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和狐狸精gl》 第 1 章 楔子 疼……白钰秀感受着自己身上撕裂般的痛楚,鲜血浸湿了她的衣袍,往日里神兽之躯所带来的恢复能力,此刻像是被什么抑制住了一般,遍体大大小小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 她的意识都微微有些模糊了,上一次如此伤重是什么时候来着?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勉力支撑着自己站直身子,眼前银白色的发丝被风轻轻扬起,她看着身前面色冰冷,缓缓将利剑抬起指向自己的南璃月,白钰秀目光越发迷离而眷恋,其中又藏着深深的凄苦与自责。 是她把南璃月丢了啊…… 白钰秀双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声音嘶哑却又难掩其中的温柔。 “璃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 南璃月仍旧面无表情,手中剑锋未曾停止,仍旧向她袭来。白钰秀缓缓闭上眼睛。 她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 痛……腕骨断裂的痛楚又一次传来,被剧痛所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顺着白钰秀的面庞滑落。 她此刻正屈辱的被囚在一个笼子中,封灵锁将她的双腕紧紧锁死,她想要通过折断双手的方法从其中脱困,但身为妖族,她身上强大的自愈能力使得她被撕裂经络却在每一次的断裂后迅速复原,而未被修复的腕骨所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微微发昏。 透过红色的幕布,外面拍卖场中那喧嚣的声音传入耳中,将她拉入深不见底的黑色泥潭。白钰秀双目赤红,拼尽全力挣扎却仍毫无作用。 突然,她感受到了笼子被人抬了起来,白钰秀知道自己即将要迎来自己无从抗拒的命运。 但,真的是无从抗拒吗?白钰秀生平第一次想到了死,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狠狠打了个寒颤。她自记事起便未曾见过自己的父母,能活到现在全靠她拼命的与天争得的几分气运,她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做。 但是现在气运似乎耗光了啊,老天看来是彻底放弃她了。白钰秀意识到,这次自己恐怕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活下去?作为人类的奴隶活下去吗?那死,倒还真是一种解脱。 未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随着拍卖师那富有煽动性言论的结束,笼罩着她的红色幕布被掀起来,白钰秀缓缓抬起眼睑,漠然看着台下那些人骤然变得疯狂的神色,血色的双眸中是一片冰冷枯寂,刺骨的寒意在她眸中勾勒出一片傲雪冰川。 她为了活着可以抛弃很多,但是自由和尊严不归属于可以抛弃的范畴中。 拍卖她吗?那就让她看看,是谁用巨款来买了具尸体吧。 她唇角扬起冷冷的笑意,嘲讽的目光巡视全场,入目尽是些肮脏的嘴脸。直到她将目光扫到二楼贵宾房间时,突然愣了一下。 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正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自己,里面没有贪婪、嘲讽、漠视或者轻贱,而是如月光般的温柔,悲伤和怜悯在她的眸中闪烁。 白钰秀的心跳霎时间漏了一拍,想要仔细去看,却发现那道身影已经离开了窗口的位置,她看不见了。 是幻影吗?因为自己太渴望被救,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象?白钰秀神情有些迷茫恍惚。 最终,拍卖锤连续落下的三声将她从思绪中惊醒,红色帷幕重新将她连带着笼子覆盖起来,拍卖已经结束,她已经有了买主了。 白钰秀自嘲一笑,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的同情又有什么用?一滴清水滴入墨潭,只能使自己被污染,墨潭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她被推到一处奢华的房间内,红布被撤了下去,一个姿容妖艳的女人用看一件货物的目光看着她,轻笑道:“小姑娘不错,三十七万灵晶的天价,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贵重的拍品了呢。” 三十七万灵晶吗?白钰秀心中冷冷的笑,很知道看他看见自己尸体的时候脸色会是多么精彩啊…… 封灵锁确实封闭了她的灵力,但是作为妖族八王族之一的狐族,血脉中传承着的禁术,可以让她在被封闭灵力的情况下自行灭绝灵魂,人类对于妖族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一男一女在侍从的带领中踏入房间内,那妖艳女子立刻便迎了上去。 “呦,我还道是谁如此豪气拍下这小狐狸呢,原来是月族大公子,总听闻大公子不理世俗,一心问道,想不到也有这为红颜一掷千金的时候,到真是让妾身艳羡呢~”妖艳女子笑吟吟的看着南无月。 南无月皱皱眉,道:“少得了便宜卖乖,斐丽,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斐丽娇笑一声:“大公子还真是个心急人,货早就备好了。”说罢拍拍手,关着白钰秀的笼子便被推了过来。 南无月向白钰秀投来审视的目光,打量一番后满意的点点头,取出灵晶卡付款。斐丽看着灵晶卡上增长的数字,满意的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大公子了,不过要记住,这封灵锁消耗已大,带回去尽快更换,免得这小家伙再跑出去,钱货两交,之后的事我们拍卖行概不负责。”说罢,便携人款款退下。 南无月再度看向笼中的白钰秀,发现她正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南无月也不恼火,只淡漠道:“弱肉强食,本就是生存法则。你要怪,也只能怪你的命了。买下你的是我,但你的主人可不是我,那位可比我要恐怖的多,你若想活的舒服一点,趁早还是将你这性格改掉吧。” 白钰秀再度嗤笑一声,也不回话,而是闭上了眼睛。那古老血脉传承下来的秘术在脑海中慢慢浮现出来,不多时,她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可惜,看不见眼前这人的暴怒神情了。 南无月看此情景,也不再多言语,抬起手便要将她收入芥子镯中。 “啪!”的一声脆响传入耳中,白钰秀察觉自己并未被收入芥子镯中,略微惊讶的睁开双眸,面前那男人正皱眉看向一旁那与他一并进来的女子,面色冷然道:“南璃月,你想干什么?” 南璃月情急之下一把打落了南无月伸出去的手,此刻将手缩回去,抿唇艰涩道“哥,放了她吧……如果真把她送到秦岷山手上,她会生不如死的。” 如此言语让白钰秀惊讶的看向了这个一直没注意的女子,她生的极美,温婉大方的气质更是让她像一束柔和的白月光一般,她忍不住仔细打量,直到那女子回眸看向她时,白钰秀骤然看见了那对琉璃色的眸子。 是她!当时她所看到的对自己投以温柔怜悯目光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将她买下来之人的妹妹?白钰秀一时有些哑然。 但她并未对这番言语抱有什么期望,这二人当中有话语权的明显是那男子,仅仅凭借妹妹的一番话,让其放弃三十七万灵晶所换来的货物,白钰秀还不相信那男子有这么宠爱他妹妹。 “南璃月,你想清楚点,三十七万灵晶可是已经付过了,现在把她放了?你让我怎么向父亲交代?都说过了,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弱就是原罪,她可怜?比她还可怜的人何止千千万?你还要一个一个去救不成?”南无月冷着脸讥讽道。 只能说果不其然吗?听了这番话后的白钰秀心中没有一丝波动,但也暂且放下了直接这样死掉的想法,而是看着眼前这处戏,猜测着其走向。 南璃月面对南无月咄咄逼人的质问闭眸道:“我自是知道这世界上可怜的人无数,我也不想着去一一解救。但是既然已经让我遇见了,若是要我袖手旁观,哥,我做不到。”是的,如果这次就放任这狐女被送给秦岷山那禽兽,那她无疑会因此事而埋下心魔,成为她一生也过不去的一个劫。 南无月沉默许久,南璃月感受着周身压抑的气氛,内心虽有些紧张,但是仍旧没有一丝后退的打算。 而就在这时,南无月突然嗤笑了一声道:“行啊,既然妹妹如此一副菩萨心肠,那哥哥我顺了你的意,放了她也未尝不可。” 南璃月闻言骤然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他,随后目光微敛,心中有一丝不安。这么容易答应可不是南无月的性格,他想要做什么? 白钰秀同样是惊讶的看向了南无月,心中疑惑,这和她预想中的有所不同,同时也让她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如果真的能够活下去的话,谁又愿意不明不白的死掉? 南无月并未在意她们的目光,面上的笑容透露出一丝丝的狡猾与奸诈道:“妹妹,你可知道这修真界的生存法则――舍得?” ※※※※※※※※※※※※※※※※※※※※ 不要被开局第一幕吓到哦,本人只会写甜文,结局保证he啦, 第 2 章 白钰秀微微眯起双眸,看着眼前南无月唇动而无声的画面,明白他在使用灵力传音。他在说什么呢?为何还要避开自己? 白钰秀思索无果,南璃月同样也不知其举动是何意。这房间中除了她和南无月,便只有那狐女,不知南无月打着什么算盘,竟然还要避着这狐女。 “舍得?”南璃月皱起秀丽的眉毛,同样传音回问道。 “正是舍得,世间万物,无论是什么,都不是可以凭空拥有的,你想要一样东西,势必要付出一些其他的东西去交换。”南无月边说边走,来到了笼子面前,用灵力抬起了白钰秀被束缚起来的手,轻佻笑道:“就像这狐女,为了活下去,即便要生生忍受断手之痛,也要逃离。” 南璃月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白钰秀双手手腕处明显有折断的痕迹,显然,她为了可以挣脱束缚她灵力的封灵锁,想要硬生生扭断自己的手,从而脱离。奈何,妖族纵使使用不了灵力,其肉身也拥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没有灵力的帮助,她想要扭断自己的双手难如登天,昔日里骄傲的种族天赋如今却成了束缚自身的又一把锁,南璃月心中好似被针刺伤般,扬起了绵绵密密的痛意。 身后折断的手腕被抬起,剧烈的疼痛瞬间漫上心头,了白钰秀仍旧一声不吭,咬紧银牙,冰冷的注视着南无月。 “她为了重获自由,可以自断其手,那么,你为了她可以不落入秦岷山手上,可以舍弃掉什么呢?”南无月依旧从容的笑着,用一种南璃月从未感受过的眼光盯着她――那是看待猎物的眼光。 南璃月深吸一口气,说:“那你呢?你不惜回去承受父亲的怒火,也要放过她,你所求又是什么呢?” “唔,妹妹果然聪慧,一点就通。”南无月抚掌大笑,“月族公主南璃月随兄长拍得狐女,怎知其见狐女凄惨,沉兄长不在,助狐女逃脱,狐女趁其不备,重创之,南无月为救其妹,未能将狐女及时捉回。这样如何?” 南璃月闻言,低头沉默,若是这样,回去恐怕要由她来承担父亲的怒火了,想到父亲发怒的样子,南璃月不禁微微瑟缩。 南无月看着南璃月耸耸肩道:“你可别怪我,这样回去我作为负责拍卖这狐女的人,一样会受到牵连。当然你承担的更多就是。所以呢,怕也正常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若是觉得自己舍不下,那便速速将这狐女回去便是。”说罢,便抬起手,作势要收其入芥子镯。 “你还没说你的要求。”南璃月抬起头:“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帮我,你的条件是什么?” 南无月低头笑叹一声:“真是聪明,我的要求呢也简单,还有六年便是你百岁了吧?七年后是百年月祀,觉醒族纹。到时候你凝族纹积的月华要给我,如何?”说罢,笑吟吟的看着南璃月。 百岁,是对月族族人一个重要的日子,届时,每一位月族族人都会在祭坛上引月华渡体,觉醒祖纹,一到九条,越多证明血脉越纯净,而积攒的月华,对于之后的修行大有裨益,不仅加快修建速度,提高自身身体强度,还可以提高自身与自然的亲和力。血脉至亲的月华方可共享,南无月百余年前便已然月祀觉醒,凝有八条祖纹,被誉为月族千年来的第一天才,两百一十七岁便已是聚灵强者。纵使这样,百年已过,当初所凝的月华而今怕是已然耗尽,修炼速度接下来大打折扣,难怪会看上自己那一份月华。 “如何?可想清楚了?”南无月笑的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 南璃月抬起头,怔怔的看了笼子里的姑娘片刻,眨了眨眼,把将掉不掉的泪从新收回去,红唇轻启:“一言为定。” 南无月得到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的笑笑,让南璃月有种自己早已入套的感觉,可惜这个套无论她想不想入,都必入不可了。 南无月离开后,南璃月走向笼中的少女,勉强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意,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有名字吗?” 白钰秀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警惕的看了南璃月,没有说话。 见白钰秀不做回答,南璃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也无所谓了,以后怕是也再不会相见了。”说罢,将手伸入笼中,一把抓住白钰秀的手臂,白钰秀一惊,便感受到温润的水灵气注入到体内,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封灵锁随之碎裂掉落,白钰秀一直被压制的灵气轰然展开,锋利的爪子顿时生长出来,腕间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南璃月继续抓着她的手,狠狠划向那囚禁她的牢笼,牢笼上的锁如牛油遇到热刀,顿时碎裂,打开囚笼,将白钰秀拽出来,可白钰秀因为长时间跪坐,双腿早已没有知觉,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南璃月的怀里。闻着怀抱她的女人清幽的香味,感受着这个怀抱的温暖,白钰秀另一只压在她后心口的手迟迟没有按下去。 南璃月对此毫无察觉,对她耳语:“一会儿拍卖行会出现乱子,到时候你找机会逃离。”说罢,南璃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脖子上挂着的一块紫玉扯下来,塞在白钰秀手里,道:“这是一块储物灵玉,里面有疗伤用的丹药,一些灵晶,兵器器具,伪装用的斗笠等等,我已经抹除了这上面我的印记,你随后滴血认主,注入灵气便可查看。”说罢,扯起白钰秀的手,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在自己肩背处毫不犹豫的划下去。 五道深深的血痕涌出鲜血,瞬间便浸湿了南璃月的衣衫。 “快走!”南璃月忍着背上尖锐的疼痛,对着白钰秀说。 妖族利爪上本就有毒,加之大量失血,不一会儿,南璃月便觉得头晕目眩了。她苦笑一声,这次可真是赔大发了,不光要承担父亲怒火,还得把自己将要得到的月华送给那便宜哥哥,现在,更是把母亲唯一留给自己的遗物――紫寰佩给送了出去。 如今,人们用来储物的器具,大多是芥子镯,化须弥为芥子,虽然方便,但是却空间狭小,更是仅仅一片空间,许多彼此相冲的事物,还要分不同芥子镯储存。而紫寰佩,是南璃月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一块上古时期的储物灵玉,内空间广袤,更可随主人心意分为一个又一个独立空间,单独储存一些金贵的物品,并且其间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就是说,你放进去是什么样子,出来便已然是什么样子,虽不能存放人族妖族灵兽等生命物体,但是却是存放草药、丹药的绝佳物品,也是南璃月身上最宝贵的一样东西了,实在是她身上没有芥子镯,把这紫寰佩送出去,难不成她也被狐族媚术迷了心智? 正在南璃月意识迷乱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湿润的气息靠近耳畔。低低的声音如冰泉叮咚,分外好听,吐出三个字:“白钰秀。”随后她便被轻轻放在了地上,后又响起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她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白钰秀吗?真是个好名字啊。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涣散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怀抱。 待到南无月听到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时,又在外面继续等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进去,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妹妹,南无月轻轻嗤笑了一声。随后,表情迅速变得悲痛,上前拥住南璃月,给她喂下一颗灵丹,大呼:“妹妹!妹妹!快醒一醒!来人啊,快点叫你们木系灵根的医者过来! 而此时,在南无月刻意制造的混乱下已经逃出的白钰秀,正飞快的伪装好自己,朝着魔兽山脉出发。回想着当时发生的一切,仍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人类竟然救了自己?为什么?她在人族妖族交汇之地生存数年,没少见人类与妖族彼此厮杀的场面,她又为何要放了自己? 想不明白所幸就不再想了,白钰秀连日的奔波,总算回到了魔兽山脉,长时间绷着的意识终于可以稍稍缓解一点,白钰秀从怀里掏出那一块紫玉,开始认真查看里面物品,之前只是取了自己要用的伪装斗笠,其余的依旧堆积在那里未曾查看。查看其中存放的物品。并不多,大多是一个个玉瓶,她一一打开闻了闻,确认好不同的丹药不同作用,分辨不出来的先放置一旁。随后是一些灵晶,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一些兵器也是人族擅长用的,妖族更擅长用自己的爪牙。 清理完毕后,她少有的发了会儿呆,看着自己指尖尚未清理,已然干涸的血迹,又想起了那个穿着月白衣衫的美丽女子,她身上好闻的气味和那个温暖的怀抱。 仔细回想了一下她和那个男子的对话,她似乎是叫,南璃月……是吧? 想到那个男子说的话,她把脸上一点点笑容尽数敛去,冷笑一声,弱肉强食,要她认命吗? 那么,就让她告诉他们,究竟谁才是弱肉吧!