个海岛如何？冬天气温适合，还不用建立围栏——不行，凌歌刚刚说过，要离海越远越好，不知道萌萌哒海豚，到底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 很快，凌歌就出来了，不过这回她是单独出来的，其他人没跟出来起哄，该巡逻的巡逻，该休息的休息。 凌歌换了表姐的衣服，很香，坐在我旁边，疲惫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找到你们，我就心安了。” “说说吧，海豚——” “不想说，”凌歌打断了我的话，“陪我走走，好吗？” 我拉着慵懒的凌歌起身，进了小树林，又进了街巷，在一户家庭经营的小旅馆门口，凌歌驻足，坏笑着看我：“你今天洗没洗澡呀？” 我会意，搂着凌歌进旅馆去消费。 四周都没有警戒，感觉有点不安全，凌歌也没有过度索取，半小时后我们就出来了，沿着小径继续溜达，凌歌这才跟我讲，分别这些天来她的故事。 海豚的事儿，其实很简单，凌歌的路线，也是沿着常江故道（怕迷失方向），结果遇到了一群海豚的围追堵截，把她从气垫船上给掀了下去，凌歌是水下功夫甚好，但毕竟是人类，技术不敌海豚，两只胳膊，包括两条大腿，都被海豚细密的牙齿给咬伤了。 “我注意到，那些海豚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肯定是变异了，所以才具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关键时刻，一条虎鲸过来，帮我驱走了海豚！” “虎鲸？那玩意没变异吗？”我惊讶道。 “并没有，是一条虎鲸宝宝，只有四米多长，但它的族人……同族，应该离着也不远，反正是虎鲸把我给救了。” 虎鲸正常情况下不会攻击人类，而且遇到人类被困，还会主动解救，这是它们的天性——之前我看b站了解到的。 “除了海豚，我还发现了很多变异的海洋哺乳动物，海豚还算好的，形态没什么变化，有些动物，我已经认不出来是什么物种，有点可怕，”凌歌说着，摇了摇头，“陆地上情况怎么样？我听北方基地的铜志们说，陆地生物也开始快速进化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溜达回了体育馆，食堂那边飘来饭菜香气，我带凌歌进了食堂，指着桌上的美味：“这都是变异了的陆地动物给咱们送来的。” “啊？动物……送来的？” 大部分人都已经吃完饭了，厨娘们正收拾厨房，我打了两份饭，坐在食堂角落，轻声告诉她那条小狐狸的事情。 夏天、晓晓的反应一样，凌歌也是瞪大眼睛：“成精了啊，那家伙！” “谁知道呢！” “我原本以为，动物变异后，都会疏远、甚至攻击人类，没想到还有主动亲近人类的——你刚才说，它爱喝酒？” “应该是。”我说。 “我的船上还有两瓶陈年汾酒，路上救的那一队幸存者，人家送给我，我给你留的，要不……嘿嘿！”凌歌笑道，那队幸存者之前凌歌跟我大概提过一嘴，也是原来108名单里的参赛队员，被打散了，只剩下几个人，凌歌用船把它们送上了栖霞山，那就是之前我们夜宿、有道冠的那个地方。 “汾酒？能行么？”我表示疑惑，怕小狐狸嫌弃档次太低。 “动物不会讲究品牌的吧？我应该比你更懂酒一些，高端汾酒喝起来的口感，不是茅台、五粮液之流可以比拟的，当年开帼大宴的时候，喝的就是这种酒嘛！” 试试才知道。 我和凌歌吃完饭，外面的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她回汽船上拿来那两瓶汾酒，拧开盖子，香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浓烈，我尝了一口，也说不上好喝不好喝，反正不比茅台差就是了。 为防止酒香味儿不够浓烈，我倒出一些来，洒在了地上，并且让负责这一区域的巡逻队撤离，只留下我和凌歌两个人，坐在台阶上，等待着。 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小狐狸也见踪影，可能离这里比较远，没闻到酒味儿吧。 “算啦，”凌歌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吧，好困！” 我刚要收起酒瓶，紫金山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啸叫，听起来并不远，具体位置，像是那个祠堂的方位！ “嗷！” “是它吗？”凌歌顿时不困了。 我摇头：“狐狸不是这么叫的，好像是狼吧？” 狼这个物种，我们从不惧怕，哪怕变异了也不惧，毕竟我们有槍。 狼最可怕的地方，在于“狼群”的威力，很显然，我们这两百人，更具有群体作战能力。 几秒钟之后，啸叫声再度出现，这次的位置更近了些，我听清楚了，并不是狼，而是……哈士奇！ 表姐家里养过一只哈士奇，叫傻根儿，就是这种叫声！ “可能是小狐狸的部下，它要过来了！”我起身，又将瓶子里的汾酒洒出来一些。 大概两分钟后，小狐狸没有出现，但一条目光冷峻的哈士奇，却忽然从小树林中现身，没有任何犹豫，大摇大摆地走到我们面前，给凌歌吓了一跳，若非我讲过小狐狸和它手下的事儿，凌歌早就出脚踢它了！ 哈士奇蹲坐在我面前，仰着头，冷冷地看着我。 “你主人呢？”我问，看了看树林那边，里面还有几双眼睛，但都是哈士奇的，并没有狐狸。 “汪！”哈士奇轻轻叫了一声，转了转脖子，我这才发现，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口袋，难道，它是个信使，小狐狸又给我送东西来了？ 我疑惑起身，从哈士奇脖子上摘下那个lv的口袋，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张地图，上面有个血印，是爪子的形状。 “什么意思？”凌歌疑惑道。 我看了看血印在地图上的位置，很快明白过来：“不好！小狐狸有难！” 第230章 四阶之源 “嗯？” 凌歌一脸懵逼，她对附近的地图还不够熟悉，不认识小狐狸爪子拍血印的那个位置——青丘祠！ “对方有多少人？”我赶紧问那只哈士奇。 哈士奇歪头眨眼，表情比凌歌更加疑惑，显然是没听懂我的话。 “你搞什么？”凌歌狐疑。 “你叫人，拿槍，按照地图，过去接应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随身带着槍，便决定率先跟着哈士奇去救驾。 凌歌也没有阻拦我，只是让我动作稍慢点，注意安全。 哈士奇虽然听不懂我的语言，但却明白了我要它带路的用意，小跑进了树林，它的那些同伴们，也都跟它一起走，唯独留下一只个头比较粗壮的哈士奇，还蹲在树林里，看着体育馆方向，并且冲我叫了两声。 难道，它是觉得我一个人不够，意思是想让更多的人去救援？ 我刻意等了一小会儿，凌歌已经进去了，很快，正在体育馆里值岗的表姐小分队的几个队员率先出来，在门口排队，这是第一梯队，进入纵横交错的小巷区域，又是夜间，凌歌肯定不会只带七八个人。 那只粗壮的哈士奇见好多人出来，这才起身，跟上了我和其他的哈士奇。 虽然语言不通，但它的智力水准却很高，妙啊！ 青丘祠的位置，我大概记得，不过哈士奇带的方向有点诡异，不是捡的最近的斜插线路，而是拐了个大直角弯，走的正切两条边的线路，可能狗子对于距离的概念，还不太清楚，以为拐弯少（就需要拐一个弯），距离就近？ 不管怎么说，它们反正是没有迷路，五分钟后，便顺利带我来到了青丘祠前。 祠堂依旧开着大门，里面是石壁屏风，月色映照，上面有一些不可名状的走兽，自己一个人过来，还是觉得挺瘆得慌，那几只哈士奇跳过门槛，绕过屏风，消失在祠堂里面，最后那头体格粗壮的大哈士奇见我停下，竟咬住我的裤脚，把我往里面拖拽。 “哎哎，你别急呀，我的人还没到呢！”我皱眉道。 “whaoo！” 似乎是听见了我的声音，里面传来那只小狐狸的回应，还活着呢！ 我一想，既然哈士奇都敢进去，那我怕什么？看着情景，听小狐狸凄惨的悲鸣，感觉像是它受伤了。 回头看看，凌歌她们还不见踪影，我深吸一口气，拔出手槍，推开保险，和那只大哈士奇进了祠堂。 绕过屏风，里面是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三棵树，一棵是柳树，另外两棵也是柳树，三棵树呈品字形排布，树荫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住了，有点黑，我掏出手电筒，安装在手槍上方的滑轨上，用槍指着，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进了房间。 是个类似客厅的地方，古色古香的实木家具摆设，墙上挂着不少字画，字画下面，蹲着十几只哈士奇，亏得它们都在小幅度地动来动去，如果一动不动，更为吓人。 “在哪儿呢？”我轻声问哈士奇们。 没人回答我，不过从侧面房间里，探头出来一只银白色的哈士奇，冲我小声呜嗷到了一声。 在这个房间里？ 我折身过去，掀开竹制的门帘进去，里面靠窗的位置，有个日式的榻榻米，我一看榻榻米上躺着的东西，下意识地将食指压上扳机——是个人！ “起来！”我厉声道，也是通过大嗓门，来给自己壮胆。 但这个人，并未起身，侧躺着，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注意了一下她的肩膀，没有起伏，死了？ 等等，小狐狸呢？ 该不会——这人是小狐狸变的吧？ 我幻想过这个“美事”，但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之低，不亚于时间穿越！ 肯定不是。 我左右看看，忽然发现榻榻米上的那个女人后面，也就是她的怀里，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我大着胆子上了榻榻米，往里面一看，果然，红褐色的小狐狸蜷缩在女人的怀里，正浑身发抖，似乎很冷，可能是感知到了我的手电筒光线，它把埋在尾巴里的脸漏了出来，转头瞅了瞅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毕竟是个人，同类优先，得先看看，上面那个女人怎样了！ 我慢慢蹲下来，伸出右手，压在那个女人的脖颈动脉处，没有脉搏，体温也已凉透，我抓住她的胳膊，尝试把她翻过来，想看看脸，肢体异常坚硬，说明死亡时间很久，已经成了一具僵尸——不是那个僵尸，这是个死的。 死人我见得太多，什么形状的都有，故而对于这位不幸的女士，我并未感到有多害怕，只是不知道死因。 “你怎么了？”我问那只小狐狸，她的智力水准显然在那些哈士奇之上（连地图都会画），搞明白了我的意思，从僵尸的怀里钻出，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女人的怀里，居然还有个人！ 是个婴孩，活的，小狐狸原来是和那个女人一起，抱着那个婴孩，小狐狸一起身，那个婴孩便哇地叫了起来。 看得我眼眶都要湿了，伟大的母亲呵，我正要过去抱起那婴孩，却见他一咕噜，自己坐了起来，手里攥着还未断掉的脐带，对我怒目而视，龇牙咧嘴！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好像有点不对劲，婴孩的肤色，并不像新生儿那般紫粉色，也不是正常人类的肤色，而是有些发灰，是不是冻得？不过当我仔细看他的眼睛的时候，瞬间明了——它的眼睛是纯灰色，无瞳孔，就像是严重的白内障病人——它已经被丧尸因子感染过了。 之前遇见过丧尸小孩，不过都是半大的，能自主行动，这么小的还是头一次见。 小狐狸看见小孩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四足顿地，猛然跳了起来，跟猫见到黄瓜似的，可能它也没想到，自己搂了半天的小玩意，居然是个小丧尸——应该是出生之后，才变异的吧？ “你好像救错人了，”我冲小狐狸苦笑，“过来我这边！小心他咬你！” 小狐狸绕过还不会起身的丧尸婴孩，满脸疑惑地走到我这边，我带着它下了榻榻米，离开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老大，在吗？” “在里面呢，安全。”我冲外面喊道。 少许，凌歌带人冲了进来，看见我和狐狸，她才收了槍，皱眉问怎么回事？ 我把榻榻米上的情景简单和她描述了一下，凌歌点头，打开门缝，用手电筒照着，往里面看了看。 “已经尸变了，干掉吧。”她说。 “你怎么这么冷血？”我皱眉问，“那么小，算了吧！” “我觉得留着它，才更不人道。”凌歌正色道，转头看向秦铭悦，“你去，干净利索点。” “啊？”秦铭悦往后缩了一步，“我、我不敢！” “怂样儿吧你！”夏天倒是没有畏惧，从秦铭悦手里抽出她的剑，一脚踹开门，刚进房间，却又妈呀一声，撞断了竹门帘，跳将出来！ “怎么了？”我赶紧问。 “活、活了！” “什么活了？” “那个大的，活了！” 第231章 很难，但可以交流 “不可能！”我说，首先，那是个人，而不是丧尸（肤色明显有差异），其次，都死透了，怎么可能复活？ 然而，还没等我理清思路，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尖啸——丧尸的声音！ “都散开！”凌歌喊道，从一个学员身上摘下五六半，隔着门就开始点射。 “连叶，带人去外面窗户打！”我见凌歌这么紧张，也赶紧跟随布置，自己和凌歌并肩，朝房间里压制射击。 两个方向，弹壳乱飞，满室硝烟，那帮哈士奇被吓的四散奔逃，唯独小狐狸胆子大些，一直乖巧地蹲坐在一个弹壳打不着它的小头的位置，静静地旁观。 两个单位的弹药倾泻进去之后，凌歌停手，夏天跑出去，叫连叶她们也停止射击。 凌歌要进去，我拦住她，挑起槍刺，踹开被打成了筛子的木门，往里面瞅了瞅，两只丧尸，已然双双毙命，那只小的被打得稀烂，已无法辨出人形，而那只大的，形状还算完好，只不过，和之前我看到的有所不同的是：它的腋窝和大腿外侧地方，多出了一些东西！ 我瞄准丧尸头部，补了两槍之后，进入房间，用槍刺挑起那个多出来的东西，仔细一看。 雾草，居然是一层翼膜！ “四阶丧尸！”我身后的凌歌低声道，“原来是从人类直接变化过来的，怪不得数量这么少！” “也怪不得智商那么高！懂得设陷阱！”我不禁有点后怕道，如果知道四阶丧尸有这么高的智力，我白天打死也不会上山的。 “先离开这里吧，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凌歌抬头看了看天花板。 不祥的预感我倒是没有，但是刚才大规模的集火，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得赶紧回到海边才安全，万一把紫金山上的飞尸给引来就麻烦了。 “全速撤离！退回体育馆！”我下令道。 众人呼啦啦出了祠堂，交替掩护着，原路回返。 “跟我走吧！”我对那只小狐狸说，它没动，我只得向它招手，它跑了过来，我又后退，再招手，它这回明白了，仰天嗷地一嗓子，很快，那些哈士奇又都跑了回来，跟在小狐狸身后，与我们一同撤离。 无论人狗，都是在跑，所以回程速度比较快，只三分钟，便回到了基地，我让表姐叫醒所有人，提前备战，同时让体育馆屋顶上的高处哨位，监视祠堂方向。 又过了几分钟，上面报告，有个东西朝祠堂那边飞过来了！ 我爬上屋顶，朝那边望去，果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紫金山顶那边缓缓飞来，像是一只巨大的暗夜蝙蝠，不过飞临祠堂上空后，并未降落，只是盘旋了几圈，便又折返回去。 “没发现咱们？”晓晓问。 我摇头：“它应该早就知道咱们在这儿，只是不敢来，咱们的槍太多了。” 但我不敢大意，一直警戒到10点多钟，飞尸也没有再过来，我这才下令恢复原来的值班计划，让大部分学员去睡觉。 那只小狐狸，因为和丧尸有过密切接触，凌歌没敢让它以及哈士奇们进入体育馆，先留在隔壁的树林中，等我从屋顶下来，再去树林中寻找，那些哈士奇都已经趴在树叶堆里，横七竖八地睡着了，只有小狐狸倍儿精神地蹲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我，没有什么表情。 我把它“请”出树林，来到体育馆前的台阶上。 “那个……我得给你检查一下身体，看看你是不是被丧尸咬过，ok？”我打开手电筒，照射向它的毛皮。 不知道它听懂了没有，反正在我绕着它检查的时候，小狐狸没有反抗，一直很配合。 并未受到损伤，应该是安全的，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丧尸因子的传播，大概只有一种途径，就是血液传播，要么是被丧尸咬，要么是喝下了含有丧尸因子的液体（被消化系统吸收，最终也是融入血液），要么是被丧尸抓伤，丧尸体液进入了伤口。 无创口接触的话，并不会造成敢染。 人如此，估计动物也差不多。 犬类是会被敢染的，这点可以确定，当初我们在迪斯尼城堡的时候，就遭遇过大量的丧尸犬。 狐狸也是犬类动物。 小狐狸没事，那些哈士奇看起来也没事，均应未被敢染。 我检查的时候，凌歌从体育馆里出来，站在一边看着，等我检查完，她开口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公的还是母的？” “……母的吧？”我也不太确定，反正没看见明显的标志物体。 “那你们聊好了，我很困，回去睡了。” “……你不会吃醋了吧？”我皱眉，听她的语气可是很像。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凌歌笑道，过来很大胆地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无论犬科还是猫科动物，对于摸头杀都无法抵挡，小狐狸立即眯起眼睛，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凌歌坐在台阶上，从背包里掏出那瓶汾酒，拧开盖子，倒了一些在地上：“听说，你喜欢喝酒？” “whaoo！”小狐狸低头闻了闻，欢喜地叫了一声，便开始舔了起来。 “哎哎，别倒了，上次都给它给灌醉了。”我见凌歌要把一瓶酒全倒给小狐狸，赶紧阻止，感觉它也就二两的酒量。 但这一回，小狐狸倒是很懂得节制，只喝了大概半两左右，就不再喝了，尽管花岗岩上还有不少酒可以舔。 这叫礼貌，喝完之后，小狐狸乖巧地坐在我和凌歌面前，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凌歌，可能是研究，我俩是什么关系，或者我们谁才是这群“两脚兽”的头领。 关于那头还未完成变异的四阶丧尸，我准备问问小狐狸，便拿出之前哈士奇给我送来的那张地图，展开铺在地上，小狐狸低头看了看，伸出一只前爪，按在了那个血爪印上，冲我们笑了笑，大小吻合。 关于这点，我已经不感到惊讶了，语言不通，我寻思着，该怎么跟它交流。 琢磨了一会儿，我决定用肢体语言，躺在地上，做出生孩子的动作和姿态，又把小狐狸叫过来，放在我怀里，并在我和它之前，夹了一个小西瓜（也是它早上送来的）。 小狐狸看了看冬瓜，起身跑到凌歌那里，咬住她的腰带，凌歌疑惑，抽出了腰带，小狐狸叼着回来，把腰带的一头放在西瓜下面，另一头放在我身下，我恍然大悟，它是用腰带来代替那根连接大小丧尸的脐带，好厉害的想象力，完美还原现场！ 既然它明白了我在做什么，我便拿来地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地图，问它：“你是从哪儿找到那个女人的？” 那个西瓜不用问，看现场的情况，肯定是女人在那个房间里生出来的，不然脐带不会还连着。 小狐狸似乎没懂，我又连比划带说地做了两遍，小狐狸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仔细在地图上看了一会儿，然后，竟把爪子放在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嗯？你的意思是，她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人？”我惊讶道，不会吧，那个女人的样貌我看见了，虽然只有侧脸，但也肯定是个超过三十岁的人，怎么会是我们的学员？ 小狐狸在地图上点了点，眼神十分地肯定。 它的爪子，相对于地图而言太大了，完全覆盖住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小学，以及周边区域，是不是另有所指？ 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支笔，拧开笔盖，在地图边缘的空白处划了两笔，然后递给小狐狸。 小狐狸秒懂，用嘴叼着笔，侧着头，在地图上划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圈，这回看明白了，并不是我们这个小学，而是距离小学大概五十米远的一个地方，这个地图不够详细，没有标注，我拿出白天缴获来的那张详细的景区图对比查看，景区图上有标注，是一家医院！ “看明白了，”一直旁边的凌歌说，“可能是那个女人临盆，却生不出来，自行去医院找相关药物了，比如，催产药，甚至有可能是麻醉剂——她想自己剖，但最后没成功，昏过去，被狐狸给救了。” 我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 想了想，我又指着地图，问小狐狸：“医院离我们近，离你的祠堂远，为什么当时不送她来我们这里？” 这个内容比较复杂，比划了五次，小狐狸才整明白，她的回答也很简单——指了指我，然后跑了两圈，指了指我，再跑两圈。 “因为……当时你不在这里？”凌歌翻译道。 非但我不在，和小狐狸熟悉的晓晓，或者夏天，她俩也不在，所以，小狐狸才没送伤者过来？这特么，理由奇葩，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第232章 休与动物讲道德 费劲巴力地交流了半天，总算是搞清楚了那个女人的来历，但小狐狸知道的，也仅有这些而已，至于小狐狸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进而保护她生下来的孩子，不用问它，这是生物本能，人之常情，兽亦如此，尤其是雌性动物。 “尸体还在那里，到底是否真的变成了四阶丧尸，咱们明早再去查验。”我对凌歌说。 “好，你去休息吧，下半夜我带班吧。”凌歌关切道。 “不用，不是很累，你去睡吧。” 凌歌肯定比我疲惫，并不是因为她白天的体能消耗比我大，而是因为她独自一人从普东找到这里，孤独的环境，会让人更加疲惫。 凌歌进去后，我和小狐狸坐在台阶上，它盯着我手里的酒瓶，舔了舔舌头。 “再整点儿？”我模仿冬冬的东北话，东北话里的整，是个意义比“do”还要广泛的词汇——我知道东北产狐狸，没准儿这货能听懂东北话呢！ 并没有，还得靠我比划，小狐狸犹豫了一下，点头，但我没敢给它多喝，只倒了一瓶盖，放在地上，我酒量没事，对着瓶吹，酒有点烈，看看度数，53°，我不懂白酒的酿造过程，听说需要蒸馏——如果以后能得到一个稳定的基地，能源管够的话，甚至可以自己酿酒。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试探，看起来，金陵，紫金山，并未我们久留之地，一是有飞尸和它一众手下居高临下的威胁；二是因为被海水淹没了大片城区，资源是个大问题。 “我们打算向西边转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我比划着，继续和小狐狸交谈，又是比划了三次，它才懂，不过它趴在我脚边，看着树林中那些哈士奇，犹豫了好久，对我摇头。 “不去？还是没想好？”我问。 （这句很短，但却很难翻译，足足用去了我五分钟时间）。 小狐狸的答案是：“不确定，让我再想想。” 感觉和它玩儿“你比划我猜”这个游戏，很有意思，我也没有困意，打算继续跟它玩下去，反正狐狸是夜行动物，大半夜的相当于它的白天，不会耽误它休息。 随着交流的深入，我需要比划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这货确实很聪明，智力水准绝对不会低于一个十二岁的儿童。 我便又问它：你以前就是这样聪明，还是遇到了什么变故，才这样的？你以前在山里还是什么地方生活？ 小狐狸说：它是红山动物园里豢养的狐狸，自己也不知道来自哪里，反正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动物园，以前很蠢的，记性也不好，后来人类变蠢了（丧尸化），它被关在笼子里，没人来喂食，它力气太小，没法像隔壁的老虎、狮子那样自己冲破笼子出来，后来实在饿得不行，只好去吃一个头被卡在笼子间隙里的蠢化人类，也就是丧尸，吃了它的脸，挺了几天，又饿了，只好再吃它头里面软软的东西（大脑），然后，就发现自己变聪明了很多。 咦？这倒是个新发现，吃掉丧尸的大脑，会产生动物变异？ 在一阶、二阶丧尸横行的时候，丧尸基本上不会死亡，除了被幸存者干掉，但绝大部分幸存者，除非万不得已，不会和丧尸进行正面交锋，被干掉的丧尸，相比于其巨大的数量规模而言，可以忽略不计。 而随着三阶丧尸的出现，一阶、二阶丧尸，沦为了三阶丧尸的食物，这就导致丧尸大量死亡，三阶丧尸并不会把每一头丧尸都吃光，我看过它们进食，它们似乎只吃丧尸的肌肉组织，也就是“肉”，其他地方不怎么吃，这更进一步导致了丧尸的残肢，更多地流落在自然界中，因为丧尸的身体组织不会腐化、烂掉，长期存在，最终，丧尸大脑被一些食物匮乏的动物给吃掉，从而导致它们变异。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海啸过后，那些海獭、海豚发生了变异——海啸将城市中的大量丧尸残肢卷入海中，被海洋食肉动物，尤其是哺乳动物吃掉了，有幸吃到了丧尸大脑的动物，便发生了变异，动物自身的大脑被激活，智力直线提升，达到了相当于人类的水平。 我让小狐狸等一会儿，我从包里掏出纸笔，把这个推论简单记了下来，明天和凌歌她们分析一看，看是不是这样。 “好了，你继续吧！”我记完后，收回小本本。 “原来我的脑子里，像海一样，全是水，”小狐狸也会比划，让我清楚地读出了它的这句话，“变聪明后，脑子里像是天上的星星，布灵布灵的，总有idea蹦出来。” 嗯，小狐狸很擅长比喻，各种它能看见的东西，都可以用来比喻，这种语言风格，和远古时期语言体系还不是很发达的人类差不多，现代的猛古语系中，也有很多这种用法。 “后来呢？你怎么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我问。 “因为脑子灵光了嘛，就开始像人类那样，想办法，发现我的笼子里有一根光秃秃的杆子，我就慢慢挖杆子下面的土，挖了一天一夜，终于把杆子挖倒了，”小狐狸找来一根木棍给我做示范，“杆子倒下，那头搭在笼子的顶部，我就顺着杆子爬出来了。” “那么，那群狗，你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狐狸听懂之后，摊开它那张地图，找到了一个位置，离它所在的红山动物园不远，算是郊区，上面没有标注，不过小狐狸描述了一下，它的说法是个“狗窝”，按我理解，应该是个犬类繁育基地，反正那里面关着不少哈士奇，还有其他种类的狗，等小狐狸发现它们的时候，基地里的狗们，也都是骨瘦如柴，半死不活。 小狐狸很鬼道，并没有立即救助它们，或者把它们放出来，而是从仓库找到狗粮之后，每天对它们进行一定量的食物投放，试图驯化它们当自己的保镖。 狗这种东西，之于人类而言比较好驯化，因为人类又高又大，犬类只对强者屈服，小狐狸的体型，显然不具备这种先天优势，其他犬种都不怎么服它，只有一窝子的哈士奇很听话（可能因为哈士奇智商较低），只用了小半个月时间，哈士奇就对小狐狸俯首帖耳，小狐狸便把这些哈士奇放了出来，一共二十多只，对小狐狸非常忠诚，找吃的，都知道先给小狐狸，彻底把它当成了主人。 “那其他的犬种呢？你也给放了吗？”我饶有兴趣地问，小狐狸这么善良，喜欢救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然而，它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继续关着，最后都饿死了。” 看着小狐狸得意的笑，我不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这么狠！？ 小狐狸似乎察觉到了我细微的心理变化，连忙解释道：狗是狐狸天生的死敌，如果把它们放出来，它们会对自己造成生命威胁——即便是投喂了很久，它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乱世之下，岂能处处讲道德？ 当时我们处理洋山岛上的四千多头丧尸，不也是用了类似的方法么？只不过没有关起来饿死（主要是因为丧尸饿不死），而是用货船把它们流放去了海上。 如果是我站在小狐狸的立场，为求自保，应该也会这么做。 夜已央，有点冷，我又给小狐狸倒了一瓶盖酒，它却拒绝了，还比划了一句让我很是惊讶的话：酒后容易讲错话，怕你误会我。 我也向它解释一条作为人类的相处之道：以诚相待，只要问心无愧，便不会误会。 小狐狸思考了一阵，深表认同，又喝了一瓶盖，不过这已经到达了它酒量的极限，喝完之后没多久，它的眼皮便开始沉了下去，眼神也变得飘忽，说要回树林利去休息。 “外面太冷，你可以去房间里休息。”我指向体育馆。 小狐狸谢绝了我的好意，说得跟手下们在一起，如果自己离开它们的视线，它们会害怕。 我往树林里看了看，果然，二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这边。 我本想把它们都叫进房间，却担心这些犬类生物，许久没有和人接触过，可能会被女学员们给撸炸毛了，便没有坚持，小狐狸回树林后，我叫来几个巡逻队员，把体育馆里多余的被褥送了几条过去，给哈士奇们搭了个软窝，不过这个时候，小狐狸已经躺在两只哈士奇中间睡着了，还特么在打呼噜！ “嘿！老妹儿？”我叫醒了她，“之前我说的，叫你跟我们转移的事儿，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我是认真的，狗和马一样，是人类重要的工具类朋友，我们那些不烈颠纯种马，都被海啸给拍在洋山岛上了，肯定悉数淹死，可惜了，如果现在，能得到这些哈士奇来做猎犬，也算是一种补充。 试想，假如上午，我们五个人带了两条哈士奇上紫金山，肯定不至于被丧尸形成那么严实的包围圈——狗的嗅觉、听觉，定然要比晓晓灵敏的多。 小狐狸睡眼惺忪地表示，它会考虑，酒醒了再说。 第233章 或走或留 我看看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硕大的月影已然西沉，宛若夕阳，我离开树林，点着一支烟，顺着梯子上了体育馆屋顶，用望远镜朝紫金山顶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或许，四阶丧尸晚上也睡觉吧，它们可能是直接从人类变过来的。 三点整，我离开哨位，回到体育馆内，今晚她们终于懂事，在门口给我留了个位置，还挺宽敞，相当于一个大双人床位，不过一半的位置已被凌歌占据，我没叫醒她（叫醒了也作不了什么，这么多人呢），睡另一半的床垫，酒劲儿上来了，此刻是好事，让我很快沉沉睡着。 次日早上醒来，周围又没几个人了，不过我看看表，还没到六点，没开饭呢，起这么早干嘛？ 洗漱之后，我来到外面的操场，发现凌歌她们，已经把昨晚被我们干掉的那一大一小两头丧尸，用小狐狸的倒骑驴给运了回来，她们正围着凌歌，对其进行解剖，画面会造成不适，恕不详细描述——妞们见惯了血腥场面，并不会觉得多别扭，围观的人中，还有几个一边看一边在吃泡面。 科研的事儿交给凌歌和晓晓她们，我没兴趣，只要个结论就好，来到树林中，小狐狸还在呼呼大睡，不过那些哈士奇只有一半留在这里，我问那头壮硕的哈士奇大哥（昨晚离我一直最近的那只哈士奇，它应该是小狐狸的副手，这群哈士奇的老大），其他狗子去哪儿了？ 哈士奇大哥的智力水准显然没小狐狸那么高，我比划了半天，它也没理解什么时候，一直歪着头，脑子里面很多小问号的样子，不过很快，那些哈士奇回来了，每个人，不是……每条狗子嘴里，都叼着食物，多数是鸭子，不少鸭子都还活着，可能是它们袭击了一座鸭场。 小狐狸醒了，在狗群当中，它不像昨晚那样，跟我显得很亲密，而是装作很威严的样子，和我谈判，想用鸭子来换我们搜集到的火腿肠（人在郊区里找东西，毕竟比狗容易的多，人可以查看地图上的超市位置，有的放矢，所以昨天囤积了很多火腿肠），我当然同意，用两箱火腿肠换来十六只鸭子，交给冬冬小分队。 冬冬她们已经做了早饭，把鸭子宰杀，处理好之后，和那些野鸡、野兔一起，用坛子给腌上了，可以储存起来，随时都能吃。 吃完早饭，凌歌的解剖报告出来了，一是确定那个女人生前是人类，二是确定它正在向四阶丧尸方向变异。 通过解剖死者胃部，得到了女人变异的源头，是食用了类似火锅的东西，里面的食材很杂，包括猪脑——虽然没有监测设备，但凌歌怀疑，这个猪脑被丧尸因子敢染过，正是这份猪脑，让女子发生了变异。 “脑子……”我想了想，掏出昨晚记录的小本本，把小狐狸变异的事情，以及我的推论，讲给凌歌。 “动物吃了丧尸的脑子，变得聪明……人类吃了丧尸化动物的脑子，变成了四阶丧尸？” “有可能是这样。”我点头，反正都是变强了，变异后的动物，体现在智力上，而变异后的人类，因为智力本身就很强，于是便体现在了体态上——肌肉组织强大，衍生出了飞行技能，以及半角质化、异常坚韧的皮肤，这都是强化的特征。 至于四阶丧尸的智力水准到底如何，因为样本不足，我们还不能做出准备判断。 “有点意思，”晓晓眯眼笑道，“看来以后不仅要防丧尸、防幸存者，还得防备人类化的动物，以及动物化的人类！” “敌人变多了，”表姐总结道，“那咱们，是不是更应该远离本来的人类活动区域？” “同意，”我点头，“找个人迹罕至，而有富含资源的地方，重新建立根据地——按照这种变异方式，我甚至觉得，东北基地都不再安全。” 东北太远，即便钱大壮、褚大姐她们在那儿，我们暂时也顾不上她们，先保存好自己的实力，能力外溢，再言其他。 早饭之后，我再次召集各个支队长，以及班干部们开会，提出这个新的转移思路，大家都表示赞同。 “苏老师，什么时候动身？目标又是哪里？”秦铭悦问。 “即刻动身，”凌歌说，“至于目标，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边走边寻找了，再走海路，已经不再安全，可是附近，只有紫金山一座孤山，如果不走水路，又无路可走……我的想法，先沿着常江，再往上游走一段距离——” 凌歌指着地图：“大概十公里后，到达浦口，从这里上岸向北，不远便是狮子岭，从狮子岭再向西边，便都是内陆的陆地，大部分都是山脉，小部分是平原地带，那里的海拔，也不会被水淹没，咱们可以一直向西，避开大城市，直到发现合适的根据地为止。” “也就是说，走常江北路。”连叶说。 “没错，江北的水系相对于少一些。”我说。 “山区，基本都得靠步行吧？那得走多远？才能走脱常江中下游平原地带？”连叶皱眉。 “至少得一个月，是个苦差事呢。”凌歌笑道。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明显有为难情绪。 等她们嘀咕的差不多了，我总结道：“我知道会很艰险，一是前途未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敌人，甚至，有可能遇到我们从未遇到的新敌人；二是避开城市走山区的话，补给也会是个大问题。” 她们纷纷点头，主要是担心后一点。 “我就一句话，”我环视众人，严肃道，“想走的走，想留下的，我会给她们留下足量的武器装备，不勉强，把我的这个决定，告诉大家吧，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考虑，一小时后，不管多少人，我都会出发。” 也不能对她们太温柔，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一些，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固然很重要，但有时候，真理，往往掌握在那些少数人手里…… 第234章 狐朋狗友 “你们可以相互讨论，思考之后，到了时间，在操场集合，”我看看表，八点半，“九点半，开始收拾行李，十点钟准时出发，散会。” 很多人刚刚散会，直接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每个人都有一只随行背包，从洋山岛彼岛出征时就带着，大概率要步行很久，所以获取的被褥等物品因为体积太大，只能放弃。 我自己没什么可收拾的，因为我穿的和陈醉儿一样，也是吉利服，身上不少口袋，可以装东西，背包里基本都是空的，只用来装水和临时工具。 凌歌她们几个洋山岛的人，肯定跟我意见一致，必然一起行动，我让凌歌单独去和陈醉儿、严莉莉商讨，争取让她们也跟我们一起走，不要留下，留下会落单。 只用了十分钟，凌歌就回来复命，说完成任务，她俩都决定跟大部队一起行动。 九点半，所有人在操场集合，举手表决，没有任何人决定留下，都肯走。 之所以担心她们有二心，主要问题在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一直在跟她们灌输一个思想——在此地扎根，没想到情况变化的有点快，加上凌歌的更加成熟的意志，我从思想深处，也来了个180°大转弯，也就是说，主要是我的车开的太快，怕她们跟不上。 十点钟，大部队上船，虽然凌歌回来，但另外那艘船，依旧是晓晓带队，凌歌和我一船，作为先锋力量。 等她们都登上渔船后，我只身来到树林中，算是最后一次问小狐狸了，要不要跟我们走？ 小狐狸原地来回地踱着步子，显得很焦急，可能它也明白，跟我们走，前路漫漫，而且会在一定程度上失去自由，狗子们会变成我们的“工具”，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人类作为依仗，比较安全。 “只能再给你五分钟了。”我把某个学员敬献给我的一个小沙漏倒过来，戳在地上。 小狐狸看了看沙漏，明白我的意思，依旧踱步，不知道它是否咨询过哈士奇们的意见，反正它们都老老实实地坐在周围，没什么表示。 “时间到了。”我无奈道。 小狐狸也很无奈，仰头看着我，一双本来就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更加水灵。 “再见吧，”我强行挤出笑脸，“希望后会有期。” “whaoo！” 凌歌她们在催我了，我转身离去，走出几步，小狐狸在身后叫我，我以为它回心转意，熟料，它只是叼起了地上的沙漏。 “留给你做个纪念吧，时间，很重要。”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小狐狸的时间观念差一些，只懂得通过日出日落计算天数。 小狐狸放下了沙漏，这回它是真的流泪了，是不是因为会思念我的酒？ 附近的商店很多，酒也很多，应该会够它喝到寿终正寝吧。 “人各有志，何况妖物，走了啦。”凌歌将我拉上船。 “你觉得它是妖？”我笑问，再回头看，却只能看见一片密林。 “难不成你还当它是仙？”凌歌反问我。 “在我们东北，狐狸可不就是仙嘛。”旁边的冬冬小声说，似在提小狐狸辩解，她俩交情不深，但冬冬恩授予小狐狸的食材，对它也很感谢。 “我知道，”凌歌点头，“东北五仙，胡黄白灰柳，五仙之首。” “管它是妖还是仙，有智力，便当人看待好了。”我说。 “可惜不能睡。”凌歌诡笑。 我黑脸，可真敢想！我可没那个嗜好！ 行船出发，刚走出大概两百米，后船上的表姐忽然喊我：“小朗！狐狸它们追来了！” “哪儿呢？”我下意识地往树林方向看去，水面上空空荡荡，并未发现有狗。 “东边！”表姐指道。 我看向东边是水域，那里有一条延伸到水中的高架桥，不过是一座断桥，再往北的桥面之前被海啸给冲毁了，我看向桥面，果然，小狐狸率领那些哈士奇，正在上面飞奔。 “把船靠过去！”我赶紧下令。 渔船右转，贴近高架桥，但又不能贴太近，桥墩下的水有点浅，过去会搁浅，小狐狸它们很快跑到断桥处，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从十多米高的断桥跳了下来，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似的。 “不会被淹死吧？”冬冬担心地问。 “犬科动物天生会游泳的。”凌歌说。 不多时，小狐狸和哈士奇游到了渔船这边，船舷有点高，学员们把渔网放下去，把狐狸和狗们都给捞了上来。 上岸后，因为水很凉，所有狗子都在抖水，弄的船上的女生呜嗷喊叫的，但小狐狸还算比较矜持，分开众人，踩着猫步走到我身前，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两只前爪跪地，向我深施一礼。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我赶紧把它扶起来，并跟它解释，只是希望你们加入，并没有奴役或者驯服你们的意思。 狐狸显然不这么看，摇摇头，表示其实是一个意思，毕竟人类才是大地上的主人，也就是它们的主人。 “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我转向晓晓那边，“把船靠过来，分你们一些狗子！” 狗子们得晒太阳，赶紧把皮毛弄干，免得感冒，甲板上的面积本来就小，我们这船又人多，单艘船上装不下这么多狗。 