那些人的脸她记得清晰,在她上门复仇之前,可千万别死了啊! 就在白钰秀的意识要退出这片空间的时候,突然一股被人窥视的感觉涌上心头,顿时清喝一声:“谁?!” 白钰秀立刻从地上起身,利爪弹出,充满警惕的感知周遭一切。然后皱眉盯着眼前一片凭空出现的紫烟,缓缓凝成一个典雅少妇,身穿绣着四大圣兽,日月星辰,山川江海的华贵紫色衣袍。白钰秀感受着从她身上染发出的强烈威压,眯了眯眼,听到她清笑道:“这么多年了,总算让孤等到身怀妖帝血脉的人了” ―――――――――――――――――――― 与此同时,遥远的幻方大陆,由四大家族中明家掌管的地区。在其中心的神谕城里,深深埋在地下的地宫中,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看着面前卦阵中出现的文字默然不语,闭眼微叹了一口气。 在老人面前,闪烁着金光的文字缓缓消散,已看不太清模样,只能微微能辨认出的几个字“……千年……妖帝再临……无法……人间大祸……秦时明月……月祭降临……” ※※※※※※※※※※※※※※※※※※※※ 打滚求收藏~ 第 3 章 白钰秀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人,皱眉道:“你是谁?妖帝血脉又是什么?” 女人轻轻一笑,一股上位者的威压油然而生,让人忍不住对其心生顶礼膜拜之感。 “小家伙你好,初次见面,孤名为魑禹,乃妖族的最后一任妖帝。” 白钰秀微眯眼眸道:“最后一任妖帝狐族魑禹,应该在三千年前的大战之中就已经逝世了吧?你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族的玉佩之中?” 魑禹耸耸肩道:“孤当年的确是死了,但灵魂并未消亡,这块玉佩乃是孤灵魂的寄宿之处,在这数千年的光阴流转间落去人族手中罢了。孤的灵魂一直沉睡,你乃孤的后裔,拥有者九尾狐的血脉,所以能够唤醒孤。” “那你突然出来是所谓何事?” “自然是帮你。”魑禹轻笑一声道:“你现在还太弱小了,不论是复仇还是报恩,都远远没有实力的支撑,但是有孤帮你,你未来的道路会好走很多。” “那你的条件呢?”白钰秀问道。她可不相信这人会无缘无故的帮她。 “好吧,虽说你是孤的后辈,孤培养你乃理所当然,但有一件事的确需要你的帮忙。”魑禹手指轻轻扣了扣下巴道:“不过现在告诉你也无用,等以后你强大起来再说吧。” 白钰秀皱了皱眉,倒是未说什么,她理解此刻自己的弱小。 收起玉佩,白钰秀不禁又想起了南璃月。放掉自己,也不知是答应了什么条件,又该承担怎样的后果。不过既然那个男人是其哥哥,又被称呼为月族大公子,那南璃月就应该是月族大小姐。应该不会承担太大的惩罚吧? 不知怎的,白钰秀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而与此同时,被抓伤的南璃月终于幽幽转醒,南月冥――月族的族长、她的父亲,此刻正立在她的面前,冰冷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和蔼的意味,看着刚刚醒来的女儿也没有任何慰问之言,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无月说,是你将那狐女私放了出去?” 南璃月恭敬低头道:“是的,父亲。” “啪!”一声脆响,南璃月感受着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楚,没说话,将被打偏的脑袋转了回来,仍旧恭敬的低着头。 “因为你,月族亏损了三十七万灵晶,现在长老们说要让我自行补上。”南月冥收回了手,看着南璃月淡淡道:“罚你蹲半个月的水牢,不过分吧?” 南璃月低头恭敬道:“父亲宽容,是女儿自己行错了事,自然该罚。” “三十七万灵晶会从你的月奉里慢慢扣,至于水牢,明日便去吧。”南月冥留下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南璃月轻轻触了触红肿的脸,一阵刺痛传来,这一掌没有丝毫留手。 她的侍女只有一人,名为朔离,此时却正好不在族内,南璃月一切只能自行解决。 忍着身体上还未散去的痛楚,她取了些水和食物,坐在床前慢慢吃了下去。 月族的水牢与平常水牢不同,这水牢中的并非平常之水,乃是融了各种符箓毒虫,专门用来处罚重罪而炼制的特殊药剂,浸泡在里面不但使不了任何法术,还时时有着刀割斧劈的剧烈疼痛。 南璃月曾在里面蹲过几回,但每次均是一两天,而即便那样她也时常痛晕在里面,如今直接被判处半个月的水牢之罚,还是在自己身上伤未痊愈之时,南璃月不禁心中微微有些发怵。 不过这些在南璃月救那狐女时,便就早已想到了。她虽然是月族大小姐,但是从未得宠,月族中人皆知,月族族长深宠其长子,却对他的女儿报以深深的恶意,南璃月在族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些地位高些的仆从。 而她和南无月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但是南无月比她大百余岁,早早便参与族内大大小小事宜,两人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就连这次求他带自己去拍卖行,都是许了南无月好处的。 南璃月对于拍卖会当然没有什么热衷的,毕竟她那少的可怜的月奉远远不够拍卖会上那些珍贵的拍品。只是她日前见父亲嘱咐其兄长亲自来这拍卖行,这奇怪的行为让她不由多想。要知道她父亲身为月族的族长,统领月族近千年,要是看上什么东西,拍卖行少不得要卖个面子,送至家中,而这次的东西竟要月族大公子亲自出马。 在月族当中,南璃月的地位实在是岌岌可危,想要活下去只能靠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方可。一些重大的事情,她必须得知道才行。 所幸平日中为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她一直都伪装成一个毫无心机和上进心、给点草料就能养活的兔子,便是突然纠缠南无月央求着要去拍卖场也只被认为贪图一时玩乐而已。 于是她便随南无月一并去了拍卖会,可她却未料想到,此行是为了给秦岷山挑选千岁大寿的寿礼,更未想到寿礼竟然是一只狐妖。 秦岷山乃秦族族长,提到他的威名,人们第一时间并非崇敬,而是恶心。 当今天下,被妖族人族占据,山川海洋等地遍布的各大妖族群落,而平原地区则群居着人族,两族自三千多年前那场两败俱伤的大战之后,各自休养生息,虽小摩擦不断,但再无大的战争。那场大战重新洗牌了人族各大势力,如今率领人族的,便是秦、时、明、月四大家族。其中,时族擅长炼器阵法,各大拍卖行修真集市,一旦武器阵符上有时家标志,便从不缺乏顾客。明族擅长占星预测、奇门八卦。算人生,谋天命,堪虚洞玄,天下诸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月族被称为自然之子,汲取月华,信仰月神,与自然有很强的亲和力。 而秦族,是如今四大家族里唯一从三千年前大战之前延续下来的,是新贵中的老牌势力,四大家族之首。在当今这任族长的带领下,凭借着秦族擅长的蛊毒之术蛮横无比。而这任秦族族长,尤为爱美人,老了以后更是喜欢外表幼齿的可爱少女,然而,其喜好凌/辱肆/虐女性的怪癖,导致其虽然伴侣无数,却无几个能寿终正寝的,大多都在□□的过程中被生生折磨至死。其行为不端,却丝毫无遮盖之意,让人不齿。 当她得知那狐女将被送给秦岷山的时候,她下意识就做出了那样的行为,虽是一时冲动,但她却并不后悔。 罢了,如此思虑又有何果?明日便要开始水牢之罚了,现在还是早些休息吧。 南璃月填饱肚子后重新躺回床中,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只是她在睡梦中轻轻蹙起的眉头,还是暴露出了她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第 4 章 “嘶,轻点。” 装饰繁华的闺房里,南璃月卧躺在床铺上,任由背后侍女朔离给她身上上药,细看其背后,玉脂般的肌肤上尽是淤青红痕,端的上是说姹紫嫣红也不为过了。 “轻一点就怕小姐你不长记性,我看你真是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窍了,你放了人家人家领你的情?抓你的血痕还未褪下呢,又被族长罚了十八道戒鞭,我…我真是……”一旁朔离越想越气,最后怕手下使力不当伤到南璃月,干脆先把药膏放置一旁,站起身烦躁的转了两圈。 “族长也真是心狠,你身上伤还没好呢就让你蹲了半个月的水牢,好不容易出来将养将养,这祝寿回来竟又罚你戒鞭,大公子也不劝一劝族长……”朔离为自己家小姐鸣不平,愤愤然却又无可奈何,虽然仁厚的大小姐一直与她姐妹相称,但她也明白自己身份,虽然有月族血脉,可只是旁支,这些主人家的事,她根本插不上嘴,无从干预。 南璃月转头道:“这些话你在我这儿说说便罢了,外面可千万不要胡说,知道吗?” 朔离撇撇嘴,低声应了。 南璃月看着她委委屈屈的样子笑了声,道:“这事本就我错在先,父亲罚我蹲蹲水牢也理所应当,兄长他本就被我牵连,为我开脱怕是只会火上浇油。至于这戒鞭,只怕是父亲在祝寿宴上丢了面子罢。” 距离她私放白钰秀已经过去月余了,那日回来说明缘由后,不待自己背后伤口还未好,南璃月便被罚去蹲了半个月的水牢。南璃月强撑了七八天,还是父亲念及其背后伤口,提前放了出来。 但未休养多久,秦族族长秦岷山千岁大寿上,月族备礼仓促,最后送了一本毒经孤本,怕是父亲被落了面子,回来后又是一通怒火,将还在养伤的南璃月又叫出来,罚了十八道戒鞭。 这戒鞭由九阴山上特生的竹子制成,抽到身上端是一阵锥魂刺骨的疼,南璃月被生生当场抽晕过去,醒来后已是回了自己房间,一旁朔离在那儿吧嗒吧嗒掉眼泪。 随着清凉的药膏在背后涂抹开来,困倦疲惫一齐涌上心头。意识模糊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的想,这次虽是料想到父亲的怒火,但却也未尝想到惩罚竟如此严重。自母亲逝世后,父亲便再未对自己表现出关心,虽然日常用度方面未曾缺了自己的,但是说话都未尝多说几句,除了每月末的家宴,自己甚至都见不了父亲几面,最后,自己也从原本“爹爹”“爹爹”的叫着他,改成了“父亲”这样尊重而冰冷的称呼。 想起多年未忆起的往事,南璃月眼角略微湿润,轻轻叫道:“娘亲……”一手摸上脖颈处的紫寰佩,却摸了个空,一惊之下神志顿时清醒,起身时不慎触碰到背后伤口,嘶的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苦笑,怎么忘了,这唯一能寄托自己亲情的玉佩,也已经不在了啊…… 一旁正打算退出去的朔离见自家小姐惊醒,连忙上前,看南璃月手放在脖颈出一脸怅然,心疼的抱住她。“小姐莫要伤心了,夫人留给你的玉佩迟早会找回来的,那狐女真是人面兽心,不知感恩,小姐救她,她竟然还恩将仇报,若是我遇上她……,我遇上她……我……” 随后朔离悲催的发现,要是她真遇上那狐女,怕是再见不到大小姐了,无从接下来续话的她此刻只想当一只鸵鸟。 南璃月被她这样子噗嗤逗的笑了出来,看着她羞愤的面庞道:“好啦,我记得你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吧?还有七年就是百年月祀觉醒族纹的时候了,觉醒了族纹就会很快变强了。” 朔离撇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随后又一脸明媚,道:“大小姐你也快百岁了呢,正好可以赶上这次的百年月祀盛典,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觉醒很多条族纹的!” 南璃月但笑不语,想起和自己兄长的约定,叹了口气。多想无益,至少她救了一条生命,希望她现在平安无事吧……… 对了,她好像说自己名字了?是什么来着呢? 南璃月皱眉回想。 似乎是……白钰秀吧? ―――――――――――――――――――― “阿嚏――” 魔兽山脉深处,一名白发少女皱眉打了个喷嚏,似有所感的望向远处的天边。 “很不错嘛,不愧是孤的血脉后裔。”身穿紫金长袍的魑禹一旁笑眯眯的说。 白钰秀未做回应,单手从地上已经死去的五阶魔兽身体里掏出魔晶,吸收里面精纯的灵力,不一会魔晶便化为飞灰。 “唔,虽然还是元婴级别,但是灵力精纯,再加上孤给你的功法秘技,现在一般的聚灵都不是你的对手了。”魑禹继续漫不经心的道:“唉,你怎么都不说句话呢?明明长的这么可爱,真是白瞎了副好容貌。” 白钰秀起身,并不理魑禹自顾自的吐槽,道:“好了,继续留在此处于我已经没有多大益处了,是时候回孤鹭山脉了。”说罢冷冷一笑:“有些帐,还要一一清算呢。” 第 5 章 清晨,一队通往孤鹭山脉出猎的佣兵,正聚在一起随意闲聊着。 “喂,你听说了吗?昨个晚上,任斌那家伙也死了,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他老婆孩子一晚昏睡,今早起来才发现。” “他也是最后一个了吧,这四年里,当初围猎那狐女的一个接一个的死,惨啊!这任斌熬了这么久,还是没熬下去啊。” “要我说那狐女也忒大胆,前几个还是在孤鹭山脉出猎的时候被杀,后面任斌这几个都是在城里就被杀了啊,她也不怕再被抓了。” “呵,能在城主视线下入城杀人还不被发现,实力怕是已经突破到聚灵后期了,艺高人胆大呗。” “那这事月族都不管一管?” “现在月族大小姐正要月祭觉醒呢,哪有闲工夫管这破事。话说当初听说还正是这月族大小姐受这狐女迷惑将其私放,结果被狐女重创。” “那可真是活该!人妖不两立,竟然还私放狐女,要不是她,任斌他们也不会死了!” “你可算了吧,要是狐女真被收下,那送给秦岷山那老狗不知要受多少屈辱,何况那狐女如今报仇,只杀当初追捕她的人,和那些人一队出猎的、那些人的老婆孩子可都还活着好好的呢,我倒是蛮欣赏这狐女有仇必报的性格。” “嘿你个黄老三,忘了月族大小姐被重伤了?恩将仇报你还欣赏,你可别和那月族大小姐一样被迷了心窍敌我不分唉!” “你!……” “好了!都闭上嘴吧,私论大小姐和秦族族长,说出去你们有几个脑袋够你们用的?”领队不满的蹙了蹙眉,被他提醒的佣兵都灿灿的闭了嘴。 “看月族的意思,怕是要等大小姐觉醒后,让其亲自出马,解决这祸事,不光弥补自身错误,也是报当初重伤之仇。” “这次我们的任务还是继续采集魔兽魔晶和灵药,都稳点,上次死了几个弟兄,这次都注意点。” “好!”佣兵们齐声回应。 领队满意的点点头“出发!” ――――――――――――――――― 月族宫殿,月光顺着中通的高塔,照到一池子幽深的寒月潭水里。一摸倩丽的身影在水和月光里更显得朦胧。润滑的肌肤好似在牛奶中浸泡过一样,月光似轻纱,遮住了一些动人的风景,而那身影在月光照抚下却更显风致了。 南璃月忍受着寒月潭彻骨的寒意,汲取着潭水中的灵气。这里的水受月华淬炼,每一滴都重若千钧。苦苦忍受半个时辰后,月光西移,再照不入这寒潭,南璃月方缓缓起身,穿好衣袍,走出这灵月阁。阁外,父亲和朔离正等在那里。 “父亲”南璃月低头向父亲行礼,这段时间里,父亲倒是对她重视了不少,时常来看望她。但看她的眼神却没有一丝丝父爱――甚至连装都懒得装出来。 “咳,不用如此多礼。还有不到半月就是月祀了,准备的怎样?”已年逾过千的南月冥倒是未有老态,看上去像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 月族,倒是盛产美女美男。 “回父亲,一切准备完好。”南璃月恭敬答道。内心却是感到丝丝嘲讽。父亲他当然不知道她准备如何,因为他除了这一处半月前为她开启的寒潭外,完全没有给她任何帮助。相比起她兄长当初觉醒时举族为其寻找水系的魔晶灵草,她的月祀祭典准备完全可以用惨淡来形容。 “那便好,你若觉醒个五纹以上,也就能接替大祭司的位置,好好辅佐你兄长。”南月冥道。 南璃月闻言将头更往下低了低,抿唇不发一言。而一旁立着的朔离险些叫出声,再看向南璃月的眼神,便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南月冥摸摸女儿的头,看着她低下去而显得模糊的面庞。 像……实在是太像了…… 南月冥一时出神,女儿跟那个人过于相似的面庞,勾起他很不好的回忆。压下眼里的暗芒,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说:“勿要大意,做好一切准备。”也未等南璃月回话,便自顾自走了。 南璃月微微皱眉,敏锐的感受到了父亲情绪的变化。一旁朔离上前,为南璃月紧了紧衣衫,低眸道:“寒月潭极冷,这处风大,先回去吧。” 南璃月也不再多想,微笑回答:“好。” ――――――――――――――――― 云翳峡谷 这里已经是月影大陆的靠近边缘地区了,被视为人类禁地。其中的魔兽大多已经是六阶七阶的水准,不过这倒不是此处人迹罕至的的原因,而是这里已然是归属于妖族的领地了。 一处湍流的瀑布被骤然而来的爪光撕裂,其中潜藏的魔蛟愤怒咆哮,一道道水流被其操纵,如刀般劈向半空中的那人。 那人身后突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尾巴,看似柔软无害,而锋锐的水刀还未靠近那人,便被纷纷打散成水花。 白钰秀看着仍旧挣扎反抗的魔蛟,双手合起,再展开,一把银色的弓便出现在手里。 她冷漠道:“引星――诛魂!”一道璀璨的白芒自弓上射出,正中魔蛟头上独角的尾部。 魔蛟发出一声惨烈的悲鸣,重重的坠入下方潭中,溅起滔天的浪花。 “果然,水战还是你的缺陷啊。靠着觉醒二尾的灵力浮在空中作战,也就能对付对付五阶的魔蛟了,要是碰到六阶的,说不定还会受伤。”一旁魑禹评价道。 白钰秀喘了口气,长时间的悬浮对她来说还是太吃力了。“明白,我会尽快提高我水中作战能力的。” “这个倒是不用太着急,话说你也感受到了吧,附近有些妖族的气息。要去找她们吗?”魑禹一脸无谓的看着白钰秀。水战本就不是狐族的强项,而最近白钰秀一直找水系魔兽的麻烦,吃力不讨好才让她奇怪。 “还是算了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没错,可一个族的,也不一定那么和睦呢。”白钰秀冷笑一声,想起了那个被南璃月称为哥哥的人。虽然不多了解,可她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可没对他妹妹有什么相互之心。血脉至亲尚且如此,把希望给予同族身上,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白钰秀从魔蛟尸体里掏出魔晶,用灵力将上面的血迹抹除后,丢入了紫寰佩里专门独立出的一个小空间。里面已经有数十块高阶水系魔兽的魔晶了,一个小空间氤氲着浓烈的水系灵力。 “还是继续修炼吧,只有有了实力,才有说话的资本。” 一旁的魑禹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话。但随即又皱起眉头,“你没事吃力不讨好找水系魔兽麻烦,拿到魔晶又不吸收,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要知道,白钰秀对付一只水系魔兽的时间,够她猎杀三只同阶的其他系魔兽了。 白钰秀闻言,揉了揉鼻子,咳了一声,道:“没什么,练习水战能力而已。我不喜欢水系魔晶不可以吗?好了,接着猎杀别的魔兽吧。”说罢也不等魑禹回复,就自顾自远去了。 魑禹眯眯眼睛,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白皙耳朵上的溢出的一点点红晕。 看来这事,不简单呢。 ※※※※※※※※※※※※※※※※※※※※ 白钰秀(凶狠):怎么?攒老婆本不可以吗? 魑禹(无语):人家答应是你老婆了吗?脸大如盆! 