对于将团队一分为二，小狐狸没有表示反对，狗子们也没意见，两船靠近之后，一大半的哈士奇都跳到了晓晓、表姐她们那艘船上，emmmm，感觉不需要晒干了，狗子们很惨，刚一上船，就被那群妹子们给撸了，似乎一会儿就能把它们的皮毛给弄干。 学员们对于我能和狐狸沟通这件事，居然并未感到奇怪，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和狐狸连比划带说，是不是觉得这很正常？ 不管了，团圆，总归是一件好事，我在甲板上给它们几个划出一块区域，让它们趴着晒太阳。 它可能是我在紫金山下唯一的牵挂吧，成功勾走，心中再无纠结，甚是高兴，我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好久没唱ktv了呢，”凌歌来了一句，在洋山岛倒是经常唱，海岸线酒店里有ktv包房，“对了，狐狸会唱歌吗？” “它的发音比较单一，没有高低起伏，估计够呛吧。”我笑道，看了看船尾的狐狸，它也瞅瞅我，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继续行船，因为之前曾经在这片城区中立过威，沿途并未遭到楼宇间的幸存者或者三阶丧尸的觊觎，我也无意再纳新人，狐狸的心思比较好揣摩，但人心难测，还是保持目前阵容，稳妥些比较合适。 至常江口，凌歌提醒甲板旁边值守的学员们，把大半经历放在水面下方（还水依旧很清澈，可以直接用肉眼观察）。 不时有成群结队、不认识品种的鱼从船下游过，大部分都是海鱼，海里的鱼类，或许也已经变异，但因为它们的脑容量与哺乳动物不是一个量级，智力本来就极低，即便是食用了丧尸大脑，智力得到进化，也不会变成超级杀手——除非本来就是超级杀手——比如一条孤零零的三米多长的大鲨鱼，潜行在水底，跟了我们的船一段距离，凌歌手持鱼叉，一直站在船舷处严阵以待，防止鲨鱼上来掀船。 然而并没有，跟我们一公里之后，鲨鱼转身，朝下游去了。 继续行船向上游，很快又到达单丹它们所在的那个“渔港”，快到中午了，从建筑窗口冒出了炊烟，说明青城一脉的人还在那里，我犹豫，要不要去和人家告个别？ 凌歌不知道单丹的事儿，我简单和她讲了讲此前交往的经过，是她是个江湖中人，凌歌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告别，毕竟这两条渔船就是人家给的，我便没有再征求秦铭悦（她在晓晓那艘船上）的意见，放下挂在渔船侧翼的凌歌带来那艘冲锋舟，准备过去和单丹告别。 小狐狸跑了过来，问我去干嘛，我说去和友人说再见，它想了想，指着一个女学员的鞋子，问我，那个友人是不是穿红衣服？ “你认识她？”我惊讶道。 小狐狸点头，笑了笑，也跳上了冲锋舟，看来它和单丹是故交。 “哎！老师，你去干嘛呀！”秦铭悦着急喊道。 “放心吧，去去便回！”我回应道。 凌歌面色狐疑地看了看远处的秦铭悦，没等她开口，秦铭悦主动说：“苏老师，您陪他去吧！我怕出什么意外！” “嗯？”凌歌跳下冲锋舟，“你是不是负过人家？” “……想什么呢！铭悦说那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但上次跟她交流过，没传说中那么凶残，很平和的一个人嘛，再者，你不也是江湖中人么，没听过丹凤凰的名号？”我问道。 “卧槽！丹、丹凤凰！你特么怎么不早说呀！”凌歌惊骇道，“快回去！” 说着，凌歌就来抢我手里冲锋舟的方向盘。 “不至于吧！”我苦笑道，刚才我只是和凌歌说，一个穿红衣的江湖女子，没提人名或者外号，怎么都这样害怕单丹？ “快走，快走！走的越远越好！”凌歌慌手乱脚道，“你是不知道那家伙有多狠！” 忽然，像是从头顶方向，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二位既然来见我，为何又着急走？” 第235章 难以捉摸的家伙 明显感觉，听见单丹的声音，凌歌打了个激灵。 我下意识抬头往上看，晴空万里，没看见红衣飘飘。 “别看了，千里传音，她人还在楼里。”凌歌松开了方向盘，面容惨淡地说。 “那还要不要去啊？”我问，我信春哥，更信凌歌，看她这个样子，我也有点怕了。 “都被点名了，怎能不去？”凌歌苦笑，颓然坐下，一脸生无可恋、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只得继续开船，进入渔港，还是之前的那一栋楼，也还是在三层，不过前天从窗户进来的时候，需要趟水，现在的水位有些下降，不需要接触海水，可直接走到楼梯口。 二人一狐上了三楼，我注意到，凌歌的手，一直按在腰间，里面藏着一把手冲。 上达三楼，那是那几位单丹的手下，围坐在桌边大吃大喝，后面的厨房那里冒着白烟，闻起来的味道，也像是在炖鱼，场景一模一样，我甚至感觉，像是穿越回前天了！ “几位壮士！我又来啦！”我拱手道，装作很熟络的样子，主要是为了让凌歌别那么紧张。 那几个青城门人看看我，继续吃喝，但很快，有个门人反应过来，再次回头，疑惑地盯着我身边的凌歌，一脸的肃然起敬的样子。 “单丹人呢？”凌歌小声问。 “应该还在楼上吧。”我说，反正上次她就在楼上呆着，我没上去，是表姐她们把单丹给“押”下来的。 “我想嘘嘘……” “……憋一会儿。”我皱眉，这点出息！ 小狐狸从我腿边跑了过去，跑到桌边，挨个让那五个门人撸了撸毛，看样子果然是老熟人，之后，一个壮硕的门人把小狐狸拎了上去，坐在他腿上，给它夹菜吃，这待遇，属实不错。 “你们家大小姐呢？”我问，仿佛只有我自己受到了冷落。 撸狐狸的那个门人指了指头领：“等你半天了，径自上去吧。” 我转头看看凌歌，凌歌苦笑：“要不……我就不上去了吧？” 我点头，自己上楼，但没走出几步，凌歌又追了上来，牵住我的衣角：“不放心你，走吧！” 上到四楼，单丹果然在，也依旧是一袭红衣，手持一根木棍，正在舞剑，她的动作很慢，但绝对不丑，一招一式，都稳得出奇，看得出来，底子很厚（这不是废话么）。 “青城玄冥剑！”凌歌小声嘀咕。 “你学过？”我问。 凌歌摇头：“我哪儿配，只有青城掌门才有资格，她的师父是我的老上级，曾经给我展示过一些招法。” 凌歌的声音，明显比在下面时候提升了不少，像是故意让单丹听见似的，我懂她的意思：证明自己和单丹的师父关系不菲，说明是自己人，这样单丹就不会随便动杀心了。 果然，单丹一边继续舞剑，一边甩过来一句：“你认识家师？” “有过几面之缘，晚辈娥眉苏凌歌，参见前辈。”凌歌拱手施礼，毕恭毕敬。 单丹的招式略微停顿了一下，回头淡然看了凌歌一眼：“原来是娥眉余孽。” 余孽？她为甚么用这个词儿？ 难道，单丹和娥眉山有过什么过节？ “呃，在下只是娥眉挂名弟子，实则是——”凌歌的求生欲极强，赶紧又把自己和娥眉撇清了关系。 “实则是郭嘉的人，我知道你。”单丹截话道。 凌歌偷眼看看我，挑了挑眉毛，长舒一口气的样子，看来是没事了。 “夏先生，找我何事？”单丹又问我，继续长袖飘舞。 “在下准备带队向西，特来向……向前辈告别。”我说，辈分上，还是从凌歌这儿论吧，之前秦铭悦也是管单丹叫前辈来着。 单丹哦了一声，又舞了两招，终于停下，随手把木棍给撇了，款款走向楼梯口。 我趁机看了看这一层楼，没有什么陈设，有的全都是老旧的机械，在两个车床中间，挂着一根白色的绳索，有向下坠的弧度，大概140°，莫不是她睡觉的“床”吧？ 小龙女就是睡在布条上的么。 正胡乱想着，单丹已经走到我们身前，凌歌微微颔首，给单丹让开下楼的位置。 “吃过午饭了么？”单丹笑问我俩。 “还没。”我说，凌歌狠狠瞪了我一眼！ “瞪我干嘛，你不也没吃么？”我不解道。 “呵呵，一起用个便饭吧，可赏小女这个面子？” “……多谢前辈，我们此番，只是前来告别，前路漫漫，还——” “我又没问你。”单丹再次截了凌歌的话，吓得凌歌赶紧闭嘴。 “不用了，前辈，”我总不能折自己人的面子，“我们船上有吃食，准备过了午后，江边登陆之后再吃饭，谢谢前辈美意。” 单丹哦了一句，自己下楼，凌歌再次瞪了我一眼，给我搞的莫名其妙，这不是在顺着她的意思说么？ 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跟着单丹下到三楼，单丹看见小狐狸，叫了它一声，并弯腰张开手臂，她称小狐狸为“小红”，好土的称谓。 小狐狸可不像凌歌那样噤若寒蝉，跳下桌，跑过来，直接蹦到了单丹怀里，又被她给撸了一番。 单丹抱着小狐狸，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你们怎么还不走？” “啊？”凌歌愣了一下，“哦，这就告辞，前辈，后会有期。” “不送了。”单丹冷声道，似乎有点不高兴。 “要不，吃了饭再走？”我小声道，是不是因为没赏脸吃饭，所以她才不开心的？ 凌歌对我，已经是无话可说，一脸慷慨赴死的麻木姿态，手也从腰间防御的位置放了下来。 “好呀，”单丹转愠为喜，“请夏朗先生上座。” “多谢前辈。”我又看看凌歌，不管怎么说，让单丹高兴，总归是一件好事吧？ 凌歌弯起嘴角，勉强笑笑，跟我一起来到桌边，那五个门人起身，站在了两侧，单丹抱着小狐狸坐在北边，让我坐在她对面，凌歌则乖巧地站在我身边，没敢入席，单丹也没有请她入座…… 第236章 重启计划 “阿大，去把鱼端来，上次夏朗先生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吃呢。”单丹冲一个手下轻声道。 “是，小姐。”那个手下躬身行礼，小跑过去开锅端鱼，另外两个手下不声不响，又快手快脚地将桌上他们用过的碗筷、酒杯收拢走，换上两副新的——还是没有凌歌的份儿。 我偷眼看了看凌歌，她倒是显得很平和，保持着前台小姐姐似的微笑，静待发落。 单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用手指外侧，推了一杯过来，我不知道是应该她敬我，还是我敬她，又看了看凌歌，她也没有提示我，我便主动拿起酒杯，模仿她的语气：“前辈，此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晚辈敬您一杯酒，权当告别。” 古语我会一点点，这么说应该没什么毛病。 单丹捏起酒杯，和我轻轻碰了一下，用左手袖子掩护，喝了一小口。 阿大把鱼端过来了，不认识，看起来是一条江鱼，做法也看不懂，鱼汤里飘着很多从未见过的佐料，像是某种中草药，不过味道倒是家常的鱼香味儿。 阿大拿起一把小刀，又拿起酒坛，往小刀两侧倒酒，然后用打火机烧了一下，呼，一阵火光之后，算是消毒干净，以刀剖鱼，手法娴熟，只是将刀从鱼头后面插进去，来回弄了几下，再从鱼尾出来，翻面，重复操作一遍，最后，阿大捏住鱼尾，轻轻一提，鱼头连着鱼骨、鱼尾，便被提起，剩下的鱼肉，分成了均等的十分，散落在鱼汤中。 我情不自禁地鼓掌：“妙啊！妙啊，这位前辈好刀工！” “呵，他怎么成你前辈了？”单丹盈盈笑道，亲自上手，用勺子往每个碗里盛了两块鱼肉，再装上半碗汤，这回倒是把两只碗都推了过来，并看了凌歌一眼，“天凉了，喝碗鱼汤，暖暖身子。” “谢谢前辈！”凌歌双手端起鱼汤，吹了吹热气，站着喝汤，没敢吃鱼肉（因为没给她筷子）。 我尝了尝鱼肉，鲜嫩可口，不过味道有点淡，又喝了口汤，卧槽！这什么汤，怎么这么好喝！ 没忍住，我一扬脖，将半碗鱼汤一饮而尽。 “如何？”单丹问。 “晚辈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鱼汤，敢问前辈，在里面加了什么？”我问，肯定不止是鱼汤本身的味道，很复杂的味儿。 “好喝便多喝点就是了，问那么多作甚？”单丹笑着，又给我盛了一碗。 我也没客气，再次一饮而尽，凌歌在我身后，悄然用膝盖顶了我一下，让我收敛点，我放下碗，擦了擦嘴角，要不是她揽着，兴许我都会把锅端走，回去也给她们几个尝尝！ “敬你一杯，如你所说，经此一别，未必还会相见，请！”单丹敬我酒，我想了想，站起身来，和坐着的她碰杯，再喝，显得礼貌些。 一直呆在单丹怀里的小狐狸本来是个酒鬼，而且单丹这酒也着实不错，香醇的很，像是私酿的，但小狐狸一直装出一副“不会喝酒、不感兴趣”的样子，保持萌态。 这第二口，我直接喝光了，以示诚意，不过单丹却没有再给我倒酒，又让我尝尝其他的菜，虽然都很好吃，但珠玉在前，和那碗鱼汤比，多少还是有些逊色，感觉不像是出自一位厨师之手。 “夏朗先生，冒昧问一下，你们打算去往何处？” “呃……还没想好，准备沿着常江北岸一直往西走，边走边看吧。”我实话实说道。 “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可以推荐给你们。” “愿闻其详。”我说。 “长安。” 我眨了眨眼，虽然自己地理很渣，但长安的大概位置，我还是知道的，太远了吧，在西北，离金陵至少得一千多公里呢，我们一直走，一直走，估计过年都走不到那里！ “前辈，那里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凌歌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单丹摆摆手，“上月我路过那边，发现长安并未遭受丧尸的攻击，整座城安然无恙。” “真的假的？”我惊诧道。 “呵呵，骗你，于我有何好处？”单丹轻笑，“那也是我路过的唯一未见丧尸之地，其他城市，均已沦陷，无一例外。” “为什么呢……”凌歌嘟囔道，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单丹看向凌歌：“当地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欣喜之余，面对的挑战也是蛮大的，四面八方的丧尸，一直在围攻那里，你们去了，他们应该会很欢迎。” “多谢前辈提点，我记下了。”我拱手道，长安的海拔，肯定不会受海啸波及，而且整座城市都没有尸变，确实是个好地方，不知道人口多少，怎么也得有上千万吧，相当于一个小国了。 然而，问题还是那个，距离我们实在太远，以目前的交通状况，很难穿过至少几十座遍布丧尸的城市，到达长安，所以，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合适。 “敢问前辈，您下步，作何打算？”我壮着胆子问，她肯定不会跟我们一起去长安的。 “还未作打算，等在这儿住够了再说。”单丹笑道。 也是，她连四阶丧尸都不怕，也就无所谓所处之地安全不安全了，只有她欺负丧尸的份儿，没有丧尸能奈何她，所以哪里都一样。 我见单丹没有再给我倒酒的意思，该聊的也都聊了，应该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单丹亦未挽留，只是让我们把之前留下作为和渔船交换的那两箱纸蛋带走，他们有槍，但并不需要那么多纸蛋，储存的就够用了，单丹说，我们前路艰险，更需要弹药。 我看了一眼阿大，见他眼色里颇有些觉得可惜，便“讨价还价”，说留一箱好了，单丹也便没有再坚持。 我和凌歌离席，小狐狸自然是跟我们走，也从单丹怀里跳了下来，单丹送我们到楼梯口，便不再下楼，我和凌歌再次向“前辈”行礼，阿大带着另一个壮汉，帮我们把那一箱纸蛋搬运上船。 这回，是真的走了。 回到江上，地图显示，离下个目标，浦口，还有六公里。 将冲锋舟挂载上船，再度出发，后船上的秦铭悦见我和凌歌平安归来，在望远镜里像是长舒一口气的样子，回船里面去了。 “你们为什么那么怕她？”我问凌歌，上次秦铭悦只跟我讲了一半，因为什么事情，后面就没说。 “我只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她有多恐怖了，”凌歌惨笑道，“她们青城一脉，在江湖里的地位，相当于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被其他门派称之为魔教，大概五年前……2014年好像是，各个门派开武林大会，设擂比武，青城不请自来，派了几个门人来挑战，青城门人的功夫都很邪门，各门派不敢大意，都派出最厉害的人出战。” “也就是掌门咯。”我点着一支烟，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东西真实存在，但又无法从网络中得知，现代的江湖，处于一种隐秘状态。 “不是啦，每个门派的掌门，肯定都会武功，但每个门派最厉害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掌门，就像一个企业中，掌握某个技术最精湛的，肯定不是老板或者总经理是一个道理，术业有专攻嘛！” “有道理，”我点头，就像我们团队，我也不是最厉害的那个，“然后呢？” “青城的人，都被打伤，落败了呗，其中一个被我们娥眉一位高手一剑刺中了要害，送到医院去抢救，结果没抢救过来，死了。” “然后呢？”我问，还出了人命？ “当时的单凤凰，还在上大学呢，结果，她一怒之下，也没告诉她爹——她爹是青城掌门。” “这个我知道。”我说，铭悦跟我讲过，所以阿大他们管她叫大小姐。 “听到门人被欺负了，她给她爹打电话，问怎么处理，青城虽然不被中原武林人士做接受，但毕竟也是咱们郭嘉土生土长的门派，所以了解到这个事儿之后，棺方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青城说和，让他们不要意气用事，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当时我就是这个协调组的成员之一。” “所以单丹刚才说，她知道你？” 凌歌点头：“要不是因为这事儿，我哪儿敢去见她呀！如果被她知道我的娥眉背景，肯定一棍子把我给捅死了！” 原来娥眉“余孽”是这么来的！ “然后呢？”我又问。 “青城掌门叫单雄飞，那位大伯比较明事理，答应了棺方，不会闹下去，也警告单丹，不要乱来。” “然后，单丹就乱来了……”我笑道。 “没错，她问到了所以伤害过自己门人的其他门派的人，挨个门派找过去，凡是与自己门人动过手的，手脚全部砍掉，那几个真正伤到了自己门人的人，单丹把他们的头都给砍了，挂在人家门派的大门口，还写了个字条，要求示众七七四十九天，谁敢提前摘下来，就把他的头挂上去！” “……真沙人了啊？”我皱眉。 “那可不，一共杀了好像……六个人吧，然后，青城不是死了一个嘛，就是我们娥眉那位高手干的，那还是我一位师叔呢，他也没逃过厄运，被斩首了，最后，只有九当派逃过一劫。” “为什么？”我问，九当就是秦铭悦他们那个门派，她爸是掌门。 “当时九当的高手，虽然出手伤了青城门人，但没有置于死地，放了一手，自己也受伤了，而且，事后也是九当派的人把青城的伤者送往医院的，其他门派都是见死不救——但，这事儿还没完。” “怎么讲？”我有点这一支眼，这瓜太大了！ “经单丹这么一闹，我们棺方的脸还往哪儿搁呀？再说沙人必犯法，要通稽她的，对不对？” “那肯定。” “一开始是派巡捕去，结果被单丹给揍回来了，然后又派特井去抓人，知道她功夫好，派了100多人，结果100多人的槍，全被单丹一个人给缴了！最后没招儿，我的上级觉得，江湖事还得江湖了，便征集各大门派的高手，去围捕单丹，而且，给他们配备了高精尖的武器装备，左手拿刀，右手拎着冲锋槍那种。” “那也抓不到？” “单丹到底是肉体凡胎，又不会金钟罩，冷兵器群殴可以，但她也顶不住几十个高手用机槍扫射，一直逃，最后逃到了昆仑山，门派的那些人也是穷追不舍，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这回放过单丹，这丫头还得回去找他们算账。那时候，都已经到了冬天了，昆仑山下起了大雪，单丹被逼到一个小山坳里，被围住了，但门派这些人也不敢贸然进去抓人，他们太坏了，把青城门人弄了过来，以他们为人质，逼单丹投降。” “结果呢？” “单丹假意投降，在回来的路上，找了个机会，把所有门派的人，包括随同的棺方的人，一共200多人，都给干掉了，连个全尸的都没有！” “那她的那些门人呢，救下来了没有？” 凌歌摇头：“没有，门派那些人也不是吃素了，自己死之前，把青城门人也都给处死了。” “后来呢？” 凌歌耸耸肩：“因为双方都死了不少人，而且单丹依旧逍遥法外，抓都没法抓，棺方只得主动向她求和，承诺对她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也不会为难青城的人，并且让单丹承诺，以后也不许再找门派那些人的麻烦。” “单丹答应了？”我问。 “答应是答应了，”凌歌不由得笑道，“不过在答应之前，她又干了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儿！” “干什么了？” “她孤身闯入了皇宫腹地，半夜里，进了丞相的卧室，把他叫醒，那份‘和解书’，是丞相亲手签的！” 我不由得拍手：“牛逼！牛逼！太厉害了！连中n……皇宫都进得去！？” “本来丞相对这事儿知道的不是很细，通过当事人，了解到来龙去脉之后，丞相觉得情有可原，但也批评了单丹，觉得她戾气太重，做的有些过分，单丹明事理，接受了批评，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事儿。这件事儿吧，也算是单丹出道的标志性时间，以后她便没有回大学，而是回到青城派，帮她爹处理门派事务，因为此前去各个门派寻仇的时候，每沙一人，便留下一只浴血凤凰的图案，故此，江湖人称——” “单凤凰！”我点头，读音是“丹”，但其实应该是“单”，一是代表她的姓，二层意思，是表示她“单枪匹马”的恐怖实力！ “至于后面她的光辉事迹，因为国内已经没人敢惹她，基本上，都发生在海外，我了解的也不是太详细，因为和丞相的一面之缘，她后来也帮棺方处理过很多事儿，也算是半棺方的人吧。” “招安了呗。” “算是，幸好，我也是棺方的人！”凌歌讲完，长舒一口气，从我手里抢过香烟，抽了两口，回头看看渔港方向，似乎心中还有余悸。 但我还是有点怀疑，不知道这个传说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成分。 毕竟，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等凌歌讲完单丹的故事，二船已经到了浦口，前方100米之外，有个向北的航道分叉，看地图应该是个小支流，没有标注名字，反正从这里过去，再往上走两公里，便可到达下一个目标——狮子岭。 拐入分叉航道之后，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条分叉河流的宽度很足，大概有一百多米，但是水底却异常平缓，目测也就两米多深（主要是这里受海啸影响更小，水面高度没涨多少的样子），能够清楚地看见河底下厚厚的淤泥。 我们的渔船，因为是满载，吃水深度超过一米，有好几次，船尾的螺旋桨因为位置更低，打在了河底，激起一片混黄，随时都有搁浅的可能性。 表姐建议走陆路，被凌歌否定了，河岸两侧，一边是居民区，视野范围之内，便有很多丧尸在活动，另一边是大学城，也有不少丧尸，而且这两边的陆地上，已经没有海水覆盖，丧尸可以自由行动，我们若上岸，必将遭到高密度丧尸的围追堵截——弹药不能这么浪费啊！ “接着走吧，小心一点。”我说，狮子岭就在眼前了，能少走一段陆路，就少走一段。 两船放缓速度，并把船上一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扔到了河里，以减轻重量，比如，弹药箱。 待会儿要爬山，总不能抬着箱子，我下令将弹药分发下去，装在自己的背包里，这几天也有消耗，剩下的弹药，平均下来，每人只能分到四个弹夹，也就是四十发纸蛋，很轻量化，便于携带，但也意味着，一旦遭遇大战，我们的弹药极有可能一次性耗光，那么，200多支五六半，就会变成200多支不太锋利的长矛。 “弹药是个大问题，”我沉吟片刻，看向凌歌，“能想办法补充点么？” 凌歌摇头，不知道附近哪儿有君火库。 “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或许有弹药。”严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轻声道。 “哪里？”我问。 严莉莉摊开地图，用铅笔和尺子作图，很快计算出坐标，是地图之外的一个点：“大概这个位置吧，合飞北郊的山上，有一座君营，应该在咱们前进的路上，距狮子岭110公里。” “你怎么知道？”凌歌问。 “我在那里服过亿。”严莉莉笑道。 第237章 意外收获 还没和严莉莉深入交流过，不知道她竟然有和凌歌类似的背景。 “你当年是什么冰种？”凌歌饶有兴致地问。 “泡冰，不过我是文职人员。”严莉莉笑道。 那也很厉害了，一个女孩子去干泡冰。 “看你的图上作业，很标准，专门学过？”凌歌又问，她熟练掌握均用地图的绘制技术，晓晓也学会了。 “虽然是文职，但我们也要学习一些泡科相关的技术，包括地图、弹道、还有简单的地质学，以及城市建筑学。”严莉莉掰着手指头，说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 “泡冰和城市建筑学有什么关系？”我不解地问。 “现代战争，很少使用火泡了，但并不代表火泡这种武器被淘汰，局部战争中，尤其是城市巷战，火泡的使用还是很普遍的，”严莉莉讲到这里，摇了摇头，“真羡慕你们的队伍，要是给我一门迫击泡，也不至于输给胡飞军团！” 那份108队伍的名单，sb给每个队伍都发过，所以我们知道严莉莉，她也知道我们，包括我们的装备。 “以后会有机会让你打泡的！”凌歌暧昧地看了看我，“他的技术，或许不比你这个专业泡兵差哟！” “……到了合飞地界，先搞张地图吧。”我及时岔开了话题。 正要问严莉莉，那里有什么槍，毕竟是个泡冰布队，槍是辅助冰器，估计不会很多，而大泡我们又带不走，没什么卵用——船头负责警戒的一个女学员忽然喊我：“夏老师！水里有怪兽！” 我顿时紧张起来，这边的水，要比常江中浑浊一些，还有大量淤泥，容易隐藏知名生物，便赶紧跑到船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还不少，至少有十几头，在我们船前方大概二十米外的水底，排成一列，缓缓移动着！ “那是什么东西？”我问凌歌，只能看出每头怪物，都是黑黢黢的一大团，看不清面容或者形态。 “不像是海洋生物，”凌歌放下望远镜，转头向后，“安澜，停船！” 表姐停下渔船，后面的晓晓也熄了火，两船甲板上的人都静默不出声，手持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它们。 怪物并未向我们发动攻击，依旧保持着横向移动，向右手边的河东岸潜行，很快到了岸边浅水区，大头的那只怪物的头部，露出了水面，首先出来的，是两支又弯又长的角！ “靠，吓我一跳！”凌歌放下举了半天的槍口。 “那是什么？”我依旧紧张地问，没看出来！ “水牛呀！” 随着凌歌话音落，那只“怪物”的头全部浮出水面，缓缓扭头，瞅了我们一眼，果然是一只大水牛。 我没怎么去过江南的农村，见过水牛，但不知道它们居然还能在水下行走——这是不是它们名字的由来？ “要不要干一票？”凌歌舔了舔嘴唇。 “别了吧，不好携带，”我说，“两天不就得臭掉么？” “如果做成牛肉干呢？”凌歌反问。 对呀！我立即呼叫冬冬，询问是否可以做到，关键是不知道制作牛肉干需要多久，如果需要风干好几天的话，那就算了，还是赶路要紧。 冬冬说，风干牛肉干是北方的做法，南方不需要，烤就行了，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场所，3小时就可以搞定。 “干吧，”我说，“但能不能用刀解决？用槍我怕引来丧尸。” “交给我吧，你们去岸上找合适的场所，再找一些柴火！”凌歌道。 水牛的速度很慢，等我们商量完对策，它们还未完全上岸。 二船靠岸右侧，不用看地图，过了马路，就是一个大型的体育场，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我派连叶小分队过去侦查，很快回报，说是青奥体育公园，里面安全，并未发现丧尸。 四周都封着，连叶她们是砸开玻璃幕墙进去的，我进去看了看，有个半露天的足球场，还有个综合体育馆，主场地是个篮球场，预计需要大量的火，我便决定在足球场搞烧烤，并分出一半人去附近搞柴火。 看看表，中午十二点整，我定了个闹钟，到下午三点，能搞多少算多少，再晚就来不及在黑天之前上山了，前面可是浦口区的主城区，还是有点凶险的。 冬冬这个厨师长，摇身一变成了这一项临时计划的总指挥，除了杀牛队、找柴队，还有一个找调料队。 十二点半，凌歌她们推着几台垃圾清运车（附近比较荒凉，实在没有其他车辆可用），把牛拉进了体育场，因为水牛太重，她们又没有起重设备，只好在岸边直接将水牛大卸八块，拉进来的全是用塑料袋包着的大块牛肉。 “一共杀了多少？”我问。 “十二头，这些水牛都好大啊，每一头都有7、8百斤，平均出肉率大概40%吧。” “3000多斤肉？”我惊讶道，“平均下来每个人得将近20斤，能背得动吗？” “能带多少算多少吧，再说，烤干之后，应该不会有这么重了，是不是，冬冬？”凌歌问。 “放心吧，”冬冬笑道，“牛肉含水量将近80%呢，做成牛肉干，至少缩水四分之三的重量！” 五斤？那还行！ 很快，表姐总带队的找柴火队伍也回来了，有木炭，也有干柴，又过了几分钟，韩青柠的调料之队也回来了，之前冬冬说过，不过只有盐和胡椒粉（十三香），冬冬说足够用了，越是原始味道越好！ 时间紧迫，需要处理的肉量又很多，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了，大家齐上阵，用匕首、小刀以及能找到的任何锋利物品，按照冬冬的要求，将大块的牛肉，分割成直径小于五厘米的长条。 没有锅，我带着晓晓的支队，在足球场地挖了几坑，在里面铺上塑料布隔开土壤，然后将切好的牛肉条放进去，成袋地往里面倾倒食盐和胡椒粉，然后用槍托搅拌——没办法，找不到合适的铲子之类的工具，最后发现还是槍托用着顺手。 搅拌牛肉的同时，陈醉儿的支队采集来大量的树枝，冬冬教她们怎么串牛肉，而后，同时点起了十几堆篝火，开烤，冬冬一直挨个火堆指导，牛肉离火距离多少啊、烤到什么程度为止啊之类的细致活儿。 我现在对冬冬有点佩服了，她一个体育生，脑子里是什么时候装了那么多关于厨艺的知识的？ 我也烤了一串儿，可能是因为这些水牛好几个月不用干活，吃的东西又遍地都是（末世对于食草动物而言，简直就是天堂，地里的庄稼可以随便吃），都吃胖了，肉质较为肥嫩，脂肪含量高，烤一烤就冒油，贼香！ 随着大家手法越发熟练，烤牛肉干的效率也逐步提升，等到两点半的的时候，最后一批牛肉干烤制完毕，前头几批牛肉干也晾凉快，可以装包携带了。 用不着公平，每个人根据自身情况，自己决定携带多少，反正量很足，冬冬预计，这些牛肉干所提供的基本营养，足够我们一直往西，走到川蜀盆地去！ 和冬冬计算的差不多，每个人的平均携带量为五斤左右，而且也不占地方，用塑料袋包好，装在背包里，只有一小坨。 这时，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开始降起小雨，正好帮我们把火给熄灭了。 “这雨来的很及时，可以把气味掩盖住，”凌歌看了看表，又看看现场，“收拾差不多了，赶紧走吧！” 众人携带新晋“干粮”，离开体育馆，和外围警戒分队——主要是小狐狸和哈士奇们，它们的警戒能力更强，所以我只留了几个人，那些哈士奇们，很爱吃牛内脏，个个吃的滚瓜溜圆，动物不像人，一顿不吃饿得慌，它们吃饱之后，好几天不喂都没有关系，可以保持充足的体力，陪我们一起翻山越岭。 凌歌还是很敬畏生命的，在岸边宰杀牛的现场，点着三根香烟拜了拜，说了些感谢水牛的话。 三点整，两艘渔船继续前行，准备在天黑之前穿越浦口主城区，到达狮子山。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城区内很安静，偶尔能看见几头丧尸，躲在建筑里，呆呆地看着我们。 没有发现幸存者，也没有发现高阶丧尸，不知道是这片城区原本就没有，还是都躲在暗中了——我们的阵势很强大的，甲板外围全是人，人手里全是槍，对着四面八方，跟装甲刺猬似的，除了四阶丧尸，傻子才会露头跟我们正面来刚。 我故意让两船放缓速度，别让发动机的声音太大，三点四十分，我们顺利穿过城区，来到距狮子山脚下大概300米的一处码头，前面有个橡胶坝，高约两米，再往前即便还有水路，船也没法上去了，我下令，再次检查个人物品，确定没有遗落在船上之后，所有队员上岸，并将渔船放逐，让其顺流而下。 一来，不留登陆痕迹；二来，也是给大家一个“破釜沉舟”的思想灌输，没有后路可退！ 然而，刚刚流放渔船不到两分钟，众人还在岸上集结，尚未完成行进队列的排布，我就有点后悔了。 “得，打一场吧，”看着从山脚下汹涌而来的敌人，凌歌哀怨道，“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的……” 第238章 世外桃源 “不用都上，叶子、莉莉，带你们的队伍上去，快速解决战斗！”我下令道，“表姐、晓晓，你们两支队伍负责警戒！” “打光了弹药，你得给我补！”连叶拉了下槍栓，笑着跟我讨价还价道。 “用牛肉干跟你换，行不行？”我也笑道，虽大敌当前，但我们的心态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迎面杀过来的并不是很可怕的东西，只是一群初阶丧尸，但数量可不少，目测能有三百头左右，需要精湛的槍法。 丧尸移动速度不快，朝我们走来，而不是跑过来的，看起来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凌歌认为，很可能是几个月时间没有大规模的行动，降低了这些初阶丧尸的活力。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队伍里全是女生，至少得有二十个人拥有“丧尸免yi系统”，你懂得。 不过，夏天总结过，在雨天，女生的惊期免yi系统，作用不是很大。 打就是了。 连叶和严莉莉两支队伍，大概五十个人，交替掩护上前，利用路边废弃车辆为掩体，快速建立阵地，表姐和晓晓的队伍一左一右，占据南北两侧的制高点，警惕其他方向来敌。 剩下的队员，原地休息，等待战斗结束就行了。 连叶还真沉得住气，一直放丧尸群到面前大概五十米，才下令开火。 这么近的距离，学员们又都经过五六半的射击训练，再加上丧尸移动速度不快，命中率基本上能达到90%，爆头率在30%左右（主要是有重复射击的现象，比如三个人同时瞄打了一头丧尸，造成弹药浪费），三分钟之后，战斗便宣告结束。 队伍重新集结，绕过路面上的丧尸堆，走向狮子山山脚。 “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丧尸会聚集在这里？”凌歌指着路边一座仓库，刚才那些丧尸，就是从这个仓库里跑出来的。 “晶东物流，”我看看仓库的招牌，“难道丧尸喜欢红色？” 仓库的建筑虽然大部分是白色，但仓库里的货柜以及大量的物流运输车，清一水全是红色的，很久没看过这么多红了。 “丧尸应该不能分辨颜色的。”凌歌摇头，举起五六半，往仓库里开了一槍，等了几秒钟，从里面瘸瘸拐拐地走出来两头残疾丧尸，均被连叶远距离击毙。 “那里面，可能有人。”凌歌指向丧尸出来的货柜后面。 “嘿！有人吗！”我直接喊道，这是交流的最佳方式了。 我的喊声在仓库里回荡，几秒钟后，里面忽然发出“当啷”一声，像是什么金属东西掉在了铁架子上。 “人还是丧尸？”晓晓表示疑惑。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铭悦胆儿大，拔出宝剑就要进去，被我给拦住了。 “里面是个死胡同，万一是高阶丧尸，会比较麻烦，”我想了想，基本上断定，应该是个幸存者，如果是丧尸，早就出来了，便又冲里面喊道，“我们准备转移，如果你想跟我们走的话，吱一声！如果想留下，也给个回应吧！” 几秒钟后，当啷，又是之前那种金属声。 “哦，原来这是个食品仓库，”凌歌看见了墙壁上的标准，“可能他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基地了。” “人家不走，咱也不能强行抓他，走吧，别多管闲事了。”表姐皱眉道。 “万一是个美男子呢？”凌歌笑道。 “那更不能带上他了！”表姐不悦道，明显是在“保护”我的地位。 “走了啦，走了啦！”连叶直接拉上了物流仓库的大门，她也不想多个竞争对手。 “可万一是个美女呢？”晓晓坏笑道。 “走吧，不缺她一个。”我从晓晓腰间，拔出她的手槍，以及两个弹夹，放在了地上，相识即是缘分，算是个小礼物，反正晓晓也不用槍，她用脑子的。 那个幸存者应该可以看见的，此刻，他一定在某个暗处正盯着我们。 不管他了，这里有吃有喝，又背靠大山，如果我们人少的话，或许也会考虑在这里安置基地，但问题是我们人太多，目标太大，容易受到攻击，必须得找个安全地方才行。 “朋友，我们走了啊，你多保重！” 辞别这位陌生朋友，队伍继续前进，仓库区后面便是狮子山，如此靠近城区的山，想保持源生态是不可能的，我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山上虽然没有大型建筑，但依然有不少人为修建的亭台楼阁之类，在树丛中若隐若现，通过石板路或者石阶相连。 我将队伍分成了两部分，我和凌歌带前队，让表姐和晓晓带后队，两队之间，保持着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晓晓她们的队首，能看见我们的队尾。 这样拉长队伍，可以避免中埋伏，即便一支队伍中了埋伏，另外一支还可以救援——除非敌人能同时包围我们两支队伍，那就没办法了。 沿着山脊路，前行了大概5公里之后，再往前就没有现成的路了，荒山一片。 雨停了，我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天色渐暗，看来得准备扎营。 “到哪儿了？”我问凌歌。 “我哪儿知道，已经走出地图了，反正大方向上没有问题。” “很可能是金陵和除州之间的真空地带。”严莉莉分析道。 “不是合飞么？”我皱眉。 “……除州在合飞和金陵之间，不过咱们的路线，是贴着除州过去，不用穿城区的。”严莉莉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再走半小时吧。”我说。 队伍继续前行，又走出大概十分钟，前面探路的两条哈士奇突然跑了回来，跟小狐狸嗷嗷地交流了几声。 “发现敌情了？”我紧张地问。 小狐狸摇头，用肢体语言回答我：发现了一座山谷，大量的建筑！ 我狐疑看向严莉莉和凌歌，是不是走错了？这里不应该是荒地么，怎么又跑到人类居住区里来了？ “不应该呀！”严莉莉也觉得很奇怪，“我先过去看看！” “我陪你去！”凌歌道，二人跟着那两条哈士奇，消失在了前面的密林中。 我下令队伍停止前进，备战！ 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再次在阴森而灰暗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第239章 燕云十八骑 五分钟后，凌歌和严莉莉表情轻松地跑了回来。 “是什么？”我问。 “原来是一片别墅区，看起来是空的。”凌歌笑道。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别墅区？该不是聊斋吧？”晓晓有点害怕，主要是，天快黑了。 “过去看看。”我说。 前行大概200米，来到山脊线上的一处小高地，这里突兀地多了个石亭子，古色古香，但一看就是现代产品，雕龙画凤的石刻里面还有灰呢，从亭子向下，延伸出一条蜿蜒而陡峭的小路，小路尽头的山坳，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谷底，果然，又是一片别墅区。 与紫金山北麓的那片长条别墅区不同的是，眼前的这片别墅区，面积更大一些，整体上是个圆形区域，里面分布着足有四、五百栋单体别墅！ 再往北，则是一个面积不小的野湖，再往北，没了，一片荒地，两个村子都没有。 “应该是一处违建别墅，”凌歌断定道，“而且是个超大规模的别墅群，不知道又是哪个有钱开发商的突发奇想，建的这么便，卖给谁去？” “就是，这边离最近的浦口区，也有10多公里吧，而且还是山路，西边离着除州更远，至少得40公里！”严莉莉像是一张活地图，分析的很细致，并以此证明，自己的路线并没有设定错误，这个别墅区，只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里面没人？”我问凌歌。 “肯定没人，你看别墅区里，没有一台车辆，如果有人的话，丧尸爆发后，肯定会有车辆上路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有汽车，寸步难行。”凌歌肯定地说。 “有道理，”我点头，回头看看还在密林中的队伍，她们并未看见别墅，“要不今晚，暂时在这儿对付一宿？” “同意！” “同意！” 我附近的几个支队长都表示赞同，而且均面露欣喜。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好几个小时，大家的身上早就淋透了，鞋子里全是水，走起路来piajipiaji的，都想找个干爽的地方修整。 但出于安全起见，我还是派了小狐狸先带着哈士奇大队进入别墅区查看，别墅区的面积太大了，靠我们人力侦查，至少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学员们则现在山脊上休息。 半小时后，小狐狸率领哈士奇团队上山复命。 “空无一人，所有建筑的门都锁着，但里面有装修。”小狐狸说。 贵碧园的模式，装修之后再出售，可以赚的更多一些。 