白钰秀(哭泣状):阿月你说你是不是我老婆。 南璃月(心疼摸摸):小白不哭哦,虽然现在还不是啦…… 白钰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南璃月(赶忙):不过以后总会是啦~ 白钰秀(得意):看见没?我这叫未卜先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魑禹:……我不是感应错了吧这真的是我妖帝血脉? 现在 南璃月:小白白好可爱,亲亲抱抱~ 后来 南璃月(面无表情揉着腰):只怪我当初瞎了眼。 …………………………………………………… ps:小白是很罕见的无属性灵根,所以她可以吸收所有系的魔晶,像正常的妖族,是只能吸收符合自己灵根的魔晶的。 而人族对魔晶内灵气吸收能力差很多,大多是用来炼药啦,镶嵌兵器啦,结阵啦之类的。 而月族对自然亲和力很高,对灵晶内灵力吸收效果就比较好。 第 6 章 夜晚降临,暮色将一处处光亮吞噬,而月族的圣都不夜天却亮如白昼。照明的琉璃玉堆砌如山,成片的月光石升入高空,洒下纯净的光辉,月令花在空中飞舞,悠悠的清香弥漫,让每个人的心灵都沉浸在这无边的美景中。 一个身披月白长袍,拄着桂树木杖的人缓缓走上了祭台。她带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没有任何纹路,简单至极,甚至,只露出了那一双眼睛,鼻子和嘴都被面具完完整整覆盖着。 那就是月族大祭司。 大祭司抬起木杖,轻点祭台,顿时,全场的光芒都朝着祭台涌去。琉璃玉、月光石,全部都一点点暗淡下去,而祭台却一点点从底层亮起。 直到九层祭台全部亮起的时候,原本并不怎样强盛的月光突然大盛,如水般铺洒下一地清辉。 原本喧闹的不夜天安静了下来,随后,所有人都朝着大祭司恭敬的行礼:“参见大祭司!” 就连和大祭司一同站在祭坛上的族长南月冥,都后退半步,朝着大祭司微微弯腰行礼。 没有人因向大祭司行礼而感受到一丝不满的。因为她为月族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只有女性才能继承大祭司的位置。大祭司作为月神最虔诚的信徒,将自己奉献给月神,从而使月族得到月神的庇护。她必须一生纯洁,无爱无恨,无喜无悲。 自从带上那面具,穿上那长袍,执起那桂树木杖,这世界上便再无一个人记得她是谁。她曾经的父母,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样一个女儿,往日喜欢她的孩子,不记得曾有一个宠爱他的姐姐,昔日恋慕她的人们,不记得心头有过这样一段白月光。 她就静默的看着曾经宠爱她的父母孕育新的孩子,看着曾宠爱的孩子逐渐长大,脱离青葱的模样,看着曾恋慕她的人奔向不同人的怀抱,阖家美满。她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无面,无口,无心。 直到下一任大祭司接替她的位置,她才能脱下面具白袍,放下木杖,而那时,她也就迎来了自己的死亡,奔入月神的怀抱。知道她究竟是谁的,回想起她的一切的,只有下一任大祭司。同时替她继续承受着这个悲剧。 每一个月族人都发自内心的崇敬她,但同时,也没有任何一个月族人愿意坐上那个位置。 南璃月看着一旁频频以担忧目光看向自己的朔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了?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不久于人世了。” 朔离闻言,赶忙拉住她,“说什么呢,快呸呸呸!” 南璃月听言乖乖的呸呸呸三声,又笑问她:“那你到底怎么了?你不用太担心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攀登到很高的。” 南璃月这么说到并非是空话。朔离从小父母就逝去了,早早心智便成熟,后来一直跟着自己,修炼更是勤奋刻苦,她的实力在此次觉醒的人中,真还未有几个比她更优秀的。 朔离低下眸瞳,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不知道该祈祷你凝族纹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要是凝族纹少了,少不得要被冷落。可要是凝的多,真要你去做大祭司怎么办?” 南璃月闻言摇头道:“即使凝不出族纹受冷落,也不比现在情况更差了。我终归是月族大小姐,日常用度亏待不了我,至于那些人的冷眼,我从未在意过,怎么?我凝不出族纹,朔离你会嫌弃我吗?”说罢冲朔离调皮的眨眨眼。 朔离忙道:“怎么会!” 南璃月笑:“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整个月族我也没有几个在乎的人。”说罢沉吟片刻,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父亲那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大祭司并未有要归去之意,挑选下任祭祀为时尚早,更何况父亲还正值当年,向来都是一任族长对一任大祭司,现在担忧会不会当祭祀着实是杞人忧天了。况且,我要不是发自内心想当,月神感受不到我的诚心,也不会选择我为祭祀,所以你就放心吧。” 朔离听完自家小姐分析,才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杞人忧天了。微红着脸,不自然的咳嗽几声,道:“那你是想凝出多的族纹还是少的啊?” 南璃月闻言沉默了片刻。想到父亲日前对自己说的话。 ―――――――――――――――――――― “父亲,不知召我来是为何事?”南璃月突然被通知父亲要她去书房,暗自蹙眉,来此见父亲神色平和,方松了口气。 “你还记的那只被你放走的狐女吗?”南月冥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自家女儿。 “回父亲,女儿自然记得。”南璃月低头恭敬,却不知突然被问及这问题是何意思。 “当初围猎她的那些人,这几年来一个个都死了。猎荒小队探到她几次身影,近来应该是朝着南边方向离开了。当年她伤你颇深,希望你能铭记耻辱。”南月冥继续又拿起笔在纸上书写。 “届时觉醒族纹后,若达不到五条,你便去南边那里的凤雲山一带历练历练吧,若能遇见她,带回来最好,实在不行,就当场杀掉!”南月冥淡淡道,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微小的不值一提的事情。 “是,父亲。”南璃月垂首,掩饰自己嘴边那嘲讽的笑。这是怕她觉醒族纹虽少,但继续留在族内仍多多少少对南无月掌控月族有所影响?这便迫不及待要把她赶出去了吗?兴许,还希望她死在外面吧? 有时候她真想问问父亲,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孩子,所对待的态度却是这样天差地别呢? 呵,相比起来那一爪,她倒是对那九曲笼和十八道戒鞭印象更加深刻呢。 ――――――――――――――――――――― 南璃月看着朔离注视自己的眼睛,无奈笑道:“想那么多有什么用?难不成我想要几条族纹便有几条了?”她是真的觉得无所谓,反正,都只是被抛弃的命运。 朔离嘿嘿一笑,别的不说,自家小姐的实力她可清楚,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却已经达到了结丹圆满的程度,比之被称为月族千年第一天才的南无月大公子都更为出色,此刻也不再多语,月祀即将开始了。 大祭司抬起木杖,在空中虚划,一个完美的圆出现在空中。盈盈的月光凝满这一方圆,被大祭司用手杖指挥着,融入脚下的祭台。 祭台一层层亮起不同的颜色――前面七曾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而倒数第二层,为好似吞噬一切光亮,又好似在释放光亮的黑色,族长和大祭司站着的最后一层则是纯净无暇,汇聚这所有月华的月白色。 族长这时上前,与大祭司一同向月亮下拜,同时虔诚颂道:“月盈于天,月神圣冕。感吾等之所念,赐圣辉于祭典。降月华之圣巅,念万灵之流连。……” 底下月族族人齐齐吟唱“……月祀满圆,月族永延。感吾圣主之庇佑,念吾上神之垂怜。……四时之风景轮转,逝去之灵魂长安。赐予吾等暗夜里的灯火,光辉里的狂澜。……于此刻,于此地,于此身,于此心,恭迎月神降临!” 族长缓缓起身,与祭祀共同握住那桂树木杖,吟唱道“月祀降临――” 一道道流光注入到下面四十七位于这次月祀祭典中凝族纹的月族族人,此时此刻,他们凝视着那九层不同颜色的祭台,出自自身血脉的本能告诉他们――无论如何,竭尽全力的去攀登! 踏上第一层,便有无数从四周突如其来的压力阻挡着每一个人的前行,甚至有未做好准备的人直接被压的跪倒在地。 南璃月感受着阵阵威压,调整呼吸,待适应后,方迈步向前。 越靠近第二层,威压便越厉害,这时便已经有几个族人撑不住,遗憾退场了。不过这种程度,对于南璃月还并不足为惧,甚至,她还有余力,抓住一旁朔离的手,为她传输灵气。不过在朔离狠狠瞪过来的目光下,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 朔离喘着气,一步步往前走,看着自家小姐晃悠悠的跟在自己旁边,气不打一出来。这祭坛里吸收不了灵气,只有消耗没有回复,大小姐不快去通过,便只能浪费自身灵气。 朔离深吸口气,望着大小姐诚恳说到:“大小姐,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别担心,我没关系的。你在这里停留只能白白浪费灵力,你快些走。”朔离苦笑一声:“我不求能帮上你多少,但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你的拖累。” 南璃月闻言抿了抿唇,道:“胡说什么呢,你从来都不是我的拖累。”而是这冰冷的月族中,唯一让她感受到温暖的存在了。 朔离温柔的笑笑,道:“好的,所以你尽力的往前走,我在你身后,会努力随着你的。” 南璃月无奈,只好道:“控制呼吸,努力保持平稳的状态,一切小心。”再得到朔离回应后,便也不再多言,迅速甩开了其他人,迈步道第二层祭台之上。 第 7 章 云翳山脉,一长相妖异的男子,吞了吞口水,轻轻敲了敲木门。 木屋里白钰秀睁开眼睛,道:“何事?”声音如冰珠相撞,清脆悦耳。 门外男子倒是没那欣赏的心思。恭敬道:“大人,今天是百年月祀的日子,月华浓郁,对我们妖族也有很大裨益,主上特意让我邀您一同去观月。” 白钰秀皱了皱眉,回到:“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便去。” 被男子称为主上的瑜虞乃是妖族,本体是一只青鸾。似乎在青鸾一族中有些地位。占据着这云翳山,相当于一山大王的存在。说起她与白钰秀相识,那倒纯属是一个意外了。 那是三个多月前,原本瑜虞盯了许久的一七阶魔兽玄灵水蛟,把它赶出它的老巢,追着它跑了半个云翳山脉,总算把它耗的差不多了,却硬是被突然冒出来的白钰秀给截了胡。两人相战了数场,彼此都讨不到多大便宜。但白钰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势力无后顾之忧,真要交战起来反到是她讨不到好处。瑜虞无奈下只好求和。 白钰秀也知自己占了便宜,索性顺了瑜虞交友的意思,于她这里小住些时日,倒是帮助她清理了不少魔兽。 听着门外脚步渐远,白钰秀清理了下自己装束,朝瑜虞的院落走去。 白钰秀刚踏入院落,一酒壶便夹杂着灵气朝她飞来,白钰秀微微皱眉,抬手运灵气于掌心,层层叠叠如同漩涡,不声不响间将酒壶上灵力耗去,稳稳接下酒壶。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自院中响起,一一墨蓝色头发的妖艳女子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白钰秀:“小白白这一手灵气掌握可真是赏心悦目呢。” “别叫我小白白。”白钰秀皱眉看向这女子。自顾自坐下,将手中酒壶重又递给对方。 瑜虞笑眯眯的看着白钰秀:“别这么冷淡嘛,陪姐姐一起喝上两杯,上好的桂花酿,正好配今天的月祀。”说罢亲自端起酒壶倒出两杯澄澈清酒。 白钰秀对这杯中之物到也无厌恶之意,接过轻抿一口,到端的是清冽醇香。 瑜虞笑道:“今日月祀,好像那位月族小公主也在百岁觉醒一列中吧?” 身后那男子上前一步,低头恭敬道:“回主上,的确是。月族大小姐南璃月今年百岁又一,倒是正好赶上这次月祀祭典了。” 瑜虞放下杯子,轻笑:“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钰秀你被人族擒了,还是这位月族大小姐放你出来的。”说罢转头看向白钰秀,笑道:“你倒是心狠,我听说她伤的极重,足足在族内躺了躺了三个多月呢。” 白钰秀闻言心中一凝,眉头深深蹙起。那一爪并不严重,按说当时只要及时治疗不过半月便能痊愈,怎么会…… “唔,不过我倒是更想知道钰秀你用起来媚术是什么样子,能让与你同为女子的月族大小姐都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瑜虞笑吟吟的看着白钰秀。“说起来你和我打了那么多次,我倒是从未见你用过媚术呢,朝我试试嘛,看看能不能迷住姐姐我?” 白钰秀一脸冷凝的看着她,瑜虞面对着这面覆冰霜的一张俏颜,没一会就悻悻的摸着鼻子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我就随便问问嘛,你也不用这么冷着一张脸啊。”瑜虞委委屈屈的说。 白钰秀这才收回要冻死人的视线,皱眉疑惑道:“话说起来,你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月族也不封锁消息隐瞒隐瞒?”要说,给月族大小姐带来负面影响的事情,月族怎么都应该封锁消息,更别说身为女子却被一狐女魅惑,传出去不知要引来多少闲言碎语恶意揣测。如今却连这靠近月影大陆边缘的云翳山脉都有消息,实在是奇怪。 瑜虞闻言嗤笑一声:“怎么会?月族族长深宠他那个儿子,心心念念他那儿子坐稳月族族长继承人的位置,更是把他那女儿都视作一种威胁,这种能引起族人不满的消息怎么会封锁?不大力宣传就不错了,那家伙怕是巴不得他女儿彻底成一废物呢。族长夫人又早早的去了,她兄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面对外上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可要说谁最想南璃月从世界上消失,怕也就是他了。月族大小姐现在在族中身份尴尬不说,生活环境着实堪忧啊,要不是她性格温婉待人,接物明礼有度,怕平日生活里族人侍从就要让她吃不少苦头” 白钰秀闻言惊怒交加,杯中清酒随着她因情绪激荡而外泄出的一点点灵力溅出些许,又被她的灵力凝在空中,带回酒杯。 白钰秀抬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吐一口气,闭眼道:“怎么会……” 瑜虞自打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上流露出任何喜怒哀乐的情感,此刻见到她失态,倒是瑜虞惊讶。 瑜虞疑惑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的境遇?当初那件事……” 她与白钰秀相识的这段日子里也稍微了解了她的为人,虽然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非要抢那玄晶水蛟的魔晶,但是事后却补偿了自己不少东西,瑜虞可不觉得白钰秀会是被月族大小姐放出来后再给她一爪子的人,即使是月族大小姐被她迷惑,那也是其本身就有救她的欲望,媚术的作用也只是将其引出而已…… 白钰秀垂眸道:“是她救了我,南月冥让南无月亲自去买下我送与那秦岷山作寿礼,那一爪也是她抓着我的手自伤的……” 瑜虞闻言默了默,道:“果然……” 这是白钰秀突然想到什么,突然站起,一脸焦躁的对瑜虞说:“对了,她私放了我,照你的说法,她父亲必然不会轻饶了她,我…我那一爪并不重,她怎么会……”怎么会躺了三个多月…… 瑜虞闻言点了点头:“的确不是因为你那一爪。说起来这件事她父亲倒是瞒的深,不过我族早年往月族内侍里安插了一个人,他虽然接触不到机密情报,但是这种家族内的肮脏勾当倒是接触的比较多。我是个爱听八卦的,他后来便转到我名下了。” 瑜虞沉吟片刻,才继续道:“听闻她回去,背上的伤还未养好,便被罚泡了半个月的水牢,还未泡完便在笼中晕死过去,这才被放出来。”说罢,又贴心补充道:“月族水牢并非一般水牢,非但用不得法术互体,还有着不停歇的剧痛加身,听闻那月族大小姐撑了七八天,已经算是令人倾佩了。” 白钰秀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不作言语,白色的秀发垂下,遮盖住了面容,使得瑜虞看不清她现在的神色。 瑜虞咋吧咋吧嘴继续道:“之后先是被接出去修养了几天,随后那月族族长去参加了秦族族长寿宴,被下了面子,回来后恼羞成怒,把火全撒在了她身上。”说到这儿又偷偷观察白钰秀,看见她依旧没什么表示,低头在那里把玩着自己手指。瑜虞叹了口气。语气不乏同情道:“那月族大小姐九曲笼中伤痛还未愈,便又被揪出来抽了十八道戒鞭。” 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打断了瑜虞的话,瑜虞一愣,扭头看向白钰秀。只见那原本纤细修长的食指,此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瑜虞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你……你还好吧?” 白钰秀将手摆了摆,扭曲的食指迅速恢复,抬起头,瑜虞哑然――那原本清澈的银色眸瞳,此刻已然变成血色。 “都是……因为我……”白钰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那时,她还以为南璃月是是无忧无虑,备受宠爱的大小姐,被父母视作掌上明珠,从小远离黑暗,被当做温室中的花朵精心呵护着成长,才会有那样一副温柔善良的性格,才会有恃无恐的放自己自由,原来她那时,就已经想好会承受那么多了吗? 瑜虞闻言劝她道:“你也别太自责,这件事再怎么往下轮也怪不到你头上。今天南璃月参与月祀,若是觉醒族纹少,八成会被派到偏远地区镇守历练,届时你若想报恩,可去照顾一二,也好过她在族中那样备受冷落。” 白钰秀闻言心情倒是好了一点,又问:“那若是觉醒族纹多呢?她在族中生活是否会好些?” 瑜虞沉默了一会儿,偏了偏脸,说:“虽然我这话不太好听哇,但是你最好祈祷她族纹少一点。”面对白钰秀疑惑的目光,瑜虞清咳一声继续道:“若是族纹多,自是会受到那些族内长老的关注,毕竟月族也不是那族长的一言堂。但是我可不认为南璃月那温婉的性子能争得过她那兄长,而一但最后她兄长当上族长,南璃月好点的结局是被随便安个罪名逐出月族,而更大的可能,则是继承月族大祭司的位置。” “月族大祭司,无伤无泪,无爱无恨,无喜无悲。自她将一切奉献给月神,成为大祭司之时,世间将遗忘她的一切。而她的名字、过去、信念、理想、未来,将永永远远被封在月族大祭司这一名号下,可以说是世间最孤独,最可悲的人了。”瑜虞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后果,简直脊背发凉。 白钰秀沉默了许久,不再多言,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瑜虞也不拦她,陪她一同喝。 不一会,酒壶中便空空如也了。白钰秀起身,伸了个懒腰,抬头仰望天空中那轮明月,银色的眼眸亮的惊人。 “我不会让她变成那样的。” 一旁瑜虞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她。 “我不会让她变成那样的。”白钰秀又重复了一遍。“不论她觉醒的族纹是多是少,我都要她拥有一切她该拥有的,她被夺取的,我必要一件一件亲手给她拿回来。任何人想要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我都不允许!我要她以自己的意愿而活。” 瑜虞仰视着她。白钰秀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冲天而起的气势。就似一柄绝世的刀剑,虽然此刻还藏在剑鞘之中,但是稍稍流露的锐芒,便让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怀疑她出鞘时所显露的锋芒,和掀起的血雨腥风! 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 瑜虞看她不在沉闷,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笑着说:“那月族大小姐到真是魅力万千啊,你是如此,我那手下更是把她视为心头的白月光,眉间的朱砂痣。原本早早就能离开月族返回这里了,却为了她继续心甘情愿的当一内侍,倾心于她,苦苦相守。” 想起自己那手下的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更是连连感叹:“啧啧,给我的信件中都包涵着他对南璃月的深情厚意。唉,也不知我那手下一腔深爱能否得来回报,他们二人若能修成正果到也是一件美事。唔,看你们这样,我都忍不住想见见这位月族大小姐了。” 白钰秀沉默的听她八卦完,蹙眉对她说:“你那手下……不是你们青鸾一族的吧?” 瑜虞不解抬头看她,道:“不是啊,他本体是一只云雀,幼时被我父所救,一直效忠我青鸾一族。” 白钰秀闻言,撇了撇嘴角,道:“是吗?我还以为,他是只□□精呢。” 瑜虞:………… 哈?! ※※※※※※※※※※※※※※※※※※※※ 白钰秀:癞□□想吃天鹅肉! □□一族表示妖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第 8 章 “呼……呼……”南璃月踏步到第七层到第八层的交界处,呼吸出的空气在重压下变得清晰可见。她回眸望去,与她一同攀登祭台的族人已经不见身影。 她抬头朝看向顶层,这里已经能模糊看到父亲的身影了,此刻他是什么表情呢?震惊?愤怒?还是为她可能再踏上一层而感到惶恐担忧?反正,总不可能是欣喜吧?祭台外面的看不到,不过族长和大祭司都在祭台上,是可以看到她们这些攀登者的。 南璃月嘲讽的笑笑。她知道,她应该停下来了,最多也就只能走到这里。因为南无月当初踏上的就是八层,一但她踏上八层,族内长老们对她的认知,将从一个无所事事充当透明人的月族大小姐,正式上升到很有可能继承月族的月族继承人的身份上。 这不是一件好事,对于她父亲来说不是,对于她兄长来说不是,对于她自己来说更不会是。如果说,之前还可以把自己当成给上些草料随意养活的兔子,那之后的她无疑将变成随时可能噬主的狮子,变成悬挂在她父亲兄长头上的一柄利剑。昔日里不满她兄长的政客,自然会把目光投在她的身上,看不惯她父亲的一些长老,也乐于看她与其兄长鹬蚌相争,自己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她父亲当然不会任由自己宠爱的儿子继承权受到威胁,即使对象是他的女儿。 可是……真的是很不甘心啊,明明自己有能力,为什么要被迫隐藏起来呢?明明同样是父亲的孩子,为什么……却是这样天差地别的对待? 许是血脉中引领她攀登的欲望太强烈了吧?使一直藏在心底因不公对待而积压的不满尽数爆发了出来?她此刻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自己父亲的脸色如何。 抬腿,迈步到了那层黑色的阶梯上,这一刻她心里压抑的情感爆发,周身灵力席卷,形成一水波似的灵力屏障,在重压下荡起层层的涟漪,她低着头,丝毫不去管外界的变化,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 直到看见自己的脚下不再是黑色,而是踏上了白色的玉阶上,周遭的压力陡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温暖如水的灵力和纯净无暇的月华,争先恐后的往她身体里涌去,南璃月舒适的溢出一声短短的□□。 原来已经到了第九层了啊。 南璃月感受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抬头看向了投注目光的父亲。 那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愤怒、震惊、惶惑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南璃月又低下头,自嘲的笑笑,听见了自己心里那最后一点期盼彻底破碎的声音。 就在这时,忽然全场骚动了起来。只见那原本会亮上三天三夜的祭台,此刻由下往上一层层的暗淡了下去。同时,人们也看到了倒在不同层台上一个个觉醒的族人。 原本这些人是会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凝出自己族纹,同时吸收月华,脱胎换骨一飞冲天的。现在随着祭台暗淡下去,他们也随之清醒过来,感受不到自己族纹,疑惑不已的立在原地。 下面的人惊讶之后,便连忙开始辨认或是自己所识之人在的位置。 族纹,乃是踏上几层祭台,便凝出几条,下方最关注的,莫不过他们的父母亲人。看着不如意的,便唉声叹气,有的甚至当场痛骂出声,而自家孩子争气的,此刻眉开眼笑,一旁相识的人也是连道恭喜。 等第四层绿光芒消散,第五层青色光芒开始渐渐暗淡下去时,已经只剩下四人还未出现了。 朔离意识逐渐清醒,看到自己此刻趴在第五层祭台之上,而体内却无族纹是,讶异的跳了起来,不过也未太过担心,而是紧张的看向蓝色光芒正在消散的第六层祭台,有一人但并非大小姐,此刻参与这次月祀祭典的四十七位月族族人,十一位被拦在第一层,第二层最多,足足有十七人,第三层十人,第四层五人,第五层加上自己有两人,第六层一人。 只剩一位还没有出现,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谁。 一旁台上的南无月紧紧握住手中的茶杯,眯着眼睛看向第七层紫色光芒消散――空无一人! 惊人的灵力顿时外泄,席卷周遭后又迅速收回,旁边的侍从冷汗直流,在威压中跪倒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而南无月一脸淡然,似乎刚才威压并不是他所释放,端起茶缓缓饮尽,把目光投向黑芒覆盖的第八层。 所有人都惊讶的彼此相望,都听说月族大小姐只是用庞大资源堆起来的废物,竟然上到了和当初月族大公子一样的第八层?怎么可能? 如果此时朔离知道那些人的心声,只怕要下去和他们拼命。庞大资源?自家大小姐分配到的那一些资源虽还不错,可是远远配不上月族大小姐这名头,更何况南璃月还一直都把自己得到的资源分给朔离一半,剩下的就更少了。 曾经朔离偶尔有一次去大公子的房间送东西,才知道什么叫滔天的富贵,对比起来,大小姐的资源简直可以用可怜形容。大小姐能有今天的修为,全是她暗里拼命的努力,和她傲人的天份。 在众人的注视下,第八层那好似吞噬一切的黑芒也逐渐暗淡下来,没有人会怀疑南璃月不在第八层,就连南无月都是。 他经历过第八层的恐怖,无论走多久都到达不了的可怕,四周都是黑暗,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人,甚至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只能等灵力耗尽晕厥了过去。而等三天过去后,他觉醒族纹从晕厥中清醒,才发现自己仍在第八层的最边缘处,从踏上第八层后,再未踏出一步的距离。 他内心的骄傲,让他不相信,南璃月能走完第八层。 可是当第八层黑芒彻底消散了以后,面对着空无一人的祭台,他的深色彻底阴沉下去,捏碎了自己一直非常喜爱的秘瓷黑釉茶盏。 第 9 章 看着仍旧空无一人的第八层,原本喧闹的不夜天此刻鸦雀无声,底下的民众满心都是不可能三个字,而隐藏在暗处的各个实力的眼线,都悄无声息的迅速退场。此刻每个接触道权利阶层的人都迅速明白:月族的天,怕是要变了。 最后一层月白色光芒缓缓消散,露出了被包裹在一层淡淡光膜中的少女。 她闭着眼睛,仿佛正在安睡,精致万分的眉眼不禁让底下人们都从心中惊叹一声月神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每个人都不由放轻了呼吸,生怕惊醒了这绝世的美丽。 突然,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九色的光晕自上空的月亮上落下,一瞬间闪耀到极致的光让每个人都紧紧闭住眼,仍然被刺激的流下眼泪。 终于,光芒缓缓散去,凝成了一丝紫金色的光芒,镌刻在南璃月的额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紫金色的的美丽纹路。 南璃月缓缓睁开了双眼,一道道月白的光芒从她额间的光辉散出,包裹住了在祭台上觉醒族纹的那些人。 朔离只觉得浑身浸泡在了温水里,一道道神秘的纹路从她的背后入花般绽放。一条、两条……凝结到五条的时候,她以为就此结束,却突然又注入了一层紫金色的光辉,第六条、七条、八条族纹被接连开启,她讶异的睁大眼睛,发现只有包围她的光芒化成紫金色,别人都仍是月白色,顿时明白了,望向第九层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满着温暖的光彩。 不乖的大小姐,又损耗自己的能量来帮助她了。 每个人都为这变化而惊讶万分。南月冥仍然是一脸阴沉,而南无月则重新换了套茶盏,依旧在那儿不紧不慢的饮茶,看到南璃月朝他往来的目光,还挥手适宜,无声的用嘴型道了句恭喜。 南璃月缓缓降落,踩在祭台上,她的眼眸从原来纯净的琉璃色,更多了一抹淡淡的紫金色光彩,显得更加漂亮。 突然,面对这些变数一直都未动大祭司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木杖,月白的光辉从中中洒落,照抚向下面祭台中已觉醒族纹的人。不多时他们便一个个沉入月的光晕里,开始凝自己的月华了。 随后,大祭司抓住南璃月的手,在南璃月疑惑的目光中,引领着她,轻轻点在她眉心的紫金色纹路中。 南璃月双眸骤然完全变成了紫金色,讶发现自己脑海之中,整个不夜天的场景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一切都纤毫毕现。 不,不只是不夜天,还在迅速的向外蔓延,整个月族、一座座城池、一座座山脉…… 整个天下,尽收眼底! 没有人或妖注意到有一双眼睛飞速掠过他们,她也未尝停留。突然一座山脉里,出现一道让她有些熟悉的气息,可正要靠近细细查看时,却又突然消失了。 南璃月只看到一女子端坐于一庭院中,抬头看向身旁,似乎注视着什么,可她身旁并没有什么东西啊? 南璃月困惑,却也无从查看,她的意识飞快的越过山川,飞向更远的地方。 与月影大陆交界的无妄海、梵净海、秦族的帝央大陆、明族的幻方大陆、时族的阚云大陆…… 她看见了,人们在高台上仰接天露,妖族于山脉中俯饮地泉。她看见了,无妄海里四时翻腾而起的巨浪,梵净海内始终平滑如镜的水波。她看见了,日月的升落,草木的荣枯,一个个迟暮的老人逝去,一位位稚嫩的孩童新生…… 她不知飞了多久,突然,意识不受其控制的,坠入一片迷雾之中。正慌张之际,意识重新停了下来,这是一间四周篆刻着层层咒文的屋子,只有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正在排布着一个金色的阵法,上面繁杂深奥的纹路让她头晕目眩。 突然,金色的法阵燃起了紫色的火焰,老人抬起头,准确的看向了南璃月。 南璃月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她的意识突然被引到此处,和这位老人脱不了干系。 老人和蔼一笑,道:“小友莫慌,我并非恶意,只是仅有此一次机会,无奈之下强行将你神游的意识招至此处,还望原谅则个。” 随后老人轻点额头,一张灿金色的符箓出现,漂浮在空中。上面绘着的纹路深妙玄奥,在它四周,似乎一切规则都在发生逆转。 老人看着符箓苦笑一声:“天命有道,因果循环。如今,老夫种下这因,只求日后小友勿忘之,报以果。” 南璃月不明白老人何意,但心里下意识的并不想承这因,但是这只是她的意识,没办法开口,也离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老人轻点符箓,道:“小友不用慌张,若这因未有作用,自然也无果让你承担,如此最好。但若有一天这你承了这因,你自然也就有了这果的负担,届时,你会感谢老夫的。” 说罢,符箓化为一个金色的光点,随老人屈指一谈,进去到了南璃月眉心。 南璃月只觉眉间一凉,随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老人看着已经燃烧尽了的金色法阵,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抬手拿出一块朴实无华的玉片,口中默念咒语,突然间,他浑身都冒气金色的火焰,而玉片在他手中散发出愈发夺目的光彩。 老人突然大笑:“老夫明云海一生算天算地算人命,这最后最后。终于是算了把人心,老师,我终于明白你的意思了。奈何,奈何,奈……” 第三个何字还未说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这时,密室突然晃动起来,一位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破们而入,房间内的篆刻的咒纹齐齐暗淡下去。 她朝房间里望去,整个房间里再无老人的踪影,只剩下了一块朴实无光的玉片。 瑜虞疑惑的看着一旁脸色骤然凝重的白钰秀,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白钰秀皱眉,刚才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意识在窥视自己,幸而魑禹帮忙掩盖了她的气息。 白钰秀看着毫无察觉的瑜虞,犹豫了一下没告诉她,毕竟只是窥视自己,应该牵连不到她,若是让她知道了反而是种不必要的负担。于是转头道:“没什么……” 突然,远处天空一道紫金色光芒冲入天际,整个月亮都变成了浅淡的紫金色。白钰秀和瑜虞都惊讶的望向那地方。 瑜虞惊讶道:“这个方向……是月族?那是什么东西?” 白钰秀沉默的摇了摇头,恐怕,之前的那股意识,与这异景色有关。握了握拳,现在的她还是太弱了,必须要尽快变强才行。 ――――――――――――――――― “嗯……”南璃月睁开沉重的双眼,脑袋疼得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记。 “小姐你终于醒了!”一直守在一旁的朔离惊喜的看着清醒过来的南璃月。“我去给你倒水!” “咳,我怎么会在这里?”南璃月观察周围的环境,不是祭台,也不是她原本的房间,而是一个崭新的楼阁。她一一扫过屋中家具,立刻瞪大了眼睛:“这……这是昆离木的椅子?……唔,这是天云蚕丝被?还有这……一整块润渝翡翠雕的床?” 朔离端来水,见自家小姐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暗暗发笑。咳,虽然她当时刚接到通知来这里照顾小姐起居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德行…… 朔离端过去茶,南璃月颤颤巍巍的接过来一看,得,云月纹九彩琳琅杯,里面泡着的也是上好的灵犀碧茶。 南璃月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转头疑惑的看向朔离,等着她的解释。 朔离替她在身后垫了垫子,让她靠的舒服些。道:“你还记的多少事?” 南璃月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到大祭司抓着她手点在额头上,随后便意识游历了整个大陆……对了,那道金色符箓…… 她点在自己额头上,那里只有一道淡淡的紫金色纹路――那是她的第九道族纹――此外并没有任何东西,她查看自己全身,也没有任何疑似金色符箓的东西。 南璃月皱了皱眉,想起那老人的话,决定先不管这些东西,便撇去了这一段经历,告诉朔离她在被点后意识游历四方,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朔离听得一愣一愣的,惊讶于这神奇的经历,但是也未多过深究。实在是在月族历史记载中,就从来没有登上过那第九层的人,最多也止步于第八层,自家小姐既然能登上第九层,遇见什么奇妙的经历也不足为奇了。 “我凝月华完成已经过去了三天,那时醒来后被告知你在此处,让我来照料,结果你却一直昏迷,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两个月了,若不是你一直脉象平稳,我真是要急死了。”朔离仍有些担忧的说。“唔,这一处也是族长安排你居住的,看来小姐凝出九纹,的确是彻底获得一些人关注了。” 南璃月皱眉,当时也是争一时意气,真到了这一地步,已经不是她想退就能退的了。不过,她倒是也没想过要去和南无月争这月族继承人的位置,一是本就对着没兴趣,二则她也明白,论一些手段,她是远远不如南无月的,相较于自己,的确是南无月更加适合这月族族长的身份。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人怎么想,就由不得她能左右了。 南璃月微叹一口气,还是尽快脱离这个地方吧,她可不想一直这么勾心斗角的生活下去。 突然,门被敲响,南璃月和朔离对视一眼,南璃月沉声道:“请进。” 月族族长、月族大长老、二长老推开们走了进来。在他们示意下朔离默默走出去关上了门。 南璃月就要起身行礼,被大长老连忙阻拦,“璃月不必多礼,身体可无恙了否?” 南璃月闻言也不再坚持,在床上低头恭敬道“父亲好,大长老、二长老好。回大长老,我身体已经无碍。” 大长老捋着胡子笑笑:“如此便好,这两月把我们给愁的,特别是你父亲,邀了不少名医来给你查看。” 南璃月心头暗暗嗤笑一声,面前却依然恭敬:“多谢长老们的关爱。”又转头向自己父亲低头致谢:“多谢父亲,让父亲忧心了。” 南月冥低头咳嗽一声“无需多礼,你没事就好。月祀祭典已经结束,你凝出九道族纹,已经是月族前无古人了,现在你修为如何了?” 南璃月闻言疑惑的抬起头,要说这修为,父亲长老都是冲虚级别的强者,只要他们想要查看,自己是瞒不住的。当初自己能掩盖实力,前是有紫寰佩遮掩,后来紫寰佩送人后也曾担忧真实实力被发现,可惜父亲过于自傲了,从未把她的实力当作是威胁,更是从未有过关爱,这□□年来,从未查看过她的修为。 二长老看南璃月疑惑的样子,解释道:“如你所想,我们现在的确查看不了你的修为了,你是前无古人的九纹,能有这样屏蔽窥探的能力也是正常。” 南璃月心里倒是想到,有了这一能力,之后脱离月族,倒是方便了不少,只是现在不知道能不能作用在别人的身上。