趁着这段时间，晓晓居高临下，也已经将别墅、周边几个山头的地形图绘制了出来，晚上还得排班儿呢！ 确定安全后，我带队下山，从上面看着星星点点的别墅群，到了园区里面看，每一栋别墅都很大，地上三层半，地下不知道，而且别墅都自带院子，里面有面积不小的草坪，跟外国的那些高档别墅颇有些类似。 可以理解，违建嘛，不会讲究节约面积的，多开拓一点地皮也没关系。 至于为什么判定这儿是违建，很简单，棺方早就三令五申过，为了解决土地，不允许开发独栋别墅，只能建造双拼或者联排的别墅，当然，下有对策，很多开发商把别墅外观造成双拼别墅的样子，里面其实是可以打通成一栋的，不过我们看到的并不是这种投机取巧的别墅，没有任何掩盖措施，全都是标准的独栋别墅。 我翻墙跳进一栋别墅的院子，来到窗口，窗户玻璃还很解释，用槍托砸了好几下都没砸开，最后用一个女学员随身带着小尖锤才将玻璃搞开一个洞，伸手进去打开了把手。 秦铭悦身材娇小，从小窗钻了进去，从里面打开别墅正门。 里面超级大，正如小狐狸所说，全装修的风格，厨卫用品都有，连床上用品都是现成的，跟星级酒店似的，自来水龙头里有水，应该是整个别墅区有单独的压力供水系统，只不过可能因为长时间不用的关系，流出来的水稍微有点浑浊，有股子土腥味，得烧开了才能喝。 已经很好了，但最让我满意的，是别墅大厅里，竟然设有欧式的壁炉，旁边连通着地下室，里面是个柴房，连木柴都是现成的！ 然而，在山坳里生火，危险系数很高，我把命令传达下去，生火可以，但必须将壁炉所在的一楼客厅的窗帘全部拉上，并在三楼设立岗哨。 别墅地上地下一共五层，六个卧室，连同沙发，每一栋别墅，都至少可以解决约二十个人的住宿问题（都是小女孩，三人睡一个床就行了，挤挤还暖和）。 我在晓晓的地图上划了一片区域，只允许使用靠近山脚这边的十栋别墅，不许往更深的别墅区里面去，岗哨也没往那边延伸，在阁楼上站岗就够了，没必要用人去冒险。 我们背靠的大山，应该是安全的，毕竟我们刚走过来，里面啥都没有，但别墅北边的那个野湖，以及更北面的荒野，我们可没去探查过，天黑之后，更是无法探查，不知道北方会出现什么东西。 一旦遇到险情，第一选择是驻守别墅，这些别墅的建筑质量很过关，二十个人守一栋别墅，问题并不是很大，万一别墅失手，可以在第一时间翻过别墅区围墙，回到山里，利用地形优势（其实我们未必会有这个优势）节节抵抗，尽快地撤出危险区域。 布置妥当之后，大家分别墅，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全，我把所有的头头脑脑，都给分开了，这样，每一栋别墅都会有一个“楼长”级别的人物，十位楼长，分别是凌歌、表姐、晓晓、冬冬、连叶、尹珞（前两天她有些发烧，一直没让她工作，昨天开始好转）、韩青柠、陈醉儿、严莉莉，第十栋，是夏天、秦铭悦的双保险组合。 分完之后，凌歌疑惑地问我：“你把我们都散开了，那你住哪儿？” “对哦，我把自己给忘了。”我挠了挠头，挨个扫视她们几个“头领”的表情，有的一脸期待，有的一脸嫌弃，有的态度不明，总之，都在等我钦点。 连叶可能觉得我有点犯难，搂过冬冬肩膀，主动道：“我带冬冬那个支队吧，那帮孩子都是做饭的，战斗力差点，我过去帮忙，我那支队伍你来带。” “这……不好吧？我们的队伍也弱呀！”夏天马上反驳，“让夏老师带我们的支队吧！” “我还发着烧呢！”尹珞皱眉道，她虽然以前是隐蔽阵线的“敌人”，但自从在货船舱室里那晚之后，小珞的心就彻底倒向我们，或者说我这边了，最近几天她刻意疏远我，只有一个目的：别把感冒传染给我！ “要不，叶子，我还是跟夏朗一起吧。”冬冬轻轻推开了连叶的手，冬也好几天未被滋养过，该浇水了。 “别吵了，就按叶子说的办。”我黑着脸，争什么争，看把旁边看热闹的小狐狸逗的，笑得脸都漂移了！ “你呀，”凌歌幽怨地戳了一下连叶的头，“好好一场宫斗撕比大战，楞是叫你消灭在萌芽里啦！” “各自带队，分兵吧，我就不动了，留在这栋，叶子，让你的人进来，”我拍了拍手，遣散众人，并宣布命令，“晚饭和明早的伙食，每支队伍自行解决，明早八点钟，在这儿集结出发！” “是！” 三分钟后，连叶小分队的原队员们进来，一共是十八人，但里面我能叫得上名字的，最多不超过五个，还未必叫的准确，有一个算一个，十八人都很兴奋的鸭子，在客厅里排成整齐的三队，向后看齐之后，乖乖地等待我的驯化，不是，训话。 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南院大王萧峰（我有带帽子，还差个音响），而连叶的小分队，则变成了供我差遣的燕云十八骑…… 第240章 安逸 “你们的同学人太多了，加上战事紧张，我这个当老师的，还没认全你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坐在沙发里，开诚布公道。 领头的小队长我认识，叫沈子欣，之前跟她在船上简单聊过几句，沈子欣弯腰瞅瞅旁边的队员，小声道：“你们，还不趁这个机会，跟夏老师挨个自我介绍一下。” “赵紫杉，女，高三一班，松江人。”排第二的高个子女生挺直腰板，一字一眼地说。 “这就完了？”我问。 赵紫杉不解地看看我：“还要讲什么？” 我借着手电筒的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雨水太过肆虐，也不用她再讲什么了，都在我的眼里。 “下一个吧。” 其他十六位女生，挨个介绍了一遍自己，这支小分队基本上都是高三生，只有两个是高二的，因为连叶主要负责远程火力支援，当时分兵，挑人的时候可她优先来着，所以挑的都是槍法好的，之前总结过，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依然在发育，差一年，身体素质就差很多，神槍手不单只是槍打得准，而是多方能力的综合体现，故此，高三生源比较多。 都认识了之后，我从沙发上起身，借着她们的三排队伍，每一列，三人，为一组，分六班，每班值守两个小时，正好从晚八点到早八点，共十二个小时。 我估计其他分队，也会这么分配，站岗这玩意，大家经过探索，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两小时一班最为合适，时间短了的话，比方说一小时，轮换次数太频繁，效率不高，有时候甚至会让一个人一个晚上上岗两次，很难受，而如果时间太长，比方说三个或者四个小时，基本上到了后半段，人的注意力会下降一半左右，也就失去了值岗预警的意义。 所以，两小时不多不少，刚刚好。 沈子欣作为新晋的连叶的副手，表现的很积极，主动挑起第一岗，带两个人上了阁楼，我不放心，也跟着上去看了看，阁楼南、北各有两面窗，外通露台，顶上还有个斜着的天窗，我打开天窗，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视野很好，能清楚地看见大半个别墅区。 旁边几栋别墅，也有人上了顶端，但我冲她们喊，让她们观察一下之后，都下去，别露头，虽然视野好，但被别人看见的概率也大，突兀地戳在楼顶，跟个避雷针似的，容易引起潜在敌人的注意。 下了阁楼，回到一楼客厅，休息的女孩子们已经把柴火填入壁炉，等着我下命令。 “点呗，这还等我干啥！”我笑道，基本上每个人背包里都有打火机，从紫金山北麓那片超市里搜集到的，这玩意可是野外生存的必备品。 其实别墅自带火柴，抽屉里有，除了火柴，里面还有某种油，助燃用的，洒在柴火上，丢一根火柴上去就行了，随着壁炉中的火越烧越旺，房间里的光亮充足起来，我挨个窗口走过去，将窗帘拉好，免得透光，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她们把能找到的沙发、板凳都弄过来了，围在壁炉旁边取暖，有的脱掉鞋袜，用槍刺挑着，凑近了烤干，有的抻着自己的衣服向前，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 是不是觉得我在，她们不方便？ “你们饿不饿？”我问。 “早都饿啦！” “中午都没吃呢！” “路上只吃了点牛肉干，有点咸！” 我知道有点咸，盐放多了！ “背包给我，我去给你们做饭。”我说。 立即有几个女生跳出来，意思是让我休息，她们去做饭。 我摆摆手：“你们好好烤火吧，把衣服烤干，别着凉了，我一时半会儿不会上来的。” 厨房在负一层，我在场，她们不好意思把衣服除下来烤，就这点事儿。 我从背包里搜集她们的食物，各式各样都有，但我只拿了三盒午餐肉罐头，因为楼下的厨房里，储存着米面油等生活物资，冰箱的冷冻层里还有冻肉、冻鱼等，不过因为长期停电，都已经坏掉，不能再吃了。 这几天吃够了大米饭，看见一袋面粉，我突发奇想，想做面条（冬冬式的东北手擀面，对于技术要求不高）。 我把手电筒放在一边照亮，系上围裙，没有大面板，我直接把地板砖清理干净，蹲在地上和面、揉面团。 等切好了面条，煤气灶上的水也烧好了（橱柜里是煤气罐，并不受灾难影响），不过因为锅小，我分了四批，才将所有面条煮好。 也不能光吃面条，来点什么卤呢？ 先将午餐肉抠出来，用刀切碎，然后开始翻箱倒柜找配料，鸡蛋，臭了，花生油没问题，很意外地，在角落水槽下面的橱柜中，我发现了一堆葱姜蒜，都放飞自我，自动发芽，肆意生长！ 这是新生的力量，大自然的恩赐！ 之前在童话市某地，扫荡过一个蔬菜批发市场，也遇到过类似的状况，其他蔬菜都腐烂了，但葱姜蒜却长势喜人，我将这些“新鲜蔬菜”割下来，切碎，花生油炸锅，将“蔬菜”和午餐肉碎一股脑放进去，临炒熟之前，再加一罐还在保质期内的黄豆酱。 真香！ 我偷偷上一楼，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她们还在晒衣服，炉火中的光，忽明忽暗地打在她们的皮肤上，光景喜人，配上她们专属的吴侬暖语，我忽然觉得厨房里的面条不香了…… 我往回退了两步：“同学们，开饭啦！” 很快便有人影响，披着半干的衣服下楼来吃饭。 厨房面积有限，大家也习惯了分批就餐，我发现每一批下来的人，穿的都是同样的几件衣服。 “味道怎么样？”我问她们，得到的当然是一片赞誉。 在我做饭的时候，小狐狸一直蹲在角落里，我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它，但它的哈士奇都被散出去了，分配给了其他别墅，看家护院。 等最后一批五个女孩子吃完，面条差不多吃光了，但卤子还剩下不好，就当是菜吧，明早再简单煮一点白粥就行了，但我打赌，冬冬会充分利用这里的库存面粉，蒸大量的馒头，明天分给众人带上路当干粮。 “你信不信？”我的赌，是和小狐狸打的！ 小狐狸表示不信，跟我赌两条鱼，谁输了，明早去那边的野湖抓两条鱼来！ 我和它击掌，定下赌约，看看手表，忙了半天，已经快九点钟了，我再次上楼，查看岗哨，并爬上阁楼顶，除了淡淡的柴火烟味，一切如常，整个别墅区，包括后面的大山，都是一片静谧。 下到一楼，她们终于把衣服、鞋袜都给烤干，大部分人都去卧室里休息，只剩下两个女孩留在沙发边，看守着柴火堆。 “你们也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我把她们“赶走”之后，和小狐狸共享松软的长条沙发，抱着它睡觉的时候，不禁又想到了那条小海狸。 有一点，让我很奇怪，海里的动物，进化了不少，可是陆地上的动物，除了我遇到的小狐狸之外，并未发生什么明显变化，尤其是这座山，按理说，山中应该有很多野生动物才是，为什么一路走过，什么都没看见呢？ “确实有些蹊跷。”小狐狸也有同感…… 第241章 阴魂不散 “是不是像你一样，都选择了下山？”我用人类的语言说完，还没比划，一想不对劲，小狐狸是从红山动物园出来的，不是从山上下来的野生狐狸。 小狐狸疑惑地看着我，我摆摆手，示意刚才说的是一句废话。 小狐狸将手趴在我的手臂上，目光虚无地看向窗口，走了一天，可能它也累了。 我保持手臂不动，挪动身子，找了个两个“人”都舒服些的姿势，看着忽明忽暗的炉火，眼皮渐渐垂了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手臂上变凉了，我睁开眼，发现小狐狸已不在沙发上，看看时间，我才睡不过半个小时。 对于不习惯盖被子的小狐狸而言，这里，是整栋别墅最暖和的地方，而且还有我作伴，它没理由去其他地方睡吧？ 我起身，左右看了看，它也不客厅里。 “小红？”我喊道，这是单丹给她的名字。 连叫了两声，才从楼梯间那里传来小狐狸的回应，它探头下来，向我招了招手，让我上楼去。 我穿上已经烤干的鞋袜，跟她上了二楼，二楼有三个卧室，里面小呼噜声此起彼伏，学员们走了很久的山路，也都累的不行，睡的很沉，夜色中，它们的胴体外面笼罩着一层浅蓝色的光，宛若超现实主义油化作品中的群美写真画像。 但小狐狸并未停留，扯了扯我的衣角，带我又上了三楼，来到一间书房，小狐狸趴在窗口，踮着脚尖，网上窜了窜，狐狸毕竟不是猫，上面的窗台很窄，它纵使跳上去了，也没有立足之地，小狐狸回头看看我，我明白了它的意思，掐着它的腋下，跟拎狗一样，把它举了起来。 好尼玛重，足有三十斤！ “whaoo！”小狐狸叫了一声，指向东南方向，我顺着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是黑黢黢的大山，也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只不过当时是在密林深处，没能看见下面的别墅区。 “看见什么了？”我问，它肯定是有所发现，才会让我上来，犬类视力总体不如人类，但是在夜晚，则要比人类发达得多，反正我什么也没看见。 小狐狸歪着头想了想，让我放它下来，跟我形容了一下，它说的很复杂，巨大的、色彩斑斓的、球状的，忽大忽小，在天上的东西，还说它以前在动物园的冬天夜晚见到过。 我琢磨了半天，那是个啥？ “气球？”我跟小狐狸解释这个名词，它又搞不清楚了，并拒绝向我进一步解释说明，说它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是我蠢，才没猜到。 我点着一支烟，开始让有点昏沉沉的脑子清醒过来，小狐狸忽然指着我的烟头，叫了一声。 “与火有关？” 小狐狸连连点头，又做了个用爪子捂耳朵的动作！ 明白了！ 烟花！ 巨大的、色彩斑斓的、忽大忽小上天的东西，还只在冬天的夜晚出现，还需要捂耳朵，不就是人类在过年期间燃放的大呲花么，我们在城堡的时候也有玩过！ 小狐狸连连点头，再次指向山那边！ 不对呀，如果是烟花爆炸，我应该可以听见才是，刚才自己又没睡多死？ 我把疑问抛给小狐狸，它说：声音不大，只有噼里啪啦连续的声音，没有爆炸，但它听得很清楚。 “几次？”我问。 “至少三次，我看见了最后一次，大球、斑斓的！”小狐狸说。 我不知道这种烟花是否存在，便来到隔壁，问南北两个房间里值岗人员，之前是否有看到，或者感受到烟花的光亮，北面窗口的说没有（在北面，当然看不见），东南方向值岗的正是沈子欣，听我这么一问，她皱眉：“好像是……有闪亮，但我以为是远处的闪电，便没有在意，至于声音，我没听见——如果听见了，肯定会探出头去朝那边看看。” “有闪电，几乎肯定会伴有雷声的。”我教给她这个生活常识，尤其是在山里，视野不是很开阔的地段，闪电和雷声的间隔时间不会太短。 “夏老师我错了，以后会注意！” “没事，我建议你打开阁楼天窗，探出头去，小心观察。”我说。 “是！我这就上去！” 还是应该问问其他人，小狐狸对于人间事物的见识，未必是准确的，想到这里，我快速下楼出去，敲开了隔壁晓晓所在的别墅，问她们设在高处的值守人员，和沈子欣的回答一样，也感觉到了东南方位的光亮，但没听见声音。 三人成虎，我当然信得着自己人，看来是真的，由此推论，小狐狸的理解应该是正确的，那种形状的东西，也只能是烟花。 这不是个好兆头，至少说明，我们的后路上，有人。 大半夜的，会是谁在山里放烟花呢？ 我怕遭到突然袭击，自己的别墅群龙无首，便又回来，直接上阁楼楼顶，趴在湿漉漉的瓦片上（免得暴露自己），看向小狐狸所指的方向。 “能确定一点，到底是那个位置？”我问同样趴在我身边的小狐狸。 它点头，说可以确定，但我和它的视角不同，它的爪子指向，与我而言依旧是一大片，小狐狸想了想，仔细看看那边，用尖尖的爪子，在我眼前的瓦片上，精准地将东岸边的山脊线形状给画了出来（起起伏伏的形状），而后，在上面某个点用爪子打了个x。 我对照小狐狸的手绘“地图”，再行寻找，很容易就找到了，印象中，那里是我们某一次停顿修整的地方，山脊线上有一处大概一百平米的空地，空地角落堆放着一些石材，处于半开发的状态，当然，也可能是烂尾工程。 我静静趴着，盯着那个点，等了十几分钟，那个点，以及周边也再无动静。 我收回视线，盯着瓦片上的山脊线，缓解夜视疲劳，忽然，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小问号：会不会并不是山顶，而是山的那一边某处燃放的烟花？ 想到这里，我冲隔壁晓晓家别墅楼顶上吹了一声口哨，得到了回应，仔细一看，原来值班的人正是晓晓。 我把这个疑惑告诉了她，让她判定一下，山的那一边，是什么位置？晓晓的脑子就是活地图+计算机，通过行程分析，很快得出结论：那个方向之外大概七八公里的位置，正是我们上山的地方，也就是晶东的那座物流仓库！ 嗯？仓库，那，会不会是那个幸存者呢？ 但这么晚了，虽然我是好奇宝宝，也不可能在暗夜中的山脊线上原路返回十公里的路程，去判断这件事儿，只能是想想罢了。 又趴了十几分钟，那里的山脊，依旧静悄悄。 沈子欣上来，要代替我趴一会儿，我起身：“不用了，回到原来岗位上去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事。” 回到一楼，火炉没人照顾，都快熄灭了，我赶紧又往里面添了一些柴火，保持燃烧的光亮和温暖。 不管那边发生了什么，该休息还是得休息，我强迫自己，再次睡着。 凌晨两点钟，我被右手上的小米手环震醒，再次爬上阁楼查看，依旧没有动静。 这回我没叫小狐狸，它还在楼下睡觉，我站在阁楼梯子上，看向东南方向，点着一支香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道，那是十栋别墅中的柴火在淡淡地燃烧，我伸出手指感受方向，山坳中的风向有些捉摸不定，变来变去，可能是个死循环也说不定。 观察了十分钟，依旧没事，我便放下心来，回到一楼，抱着小狐狸继续睡觉。 这回睡的很踏实。 然而，感觉又没睡多长时间，我再次被小狐狸轻咬醒来。 “干嘛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睁开一只眼，慵懒地抱怨。 小狐狸站在壁炉前，面色焦急地跟我比划着一个名词！ “啥？”我顿时清醒过来，“四阶丧尸！” 第242章 孤身犯险 “哪个方向？！”我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如临大敌，不，就是大敌！ 小狐狸做了个放烟花的动作，东南方向！ “多少个？” “一头，但还有其他，普通的那种。”小狐狸说。 “到哪儿了？”我又问。 “在山上，holding-on！” 莫不是紫金山上那头雄性四阶丧尸阴魂不散，又率丧尸大军追杀我们来了？ 情况危急，我只能选择相信小狐狸，如果它的情报是假的，大不了折腾我们一下而已，可如果是真的，我再贻误战机的话，这座山坳，便会变成我们的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我立即跑到门口，打开门，直接用明语发出预警和命令：“山上有四阶丧尸，全体都有，立即熄灭房间里的炉火，封闭门窗，叫醒所有人，占领别墅高层，准备战斗！收到命令回复我楼号！” 必须得把火熄灭，否则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于我视野不利。 “288号收到！” “276号收到！” …… 静谧的别墅区，每一栋别墅之间，相互离着又很近，都能听见我扯着嗓门的大喊。 “大家不要慌！”我继续喊道，“别墅很结实，咱们占据地利人和，肯定会打赢这一仗，但是，没我的命令，不许开第一槍！相互传达一下！” “收到！” “收到！” 下达完备战命令后，我关上门，上锁，又快速将一楼所有窗户检查了一遍，并把窗帘全部打开（开着视野通透，比拉上更好一些，因为我们的射程比较远，更加需要视野），已经有女学员听到我的命令，从厨房端来两盆水，把壁炉里的火浇灭，我将18人的队伍分成三个小队，第一小队守二楼各个窗口，第二小队守三楼，第三小队作为后备力量，呆在楼梯间里，随时准备上下支援。 至于阁楼，那里人多伸展不开，我自己就够了。 上了阁楼，看向小狐狸所指方位，依旧静谧，我又看看其他别墅楼顶，她们几个，也都在懵逼地看着我。 “哥哥，哪儿呢？”晓晓在隔壁楼顶小声问问。 “还是烟花那边，小心点。”我端起望远镜，夜空有些阴沉，可视效果甚至还不如前半夜，连山上树木的轮廓都看不出来，只能看见黑黢黢的一大片。 “哎！看见了！”晓晓喊道。 “小点声！丧尸的视力未必有咱们好呢！”再隔壁的凌歌提醒道，“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小狐狸也看见了，在山脊线下面，画了个x，我对比现实中的视界，那里应该是半山腰。 “对不对？”我问，小狐狸点头。 “有没有烟花？”我想起前半夜的事情，也可以反其道用之嘛，用烟花当照明弹。 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手电筒又打不到那么远，只能继续静静地等待。 然而，大概两分钟后，不知道是那栋别墅方向传来个声音。 “找到烟花了！” “多大的？”我赶紧问。 “水桶那么大，24个眼儿那种” 我寻声看过去，听声音，像是冬冬的别墅。 我们在城堡里接触过各式各样的烟花，虽不能说对于烟花了如指掌，但了解的也有个大概齐，水桶那么大的烟花，24孔，射程差不多能有150米，斜着打出去的话，射程大概200多米，虽然够不到半山腰，但也可以做到很接近了。 没等我下令，凌歌的声音传来：“冬冬，拆下来一支，45°斜射打过去！” “好嘞！” 又一分钟后，准备工作就绪，冬冬像是发射火箭一样，进行十个数的倒数，周围依旧十分安静，她的声音虽不大，我们却都能听得很清晰。 “三、两、一，点火！” 我看见那栋别墅顶，发出微小的火光，大概五秒钟之后，噗的一声，烟花弹斜射向东南方向，在略低于山脊线的高度爆开，瞬间照亮了整片山腰，全是密林，根本看不见林下的光景，而且，树冠几乎都是静止的，纹丝不动。 我疑惑地看向小狐狸：“丧尸在哪儿呢？” 小狐狸指了指瓦片，依旧断定，丧尸大军还在山腰当中，没有做出移动。 我看向斜后方的凌歌：“怎么办？” “你问问你的小狐狸，能不能牺牲一条狗？” “……合适吗？”我皱眉。 “我的说法不准备，丧尸未必会对狗进行攻击，要不然，它们也不会在紫金山生存那么久，对不对？”凌歌改口道，但我觉得她是在忽悠我，平时或许丧尸与狗子们井水不犯河水，可如果对面带队的是四阶丧尸，既然它知道追踪我们，还会保持队伍静默，难道不懂得我们派狗子的目的是侦查？ “快点做决断呀！不知道敌人的规模和具体方位，咱们没法布置战术！”凌歌见我不语，催促道，“要不然，我亲自去一趟？” 去就是送死，别说凌歌一个人，就是我们200人一起冲过去，在黑暗的密林中交战，我们的火力优势无法发挥出来，又是佯攻，同样大概率败北。 目前凌歌的办法最好，我只得跟小狐狸说明，能否借用一条哈士奇，放过去侦查一下？ 小狐狸眯起眼睛，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我读懂了它的眼神，有不满，与我产生了隔阂，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收编我们，就是为了利用我们？ “算了，”我受不了它那小眼神对我心灵深处的拷问，“还是我去吧！” 正要下楼，以身犯险——至少我跑得快呀！经过几次进化之后，现在，我的百米冲刺速度，虽未测过，但绝对能跑进9秒之内（没错，可以轻松在奥运会夺冠，甩开第二名将近十米的那种），跑赢丧尸问题应该不大。 然而，小狐狸却一爪子按下了我，“说”了一句让我动容的话。 “让我的狗子去送死，no；但我可以去，只是因为，我和你，朋友。”小狐狸说完，用爪子戳了戳我的左胸口，说完，它顺着屋顶跑向前方，纵身一跃，竟直接从屋顶跳了下去，借助旁边一棵树的缓冲力，折返方向，又借助了一处某个不在我视野范围的东西（可能是别墅的窗口之类），再次折返，落在地面的草丛上，而后，哈着腰，快速朝山脚下跑去，从别墅区围栏钻过，身影消失在密林中之前，小狐狸停下来，回头看了看我。 但是太黑了，我并不能看见它的表情，只能麻木地冲它高高竖起大拇指，以示感谢。 小狐狸进了林子，我鼻子一酸，感觉自己太不男人了…… 然事已至此，我毕竟是这200人类团队的头领，她们的生命权，我必须要放在第一位去守护，万一小狐狸被丧尸给撕了，那份或许会长久陪伴我的自责与愧疚，也只能让我一个人默默承担，与她们并无关联。 胡乱想着，隔壁别墅中的狗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集体传来了犬吠声。 “让它们闭嘴！把嘴绑上！”我赶紧下令，虽违心，但在此非常时刻，也只能强制执行。 有人下去处理狗子们，我继续紧盯着山腰，只过了不到两分钟，我忽然听见，密林伸出，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是小狐狸！ “快，再来一发烟花！”凌歌立即下令…… 第243章 大战之前 这次，冬冬似乎掐短了引信，只两秒钟后，第二颗烟花球便射向山腰，炸开！ 终于看见了！树林在动！面积超大！比上次我们被围困在紫金山顶的那一次的丧尸还要多！ 那次事后我通过回忆，预测过，大概有五百头左右的丧尸，而这次，预计能有一千，只多不少！ “冬冬，连续发射，”我当机立断地喊道，“有多少放多少！全体听我命令，立即离开别墅，撤向北边的野湖！” “啊？这就不打了？”晓晓惊讶道。 “打个p，咱们的纸蛋都未必有丧尸多！”我用了个略显夸张的修辞方法，纸蛋不至于少于丧尸，但也不是每一颗纸蛋，都能消灭一个敌人的！ 凌歌默认了我的命令，没有提出异议，估计她天秤座的老毛病又犯了，遇到事情无法快速做出决断，其实就两条路，一是固守，二是撤离——从丧尸爆发到现在，我们所遭遇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如此“二择”的局面。 主动冲锋？不存在的！即便有，那也不是冲锋，而是“正面突破撤离”！ 令行禁止，这点同学们一直做得很好，烟花继续朝山腰那边自动发射，时刻监视着不断从林间涌下山来的丧尸群，等我下到一楼，大部分学员都已经从别墅中出来，无须列队，呈散兵线，直接朝北边撤离便是。 我作为头领，自然拖在最后，而那些被从别墅里放出来的哈士奇们，无一例外，全都逆行，向山上跑去，接应它们的狐主，狗素以忠诚著称，这次我算是真真地见识到了。 但我相信小狐狸应该没事，通过之前它的那个叫声便可判断出来，那是挑衅，夹杂着预警的声音，它想搅乱敌方隐藏起来的阵线，而不是被抓住了、要被撕掉时候的那种绝望叫声。 等到24筒烟花即将燃尽时，小狐狸和狗子们的身影，也终于再度出现，以小狐狸为首，分别从别墅栅栏钻了回来。 “情况怎么样？”我赶紧问。 小狐狸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向我比划：丧尸超级多！快跑！至少两头飞尸！ “是不是紫金山的那一帮家伙？”我又问。 “是它们！” 果然，这帮家伙追踪过来了。 “辛苦了，走吧！”我说。 然，小狐狸却拉住了我，它回过头，警惕地看了看还在耸动的树林，又转头看看正往北边车里的女生们，歪着头想了想，对我比划：怀疑那边有埋伏，建议先不要撤出这里（别墅区），人类的房子，是好的阵地！ 以紫金山那只大飞尸的草行，很有可能是这样，毕竟它们早就到达了这里，之所以迟迟不进攻，可能就是为了形成包围圈。 “小红，你去阻止她们，全都聚在……两栋别墅里！”我说，需要击中火力，小狐狸说的对，这里的别墅，是最好的掩体，即便是四阶丧尸，也很难从正面突破——在狭窄的门窗处，在一、两米的距离之内，它也受不了密集的火力攻击。 小狐狸带领哈士奇，向凌歌她们那边追去，同时，我还发现哈士奇的队伍，一分为三，中间的向北，其他两支队伍分别向别墅区的东西两侧跑去，应该是小狐狸对哈士奇布队做出了部署，让它们去两边探查是否有丧尸的埋伏。 为了搞清楚状况，我一边倒退着向凌歌她们那边靠拢，一边盯着南边的别墅区边界线，树丛依旧在耸动，明明已经很近了，但林子里的丧尸，却迟迟不肯出来。 我看过一些打仗的电影，这确实有点故意设伏的意思，三国里的诸葛孔亮就喜欢这样，摇旗呐喊，虚张声势，而实际上，真正的兵力却在暗流涌动。 只是有一点我高不太清楚，为什么那只大飞尸对我们这支幸存者队伍抱有如此大的执念，跨过常江，跨过茫茫水路（上游这一带，普遍已经不是海水，含盐量很低，丧尸或许可以涉水通过），不远十几公里追到这边来，金陵城里本身的幸存者就很多啊，为毛非要搞我们——难道是为了美色？ 想不通，我继续往后退，凌歌她们接到小狐狸传达的我的指令，已经停止前进，正朝相邻的两栋别墅中集结，我进了别墅，爬上顶层，南边林子里的丧尸终于出来了，但也只出来了一小部分，而且没有继续前进，只是站在别墅区外围，一个个弓着身子，虎视眈眈的样子，比尸群冲锋起来更为恐怖。 很快，小狐狸派出去的东西两支侦查狗子队伍也回来了，但小狐狸还没回来——它又跑去南边了，我尝试跟狗子沟通，或许是因为被小狐狸带的很好，那只小狐狸的副手狗子，大概听懂了我的肢体语言和问话，向我表示：东西两侧的山里，也有大量丧尸！ 又过了三分钟，小狐狸率队归来，说别墅区北侧的野湖边上，早已被丧尸占据，数量大概有“十个你们”的数量，也就是2000头！ 东西两队哈士奇与小狐狸沟通无障碍，小狐狸又向我转述，果然和我理解的一样，东西两边的林子里，也藏有大量丧尸，但狗子们不会数数，只是说有很多，从没见过那么多丧尸一起行动，连它们都觉得有点可怕（丧尸并不会主动攻击动物，除非是得到了飞尸的明确指令）。 凌歌和晓晓，也都为什么会遭到她们的追击产生了疑惑，暂时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昨天我们做出的撤离决定是没问题的，如果是在紫金山下那座体育馆里，我们甚至连固守的资本都没有，那个体育馆薄薄的铁皮墙，根本挡不住丧尸的进攻，即便撤到船上，因为水位不断下降，也未必能走得脱。 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卵用，此刻，我们再次陷入完全包围，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选择一战，不是之前经常提的“立足于打”，而是不打不打，甚至设计战术的机会都没有了，就一条，不让丧尸攻进来。 “好被动啊！”凌歌倒是不怎么慌张，毕竟我们火力占优，普通丧尸的数量再多，也无法形成有效战斗力。 “等待吧，”我说，“低阶丧尸的眼神儿也不好，它们应该在等待天亮。” 东方的大气中，已经开始漫反射出尚未初升的晨曦，估计半个小时之后，便可以开战了。 “大战之前的早晨，那种惨淡的心情，或许只有你们这帮孩子本来要在将来所面对的高考之日，方才可以比拟吧。”凌歌用了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马尔克斯式的时态，但学员们居然都表示理解，纷纷点头称是…… 第244章 真相大白 “我去另外那栋别墅，把表姐她们几个换过来，我一个人就够了，这边，晓晓，交给你吧，”凌歌拍了拍晓晓的肩膀，又看看我，我点头。 学员们理解凌歌之前说的那句“惨淡”心情的话，但我不明白，因为我是体育特招生，高考什么的，走个过场而已，我学习成绩还好，即便发挥失常了也能考的过。 但凌歌说的这句话，学员们却大都没有明白，而我却明白了，晓晓也听懂了，紧紧握住凌歌的手，不舍地喃呢了一声：师父…… 凌歌想要重蹈覆辙，履行她在洋山岛分兵之前的诺言——在那次比赛中，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比如说，洋山岛队伍和江北女高队同时进入决赛，凌歌将亲手毁灭自己的队伍，成全洋山岛队——也就是在这种别墅中的我、晓晓、尹珞、韩青柠，以及即将被凌歌替换过来的表姐、连叶、冬冬。 “保重！”我说，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即便牺牲了那一栋别墅，凌歌却没有必要牺牲自己，我相信以她的身手，从丧尸堆里活着逃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凌歌带着几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学员过去了，长得都很漂亮，很快，凌歌将表姐她们，以及秦铭悦、夏天等我叫得上名字（战斗力相对较高的）换了过来。 孤注一掷，自断一臂！ 但最终目的，则是为了绝地求生！ 半小时后，阁楼上方传来消息：它们开始进入别墅了！ 我上了阁楼，亲自观察，其实不用看了，丧尸大军从四个方向合围而来，里三层、外三层地消失在四面八方别墅群的后面（我们在别墅区的中间位置，视线受阻），我退回三楼，将阁楼顶部封死，在下面安排了以表姐为首的二十个人来防御蹲守，因为这里很可能是最容易被突破的地方，也许会消耗掉三分之一的弹药。 另外三分之二的战斗力，我将一半分给了一楼，一楼的各处门窗也都是防御重点，好在门窗玻璃都够厚实，即便没有护栏也没关系不大，最后的三分之一，均匀分给二、三楼，在前期，在没有飞尸攻击的前提下，二、三楼的各处窗户，更大的作用是射击孔，尽最大可能，在稍远的距离上，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刚刚布置完毕，第一批丧尸便杀到了别墅前，我在三楼，对着凌歌她们别墅的方向，从窗口往下看，丧尸的进攻并没有明确的指向性，又是“尸海”战术，一层一层地扑上来，一排一排被爆头，扑倒在地，战斗进行了大概只有两分钟，两栋丧尸周边，就至少躺了三百具丧尸的尸身，从槍声判断，我们的弹药消耗量，还不到一千，效率尚可。 但丧尸并不会因为战损太高就会退却，后续丧尸依旧源源不断地攻上来，随着别墅周边的丧尸尸体越来越多，堆砌的高度也跟着起来了，后续丧尸踩着前尸的身体，逐渐超过了一楼窗户的高度，但我并不担心它们爬上来——都是一、二阶的丧尸，它们没有利爪，而别墅的举架又很高，它们距离二楼窗口还很远。 战斗在激烈而有序地进行，人类一方固守两栋别墅，进行有组织的、单方面的图杀——从始至终，我还没有开槍，现在还用不着我上，而对方的头领，至少两头的飞尸，也还没有露面，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 大概厮杀了十五分钟左右，丧尸大军已被干掉了将近两千头，而四周围过来的全部丧尸，基本都在我的视野中了，目测总数大概是四千多，不到五千，换言之，我们已经干掉了将近一半——胜利可期！ 又打了十来分钟，外面的丧尸已经将别墅一层全部堆满，有些高点，踩着同伴尸体上来的丧尸的手，已经可以够到二层窗口，但地面上的丧尸残部，已经不到一千头，飞尸依旧没有出现。 三分钟后，外面围攻的丧尸，忽然像是断线了一样，停止进攻，站在原地。 “咦？怎么不打了？”晓晓惊讶道，“难道是它们的头领看见久攻不下，准备放弃了？” “停止射击。”我说，打开窗户，向对边也下达了同样命令，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凌歌也从那边三楼打开窗户，问我伤亡情况如何？ “没有伤亡啊。”我说。 “我们一个窗口被攻破了，好在及时堵上了口子。”凌歌悲戚道。 “啊？阵亡了几个？”我赶紧问，肯定是她们别墅的另外一侧，我看不见的方位。 “伤了两个人，没有人阵亡，”凌歌道，“但她俩伤的很重，很难救得活的样子。” 我转回头，看向韩青柠团队，她们这支队伍主要负责携带医疗物资，所以凌歌将她们全员都留在了我们的别墅，她们那一栋里面，应该是没有任何医疗资源。 “能不能想办法过去？”我问韩青柠。 打开门冲出去肯定是不行，韩青柠比量了一下两栋别墅之间的距离，从背包里找到一条绳索，系上一个铁扳手，探身出窗口，抡了两圈，把扳手甩了过去，但第一次没有成功，扳手掉下去了，好在丧尸依旧精致，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绳子和扳手。 韩青柠再试，如是三次，终于甩过去被凌歌接到，绳子拉紧，两端被固定在窗口上，韩青柠背上医疗包，准备顺着绳子过去支援，本来是可以直接放置一个滑轮上去，把资源运送过去，我是这么想的，但韩青柠执意要亲自过去一趟，主要是为了检测一下，绳子这招是否可行。 “她们那边有第一次被攻破，就有第二次被攻破的可能，万一打不过了，能转移过来几个算几个吧。”韩青柠说，她其实是在给凌歌找退路，互利互助，相互帮衬，相互心里有对方，这是我们这支团队最大的特点，所以我们才能生存至今！ 我很感动，亲自把韩青柠推了过去，利用惯性滑行出一段距离后，韩青柠快速攀爬，很快便到了对面窗口，被凌歌接应，再次过程中，地面上有不少丧尸都抬头看空中那个“猎物”，但却依然没有采取行动。 “再等两分钟，让兄弟……不是，让姐妹们喘口气，”晓晓说，“如果它们还不行动的话，哥哥，我建议对它们进行点名射击。” “可以。”我说，总不能让它们一直戳在那里。 一分半之后，连叶手痒了，主动要求进攻，涉及打固定靶，我便没有让全员参战，只让连叶的神槍手队伍站在窗口，分别对楼下丧尸进行点对点射击。 这回，差不多是一颗纸蛋消灭一个敌人了。 大概十分钟后，我们这栋别墅周边但凡站立着的丧尸，都已经被射倒，凌歌她们那边，依然有的零星的槍声。 韩青柠又顺着那根绳子爬了回来，带回简讯：那两个伤员不治身亡。 “被伤到要害了么？”我皱眉问，一般而言，被普通丧尸攻击过的人类，绝大多数都会变成丧尸才对，而不是直接被弄死。 “没有啊，一个是胳膊被咬穿了，另外一个是脖子被咬了一口，都不算是致命伤，但她俩全都发了高烧，说着胡话，很快就失去生命体征，不行了。”韩青柠无不遗憾地说。 小狐狸一直站在我脚边，听着我们的对话，或者说，根据我们的对话表情，来猜测我们交流的内容，听完韩青柠的话，它忽然拽了拽我的裤子。 “你有什么看法？”我问。 小狐狸表示：我想过去看看那两个死者的情况。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笑着比划着问。 小狐狸没有回答我，表情很严肃。 “好吧——晓晓，夏天，把小狐狸绑上绳索。”我说，还是顺着绳索过去比较安全，毕竟外面依然有“活的”丧尸存在，以及还未现身的飞尸。 然而，小狐狸拒绝了我的好意，直接从三楼窗口跳下，踩着丧尸堆，跑到对面二楼的窗口，被那边的学员开窗放了进去。 大概三分钟后，小狐狸的身影，忽然在二楼，又原路返回我们的别墅中，向我汇报了一下她的发现：那两个女学员的死亡状况，和它在祠堂里救助的那个怀孕女子，是一样的！ 我愣了几秒钟，突然理解了小狐狸的意思，以及飞尸进攻我们的战术意图！ 第245章 生命的本质 “而且，那两个女孩，是‘四个人’。”小狐狸又补充道。 我翻译了小狐狸的话之后，周围的人，一片死寂。 “繁衍！”我颤抖着说，“这是生物的本能，或者说，是本质。” 如果说，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的话，那么生命的本质，就是繁衍，人类作为复读机的存在，以及种种怪诞的行为，其出发点，多半也是为了繁衍，如果世界上只有男人，或者只有女人，那么很多的怪诞行为，将不复存在。 而世间万物，无论何种生物，动物、植物、真菌，一切“活的”东西，都以繁衍后代为天职！ 丧尸体内的bd是一种生物，它们可以繁衍后代，但是bd的“宿主”丧尸，却因为其生理特点，没法繁衍后代，因为它们的生物基础，是“死”的状态（身体大部分作为人类的机能全部消失，故称之为“活死人”），可它们真的是死的吗？ 显然不是，它们能像人类一样自由活动，有听觉、视觉等感官，进阶之后的丧尸，更是具备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完全成为了一个，或者说是几个“新的物种”，也就是说，从“死物”，再次变成了“生物”。 既然是生物，便又有了繁衍后代的需求，受制于“死物”，它们的生值系统已经遭到不可逆转的破坏，无法通过类似人类的那种方式进行繁衍（丧尸咬人，被咬者变成丧尸，那是bd在以传播的方式进行繁衍，并非是丧尸本体在繁衍），故此，它们找到了一条新的繁衍方式——通过敢染受孕的女性人类，达到繁衍新的小丧尸的目的，类似于植物学中的嫁接——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新生出来的小丧尸，或许，会成为具备真正繁衍能力的“变种丧尸”，也就是具备人类啪功能的丧尸，那便不是死物，而是彻底的活物了！ 或许，这才是紫金山那头丧尸一直咬住我们不放，还想将我们歼灭的根本性原因——我们这两百人当中，已经怀孕的女生，应该不在少数。 “是不是你干的？”连叶轻声问。 “什么我干的？”我皱眉。 “怀孕啊！” “……我没干过！”我正色道，任何一个江北女高的学员怀孕，都与我无关，这点我还是敢保证的。 “那是谁干的？”连叶眯起眼睛，表示不信。 “你别忘了，她们来洋山岛之前，在童话市暴露过两个多月，多少人占据过江北女高？而且还有人被掳走过，后来才加回来的，她们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辩解道。 “它们又开始进攻了！”一个女学员喊道。 