点点头回应二长老后,继续垂首恭敬回答:“我现在修为是结丹圆满,跨了一个大境界。” 南璃月此话半真半假,假的是她现在不是结丹圆满,而是已经元婴圆满了。真的是她的确是跨了一个大境界,不过从结丹圆满跨到元婴圆满,比之从凝元圆满跨到结丹圆满要耗时耗力的多。 “嗯。”大长老点点头,这样的修为提高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当时南无月凝八纹,是从结丹中期跨到结丹圆满,九纹凝脉明显要更强许多。不过南璃月原本的修为着实是低了一些。 想到这儿倒是他们的原因,本以为有南无月珠玉在前,之后的在怎样优秀也比不过了,也就默许了南月冥对南璃月资源的严重克扣,谁知这竟然是一九纹的天才。此刻大长老真是悔不当初。 一些愧疚的心理下表现的便更是和蔼,亲切道:“今后这高泉宫便是你的住处了,有什么需求,不满意的,都告诉下人,一定要心情舒畅,修炼才通达,明白吗?唔,之后每个月的资源直接问库房他们要,我都吩咐了,要多少给多少,不够再去找去,必须让我们小公主开心。” 南璃月闻言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多谢大长老。”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和你父亲说会话。”大长老此行目的达到,也不在多留,回绝了南璃月要送送他们的建议后,携二长老一同离开了。 第 10 章 房中,原本一片和谐的氛围迅速被戳破,轻易露出了藏在地图之下那淬毒的利刃。 用于掩饰肮脏的美好表象,永远都是这么脆弱。 南月冥冷冷的注视了她一会,才道:“我到真是小看你了。” 南璃月低下头道:“父亲此言何意?” 南月冥掩饰都懒得掩饰了,直接道:“九纹凝脉,你的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过,你要是觉得这样就能威胁到我,那就是你愚蠢了。我还没死,只要我还坐在这族长位置上的一天,就别妄想着挑战我的权力。”南月冥拿起一旁朔离端进来的茶盏在手中把玩。“你现在的确赢得了长老们的关注,以前是不屑于对你下手,现在是对你下不了手,这一点的确叫我蛮头疼的。” 说到这里,南月冥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不过,对你下不了手,对你身边的人下手还是很容易的。你那个侍女叫朔离是吧?”面对着南璃月投过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南月冥轻笑一声,看着手中的杯盏:“真是漂亮的物品啊!”随后便毫不怜惜的松手,一声清脆的声音后,九彩琳琅杯应声变成了碎片。 “可惜却这么容易破碎。”南月冥说:“回头送你一套更好的。我就先走了,叫朔离进来清理吧。”说罢就向外走去。 “等等!” 南月冥驻足,“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南月冥扭头笑的一脸慈爱,而南璃月看着只想呕吐。 南璃月深吸口气,低下头。“你别对她出手,你和南无月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舍得’是你教的南无月的吧?”南璃月顿了顿,道“我用月族继承人的身份,换朔离平安,怎么样?” 南月冥抚掌大笑:“当然可以,不愧是我女儿,有情有义!当初为救那狐女不惜献出自己的月华,如今为了救这侍女又要放弃自己月族继承人的身份吗?”南月冥笑容冷下去,朝南璃月伸出手:“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上次交易欠无月的月华交出来吧。” 南璃月闻言已经没有太大的惊讶了,南月冥早就知道那件交易。现在想想当时自己挨得九曲笼和戒鞭,原来都不过是雄狮进餐前,对爪下猎物饶有兴致的玩弄罢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享受猎物临死前挣扎而发出的悲鸣。 南无月抬起手,一团团月白色的光在手中汇聚,逐渐凝实,形成了一朵白色的月令花,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南月冥将其收入囊中,感受着那纯净而充沛的灵气,满意的笑笑。道:“以后好好听话,大家都相安无事,我如何安排,你执行即可。”说罢,朝门外有去。 “父亲。”南璃月低低发声。“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我只是想问问,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孩子,一个你不惜把一切都给他,一个却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为什么她从出生就背负不幸,母亲逝去,父亲视她为死敌? 为什么她这么努力的发光发热温暖大家,不争不抢连自己的东西都无条件奉出,却依然得不到一点点、哪怕是虚假的关爱? 南月冥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本就不该出生。连出生都是错的,那还有什么公平正义可以与他们言说?世上的幸福是一定量的,有人想要更多的幸福,就要有人承受更多的不幸,棺材店的老板希望多死人,药材铺的老板希望人们都生病。而你的出生本就是个错误,带来的作用,也不过是以你的不幸,带给我们以更多的幸福罢了。” 南月冥说完便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南璃月静静的抱膝坐在床上,垂下头一动不动。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朔离走进来说:“族长刚刚走了,说杯盏被打碎了,让我换一个。”说罢看见地上的杯盏碎片,心疼无比,直言可惜。 “朔离。”一直垂着头的南璃月低声叫她名字。声音有些暗哑。 朔离这才发现自家小姐的不对劲,再顾不上碎掉的杯盏,连忙走上前去看。“怎么了怎么了?我在这儿呢,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和我说啊。” 南璃月没有说,扬起满脸的泪珠,抱住了朔离,轻轻的呜咽出声。 朔离看见她流泪只觉得心都揪了起来――跟着南璃月这么久了,她还从没怎么见过南璃月流泪呢。她温柔的回抱回去,低声安慰,不再多问。 那天南璃月哭了很久,直到最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说了一句话。 朔离想了很久没有明白那句话的意思。知道五十三年后的一天,她才终于明白了。 南璃月说―― “朔离,我再也没有家了。” ※※※※※※※※※※※※※※※※※※※※ 突然觉的主仆cp也不错,不过为了避免璃月称为罪孽深重的女人,她们之间只是纯纯的社会主义姐妹情哦。 朔离也有自己的cp啦,你们猜猜是谁? (话说就出场了这么几个人物这真的不算是剧透吗?) 第 11 章 “月族南璃月,以月族继承人身份自居,却不顾家族颜面,在外恃强凌弱,在内欺辱同族。如今,剥夺其月族继承人身份,发配至南部荒原,镇守三百年。”南月冥于议事堂首位上,一脸严肃公正的宣布。 而后望着下面站着的南璃月,又是难以掩饰神色间的悲痛道:“我知道你心里怪父亲,不过你行为着实不端,这些年来全靠你哥哥和我帮你在背后收拾烂摊子。可是,我和你哥终究是照顾不了你一辈子,你这次外出也是一场对你好的历练,望你回归后能成熟一点,知道了吗?” 南璃月闻言不屑的嗤笑一声:“想赶我走就直说,拐弯抹角。”随后环顾了四周一圈,用手指向坐在高台上的南月冥,笑道:“这里的东西我可没一件稀罕的,包括你。” 南月冥瞬间暴怒,随后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算了,明日便是你离族的日子了,我也不骂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先下去吧。” 南璃月闻言照顾也不打,掉头就走。 坐在一旁的月族大长老咳嗽一声:“族长也别太过动怒,保重身体要紧。”他曾想这南璃月是一天才,日后有机会继承族长之位,结果没想到自从获得优待后为非作歹,虽没有闯下什么滔天大祸,可是小错不断,整的月族鸡飞狗跳。 而更为要紧的是,南璃月的修为增长太慢,前面他亲自出手试探了一下,五十多年过去了,至今还停留在元婴初期,并且修为虚浮,明显是全靠丹药堆上去的,几乎没有什么自行修炼的意思。好好的苗子,最后硬是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着实让人唏嘘。 而近几年月族大公子南无月的修炼速度却依旧稳扎稳打,并未因为月华消散而衰退过多,可见其修炼认真的态度。二者谁适合作为继承人继承月族,一目了然。所以当这次南月冥作了将南璃月放逐的决定时,他和二长老都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南月冥揉着眉心倒在椅子中,似乎是在为不懂事的女儿感到头疼,而实际上,深深明白斩草除根道理的他,此刻正在想该派出谁去暗杀南璃月,事后又该把祸水引到哪一家名头上……根据他几次安排的偷袭中,摸出南璃月的真实实力应该是元婴高阶,只不过之后还是要仔细试探一下才能确认…… ――――――――――――――――――――― 等南璃月回到自己的高泉宫,发现朔离在自己房间里沉默的站着,见她回来也是撇了一眼后移开。她惊讶的叫了朔离一声,朔离不语,把头偏向一边。 南璃月上前去温软哄道:“怎么啦?谁又惹你不高兴啦?” 朔离不满的哼了一声,抬眼望向她,道:“你明天就要离开月族了。”南璃月沉默的点点头。 这下朔离憋不住了,开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为什么啊?明明是九纹凝脉,却偏偏要遮掩实力,明明那么温柔知理,对外却要装作一副纨绔的样子,我问了你这么多次你都不告诉我,没关系,我信你。可是你现在连走了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打算自己走,不要我了?” 南璃月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怎么会?整个月族,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就算你不想跟我走,我都得想办法把你拉上,之前给你下了隐藏你实力的纹印,就是怕你实力过高引起月族重视他们不放人啊。” 朔离闻言倒是把泪止住了,疑惑道:“你从那么久之前就做好要离族的准备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在五十三年前那个下午,南璃月在抱着自己哭了以后,给她设下了一个可以掩盖实力的纹印,当时她不知道为何,但是也没有过多疑问,而是一如既往的无条件信任自家小姐。 南璃月沉默了下,除了隐瞒南月冥用她来威胁自己,把那些事大部分都告诉了她,包括自己曾和南无月的交易、那些似是而非的惩罚、一直以来被视作威胁……和那段让自己唯一一次在她面前哭泣的言论――自己父亲并不期待她的出生。 朔离听到这些事,信息量过大对于她造成很大的冲击,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况,思索了一会儿才将这些事理清楚。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比的怒火和溢满心口的心疼。 这个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承受了多少啊? 南璃月看着她那犹如实质的怒火倒是不在意的轻笑一声。她真的不在意什么月族继承权,她已经放弃了一直渴望的亲情,月族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带给她悲伤记忆的囚笼罢了。 她不想告诉朔离,是因为她一个人演戏就够了。她知道朔离的性子,一旦知道这些肮脏的事,内心悲痛愤怒到恨不得当场杀人,而面子上仍要对那些人露出笑容,对于朔离来说是在太难了。 不过她走,必须带上朔离,告知她这些也是必要的。她可不放心朔离一人呆在那吃人的月族里面。 ――――――――――――――――――――― 半个月后,云翳山脉。 瑜虞看向眼前风尘仆仆的男子,挑了挑眉道:“呦,终于舍得下你那念念不忘的月族大小姐啦?”说罢转头向白钰秀介绍道:“喏,这就是那位为爱而潜藏在月族里的云雀,他名字叫陆仁秉” 一旁正喝茶的白钰秀闻言抬起头,皱眉看向身前的男人。一头红色短发,模样算的上精干,但是远远谈不上英俊。再看他的实力……元婴初期,不能说差,但是绝对够不上优秀。 白钰秀心里面想象了下温婉美丽的南璃月被他抱在怀中的画面……再抬起眸看向陆仁秉,目光中浸透着森冷的杀气。 陆仁秉:?????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座位上那冰山美人,回道:“我此次前来就是说这个的。主上,半月前南璃月被赶出月族了。月族族长以其娇纵行恶为名将其放逐至月影大陆南方人族边境。”陆仁秉顿了顿,道“正是我们这个方向,现在她已经抵达落霞山脉了。” 瑜虞疑惑道:“啧,九纹凝脉就这样白白放跑,那些族中长老都死了吗?”当初她听闻道南璃月开启九道族纹时可是大吃一惊,以为对方哪怕是继承不了族长的位置,也会被一直留在月族,将来继承大长老或者大祭司的位置。没想到却还是被赶了出来,这可不像是那些月族长老的作风。 陆仁秉摇了摇头道:“南璃月自从凝九纹被月族重视后,的确是性情大变,常常打着月族的名号在外胡作非为。前不久更是在索菲尔拍卖行大闹了一场,一只被贩卖的妖族猫女她竞拍不下,竟当场发怒,直接把猫女给放了……总之,这些年来做了不少类似这样的事,而且修为一直上不去,至今仍然留在元婴初期,长老们应该也是放弃了培养她的想法。” 瑜虞回头看向白钰秀,问道:“你怎么看?” 白钰秀沉吟道:“两种可能,一是她本就不想留在月族继承族长位置,于是隐藏实力并且胡作非为,这被放逐的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一旁陆仁秉忍不住反驳:“怎么可能?月族族长之位谁不想要,她……”在白钰秀冰冷的目光注视下,陆仁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 “咳咳,那第二种可能呢?”一旁瑜虞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同时狠狠瞪了一眼陆仁秉,示意他少说点话。 白钰秀收回目光,淡淡道:“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受人威胁,不得已隐藏了自己的修为,同时做出一些故意抹黑自己的举动,这个结果应该是威胁她的人想要的。” 瑜虞听候噗嗤笑了一声,道:“就没有可能是月族大小姐确实被财富冲昏头脑,好逸恶劳,欺男霸女结果月族忍无可忍将她赶出去了吗?” 白钰秀闻言静静的看向她,道:“不会的。”瑜虞看向她的眼睛,纯净的白色眸瞳像是永远都荡不起涟漪的梵净海,仿佛自己刚才说的并不是猜测,而是盖棺定论的事实。 她是那么的相信那位月族大小姐啊。 瑜虞默了默,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白钰秀放下手中茶杯,道:“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会保护她、帮助她,让她不论在哪里都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说罢目光陡然冷凝“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我会亲手,一件一件,把属于她的,统统给她夺回来。” 说罢,她闭了闭眸,道:“现在她已经到了落霞山脉了?”一旁的陆仁秉连忙称是。 白钰秀起身道:“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威胁她的人,是绝对不会想让她活着回月族的,是时候该走了。” 瑜虞连忙道:“等等,我也一起去!” 白钰秀疑惑看着她:“这云翳山脉可是你的地盘,你不要了?” 瑜虞一笑:“这些年来附近的势力都被挨个敲打过了,谁敢动这云翳山脉?一直在这里也待久了,正好出去玩玩。” 一旁陆仁秉闻言随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是要去见她的女神了,连忙道:“唉唉,主上我也……”瑜虞回头一笑,打断她的话:“不过云翳山脉我也的确不太放的下心,仁秉你既然回来了,正好帮着管理管理。”说罢也不管陆仁秉悲痛的表情。远眺北边的落霞山脉,兴冲冲道: “出发!” 第 12 章 “怦!”一个黑衣人被朔离抓住一个破绽直接打飞出去,不过朔离却并未上前去补刀,而气喘吁吁似乎是后继无力,使最后一名黑衣人迅速逃离。南璃月望了望也没有再追,抬手迅速解决掉剩下几个黑衣人,低眉深思。 不论是上次的刺杀还是这次,来的人都不像是什么有严格训练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相较那些经验丰富、出手利落又不死不休的专业暗杀团伙,这些更像是不知道具体情报直接上来抢劫的盗贼。 南璃月眯了眯眼,看来南月冥是先把自己离族消息散播出去,让一些当地不入流又利欲熏心的盗贼团伙先来当炮灰,既可以试探她的实力,之后杀了她也能把责任推到这些炮灰身上。 可惜,这五十年里,表面上做一个纨绔子弟,私下里却从未懈怠过修炼。虽然月华被拿走,但是九纹凝脉觉醒的强大天赋,仍是让她以一百五十四岁的年纪踏入聚灵高阶的境界,而朔离在她的帮助下凝出八纹,这些年更是有数不尽的资源辅助,更加上月华,现在也是一位聚灵中阶的强者。 想要雇佣暗杀组织来刺杀她们,雇佣暗杀组织费钱自然要从南月冥自己的小金库里出,这不是一笔小钱,所以刺杀计划要做到的就是效率高,且经济实惠。由此原因,知道她们实力,派出合适的团伙一击必杀就为计划之首选,同时,这也是她们一劳永逸解决麻烦的机会。 这两次炮灰试探中,南璃月都尽心尽力扮演者一位普通的元婴高阶,而朔离展现出的也不过元婴中期的实力,与她在月族一直表现出的实力相同。同时也没忘记留下一两个活着的回去报信。 对于南月冥这样猜忌心重而又过于骄傲的,让他相信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引导他对一件事做出自己的猜测想法,随后在用一些故意让他看到的“事实”验证他自己的猜想,自此之后,他就会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了。 如果不出所料,下一次出手的,应该就是南月冥请的暗杀组织了。而落霞山脉附近的暗杀组织中唯一能出动数名元婴的,便只有刺影楼了。根据南月冥想迅速除掉她以绝后患的心理,不太可能从更远出召集杀手来刺杀她,那么刺影楼便是最有可能的。 元婴级别的修士,于南璃月修为差一个大境界,虽然那个能力她还用的不是很熟练,但是若提前准备,已经足够了对付这些人了。 这正是南璃月有恃无恐的资本――镜花水月。 南璃月觉醒第九纹,的确给她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这个名为“镜花水月”的能力宿在她眉心第九道族纹之中,乃是非常稀有的幻术能力。起先的作用只是隐藏气息实力,后来南璃月实力逐渐变强,对这个能力理解也越深。 