我转头看向她，竟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肚子，还好，平坦的。 我上了阁楼，看向四周，这次围攻上来的，应该是丧尸大军的总预备队，清一色全部都是二阶丧尸，而且全部是男性，身材都很好，身体素质较为扎实，移动速度很快——但也是相对的，毕竟还是二阶丧尸。 一共，300头左右，并不是很多。 “其他小队，把弹药均给连叶小队，让她们来主打。”我有点神经恍惚地下达了命令。 两栋别墅的槍声，再度密集起来，但因为外围丧尸总数骤减，激烈程度与之前已不可同语。 五分钟后，300丧尸被放倒，我单方面认为，敌人全军覆没，战斗已经结束，四阶丧尸从头到尾没有出现，那么现在，它们应该也没理由再出现了——两头飞尸，并不能对我们这支大部队造成本质性的威胁。 我便让小狐狸带着哈士奇们，分兵四路，去别墅区外围查看情况，看看林子里还有没有潜伏的丧尸。 一楼、二楼的周围，基本上都被丧尸的尸体给堵住，想出去，只能从三楼窗口爬出去，但我怕丧尸堆里还有活体，因为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便丧尸被打死了，但它们的牙齿、手爪在遇到东西触碰的时候，还是会条件发射似的动一动，可能会伤到我们，我便让她们把房间里的床单、地毯之类，都找过来，顺着尸堆的斜坡，铺出一条“路”，下到地面，暂时转移到隔壁干净一点的别墅中，等待回报消息。 小狐狸和哈士奇们陆续归来，说林子里已经没有丧尸，也没有发现飞尸的踪迹，小狐狸分析：飞尸比它还要聪明一些，知道打不过，或许已经撤离。 我和凌歌都同意小狐狸的观点，让连叶团队荷枪实弹地守卫，保持警惕，以冬冬团队为主，赶紧做饭，趁着有面食，多做一些，带足全天的口粮。吃了之后，好抓紧时间赶路，争取甩开丧尸的追击——飞尸如果再想组织大规模丧尸，在我们的下一个营地设伏，是需要时间的，平心而论，昨天我们才走了十几公里，行进速度太慢，晚上入住时间又太早，这才给了丧尸形成包围圈的机会。 所以今天，走的越远越安全…… 第246章 二代飞尸 凌歌她们也从别墅里出来，顺带着把那两个女生的尸体，也给抬出来了，我看不出来她们是否怀孕，也不太方便，便让凌歌去查，凌歌对每一名学员的身份都很熟悉，在征求了死者生前几位好友的意见之后，把她俩抬进隔壁一栋空别墅，对其进行了解剖，就像在紫金山脚下的体育场外围做的那样。 解剖结果，与小狐狸的判断别无二致——它可能是通过嗅觉判断的，比如狗，就能通过一个女生的液体排泄物来断定是否怀孕，比b超都准。 不过解剖出来的两个小丧尸，因为还没成型，并不具备攻击力，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一个暴露在空气中，生存了大概十分钟，也失去了生命体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两个小丧尸的皮肤以及瞳孔颜色判断，它俩绝对已经丧尸化了。 我把之前在战斗中想的“繁衍论”告诉了凌歌，她说当时在紫金山下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 “原本我以为，小丧尸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会是丧尸，现在看来并不是，而是正常的男性幸存者，”凌歌分析道，“这两个可怜的小家伙之所以丧尸化，完全是因为它们的母体，被丧尸攻击，被bd因子敢染了。” “如果母体死亡的话，在现在这种生存环境下，小丧尸的存活率应该不高吧？”晓晓疑惑道，之前我们在祠堂里面之所以开火，是因为那头女丧尸“死而复生”，就快变成飞尸了，并不是因为惧怕那头活着的小丧尸，那小东西连基本的爬行能力都不具备，更别说是攻击性了。 “会被母体飞尸带走抚养。”凌歌肯定地说完，闭上眼睛，陷入思考，想了一阵，她让晓晓给她纸笔，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我在一旁，虽然与她俩交流着，但余光却始终放在那两具被开膛了的尸体上——不出意外，她俩最终也会“死而复生”，演变成为飞尸。 很快，凌歌写完，递给我，内容很简单，是一张“流程图”。 普通丧尸——敢染——受孕女性——死亡，从这里开始，箭头一分为二，第一条线路是死亡——复生——成为新生的飞尸。另外一条线路是死亡——婴儿出生——成为新的丧尸。 更变态的是，凌歌居然在这里，又将新生丧尸与女性飞尸两条线路，连在了一起，得到一个新的单词：二代飞尸。 “它俩……叉叉欧欧？”我疑惑道。 “不是特指它俩，而是这两个代系之间，或许会存在这种繁衍关系，因为我观察过，紫金山顶的那头雄性飞尸，并不具备生值能力。 我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比我观察的都仔细！” “总观察你的嘛！”凌歌笑道，又转向晓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流程。” 这师徒俩，好歹在洋山岛的实验室里，研究过很长时间的丧尸，虽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除了发现丧尸怕海水的原因之外），但对于丧尸的各种生理特征，懂得的自然比我要多一点。 晓晓看过后，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便可以完美地解释为什么飞尸要进攻我们了——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这些鲜活的人类食物，而是我们当中的怀孕个体，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飞尸正在到处搜集怀孕的女性，把她们圈养起来，等待生产之前，让女性被丧尸因子敢染，这样，它们便可以得到繁衍下去的火种了。” “……有一点嘛……”凌歌又转回解剖处，看了看还未处理掉的那两头小丧尸，“没错了，都是雄性——晓晓，你还记得在青丘祠堂发现的那个小丧尸的性别吗？” “也是雄性。”晓晓肯定地说，看来是青出于蓝，晓晓在这方面也善于观察。 我又看了看凌歌画的那张图，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丧尸为了繁衍后代，攻击、搜集的对象，全都是怀有男孩的孕妇？” “当时一楼窗口被破的时候，好几头丧尸爬了进来，那个窗口是落地窗，我重点安排了大概二十个人防守，丧尸攻进来的比较突然，一时间丧尸、女孩子们翻滚到了一起，外围的人也没法开槍射击，这才导致那俩个女孩未能摆脱攻击，被咬伤了……如果想验证刚才你问的问题，只要验证一下，当时丧尸触手可及的女生里面，是否只有这两个女孩，怀的是男孩！” “……你是说，那二十多个女生中，不止这两个孕妇？”我惊讶道。 “当然不止，”凌歌表情平静，以及肯定地说，“我大概做过统计，学员们当中，受孕比例在20%左右。” 我瞪大眼睛：“百分之二十，四十人！” 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只多不少。”晓晓补充道。 我不由得看向旁边的小狐狸：“是这样吗？” 行进的时候，它一直在队伍里穿梭，应该也有所了解。 小狐狸听懂了我的问题后，闭上眼睛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更让我惊讶，不，是荒谬的数字，用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出：110100！ “……我说老妹儿啊，咱一共才几个人？”我不禁苦笑道，它的数学，可能是隔壁长颈鹿阿姨教的。 但凌歌却对这个数字很认真，看向小狐狸：“你确定吗？” 小狐狸听不懂，但能看懂凌歌这个简单的讯问的表情，沉稳地点了一下头。 我更懵逼了，似乎她俩之间能够沟通，而我却成了低等动物。 “你居然懂得二进制！”晓晓弯下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二进制？”我疑惑看向凌歌。 “没错，这是二进制的数字，110100，转换成十进制，就是52——我就说吧，只多不少。” 我还没缓过来，小狐狸指了指地上那两具尸体，又叼起笔，将110100，改成了110010。 凌歌笑道：“没错，去掉那两个，现在就变成50了。” 那我懂了，110010，代表的是50！ “等咱们安定下来，应该让它去学学计算机，说不定能把它培养成为下一个比尔盖次呢！”晓晓开玩笑道，这个玩笑，我半懂不懂，可能指的是程序员编程，或者说计算机语言，都是二进制吧？ “它为什么不懂复杂的十进制，而了解更复杂的二进制呢？”我不解地问。 “二进制很复杂么？”凌歌笑道，“二进制的历史，要比十进制更原始，易经中的八卦，就是二进制的代表，既然是原始的东西，那么这位‘老妹儿’无师自通地了解，也就不奇怪了——你之所以觉得十进制简单，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现代人接触的，大多是十进制而已，古人计算重量，还用过十六进制呢，那时候十进制也不是很普及。” “什么是十六进制？”我问。 “半斤八两，懂吧？”晓晓笑道，她又懂了！ “不是半斤，就是八两呗，形容差不多。”我猜测道，一直理解的都是这个意思。 “非也，”晓晓掉起书袋，“在十六进制中，一斤便是十六两，那么半斤，也就是八两了，所以半斤八两的意思，是双方一样，并不是差不多，如果换算成十进制，应该是半斤五两才对。” 我又听蒙了，不过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个问题，反正就是，小狐狸进化的很厉害，晓晓也变得很厉害就是了，至于凌歌，她本来就厉害！ 为了验证理论，凌歌去把当时被丧尸突破窗口那个阵地的所有女生，都给叫了过来，果不其然，在里面又发现了两个怀孕的女生——不是公开辨认，凌歌知道，但没有指出来，只是派小狐狸去执行确认目标，走到怀孕女生脚下，就停顿看我们一眼，给个信号就行。 女生们被叫过来是懵逼的，然后又解散回去了，等她们走后，我问小狐狸，是否能判断那两个女生，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小狐狸摇头：可难倒本宫了。 “以后会有检验的机会，先留个悬念吧，如果证明她俩怀的是女孩，就说明——”凌歌将那张流程图折叠收好，“这个理论是正确的！” “会有机会的。”我说。 “哥哥，真的不是你干的？”晓晓还是对我的清白表示怀疑。 “小红应该对孕期，有个大概的判断。”凌歌想为我证明清白，但她知道，她的话晓晓未必会信。 我向小狐狸翻译这个请求之后，小狐狸表示很烧脑，想了想，用二进制在纸上写下两串数字：1001011，以及1011101。 “75……93，”小狐狸一边写的时候，晓晓一边转换了回来，“指的应该是怀孕天数吧？” 天这个概念，小狐狸是懂的，这点我知道，上回跟它交流过，她理解天、年、四季的概念，对于小时的概念，有个模糊的概念，不是很理解，对于分钟，完全不理解。 但对于秒，它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跳动，能整的明白，我还测试过，不让它看表，让它感受一下“一分钟”的概念，等到时间了告诉我，它感受到了“57”秒，只差了3秒钟——但这并不代表它理解一分钟，它只是认为这是秒针走“一圈”的时间。 可能是因为在二进制的世界中，24小时、3600分钟这种比较大的数字，太难于表达了吧，我让晓晓把3600转换成二进制写在纸上，结果她写了12位数字！ 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暂时不能得到标准答案，不过没问题，解题思路已经列出来了，等有条件，给那俩女孩做个b超即可，反正从天数可证明，确实不是我干的，最早75天前，她们还没来洋山岛呢！ 而我倒推了一下末日时间表，那段时间，江北女高的大主宰，好像已经不是胡飞，而是变成了“十人组”，胡飞当时已经被十人组打伤，扔到丧尸区里去了，不知道我记得对不对。 “那么，”晓晓进一步推理，“京血可以屏蔽丧尸的原理，也比较好理解了——血里含有女生分泌出的磁性激素，会让丧尸认为，这是它们的同类！？” 凌歌点头：“应该是这样……感觉这一切，像是一个预先设计好的、完美的生命闭环系统，难道，真的是大自然要进行洗牌？” 第247章 诡祟者 我让晓晓将刚才我们三人，外加一条小狐狸（事实上，小狐狸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讨论出来的“成果”，详细记录在案，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等到了安定区域，再行详议，说不定这将会未来我们对抗丧尸，提供很重要的理论基础。 “那，她们俩怎么办？”晓晓指着地上的四具尸体问，两大两小。 “咱们走山路，完全徒步，肯定不可能带上她们，”凌歌肯定地说，“要是留下，过段时间，还有可能复活，成为新的四阶丧尸，头领……你下决定吧。” 凌歌把问题抛给了我。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分解开，烧掉吧。”我淡然看向壁炉，尘归尘，土归土，从原子而来，归于原子，这也是自然法则之一。 这事儿有点残忍，不宜为外人所知，所以由我和凌歌亲自操作。 真是有点可惜，这两个妞，都长得比较好看……也是，如果不是比较好看，受到的恩宠也不会那么多，怀孕的机会也就不会那么大了。 处理完四头“丧尸”，我和凌歌去地下室洗了半天的手，生的脂肪不是太好洗掉，即便洗干净了，也总觉得手里还是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出了别墅，外围站岗的女生们，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我看看表，虽然经过一番苦战，但事实上战斗是从拂晓开始的，现在也才不过早上六点多钟。 过了二十分钟，冬冬团队的早饭做好了，大家抓紧时间用餐，分批进餐，吃完之后，将剩余的所有馒头、花卷之类的干粮，全部压缩体积，装入背包——即便如此，每个人所携带的重量，却还是减轻了的。 一是因为衣服鞋袜经过昨晚的烤火，都已经干透，质量变轻，二是因为除了连叶小分队，以及我们几个头领手中的武器还有弹药之外，剩下的绝大部分女学员的槍，都已空仓挂机，身上也没有了备用弹药。 毕竟是4000多的丧尸，我们总共的纸蛋发数，才一万出头，歼灭它们之后，能有所剩余，已是万幸。 “继续补充弹药啊，”我对严莉莉说，她的左轮槍倒是还剩了些纸蛋，“莉莉，你觉得天黑之前，咱们能赶到你所的那个泡冰驻地吗？” “很难的吧？”严莉莉皱眉，“直线距离，大概是8、90公里左右，实际路程不得超过120公里？” “必须赶到，如果入夜之前，我们无法赶到，一旦再遭遇一场丧尸伏击战，我们必将全军覆没！”凌歌故意打着声音，说给其他的头领和广大学员们听，让她们增强紧迫感，知道这早已脱离了游戏的范畴（江北女高支队在sb组织的游戏中，其实并未遭到多大冲击，她们人太多了，基本没有幸存者队伍打她们的主意），而是面对着弹尽粮绝、血淋淋的事实！ 大部队整装待发，经此一役，我已经深刻意识到了小狐狸手下这一批哈士奇的重要性，队伍出发十分之前，便让它先派出去五条哈士奇，上山，前后两个方向进行侦查，前面的哈士奇负责探路、预警，后卫布队则是为了防止有丧尸追踪——这是先前我们没有过的。 我尤其告诉小狐狸：“如果遇到人类，不要伤害、驱逐，要把它抓过来，咱们已经脱离了所熟悉的战略区域，并且战斗力衰减的很厉害，现在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类，或许都将为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小狐狸表示明白，跟手下的哈士奇详细交代了这个细节。 “出发！” 队伍上山，我们没资本将队伍分成两部分，前后呼应了，我让连叶将小分队一分为二，虎头蛇尾，主要还是为了前面的遭遇战。 女学员们虽然涉世不深，但经过这一场惨烈的战斗，也都明白了局势的危机，不再像昨天那样，懒懒散散，叫苦叫累，不需要小鞭子催促，每个人都紧跟着前人的脚步，默不作声地快速行军。 “很好，保持住这种态势！”我给她们拍手鼓劲，“只要落日之前咱们到达合飞的那个驻地，有了补充弹药，就再没人能扼住咱们命运的喉咙了！” 我正站在岩石上讲的激情澎湃，后面的队伍忽然乱了，那条小狐狸的副手哈士奇狂奔而来，身上挂着晨露和汗水，向小狐狸呜呜呜地汇报了什么。 “怎么了？”我问小狐狸。 “果然有追逐者，离咱们一公里。” “多少人？”我紧张地问，单纯在山路上行军的话，我们的脚力，可不是普通丧尸的对手，人家不怕累的！ “只有一个！” 我顿时放心下来，一个没问题，老子单挑都行。 “是人还是丧尸。” “人类，就是山的那边，仓库里的那个人。”小老虎明确地指了出来。 “怎么这么肯定？”我疑惑道，当时谁也没看见那个家伙。 小狐狸看向哈士奇副手，我也看向它，哈士奇张了几下鼻孔，意思是说：闻出来的。 且信它的吧。 而后，小狐狸又说：大青不认为那是个威胁，所以没有暴露，只是回来汇报。 大青两个字，是小狐狸通过肢体语言比划出来的，倒是和这条哈士奇的提高特征很是温和，我估计，也是单丹赐给它的名字吧。 “做得很好！”我想奖励大青一根牛肉干，但它婉言谢绝了，表示这是分内之事。 很仗义，吃了我们一顿水牛内脏，就一直奔劳服务到现在。 “凌歌，你带队先走，我留下等那个家伙。”我说。 凌歌想了想，把秦铭悦从前面给叫了回来，让她陪我一起。 现在纸蛋成了珍品，更突显出冷兵器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山间，秦铭悦那一口宝剑的威力，并不亚于几支五六半。 大队伍过去之后不久，负责殿后的那四条狗子也跑了过去，但它们轻松地发现了躲在石头后面的我和秦铭悦，其中一条，还抬起后腿，在我们的石头这里留了个记号尼玛，给秦铭悦害羞的都没敢睁眼睛。 “看来这里不是个埋伏的好地方。”我掐灭烟头，左右看看，发现山路对面有一棵很茂密的树，便问秦铭悦会不会爬树？ “九当山七十二峰，多少嶙峋怪树我都爬上去过！”秦铭悦不无骄娇地说，“倒是你哟，我的小徒儿，会上树么？” 我还真不会，从小在城里长大，没爬过树，秦铭悦率先垂范，脱掉鞋袜（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树，树干有点光滑），往脚心里抹了点露水，我皱眉：“这不是更滑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水的粘合力！” 我不懂其中原理，但肯定不是什么粘合力，应该是水分子占据了脚心皮肤与树皮之间的空间，造成的类似于平滑金属对平滑金属之间的分子引力，显然这招起了效果，秦铭悦手脚并用，以青蛙的姿态，爬上了那棵树，身影消失在树冠中，我在下面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能发现她，看来确实是个好地方。 我来到树底下，戴上她的鞋袜，抬头看了看，向后走了几步，助跑，踩着树干起跳，再二次起跳，伸手一把抓住了大概五米高的一根树枝，荡了上来。 秦铭悦看的目瞪口呆：“你……练过轻功？” “没啊，我只是知道自己的弹跳比较好。”我笑道，大学的时候，我背越式跳高，大概能跳过180，垂直弹跳的高度在90厘米左右，估计现在以我的弹跳力，重修磨炼一下技术的话，跳过230的横杆应该没什么问题，垂直弹跳高度，绝对超过130厘米，所以很轻松地就跳上来了。 “你这……比我陈师叔都厉害呢！” “哪个陈师叔？”我问。 “师行啊，b站的阿婆主，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就知道几个跳舞的小姐姐。 “我也想有你这样的体质呢！”秦铭悦羡慕道。 “嘘，别说啦，”我拨开树叶，低声道，“他来了……呃，咦？铭悦，你看那是个小正太，还是小萝莉？” 第248章 新人加一 “好像……是个女孩，”秦铭悦趴在我肩膀上，分析道，“虽然穿着男孩的衣服，但你看她的身材！” 等我想要细看的时候，那个家伙的身影，已经躲在了山路旁的树丛之后。 此刻，她离我们还有大概100米的距离，我们是在高处才从树缝中看见了她，她应该不会发现我们，只是战术性地躲避一下，看看情况。 果不其然，五秒钟之后，她从灌木丛里出来，警惕地看看四周，弯下腰，轻手轻脚地快速超前行进。 “练过吧？这么轻快的步伐！”秦铭悦小声道。 然而，铭悦蚊子似的声音，似乎被那个家伙听见了，她立即翻滚到了旁边一棵树的后面，我赶紧拽了拽秦铭悦的衣服，让她闭嘴。 足足十秒钟之后，那女孩才从树干后面出来，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支乌黑的槍口——正是我昨天留在仓库门口的那把槍，看来是她没错了。 女孩应该是听见了秦铭悦的声音（很强的听力，不亚于晓晓），但可能是认为自己听错了，原地停顿了半分钟之后，放下心来，继续前进。 我对铭悦做了个战术手势，铭悦看懂，点头。 女孩这回没有再次发现我们的存在，一口气跑到了我们藏身的大树下面，等她过去几米之后，秦铭悦不声不响地，宛若一片落叶，飘落在地上，发出很轻微的一个“脚步声”。 这么近的距离，女孩当然听见了，忽然停下脚步，但也不回头，左手在身前动作轻微地鼓捣着，看动作，应该是在撸槍的套筒，然而，套筒的声音还没响起，秦铭悦手中五六半的槍栓拉动声，已经清脆地传入女孩的耳际。 女孩倒是很识时务，慢慢举起双手，那支槍，挂在她右手的食指上。 “转过身来。”秦铭悦厉声道。 女孩慢慢转回身，给我吓了一跳，她的脸上，有一道斜着的伤疤，还在流血，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到初遇凌歌时，她的样貌，跟这女孩一样的惨烈，难道，她也是被丧尸给抓伤了？ 秦铭悦没见过恐怖版本的苏老师，也被那女孩给吓了一跳，手里没有纸蛋的槍身，抖了抖，女孩的反应极快，立即抓住战机，避开槍口，哈着腰冲了上来，准备攻击中路，欲将秦铭悦推倒在地。 距离太近了，女孩的动作又飞快如豹，秦铭悦来不及下压槍口再度瞄准，索性顺势将五六半向女孩方向推了出去，自己纵身后掠，顺便拔剑！ 一个前进，一个后纵，我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女孩的移动速度，至少是秦铭悦的三倍！ 秦铭悦也是会轻功的，直接后纵出两米多远，当她一双赤脚落地之时，那女孩却也扑到了身前，一掌击在剑柄上，把秦铭悦抽出三分之二的剑，又给插了回去！ “嘿呀！？”秦铭悦有点惊讶，抡起剑鞘，扫向女孩的脸，女孩也学秦铭悦的动作，向后纵身躲闪，秦铭悦拉开空当之后，再度拔剑，然而，女孩也再度扑上来，有一次把秦铭悦拔出一半的剑插入剑鞘！ 秦铭悦来劲了，索性不出剑鞘，手脚并用，对女孩发动进攻，女孩左闪右避，也不还击，脸上还挂着笑意，似乎在故意玩弄秦铭悦，几个回合下来，秦铭悦因为仓促应战，准备不足，已经开始喘粗气，不拔剑根本打不过那女孩。 虚晃一招之后，秦铭悦再度得到空间，这回拔剑，女孩终于没来得及插回去，被秦铭悦拔出了宝剑，以剑刃划向女孩的胸口——这是非致命的招数，如果想致命，就会再向上两寸，画她脖子去了。 女孩前冲的势头太猛，差点没刹住车，撞上剑刃，情急中，女孩只好用手里的槍来格挡，止住了前冲的势头，纵身再度后掠，这回她不玩了，抬起槍口，冷峻地指向铭悦。 “不错，不错！”我骑在树上，拍手笑道。 女孩一惊，看她表情，肯定是没想到上面还有个人，而自己又没有发现，瞬间就慌乱了，树下的秦铭悦趁她分心，轻身上前两步，用剑脊把女孩手里的槍打飞掉，再使用蝴蝶步，从侧翼包了过去，等女孩反应过来之时，秦铭悦的剑刃，已经抵住了女孩粉白色的脖颈。 女孩害怕了，面如死灰，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回神瞥一眼锁骨上的剑刃，不再反抗。 我从树上跳下来，捡起她丢掉的那把槍，还给了她——这似乎是我装逼的一贯作风，记得上次降服陈醉儿的时候，也是用的这招“欲擒故纵”。 但这女孩，可比陈醉儿倔强很多，把头一扭，压根儿就不接我的槍。 “嘿呀！还来脾气了呢！”秦铭悦压下剑身，想让女孩蹲下，或者跪下。 女孩誓死不从，刚直自己的膝盖，宁可脖子被剑刃陷进去了半厘米——其实没关系的，因为那把宝剑根本就没开刃（哭笑），但女孩在不知道这一前提之下有骨气的行径，还是让我十分钦佩的，便用二指禅夹住秦铭悦的剑刃，慢慢挪开了。 “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示意女孩，危险解除，女孩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看看手，这是人之常情，装逼之后，肯定要下意识地怂一下子的。 “你们也不是我的敌人吧？”女孩咽了一下口水，冷声道。 “当然不是，要不怎么会送你一把手槍呢？”我笑道，“铭悦，去站岗，我跟这位同学好好聊一聊。” “是，门主！”秦铭悦不知道怎么，一时脑抽，叫了我一声门主，引起了那女孩的一脸问号。 “昨晚的烟花，是你放的吧？谢谢你。”我问，想到了会是她。 女孩倒也没有隐瞒，点头：“是我，为了这一槍之恩，所以向你们做一下警示。” “那你当时躲在哪儿？怎么没有被丧尸发现？”我问。 “因为丧尸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有一头飞尸，在我放烟花的时候，已经发现了我，但却没有理会。” 我下意识地看向女孩的肚子，那就说明，女孩不是个怀孕者，所以不是飞尸的捕捉对象。 “那你为什么跟踪我们？”我又笑着问。 “看看你们是不是被干掉了，”女孩也笑，“我在山那边，听了一整个早上的槍声。” 我耸耸肩膀：“结果你应该看见了吧？” 她既然一路跟踪，肯定看见了别墅区里那两大座包围了别墅的丧尸堆——那些我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掉，主要是没有汽油可烧，只能留在这里了，希望将来不要造成环境污染。 “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女孩看向我的腰间，又咽了下口水。 我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她：“跟了这么远，也累了吧？” “才没有！我有喝露水的！”女孩清高道。 “喝吧，没人看见！”我笑道。 女孩舔了舔舌头，瞅了瞅远处的秦铭悦，快速接过水壶，吨吨吨，都给我喝了…… 第249章 一条小鱼 好在，我们早上在别墅区里带了足量的水（厨房里有直饮水），每个人都有一个水壶或者矿泉水瓶子，可以勉强保证一整天的急行军用水，不用担心断顿儿。 再者，根据严莉莉印象中的地图，前面再走一段路，就得下山，穿越一片小平原，那里有个镇子，定然可以补充饮用水——至于江河里的水，我们一直都不太敢喝，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丧尸因子？ 喝完了水，女孩擦擦嘴角，不好意思地水壶还给我：“对不起呀，都喝光了。” “没关系，我们人多，水也多，”我说，“时间有点紧张，我就直说了吧，希望你别介意。” “说什么？”女孩懵逼地问。 “别墅区，在两公里之前，你已经看见凌晨那场战役的结局了，但你依旧追踪了我们两公里之遥，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想跟我们一起走？”我语速极快地说，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女孩张了张嘴，低头道：“才没有呢！我只是、只是好奇罢了……” 我已经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点点头，直接把水壶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又从我腰间掏出仅剩下的两只手l弹夹，放在了她的小手里：“最近条件艰苦了点儿，当是我这个做老大，送你这位新人的见面礼，等到了新基地，安稳下来之后，再给你举办欢迎仪式。” 说完，我冲秦铭悦吹了声口哨，歪头：“小师父，走啦！” “好嘞！”秦铭悦小跑过来，与女孩擦肩而过，四目对视，秦铭悦居然出手——吓得女孩赶紧后掠——然，秦铭悦只是用手往下拉了拉自己眼皮，吐出舌头朝女孩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 唉，毕竟还是个孩子！ 那女孩的年纪，看上去应该比秦铭悦长一些，估计22岁左右，但看她的气质，并不像是大学生，而像是没上高中、提早步入社会的那种打工妹——东管那种，你应该懂我的意思，褴褛的衣衫、不羁的容妆，以及脸上那道又深又长的疤痕，或能掩盖住她的颜值，但她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三分放浪、七分妩媚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职业，其实她的长相，平心而论，我只能给9分，可能是因为身边超高颜值的女生，实在是太多了的缘故。 并非贬义，哪有什么天生的好人坏人，很多人，只是为了生存罢了…… “不管她了呀？”秦铭悦小快步追上我，悄声问。 “她会跟过来的，咱们走吧！” 当我和秦铭悦走出大概50米，我才第一次回头，山路曲折，只能看见树丛中的一抹灰色，她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是矜持还是犹豫，秦铭悦也回头瞅了瞅，再次问我：“她真的会跟来吗？” “这荒山野岭的，她不跟来，难道再回去找飞尸？”我笑道。 等走出一百米，我再回头，那女孩离我们的距离，依然保持着50米，但见我回头，她马上停止脚步，顾左右，看看天上的太阳，看看脚下的树叶，就是不看我们。 这回彻底放心了，我便带着秦铭悦，用了大概十分钟，才追上前面作为后卫布队的三条狗子。 这三条狗子见有人过来，居然也懂得藏起来，等我们到了近前，它们才从石头后面跳出，对我们呲牙咧嘴（普通狗子的记性不是很好），不过其中一条，很快认出了我，低声呵斥另外两条狗，叫了几声，示意这是咱老大的老大，那两条狗才不吠了——狗子现在可不会听我指挥，它们只听小狐狸的。 我停下来，点着一支烟，等了等后面那女孩，跟了好半天，她的态度总算有所缓和，不那么扭捏了，只是犹豫停顿了一下，便大大方方地追上我们，但却没有跟我说话，而是看向秦铭悦，笑道：“你的剑用的可厉害！” 她说的是普通话，但这个“可”字，在中原一带的方言，“很”的意思。 铭悦没听懂，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应该还行吧？” 她理解成问句了，因为江湖人士多喜欢用古语来掉书袋（比如单丹），在古语里，“可”自然是询问的意思：你的剑用的厉害吗？ 我给铭悦用阴柔的沪上普通话翻译了一下，铭悦笑了：“谢谢哦，你的身法也‘可’厉害！” “因为我被丧尸咬过，”女孩看了看我，“你应该也是吧？” “怎么看出来的？”我问，穿山越岭，我现在全副武装，她并不能看见我曾经的伤处（被丧尸咬过的伤处，虽无创口，但新生的皮肤一直比较白嫩，与周边的暗色皮肤有别，凌歌的脸除外，她本身就很白，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一种直觉，”女孩肯定道，又看向秦铭悦，“你应该没有，你这应该是……功夫吧？” 其实她是嫌秦铭悦的动作太慢了。 “她是九当山掌门人的女儿。”我说。 “哦，原来是名门之后，失敬、失敬！”女孩瞬间转变成了江湖人士的气质，抱拳行礼，这又让我开始怀疑她的职业了…… “我叫夏朗，怎么称呼？”我伸手过去，戴手套呢，可以随便握。 “本名吗？齐佳佳。” “还有江湖绰号？”我问，前有单凤凰，可别再来个齐天大圣。 “网名，一条团子。” “团子？熊出没的那个？”我笑道。 “卧槽！怪不得看你眼熟！真是你呀！一条团子姐！”秦铭悦兴奋道。 这回轮到我一脸懵逼了，什么玩意？一条团子，东洋名字？ “她就是斗鸟上那个吃鸡女主播呀！大名鼎鼎的一条团子！你不知道？”秦铭悦拉着女孩的手，兴奋地诘问我。 “……我不怎么玩主播的，”我尴尬笑道，“不是，是不怎么看直播。” 原来是个吃鸡女主播，那我确实看走眼了，可能是，少了一个“吃”字…… 第250章 穿袭平原 不管她是个什么，总之，加入我们，便是自己人，管你以前是大明星，还是小吊丝，人生，都会重新归零。 “我叫秦铭悦，其实也是个斗鸟小主播啦，只不过没有名气，以前经常看你直播，可喜欢你了！”秦铭悦也和一条团子握手。 “那你在斗鸟叫什么呀？哪个公会的？” “行了，别寒暄了，走吧！”我插不上话，只好以头领的身份找存在。 三条哈士奇一看我和这位陌生小姐姐聊的这么热络，估计也猜出不是敌人，很自觉地又跑到后面，充当后卫去了，她俩在前面走，边走边聊，我在她们和哈士奇中间，负责断后，听她们聊天，好像是同一个公会的，有过不少交集的样子，至于什么“我还给你打过几个飞机呢”之类的话，我就听不懂了，网络上，也能打这个？ 她俩的脚力都很快，虽然一直在聊，但还是很快追上了前面的大布队，我带着……她叫来着，算了，就叫团子吧，既然秦铭悦知道她，估计很多女学员，也都认识她，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人小狐狸还叫小红呢，多么的土俗！ 我将团子引荐给几个主要头领，并着重强调一点：昨晚正是她在山那边发射的烟花弹，引起了小狐狸的注意，这才帮我们事先了预警——带着功劳加入团队，初始地位直接就抬高了很大一块，不用从学员开始混起了。 果不其然，当我提议，任命她为一个小分队的队长，独当一面的时候（人家在物流园区那边独自生活了几个月，也是有能力的），大家都表示赞成。 “欢迎加入我们。”凌歌作总结性陈词，也以此显示她的地位。 团子不愧是主播，见多识广，左右看看其他小分队的队长，又看看凌歌，贴耳悄声问：您是正宫姐姐吧？ “哪里有啦！”凌歌矢口否认，但心里肯定是特别开心，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牛肉干全部赠给她当成礼物！ 我看看表，经过这个小插曲，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便去了队伍最前面，问带队的晓晓和严莉莉，估计离平原地带还有多远？山上比较安全，因为是无人区，平原地带，定然有人类活动，会存在一定风险，得先安排设计一下穿越计划才行。 我们正处于一处山脊中的低海拔地段，前方视野中，依然是连绵的大山，看不见尽头，不过严莉莉估计，最多五公里，肯定能出山。 “停下里修整三分钟，然后，加快行进速度！”我下令道，讲究张弛有度，一鼓作气。 三分钟后，队伍开始急行军，果然，连续翻越三个山头、行进50分钟，登上山脉最后一座主峰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大面积的平原。 还好，平原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绿色的田野，田野中间，戳着一个小镇子，而田野的另外一边，又是连绵的山脉，和我们所在的山脉走向是一样的，感觉这个平原，像是被鬼斧神工给生生开凿出来的一样（其实从地理学角度，应该是叫冲积平原）。 晓晓竖起拇指，测量了一下平原的距离，从这边，到那边的山脚下，大概有8公里左右，而且，还有一条高速公路贯穿整个平原，严莉莉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那条高速公路，说如果顺着公路走的话，应该会直接到达她所说的那个泡冰营地，从距离上判断，绕过前面那座山，再有60公里，应该就能到目的地了。 听起来很诱人的一个计划，上高速，找车，60公里，一小时就能到达，不过对于我们这么庞大的队伍而言，完全暴露在天空之下，还是太危险了。 “我有个想法，”凌歌也过来了，“咱们是不是可以派一支小股布队，搞一台车，走高速公路，提前到达目的地，探查局势，并准备接应，大布队依旧按照原来计划，走山路，这样应该会更加稳妥一下。” “同意。” “同意。” 我也点头：“谁带队呢？” “我去吧！”一条团子小姐姐主动请缨，新人，需要立功表现。 “但我肯定不能带队，我不懂的！我打打下手还行。”团子谦逊道，不愧是做主播的，社交能力很强，明明是立功心切，甚至可以说是抢功，但她的说法，就是让人听着舒服。 我肯定不能去，大布队才是主力，不是作战主力，而是被保护的主力，而小分队因为目标小，相对来说是安全的，也因为此，凌歌也不适合去。 “我去吧，”晓晓说，“虽然不能打，但当个参谋可还行？” 晓晓也很聪明，立即学会了团子的讲话技巧，说自己是个参谋，其实不就是指挥官的角色么，也就是那个“带队的”。 “whaoo？”小狐狸从凌歌腿下面钻了过来，歪头看我，“有任务？” 给团子吓了一跳：“妈呀，这是……这什么狗？” “是狐狸。”我蹲下身，和小狐狸说了一下派小分队的事情。 小狐狸说，它也不能去，否则没人带这些哈士奇，但是可以派“大青”过去。 “那个大青，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吃过丧尸脑？”我问小狐狸，感觉那条狗子明显与其他哈士奇不同，其他都跟孩子似的，这个大青更像是个成年人，非常的稳重。 小狐狸摇头，说没有，它只是年纪很大，阅历比较深而已。 我同意，但人还不够，便把连叶和夏天叫了过来，让她俩跟着，夏天虽然高一，但她的开车技术非常不错，不比我差，而连叶主要负责提供远距离火力支援，至于她的小分队，留下来，交给我直接带领即可。 “你看行么？”我咨询凌歌，四人一狗，正好一台车。 “既然夏天去的话……”凌歌想了想，看向晓晓。 晓晓立即领会：“那就让小天当领队吧！” “这样好吗？”我笑道，晓晓即便年纪不大，但可是洋山岛的元老，夏天……一个高一的未成年！ “能者当之，”凌歌倒是不在乎自己这两个徒弟的排位问题，并直接指着晓晓对我说，“晓晓的模板，是我，而且将来或许可以超过我，但是，她绝对成不了夏天。” “因为夏天的模板，”晓晓接话道，“哥哥，是你！” 团子在旁边都看蒙圈了，完全搞不清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哎呀，争什么嘛，谁带队不是一样？快走了啦，一会儿正午大太阳，晒谁谁难受！”连叶扛着槍，大大咧咧地说，“小朗，帮我照顾好冬冬，她今天身体可能有点不舒服。” “你昨晚怎么她了？”凌歌笑问。 团子再次懵逼地看向连叶，连叶则报之以邪魅狂狷（我也不知道这词儿啥意思，总看见）的一笑：“新来的，跟姐姐走吧！” 连叶小分队分出三条五六半给她们，并配备了充足的弹药，晓晓已经掌握了我的打火技术，估计找车不是问题。 四人一狗，抄了一条林间小路下山，直插高速公路，我和凌歌则带着大布队，沿着山脊继续往前走了一段，等我们开始下山，快到山腰部位的时候，看见一台五菱宏光从山下的高速公路上一闪而过，向西北风方向疾驰而去，车的侧门上，还写着水电维修的字样。 下到山脚，平原里是有路的，鉴于周边的田野里，作物都长得太高了，我再次将队伍分成前后两队，相互照应着，保持高速行进。 十五分钟后，我所在的前队到达了那座小镇的边缘，我让小狐狸放出全部狗子，进入小镇分散侦查，看里面有多少丧尸——有肯定是有的，之前在山顶上的时候就看见过，不过现在正当午，丧尸应该都在建筑里面呆着。 狗子们如同下课的小学生，飞奔而去，我们原地休息，大概五分钟后，狗子们开始陆续回来，不知道狗子是怎么统计数字的，反正小狐狸心里有数就行，等最后一条狗子回来，汇报之后，小狐狸给出一个大概的数字：400左右人形的丧尸，加两头怪物样子的。 “只有两头三阶丧尸？与预想中要好很多。”凌歌笑道。 “只要干掉它俩，其他的甚至不需要动武，失去了指挥官，咱们的大型屏障，应该会起作用。”我分析道，大型屏障，只得自然是这些女生中“不方便”的那些。 “明白，”凌歌叫上秦铭悦，“咱俩去就行了，不用开槍。” “好嘞！” 但我还是不太放心，让严莉莉也跟着去了，带着她的左轮槍——三阶丧尸是受槍的，打击非要害部位，会影响行动，击中头部或者心脏，直接死亡，和动物没什么两样，不像四阶丧尸那么变态！ “小心点，完事之后，发个信号就行，我们直接从主街道穿过去。”我指着在山上简单手绘的地图说。 “五分钟搞定！”秦铭悦自信道。 三人跟着那两条发现了“怪物丧尸”的哈士奇出发，走出不远，我看见凌歌她们去了旁边的辅路，正疑惑，她仨各自骑着一台自行车出来了，三台自行车，两条狗，进入镇子，准备狙杀…… 第251章 最后一段山路 今天的气温有所回升，大家穿山越岭，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多，又是连续的急行军，很多人的衣服外面都已经出现了白色的汗碱斑痕，我解开上衣拉链，往怀里扇风，旁边几个女学员也想学我的样子，却介乎我的异性身份，没好意思。 “都凉快凉快吧，别搞中暑了。”我主动走到队伍最前方，朝前站着，背对着所有人。 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很快，一股又一股幽香便顺风袭入我的鼻腔。 并不是每个女生都有体香，有一定比例，但如果分母大了，分子就会多一些。 小狐狸不怎么热，一直蹲坐在地，竖起耳朵听着前面——它的很多狗子也都随着进入小镇，辅助战斗。 一直没有传来槍声，大概十分钟后，凌歌她们仨回来，身上都沾满了尸血，双手无处安放，表姐赶紧从旁边的稻田里打了些水，帮她们清洗干净。 “都干掉了吧？”我问，其实是句废话，我只是出于严谨角度，进行确认。 “嗯啊，不是两头，是三头，还有个小的，只有四只胳膊的那种。”严莉莉说。 这不能怪哈士奇们的情报有误，首先，它们本身的识数能力就让人捉急，其次，侦查时间很短，也许会有遗漏，第三，哈士奇和小狐狸之间，以及小狐狸和我之间，经过二次翻译，也可能出差错。 我向大家表述出来的小狐狸的“话”，都是我主观臆断出来的，其实也未必百分百的准确。 但，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有错儿就得改，我把这个侦查“失误”告诉了小狐狸，小狐狸又问了问手下的哈士奇，最终确定，问题出在了哈士奇那里：其中一条哈士奇，看见了一大一小两头三阶丧尸，而另外一头看见了一头大的三阶丧尸，它俩一合计，以为那两个大的，是同一个，所以擅自合并同类型，给搞错了。 小狐狸严肃批评了它俩，似乎是让它们将自己侦查到的情景，如实上报，汇总分析的事儿，不是它们的任务。 总之就是：实事求是。 等凌歌她们清洗干净，我下令恢复行进，带队直接走主干道，穿越这座无名小镇，我没有设置防卫，只是让“来事儿”的女生走在队伍外围，利用这层天然屏障来掩护大布队，而拥有武器的连叶小分队，则在表姐和冬冬的带领下，在尽量不交火的前提下，找商铺、搜集物资——别的物资都不要，只要一样东西——矿泉水！ 一路上，曾与许多头丧尸近距离接触，但因为有“防护层”，丧尸们大都没有理会我们，只有少数几头丧尸，带着那么一点点解渴凑近我们，女学员们早就不怕丧尸了，“来事儿”的女生直接上去两个，挡在丧尸身前，丧尸便“失明”了。 等大部队穿过小镇，来到对面的小山脚下时，表姐所带的物资搜集队伍也从另外一边出来，基本上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只大桶装的农副三拳矿泉水（怡宝：大自然的搬运工给了你多少钱？我愿出三倍！换成怡宝！）。 我将所有怡宝桶装水重新分配，灌入每个学员的水壶或者水瓶里——基本上都喝光了。 “我知道天气很热，但大家尽量克服一下，在太阳落山之前，别把水喝光，我怕到了晚上的新驻地，依旧没有水。”我嘱咐道，学员们纷纷表示理解之后，我拍拍手，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中午十二点，我们刚好爬到了一座山顶，这里有一处面积不小的林间空地，不过是纯天然的，可能因为树种的关系，树下都没有长灌木。 “休息一会儿吧，大家都走不动了。”凌歌建议。 我回头看看女学员们，一个个脸上都红扑扑的，因为这边的山上的树木，要比之前那一段的更为茂盛，虽然遮蔽了强烈的阳光，林间的气温却很高，无风，非常闷热，有点热带雨林的感觉。 “原地休息半小时，补充些能量！”我下令，然后和凌歌、严莉莉一起分析地图——冬冬从小镇里找到的，徽省的地图，是行政图，没有详细的地理坐标，但这已弥足珍贵。 严莉莉根据回忆，图上作业，进一步明确了我们的行进路线和距离。 “只剩下不到30公里了，”凌歌攥了攥拳头，“咬咬牙，六点钟之前，肯定能赶得到！” 理论上来说可行，但实际上肯定到不了，因为我们走的肯定不会是一条直线，凌歌刚才故意大着声，只是想鼓励大家伙儿。 不知道夏天她们四个怎么样了。 12点二十，我见她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提前十分钟宣布，继续行进，有几个女生叫苦，凌歌一概往日的严肃和严厉，柔声细语地劝说她们，让再坚持一下，到了基地，给大家放三天大假！ 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早知道这么辛苦，还不如留在学校里呢！” 没等我解释说明，另外一个女生立即反驳道：“你开什么玩笑呀，如果留在学校里，别说海啸来了会不会被淹死，就是被那帮畜生们抢来抢去，你觉得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就是，被一群又脏又臭的老男人们抢来抢去，还不如被一个男人玩呢！” 我黑着脸，指向说最后这句话的女生：“表乱讲，我不是那样的人！” 女生冲我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啦，夏老师！但我觉得，我的话糙理不糙呢！” “如果以后遇到合适的幸存者队伍，”凌歌很认真地说，“如果里面有不少良男的话，我们绝对不会阻止大家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但很显然，”表姐继续上课，“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这支队伍，之所以能生存到现在，全因为存在一个灵导核心——就是你们的夏老师！” 大家纷纷附议。 “行了，别给我带高帽了，”我等她们夸奖的差不多了，才收敛起心中的小得意，板着脸说，“我并不是你们的救世主，只是你们漫长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希望你们将来，都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于此乱世，长命百岁！” “夏老师，反正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一个长相很漂亮的女学员笑道，但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应该是江北女高支队参赛之后，在路上收编回来的新人，我没训练过她。 凌歌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和蔼地问：“曼曼，夏老师和你不熟，回头单独和夏老师介绍一个自己吧。” 那个叫曼曼的女生很开心地点了点头。 队伍重新上路，表姐对于凌歌这种公然拉皮跳的做法颇有微词：“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弟妹太少了？不怕他身体扛不住么？” “男人嘛，哪里会嫌多？女人和财富一样，多一点总归是好的，即便不能雨露均沾，放在家里当花瓶，养眼也很不错啊。” “你这种思维，可是有点不尊重女性呐。”表姐皱眉，洋山岛本部人士中，只有表姐敢于和凌歌用“你”称呼，谁让她是我姐了。 “怎么，嫉妒了？”凌歌轻笑，“要不，将来我也帮你找几个如意郎君？” 表姐撇嘴：“我可没兴趣！” “你只对一个人有兴趣吧！”凌歌打趣地说。 表姐停下脚步，正色道：“我从来都是把他当弟弟的！” “我也没说是他呀，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凌歌调笑。 我走在她俩身后，听着二人打嘴仗，竟觉得脚下崎岖的山路，有点软，自己的脚步，有点飘呢…… 第252章 遭遇战 其实，关于如此庞大的一支女生军团的未来这件事，我还没有真正认真地考虑过，毕竟出于当下这种我们还没搞清楚真实状况、敌情每天都在变化的乱世中，能活到明天就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未来。 只是上次夏天先从普东回来，跟我们汇合，将其凌歌和东北军团的谈判条件时，我才有意识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凌歌说，可以用全体女学员的“性别优势”作为交易条件，来换取全员的生存权，其实就是相当于把她们当做礼物，送给东北军团，但是东北军团拒绝了，只是想让我们帮他们戍边而已，据夏天说，主要是因为东北军团内部，大多数都是女性成员。 谁知道呢…… 胡乱想着，我们又越过了几个山头，前后都有哈士奇侦查，队伍的安全系数得到了不小的提高，可以放心大胆、更高效率地前进。 到下午三点时，再度休息，严莉莉查看地图，我们已经又走了一半左右的距离，离她那个泡冰基地，只有18公里左右。 “按照这个速度，得7点钟，才能到地方，”凌歌低声道，“我担心晓晓她们，如果遭遇敌人的话，未必能拿得下那个阵地啊……你看要不要，再派一支先遣队，快速行进，过去接应一下？” 我思考了一阵，虽然分兵是大忌，但为了顾全大局，最终还是采纳了凌歌的意见，并提议由她带队。 凌歌没有带狗，只带了韩青柠，以及几个女高中的体育特长生（主要是腿特长，她们的特长生，和专业的体育学院的学生还是没有可比性的），但槍弹，她们携带的量很足，我把所有连叶小分队中的弹药击中，把一半都给了她们——我们是同一条行进路线，她们遭遇敌情的概率，要比我们大十倍还不止。 秦铭悦也想跟着去，不过凌歌拒绝，让她留下来，当我的贴身侍卫。 休息时间还没到，凌歌带队先行出发，快速穿行山路。 五分钟后，我带着已经被分出一半左右火力的臃肿的大布队，跟在她们后方。 过了三点钟，太阳西沉，山里的气温也没什么高了，队伍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下午四点钟，等我们又爬上一座山顶的时候，我用望远镜朝前面观察了一下，发现凌歌她们居然正在前面那座山的山头，也在用望远镜看我们——目测她们只落下了我们不到二十分钟的行程。 越是离目的地越近，越是不能松懈，得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考虑到，我便又成立了一支队伍，这回几乎集合了所有剩余的火力，让她们先将槍和弹药交给旁边的同伴，轻装前进，保持足够的体力，一旦听见前面凌歌她们有战斗的声音，立即换上装备，快速过去支援。 “那要是敌人绕后，包抄咱们怎么办？”表姐担心地问。 “如果凌歌被击溃了，凭咱们的实力，肯定也打不过那一股强敌，如果咱们倾力支援，或许还有赢的希望，反正怎样都是危险，赌一头呗！”我解释道，其实这并不符合逻辑，我只是担心她们先遣队枉送性命。 组建好第三支小分队之后，队伍继续前进。 不过想象中的战斗，一直都没有发生，直到下午六点钟，再上一座山头，我已经看不见前面的凌歌她们了。 “还有多远？”我问严莉莉。 “还有5公里左右，得一个小时吧。”严莉莉回答。 “看不见呐……”我皱眉道。 “那个泡冰阵地，和昨晚的别墅区的地理区位差不多，也是在山间的一处洼地中，不到一公里之内，都很难看见的。”严莉莉解释道。 “那岂不是再次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放下望远镜，原本以为，泡冰阵地肯定是设在平原地带呢。 “并不会，”严莉莉摇头，“那是个秘密基地，为了防止敌人卫生侦查，大部分设施，都安置在山洞里面，即便和丧尸打起来，咱们在山洞里，也是易守难攻，绝对会是个好地方！” “但愿吧……”我点头。 “你不相信我？”严莉莉苦笑。 “不，我是说，但愿不要和丧尸打起来……”我有点让四阶丧尸给打害怕了，关键是这帮高智商的飞尸，太阴险了，所使用的计谋，有时候连我都自愧不如，难不成它们“生前”，都是君队里的么？ 又走了大概半小时，六点半，太阳已落山，天色也是越来越黑，我在队伍前头，已经不能看见队伍尾巴，女学员们的躁动不安，也开始随着黑暗蔓延开来，但有一个好处就是，这种不安，进一步催快了大家的行进速度。 又走了几分钟，前面侦查的哈士奇忽然跑了回来，和小狐狸汇报！ “怎么了？”我赶紧问。 “有槍声！”小狐狸言简意赅地告诉我，因为哈士奇前哨，最多延伸出去两三百米，早就被凌歌她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周边没有明显的高地，我跳上一颗大树，攀爬到大树腰部，朝前面观望，黑黢黢的大山，什么都看不见。 唉，早知道会走到天黑，把别墅区那里的烟花带过来好了，可以充当信号弹。 我正要下去，忽然，一连串微弱的槍声，传入我的耳际！ 嗯？并不是五六半的声音，因为五六半是半自动步槍，不可能打出“哒哒哒”这种机槍的动静！ 我让下面的人收声，侧脸，拢着耳朵，朝那边“用力”地听，几秒钟，又一串槍声传来！ 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不是我们的槍声，不是我们，就是敌人呗，遭遇了拥有机槍的敌人，看来凌歌她们遇到了大麻烦。 我立即下来，做出一个武断的决定，将大布队交给表姐，也是快速行进，而我，则带着之前组建起来的约20人的小分队，轻装简行，喝足水，扔掉除了槍蛋之外所有的装备，全速前进。 等走到下一处谷底，可能是因为回声的缘故，前面的槍声更加清晰起来。 有点奇怪，只有“哒哒哒”的机槍声，并没有五六半的声音，是不是凌歌她们的火力，被敌人给完全压制住了？ “再快点！”我对已经气喘吁吁的小分队说。 “夏、夏老师！已经是八百米冲刺的速度，真，真跑不动了！”一个满头大汗的学员无奈抱怨，这回可不是她们娇气，完全是因为我的脚力太快了。 “那你们小心点，尽快吧，”我看向秦铭悦，“咱俩先走。” “好！”秦铭悦要把身上的宝剑交给同伴，换她手里的步槍。 “别，你带着剑！”我说，“可能待会儿，剑的作用，会更大些。” 我已经隐隐预感到，我俩即将加入的战场，如果想要获得转机，反败为胜，得靠武功才行！ 这样一来，我们整个队伍，已经被分散成了四段，但愿敌人没有聪明到，直接绕到最后面去劫杀我们的大布队，现在后面的所谓主力，已经几乎失去了任何防护能力，希望我的赌注，没有下错！ 我和铭悦丢下连叶的部分小队分，她使用轻功，我直接用强化体质，速度起来之后，耳畔的风呼呼地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已经可以跑这么快了（之前并未尝试过全速奔跑，因为没机会）！ 只五分钟的功夫，我们便又翻过一座小山，不用地图，不用阳光，我便可以看见战场——前方五百米的山腰处，不断有一串串纸蛋，拖着黄色的光，嗖嗖地朝一处谷底发射…… 第253章 灵长 我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会儿战局，发现敌人的射击阵地，至少有三处，呈一个角度约60°的扇面，将“圆心”位置的谷底包围住了，而谷底的另外一边，则是一面陡峭的山崖，倒不是不可以攀爬上去，还是有角度的，只不过上面光秃秃的，无甚植被，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徒手攀岩，暴露在槍口之下，无异于活靶子。 而在悬崖和谷地的这一侧，则有一条蜿蜒的河流，宽约二十米，完全暴露在机槍火力之下，如果有人横穿过河，也会被机槍“点名”，换言之，谷地里的人，被山崖和河流困在中间了，虽然谷底的林子很密，但位于山崖之下，林子里应该会有可作为掩体的石头，并不会被歼灭，而敌人估计也不敢贸然进攻过去，无论从山崖进攻，还是从河流进攻，同样也会暴露自己。 包围，但无法歼灭，便是当前的局面。 我还注意到，三个射击点位，至少三架轻机槍，还有几把像是自动步槍，偶尔会打一梭子，更像是壮声势，因为自动步槍的有效射程没这么远。 “苏老师她们应该在那里吧？”秦铭悦指向山谷。 “未必，但晓晓和团子她们，可能在哪儿。”我说。 “何以见得？”秦铭悦问。 “直觉，”我说，“如果凌歌被压制在那个地方，敌人的阵地，早就丢了。” “苏老师倒是很厉害，可对方的火力，未免也太猛了吧？”秦铭悦皱眉。 “这也叫猛？”我笑道，“你是没见过咱们洋山岛的真正实力！” “汪！”一条狗子从旁边窜了出来，不是大青，应该是凌歌她们带去的哈士奇当中的一条。 这就说明，凌歌并不在谷底里，而是在附近。 “有信哎！”秦铭悦从哈士奇脖子下面，解下一个小口袋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 “写的什么？”我问。 “是个图。”秦铭悦将纸条展开交给我。 我一眼便能认出，是凌歌的手笔，图很简单，就是我眼前的这一片区域，分别标注出了敌人的阵地（一共四个，除了我看见的三个，后面还有一个，在山顶，一直没有开火，可能是大本营），以及谷底的位置，还有一个点，在敌人所在的那座山的山脚下，离那条河并不算远，画了个爱心，应该就是凌歌和韩青柠她们的所在地。 从这个心形位置延伸到我身后大概一公里，是一条弯曲的小路，也就是我们的来时路。 这并不是凌歌知道我和秦铭悦到了这里，才让狗子给我们送信，狗子是使命是给大部队送信，只是因为我们就在大部队行进的路上，这才被狗子提前遇到。 “苏老师是什么意思呢？”秦铭悦疑惑道。 “我也不是太理解，可能只是一张地图吧。”我猜测道，估计凌歌认为，她自己能搞的定，否则应该会在图上给我们留点文字提示才对。 如果她已经计划好了进攻行动，那么，我和秦铭悦因为脱离大队伍，提前赶到，如果我俩不打招呼就参加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凌歌的部署，我想了想，掏出碳素笔，在地图上标注了我和秦铭悦所在的位置，并写了一句话：我和悦在，请指示作战安排。 写完之后，我把纸条又装回口袋，挂在哈士奇脖子上，让它原路返回。 这么肤浅的命令，哈士奇还是能听懂的，颠颠又折了回去，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没有手机，可真是麻烦！ 战局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状态，我忽然想起来，凌歌一共好像带了三条狗子一起行动，既然她能想到通过狗子给我们报信，是否也已经取得了和被困在谷底中的晓晓她们的联系了呢？ 那条河虽宽，但狗子那么小的目标，而且天已经黑了，如果慢慢游过去的话，未必会被500米之外的敌人发现。 大概过了十分钟，那条哈士奇又跑了回来，依然带着纸条，果然，我没有猜错，凌歌已经和被困山谷中的夏天取得了联系，双方约定，七点五十分开始反攻（原来在等待天黑），分为四个小组，分别去掏敌人的阵地。而我和秦铭悦加入战局之后，凌歌稍稍变更了计划，决定提前进行攻击，让我和秦铭悦利用位于高地的优势，于七点四十二分开始向敌人后方的主阵地位置射击，以此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掩护夏天她们四人突围。 我看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了！ “这扯不扯，早知道让你带槍来了！”我皱眉道。 “没事，估计赵蕾蕾她们很快也过来了。”秦铭悦说，赵蕾蕾就是连叶小分队剩下的最后一批队员，虽然被我和秦铭悦甩在身后，但她们轻装前进，速度也会比大部队快上不少。 两分钟，应该是不够哈士奇再回去送信了，我便将和凌歌的两次交流地图，让它带回去，通知小狐狸一声，严莉莉在辅助表姐带着大部队，这里离泡冰阵地应该很近了，这张图，严莉莉或许能认得出来。 我和秦铭悦找好掩体，七点四十二分，准时开火，直接打向对面的山顶，其实我也看不见敌人的主阵地，只是按照凌歌所示的方向，盲打过去的。 蒙的挺准，基本上是打正了位置，敌人的反应也很快，不到十秒钟的功夫，我的弹着点附近，就“反弹”回来数道黄光，我赶紧搂着秦铭悦趴下，纸蛋穿过树林，打在掩体岩石上，噼里啪啦的，直冒火星子，好像是花岗岩？ 打了一阵，敌方停火，我复又起身，一口气打光了一只弹夹的十发纸蛋，这回，非但惹怒了山顶的敌人，连下面山腰的那三处火力点，也可是朝我射击，打得我完全无法抬头。 “太刺激了！”秦铭悦拂掉头发上的石头碎末，“看来他们人很多呀！” 通过槍声判断，敌人应不少于二十人，而且槍法精准，又是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职业均人。 我估计凌歌也会分析到这一点，如果对方是泡冰基地里的人的话，凌歌或许不会痛下杀手，而是会采用“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抓住对方头领，迫使他接受和谈，要么分一半基地给我们，要么他们离开，要么，给我们一些武器，我们离开，无外乎这三个结果，每一个我都能接受。 槍声响了一阵，再次停歇，我重新出来，和秦铭悦来到第二处掩体，再次进行骚扰射击，而在他们还击之前，我俩又跑回第一个掩体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这次，山顶的敌人进行了还击，但山腰那三个火力点，只有两个朝我们开火，最下面的那个，哑火了，但也就不到十秒钟的功夫，另外一个火力点也报废了。 又半分钟后，第三个火力点那里，燃起了一大团火光，应该是引爆了一颗手流弹！ 看来是凌歌她们顺利端掉了三个火力点，按照时间，山顶的敌人总部应该还没事，我立即做出策应，再次朝敌方山顶射击。 这回，敌人没有还击，纸蛋拖曳的黄光，全部打向下面发生爆炸的那一处火力点。 白费力气，按照凌歌的习惯，拿下阵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撤离，谁还会留在这里等着被优势位置的火力揍？ “铭悦，该我们了！”我起身，带着铭悦和那条哈士奇，沿着山脊小道下到马鞍处，又爬上对面的山，等我们快速到达山顶时，战斗已经结束，现场有两堆篝火，凌歌一边抽着烟，一边表情凝重地看着地上，地上，则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尼玛，居然，不是人类的尸体！ “打了半天，敌人竟是这些玩意？”我惊讶道。 凌歌点头：“所以，没有谈判的余地，只能歼灭了。” “有伤亡吗？”我赶紧问，只有凌歌和韩青柠以及几个队员在这儿，晓晓她们还未上来。 “应该没有吧，它们的槍法很准，但智商方面，还是差了一点。”凌歌踢了一脚地上的敌人尸体，笑道。 我用槍托翻开一具尸体，让它仰面朝天，仔细看了看，问凌歌：“这是什么品种？” “飞洲黑猩猩。” 第254章 猩光 “怎么都这么矮啊？”我问，印象中猩猩都跟金刚似的，很大块头那种，而这里的地上躺着的猩猩，平均身高也就一米多一点的样子。 “黑猩猩是猩猩家族中最小的品种，但也是智力最接近人的品种，而这些变异黑猩猩，智力和人已经没什么区别的，输掉这场战斗的唯一原因，就是经验。”凌歌无不得意道，转头看向山下，树林中簌簌作响，晓晓、夏天她们四个也上来了。 晓晓从猩猩身上搜到了一瓶可乐，喝了几口之后，开始给我讲述，这场战斗的来龙去脉。 四个小时前，夏天带着晓晓、连叶和团子走高速公路，绕过山脉，按照严莉莉的指示图，顺利找到了位于山间的泡冰基地，但这里已经被这群黑猩猩们所占据了，全副武装的那种，为首的黑猩猩，懂得手语，和夏天进行交流，原来黑猩猩和人一样，也是丧尸的猎物（可能因为基因序列与人太过相似的缘故），这群黑猩猩是附近一个灵长类生物研究所里的被研究对象，丧尸爆发后，研究所被附近的居民丧尸攻破，黑猩猩们虽然被关着，但不是锁着，虽然它们体格小，但和普通丧尸周旋，还是不落下风的。 “于是，黑猩猩头领带着它们逃了出来，一共有五十多只，”夏天讲到这里，忽然诡异地笑了笑，“声明一下，这是黑猩猩跟我说的，后来我才知道，我特么被它给骗了！” “继续。”我说，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如果黑猩猩说的是真的，双方没理由爆发这么大规模的冲突。 “头领说，它们逃出来之后，跑到了附近的泡冰阵地，因为以前研究所里的科学家们，经常让它们看人类的电影，看过不少战争片，所以黑猩猩们对于人类的武器并不陌生，知道槍啊炮的都很厉害，但大泡操作太复杂，它们搞不懂，只好用槍来守卫基地，先后打退了丧尸的多轮进攻。” 我坐在石头上，点着一支烟，饶有兴趣地听着，好像比小狐狸的故事还有意思。 “我就跟它说明，咱们一共有200多人，就是奔着这个阵地来的，问黑猩猩头领，是否可以进驻这个基地。黑猩猩表示欢迎，并愿意臣服咱们人类，只要咱们答应帮它们抵抗丧尸，保证它们的生存，别再拿它们当小白鼠就行。” “我就想起夏老师和小狐狸的故事了——那晚我也在场的，”夏天看看我，我点头，确实如此，“我以为，也能复制一下夏老师的神迹，降服一群猩猩，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然后呢？”凌歌问，她也还没来得及听这个故事，赶过来直接就遇到了双方交战。 “然后，黑猩猩盛情款待了我们四个，以及大青，拿出来好多食物，都是人类的食物，我们差点就中计了，多亏了大青，发现了一些端倪，”夏天摸了摸大青的头，大青毫无反应，依旧高冷，“它给了我信号，用眼神告诉我，旁边的厢房里，可能有些异常。” “我趁着上厕所的功夫，偷偷透过窗子看进去，你猜我发现厢房里有什么？” “哎呀，别卖关子了，快说！”凌歌笑骂道。 “人！活生生的、赤果果的人类！至少有二十多个，全都被绑在屋子里的柱子上，其中有些人类的身体，已经被割掉了很多肉！” “猩猩干的？”我猜测道。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正要回去问猩猩们，忽然觉得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我的腰部！我回头一看，是一个猩猩哨兵，手里拿着一只九五步……”夏天看了看凌歌，“好在苏老师教过我们，如何面对这种敌情，我见周边没人，卸了它的槍，勒住它的脖子，把它弄晕了，扔进了下水道里，然后回到房间，说要回头去接应大部队，便离开了泡冰营——对了，那里是个泡冰营，一共有18门泡，都是自行火泡！” “……先别说这个，”我皱眉，“然后呢？” 这个严莉莉跟我说过了，已经。 “等出了那里，我跟晓晓姐说了这事儿，晓晓姐分析了几种情况，不过最终，还是大青解决了问题，”夏天再次摸了摸那条冷漠的哈士奇，“它主动向我们说明——当然，废了好大力气我们才懂——说它闻到那些猩猩的嘴巴里，有人肉的味道。” “吃人呐，它们？”我惊讶道，猩猩不是吃蚂蚁的吗？ “没错，”晓晓接话道，“大青这么一说，我也回忆起来了，和那只猩猩头领交谈的时候，它的嘴里确实有人类的血腥味，但我当时没在意，还以为是叶子姐的……” 连叶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纱布：“中途车抛锚了，推车的时候，被刮了一下，没事，皮外伤。” “所以我们分析，”夏天继续讲解，“那些人，很有可能是黑猩猩们的食物，这个时候，我才回想起猩猩头领一开始跟我们说的话，说在实验室里，它们和丧尸周旋，扒拉扒拉的，还打赢了——被我干掉的那只哨兵黑猩猩，是个成年的雄性，我和它直接交手得出的结论是，黑猩猩的战斗力甚至连一个普通女生都不如，又何来与丧尸周旋，还能打赢？不可能的，所以我猜测，它们并不是打赢丧尸逃出来的，而是被咬，变成了丧尸黑猩猩！” “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一点。”凌歌严谨地说。 “确实，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证据，”晓晓跟凌歌一起搞过实验，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但就在我们讨论的时候，黑猩猩们追了过来，开始朝我们开槍！” “是你‘干掉’的那个哨兵醒了吧？”我笑着问夏天。 夏天挑挑眉毛：“我当时确实没有下死手——谁知道它们那么狡猾呢！” “它们的火力超猛，我们只好就近退到了山里，结果又被它们一路追杀，一直退到那个谷底，被包围了，”晓晓指向之前她们所在的那个阵地，“那时候，应该是下午三点多钟吧，我们无路可退，而猩猩们尝试进攻了几次，只要它们一到河滩，我们便击杀，所以它们也打不过来，一直这么僵持着，直到师父她们过来，潜伏到了河岸下面，我们这才有机会发动反击。” “这里死掉的，是基地里所有的猩猩么？”我问。 夏天摇头：“不是，我统计了一下，一共干掉了21只猩猩，那么基地那边，至少还有25头的样子。” “在哪儿？”我问。 夏天指向西边：“两公里之外。” “连夜过去——”我说。 “干啥？”连叶一愣。 “我说，连夜过去，歼灭它们残部。” “今晚应该是没机会了，”夏天摇头，“它们逃走了几只，肯定有回去报信，而且，它们的那个头领，也在那边。” “咱们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凌歌严肃地说，“我们没有资本去找它们的麻烦，今晚，它们应该会来找我们的麻烦才对。” 第255章 坐实恶人 “必须得干掉她们！”连叶狠狠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主要是它们吃人，这点不能够被原谅！”晓晓也说。 “不是还没有结论嘛？”秦铭悦疑惑。 “可是双方已经交过火了呀，应该不会再有和谈的必要和可能性了吧？”韩青柠也说。 我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吭声的团子：“一条同学，你怎么看？” 团子摇头：“我新来的，也不懂你们的规矩，听你们的呗。” “我看这事儿，还是查明为要，”凌歌抱胸道，“这不止是涉及猩猩一个物种的问题——如果猩猩具有了食人，而且欺骗人类的行为，那么其他物种，会不会也存在这种现象？就好比说，和咱们头领如胶似漆的那只小狐狸？” “不至于吧？”我皱眉，“它吃肉，喝酒，不吃人，这你不是知道么？再说，它承认过了，自己吃过丧尸的大脑，已经是一条丧尸化的狐狸。” “我只是举个例子嘛！狐狸和狗都是犬科动物，你的小狐狸丧尸化之后并不吃人，但狗子丧尸化之后，可是会吃人的，这点你不能否认吧？”凌歌又问我，我只得点头，在迪斯泥城堡的时候，我们就遭遇过一群丧尸猛犬的围攻，虽然没被它们吃到，但看它们那么强的攻击欲望，估计，大抵上还是要吃人的。 听到这话，团子不由得往旁边跳了一步，远离蹲在她脚边，依旧高冷的大青。 大青虽听不懂我们的对话，但也看出了团子的嫌弃，同样鄙夷地白了团子一眼，将头别向另外一头。 团子横跳到凌歌身边了，凌歌忽然伸手，从团子手里的五六半上拆下了槍刺，动作之快，给团子吓了一条（凌歌本来就有基础，又被丧尸敢染过，比我敢染的次数还多，体质得到强化，实力定然会在团子之上），拿着槍刺，凌歌走到一具黑猩猩尸体旁，蹲下来，对着胃的大概方位戳了进去，进一步开大伤口，从里面掏出了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扔在草地上。 晓晓反应很快，立即拧开水壶，倒水清晰那团东西，我用手电筒照了照，确实是一团肉，但并不能辨别是否是人类的肉。 “实验材料有了，怎么区分人肉还是动物肉？”凌歌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主意，哺乳动物的肉类本身就非常相似，难以用肉眼区分，更何况这一坨，还是已经被消化掉一半、失去了生肉本来样貌的玩意。 “诶，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办法，不知道灵不灵，”秦铭悦拍了拍脑门，“我曾经听我奶奶说的，取一碗清水，将油滴在上面，若是动物油或植物油，则是圆形的油花……若是人油，就是所谓的‘半个花’了，是弯月型的，我奶奶曾随家乡人逃荒到九当山，她说，这是长辈传下来的。” 奇怪的冷知识又增加了。 “动物油，确实都是‘一个花’。”凌歌点头，连叶也点头，晓晓和韩青柠也点头，这个但凡做过饭的人都知道，女高中生和游戏女主播不知道很正常。 “试试呗。”我说，没有碗，我直接在地上挖了个小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铺进去，压实。 晓晓往小坑里倒满水，然后攥着那坨肉，准备挤油脂。 “哎，小心敢染！”夏天提醒道。 “放心，我被敢染过了，有抗体。”晓晓笑道，确实如此，要不然她的感官能力也不会强如狗，当然只是个略带夸张的避雨，还是比不上大青的，要不，当时发现人肉仓库的人就是晓晓，而不是夏天了。 我记得有个数据，说狗的嗅觉，至少是人类的1200倍，完全无法超越的样子。 但是在视力上，晓晓远比狗子要强，因为狗的视力连人都不如，只是夜视能力比人类好一些。 晓晓紧紧攥着那坨肉，挤出了一些油脂，滴落到水坑里，油的密度小于水，会浮在水面上，并因为表面张力散开！ “卧槽，还真是半圆形！”连叶惊呼道，“有点像太极那个双鱼！” 我摇摇头，总觉得这个实验还是不够完美，想了想，我挽起袖子，咬紧牙关，用匕首从胳膊上割下来一块肉，可把团子、夏天、铭悦她们三个后加入者给吓坏了！ “夏老师，打不过就打不过，你可不要自残呀！” 凌歌没吱声，默默从包里抽出一条纱布给我简单包扎之后，直接放下了袖子。 为避免实验材料混淆，我亲自挤压自己那一块连带着少许皮下脂肪的肉，可能是我体脂率太低，挤了半天才挤出来一滴，还特喵的滴歪了，没能落进小水坑里，晓晓用槍刺小心翼翼地沾起那滴液体，缓缓放入水面，油脂荡开、扩散。 “一毛一样！看来真得是人肉！” 凌歌打了个响指：“这样就可以下结论了，黑猩猩吃人，那些仓库里被缚的人类，就是他们诱骗过来，储备的‘双脚羊’。” 说完，凌歌看向我，等待我的命令。 “咱们不适合夜战，而且冲到猩猩老窝里去打，咱们占不到任何便宜，大部队马上就要过来了，当务之急，是先找个相对安全的驻地，平安度过今晚，明晨天亮之后，再设法歼灭基地中剩余的黑猩猩们。”我说。 “同意。” “同意。” “同意。” “同意。” “我看呀，还是等你的小狐狸来了再说吧。”凌歌笑道。 “什么意思？”我问。 “以夷制夷，以兽制兽。或许，它会有更有效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丧尸猩猩——喏，它来了！” 我转头看过去，还挺有牌面，率先出来的并不是小狐狸，而是两条开路的哈士奇，后面才是优雅的眯眯眼小狐狸，它来到山顶战场，还没等我发话，它便径直跑到了那只被解剖过的黑猩猩身前，警惕地闻了闻，立即向我比划。 “天啦撸！夭寿啦！猩猩都开始吃人啦！？” 我点头，把泡冰营地战斗的起源、经过简单和它说了一下，并询问小狐狸，有没有对付这些黑猩猩的好办法。 坦率地说，如果只有现场我们这些人的话，是不惧怕黑猩猩夜袭的，面对我们这些人类精英战士，黑猩猩们纵然火力强，也毫无胜算（之前的战斗就是证明），可问题是，现在因为弹药告罄，我们那200人的总数量，从可提供强大火力的优势，变成了尾大不掉的劣势，我主要是担心她们的安全，才不敢贸然夜战。 小狐狸蹲在地上想了想，走过去，跟大青交流了一会儿，而后，向我提供了一条妙计…… 第256章 二哈特攻队 “猩猩最怕什么？”我一边看着小狐狸，一边翻译它的话给大家听。 “最怕平行线呀！”夏天脱口答道。 “嗯？”我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因为平行线没有相交（香蕉）！” 我一脸黑线，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还能开得出玩笑，这货真是我的接班人？我好像没这么二吧？！ 我又看向小狐狸，肯定不是这个答案，狐狸连汉语都不懂，更别说谐音字了。 “猩猩最怕疼！” 我狐疑看向小狐狸：“谁不怕疼啊？” 小狐狸摇头，用手语比划，我翻译：“我在……红山动物园的时候，曾经和一窝大猩猩住隔壁，我发现它们的痛觉……疼痛神经……极为发达，被铁丝划伤胳膊，都会疼……很久，并缩成一团，不再活动，就像是要……死了一样。” “确实是这样，”凌歌说，“灵长类动物，包括人在内，痛觉神经要比其他哺乳动物发达，但我并不知道，人和猩猩相比，哪个更发达。” 小狐狸说：“绝对是猩猩，我观察过，它们不是装的，一旦受伤，就会完全失去战斗力。” “痛觉神经发达与否，和战斗力有什么关系？”晓晓不解地问。 我也不明白，看向小狐狸，算了，还是看凌歌吧，看她瞧着小狐狸面露微笑的赞赏模样，应该是已经猜到了小狐狸的“计策”及其原理。 “痛觉神经系统发达，是生物进化的一个方向，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比方说，咱们的手被炸了一根刺，非常疼，大脑会告诉我们，整个手都不要再动了，把刺拔出去再说，否则可能会造成敢染——当然，大脑不会直接这么说，它会切断你手部的一些神经链接，不让你继续再动，属于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对于人类而言，这当时是个好事儿，防止伤口恶化，小伤变大伤。但是，对于自然界的生物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比如说，它俩在搏斗，”凌歌指了指小狐狸和大青，“不是用爪子就是用嘴，又没有护甲，很容易就会受伤，比方说，前爪伤了，如果痛觉神经过于发达，那么在大脑的被动防御机制干扰下，这只爪子就不允许再使用了，相当于自断一臂，结果显而易见，肯定会被对手打败。” “我看电影里，人类也不都是这样的吗？”夏天问，”或者是战场上，基本大腿被打中一槍，整个人就失去战斗力了。” 凌歌摇头：“人类是这样，但大部分动物并不是，比如说，野猪，你在它腿上砍一刀，它也依然可以正常使用这条腿上没有被破坏部分的肌肉——当然，这样非常容易敢染，导致整条腿废掉，甚至危及生命。可如果你在老虎腿上砍一刀，那这条腿即便还有肌肉功能，用处也不大了，原因就是老虎的痛觉神经，比野猪发达。同理，如果猩猩的痛觉神经比人类还要发达，那么，或许在它的腿上砍一刀，就可能让它的四肢，全部陷入‘被动防御’状态，无力再战！这就是痛觉神经过于发达的动物的弱点！” “原来是这样……”连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在动物世界里看的，猩猩虽然强壮，却只能和花豹打一打，不敢去惹体重还不如它的狮子，原来是怕受伤呀！” “这小玩意，能和豹子打？”夏天指着地上的尸体，表示不信。 “我说的是那种大猩猩，银背的，体重200公斤，一巴掌打出一吨多力量的那种。”连叶用下嘴唇包住上嘴唇，耸起肩膀，垂下手臂，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胸口。 连我都看懂了，金刚。 我挽起袖子，刚才为了验证猩猩是否吃人肉，我已经切掉了一块肉，现在纱布还往外渗血（我只是修复的比较快，并不是受伤不流血那种瞬间修复），向小狐狸比划着示范：假如我是个猩猩，受到这种程度的伤，是不是，就只能瘫坐在地了？ 小狐狸用力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弱点找到了，可是，该怎么利用这一弱点呢？ “能弄伤它们，也就能弄死了吧？说了半天，那岂不是脱了库子放屁白折腾？”连叶摇头。 确实是说了半天，表姐和严莉莉带着大部队，已经赶过来了。 “如果是搞夜袭的话，的确用不着这一招，有机会远距离突突了就行，哪儿还用弄伤它们？”凌歌也摇了摇头，遗憾地看着我。 我又看向小狐狸，看来它的思维方式，到底和人不太一样，这个建议白提了，但我却发现，小狐狸同样疑惑地看着我，比划道：你为什么还不下行动？ “什么行动？”我苦笑道，“你是不知道，那帮猩猩有多厉害！” “我知道，大青跟我讲过了，”小狐狸一脸的认真表情，“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搞疼猩猩么？” 小狐狸微微张开小鼻孔，恨铁不成钢似得喷了口气，起身扒在我身上，把我腰间的匕首叼了出来，前爪落地，用嘴巴咬紧匕首手柄，从我腿边轻轻划过。 “……你是说，让狗子们叼着刀，去袭击猩猩？”我疑惑道，这太冒险了吧？ 小狐狸微微一笑：这是其二！” “那其一呢？” 小狐狸绕着我转了一圈，又转向韩青柠，指了指她的腰间。 “这个？”韩青柠解下一颗香瓜手雷，小狐狸点头。 “明白了！”我恍然大悟，看向凌歌，“小狐狸的意思，是让狗子混入猩猩的基地里，引爆手雷，炸伤大部分，再用匕首划伤剩下的，最后，咱们冲进去，收割残部！” “让狗引爆手雷？那狗不是完蛋了么？”凌歌皱眉。 “对呀！”我看向小狐狸，它向来爱民如子，怎么现在舍得牺牲自己的部下了？ 小狐狸看看我和凌歌，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从韩青柠手里接过手雷，放在地上，用不经意的动作，把手雷滚到我脚下，然后，它拔腿就跑，跑到一棵树后面，探出头来，嘴里发出“轰”的一声低吼。 “它居然懂得延时爆炸！”凌歌惊讶道。 这并不奇怪，小狐狸看过我们和丧尸大部队交火，期间有人使用过手雷。 但，猩猩未必！ 之前夏天转述猩猩首领的话，说它们会打槍，是从实验室的电影里学来的，可能，它们也认识手雷，不过只要我们把手雷伪装一下，变成人类都看不出来的样子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立即将她们所有的手雷搜集到一起（原本还有一些手榴弹，不过之前在童话市战斗中都用光了），这些都是进攻手雷，相比之于防御手雷，爆炸威力差了一些。 而且，只剩下九颗了，不知道够不够用。 “用什么来伪装呢？”夏天问。 “最好是食物。” “香蕉？”夏天依旧对自己那个不怎么搞笑的段子念念不忘。 “猩猩已经丧尸化了，可能只吃肉吧？”晓晓表示怀疑。 “吃不吃都行，主要是为了伪装。”我说，从冬冬她们那里拿来早上在别墅区蒸的大馒头，很松软，手雷塞进去，露出引信部分，基本上看不出来。 “数量有限，我只能给你演示一遍。”我拿着第九颗馒头手雷，认真地对小狐狸说。 “稍等！”小狐狸跑过去，挑选了十几只狗子，大家围过来，蹲坐在我旁边，都静静地看着。 “需要拉住这个圆环，拔掉插销，然后——”我扔了出去，那边没人，已经清理过了，“三、二、一！” 轰！ “看懂了么？”我问小狐狸，为了简化程序，在塞馒头之前，我们把手雷的保险装置都给打开了。 小狐狸点头，挨个问狗子们是否看懂，这个动作还是很简单的，它们都看懂了。 小狐狸把狗子们分成了两队，第一队由她亲自带队，一共七条狗，每个人叼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撞着手雷，手雷很小的，夏天她们的小手都可以握住，等到地方之后，狗子们可以直接含在嘴里，接近猩猩基地，远处看，就像是叼着半个大馒头。 另外一队，由大青率领，每条狗叼着一根短棍，短棍的两端，用胶带牢一把刺刀。 “有点意思呵，”凌歌看着全副武装的狗子们，微微笑道，“哈士奇特攻队！” 第257章 太子妃 我看看手表，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大部队陆陆续续，都来到了这座山上，我将队伍重新分配成两支，一支精干的特工队，配合狗子们的突袭行动，另外一支大部队，从此地下山，去之前夏天、晓晓她们栖身的那处悬崖下的绿地，以免遭到攻击——其实那个地方，防猩猩效果较好，可一旦遇到丧尸袭击，就比较麻烦了。 “没办法，附近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我对表姐说，“早点把泡冰阵地攻下来，再行转移吧，好在这里地处深山，比较荒僻，应该不至于被丧尸发现。” 剩余的狗子，都跟着大部队，依旧散出去，作为警戒。 随狗小分队只有四个人，我、凌歌、夏天、团子，除夏天之外，我们仨都是变种人，纯战斗部队，即便拿不下猩猩老窝，也可以确保全身而退，而之所以带夏天，目的就是为了带带她，200人太多，将来，不能只有我一个头领。 四人携带武器，跟着小狐狸，在大青的带领下，翻身越岭，摸向泡冰阵地，期间团子和我反映，对此前她们那届四人小分队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没提一句“夏天”，却把这小妮子的指挥才能夸的淋漓尽致。 “我说团子，你这马屁，可拍的有点早啊，小天现在还不是老大呢，甚至连女太子都算不得。”凌歌轻松识破了团子的小伎俩，搞得团子有点不好意思，讪笑着说：实事求是嘛。 很正常，新人入队，得抱大腿，才更好生存，其实团子多虑了，以她在江北女高学员中的威信，根本不用放低姿态去迎合谁，更何况她的变异体质，拥有不亚于秦铭悦的超强实力，即便她什么都不做，我也准备让她独当一面，成为和其他人平级别的支队长。 此为后话。 “女太子，这称呼不错。”我笑道，说话间，领路的大青停了下来，此地为一片树木稀疏的杨树林，但绝大部分树都秃掉了，不知为何（被炮火给熏的？）。 “就是这儿了。”夏天说。 我小跑过去，蹲在大青身边，用望远镜看向前方，约500米之外的平地上，有几栋房屋，都是平房，看起来很不起眼。 “先让大青自己去探探路，说不定那些猩猩怕咱们乘胜追击，已经跑了呢！”凌歌说。 我向小狐狸翻译了凌歌的话，小狐狸说大青的体积太大，它去就行，如果猩猩们还在，它顺便侦查一下猩猩们的分布，更好执行下一步计划。 我同意，小狐狸勾着头，小跑出了树林。 在树林和营地之间，是高低起伏的一片荒草地，有些地方的草，已经快一米高了，很快小狐狸的身影便完全不见。 “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匍匐前进，缩短一下进攻距离？”夏天建议。 有点冒险，但应该没问题，都是平房就说明，没有很高的射击位置，猩猩们的视野有限。 “出发！”我低声下令，附身趴在草地上，往前匍匐了几下，回头看了看大青。 大青会意，也趴在地上，其他狗子们照做，四人带着狗们，进入草地，不露痕迹地缓缓前行。 爬出大概一百多米后，前面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前方带队的夏天立即举手，示意暂停，我看大青，大青扬起头，在空气中闻了闻，对我点头。 “是小狐狸。”我按下身边团子的槍。 几秒钟后，小狐狸现身，告诉我：猩猩们都还在里面，但它们警惕性很高，我们很难接近，建议改变计划。 “怎么改？”我问。 “你们几个，”小狐狸指了指我们四人，“当诱饵。” “吸引火力么？”我问。 小狐狸摇头：“光是吸引火力还不够，你们需要扔掉槍，把自己绑起来，由我押送你们，献给猩猩们！” 我刚翻译完“绑起来”，凌歌就发话了：“不行！万一出了什么闪失，咱们岂不是白死了！” “对啊，有点冒险吧！”团子也说。 我看向夏天：“小天，你怎么看？” “夏老师，你信得过它么？”夏天反问我。 我看看小狐狸，它没有表情，只是眨了眨眼。 “我信得过它。” “那我信得过你。”夏天说。 “可是——”凌歌皱眉。 夏天摆摆手：“苏老师放心，我不是孤注一掷，这样，把我捆起来，让小狐狸押送过去，你们仨在后面接应我，这样更稳妥一些。” “那也不行！”凌歌厉声否定。 “苏老师，”夏天扶着凌歌肩膀，耐心道，“猩猩头领认识我，才更有可能相信小狐狸，只要把小狐狸它们送到基地里，就算成功了，我觉得这招很靠谱。” “你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说完，我看向团子，“你不是记着立功么？猩猩们也见过你，你陪着去，更加顺理成章。” 团子面露难色：“这……我……” “别勉强她了，她拍拍马屁还行，并不适合干这个。”凌歌反向激团子。 团子不愧是女主播，估计平日没少面对黑子们，心理素质极强，能屈能伸，没有被凌歌激到，只是讪笑：“我心理素质贼差，一害怕，会露马脚的，反而会害了夏天！确实不太适合哈！” “我自己去就行。”夏天拍拍团子肩膀，又看看我和苏凌歌，眼神确实有点像我，那种平淡，那种超脱，那种……狂吐的自恋…… 我亲手将蹲起来的夏天五花大绑，但在背后留了个活扣，垂下来一小段绳子，就在夏天手边。 “碰到了么？就是这里，只要一拉，绳子就会解开。”我嘱咐道。 “放心吧，不辱使命！” 第一队的狗子们准备就绪，凌歌和团子从它们的背包里拿出馒头，让它们叼好，含在嘴里，准备完事儿，我和凌歌、团子横向转移出了一百米，免得被猩猩发现。 等我们完成转移，我给了小狐狸一个信号，它带着狗子们，押送着夏天起身，向营地那边走去。 刚走出也就十几步，哒哒哒！营地那边便传来槍声，夏天停下脚步，凛然站在那里，任纸蛋从身边飞过。 “whaoo！”小狐狸长啸一声，高高蹦跳着，朝营地那边跑去。 猩猩果然没有再开槍，让我长舒一口气。 很快，小狐狸跑入营地，有大门当着，看不见了，不多时，小狐狸又蹦跳着跑了出来，朝夏天这边叫了一声，第一队的狗子们，便押着夏天继续前进，一直走到营地门口，我看见两个猩猩拎着槍出来，将夏天检查了一番，把她押进了门内。 半天没有动静。 “能不能行啊？”凌歌皱眉。 “我觉得能行的！夏天那么厉害！你那个小狐狸也那么聪明！”团子低声道，“这回可不是拍马屁哟！” 她话音还未落，只听得营地那边，传来连续的爆炸声！ “成了！”我兴奋起身，朝第二队哈士奇那边大声喊，“大青！上！” 草丛中，箭镞般射出一群哈士奇，因为嘴里叼着匕首短棍，所到之处，像是收割机一样，茅草纷纷倒伏在地。 “走！”凌歌将团子拎起，拍拍她的皮鼓，把她先推了出去。 三人草上飞，速度虽快，终究还是快不过距离更近的大青它们，大青跑到营地门口，纵身直接从围墙跃了过去，哒哒哒，里面传来了槍声，其他狗子们也都跟着大青跳入营地，除了槍声，我还听见了惨叫，跟狼有点类似，但并不是哈士奇，应该是猩猩的，可能是被大青的刺刀给挑了吧！ 等我们冲入营地，借着爆炸产生的火光查看，战斗基本已经结束，夏天正拎着一把刺刀，挨个猩猩进行补刀，我丢给她一把手槍，这个更快一点。 营地里面并不算大，加上有哈士奇们搜索，不到五分钟，补刀行动就结束了，一共有19只猩猩，据夏天说，手雷爆炸，连一头猩猩都没弄死（未击中头部），但因为小狐狸指挥得当，所有猩猩都被炸伤了，躺在地上哀嚎，但仍有几头猩猩尚存战力，躲在掩体后射击，夏天挣脱绳索，捡起一条槍与猩猩们对射，这时候大青冲了进来，打猩猩一个措手不及，跳入掩体，一刀挑穿了猩猩的胸口…… “那些人质呢？”我问。 夏天指向厢房，但悲戚地摇了摇头：“在我们来之前，所有人质都已经遇害了。” 我跑到厢房，拧开手电筒查看，好惨烈，所有人都被绑在柱子上，平均每个人身上，插着不下十几支大竹签……这帮猩猩是有多恨人类，才下如此重的手段？ “别自责啦，你看他们的旧伤，即便咱们早来点，估计也救不活了。”凌歌安慰我道，的确，他们身上除了被竹签插了，还有多处皮肉受损，生生被挖掉了不少肉——毕竟，他们是猩猩的活体食堂。 房间里散发出一阵阵的恶臭，我担心会造成温亿，便找来汽油，淋在他们的身上，以及房间内的其他可燃物上，点了把火，并且将猩猩的尸体也都扔了进去。 至于残骸，明天白天再处理好了。 小狐狸派了两只哈士奇去找大部队送信，让他们过来。 我在营房里找到一张地图，原来这个营地的院子，只是整个泡冰营的一小部分，后面还有更大片的区域。 关键的是，地图显示，方圆十公里左右，全是荒山野岭，没有人烟，也变没有丧尸，今晚，应暂无其他风险，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好累，凌歌，你等她们吧，我直接睡了。”我疲惫地说。 “夏天，交给你。”凌歌又把任务转嫁了出去。 “我来吧，这个我行的！”团子擦了擦脸上的战火灰烬，兴奋道。 我不管了，找了个房间，躺在军用床铺上，盖上被子，闭上双眼。 嗯？被子里有东西，硬邦邦的…… 第258章 故里 肯定是个死物，不用担心，而且这个房间狗子们已经搜索过了，没有危险。 我闭着眼睛摸了摸那东西的形状，不好说，像是块石头，床上怎么会有石头？我好奇地起身，拧开手电筒，把那块石头拿出来，大概手机那么大，比较粗糙，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不知道干嘛用的。 我随手把石头扔在了地上，重新躺回去，硬板床，睡起来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大部队来了，外面始终伴随着女孩们的嘈杂，我半梦半醒，感觉有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进来，但当看见我在这里休息，她们又悄声退了出去。 最后听见的一个声音，像是夏天的，就在我窗口前。 “我也累啦！小红，你替我站岗行不？” 小狐狸不知道做了什么回应，夏天哼了一声：“不帮就不帮，小气鬼！” 不多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被窝，扭来扭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下了…… 次日早上醒来，满室晨曦，我眯着眼睛坐起来，小狐狸已经流窜到了我的脚底下，只露出个小脑袋，身体团成一团，睡的正香，我看看时间，早上六点整，下床，穿上军靴和外套，来到窗口，外面有几个女学员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巡逻，肩膀上挂着的武器，已经换装了黑色的九五步槍。 我打开窗户，山里空气清冽，刺激气管和肺部，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夏老师早！” “早！”我翻过窗台（离门太远了，那边还有长长的走廊，懒得绕），点了一支烟，边走边抽，隔壁的营房外面，被拉起了一条晾衣绳，上面挂着各种颜色的小物件儿，生活气息一下子就出来了。 “哥哥，好久没这么惬意了吧？”房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我抬头看，是晓晓。 “起这么早？” “我早班儿呢！哥哥，你上来看看那边，好大呀！”晓晓指了指旁边的梯子，上这种小矮房，我还用什么梯子，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屋檐，翻了上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连烟灰都没落下一丁。 “哪边？”我拍拍手上的灰。 “喏。”晓晓指向北边，是一座大山，但这座大山有些不一样，整片的山腰上，没有任何的植被，光秃秃的，靠近山脚的地方，有几个拱形的大门，有点像是放大版的秦川窑洞。 “那才是泡冰营的主基地，咱们这里，只是个补给站而已。”我说，地图上是这么标注的。 “没看见大泡呢！” “都在那些山洞里吧？”我端起望远镜，因为肉眼看见，有一队人马，正朝山洞那边走，已经走出很远了，看不清是谁。 “是青柠姐，我之前接她的岗，她说不睡了，带了几个人，说过去先看看。” “怎么擅自行动呢？”我皱眉，这处补给站比较安全，因为有人防守，可那边未必。 “夏天在她们队里呢！”晓晓笑道。 “哦。”我释然，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何况队伍里还有几条狗子，其中一条，看体型应是大青，这条高冷中年大叔哈士奇，跟夏天关系处的不错。 我坐在房顶的沙发里（女生站岗独创专用），用望远镜看着她们，一支烟的功夫之后，她们到达了山洞那边。 一共有三座山洞，都锁着大门，她们研究了半天，似乎是打不开大门，有人蹲下弄了一会儿，然后，所有人后撤五十米，全部蹲下。 轰！ “她们哪儿搞得诈药？”我问。 “这里就有啊，猩猩们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山洞，带出来不少武器弹药，都堆放在这里了。”晓晓说。 “应该是它们锁的门。”我猜测道，以那些猩猩的智慧，应不难办到这一点。 大门被炸开之后，留下几个人看守，韩青柠她们进去，迟迟不见出来，看来里面很大，不知道会不会像宁拨那个军火库一样呢？ “诶？严莉莉呢？”我问晓晓，都快把她给忘了，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喏，那边，”晓晓指向西南方向，院子之外的草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在那里用铁锹挖坑，“她说，厢房里有几个人，脖子上挂着君牌，应该是她的占友。” 我点头，严莉莉未必认识他们，但送他们最后一程，也算有情有义。 我又看了看韩青柠她们，依然没有出来，我便跳下屋顶，找了一把铁锹，出去和严莉莉一起挖坑，然后，把厢房里那些人类的骸骨埋了进去，立了一块无字碑。 “唉……”严莉莉叹了口气，“兜兜转转好几年，没想到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别想啦，”我拍拍她，“青柠、夏天她们去后面的山洞了。” “怎么去的？”严莉莉问。 “走着去的呗。” 严莉莉摇了摇头：“蠢啊，没看见库房里的越野车么？” “嗯？” 严莉莉带我回到院子里，来到后面一排的库房，门开着，地上满是灰尘，有不少狗子的脚印，但没有人的，这帮家伙，太懒了，狗子搜过了，人就不用再搜了么？狗子可不认识什么汽车！ 我进了库房，里面停着几台绿色的越野车，都是敞篷的那种战场指挥车，我正要研究打火系统，严莉莉拉开旁边墙上的一个消防栓，从里面掏出一串车钥匙，摇头笑道：“还是老样子。” 第259章 别有洞天 严莉莉看看我身边的吉普车的车号，对照钥匙串，拆下一根钥匙丢了过来，是那种类似于老式房门的插入式金属钥匙。 一股子油味儿，好久没见过这种老车钥匙了，我用袖子扑掉座椅上的灰尘，坐上去，坐姿有点别扭，得把腰板挺得很直才行，坐垫也很硬朗，毫无舒适性可言，或许这就是均车吧，均人不能过的太舒服，会倦怠精神。 插入钥匙，踩着刹车，启动，很长的一阵嗡嗡声之后，发动机像是炸了一般，忽然暴响，而后是突突突的声音。 “柴油车啊？”我皱眉。 “对呀，不太好开呢，你能行？”严莉莉挑衅似的问。 我拍拍副驾驶座椅：“上车吧！” 末日降临之后，我开过的车，比睡过的那个什么都多，别说这小小的均用越野车，就是12个档位的大货车，也能开的飞起，无师自通，凌歌都夸我开车技术贼好，开一、两个小时的长途车都不累。 吉普车冲出仓库大门，开出院子，绕过围墙，朝北边那三座山洞驶去。 距离不远，须臾便至，好久没见到车了，坐车也是一种享受，门口站岗的几个女学员纷纷围拢过来，但她们都不会开车，只能看着眼馋。 我下车，进了山洞大门，门很大，又是朝阳，里面不用开灯也能看的很清楚。 洞不算深，里面也没的东西，只有18门墨绿色的“毯克”，虎踞在洞中，左右各九台。 “还有毯克呢！”我惊讶道。 “这不是毯克，是自行火泡。”严莉莉纠正道。 我知道毯克和自行火泡不同，但让我分辨，我可分辨不出来，因为这些自行火泡，也是履带结构的，只是泡塔看起来要比毯克大上不少，又高又宽又长，从侧面看，轮廓比较像越野车。 “这种泡塔不能旋转的吧？”我问严莉莉。 “可以旋转的呀，射界比毯克还大呢，能往天上大，口径也比毯克大！”严莉莉自豪笑道。 “……那还要毯克有什么用？”我皱眉，岂不是全面压制？ “毯克是短距离突击的兵器，强调推进和地面占领，发泡速度、稳定性、防御力都要比自行火泡强大的多，是矛盾的结合体；而自行火泡，虽然看起来威猛，但防御力和毯克相比，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强调的是远距离火力覆盖和泡火支援，近战就比较垃圾了。”严莉莉介绍道。 我看了看自行火泡的装甲护板厚度，对付丧尸，貌似不需要太强的防护力，这个自行火泡就足够用了，用不着毯克。 夏天、韩青柠她们从里面跑了过来，原来三个山洞之间是想通的，她们已经去侦查另外两个了。 “夏老师！你快看我们发现了什么！”夏天兴奋道，指向左手边的山洞。 “哎呀，你先来看这边吧！”韩青柠则拽着我的袖子，让我先去右手边的仓库，俩人拉拉扯扯的，都快把我给二马分尸了！ “别争啦！”严莉莉笑道，“左边山洞里是雷达站、配套战车车库、维修基地，还有轻武器库，对不对？” “这你都记得？”夏天惊讶道。 “以前我就是在那个山洞里服yi的，”严莉莉又指向右手边，“那里面是兵营、礼堂，还有连着山那边风车田的电力控制中心，对不对？” 我睁大了眼睛，不是惊讶于有电，而是所有这些东西，居然都能装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那得多挤压！ 等我来到连接山洞之间的门口，往另外一个山洞里看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并不是挤压，而是另外两个山洞里面，确实是别有洞天，里面的空间超大，感觉把整座山都挖空了的样子，空间的高度至少有十五米，长宽差不多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洞里建有三层小楼，以及各种敞开式的仓库，仓库里停放着崭新的战车（不是自行火泡，但也不是越野车，都是泡冰的配套车辆），严莉莉介绍，还有地下仓库呢，里面是混凝土浇筑的厚厚的壁垒，负责存放泡弹。 军营那边，同样大小的空间，四周是二层小楼的营房，旁边有食堂，有个独立的礼堂，山洞最里面，是一个靶场，只有三十米左右的长度，有点像是手槍射击场。 “泡冰对于士兵槍术射击的精度不是很高，能做好自卫就行了，这里多半是用来训练体能的，当做操场。”严莉莉说。 “这里面，岂不是囊括了你们所有的日常生活训练，根本不用出山洞的吧？”夏天问。 “对呀，国内很多君营都是这样的，让敌人无从侦查，”严莉莉笑道，指了指天空，“尤其是当敌方卫星链扫过咱们天空的时候，地面上的一草一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只能看见昨晚咱们过夜的那个营地，所以说，咱们对外公布的那些君力数据都是假的，实际实力，远不止于此，无论人数还是装备！” 我深深点头，厉害，厉害，之前我看过地下弹药库，各种弹药，足有三千多发，个头还都挺大。 这一个加强火泡营，足可以在一天之内，平推掉一座小型城市！ 只可惜啊，实力再强，也抵不住丧尸的攻击，最终还是沦陷了，连根毛都没剩下。 “莉莉，你组织一下，把所有装备登记在岸，”我开始放发号施令，“青柠，你开车回去，让她们搬迁到这边来，营地那边无险可守，放弃掉吧。” 说完，我看看严莉莉，她点头，表示同意。 “夏天，你去检查一下电力系统，看能不能正常使用。”我又说。 “不用看了，不能用的，”严莉莉肯定地说，“这里面很多都是声控的。” “为什么不能用了？不是风力发电么？”我问。 严莉莉按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没有任何反应，这里的光照，还是靠打开侧面山洞的大门来实现的。 “可能是山后那些风力发电机出了问题，”严莉莉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前面的基地那里，是可以看见后山上的风车叶片的，当之前来的时候，我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已经被拆掉了？” “拆掉的话，电力供给从何而来？”夏天问。 “从城里用电缆传过来呗。”我说，这才是正常渠道，只是这里可能没有了自己的发电系统而已。 严莉莉举着手电筒，查看了一番山洞中的电线走向，摇摇头：“我还是不太确定，没发现新的线路啊，最好去后山检查一下。” “我去吧。”夏天主动请缨。 “这个不着急，”我说，还有一整天时间呢，“当务之急，是建立强大的防线，莉莉，先把自行火泡开出去几台，摆在门口，作耀武扬威之用！” 主要是，帅啊！ “问个专业性的问题，这一泡，大概能轰掉多少丧尸？”回到中间山洞之后，我悄声问严莉莉。 “那我不知道，又没打过，”严莉莉挑了挑眉毛，“不过，我们用假人做过实验，一泡炸开的话，方圆15米之内，应该是不留活口的。” “这么厉害！”我惊道，可比“地铁邦”胡子哥他们打我们那个泡强多了！ “那么射程呢？”我又问。 “55公里左右。” “这么远？”我又惊讶了，几乎可以打到金陵市郊了，“精度如何？” “55公里么？” 我摇头：“咱们用不着打那么远，可视范围之内的精度。” “那不存在精度问题啊，那么长的泡筒子，可视范围内，泡蛋的运行轨迹是直线，就是指哪儿打哪儿呗，基本上，可以当狙击槍来用。”严莉莉点头道，非常之肯定。 我捶了下手掌，跟我想的差不多！ 这就好办了，看四阶丧尸们还敢来嚣张不？一泡，把你炸成天女散花…… 第260章 天下合飞 这些自行火泡车都是没有锁的，严莉莉随便打开一门，请我进去，向我介绍里面的各项功能。 不同于毯克，一台自行火泡需要的人数更多，一个司机，一个车长，一个泡长，还有两个装填射手，共需要五个人才行，好在现在科技先进了，不用人工抱着往泡堂里面装弹，都是全自动电装的，要不然，这100来斤的泡蛋，女学员们还真挺费劲。 驾驶室和普通的车辆没什么两样，只是视野没那么好，火泡全封闭，用的是车内显示器，看起来不是那么真实。 我启动这台800马力的柴油机，轰隆隆地将火泡开出山洞，停在正门口，又来到泡长位置，熟悉泡塔旋转，以及泡管的角度移动，没那么神，最多也就倾斜起来50°的样子，并不能垂直向上发射（也没多大意义），本来是配合雷达来进行电控泡击，实现超视距打击的，但那么高端的技术，我们用不着，手动瞄准就行。 严莉莉填装上一颗训练弹，让我练练手。 “这玩意打在建筑上，会怎样？”我问。 “威力很小，但也会打坏的。” 那还是算了，我调整准星，不再瞄前面的营地，转而瞄向大概三公里之外的一座山头。 “确定不需要计算抛物线？”我问。 “不用，直接打就行了。” 我一脚踹下发射器，嘭的一声，整个火泡车身往后顿了一下，根本看不见泡蛋，等我缓过来，再看瞄准镜（其实是屏幕）时，对面山头已经被打起了一片尘烟，随风飘荡。 “舒服！”我竖起大拇指，男人嘛，就爱打泡！而且用脚踹，和按电钮比起来，参与感还要强得多。 “换个实弹试试？”严莉莉笑道。 “……算了吧，你来当教员，等把大批学员都教会了，再上实弹也不迟，本来没什么事儿，万一丧尸听见泡声攻过来怎么办？”我担心道，这里虽然距离合飞城区较远，但关键是这泡的动静太尼玛大了，我俩都戴着耳塞呢刚才，都震得脑袋嗡嗡响。 等我出了泡车，发现被震的不止我一个人，旁边好多女生都在用手指挖耳朵，挪动下巴，被震的不轻！ 我挨个向她们道歉，严莉莉逐一检查了一下，好在都没有流血。 不多时，韩青柠带着大部队开始向这边转移，凌歌她们把仓库里的另外几台车也给开过来了。 凌歌查看了一下山洞内部，比较满意，但还是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食物，怎么办？我看里面的食堂仓库，米面之类都因为潮湿，腐坏掉了，只有食用油能用。” 我叹了口气：“还得去城里弄呗。” 等大部队全部转移过来，简单吃过早饭之后，我召集所有头领开会，分配了新任务，夏天留住新基地，负总则，一是利用山洞里的工具，在山洞外围，修筑防御基地，包括两个方向，一个对南边的空旷地带，二是对付北面的山顶方向——万一丧尸从背后摸过来怎么办？ 严莉莉挑选了一些能干的女学员，开始训练打泡，一共三十多人，用不着18门泡，先可其中的六门使用即可，相当于一个泡冰连。 连叶带着她的小分队，抓紧时间熟悉仓库里的新槍械，包括机槍、高射机槍、九五步槍，以及冲锋槍等，弹药虽没有宁拨仓库那边充足，但也够用了，粗略算了一下，存有四、五万发的样子。 凌歌带着晓晓和表姐去后山，检查电力系统，看是否能实现电力供给，这点很重要，山洞里很多电器，包括厨具，都是要用电的。 我则带着秦铭悦、团子，三开着一台越野车，利用昨天找到的新地图，开往十几公里之外的合飞，寻找补给品，顺便看看合飞城里的情况——这边应该和海啸之前差不多，因为海啸并未波及到这座城市。 这里算是均事禁区，有一条专门的公路通往城区，平时应该很少让人走，我们从基地一直开到城郊，发现路上的报废车辆，也不到十台，而且，车头全是对着基地方向的，极有可能，车上的幸存者，都是被猩猩给伏击掉了吧？ 合飞城看起来不比金陵小，一眼望不到边，前方交通变得拥堵了起来，我们也没敢深入城区，就在城郊附近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丧尸活动的痕迹。 “可能和童话市一样吧，”秦铭悦猜测，“丧尸都被集中到市中心一带了？” “那岂不是更好，”团子笑道，转头看看副驾驶的我，“老大，我想上个厕所！” “小心点。”我说，这车好特么颠簸，压过一根手指都能感受得到，坐了半天，我也有点晕车了，便跟着下来，站在路边抽烟。 大家早都习惯自然主义了，谁还专门找厕所去上？一条团子左右看看，只是为了避开我，走到一台轿车后面，蹲了下去。 深色的一滩溪流顺着车底流到我这边，还挺能憋的！ 等她完事，上车，继续往前开，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了一座嫁了富超市，门窗外面，都被木板给封住了，应该是有幸存者曾经在这里生活过。 “门上有纸蛋的痕迹。”秦铭悦摸了摸木板，从怀里掏出一个弹夹，扣出一发95槍的纸蛋，对比了一下，“好像是一样的哎。” “也是被猩猩打劫过么？”团子问。 “未必，进去看看吧。”我用槍托砸开木板，踹门进去。 里面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应该是生鲜区的超市那里传出来的。 “有人吗？”我喊了一声，“我们从金陵来的，路过此地，想得到一些食物！” 没人回应。 “老大，你是不是到哪儿都是这些固定的发言稿呀？”团子调笑道，可能是因为我语调的缘故，比较棺方，比较正式。 我没理她，拧开手电筒，穿过空荡荡、乱哄哄的一楼内部商铺，沿着滚梯来到二楼。 不好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但并不是臭鱼烂虾的味儿，而是人类的残肢的腐臭味道，看上去已经死很久了，部分靠近窗口的残肢，甚至有风干的迹象。 我戴上口罩，屏息过去，简单查验了一下伤口，全是死于槍伤。 或许真的是被猩猩给袭击了，可为什么猩猩干掉他们之后，又把门给封堵住了呢？ 不知道，已经死无对证，与我无瓜。 这个超市里的食物还是很多的，我们人太多，光靠我们三个人，怎么搬运也搬不过来，只能先在地图上标记一下这个超市，回头派大部队开着卡车过来。 “但这个超市的储备，不够多呀，还得去其他地方再看看。”秦铭悦检查完仓库说。 我们离开超市，正要研究一下地图，下一步去哪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三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对劲了，但又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 “咱们的车……原来是停在这里的吗？”团子率先反应了过来！ “对呀！”秦铭悦一拍脑门，“咱们是车头朝着超市的，怎么变成车头向外了？” 我仔细看了看，摇头：“车牌号不对，这不是咱们的车……” 三人立即警惕起来，我让她俩警戒，我弯腰查看车身下方，果不其然，有个小红点，正在闪烁…… 第261章 守猪待兔 “后撤。”我低声道。 “看见什么了？”团子问。 “一个土诈蛋，不知真假。”我趴在地上，翻转过来，仰面朝天，像尹珞修车那样钻到车底。 诈蛋上没有倒计时，只有一个小显示器，上面有一个红灯一个绿灯，诈蛋本体是几根捆在一起的雷棺（不能辨别真伪，但看起来相当真，跟我在宁拨君火库里见到的几乎一模一样），我虽恢复力强，可面对这玩意，还是不敢大意。 诈蛋巧妙地夹在了发动机护板和后面的离合器之间，不知道用什么固定的，肯定不能直接拆下来，上面倒是有几根线，跟电影里那种差不多，红黄蓝绿，还有个白线。 我深吸一口气……拆弹？我可没那个本事……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挪出车底，起身。 “发现有人了么？”我问她俩。 “没看见。” “原路返回超市里。”我果断下令，既然敌人有诈蛋，而且，没有在我们接近吉普车的时候引爆，说明敌人并非想致我们于死地——至少不是立即。 但，这并不能说明，敌人是善意的，善意的人，谁会开这种玩笑？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想主动接触的话，这个时候，肯定已经躲在暗处发声了，敌人并未发声，那就说明，他们还是想打一打的，其目的，肯定是让我们丧失战斗力之后，来个活捉，那样，他们的风险最小，价值最大化。 “为什么不走哇？”团子不解地问。 “路上兴许也有雷，快撤回去。”我说完，掩护着她俩，重新退入超市。 超市的窗户不多，也不大，里面，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位置是黑暗之地，在这种地方火拼起来，谁赢谁输还不好说。 来到二楼，我找了个侧面窗口，透过窗户上的木板缝隙，小心翼翼地朝下面看去，那台陌生的吉普车还停在那里，因为居高临下，更能辨认出地面上的车辙印，一共有三台车的车辙，看线路，其中一台是我们的，在门口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公路上，看来是被他们给开走了。 另外两台，一台是目前停在下面的，跟我们的轮毂印记一样，而第三台的车辙印，则直接开到了仓库门口……难道，他们也在里面，或者说，超市里现在，也有他们的人？ 秦铭悦和团子都不懂我们洋山岛的“三人战斗守则”，现在跟她们解释也来不及了，我只好自己凸前，让没有恢复能力的秦铭悦居中，团子断后，沿着超市的外围，寻找其他出口。 二楼没找到，也没发现敌人，三人保持静默，又上了三楼。 刚走出几步，后面的秦铭悦用槍管捅了捅我，我驻足回头，秦铭悦向后示意：是团子捅了她。 “嗯？” 团子指了指我的右前方，面露狐疑。 听见什么了么？应该不是，我俩的听力水平相当，我什么都没听见。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卖冷鲜肉的区域，桌案上的生肉，有的腐烂变成臭水，有的风干变成了腊肉干，黑乎乎的，应该不能吃吧？ 我又回头看看团子，她见我没理解她的意思，做了个轻跺脚的着急表情，将九五槍慢慢背上后背，拔出手槍，径直向那边走去。 看来是有情况！ 我按了一下秦铭悦的腰间，她会意，收起槍，缓缓拔出宝剑，准备近战。 这次换我断后，三人组很快绕过冷鲜肉区，来到了后面的“库房”，里面黑乎乎的，隐约能看见房间里挂着很多一米长的东西，看轮廓都是半扇的生猪，整个房间里臭气熏天。 我正要打开手电筒，忽然，前面的团子，毫无征兆地开火了！我下意识地调转槍口，用九五步向她开火的方向打了过去，三点射，噗通，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克里尔！”团子用明语示意，危险解除。 我打开手电筒照过去，是个人，男人，长得很瘦小，正躺在地上，表情痛苦地挣扎着。 “铭悦，守门。”我用手电筒快速扫了一遍房间，只有那一个出口。 “是。” 我快步上前，跑到男人身边——看懂了，刚才他是把自己掉在了金属横杆上，冒充半扇猪肉！ “你同伙呢！”我厉声问，两颗纸蛋穿过肺部，口鼻汩汩往外冒血沫子，如果他是个纯人类，肯定已经没救了。 男人对我怒目而视，还想举槍瞄我，被团子一脚踢飞。 男人又吐出一口脏污，身子一抽，眼睛一翻，断了气。 我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已然失去了脉搏。 “你怎么发现他的？”我问团子。 “他放了一个屁，被我听见了。”团子冷笑道。 “未必是敌人啊，你开槍是不是开的有点早？”我皱眉问。 “呵呵，这种情况下，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他是个好人的，”团子冷血又霸气地说，“如果你想惩罚我，我认，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开槍——貌似我没沙错人，你看他的皮肤。” 我重新将手电筒对准男人，只见他原本白皙的颈部皮肤，开始快速变暗，皮下的静脉颜色凸显了出来，像体脂率到了极致的健身达人一样可怖，没错，是可怖，我不认为那是一种美，跟干尸似的。 “变丧尸了。”我自言自语道。 “啊？”门口的铭悦悄声道，“他也怀孕了吗？” “是个男的！”我有点想不通，明明是个人类，死后立即尸化，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难不成，又是一个新晋的丧尸品种？ “小心，他的手在动。”团子提醒，并下意识往后撤了一步。 我赶紧起身后撤，果不其然，他已经变色了的手指关节，膝跳反射那样弹动，继而，整条胳膊，以及双腿也开始弹动起来，大概十秒钟后，死者眼睛忽然睁开，完全白化！ 呯！ 团子一槍，将其爆头，刚活过来，这货就又死了。 至少说明，这玩意尸变之后，并不是四阶丧尸（四阶丧尸爆头是没用的）。 “应该还有其他同伙，咱们暂时不要动。”我说，以静制动，听见槍声，他的同伙肯定会搜索过来。 “老大，来个守‘猪’待兔，如何？你把我挂上去！像他那样！”团子灵机一动，“然后，你俩藏在案板后面去！” 好主意啊！ 我点头，将团成一团的团子拎起来，把她的脖领子后面的衣服，挂在了肉钩子上，并将那个尸化了的男子拖到案板后面。 “有人过来了！”铭悦小声道。 “你过来！”我说。 铭悦小跑过来，跟我一起藏在金属案板后面——薄薄的一层金属，并不能防弹，只能阻挡视线。 “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别露头！”我把秦铭悦拽到了我的后面，已经很明显了，即将发生的，是一场槍战，而不是白刃战，暂且用不着她的宝剑。 “嗯啊。”铭悦缩在角落里，不再做声。 屏息凝神，我也听见了脚步声，不过还在二楼，正朝这边推进，还有时间，我想了想，跑出去，把手电筒放在了门口附近，开着，这样敌人进来的话，就会在明处，而我们在暗处，更安全一些。 安置好手电筒，我又跑回案板后面，路过团子的时候，竟没有发觉异常，等过去了我才想起来，回头拍了拍她的皮股。 “别闹呀！” 敌人上了三楼，脚步声频率慢，且轻了下来，他们应该知道刚才被我们打死的那个同伴藏身何处，正小心翼翼地朝这边推进。 我回头看看秦铭悦，伸出三根手指，做出疑惑的表情，秦铭悦摇头，比出四根手指，说是有四个人。 我的进化方向是体质强化，不像晓晓那样，是感官强化，听力，和变异之前相比，基本没什么区别，所以并不可靠，还是相信她吧。 我将手槍摆在案板上，用九五瞄着门口，但我故意，敌人也不会傻到闷头往里冲，直接往槍口上撞吧？ 果然，他们的脚步声，停在门外，好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比拼的是谁先失去耐性，这种较量我经历过很多次，算是经验丰富，我就担心团子会忍不住，先滚下来进攻。 团子比我想象中更能忍，空中卷腹，低着头，copy半身死猪肉，其实这样很累的，但她却能做到纹丝不动，甚至比旁边的一扇猪肉更像是猪肉的形状！ 仿生学？这或许是团子在末世中生活了五个月的独门绝技？ 不知道，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对峙三分钟了。 铭悦在我身后，轻轻戳了我一下，我回头，她指了指我的腰，小机灵鬼，我差点忘了，自己带了两颗手流弹，这种房间攻防战，手流弹可是好东西！ 我放下槍，慢慢取出手流弹，慢慢拧开盖子（不是手雷，老式的长柄手流弹），顺出引信，放在地上，并暗自做出决定，再等三分钟，如果敌人还不主动进攻，我就往外丢雷了！ 一分钟。 没动静。 两分钟。 还是没动静，感觉外面像是站着三个或者四个死人一样！ 三分钟整！ 我呼出一口气，往手指上燃烧引信，正要丢雷，敌人却忽然开始进攻，噗的一槍，击中了我放在门口的那个手电筒，瞬间，房间里恢复了80°黑。 而后，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放下手雷，重新拿起步槍，瞄着门口，守了半天“猪”，兔子终于要进来了…… 第262章 小麦还活着 果然，只过了没几秒钟，第一个“敌人”就冲了进来，但不是人，而是一个小动物，看轮廓像是一条吉娃娃之类的小型犬，它的身上，背着鼓鼓囊囊的一个大包！ 可以啊，跟我们一样，也会使用犬类！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包里，应该背的是诈蛋！ 我们是不会这么残忍的，最多让狗子去扔手雷，而不会让它们当狗肉诈蛋！ 小狗进了房间，提鼻子闻了闻，径直朝我这边跑来。 显然不能让它接近，我果断击发，将小狗击毙当场。 小狗躺在地上，连抽都没抽一下，而它的背包透出的红光，开始剧烈闪烁！ 我赶紧缩回头来，用身体护住秦铭悦！ 轰！ 炸了，一股气浪袭来，将我身前的案板推出了半米之远，所有架子上挂着的猪肉都在晃荡——团子没事，在她和狗子之间，至少有七八扇猪肉挡着，弹片不会击中她的。 脚步声紧随而至，也很有我们的作风，泡火覆盖之后，步兵立即前冲，但我也不是吃素的，在低声护秦铭悦的同时，我便拉开了两颗手流弹的引信，倒数三秒，朝门口扔了过去！ 轰、轰！ 间隔不到0.2秒的两声爆炸，威力虽不及刚才的狗子诈蛋那么猛，但因为投掷精准，时间上又刚刚好，我眼见着两个冲进来的两个敌人，又被炸飞了出去——应该并没有炸死，借着火光，我看的很清楚，那两个家伙都是全身防护，还带着头盔、面具！ 旋即，哒哒哒的槍声猛响，朝房间里扫射，射不到我这边，我也看不见门外的射手，看来他们是疯了吧！ 我不动声色，嗅了一口混合着硝烟和恶臭的空气，继续瞄着门口。 槍声止，少顷，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谈判吧，不打了！” 标准的普通话，听不出是哪儿的人，但应是个男人的声音。 “呵呵，有什么好谈的？”我冷笑道。 妈的，刚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为何？中计了！ 还没等我话音落，门口忽然伸进来一只胳膊，直朝我这边，丢过来一颗手雷！ 躲不开了！我赶紧再次护住秦铭悦，全身包住她，轰！手雷在空中炸响，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后背一片刺痛，不知道挨了多少颗破片攻击！ 好在铭悦没事，正惊恐地看着我。 我忍着疼，用嘴唇po给她一个词：装死！ 铭悦点头，紧紧闭上了眼睛，这应该是她末日以来，甚至包括此前的行走江湖以来，头一次遭遇如此诡计多端而且强大的敌人，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两个字：老子怕死了！ “应该诈死了吧？”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稳妥点，再扔一颗！”另一个声音。 尼玛！再扔就真诈死了！ “别扔了，我投降！”我翻身过来，把手槍丢了过去。 “不对，你们是三个人，三个人的武器，都扔出来！” 一场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旋余地，按照剧本来的话，基本上都是我们缴械，然后被干掉。 但为了唯一的一次反击机会，我还是决定投降试试，而不是负隅顽抗——因为我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多少手雷，万一丢十个进来，我们可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我捡起自己的步槍，以及铭悦的手、步双槍，又走到团子那边，顺便查看一下她，她也受伤了，肋部正在流血，身上则挂满了碎猪肉，脸上也有不少，恶心极了，但我看她的眼神，依然坚定，还能抗住。 