南璃月的想法,便是守株待兔,提前布下幻阵,等到刺客前来,以幻术所惑,击杀二人,再给其种下咒印伪装成自己二人的模样,交换身份,让南月冥转移视线放松对她们二人的追踪,待到刺影楼将“南璃月”“朔离”的尸体交回月族,再被发现时,南月冥也再找不到她们了。 “都解决了,留一个回去报信,下次来的应该就是真正的刺客了吧?”朔离见黑衣人转眼间便逃的不知何处,扭头问向一旁略显狼狈南璃月。 南璃月给自己使了个避尘术,将身上在打斗中沾到的尘土除去,道:“应该是,之后要小心一点了。”说罢顿了顿,忍不住道:“朔离,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计划一旦行使成功,之后一辈子都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南璃月是无所谓,反正月族中就朔离一个朋友,但朔离不一样,她人际关系很不错,至少据她所知,光是追朔离的男生就有好几个。 朔离耸耸肩,道:“不然还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月族逼迫你离族,难不成还容的下我?反正月族我真正在乎的人,也就你一个。” 南璃月也不再多说,只是温柔笑道:“我也只在乎你。” ――――――――――――――――――――― “啧啧,这对主仆倒是情深义重啊。唔,这样看来,到确实是月族把她们逼出来的,和钰秀你猜测一样嘛。”早在黑衣人动手之前便躲藏在一旁树上的瑜虞传音道。“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妖族的天赋隐匿,使他们可以很轻易的隐藏在自然环境之中,只要不主动暴露气息,修为相差不大人族很难发现。 白钰秀沉默的立在一旁,明明是温馨的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心里却有一点点酸涩。她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在乎的人,发现也就只有南璃月一个人,可是南璃月唯一在乎的人却不是她…… “喂喂,发什么呆呢?人都要走了!”瑜虞看着白钰秀低头发呆的模样疑惑道。“我们不会就这样傻傻的在树上蹲着吧?” 白钰秀犹豫了一下,咬咬唇道:“气息隐匿其间不能动,要不先再蹲上一会?”她之前一直期待着与南璃月的重逢,但是现在却有一点点不敢面对了。 瑜虞翻了个白眼,道:“一直躲在这里图什么啊?被发现就发现呗,本来就是来找她的,一直藏在暗处有什么用?”说罢,轻笑一声,道:“这个小侍从倒是有点意思,我下去会会她!” 说罢也不待白钰秀回答,便一跃而下。白钰秀无奈,只好也跃下树。二人一动,便看见前面那对主仆立刻回身,面对她们,都露出浓浓的戒备之意。 白钰秀看着那与记忆中无二的美丽容颜,那双琉璃色的瞳孔此刻投过来的满是陌生和戒备的目光,心头微微苦笑一声。 她不记得自己了…… 可是这难道不是本就应该的事情吗?白钰秀啊白钰秀,你也实在是太贪心了,明明是人家救的你,可现在看见她不记得自己了,为什么、为什么…… 心口却是这样的酸涩呢? 南璃月皱眉看向这两人,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两人她竟然都有一丝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朔离则是满脸戒备,如此近的距离,她和南璃月竟然一直未曾发现,就说明对方绝对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瑜虞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方沉寂。“拿人钱财,□□,二位可莫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们不长眼挡了别人的路吧!”瑜虞学着从话本子上看来的台词,配合着一脸的狞笑。只是其面容艳丽动人,实在是使恐吓威力大打折扣。 “你是南月冥派来的?刺影楼的人?”朔离皱眉道。 朔离扭头看向南璃月,南璃月微微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眼前二人从何而来,按理说南月冥不可能此刻便派出刺客,可是与她们有利益冲突的,也就南月冥了。 “谁知道呢?或许打败我,我就会告诉你呦。”瑜虞散漫轻笑道。 瑜虞哼了一声,对面这托大态度着实令她不爽,她一踏步,顿时向瑜虞冲去,右手上金色光芒闪烁,朝瑜虞劈下去。 这两人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一击她虽然未使用灵技,却是动用了十成十的灵力,金灵根的辅助下有着无比锋锐的气势。 瑜虞抬手,尖锐的利爪立刻长出,整只手都变成冰蓝色,与朔离的右手相接。 “叮!”两只手相交竟发出金玉相撞的声音,瑜虞后退半步,而朔离被击飞了出去,略显狼狈的稳住身子,右臂上覆盖了一层冰霜。 朔离用灵力消融了冰霜,抬头吐出一口寒气,看着头发从墨蓝色完全变成冰蓝色的瑜虞,缓缓道:“妖族。” 瑜虞笑眯眯道:“聚灵中阶,的确是非常不错了,可惜姐姐我是聚灵圆满哦,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朔离还要出手,却被南璃月一把拉了回来。南璃月能感觉到,虽然这位妖族说的好似要杀她们,但是出手却并无一点杀意,再加上那莫名的熟悉感…… 南璃月忍不住上前道:“不知二位于此地拦住我们到底所欲何为?我们二人是从月族来此处的,应该与两位并没有冲突吧?” 瑜虞听后笑道:“你们是人族,我们是妖族,人妖二族还没有冲突?我们不都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吗?” 南璃月闻言默了默,道:“我不觉得,人妖二族未必就不能和谐相处,引起两族冲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只是利益罢了。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我能决定自己做什么事。” 瑜虞垂眸片刻,忍不住向白钰秀感叹道:“不愧是你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啊~”随后朝朔离抱拳道:“刚才一时手痒,出手切磋一下,还望见谅。” 南璃月看向一旁一直未曾发言的白钰秀,还是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自己一直让她心心念念?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白钰秀依然一言不发,只是朝南璃月缓缓走来。 朔离瞪大眼睛,正要上前,却被南璃月一把拉到身后,朝她摇了摇头。南璃月从眼前白发女子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恶意,而且下意识的不想去作什么防备,即使她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危险。 朔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白钰秀走到南璃月面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偏偏这两人都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南璃月看着白钰秀对她伸出了手。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如果对方要攻击,那么如此近距离间以妖族可怕的力量与速度她很可能会吃大亏。必须要防御,立刻反手击飞她,或者再不济也要赶紧后退,拉开与这女子的距离,她的理智这样告诉她。 可南璃月还是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用灵力压制住身后焦躁无比的朔离。 南璃月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她还是做了,在这一瞬间,她遵循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无条件相信面前陌生的女子。 空气像是被凝滞了一般,朔离紧紧盯着白钰秀,而瑜虞同样为白钰秀丝毫不设防的靠近南璃月而担忧,眉头紧锁看着南璃月。 白钰秀和南璃月眼中仅有彼此。 南璃月轻轻眨了下因一直睁着而酸涩的眼睛,却在下一刻倏忽间瞪大大了双眼。她周身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听见了因一点点沙哑,而显得无比动听性感的声音。 “南璃月。” 第 13 章 在场四人除了白钰秀外都惊讶的瞪大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真的是白钰秀吗?平日里不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被不小心碰一下能阴上三天脸的白钰秀会主动去抱别人?要么我疯了,要么这个世界疯了!”这是瑜虞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直接抱我家小姐!咦?她知道小姐名字?她们认识吗?不对这不是重点,快点松手啊混蛋!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拿灵力压制住我,打飞她啊!”这是朔离的心声。 而此刻南璃月的心中唯有一片空白。从被白钰秀抱在怀里开始,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脑海里面一片空白,能感受到的,只剩下这温暖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怀抱,她只能保持着一分冷静不去回抱眼前的人,却再也没有把她推开的力气。 白钰秀闻着和记忆里一样的清幽的香气,感受着那一样温暖的怀抱,心中那一点点酸涩尽数被抹去,只留下难以言喻的温暖和满足。她尽自己最大的自制力克制住自己,抱了一会后依依不舍的放开。 南璃月感受着围绕自己的温暖怀抱松开,心里却有一股难以言状的失落,几乎要下意识的回抱挽留,幸好她的理智克制住了她。南璃月把这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压下去,抬头看着眼前漂亮女子,微微迟疑道:“你……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白钰秀闻言眸子一亮,看来她还是记得自己的。面对南璃月犹疑的目光,白钰秀从衣襟里掏出一块紫色的玉佩。 “这……这不是紫寰佩吗?你是那狐女?”朔离看到玉佩时惊叫出声。南璃月也陡然想起来了她。也无怪于南璃月,在她的记忆中那狐女是一双血色瞳孔,而如今面前的白发女子却是纯净的银色。难怪她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囚笼、被束缚的少女、朦胧的泪目、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还有那个短暂的拥抱……那些被忘却掉的记忆迅速重新占据了南璃月的脑海。唔……那刚才那个拥抱,是还回当初自己对她的拥抱吗? “白……白钰秀?”南璃月还记得当时自己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耳畔那个湿热的吐息带出的三个字。 “嗯嗯!”白钰秀没想到对方还记得她的名字,眼睛里漾起动人的笑意,看的瑜虞是分外诧异,相处这么久了,白钰秀始终是一副冷美人的姿态,从未有过笑容满面的时刻,而此时……要不是她没有半妖化,瑜虞估计她的尾巴恐怕都要摇起来了。 白钰秀完全忽视了来自后方的惊诧目光,全心全意都放在面前的南璃月身上,解释道:“我听说了你要经过此处,当年那件事非常感谢你,我…我想尽自己努力回报你!” “不用客气,能够帮到你,现在知道你平平安安,我真的很开心。”南璃月明白了白钰秀的意思,轻柔的笑笑。说罢伸出手,作势要接过紫寰佩。而白钰秀虽把紫寰佩放在她手上,却并未松开手,南璃月有些奇怪,不是要还给她的意思吗?是这里面还有储存着的东西? 想到这,南璃月体贴道:“若是里面还有未取出的物品,你可先行取出,之后再还给我也无妨。” 白钰秀一脸纠结无奈,下足了勇气才磕磕巴巴的说:“那个…我、我能不能跟你交换这块储物灵玉,这玉佩对我有很大作用。”她真的不想给南璃月留下一个贪图宝物的小人形象啊!奈何魑禹虽然被她的血唤醒,但还是只能寄居于这块灵玉里,这紫寰佩对她着实有着更大的作用,而且……她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片刻不停的告诉她,一定要留着这块玉,不然她与南璃月还怎样再有交集? “什么?!你还不打算还了?”朔离惊怒道。她虽然知道了当初发生事情的原貌,明白了白钰秀也是无辜的,可是只要她一想起来自家小姐为她受的那些苦,她就是在是对白钰秀喜欢不起来。朔离一气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厉声追问道:“你知道我家小姐因为你受了多少苦吗?她……” “朔离!”南璃月皱眉看向她,前所未有过的严厉的口吻让朔离瑟缩了下,但依旧不肯偏过头,怒视白钰秀。南璃月无奈的摸摸朔离的头安抚她,朔离才气哼哼的将头转向一边。南璃月冲白钰秀抱歉笑笑,说:“不用听她瞎说。” 白钰秀看着揉过朔离头顶的那只手,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羡慕,她轻咳了声,默默道:“我都知道。”是啊,她都知道,南璃月为她受的苦…… 南璃月继续道:“但是这紫寰佩是我母亲唯一留给我的遗物,当初我身上无芥子镯,只好把它送你,原本还以为再见不到了,如今既然有缘再见,我还是希望能拿回它。” 白钰秀闻言沉默了,她原本想着这只是一块稀有的上古玉佩,只是对她而言有着特殊的用处罢了,未尝想到这却是白钰秀母亲的遗物。 瑜虞担忧的看着白钰秀,她知道这块玉佩对于白钰秀的重要性,她也曾多次看到那个紫金衣装,自称妖帝的女子,还曾受过些指点。这玉佩本就是南璃月的,可如今却对二者都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实在是难办,但她也明白自己没有说话的份,只能尊重白钰秀的做法,而且据她所知,白钰秀八成会归还的,对此结果,她也只能感到无奈和遗憾了。 正如瑜虞所料,白钰秀放在南璃月掌心的手缓缓松开,虽说有点对不起魑禹,但是她真的无法继续说出什么交换的话了,有些东西是不能当做筹码的,白钰秀很清晰这一点,不过白钰秀倒也没有过多失落,毕竟来日方长,大不了之后她一直跟着南璃月就好了,反正她也打算着报恩的。 南璃月握住紫寰佩收回了手,看着白钰秀失落的神色莫名有种微妙的负罪感,她抿了抿唇,正想要说两句话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发现手中一松,紫寰佩脱离了她手飞回到了白钰秀手中。 南璃月一愣,还未做出什么反应,她便看见一位穿着紫金色华贵衣衫的女子凭空出现,姿态妖娆慵懒,看着她们四人似笑非笑道: “喂,都不问问孤就作决定,这样真的好吗?” 第 14 章 白钰秀看着眼前紫色的人影,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魑禹一副委屈的样子道:“若是再不出来,孤都要被你转手给别人了唉!” 南璃月和朔离面对此情此景都有些不知所措,还是一旁的朔离先反应过来,忿忿道:“什么别人?这块玉佩本就是小姐母亲临终前就给小姐的,当时我就在场,记得清清楚楚,这本就是小姐的东西。” 魑禹轻笑道:“小姑娘,你可知这块玉佩是谁制造出来的吗?”面对着朔离疑惑的目光,魑禹道:“这本就是孤友人送与孤的东西,用于储放孤灵魂的工具,你说,谁才是这块玉佩的主人呢?”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魑禹,这件事就连白钰秀之前都没有听魑禹说起来过。 南璃月沉吟片刻,上前道:“月族中古籍记载,上古妖族大能者以灵玉打造自身专属的容纳灵魂之所,待肉身消亡后灵魂进去灵玉温养,直到有人拥有灵玉后,便以神识缓缓侵入,最后夺舍灵玉的主人。不知前辈可是打着这样的算盘?”说罢,不着痕迹的朝白钰秀看过去,眸色中隐约有些担忧。 魑禹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噗嗤笑了出来,越发觉得这个人族小姑娘颇有意思了。她无奈的摇摇头,道:“人族还真是尽己所能来摸黑妖族啊。说到这儿,这倒是和三千年余前那场人妖二族大战有关。你可知当初引发那场大战的原因? 南璃月缓缓道:“史册记载,妖族生性嗜杀,以灵力充沛的人族当食物进行猎捕,最后引发大战。” 一旁的瑜虞听罢不由得嗤笑一声:“人族还真是够自恋的,他们肉好吃吗还猎捕他们,更好对付的魔兽魔晶吸收方便,肉身灵气也比人族浓啊,吃力不讨好去杀人族,可真是搞笑。至于生性嗜杀……要是我们真生性嗜杀,人族边境这些年会这么和平?相反倒是有不少妖族被人类围猎。” 这些年南璃月因为假装纨绔子弟,不再同以往一样拘束在家,整日混迹于拍卖行,的确没少见到有贩卖妖族的,她只能尽己所能去救,此时闻言也是略显尴尬。“只是人族典籍上的确是这么写的。” 魑禹摇头笑道:“当年那场大战,乃是人族先动的手。原本人妖二族相处安宁,井水不犯河水,一些人和妖甚至心慕对方,相伴一生也没有关系。但是后来人族上古五大势力之一的魂族,他们研究出了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办法――夺舍。便是如你所说,以灵玉制造可以储存灵魂的容器,保留下灵魂,千百年后夺舍拥有灵玉的人。可惜,这种灵玉只有在妖族梵净海海底火山处才有,魂族族长联合当时其余四族族长,一同发动了人妖二族大战。可惜由于大战使得梵净海灵气□□,最后海底火山爆发,灵玉尽数被海底熔浆吞没,人妖二族都死伤惨重,五大家族中只有秦族如今还存在着。孤这块玉,是当时人鱼族族长涵冰……”魑禹突然卡壳了,涵冰这两个字在舌尖环绕一圈被吐出来,同时好似有什么轻轻敲在她的心口,一阵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魑禹轻咳一声,强压下心头那莫名的酸涩,接着道:“是孤当时一位友人赠予我的,大战中孤肉身消亡,多亏这块玉石保住我灵魂,直到钰秀的血唤醒了孤。不过孤可不会什么夺舍的法门,放心吧。” 由于人族偷袭,战场在妖族之中,最后妖族牺牲要远大于人族,所以妖族当初都没有对那场战争有过多记载,如今听来四人都是惊讶。 南璃月忍不住发问:“敢问前辈尊姓大名。”能知道这些远古秘辛的,不可能是泛泛之辈。不知道她又在当初那场大战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 魑禹洒然一笑,道:“妖族妖帝,魑禹。” “咕”朔离吞下去一口口水。妖帝!在人族记载中,本体为九尾妖狐,乃是整个世界战力的巅峰,太虚境圆满的实力横扫千军,更是在五族族长的围剿下拼着重伤击杀二位,重创三位,在最后的乱战中被上一任秦族族长自爆击杀,实在是一位传奇人物,没想到这三千年来竟然一直在这紫寰佩中沉睡。 “噗嗤,不用害怕,孤虽然死于人族之手,但冤有头债有主,又不会为难你们,何况这位小友更是救了我族血脉,孤也要道一声感谢。”魑禹笑道。