我向她点点头，将她手里的槍拿出来，换成一支匕首，又卸下她的步槍，把三个人的六把槍，都丢到了门口。 “她俩都死了，饶我一命，好不好？”我悲戚地喊道，又悄然退回原来的位置，靠在秦铭悦身上，继续护着她——早知道带凌歌过来好了，三个变种人，不会有牵挂，可以硬杀出去！ 对方终于没再扔手雷，又进来一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看身影是个女子，她踩着地上我扔过去的武器数了数，又打开战术手电，照向我这边。 我左手挡住强光，右手按住案板：那个被我们干掉的丧尸的尸体在下面呢，可别让他们看见，不过从敌人的角度看，很明显，有个“人”被压在下面了。 看完我这边，女子又转动手电筒，查看其他方向，没有发现活物，这才向门外瞅了一眼。 另外一个人进来，是个高大的男子，冲我冷笑道：“呵呵，沪上夏朗，不过如此！” “你认识我？”我狐疑道，他的声音很陌生，我对声音的辨识度还可以，肯定没见过他。 男子拉过女同伙的手电筒，往自己的衣服胸口晃了一下，看见那两个白色的字母，我瞬间懂了，看来没有打错，这帮人，可杀！该杀！ 因为男人防弹衣的胸口，赫然写着“sb”！ “原来你们的无极岛，没被海啸淹没啊，怎么跑这边来了？”我故作轻松，以此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男人和女人一前一后朝我这边走来，男人轻蔑道：“谁告诉你，只有无极岛才有sb？我们是宛南片区的sb！” 这个他说的倒是没错，之前给我们发比赛通知的时候，上面就明确写着，是“童话市赛区”，也就是沪上赛区，这就说明，死亡游戏在其他城市、地区，也有举办，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你们是奉谁命令来杀我的？”我又问。 “当然是赵总。” “赵无极？” “不，赵小麦。” 我眯起眼睛，赵小麦？她杀我干嘛？这是个坏消息，不过也有好消息：她还活着。 “你确定，是她要杀我的？”我低声问。 男人没有回答，缓缓举起槍口，准备执行槍诀。 “等下！”我用很小的声音喊道。 “还有什么遗言么？”那个女同伙问。 我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音。 女同伙可能是赵小麦身边的人，带着某种命令来的，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凑，想听我说什么。 但那个男人却很鸡贼，也往前走了两步，用胳膊拦住了女同伙：“别靠近！这小子诡计多端的很！” 我微微一笑：“很聪明嘛，但你，还是中计了！” 刚才，她他俩对于我，不，是对于团子的位置，有些不合适了，团子就在他俩身侧。 而现在，他俩的身位，已经超过了团子，距离不到一米！ 死神，就挂在他们身后！ 第263章 报复行动 如果是我负责伏击，肯定，会留个活口，毕竟涉及sb，涉及赵小麦，还是得问明白才好。 但伏击的人是团子，她可没有留活口的好习惯，不到半秒钟，便解决了战斗，那两个倒霉的sb成员，都是一样的姿势，冲锋槍挂在脖子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妄图阻止颈动脉向外飙血。 徒劳。 为了避免他们的痛苦，团子又挨个在他俩的左胸口补了一刀，拔出，这样放血更快一些。 十几秒钟后，两命呜呼。 “他们也会变成丧尸吗？”团子皱眉问。 “不知道，补两槍吧。”我拔出其中一个人的手槍，对着他们的额头扣下扳机。 我补槍的时候，团子已经去了外面，把那两个被手流弹震伤的人，也给干掉了。 我之前也被手雷震得脑子有点秀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敌人的总数，等想起“留活口”的时候，团子已经回来，得意地舔了舔匕首上的血迹。 “小心中毒啊你，或许他们体内的是全新的bd呢！”我吓唬她道。 团子信以为真，赶紧呸呸呸，又用怡宝矿泉水漱口！ 秦铭悦从废墟中爬出来，晃掉脑袋上的碎肉和尘土，跟我一起打扫战场。 sb的武器都是从外国进口的，比我们从泡营那里获取的更精致一些，可惜纸蛋比较少。 不过当我们离开超市，从超市侧面找到了我们那台车，检查完毕，确定没有危险，正要开走的时候，发现后备箱的车斗里，放着不少同型号的冲锋槍弹药，到底是豪横的sb，不是散装的，全都是押满的金属弹夹，一共有四十多支！ “小赚了一笔呀！”团子呲牙咧嘴地揉了揉后背，“这伤受的值！” 她跟我一样，身上也被手雷爆炸的破片弄伤了好几处，弹片还在里面呢，得回去让凌歌她们弄一下——山洞营地是有医务室的。 “我怕附近还有sb的人，今天就到这儿吧，撤！”我下令道。 二人上车，绕开他们那台安装了诈蛋的同款吉普车，原路返回泡冰营地。 凌歌她们去后山还没回来，严莉莉在，查看了我和团子的伤口之后，觉得没啥问题，给我们打了麻药（一直没享受过这么奢侈的待遇），伤口消毒后，用镊子夹出弹片，再消毒、包扎。 我发现，团子的愈合能力，甚至比我还要更强一些，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撩起她衣服看了看后背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不留任何痕迹，而我的伤口还没彻底完事儿呢，看形态，得到傍晚时分才能复原。 吃过午饭，表姐先从后山回来了，说凌歌和晓晓已经找到了电力系统毛病之所在。 “风力发电机都还在，只是杆子被人拆掉，放倒在地了，不知道谁干的。” “能重新立起来么？”我问。 表姐摇头：“太大、太重，需要重型机械。” “那怎么办？” “核心的发电机部分，可以拆下来，凌歌的意思，是把发动机运回到咱们这边，重新组装叶片，重新立起来，重新发电，这样的话，发电机组也在咱们的保护之内，如果放在后山，即便修复了，咱们也难以保护，敌人进攻，肯定会优先咱们的能源基地。” “自己造发电风车？听起来可是个浩大的工程！”团子皱眉。 “呵，这算什么，”我笑道，“你肯定不相信，我们还自己建造过环岛地铁系统！” 团子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但她的嘴本身就很小，难以置鸟的样子。 “但话说回来，不能凭空造出来，得找到相应的工厂，占领之。”表姐正儿八经地跟团子解释。 下午两点左右，凌歌和晓晓回来，和严莉莉开着的一台大卡车，带着二十多个人，包括我在内，一行人再去后山，把已经被拆下来的三个发电机的机头装车，运送回到山洞里。 看里面的结构，并不复杂的样子，就是密密匝匝的一圈又一圈的铜线而已，我大概知道发电机的原理，动能转化为电磁能，发动机的中间是个转子，只要它一转就可以发电了，只是这个转子的阻力设定的比较大（可能是和发电功率有关），我们得好几个人，还得利用撬棍，才能勉强把它转起来。 凌歌根据我们几个的发力，计算出了转子转动需要的力量，按照这个数值，设计出了新的风车叶片的尺寸。 “十六米？太大了吧？”我皱眉，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直接把后山那些被拆下来的叶片运过来的，当然，这个在实际操作上困难重重，那叶片实在太长了，能有三四十米！ 凌歌点头：“确实，而且还得是八级以上的风力才行。” “那怎么办？” “把功率该小呗！”凌歌笑道，把我推出了仓库，“你又不懂，忙你的去吧！等会改完了我再叫你！” 说完，她拎着螺丝刀，钻进了发电机里面…… 我哪有什么可忙的，蹲在外面抽烟，看着严莉莉继续带领学员们训练打泡技术，其中有一台车，不知道谁在驾驶，已经很灵活了，前进后退，调整泡筒高度和角度能，看起来和专业泡冰差球不多，不知道何时能用实战检验一下。 我们的位置，是一处半山坳，西边是山，太阳落山的时间比较早，今天天气不错，余晖半天，五点半，天色将暗时，凌歌满身油污地从仓库出来，给我展示新的设计图。 “五米，还是长了点吧？”我问。 “不能再短啦，再短，发电量该不够用了，咱们用电的地方很多的。” 我点头，那就按这个来呗。 需要制造的，除了三部、九枚五米长的风车叶片之外，还得有三个支架，高度被设定在十二米，我们不需要使用那种封闭桶式的专业风车支架，找几个合适的电信塔，拆过来改一改，便可直接使用。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晚饭之后，为了防止合飞市区方向还会有sb的人过来袭扰，我和团子分别带队，驻守在距营地一公里之外的那条唯一的路旁边，并带有信号弹，一旦发现有敌情，可以提前预警。 我值班到午夜12点，并无动静，团子带着两条狗过来替班，我回到营地，有同样夜班的女学员给我准备了洗澡水，在洞里用火烧的开水（洞里可以烧火，有安装气体循环系统，而且大门一关，外面也看不见，安全），没有浴缸，这难不倒爱洗澡的女孩子们，她们把一只废弃的大号汽油桶切掉了半边，变成一个浴缸，埋进了地下。 好久没认真洗过澡了，我问了问她们，这种“浴缸”一共有14个，大部分人都已经洗过了，我便踏实躺了进去，舒舒服服地泡澡。 这水，滑滑的，可能是山泉矿物质水（山洞内部有取水系统，从山上留下来的），跟泡温泉的感觉差不多。 热气弥漫之下，我放松下来，昏昏欲睡，差点滑到浴缸里面呛着！ 等“醒”过来，我看看四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人就是这样，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一旦放松下来，整个身体包括思想，多半就会“垮掉”，得用大概同样的时间去修复才行。 “夏老师，怎么啦？”外面有女学员问。 “没事，没事，”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左右看看，“我衣服呢？” “哦，上面都是血迹，被她们拿去洗啦！您洗完了吗？” “完事了。” “好哒，我这就给您拿一套新衣服来！” 门外，哒哒哒的小皮靴的声音渐渐远去。 不知道她是谁，但这种被“伺候”的感觉，着实不错！ 还是女生多一些好啊，妈的在洋山岛的时候，有时候她们训练累了，还得我给她们洗衣服呢——当然了，是用洗衣机，洋山岛有电。 不多时，小皮靴又回来了，敲门，要进来。 浴缸里的水可是比较清澈的，我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能遮挡之物，只得弓起身子，让她进来。 眼熟，但叫不出名字，她偷看了我两眼，脸红扑扑地将一套衣服、鞋袜放在浴缸便，笑呵呵地出去了。 我从浴缸里出来，擦干身体，换上新衣服，尺码都合适，像是有人精心为我挑选过。 崭新的泡冰上卫的迷彩制服，我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照，嗯，英姿勃发，只不过这帽子嘛……我是不太喜欢均帽的，颜色不吉利。 我将帽子反过来，里面是米黄色，也不好看，便扔在了一遍。 镜子前的桌上，还有些化妆品，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我自然不需要往脸上抹粉，但刮刮胡子还是必要的，好久没刮了，已成络腮状。 打了些肥皂沫，等一等，等胡子长出来再刮。 正悠闲地等待着，忽然，那个小皮靴一头扎了进来：“夏老师！有情况！” “怎么了？” “信号弹！” 我腾地起身，跟她出了房间，从小门跑出山洞，信号弹是坠落速度很慢，还未完全落地，正是团子那个方向！ “拉警报！”我厉声道，警报系统是干电池的，还能用，之前白天的时候测试过。 小皮靴冲上面的哨兵传达命令，少顷，警报声响彻山洞！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团队，只半分钟，基本上所有人都从营房里跑了出来。 又半分钟，完成列队，不等我的命令，连叶便带着她的槍手队伍跑出了山洞，分成两队，去占领两侧的隐蔽射击点位。 这是必要的，不能完全窝在山洞里等着挨揍，万一敌人也有泡，用泡轰我们的山洞大门怎么办？ “莉莉，形成了几台的战斗力？”我问。 “只有三台。” “够用，开出去，准备打吧，应该是平射！” 轰隆隆，三台自行火泡，先后开出山洞大门，大门则关闭，其他非参战人员，都站在山洞洞壁的两侧，手持步槍，严阵以待。 我出了山洞，顺着旁边的梯子爬上山洞洞顶的观察哨位，天太黑了，看不见敌人的动向，不知道团子怎么样了。 黑暗中，传来两声犬吠，距离还有很远，而且听起来，不像是一般的无厘头的狗叫声，我立即看向下面的小狐狸，它也正竖直了耳朵倾听，等狗叫完，小狐狸抬头，向我比划：大概十台车，已经到达了前面那个哨所的位置。 “没了？” “没了。”小狐狸说。 行吧，哈士奇能把情报传递过来，就已经不错了。 “莉莉！目标，你们的前哨基地，打！” 第264章 暴露与反暴露 严莉莉把我的命令，转换成了泡冰术语，传达给三台自行火泡。 轰轰轰！三发齐射！ 瞬间，前面昨晚我们过夜的那个基地，便被炸的火光漫天。 然而，火光中，我并未看见有敌人的车辆。 不对！我拍了拍脑袋，扯不扯，白暴露火力了！ 哈士奇传达来的信息是滞后的，敌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留在那个基地里等我们我们轰，现在肯定已经超过基地位置，到达了基地和山洞之间的某个区域。 而这片区域太过于开阔，又长满了荒草野树，加上天上没有月色（后半夜月亮已经落山了），所以，即便我站在高地，也看不见他们！ 幸而，敌人并没有反击（我倒希望他们反击，暴露自己），继续隐藏行迹。 我只好向下面的小狐狸求助：再派狗子过去，搜索敌人具体位置！ 我是连比划带说的，严莉莉也听见了，她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严莉莉微微一笑，拿起无线电话筒：“2、4、5车注意，换c型弹！” 自行火泡车里，传来当啷、当啷的声音，很快三台车回复：换装完毕！ “啊！”凌歌恍然大悟，“c-5燃烧弹！” “你跑哪儿去了？”我问，之前集合的时候，一直没看见凌歌，此刻她正在下面，和严莉莉在一起。 “……拉肚子。”凌歌冲我苦笑。 “你该不是，是想逃避指挥吧？” 凌歌并未掩饰，挑了挑眉毛：“你指挥的不是很好嘛！” 自凌歌暴露身份之后，我们便没有再遇到过sb集团的人，据说，凌歌在sb中有很多故友，所以如果让她指挥，未必会像团子那样下死手，所以，她刚才才会故意迟到，把我这个头领扶上正位，免得她指挥起来，心慈手软。 这也是为了我们现在这个集体的利益，凌歌做的没有错，我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 严莉莉并不知道凌歌身份的问题，听的一头雾水，问我：“老大，到底打不打啊？” “打！” “那就好！2号车，九点到十一点位，负1度，三发连射！4号车，十一点到一点位，负一度，四发连射！5号车——” “5号车一点到三点，负一度，三发连射！”对方直接抢答了。 “没错，发射！” 负一度，是为了把燃烧弹打在地面上，如果是平射，火泡射程太远，会直接打到前面那个基地的墙上去！ 轰隆隆！一连串的泡响之后，前方广袤的草地上，先是出现了几个起火点，继而，火势因为燃油的缘故，快速扩散，逐渐连成一片！ 我居高临下，很快便在火海的映衬下，发现了躲在草丛里的车辆，以及——我尼玛，好多的步冰！ “叶子！看见了嘛！”我冲更高位置的侧翼山腰阵地问。 “交给我好了。”连叶自信笑道，基本上，敌人已经都在机槍的射程之内了。 吨吨吨，左手边的高射泡阵地率先发难，敌人最靠前的一台好像是指挥车的玩意（装假车身，上面有个小雷达天线），瞬间被打出了好多的坑！ 有高射泡蛋的轨迹作指引，下面视野不太好的自行火泡也能够锁定目标，调转炮口瞄过去，正是我下午看见的操作最熟练的那个五号战车，没等泡管彻底稳定下来呢，就直接来了一泡！ 轰！ 敌指挥车钢花四溅，那个小雷达被炸的飞起老高，落在了火海中！ 紧接着，其他几台敌车，也都遭到了致命打击，一分钟之内，基本上全部报废在了原地。 然而，我没发现任何一个敌人从车里出来，而趴在后面的那一大群步冰，也都没有起身进攻，难道，都被震死了么？还是被吓傻了？ “停止射击！”连叶忽然喊道，那些步冰的位置比较靠后，又都趴的很低，很难打到。 槍声渐渐停了下来，我端起望远镜，查看战果，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样子……敌车没什么，都被炸的差不多了，可他们的步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关键是，有些趴在边缘的步冰，火都已经烧到他们身上了啊！ “凌歌，把你的高倍镜给我！”我说，我这个是四倍的，看的不够清晰。 凌歌将她的八倍镜扔了上来，晓晓也跟着上来了，抢过我的望远镜，看了看，颓然道：“麻蛋的，中计了！” “什么鬼？”我皱眉。 “全都是假人！” “……那真人呢？” 晓晓往后山看了看：“可能，正朝咱们这边包抄呢！” 我眨了眨眼，反映过味儿来，立即向两侧的连叶她们下令：“立即撤出阵地！回到山洞里！” 现在，反倒是我们大面积地暴露了…… 第265章 突如其来的惨战（贰合一） 还好，我们的反应够快，一直等到左右山腰上的布队撤回山洞，外面只留下三台自行火泡堵山洞大门的时候，敌人才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动进攻——山洞内部！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摸进来的，战斗，最先从30米长的射击场那边，也就是山洞的最里面爆发，但他们没有使用真槍实弹，而是用的催泪瓦斯，我们没有防毒面具，里面一层布队，全部被放倒在地，好在精锐布队都在山洞门口这边，面对突然袭击，我是有点麻爪了，还得凌歌上，组织兵力，很快便利用泡车，重新构建起阵地。 敌人不得已，也换成了实弹，与我们驳火，我担心人员大范围伤亡，没让她们往里冲，先守住再说。 “敌人可能是从地道进来的，人数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强了！”凌歌听着槍声，皱眉道。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撤出去？”连叶打了一槍问。 “外面说不定还有伏兵！”我摇了摇头，如果真是的话，那再待会儿，我们将会腹背受敌，山洞里面的敌人也没着急进攻，只是利用火力和我们保持对峙的状态，搞得我心里越来越慌，越来越觉得，腹背受敌，会成为马上就出现的事情！ “莉莉，过来！”我招手把严莉莉叫了过来。 “怎么打？” “嗯……”我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把泡口倒转过来，朝里面轰会怎么样？” 敌人在里面，利用建筑，也建立了掩体阵地，那些泡冰营地的建筑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非常结实，我们的机槍纸蛋、高射泡都没有用处，打不烂！ “不能打！山洞会塌方的！”严莉莉严词拒绝。 我看看凌歌，她眯起眼睛：“这或许是个方法。” “打了，咱们也会被埋在里面啊！”严莉莉着急道。 “不打，咱们最终可能都会被歼灭在这里！”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打！” “即便咱们不被埋，这一处基地，可就完蛋了！”晓晓提醒我。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打！”我下了狠心，唾沫星子都喷在了严莉莉的脸上。 这毕竟是她服一了好几年的地方，有感情了，但看我这么坚持，严莉莉无奈地用手背擦了擦，转身回去，指挥三台自行火泡调转泡口向内，敌人群里肯定有专门负责侦查的，见状，立即停火，举起了白旗！ “诡计多端！他们在拖延时间！”凌歌一眼识破，小手一挥，“开火！” 轰！ 轰！ 轰！ 随着三团火苗喷出，里面那几栋营房，瞬间被击穿、击毁，倒塌，看不见血肉横飞的画面，都是烟尘。 几秒钟之后，我感觉脚下的地面，震颤了起来！ “要塌了！快撤！”凌歌大喊，让晓晓带人赶紧往外跑。 塌方是从山洞最深处开始的，眼见着支撑洞顶的水泥构件，一块一块脱落下来，一股灾难大片的既视感。 “里面被俘的那些人怎么办？”夏天凄然问我。 “……再说吧，撤！” 在洞口塌方之前，我和凌歌跟随泡车，撤出了阵地。 这时，大青和团子从前沿哨那边跑了回来，并向我报告，左右两翼的山腰上，都有敌人埋伏着，咱们被包围了！ “莉莉，朝山上打，无差别射击！”我下令道，太黑了，现在因为外面的大火，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只能选择盲打！ 一通火泡，换来的是箭镞般的弹雨，我们所有人都拥挤在山洞门口的废墟和那两台泡车之间的狭小空间——这是两侧山腰的射击死角，无法再向外延伸。 “敌人似乎没有重火力！”凌歌听着槍声判断道，“或许咱们可能冲上去，近战歼敌！” 局势扭转的太快，没曾想，敌人真的是想把我们置于死地，现在我们这边，除了被埋在里面的女孩之外，外围的队伍，就已经出现了二十多人的伤亡！ 凌歌也不得不放下曾经是自己人的那份芥蒂，全身心投入到反击战当中来。 “只能拼一下了！”我叫过来连叶，“你给我一半队伍，我带着冲上去！” 连叶分给我一半的小分队，凌歌带领另外一半，所有的支队长，除了表姐、冬冬坐镇中军指挥外，全部都上了，押宝这一次突击战！ 佯攻，伤亡很大，我身边不断有人倒下，我自己也身中数蛋，好不容易攻到了能看见敌人火力点的位置，后面将手流弹一颗一颗递了上来，我一顿投弹，一口气将所有手流弹丢了个精光。 敌火力点终于哑火了，我有些失血过多，呆坐在地上，让夏天带人上去收割。 几乎与此同时，对面山腰的战斗也偃旗息鼓，凌歌向我打手电筒晃了晃，以示战斗结束。 手电筒的光，越来越模糊，我感觉好困，眼皮渐渐沉了下去…… 高烧不退，噩梦连连，我仿佛又回到了迪四尼城堡那一晚，那几晚，被丧尸抓伤了手臂的那段时期！ 像是在剧痛与无法苏醒过程中挣扎了好几年那么漫长的时间，几度，我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老大！喂！” “苏老师，夏老师的眼皮动了一下！” “该不会是尸变了吧！” “没有，你看他皮肤颜色还正常呢！” 周围的吵闹声逐渐清晰起来，看起来，我还活着。 “夏朗，醒醒！”有人拍我的脸，下手有点重。 “刚才你确定他的眼皮动了么？” “确定！”是团子的声音。 “喂，小东西，你去尿醒他！” “whaoo，no！”小狐狸的叫声，出这个馊主意的，自然是凌歌。 为防止被脏物泼洒一脸，我挣扎着，控制着唯一能控制的眼皮，又弹动了一下。 “哎哎，你们看见了吧这回！又动了！” 有人用手指扒开了我的一只眼皮，看不清，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人脸的轮廓，瓜子脸，不知道是谁。 “至少，活过来了，咱们继续走吧！” 旋即，我听到了柴油发动机的声音，嗡嗡，身子躺着的地方，一直在不规则地震动。 是在泡车上吗？ 处于这种不能自己的情况下，大概十分钟，我终于可以自主睁开眼睛，又引起了她们一阵骚动，并再次停车。 烈日当空，我活动了一下嘴巴，并不能说话，吞咽动作也不能做。 “给他喝点水吧！嘴唇都快裂开了。”像是晓晓的声音。 “不行的，得等他自己起来才能喝，如果呛到肺里就麻烦了，被打了四个洞呢！” 什么？我的肺给打了四个洞？那不成筛子了？ 没人给我喂水，我半睁着眼睛，看着虚无的、灰白色的天空，又缓了能有五分钟左右，不知道是谁给我眼睛上滴了几滴水，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视野变得清晰了不少。 都看见了，眼熟的几个，都在，但我还是不能说话。 “能喝水了不？”晓晓问。 “应该可以，把他扶起来。” 好几个人软软地垫着我，把我扶坐起来，视野变成正常的平行视线，自己果然是在一台车上，是个均用卡车，面朝着后方，后面的公路上，还跟着好几台卡车，也都停在原地休息，旁边的路边，有持槍的女学员在警戒。 让我很惊讶的一点，那些巡逻的女学员中，竟无一伤员，而且都穿着sb的制服，全副武装（我认脸，所以才确定是自己人）。 难道，之前那场大混战，是我做得一个梦？或者说，所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是一个梦？ 并不是……吧？ 有人喂我喝了点水，品尝起来像是牛奶，我也担心牛奶从肋骨流出来，小口抿着，一点点滋润嘴唇和口腔。 喝了大概一百毫升之后，牛奶中的水分进入肠道被吸收，扩散至全身，反馈回嘴边肌肉中，喉咙可以自由活动，舌头恢复了弹性，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 “多久，这次？”我问。 “什么多久？” “我……昏迷。” “十几个小时吧？现在是下午，战斗是昨晚发生的。”凌歌说。 我点点头，缓了缓又问：“伤亡……情况，如何？” 凌歌叹了口气，湿润的眼睛，看向别处，擦了擦鼻子，没有回答我。 “哥哥，你好好休息吧，能把你的命捡回来，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晓晓想扶着我躺回去。 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伤亡，多少？” “只剩下……91个人。”晓晓低声说。 “啥？”我一着急，喉咙翻涌，一股腥臭的液体呕吐出来，喷了晓晓一身，是黑色的血！ 损失了一半还多？这么惨的吗？ “莉莉，让车队继续前进，天黑前得找个地方才行！”凌歌跳下卡车，去面前了。 轰隆隆，卡车再次发动前行，我还能行，没有别气晕过去，看着两侧，全是山路，这肯定不是城区，可能，已经远离合飞市，正继续朝西边转移——从太阳方向可以判断出这一点。 “哥哥，好好休息吧，求你了！”晓晓顾不上身上的血污，软磨硬泡地把我弄躺下，还特么在我脸上盖了一块白布！ 山路上的卡车，像是儿时的摇篮，晃的我昏昏欲睡，但一想到这个“旷古未有”的伤亡数字，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何以如此！sb到底为什么非要追杀我们不可！哪有什么仇怨啊！那场海啸，又不是我们给搞来的！ 赵小麦！我算是记住你了！这笔债，必要让你血债血偿！ 胡乱想着，脑袋越来越疼，全身触感渐渐恢复，我感知到了，脑袋上是挨了纸蛋的，有伤口，不过应该不是贯穿伤，而是擦伤，并未击穿大脑，要不然，纵使我恢复很快，估计也挂了。 迷迷糊糊的，我又开始失去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忽然停了下来，一脚刹车，差点把我从担架上给甩下去。 “怎么啦？”前面传来一个声音。 “路上有塌方，需要下车搬开石头！” “小心有埋伏！全体都有，下车备战！”凌歌喊道。 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我歪头，滑下脸上的白布，身边只有两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女高学员在持槍看守着我，表情都紧张兮兮的。 “扶我起来……”我说。 “夏老师，您还是躺着装死比较安全一些！” “……不是伏击，扶我起来。” “为什么？”另一个女学员不解地问。 “大直路上，哪有什么伏击！”我皱眉，她们似乎有些杯弓蛇影了，连我躺着都能看见前面的路况，一侧是山，一侧是沟，山上树木稀疏，有一道明显的没有植被的地带，应该是前段时间下过大雨之后，山体滑坡导致的。 而再往前远一些，有个大拐弯，那里峭壁林立，才是伏击的好位置。 两个女孩将我扶起，我简单说了下这个想法（声音比较小，没法喊），一个女学员跑过去，告诉了凌歌，凌歌回头看看我，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太放心，放了两条哈士奇，顺着滑坡地带上去侦查。 少顷，哈士奇回来，说上面毛都没有一根。 凌歌这才放心下来，组织人手，将挡住路的山石，全都推到了旁边的大沟里，清空道路之后，车队得以继续前进。 刚才说话太多，我有点累了，这回主动躺回担架上，继续休息，闭目养神。 车队一直顺畅前进，直到天色将黑，晓晓从前面跑了回来，跟我请示，说前方一公里，有个山脚下的小镇，再往前两公里，有个平原地带上的树林，位置比较隐蔽，问我选哪个地方宿营。 “……树林。”我说，以后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对山脚这种地方产生阴影了，当初决定驻扎山洞，本身就是错误的，原则上的错误，相当于挖了个坑，把自己的下半个身子埋进去，就等着敌人过来，再天添点土，埋藏上半身了！ 瓮中之鳖，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而且，她们也没有反对，是不是觉得远离童话市和金陵，远离了那些鬼神莫测的比赛对手和紫金山飞尸，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不懂。 可能，人都会懒惰，都会心存侥幸吧！ 晓晓带着命令跑了回去，车队继续前进，穿过一个小镇，稍作停顿，队员们进入镇子，采集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数量不多，而后再前行十分钟，来到了一处位于小河边的一大片树林中。 有人把我的担架抬下车，放在了草地上，冬冬过来，掏出一根牛肉干，问我饿不饿，我很饿，因为身体非常虚弱，但尝试吃，却发现牙齿跟被醋泡了似的，根本咬不动。 “你不介意我的吧？”冬冬小声问，我点头。 冬冬看看左右无人，快速咬了一口牛肉干，放在嘴里咀嚼了半天，又左右看看没人——不用看，大家都在林间挖掩体，搭建帐篷呢，没人关注我这边。 “喏！”冬冬喂给我一嘴肉沫，嚼的很碎，跟糊糊没什么区别了，我直接咽了下去，胃里舒缓了不少。 “安澜和叶子……”我问。 “放心，都在的。”冬冬又咬了一口，继续在嘴里细细地嚼。 “其他人……” “你能叫得上名字的，基本上都在，只是……” “谁？” “宋晴儿，被压在山洞里，最后变丧尸了。” 我狐疑，这个人我知道，是冬冬的支队里的一个人，跟我聊过几次，长得也还算漂亮，当时作战的时候，冬冬支队的大部分厨娘，因为没有什么战斗力，都在洞里的最深处，在敌人突进来的第一波攻势中，大都成了俘虏，可是……变丧尸又是几个意思？ “喏！”冬冬又喂我一口牛肉干，见晓晓过来，她才没有继续这种看起来有点“埋汰”的举动，跑开了。 “哥哥，感觉怎样？”晓晓问。 “凌歌呢？” “去河对岸侦查了。” “能跟我讲讲昨晚，我昏迷后的事情吗？” “你还是休息吧，等过会儿，我师父回来了，让她亲自跟你讲好不好？”晓晓苦笑道。 看来她不想被这个锅！ “哥哥你继续休息，小狐狸和小天去给你打野味了！” “这里是哪儿？”我问。 “我也不知道，已经不在地图上了，而且昨晚撤退的比较仓促，迷路状态下转了很久，现在咱们的大方向，是朝向西北行进。”晓晓说。 “目的地呢？有吗？”我又问。 晓晓摇头：“走哪儿算哪儿吧，还有追兵，不敢大意！” “还有追兵？sb吗？”我皱眉道，怎么还没被歼灭，他们？ “不是，是丧尸，好在咱们有交通工具，走的比较快，但它们还是会追上来的，有人指挥他们！”晓晓目光坚定地说。 “飞尸？” “应该是，也可能是sb的人，暂时搞不清楚，”晓晓分析，猜测道，“哎呀，哥哥，你别问啦，休息吧，啊！” 说完，晓晓再次跑开，我背靠着一颗大树，看着忙碌的女学员们，逐渐陷入沉思…… 看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第266章 候鸟还巢 不怕猪一样的队友，也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对手这帮猪，联合起来，威力不比一群老虎小。 再者，我听冬冬讲过一句东北谚语，一猪二熊三老虎，说的是猎人在野外遭遇这三种动物，哪个更危险，并不是说野猪的战斗力最强，而是这东西性格执拗，一旦被激怒，追咬起猎人来，不要命，很难缠…… 我背靠一颗夏树坐了会儿，感觉身体已经开始恢复，胸口的弹痕处没那么疼了，便尝试深呼吸，还是不行，不是疼，而是无法做到，应该是肋骨之间的肌肉受到了严重损伤（感觉纸蛋是斜着打过去的？），但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我便叫过来附近一个女生，让她帮我把绷带解开。 “啊？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敢……”女学员唯唯诺诺道。 “这是命令。”我轻笑道。 女学员也笑了，看看四周无人，便帮我解开了上衣，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切开绷带，一圈一圈解开。 我低头看看，原来正面不是两个洞，而是五个洞，靠近腹部那里还有一个，怪不得恢复的这么慢，伤口虽不再流血，但因为纸蛋在体内翻滚，造成了体积不小的空腔，里面的肉还没长好，所以伤口无法愈合，这就是槍伤比刀剑伤要更厉害的地方，外面看是一个小孔，里面却损伤一大片。 “行，没事了，你忙去吧。”我穿上衣服，尝试站了起来，腿上的话，只有左腿肌肉侧面被擦伤了一处，已经复原，可以走路。 我颤颤巍巍地来到河边，弯腰看向水面，头上也裹着不少纱布，跟个木乃伊似得，我慢慢蹲下来，捧起水，洗了洗脸，精神头有所恢复，这水不错，挺甜的，我忍不住喝了一大口，刚咽下去，就感觉不对劲，肚子里面，五脏六腑，都被冰的厉害。 “卧槽，你还敢喝水！”凌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的胃漏了，还没长好呢！” “怪不得……”我皱眉，把第二口水吐了出去，那就再忍忍吧。 食物因为有粘性，可以被胃部吸附住，水就不行了，会直接流出去，当然如果非要喝的话，可以躺着，把胃横过来，应该就没事了，没必要那么做，他们应该是给我打过葡萄糖，并不感觉身体缺水很严重。 “冬冬说，宋晴儿变成了丧尸？怎么回事？”我擦了擦嘴角上的河水，身体虽虚，但脑子并未残，还记得正事。 “不止是宋晴儿，所有……”凌歌放下怀里的一大堆芭蕉叶，斟酌词汇，“所有阵亡的人，都变成了丧尸。” “被敢染了么？”我皱眉，“那，sb的人呢？” sb埋伏我们的那支军团，大概有100人左右，悉数被歼灭在山洞内外。 “同样，也变成了丧尸，伤者也是如此——当然，被敢染过的除外，比如你。” “纸蛋也有毒？”我眯起眼睛。 凌歌点头：“这也是为什么，你恢复的会比往日更慢一些。” 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还以为是伤的太重呢。 “有sb的最新消息么？”我又问。 凌歌摇头：“暂时没有，但那些尸变了的sb，带着咱们阵亡的女生，以及其他一些附近汇聚起来的丧尸，正在后面追赶我们，我让那个女主播在后面断后，咱们是乘车，速度比较快，今晚它们应该不会追上来。” “能找到咱们的轨迹，甩不掉的那种？”我问，常规来讲，我们有速度优势，随便换个前进路线，就会把它们甩掉才对，又不是只有一条路。 “我怀疑，有人在指引它们，暂不清楚原因，但它们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点毋庸置疑。” 凌歌掌握的信息，肯定是最为全面的了，她没继续说，估计也没什么新的消息。 “你搞这么多芭蕉叶来干嘛？”我问地上，都是很大的叶子。 “取暖，从后半夜开始，天气会变的很凉。”凌歌说，她会看天气，虽然有时不太准。 “今天几号？” “11月12日。” 我点点头，难熬的冬天，就要来了。 “我去忙了，你可以随便走走，但别动真气。”凌歌捡起了那些芭蕉叶，是不是要缝成被子？ 我沿着河边溜达，刚才喝水的时候，手的直觉告诉我，河水温度已经降到了十摄氏度以下，气温应也如是，要不要尝试往南走呢？南边暖和些。 往南的话，最好的方式，就是乘坐列车，纵观五湖四海的几条主要铁路线，都能充分利用上，而且铁路沿线，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安全的区域。 等我再好些，或许可以研究一下。 掩体、阵地很快修筑完毕，周边的高地有人执勤，并没有发现丧尸，凌歌允许生火煮饭。 小狐狸和夏天回来了，但四周都是平原、耕地，她俩并未发现什么“野味”，只用自行车弄回来了一只山羊，被冬冬宰了，做了一道草原风味的烤全羊。 晚饭之后，凌歌阻止了学员去河边取水灭火，而是用叉子将火堆灰烬转移到旁边，在之前烧过火的地面上，遍铺芭蕉叶，再让学员们把帐篷移过去盖住，说这种“地热”，能支持到后半夜。 团队的人数骤减，加上大概三分之一的人在外围巡逻警戒，树林里一共就只有十顶帐篷。 我身体有伤，凌歌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帐篷，她和冬冬在里面陪我，怕我无聊，还跟我玩儿斗地主。 但很快，凌歌值班去了，夏天替岗进来，继续斗地主。 “哎？小狐狸呢？”我忽然想起来，我受伤之后，凌歌可能是担心小狐狸身上的细菌敢染我的伤口（不是因为脏，犬类自带的那些细菌），没让它在我身边，所以小狐狸一直跟着夏天。 “去后面接应团子了——78910jq——对儿5。” “2！” “……我是对五啊，冬冬姐姐！” “可是我没有对子呀！”冬冬狡黠道，这种多人游戏，谁输了要受惩罚的。 “不许玩赖呢！” “别争了。”我甩出王炸，结束战斗。 夏天是地主，噘着嘴，冬冬坏笑着出去，把帐篷的拉链给拉上了。 我都尼玛伤这样了，怎么玩双人游戏，我知道她们是想让我快乐，但明显时机不太对劲。 不如聊天。 “给我讲讲你在北方的见闻。”我说，夏天还没专门向我汇报过，一直没找到机会。 “北方很冷！”夏天打了个哆嗦，她是十月底去的，那个时候，东北已经普遍穿棉衣了。 讲着讲的，我还没听烦，夏天反倒是讲困了，眼皮直往下耷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以后再讲，你睡吧。” “好的……”夏天趴在我腿边，我给她盖上了一片芭蕉叶，等她睡着，我偷偷从她口袋里摸出半包香烟，抽出一根，凑在鼻子下闻了闻，很想抽，又担心肺部接受不了，正煎熬中，外面的拉链被打开，连叶探头进来，看看我和躺着的夏天。 “没打扰你们吧？” “没有，怎么了？”我赶紧把烟藏了起来。 “团子回来了，说有事找你汇报，我让她去找凌歌了。” “要紧么？” “不知道呢。” “你进来替我睡吧。”我起身，被连叶扶起，出了帐篷，她则美滋滋地钻了进去。 外面的树林已经黑透，只在帐篷区域的中间，留有一座半地下结构的安全火种，团子、晓晓和凌歌正围坐在火堆旁，小声说着什么。 我加入会谈，团子正讲的兴起，我示意她不用停下来，继续跟凌歌说就行，我旁听。 听了一会儿，我脑海中的小问号，逐渐拉直了。 “你的意思是，丧尸正在大规模的……南下迁徙？”我皱眉问。 第267章 北上 “感觉像是这样，它们拐弯之后，我追踪了一段距离，又遇到了其他几股丧尸，也都在朝那边走。”团子继续道，她说的是原本在后面追我们的那支丧尸布队，并未一直跟踪，在下午三点多钟，开始拐弯，朝南边去了。 “趋利，还是避害呢？”凌歌捏着自己下巴，陷入了沉思。 “应该不是前者，”团子摇了摇头，“那里地势颇低，南边一片汪泽，连个像样的村镇都没有。” “对呀，咱们才是它们该追逐的‘利’嘛！”晓晓也说。 “那就是避害了，避什么呢？” 四人面面相觑，实在没遇到过丧尸会因为什么大规模逃走的事情，而且团子说，南下大军中，除了普通丧尸，还有高阶的，不知道它们是因为低阶丧尸迁徙而被动转移，还是主动带领低阶丧尸进行转移。 已近半夜，气温明显下降，晓晓肩上披着一条毛毯，但因为裤子单薄，还是打了个喷嚏，火苗被她喷远了一些，旋即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回舔了过来，晓晓用手挡了一下，火势较小，没事儿。 “难道是……”我想了想，“为了避寒？” “怎么讲？”凌歌问。 “你不是说，今晚会有寒潮来袭么？丧尸毕竟是人类变得，在低温中各项生命指数都会下降，丧尸也会怕冷的吧？”我猜测道。 “丧尸怕冷吗？”团子表示疑惑。 “尚不清楚，我建议继续观察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咱们而言，可是个重大的利好消息！”晓晓眼中放出了光芒！ “咱们这儿是哪儿？”我问团子，她今天走了很多地方，应该对于此处的地理坐标有个大概的概念了。 “已经快到何南地界了。”团子回答。 “过淮河了么？”我又问。 “那还有很远！你有什么想法？”凌歌问我。 “我就是问问嘛，我记得何南是在黄河流域。” “何南的南边，是常江流域，”凌歌笑道，“我以为你像说秦-淮分界线。” “好歹它们不追咱们了，”晓晓放下心来，“可以睡个好觉咯！” “也别大意，”我说，“如果丧尸是按照本能避寒，大规模南下的话，咱们的正北方向，或许会是新的危机点。” 凌歌点头：“有道理，我去北面镇守。” “我去吧。”团子抢道。 “你跑一天了，妹妹，好好休息。”凌歌按下团子，终于不管她叫“喂，那个女主播”了。 凌歌拎了一把槍，带上大青，泅渡过河，独自去了北边，我烤了会儿火，回到自己的帐篷，正好遇见连叶出来，一边出来，一边脸上带着笑意。 “你对小天做什么了？”