“不过孤很抱歉,这玉佩虽说曾属于你娘亲,但事到如今实在是还不得你了。” “既然本就是前辈的东西,那倒是我们无意间占据了,前辈不必抱歉。”南璃月摇摇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日后有缘再见。”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准南月冥的探子会不会找到这里来,她不想连累白钰秀她们,所以也是时候分别,应尽快离开此地才是。 “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报恩的,不如我们一同走吧?”白钰秀见南璃月她们便要走,连忙叫住她们。 “我当初救你并非想着有一天你能回报于我,你……”南璃月看着白钰秀一脸坚持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从月族出来,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有人不希望我们活,你们一旦和我们在一起,之后恐怕会有诸多麻烦。”南璃月道。 白钰秀闻言顿时阴沉下了脸:“月族派人来刺杀你们吗?”说罢沉吟片刻,道:“此处唯一有些实力的便是刺影楼,以刺影楼的实力要杀你们,怕是得楼主亲自出马才行,我可以保护你们。” 南璃月因她的分析能力而微微惊讶,却摇摇头,道:“若是暴露实力只会引来更多的刺杀,只有彻底离开月族的视线才行。我的计划是……” “小姐!”一旁朔离见南璃月不加一点防备就要道出计划,急忙打断她。 南璃月摇摇头,道:“无妨,我相信她们。”随后便把计划都告诉了白钰秀她们,连自己的能力“镜花水月”也没有保留。 魑禹听闻后赞叹一声:“月族的族纹凝脉倒是神奇,还有这样的幻术能力。”随后摇了摇头,颇为惋惜道:“可惜了,这计划看上去天衣无缝,却是建立在那月族族长以人为眼线,观察你们行迹的前提下。” 朔离闻言讶然道:“难道南月冥他用的不是人做眼线?可是的确一直有人跟随我们,是几名擅长伪装的元婴期修士,若不是我二人都已经聚灵,都发现不了。” 魑禹道:“那可能只是为了麻痹你们的行为。南璃月是吧?把你手伸出来。” 南璃月听话伸出右手,魑禹把手搭上去,一团无色的火焰顿时包裹住了南璃月。 “吱吱吱吱吱吱”顿时,南璃月身上响起了尖锐的虫子叫声,其余几人看着这一幕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 月族琞月城 原本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南月冥陡然睁开眼里,神识仔搜寻后发现再也找不到蛊虫的痕迹,挥手批碎了一旁的雕花沉香木椅,脸色阴沉似水。 ※※※※※※※※※※※※※※※※※※※※ 南璃月:你那是想要保护我吗?你那分明就是馋我的身子! 白钰秀:我就是馋你的身子,我诚实,我值得表扬! 第 15 章 “这……这是什么东西?”朔离听着让人头皮发麻的虫子叫声停止,一股黑色的烟从南璃月身上散溢开来,连忙问道。 “秦族的寻踪蛊,服下母蛊的人会掌握服下子蛊的人位置,看来南月冥早就做好杀你的准备了。”魑禹漫不经心回答道。这寻踪蛊唯有定位功能,但胜在精神力若不如母蛊所持者,被子蛊所寄生之人便极难察觉到,这蛊培育起来也是颇为麻烦,看来为了万无一失的除掉南璃月,南月冥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那个混蛋……”白钰秀咬牙切齿道。 南璃月面上虽平静,但白钰秀分明感受到了她周身的低气压。被父亲视为死敌的痛苦,让那宛如彻骨寒泉般的冷意,无法抑制的从她身上散逸开来。 “你,你没事吧……”白钰秀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无措,想要安慰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不善言辞。 好在南璃月很快便将内心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既然她早就不把那个人当做父亲了,那么因为其而伤心着实愚蠢,从此以后不再抱任何希望,自然也不会再有失望。她冲白钰秀安慰一笑,示意自己没事了,又转头看向魑禹,恭敬道:“多谢前辈。” 魑禹摇摇头道:“不用客气,不过相较于你的办法,孤倒是还有一个更好的提议,既可以帮你们摆脱月族,也可以回报你当初帮钰秀的人情。” 南璃月闻言倒是有些惊讶,疑惑道:“敢问前辈是什么办法?” 魑禹神秘一笑:“孤当初身死的之前,曾把一处上古秘境封锁在那梵净海底部,那是一处无关于修为,只考验人心境的妙处。孤原本就要带钰秀她们去那里,奈何钰秀实在是不擅长水战,去往那里的路上有一段有些凶险的海域,你正好是水灵根,不如一同前往,如若获得奇缘,也算是对你的回报了。”魑禹笑得如狐狸一般。“而且你们一但进了梵净海,那就是妖族八王族之一的大本营了,月族总不敢追过来吧?” 南璃月低头深思,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毕竟若她二人的计划成功后,一辈子过隐姓埋名的日子,很难获得修炼资源,如若真得到了上古秘境的传承,倒是正好把这问题解决。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滔天的富贵面前,同族尚能自相残杀,她们真的能守住自己的底线吗?她不光担心白钰秀和瑜虞,同时还担心自己和朔离。 朔离也同样想到了其中的利弊,只是她对妖族这二人实在是不了解,这其中风险很大,利益也足够高,她无从判断,便将决定权给了南璃月。 反正,她就算死,也要保护好大小姐。 南璃月正纠结犹豫之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手,分开紧闭的五指,轻轻揉着她掌心被指甲掐出的半月形痕迹。 这是她一个小习惯,一但纠结什么问题的时候就会紧握住手,每次都会掐出满手的伤痕。由于平日里她本没什么问题犹豫纠结,这个小动作也很隐蔽,一直以来就连朔离都没有发现,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在白钰秀面前就被发现了。 南璃月讶异抬起头,哑然看着在她面前低垂着头认真抚弄她掌心伤痕、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的人,内心微微有些酸涩。 不多时白钰秀便不动声色松开了手中的柔荑,抬起头望着南璃月琉璃色的眸子,轻声说:“南璃月,我不光是想要回报你当初的恩情,同时,我也希望可以陪在你的身边,和你成为朋友。我生下来就是孤儿,从小便从魔兽嘴里抢吃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白钰秀顿了顿,继续道:“可是我遇见了你,你是我生命里出现的第一抹光彩,让我在最最绝望的时候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暖是什么感觉。” 南璃月抿唇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白钰秀苦笑一声道:“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了,在那之后你受了多少苦……我真的很想靠近你。璃、璃月,你说虽然我们不能选择自己出身,但是能够选择称为什么样的人,我真的、真的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 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简直像极了一个渴望友情的孤独的小朋友,但那认真无比的神态却让南璃月忍不住鼻腔微微酸涩。 南璃月看着她银白色的清澈眼眸,久久无言。最后低下头无奈的笑笑,朝着白钰秀伸出了手,认真道:“我也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白钰秀。” 白钰秀惊喜的睁大眼睛,忙握住南璃月的手,轻轻晃了两下。南璃月轻笑着包容了她孩子般幼稚的举动。 一旁的瑜虞也走上前来,道:“好吧,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一同前行了。我叫瑜虞,以后请多关照。” 朔离不屑的哼了一声,刚才被她击飞可是还没找她算账呢,自己可是很记仇的。 “噗嗤,好啦,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瑜虞轻笑。 朔离皱了皱眉,不太适应瑜虞这自来熟的态度,不过她也明白之后要与其长伴很长一段时间了,只好摸摸鼻子,分外不情愿的丢下一句“朔离。”说罢转身就走,瑜虞在她身后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对主仆的性格倒是大不相同,一个稳重,一个傲娇。 不过……倒也蛮有意思的。瑜虞看着因被她盯着而显得浑身不自在的朔离轻笑出声。她有预感,接下来这一段旅程,怕会是很有意思呢。 “唔,那就这么决定了。梵净海,三千年没见了呢。”魑禹笑眯眯的道。“对了,还有一份礼物,是小白给你准备的。”说罢冲白钰秀眨了眨眼,被白钰秀羞恼的目光瞪回去后又不由笑出声。 南璃月闻言疑惑的看向白钰秀,白钰秀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打开了紫寰佩的一个独立空间。瞬间,磅礴的水系灵气扩散开来,在空中形成茫茫水雾。 南璃月定睛看去,水雾中包裹着的,是一颗颗水系的灵晶。五阶、六阶,甚至还有几枚七阶的魔晶,且都保存完好,比之她在月族拿到的都要好上不少。以朔离对白钰秀的偏见此刻都忍不住连连侧目,对白钰秀的不满稍稍减退。 瑜虞看着其中那枚灵气最强的魔晶,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当初她围猎的那个玄灵魔蛟的魔晶吗?瑜虞转头看向白钰秀挑挑眉摆出询问的意思,却只见她正眼巴巴的看着南璃月,像是一只献上宝物只求主人抚摸的小狗,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顿时面无表情。只觉得她在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冰山美人形象瞬间崩塌了。 “这些也太贵重了……”南璃月犹豫道。七阶魔兽相当于聚灵期强者,每一枚魔晶都是来之不易,即使放在索菲尔拍卖行里也是少见的宝物。 白钰秀摇摇头道:“当初你救了我,还给我了紫寰佩,相比起来这些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接下来我们就要一同去梵净海,你是水灵根,作战中你出力最大,你实力强对我们的安全也是保障。”她努力的找一个个理由来说服南璃月。 “对嘛对嘛,不用客气啦,钰秀本不擅长水战,这些年却一直找水系魔兽麻烦,我这孤鹭山脉里的水系魔兽几乎要灭绝了,收来的这些魔晶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也就别辜负她一番好意了。”瑜虞一旁笑眯眯的帮腔,言语中却满含促狭之意,完全无视一旁白钰秀阴测测的目光。 南璃月抿唇,这些理由的确是让她没借口拒绝,而白钰秀的一腔热枕也让她不好再推拒,只好道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到了梵净海秘境中,分配我少拿一些。” 魑禹摇头笑道:“孤见多了处心积虑想要多占一点便宜的人,你这样的倒是少见。”随后大手一挥,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接下来我们就朝梵净海出发!” “好!” 第 16 章 梵净海,位于月影大陆和阚云大陆中间,是仅次于无妄海的第二大海,终年海面平静无波,但是每一个去往那里的人族都没有回来过,被列为绝对的人族禁区。 “话说梵净海为什么那么危险啊?听说以前有人族玉虚境的强者去往梵净海探索最终都没有回来,三千年前那场大战人族更是没有一点对梵净海的描述。至今梵净海在人族认知里都仍然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朔离坐在茶楼里抿了一口茶后皱眉放下,奇怪的味道让她失去了再喝第二口的勇气,抬起头来疑惑的问向对面妖族的二人。 如今,已经是四人结伴准备一同前往梵净海的第三个月了。一路上收拾掉了一个南月冥的眼线,并解决掉了他身上的寻踪蛊,之后便再也没有被跟踪的感觉。现在她们已经离开了月影大陆,到了月影大陆和梵净海交界处的一些大型的岛屿上。 魑禹把玩着手中茶杯,打了个哈欠说:“梵净海里栖息着的,是妖族八大族之一的人鱼族。她们原本是与人族最亲密的族群,人鱼族族长涵冰更是和当时秦族族长之子秦昀相爱相守。但是为了梵净海海底的灵玉,人族背叛,那秦昀更是亲手杀了涵冰。”说到这里魑禹低头感叹一声,把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当初那人鱼族族长涵冰是她最得力的手下,可惜却被人族利用其信任在大战前杀死,秦族族长秦琨之子秦昀被涵冰反伤最后身亡,导致秦琨丧失生念最后自爆毁灭了自己的肉身……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 一旁瑜虞点点头,接着道:“原来如此,自三千年前大战后,人鱼族和其它妖族都不再过多来往,对人族更是深恨,一旦有进入梵净海的人族,都被抽筋拔骨。”她是妖族八大族中青鸾族的小公主,对这种事情还算有一些了解。 其余几人听闻后都是沉默不语。 白钰秀看着南璃月表情凝重,一看又在纠结什么问题,忙拉过她的手与其相扣,防止她又伤了自己。 南璃月突然被握住手,知道是白钰秀关心自己,扭头朝她一笑,也没有松开,任由白钰秀继续拉着。白钰秀不自然的偏过头,耳根悄悄的红了点。 “前辈,那既然这样,我和朔离都是人族,又该如何顺利进去梵净海呢?人鱼族还听从您的吩咐吗?”南璃月皱眉发问。 “怎么可能。”魑禹摇了摇头,道:“妖族本就以实力为尊,如今孤连肉身都没有,唯一能动用的神识也只玉虚的层次,她们族里孤当初的臣子早已经逝去,又怎会听孤的吩咐。” 说罢魑禹神秘一笑,道:“原本的确很困难,不过有你这个能力,孤有信心把你们安全带进去。”说罢轻点周身空气,镜花水月结成的环境漾起一圈圈波纹。 “您是说镜花水月?可是这能力但凡比我高一个层次的人都能轻易看破。”南璃月不解道。 “不用担心,孤知道一条道路直通那里,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算真运气不好遇到什么麻烦,把你们救出来孤还是能办到的。”魑禹轻笑道。 朔离点点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一天吧,我刚听说明天此处有拍卖会,说不定有可以用的上的东西。”瑜虞提议道。 “也好,希望可以有用得上的东西。孤先回玉佩了,你们随意吧。”魑禹打了个哈欠。如今她是灵魂意识形态,长时间处于外界会有疲惫感。 待到魑禹回到紫寰佩,南璃月挥手解掉周身的幻境,茶馆中喧闹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唔,这边的夜市倒是很出名呢。”瑜虞听了会儿茶馆中人的议论,大都在讨论夜市上的一些事情。“正好也闲来无事,一起去逛街吧!” 这三个月来基本一直都在赶路,四人早已闷的发慌,难得闲暇,这个提议立刻便得到了支持,四人一同朝着夜市的方向出发了。 还未到达,嘈杂的叫卖声便已然充斥这一方天地,入目皆是小商小贩不遗余力的叫卖着已经手中的商品。 “四阶暗噬鲨外皮制成的软甲,大师亲自篆刻的符文,看一看啊!” “五阶火云鹿的角,上好的炼器材料,交换四阶金系魔兽的魔晶!” 夜市是环绕着此处岛屿中心建立起来的,每月中开展一次,这时候附近比较小的岛屿上的人都会来这里出售购买或是交换物品。 “唔,这里很热闹嘛,不过这些东西……”瑜虞皱着眉将手中粗制滥造的灵器重新丢回摊上,叹了口气,道:“要想在这里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怕是难了。” “本来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来的嘛,找不到也没关系。”南璃月笑着安慰道。 白钰秀瞥见南璃月,在琉璃玉的光芒下,她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美好的宛如误入凡尘的仙子…… 南璃月察觉到白钰秀的目光,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俏皮的偏了偏头,朝她吐了吐舌头。 白钰秀看着那鲜红的小舌从两瓣唇中吐出又缩回去,给唇渡上了一层滟滟的水光,突然就双颊爆红,眼睛想看南璃月却又不敢,连忙转过头去,道:“这、这里人也太多了,你们不觉得闷的慌吗?快走了,去前面看看。”说罢就朝前面有去。 “唉,小心!”白钰秀身后一男子正走过,眼看着两人就要相撞。白钰秀下意识就要用灵力,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身后一带,她的身体反应快过了理智,还未思考,那熟悉的气息就让她瞬间撤去灵力,顺势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没事吧?”南璃月低眉看向白钰秀,白钰秀双颊绯红,道:“没事。”说罢立稳身子,朝那被吓到的男子道声抱歉。 那男子见二位倾世美女,哪有什么怪罪之心,连声道没事没事。瞧着她们走远,低头艳羡不知日后何等男子有福气拥有这样美若天仙的女子。 白钰秀跟在南璃月身后,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心底一丝丝甜蜜抑制不住的涌起,看着南璃月的背影,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热晕了,不然怎么会有一种冲动,让她上前狠狠把南璃月抱在怀里,然后……亲吻她呢? “我们各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需要的东西吧,一会在这里集合。”一旁瑜虞建议道。 “唔,也好。南面是主要出售金系物品的,我去看看。”朔离赞同道。 “那好,那我们去北边那里吧?”南璃月扭头对白钰秀说到。 白钰秀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依然心满意足的 牵着南璃月的手,朝着北边出售水系物品的地方走去。 “嗯,果然想要淘道宝贝还是比较难啊。”南璃月放下手中灵气基本已经散失掉的魔晶,无奈的笑笑。 白钰秀牵着她的手,朝下一个摊位走去。前面人群却突然骚乱起来,一个修士被打飞了出去,正好朝她们袭来。 南璃月皱眉,挥手部下一层温润的水层,将那人完好的接了下来。 “我看上的东西那就是我的,还敢跟我讲道理,不知道这甬城最大的道理是谁吗?”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使得原本还在贩卖物品的人们纷纷看去。只见一个体态妖娆风骚的女子从那边走出,几名仆从跟随在她的身边。 “啧,又是这该死娘们,仗着自己爬上甬城城主的床整天为非作歹。” “就是,城主也不管管,这都第几次了。” “城主哪管咱们这群小人物啊,再这么作下去,我看以后这夜市也不必开了。” “都吵吵什么呢?当我没长耳朵啊?信不信我把你们摊子都砸了!”