我皱眉道。 “嘿嘿，她还以为我呢！”连叶坏笑道。 我黑着脸进了帐篷，夏天的头，被衣服盖住，腰部以下的部位上，随便盖着一张芭蕉叶，姿态有些别扭。 我推了推夏天，她把头露出来，看着我，表情比姿态更别扭。 “刚才可不是我啊！”我皱眉道。 “嗯……我也是中途太知道的，”夏天娇羞，“不过没关系，感觉差不多！” 我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感觉吧，我睡了。” “好嘞！那我不打扰你，出去睡啦？” “不用，自己睡……冷！”我说，刚才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便感觉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度的样子。 “嘻嘻。”夏天关了帐篷里的手电筒，帮我取暖。 凌晨不知道几点的时候，我被冻醒了，怀里因为有夏天，还算比较缓和，可是后背却总觉得从帐篷缝隙往里面漏风，凉飕飕的，我把一件外衣叠成长条放在那里，还是凉，可见外面已经冷成什么样子了！ 凑合睡吧！ 重新躺下，再次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后面暖和些了，往后一摸，毛茸茸的熟悉的触感，小狐狸回来了。 怪不得说，皮草是御寒神器，看来真是如此…… 次日早上醒来，我是再次被冻醒的，小狐狸已经转移到了我身前，夏天出去了。 我将小狐狸扒拉开，拉开帐篷的拉链，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我甚至看见了自己的哈气！ “卧槽，好特么冷啊！”一个女学员抱着肩膀从我面前走过，颤抖着和同伴抱怨。 “赶紧生火呀，你们，看看各个帐篷里，有没有冻伤的人？”夏天组织着几个早起的学员道。 我披上衣服，从帐篷里出来，别的还好，主要是冻脚，脚指头像是被猫跟咬了似得，终于理解，为什么东北人都喜欢穿那种臃肿不堪的大棉鞋了，我脚下的运动鞋虽然是皮质的，比较厚实，可还是无法抵御这种肯定是零度以下的严寒。 经过一夜修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不少，可以自由呼吸了，我来到河边，很奇怪，明明能感受到有些微风，但是河面却平静如镜面，我蹲下来，准备打破这种平静，用水洗脸。 咔哒，手碰在水面，像是捧在了玻璃上！ “卧槽，冻冰了！”我惊呼道，这可不止是零下的事情了！水在零度结冰，但流动的河水并不会，至少也得零下五°再往下，才有可能会结冰！ 但是冰很薄，用手一戳就裂开，再加点力气，变碎裂，下面的河水缓缓从冰窟窿上溢出，在冰面上，流动的越来越慢，最后，竟又冻住了！ 没跑了，零下十度！ 我重新砸开冰面，洗了把脸，赶紧回到新生起来的火堆旁边取暖。 夏天把所有睡懒觉的人，都从帐篷里给拎了出来，果不出她所料，有一些女生在睡梦中被冻伤了，大都伤在了足部，有的只是颜色变红、变痒痒，有的则比较严重，出现了肿胀，难以穿鞋。 早饭的时候，凌歌从北面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 “两支丧尸大军，正朝咱们这边赶来，如果我们不动的话，它们将从咱们的两边穿过，”这是个好消息，坏消息则是，“但它们的行进线路，离咱们可能很近，万一它们遇水停止，并顺着流水转向的话，多半会和咱们发生遭遇战！” “多大的规模？”我问。 “一支大概300头丧尸，另外一支比较多，一千多头，离咱们这里还有五公里，须臾便至。” 这特么是第二个坏消息！ “打不打？”严莉莉问，虽然是打败了上一场，但是那三台泡车都还在，一支跟在车队后面，弹药也还算充足，如果要打的话，这个距离，可以开泡了。 “赌一把吧，先别打，我怕周围，还会有其他的丧尸！”我说。 早饭过后，我们没有继续行动，布置好了防线，等着丧尸过境。 上午八点半的时候，左边那一队丧尸首先进入视野，果不其然，真的离我们很近，我躲在掩体后面，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领头那头女丧尸的睫毛有几根——不到100米的距离！ 然而，丧尸却连看都没看我们这边一眼，直接踩破冰面，汤河过去，一路南下去了！ 五分钟后，右边那一队千人组的丧尸也到了，但它们离的比较远，半公里的距离，我得用望远镜，它们也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直接过去了。 “不可能啊，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平原地带，怎么会看不见咱们呢？” “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想动咱们吧？”我猜测道，看向夏天，“你去试试它们，敢吗？” “有何不敢？”夏天从掩体中出去，只带了秦铭悦，两人朝千人队的后面追了过去…… 第268章 黄水谣（二合一） 丧尸是以正常游走的速度前行，夏天和秦铭悦很快便追上了千人队丧尸的队尾，距离最后两头丧尸不到十米，丧尸这才发觉了后面有人类猎物，转头过来扑杀。 “看来还是咬人的。”我失望地说，已经严寒把丧尸都给冻傻了呢。 “应该是嗅觉受到了低温的严重干扰。”凌歌分析道，此前我们遭遇的丧尸，面对面，基本100米之内，它们都能闻到我们的存在。 夏天她俩也没有恋战，干掉几头丧尸之后，就跑了回来，反正测试任务已经完成。 等她们跑出一百米左右，那些丧尸也不再追逐，低头闻了闻自己同伴的尸体，追上大布队，继续赶路。 “总归是个机会，”我点点头，“如果所有丧尸都在南下，那咱们只要一直向北、向北，是不是最终可以到达一片完全没有丧尸的区域？” “鹅国么？”晓晓问。 “应该用不着那么远，或许，过了黄水河就可以了吧？”凌歌说。 不知道能否避开sb，但只要普通丧尸全部南迁，想必四阶飞尸也不会眷恋北地，也得跟着南迁，不然它们没有傀儡可用，单打独斗，还是不能拿我们怎样的，至于飞尸的繁殖计划，或许，只能待来年，春暖花开时再说了吧？ “凌歌，暂时按照原路线，继续往西北方向走，”我说，“沿途，多派几支队伍，四散侦查，至中午十二点，如果可以确定，所有丧尸都在南迁的话，那么，咱们就改变方向，往正北走！” 九点整，队伍出发，凌歌对这事儿比较上心，划定路线、以防分散无法接头之后，直接分出一般人数，出去侦查，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派出去的几支队伍陆续跟了回来，所有情报都显示，各地的丧尸，都在南下，而且南下的方向，与经线高度一致，可能是它们大脑中存有动物般的磁极。 还有一个有用情报，连叶支队遇到了几头三阶丧尸，全都是八爪的凶猛三阶丧尸兽，本以为会有一场恶仗，熟料，双方刚一交火，对方二十多头三阶丧尸夹着尾巴就跑了，根本无心恋战的样子。 “三阶丧尸体表那层黏膜，应该更害怕冷的吧！”凌歌笑道。 最后一支小分队归来，十一点三十五分，我果断改变方向，下高速公路，顺着便道，直接向北推进，反正周边全都是大平原，阡陌交通，往哪个方向都可以行进，所有丧尸都向南，那么我们直接向北的话，从概率上而言，遭遇的丧尸就会最少。 12点整，前方狗探子回报，发现了丧尸，两公里之外。 凌歌登上车顶，用望远镜看了看，说规模很大，问我打不打。 我想了想，让队伍下了路基，躲在旁边的荒草（其实是麦田）里，离开道路50米。 我们带了不少炮蛋，但是子弹并不多，经不起大量消耗。 不多时，丧尸的前头部队到达，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浩浩荡荡地通过，果然很多，足有3000多头，其中有一些是学生丧尸，穿着富阳二中的校服。 “富阳？”严莉莉皱眉想了想，“我记得那里有个均用火车站，可以直接通往北方的。” “火车站还分均民？”我问。 “当然分啊，均用火车站是全封闭的，包括大部分线路，又都是封闭起来了，如果丧尸爆发的时候，车站里没有丧尸的话，那么现在也应该是安全的，因为虽是均用，但平时并不使用，而且里面也没什么物资。”严莉莉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凌歌也说，“比如南方的布队去北方参加演习，很多重型装备无法走公路，就会走铁路专线。” “没错，就是那种。”严莉莉点头。 “那有火车么，车站里？”我问。 “富阳是个小城，但在均事上，是个很大的基站，应该会常备货运火车。”凌歌说。 我点头，试试看吧，如果能使用火车，岂不是更好，我们这支车队虽然也不错，但走在常规公路上，总会遇到南下的丧尸，耽误进度，火车一趟线，即便遇到阻碍，大不了下车作战，打通了继续往北便是了，再有一点，走火车线，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顺着它们来的路，寻过去，应该就是富阳了。”我带队重新上路，沿着刚才过境的那支丧尸大军的来时路，逆向而行，走了没多远，竟又遇到了一波丧尸，同样，里面也有富阳中学的校服丧尸，是不是和毛坦厂一样，富阳也是个高考重地？ 越是接近这座城，遇到丧尸的频次就越多，我还有个疑问，为什么它们要聚集起来，一波一波地走呢？丧尸并不是群居“动物”，只是因为城市人口密度大，所以在城里遇见它们，才感觉像是群居者一样，在偏僻处，经常会遇到落单的丧尸，但也不能说它们是独居动物，因为普通丧尸，并没有领地意识，它们只是漫无目的地巡游，说到底，它们并不是“动物”，而是死物，只有三阶以上的丧尸，才是真正的动物。 中午十二点半，终于，我们到达了富阳城的边界线。 用不着进去，严莉莉辨明方向之后，直接带领车队走郊外，沿着一条荒僻的破旧公路，只用了半小时，就找到了那座均用火车站。 像是很久没来过人的废弃车站一样，站内遍布青黄的高草，就连平整的月台上，都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植物。 不过这也说明一点：这是一块在丧尸时代，尚未被开发的処女地！ 凌歌找了个不起眼的方向，让秦铭悦将围栏斩开一道口子，车队顺次进去，凌歌又用铁丝，将围栏重新封闭，上面遮盖以帆布，并将附近地上的车辙印消除干净，这不是用来防丧尸，而是来防sb的追兵的，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跟踪。 进入火车站之后，暂时午休。 但这里距离富阳城区比较近，为安全起见，我没有允许生火，大家都吃干粮吧。 我还是没办法快速行动，只能坐镇中军指挥，严莉莉带人去了车站的车库，果然发现里面存储了几台火车头，以及部分运送装甲车的那种平板火车车厢。 有“码头”，可以直接把我们的汽车开上去，用绳索固定在平板上即可。 车头，经过测试，完全可以使用！ 下午两点钟，所有车辆、人员上车，重武器分别放置在了车头和车尾的平板上，一共十二节火车，纯，装甲列车！ 但我们并未着急出发，火车道沿途，可是没什么食物补给的，得就近采集足量的补给品，装上车带走才够安逸。 “不宜夜间行车，明早再出发吧。”凌歌建议。 “可以。”我留下防守车站，凌歌带着精兵强将，出去富阳城区“打猎”。 虽然富阳城里的丧尸，大多数都已经往南去了，但富阳以北的丧尸，却也在往富阳城区聚集，以这里为中转站，再行向南，所以城里始终保持着高密度的流动丧尸数量，对我们的采集补给工作造成了很大影响。 不过，傍晚时分，凌歌她们还是凭借高超的狩猎技巧，弄回了足够整个团队四天的食物和水，至于燃料，车站里就有，高品质均用柴油，还有一些汽车用的汽油，我让表姐把能带走的汽油桶，全都带走，汽油是个好东西，灌入汽车可当燃料，装进啤酒瓶可当武器，实在冷得不行，还可以用来当柴烧！ 当晚，大家都很兴奋，因为都知道，这或许是我们在南方的最后一晚，以火车的速度，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的晚上，我们应该就能越过黄水河，甚至，可以直达京师城！ “今晚的防卫，尤其要谨慎，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出事情。”我嘱咐凌歌道，为安全起见，所有人，没有在车站内休息，而是全都在安置好了的列车上休息，万一发生什么危险，随时开动列车，逃之夭夭。 然而，一整晚，屁事都没有。 而经过这晚，天气变得更加寒冷，幸亏晓晓从均用货仓里找到了一些棉被（不是给人盖的，应该是储备用来保护设备的被子，比较粗糙，但里面是真的棉花，很厚实），有了取暖设施，再没有新的冻伤病例出现。 次日早五点半，天气刚刚发亮，我便启动了火车，亲自驾驶——不用教，开火车，比开汽车还简单！ 等到六点钟的时候，火车已经远离富阳城，走在了一片原野上，目力所及之内，再无丧尸或者别的敌人的袭扰，虽很冷，队员们却都欢呼雀跃，站在平板车上，心向远方，引吭高歌！ 我把火车交给严莉莉，爬上车顶（车速并不很快，可以承受），和凌歌并肩而坐，看着后面的孩子们。 “好像，一下子解脱了呢！”凌歌叹了口气，肩膀耷拉下去，轻轻靠进我的怀里。 “但愿吧，打了这么久，逃了这么久，也累了。”我说。 “还不是因为你！”凌歌哀怨道，“当初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救江北女高，就凭咱们洋山岛那帮人，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赛风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她们，说不定，咱们还活不到今天呢。”我笑道，印象中，她们虽然作用有限，但在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人多的优势，还是有所体现的。 “我只是有点搞不懂，”凌歌起身，狐疑看着我，“山洞基地那一战，打的稀里糊涂的……按理说……” “你觉得不是sb的人干的？”我问。 凌歌摇头：“人肯定是sb的，里面有几个人我认识，我就是想不通，咱们都已经逃出这么远了，sb为什么还对咱们念念不忘？也没有直播节目了啊，他们消灭咱们的初衷和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兴许，只是赵小麦一时兴起吧？”我猜测道，以她那变幻莫测的性格，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那也不至于呀，”凌歌调笑，“一日夫妻，尚有百日恩情，你俩这才几天，就反目成仇了？” 我撇嘴：“我还真没把她当仇人，是她们一厢情愿，要来搞怎么！我能怎么办？只能打了。” 凌歌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估计她也想不到，无极岛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随着我们此次深入北地，彻底摆脱sb的控制范围，或许，那将会是一个永远的谜团……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sb的？”我突然响起，问凌歌。 “能不说么？”凌歌皱眉，幽怨地盯着我。 “毕竟，我信了你是特攻那个故事很久，既然你是sb的人，那么之前你和我讲的你的背景，都是假的咯？”我笑道，直到现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凌歌的组织棺方的人，是正义的化身！ 凌歌挑挑眉毛，把大衣脱下来，跟我一起披上，看着南边惨淡的太阳，没再说话。 一路顺利，出奇的顺利，很快，我们便到达了下一个大站：博州站。 因为是专用路线，我们的列车并未进站，而是从站后面的一条线路，和博州擦肩而过。 远远看过去，博州车站里，可是有不少丧尸，它们也正在聚集，顺便南下。 其实我们的车速相当之慢，之前在火车站搞了一张全国铁路的线路图，原本按照我的想法，天黑前就能到冀州，但事实上，火车在地图上爬的像个慢速一万倍的蜗牛，直到中午，我们才到达商秋市，距离黄水河，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 “要不要让列车休息一下？”我问开车的严莉莉。 “不用的吧？这玩意可能不用休息，直接走就行了，”严莉莉说，“不过，前面要穿过商秋市的一部分城区，提醒大家一下吧，别大意了。” 凌歌将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学员都不折腾，老老实实地回到各自平板车上的汽车里，关上车门、车窗，大泡也准备就绪。 果然是要穿城。 这商秋有点奇怪，四周竟然还有城墙，应该是个古代的首都吧，但我不记得，哪个朝代跟这座城市有关了。 火车进入城池之后，铁路两侧护栏之外的丧尸，明显发觉了我们这个移动的东西，它们一边沿途南下，一边开始朝我们虎视眈眈，随时要准备越过围栏，朝我们发动进攻一样。 “稍微加快点速度，莉莉，这里的丧尸密度太大了。”我在驾驶室里，悄声道。 “没办法不大，这里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公路枢纽，一路过来，你发现了么？丧尸也是妖走路的，而不是直接朝南边行进。” “废话，不走路它们走什么？”我苦笑，这点点智慧，丧尸还是有的，更何况，它们是在高阶丧尸的指挥下，统一行动。 好在，城池的范围并不大，在火车即将穿越商秋城的时候，我看见铁轨旁边，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用红笔刻着几个字：青气妲己战与此地。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凌歌。 凌歌歪头想了想，摇头：“不知道，难道，这里是古代商朝的首都……不对啊，商朝不是在超歌么？” “离这儿不远吧，反正都是何南境内。”严莉莉说，她对这片，要比童话市熟悉很多。 “古中原便是了，文化之地。” “再往北，是不是齐鲁大地？”我问，那里也是文化大地。 “并不是，”晓晓看着地图上，“咱们不走那条线，直接从十家庄过去。” 顺利穿过这个古都，前面再无较大车站，而且，铁路线路向北侧偏移，朝西北方向去了，但没关系，整个大方向，还是向北的。 至于下午四点钟，火车到达了一座较大城市，kfc，没有c的那个城市，经常被人戏称为kfc的那个快餐城市。 也是绕过去的，不用穿城，但在要经过黄水河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城区。 本来，我打算一睹黄水河美景，可当列车上到铁路桥上，我往下一看，不觉傻了眼，桥下的黄水河，并不再是黄色，而是变成了绿色，还很清澈的样子，这也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么一条比常江还清澈的大河，居然和我们昨天经过的那个小河一样，也冻住了你敢信？ “没想到，中原地带也会有幸看见黄水结冰，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凌歌笑道，她说以前在kf待过一段时间，但我不太信，不知道是真是假。 过了黄水河，再向北，一下子荒凉了起来，而且，天也快黑了，我决定停下来，修整一下，不是火车需要休息，而是担心夜晚行车不安全——不开灯肯定不行，但一旦开灯的话，非常容易招来丧尸的围攻！ 凌歌上车顶，结合地图，找了一处安全的荒郊野地，停车。 大家坐车一天的敞篷火车，也都很累了，纷纷下车活动，围绕铁轨两侧扎营。 然而，晚饭过后，还是出事了 269章 定局计划（二合一） 按照地图上的交通分布，丧尸南迁，应该不会经过我们这片区域，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刚扎营不到半小时，向北的观察哨便传回讯息：一支近万头规模的丧事大军正沿着旁边一道平行的铁路线向南挺近，预计20分钟后到达我们这边。 “这两条线，太近了啊！”凌歌看着西边那条铁路，皱眉道，平行线，相隔不到20米，中间仅有一道一米多高的铁丝围栏，无论对人类还是丧尸而言，都形同虚设。 “入夜了，丧尸会不会发现咱们？”晓晓担忧。 夏天把手指伸进我口中沾了一下，迎风立起：“风向对咱们也不利，上风向。” 意思就是，我们的味道，会被风吹到丧尸那边，被它们察觉。 “下车，向东边躲一躲呢？”表姐提出建议，东边地势比较险峻，是一座山岭。 “不合适。”我说，太险了，我们几个爬上去问题不大，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爬的上去。 “如果咱们反其道行之，去下风向呢？”夏天灵机一动道。 “下风向？”我上了车顶，朝西边看了看，另外一条铁轨的西侧，离着不远，是个小山村，静悄悄的。 我看向凌歌，她点头。 我摸了摸夏天的脑袋瓜子：“不错！” 全体队员下车，只携带轻武器，越过那道铁轨，进入那个村子，分别找地方潜藏了起来。 大概十几分钟后，北边浩浩荡荡地开来了一支队伍，沿着铁轨，黑压压的。 “关窗、关门。”我悄声下令，命令挨个房间传了过去，全部封闭。 又过了几分钟，丧尸大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我们的列车旁边，明显闻到了那边有人类气息，有两头丧尸（三阶）离开队伍，过去，在我们的泡车上下游走，其中一头，站在列车的车头上，朝东边那座山扬起脸，闻了好半天（幸亏我们没上山），才放弃，和队伍汇合，继续南下，压根儿没往我们这边瞅。 不止一万头丧尸，因为入夜，天气变凉，它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通过列车。 “看来低温确实会让丧尸活力下降啊。”凌歌悄声道。 “那如果它们不走，会不会被冻死？”晓晓问。 “冻死倒未必，应该会冻僵，到了来年春天，还会自动复活过来，跟冬眠差不多。”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它们就会完全失去反抗能力吧？”严莉莉说。 “所以呀，”夏天道，“它们为了活命，才会南下，但我分析，总会有一些不走的，等到了深冬，它们被冻僵，躲在城市里的幸存者，就有机会消灭它们，歼灭它们，在北方建立起一座又一座新城！” “如果新城之间，相互联络的话，”我笑道，“有没有可能，形成一道阵线呢？” “什么阵线？”凌歌问。 “完全隔绝南方丧尸的阵线，比方说，沿着黄水河，修筑一道防线，反正丧尸不能过河，只需要把黄水河上的桥梁全部炸掉不就可以了？” “那黄水河的发源地再往上游，不，是往西，怎么办？”表姐问。 “那边是什么？青葬高原！本身就是高寒之地，丧尸怕冷，无法逾越的！”我说，这个地理常识我还是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凌歌眯起眼睛，“南界是黄水河，西边是高原，北面是万里戈壁滩，东边是大海，咱们岂不是可以……建立起一个无丧尸的广袤根据地？” “需要人力，至少几百万人，才能完成这个环形防御阵地的建设。”夏天肯定地说。 “人不是问题，”秦铭悦打了个响指，“我去趟长安城，单丹不是说，长安城并没有爆发丧尸么！” “那我去东北！”夏天兴奋道，“咱们把北境的人力组合起来！” “我去吉州岛吧。”凌歌淡淡地说。 “还去找sb干嘛？”我不解道，可不想邀请它们一起建锅。 “至少，把想过来的人弄过来。” “凌歌姐，我劝你算了，”尹珞忽然从隔壁进来，“我跟总裁的时间，可能不比你少，我了解那个家伙，他不会放弃原计划的，如果咱们在北方建锅，那与他们之间，将来必有一战。” 凌歌想了想，点头：“以后再说。” 丧尸走远了，我们回到列车上，休息。 我睡车头后面的司机休息室（火车司机居然配有休息室，不知为何，难道可以无人驾驶么），凌歌晚上过来了，向我道歉，说不该当着那么多人，尤其是江北女高一众人的面，说想去招安sb的事儿，很伤她们的感情，毕竟山洞一战，半数的江北女高学员惨死，变成了丧尸，被拐到南方去了。 “没事，你是不是和sb……和赵家感情很深？”我猜测道。 凌歌迟疑了一下，坦然点头：“确实如此，但……我不想你再问了，我也不会说，我知道你和赵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谈不上，末世又不是他们造成的，即便没有sb的助推，我相信以丧尸因子的传拨能力，世界也不会幸免，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罢了。”我说，这个问题我们在洋山岛的时候就探讨过，凌歌和晓晓还做过模型，如果没有sb的介入，制造出二阶丧尸的话，童话市的沦陷时间，会延后四天半，结果则是一样的，全城沦陷，幸存者的数量，会多出一万人左右，仅此而已。 一万和八千幸存者，之于两千多万人的童话市，无甚区别。 童话市如此，其他、绝大多数没有被sb集团染指的城市和地区，更谈不上了。 “你能这么想便好，”凌歌还是在帮sb说话，“等咱们安顿下来，我会去一趟吉州岛，找赵无极和赵小麦谈一谈。” “可以的，毕竟，咱们都是人类，丧尸才是共同的敌人。”我说。 “更何况，”凌歌笑道，“从你这儿论，我和小麦还算是亲人呢！” “……这也能算？” “异曲同攻嘛……” “曲？”我问，什么意思。 “弯曲的曲，你不知道那里的形状？” 我摇头。 “曲径通幽处，总该明白了吧？”凌歌笑道。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是摇头，直到凌歌引导我，曲径通幽了一回，我才恍然大悟！ 厉害，九州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但我有伤在身，凌歌也没有勉强，试试就走了。 次日早上，夏天和秦铭悦想先行动身，但我怕不久之后，她们回来，找不到我们（还没决定好最后的落脚点），便让她们先跟着大部队，等安定下来后再说，也不差这一两天。 列车继续北上，沿途遇到的丧尸，越来越少了。 等到了这天傍晚，我们已经来到十家装市，遇到了一些当地的幸存者，他们得知我们自南方来，非但没有任何的敌意，反而很开心，因为当下，十家装全城的丧尸，都已经南迁了，他们现在是城市的新主人！ 凌歌推测，既然这里是空城，那就说明，再往北的城市，也都变成了空城。 “就在这儿吧。”我拍板，不走了，这才连夜派出秦铭悦和夏天，分别去长安城和东北基地联络。 十家装的幸存者不多，只有一百来人，不过队伍一直在壮大，不断有躲在各个角落里的幸存者出来，我让人搞了一个大喇叭，录音，说丧尸走了，号召大家出来，让几个人骑着摩托车，走街串巷，进行宣传。 效果不错，半天时间，就又出来三百来人，有的过来与我们聚集，有的不愿意凑热闹，就留在原本的根据地，反正丧尸走了之后，满城的资源随便使用。 就是，蔬菜瓜果比较缺乏，本来北地这种东西就少，城市里更是奇缺。 本地的幸存者，缺乏同一有效的指挥和灵导，凌歌问他们，愿不愿意归我们管，统一起来，力量才更大。 他们一开始不太愿意的样子，意思说我们是外来者，又都是小女孩，他们是本地人，大多是成年男性，应该听他们的。 于是凌歌，带他们参观了一下连叶支队的训练，耗费了一千多发纸蛋，就把他们给吓唬住了。 但其中有个领头的还是不服，撇嘴道：“只不过是有槍罢了？” “只不过？”凌歌冷笑道，“槍只是辅助，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躲起来与丧尸周旋，我们则是多次和丧尸正面硬刚，个个身手了得，不信的话，你任选一个，和你过过招？” 凌歌假装随手一甩，指向团子所在的那群人，团子人家毕竟是女主播，靠颜值吃饭的，在众女当中，相貌出类拔萃，果不其然，领头的男子，一眼选中了团子，可能认为她长得好看，所以不能打（花瓶效应）。 但是，领头者旁边的一个女人拽了拽他的衣角：“老大，别中计，我看你还不如跟她试试！” “啊哈？跟我？”凌歌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这帮人也都被逗乐了，团子虽然身法矫健，但她的战斗力和凌歌比起来，还差得很远，团子的任何优势，凌歌都有，而凌歌具有的各种专业技能，除了卖萌，团子一项也没有。 “我就跟你打！”那个头领被群嘲，脸色通红地指着凌歌。 “我可是这帮人里，除了他之外，”凌歌指了指我，“最厉害的那个哟，你确定，真的要跟我打？” “你别忽悠了，”那个头领看了我一眼，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头上的纱布撤掉了，看不出是个伤残人士，“我就跟你打！” “那来吧，”凌歌站定，背起左手，“我让你单手，再让你双腿，如果你还觉得不行，我再让你一只手，也行！” “那不就剩下脑袋了？”晓晓笑道。 对方那个女人立马抓住“破绽”，抢声道：“有本事就用脑袋呀！” “可以呀，来吧！”凌歌把右手也背在身后。 我坐在车头上，笑着点着一支烟，不管让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个头领貌似练过一些搏击技术，摆出来的姿势，还算比较专业，举起双拳护住上半身，脚下轻快地小跳着，围着凌歌打转，寻找战机，他越是谨慎，学员们越是觉得搞笑，嘲讽的声音更加刺耳，头领终于受不了，从凌歌背后出击，一拳打向……不好意思，打在了空气中，凌歌侧身让出身位，返身用皮股一顶，像是几吨重的大锤一样，直接把将近200斤重的该头领，顶出去七八步，重重墩坐在地上。 “服了不？”凌歌拍了拍皮股说。 “……你、你不是说用头的吗？”头领不服道。 “别闹了，”我清了清嗓子，“她要用头，你早就骨折了！孙大哥，我们也无意和你们抢，只是觉得，把人手组织起来，比较好干事业，如果你觉得不妥，你们单独成立一个组织也行，有什么事情，咱们相互商量着来，只要不是散兵游勇即可。” 晓晓过去，把头领扶了起来，头领吃惊地看看我们这帮人，最后把目光又落在了团子身上。 团子正在吃棒棒糖，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干嘛？还得我露两手你才甘心？” “你——”头领的第一个字还没说完，团子忽然附身前冲，一个箭步窜到头领面前，啪啪，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两个嘴巴，而后纵身后掠，回到原来的位置，从旁边的冬冬嘴里掏出刚才放进去的棒棒糖，继续吃，空留地上的两道烟尘，久久不落。 头领捂着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色中流露出了明显的恐惧，还以为自己刚才被鬼给打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我打圆场道，凌歌挑了挑眉毛，也没有坚持要他们臣服。 孙头领和那个女人离开，只过了一个多小时，便回来了，带来了一张本市的详细地图，向我们表示，愿意归我们灵导。 原本89人的队伍，一下子扩展了大概六倍，而且还没完，不知道孙头领被打的消息，怎么传出去的，三天之内，前来归附的幸存者，呈几何速度增长，许多周边城市（反正都没有丧尸，交通已经恢复了，可以靠摩托车联络）的幸存者都过来，与我们汇聚到了一起。 当然，期间也有凌歌的功劳，她把我们的传奇故事，添油加醋地印刷成册，作为宣传工具，以招聘广告的形势散发了出去，里面把我基本上都神话了，什么飞天遁地，和飞尸在空中大战三百回合，什么潜龙入渊，以一己之力摧毁整条航亩，末世之下，人心惶惶，而且他们也都见识过三阶丧尸、飞尸，以及变异动物等奇怪的东西，所以对于我这种人类之光的存在，也没有表示不信——强敌林立，人类当中出了个英雄，终归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为了扬名立万，这是为了我们在途中制定的那个建锅计划打基础，先神话自己，把幸存者的力量都聚集起来，把防线建立起来之后，我就可以携美眷们全身而退了，我可没有赵无极那种变态心理，非得万人之上才舒服。 到达十家装的第五天，我们的队伍，已经汇聚到了上万人，凌歌适时地办了一场万人大会，让我发表主旨演讲，当然，还得展示一下能力，也没什么特别的，讲台设在一个三层小楼的天台，我只需要从容地来到楼下，动作舒展、姿势潇洒地蹦上去就行，以我的弹跳，自然是无法直接跳上去的，凌歌、团子也不行，不过凌歌在二楼的窗户那里，预先设置了一个机关，一道可以伸缩出来的玻璃板。 当我起跳的时候，一脚踏在伸出来的玻璃板上，等我二次起跳，玻璃板便自动缩回，不留任何痕迹。 大会开场，先有凌歌、孙大哥暖场，而后，我穿着一身古色古香的素色唐装，闪亮登上，纵身，起，踩踏，再起，单手扒住屋顶栏杆，潇洒地翻身站立，直接转过来，面对观众挥手致意（昨晚演练过十几遍了，万无一失的动作）。 台下观众，沉寂了足有三秒钟之久，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装逼成功的感觉，真不错！ 掌声，把演讲打断了好几次，完事之后，观众们久久不肯散去，都想再多看一会儿“夏朗先生”的风采。 我正犹豫，再表演个啥，来加深一下他们的印象呢？ 凌歌凑近我的耳边：“要不，你来个刀枪不入吧？” “……我又没穿防弹衣！” “挨一槍嘛！很有震慑力的！而且也能避免将来，有不法之徒敢打你这个头领的主意！攻防一体！” 原来凌歌是为了将来着想，那好吧。 我随便点了一个观众，请她上台，给了她一把步槍（步槍穿透力强，不用事后做手术取弹头），先展示一下步槍的真实性，而后，让那观众用步槍射我的胸口，又在我身后，放置了一块玻璃，以此证明射击的真实性。 上回山洞一战，之所以伤那么重，是因为纸蛋有毒，如果是普通纸蛋，打一槍当天就能恢复的。 至于为何让她顶着胸口，只是担心她打偏了，打我脑袋上！ 呯！ 女孩一槍，纸蛋穿过我的胸口，击穿了后面的玻璃。 这么近的距离，我被震得不轻，往后退了半步（更加真实），站定，拍了拍胸口的伤口，屏住呼吸（这样就不会流多少血），向目瞪狗呆的观众们致意，不过，这回没有掌声了，全场肃静…… 第270章 终章 我再次致意，纵身跳下天台，回到房间里，见四下无人，赶紧扯开衣服，玛德，槍口离的太近，开槍的火焰给我喷了一大片黑，都焦了！ 好在伤得不重，冬冬给我用酒精消消毒，简单擦了擦，贴了个创可贴就算完事。 外面聚会的队伍虽意犹未尽，但还是因为天气寒冷，渐渐散去。 十家装这座北方城市，是有供暖系统的，也就是暖气，幸存者中有供热公司上班的人，正想办法恢复供暖，不需要全城供暖，局部地区开栓取暖即可，大概两三个小区，就够我们这帮人用了。 中午的时候，秦铭悦忽然回来了，还带回来几个均方的人，因为那边的原正斧的机构都在，长安城的城长对于我沿黄水河布防的想法，没什么兴趣，因为它们长安城就在黄水河的南岸，并未遭到丧尸的攻击。 不过，他们可以派出工程队，帮助我们修建防线，当然，前提是，我们老老实实呆在黄水河北岸，不许擅自进入长安城，等到明年春天，防线修筑完毕，丧尸大军杀回来，他们可以做我们的前沿阵地。 我不禁摇头苦笑，对来人说：“你们会后悔的。” “为什么？” “我们整个北方沦陷区的所有幸存者加在一起，估计都不会超过100万人，而你们城里，超过1000万人，1000万人困守一座孤城，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撑多久？到时候广袤的北方大地，才是你们新的家！”我说，这个问题早替他们想过了，初期的半年、一年，因为城里会有储备，供给不成问题，但他们的人口基数太大，肯定会坐吃山空，不得不出城另寻发展。 长安城，好，但他们最终还得北上过河。 对方几个人只是传达命令，没有谈判权，我接受了对方好意，并告诉他们，在黄水河留最后一座桥给他们，让他们也派人看守，别到将来大撤退的时候，还得建浮桥，怕高阶丧尸太多，来不及。 晚些时候，夏天也回来了，跟她同回来的，有一位重量级大咖，东北基地的二号人物：沈洋洋小姐。 此人也是东北那支规模巨大，涉及陆海空的强力军团的实际指挥官。 我和凌歌，以及夏天，与沈洋洋座谈到深夜，双方达成一致认识，都觉得与其扼住三海关，防御东北，还不如我的守黄水河战术来的更实际些，因为现代的交通太发达，三海关早已不是陆地上唯一的通路。 期间我问她，东北那些丧尸，南下走的哪里？路上并未预见。 沈洋洋说：直接从海上走了。 我这才得知，原来博、黄二海，都已经结冰，冻得很结实。 “哎？那去吉州岛，是不是可以滑冰去了？”凌歌笑道。 “据我空君侦查，一支数十万规模的丧尸大部队，从兽耳沿着冰海正向吉州岛挺近，预计——”沈洋洋看了看表，“这个点儿，差不多该到了。” “你们有没有冰上布队？”我问。 沈洋洋懵逼地摇头：“这个……真没有！” “你想支援一下她们？”凌歌问我。 “别人不谈，陈默和郑芷琪还在岛上呢。”表姐帮我“解围”道，其实她知道，我真正担心的人是谁。 “今晚会有暴风雪，空君也没法过去的。”夏天补充说。 我拜拜手：“算了，听天由命吧。” 次日，沈洋洋在我的陪同下，对十家装进行了一番考察，觉得这城市不错，而且，供暖问题也让那几位供热公司的员工解决了，沈洋洋表示，想率君过来，但不会都过来，一部分驻守京师，防止可能来自北方的敌人，另外一部分来十家装跟我们汇合，并向左右两边延伸，共同构筑黄水河防线。 当天中午，沈洋洋便乘坐直升机回去了，带过来的另外一台直升机，以及一架战斗鸡留在了十家装机场，吃午饭的时候，我见凌歌一直比较焦虑，明白她的意思，同意她开战斗鸡去侦查一番，我的伤还没完全好利索，不能上天（有可能会因为负载把肺崩出来），夏天陪着去的。 这玩意速度很快起飞不到一个半小时，战斗鸡便回来了，夏天板着煞白的脸，跟我汇报，就一个字：惨。 那是一支由上百头飞尸率领的丧尸大军，将吉州岛上的sb残部，完全歼灭了，岛上所有君事力量，被悉数摧毁，不管是几等公民还是几等奴隶，都变成了丧尸，被丧尸大部队裹挟着，继续沿着海冰朝西南方向行进——目标是明确，沪上、金陵一线！ 单丹应该还在金陵，但不用担心，她肯定没事，估计也能保那几个家丁的周全。 至于其他流落在南方各处的幸存者，说实话，我也没多余的能力去关注他们，我们这边并未下雪，天气也还没到滴水成冰的深冬，趁着还能室外活动，立即着手开工搞防线，才是正章。 直到12月底，圣诞节的时候，浩浩荡荡的黄水河防线，终于建立完毕，所有桥梁、大坝均被炸毁，沿岸每相隔5公里，设置一个岗哨，用于侦查，防御力量都设在纵深，放在河边也没什么必要。 这个冬天，出奇地冷，进入一月份之后，外面的气温，白天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 通讯设施已经建立了起来，有几条专线，连接各个城市据点，留守东北的人说，盛京基地的夜间，测出了零下65度的极值（他们有电，不用担心取暖问题），比北极圈还冷！ 其他室外工程，全部停工，幸存者们天天躲在温暖的房间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准备过年。 我没和东北那些人，以及十家装本地的人住在一起，他们都住在了小区（小区里供暖好），我带几个“自己人”，住在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小别墅里，这儿的供暖一般，白天不到零上十五度，晚上十度左右，因为我们几个都是南方人，有点不习惯温度很高的暖气房间，主要是干燥，时刻都觉得皮肤缺水，要崩裂开的样子。 腊月二十八，来了几位客人，是从东边的泉城跑过来，专程拜访我的，泉城也已经作为黄水河沿岸的据点，被东北君给占了，来的这伙人，正是当年在地铁里，泡击洋山岛的胡子哥他们！ 故友重逢，胡子哥很兴奋，他们是坐雪橇来的，路途遥远，我便没有让他们回去，安排在了驻地，等过完年再走。 次日，又来了一波客人（主要是我们的名声，渐渐响亮起来了），竟是从金陵来的，领头的是单丹的那几个家丁，带着的都是金陵的幸存者，不过单丹没来，家丁说，单丹跟着丧尸大军，跑去南方避寒了，估计已经到了赤道附近，不用管她，开春了，自会随丧尸一起回来。 但这伙数百人的幸存者中，裹挟着几个我看起来有点面熟的人，便让晓晓去辨认，晓晓记性好，但凡她在监控器里看过的人脸，都能记得。 果不其然，那几个，全都是阿迪军团的人（没穿阿迪，清一色，都是雪中飞羽绒服，两件）！ 我秘密提审了其中一个，没有要打击报复他们的意思，只想问一个问题。 “胡飞去哪儿了？” “胡飞？你们不是交过手么？” “……哪儿？” “紫金山啊！” “嗯？” “紫金山顶那个，长翅膀的大丧尸，就是胡飞变得啊！”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一直对我们这些怀孕女学员念念不忘，里面应该有不少，都是他的种吧！ 但是，我没有把这事儿说出去，怕那些当事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胡飞还敢回来的话，再收拾他！ 我相信他会来的，就像春天，总会再来！ 我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但因为这场凛冬，将人类与丧尸，进行了隔绝，给了人类几个月喘息的时间，待到春暖花开，大战还将继续。 但我和丧尸的故事，恐怕要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了，南方军团，我彻底交给了夏天，晓晓辅佐她，我只带了凌歌等少数几人，北上，来到了京师，因为驻守这里的东北君，用无线电侦测的时候，在九达领长城附近，发现了一串奇怪的信号。 破译出来之后，是断断续续的两个字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