妖艳女子环视一周,被她看着的人都噤若寒蝉,不再做声。 妖艳女子嗤笑一声,重新朝被她侍从打飞的那人看去。那人跌坐在地上,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损伤,妖艳女子一愣,随后看向那人身后,白钰秀和南璃月正牵着手立在那里,一个白发银瞳,清冷似月中仙子,一个黑发琉璃瞳,一摸笑意似温润如玉,端端都是绝美的好颜色。 宋冰漪顿时就眼红了,内心肮脏的她对于一切美好的事物,要么占有,要么摧毁。很明显,南璃月和白钰秀正属于下一种。 “怎么二位?我教训人呢,二位这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我劝你们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宋冰漪朝她们不屑道。 二人闻言都是冷了冷脸,她们未知是什么事便被拖入这趟浑水,又被恶人先告状,此刻火气皆是上来了点。 南璃月上前扶起地上的女子,温润的水灵气在她体内运转一周,女子所受的些许内伤便都愈好如初了。 赵灵儿忙向南璃月道谢,一旁宋冰漪看着自己被无视,不爽极了,直接朝她们走来。 赵灵儿看宋冰漪走来,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又怕连累到了南璃月和白钰秀,连忙对她们说:“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以后若需要帮助我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她是城主夫人,你们还是不要惹她了。”说罢重新扭回头,苦苦哀求:“夫人,我家好不容易得来这块宸月石,是用来交换小弟要用的水系魔晶的,您不能硬抢啊!” 宋冰漪走到她面前,冷笑一声:“这么说你是在怪罪我了?一块破石头我不过用来作个装饰品,你还真当宝贝了?你配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唉,小白你听听,人家讲的有理啊。人呢,贵在有点自知之明,这位夫人就知道自己品德低劣,不配同人谈条件呢。”南璃月将欲说话的赵灵儿拉到自己身后。转头笑眯眯的对白钰秀说。 白钰秀被这声小白叫的耳根一红,不过还是很配合道:“姐姐说的是,不过我觉得姐姐称呼错了,这位奶奶明显年纪已老,叫夫人着实是不合适。啧,面由心生,原本我觉得长的就够丑了,没想到心灵更恶心。” 宋冰漪被她们一唱一和气的脸都青了。“原本还没想这么快就对你两个出手,这是你们自找的!上!好好教训她们!”周围的几名侍从就要对南璃月白钰秀出手。 南璃月和白钰秀也不惧,几名不过结丹的修士,还不够她们一只手打的。在她们身后的赵灵儿满脸担忧,周围一些贩卖物品的人也是担心这两位人美心善的女子此次怕是麻烦了。 正当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住手!” 第 17 章 “住手!”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身影迅速的穿过人群,来到了人群中间。原本正要动手的几名仆从都退后,恭敬道:“城主大人。” 南璃月和白钰秀对视一眼,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中年肥胖的身躯,一张猥琐的脸上是被酒色浸染多年的样子,正色咪咪的看向她们二人。 “这怎么回事?”陆仁贾扭头问道宋冰漪。 “哼!她们几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你快教训她们!”宋冰漪一跺脚,娇声道。 “我想城主大人对自己爱人的德行应该很了解吧?究竟是她无缘无故招惹我们还是我们欺负她?”白钰秀不屑的冷笑一声。 “你这混蛋,我……”宋冰漪大怒,就要亲自上前去打白钰秀。 “好了!别闹了!”陆仁贾不耐烦的皱眉。原本宋冰漪也不过是他一个时间比较长的栾宠罢了,这时看见两个远胜她百倍的美人,心立刻就不在她身上了。“两位不好意思,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两位和我一同去雅阁小酌几杯,也好让我致歉。” “感谢城主厚意,不过我们还有同伴,是在不方便。只望城主回去好好管教您内人才好。”南璃月拒绝绝了邀请,眼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啊,那还真是不巧,日后有缘再与二位同饮吧。”陆仁贾随后转头道:“各位不好意思,夜市继续。” “仁贾~你怎么这样,我被欺负了唉!”宋冰漪看陆仁贾没有给她出头的意思,反而一心都在那两个女子身上,生气却不敢发作,只好冲陆仁贾撒娇。 “好了,是非曲直你自己心里清楚。”陆仁贾不耐吩咐道:“送夫人回去!” “是!”一旁侍从也不顾宋冰漪的意思,强行将气冲冲又不敢发作的宋冰漪送了回去。 “让两位见笑了,今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陆仁贾冲南璃月和白钰秀笑笑,便离开了。 原本一片寂静的夜市又恢复了喧闹,只是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南璃月和白钰秀。 “你们没事吧?”瑜虞携着朔离从一旁过来,疑惑问道:“又惹出什么事了?”她们二人先逛完了在集合点等着,却发现这里出了点乱子,这时刚赶过来。 白钰秀无奈道:“什么叫又惹出事?分明是事来找我。”随后便将事情大致描述了一番。 朔离皱眉道:“这么说的话,那城主怕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我们后天就离开了,也不怕他纠缠,就是这个人怎么办?”说罢看向一旁正在向南璃月道谢的赵灵儿。若是找不到她们,很可能会回来找她撒气的。 南璃月拦住欲要向自己跪拜的赵灵儿,皱眉看向四周一直关注着她们的人,道:“先回客栈再说。” ――――――――――――――――――――― “唔,这么说,你是想要用这块宸月石来交换水系魔晶?”客栈房间里瑜虞看着手中拳头大小的月白色玉石,问道。 “是的,我一家都是普通渔民,只有我弟弟觉醒了单水系灵根,这块宸月石是我下海采蚌珠时发现的,听说值不少钱,想来换水系魔晶,再加上我家一直攒的一些钱,给我弟弟做一件好点的兵器。”赵灵儿低头回答道。“多谢几位今天出手相救,不然这宸月石肯定要被抢走了。” “无需多礼。不过现在你还是有点麻烦,一但我们走了,恐怕那城主要找你的麻烦。”南璃月将情况告知她。 赵灵儿听候摇摇头,道:“恩人不必担心我,我们一家在离这里百里之外的黄图岛上,且不说他们为此不会大费周折去找我,几日之后我们自家便要前往别处为我弟弟寻门派学院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远道而来,希望能在这夜市上换来魔晶。” “如此我们也便放心了。”南璃月点点头道。 “那恩人,我便告辞了,您救了我,这是一点回报,还希望恩人不要嫌弃。”赵灵儿从袖口中拿出数枚圆润的珍珠,恭敬的放在桌上。 南璃月正要婉拒,白钰秀突然道:“等等,我想要那块宸月石,你若是想交换灵器,我这里有件还不错的水系灵器。”说罢,从紫寰佩中摸出一柄水蓝色□□。这还是当初南璃月赠她紫寰佩时里面本来留下的几件灵器之一,以南璃月此时的修为早已经不适用了,南璃月倒是没有想到白钰秀还一直留着。 不过话说回来,南璃月记得自己当时虽然资源很差,但还是有几柄长剑的,她也都有使用过,唯独这一把□□虽然品级最高,却一直没有碰过。现在白钰秀直接掏出这□□,是专门挑最好的给呢?还是…… “这是五阶魔兽苍棘鱼最坚硬的背部骨刺制成,镶嵌有四阶水系魔晶,用来交换你的宸月石和珍珠。”白钰秀将□□收进一个空着的芥子镯中,朝赵灵儿递过去。 “这……这也太贵重了,宸月石完全不是等价的啊。”赵灵儿被吓到了。宸月石虽然珍惜,但用处并不大,只是外观漂亮而已,最多做个装饰品,用来交换三阶魔晶便已经是幸运了,白钰秀却直接给她一柄如此高阶的战枪,还附带一个芥子镯。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条件是在是让人很心动。 南璃月笑着摇摇头,道:“虽然对你来说很贵重,但对我们来说并不稀有,甚至早已经淘汰掉了。就算拿出去卖,也不过多点晶石,对于我们用处实在不大。既然我妹妹想要这块玉石,还望成全则个。” 赵灵儿思索了下,这话的确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有了这枪,她弟弟一定会很开心的,也必定会称为他成长路上的一大助力。于是也不再犹豫,千恩万谢的交换了下来,抱着芥子镯离开了。 “啧啧,这可真是够败家的,话说这是璃月的东西吧,你就这么半卖半送给别人了?”瑜虞一旁唉声叹气道。 南璃月笑笑:“没关系啊,反正那枪我无意间得到一直也没用,如今也算是发挥了点作用。” 瑜虞叹了口气,道:“你可就宠她吧。” 一旁把玩着手中宸月石的白钰秀闻言手一滑,差点把宸月石掉地上。抿了抿唇,宠她吗?好像却是挺宠的。想着想着,白钰秀就情不自禁扬起嘴角。瑜虞看到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几个月看到白钰秀的笑容比她那几十年看的加起来还要多。 “话说你买下这玉石要做什么啊?”朔离疑惑发问,三人目光都看向白钰秀。 白钰秀摸索着玉石细腻的表面,微微一笑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南璃月把紫寰佩送给她,她也想回南璃月一个礼物。这块宸月石正适合做个玉佩,白钰秀想着南璃月带着她制作的玉佩的样子,心里泛起一阵阵的甜蜜。 ――――――――――――――――― 陆仁贾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道:“查的怎么样?” 黑衣人恭敬答道:“回城主大人,这两人是今天刚来的这里,同她们一起的还有两名绝色女子,至于她们从何而来还未查明。” “继续查。”陆仁贾吩咐道。 “四名来路不明的美女吗?啧啧,既然来这里了,那就别想走了……” ※※※※※※※※※※※※※※※※※※※※ 瑜虞:你就宠她吧!以后床上有你受的。 南璃月:呵呵,彼此彼此,论受我可比不上你半分。 瑜虞(哭唧唧):朔离朔离,南璃月她欺负我。 朔离(沉思):论受的话你俩还真难分出个高低,毕竟都是这一领域中的顶峰级别人物,我实在不好判断。 南璃月:…… 瑜虞;…… 朔离卒 第 18 章 “欢迎各位贵宾莅临瀚海拍卖场,本次拍卖会宝物丰厚多样,想必一定可以让各位满意,那么话不多说,拍卖这就开始!” “您的贵宾套间正式这里,请。”迎宾小姐将南璃月四人带入二层的包间,便缓缓退下。 “啧啧,没想到璃月你还是个富婆啊,我们倒是跟着沾了光。”瑜虞把玩着手中的黑釉瓷盏,轻笑道。 “怎么说之前也过了一段奢侈日子,总要积累些财富的。”南璃月闻言失笑道。 南璃月俏皮的眨眨眼道:“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拍下来,不过以后要还呦。” 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的白钰秀被突如其来的小女儿姿态弄得双颊一红,连忙转过去观看起拍卖来。 到底是这里规模最大的拍卖会,有些东西的确是不错的,不过多久几人便都有了自己的一些收获。 南璃月拍下了一枚六阶水系魔兽的魔晶,瑜虞拍下了数枚冰莲子和一块古寒玉,朔离拍下了一样金系的灵技,而白钰秀则是拍下了几枚思无邪。 “哇,你怎么这么败家啊!到了你我这等修为,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记不住的,难道你还有去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买下这东西有什么用啊!”瑜虞看着这昂贵的价格,不由的吐槽白钰秀。 名为思无邪,其实是一样灵器宝珠,可以存放自身宝贵的记忆,也可以用来查看精神力不如自己的人的记忆。作用不算很大,但是由于只有时族有制作思无邪的技术,所以价格分外昂贵,也不怪瑜虞吐槽白钰秀败家了。 白钰秀听着瑜虞的吐槽一脸黑线,她可不想在南璃月心里留下一个想要窥探别人隐私的形象。 “别乱说话。人的记忆是最不牢靠的,有些重要的事情,多年以后或许还能想起,但是缺失细节,当时的喜悦、悲伤等等情感却再也体会不到了。”白钰秀突然转头看向南璃月,正好对上南璃月看过来的琉璃色瞳孔。 “而有些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忘记。”白钰秀看着南璃月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南璃月被她看的莫名心慌,双颊上泛起淡淡红晕,连忙偏过头去,打圆场道:“没关系的,喜欢就好了,也不是特别贵。我们还是接着看拍卖吧,咦,这是本金系灵技唉,朔离你要不要?” “……谢谢小姐了,不过我不擅长用枪……”突然被点名的朔离无奈接道。 白钰秀温柔笑笑,也不再多言,重新转过头去接着看拍卖。 现在她已经隐约明白自己对着南璃月态度不一样的原因了,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一切暂时还是都顺其自然吧。 拍卖会还在进行,随着一件件拍品被不同的人争相拍下,不多时拍卖便进行到了最后。 “各位尊敬的的宾客,接下来这件拍品,便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戏了。请诸位睁大眼睛,我相信这件珍贵的拍品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 拍卖师轻轻拍了拍手,一个挂着帷幔的囚笼就被推了上来。 南璃月望着囚笼,眉头深深皱起,一旁原本微笑着的白钰秀面色附上了一层冰霜。 拍卖师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将囚笼上的帷幔骤然扯下,露出被束缚在囚笼里的拍品。 海藻般墨绿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到臀部,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映着拍卖场的灯光,闪烁出动人的光亮。小巧的琼鼻,轻轻抿起的红唇,端的是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而最让人惊奇的,是其下半身并非双腿,而是摇曳着的鱼尾,这竟然是一条人鱼! “如各位所见,这是一条无比罕见的人鱼。我们能了解到人鱼族,都是从一些典籍上,现实之中已经千年没有人见过活生生的人鱼了。而这一条,是货真价实由梵净海边境海域捕获的,神秘的身份、不为人知的过往、种族的禁忌……相信大家一定很感兴趣吧?那现在,起拍价八万灵晶,竞拍开始!” 对比下面一片热闹的氛围,南璃月众人的雅间中一片冷凝,瑜虞擦干净自己刚才捏碎茶盏时留在掌心的茶水,轻轻吐出一口寒气。 妖族由于曾经妖帝统一,不同族群之间要比人族亲密很多,如今看着同为妖族的同伴被当做拍品拍卖,瑜虞已经动了真怒了。 “啧,当着妖族的面拍卖妖族,真是胆子够大的呢。”瑜虞冷笑一声。“我看这这拍卖会还是不够热闹,不如闹他个天翻地覆。” “你冷静一点。”朔离不赞同的看着她。“这里高手不少,动静闹大了咱们都难走。” 南璃月点点头道:“朔离说的对,这里城主是一位问道级别的强者,如果硬抗的话恐怕吃亏的只会是我们。” 瑜虞只是怒极一时冲动,并未丧失理智,听此言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反正眼睁睁看着这人鱼被拍卖给哪个恶心的人族我是做不到。人鱼这么恨人族,要是真落得那种地步,肯定比杀了她还痛苦。” 白钰秀看着仍旧平静的南璃月,问道:“璃月你是有什么好办法了吗?” 南璃月摇摇头,笑道:“办法谈不上,既然拍卖,那我们拍下来不就可以了吗?” 朔离惊讶的睁大眼:“小姐,那可是几十万,你有这么多灵晶?” 南璃月轻笑,当初听从南月冥的话尽力摸黑自己的时候可没少给自己谋福利,积攒下来的财富,说她是富可敌城也不为过了。 南璃月摇摇一旁放置的铃铛,灵力作用下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出三十万灵晶。”顿时全场哗然。 “什么?刚刚不才15万吗?这直接翻了一倍啊!” “话说这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吗?” “应该是某位富佬的侍女吧,啧啧,这么有钱,不会是城主吧?” 在这样高不可及的叫价下众人都悻悻的放弃了,拍卖师很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如此豪爽的贵客,也并未拖拉,迅速三锤定音,结束了这场拍卖。 “砰!”二层另一处包间中,陆仁贾将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他这次出来资金带的不够,而瀚海拍卖行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城主,一视同仁,他趁着叫卖的时间连忙让手下人去调配,可却冒出这么一个人,强行迅速结束了拍卖。他一想到那人鱼惹火的外貌身材,□□就纷纷化为怒火。 “那包间里的人什么来头?查清楚了吗?”陆仁贾冷凝着一张脸看向一旁的侍从。 “回城主大人,里面四人,正式之前您让我调查的那四位美人,是她们拍下了这人鱼。”一旁立着的侍从恭敬答到。 “她们?”陆仁贾疑惑道,女子买下这人鱼干什么?不过他也未疑惑太久,他已经查清楚,这四人结伴而来,并没有什么后台势力,既然如此,在这座城市里,还不是随他怎么就怎样? “呵呵,这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姐妹呢,五位美女一同享用,嘿嘿嘿嘿嘿……” 第 19 章 “几位贵宾,请随我来,您的拍品都已经准备好了。”拍卖刚结束,一名侍从便进来,引领她们走向拍品存放的地方。 四人跟随这侍从来到一处房间,数位侍女托着托盘,上面依次摆放着水系魔晶、寒玉、冰莲子、秘卷和思无邪。房间中心则是囚禁着人鱼少女的笼子。 一名拍卖行主管恭敬的走上前来,道:“尊敬的顾客,您这次总共拍下六件拍品,消费为五十三万灵晶。” 南璃月拿出灵晶卡,支付后便让主管携着侍女们全部退了下去。 瑜虞走近被关着的人鱼少女,道:“你们一族不一直在梵净海里面吗?你怎么会被抓了?你叫什么名字?”关在笼中的少女懒懒的撇了瑜虞一眼,复又垂下眼帘不再看她。 瑜虞表示自己被无视非常不爽,一脸狞笑的对人族少女道:“还敢无视我?我现在起可是你的主人,乖乖听话,我还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其余三人皆是一脸的不忍直视,而人鱼少女总算有了点反应,抬起头来冷笑一声:“卑鄙无耻的人族,如今我成了你们的阶下囚,我自认倒霉,不过你们要是想从我口中的得知我族秘密,不可能!” 瑜虞耸耸肩膀道:“人族未尝就没有好人,小姑娘几岁了?见过多少人族就把话说的这么满?” “好人?你在说你自己吗?”人鱼少女嘲讽的笑笑。 “别误会,可不是我,是这边两位。”瑜虞冲南璃月和朔离摆了摆头。 南璃月无奈的笑笑,道:“不用害怕,我们拍下你只是想要救你。”说罢用钥匙打开笼子和封灵锁,冲她点点头道:“正好我们也要去梵净海,带着你一起离开吧。” “梵净海?你们去梵净海干什么?”人鱼少女恢复灵力后鱼尾变成了修长白皙的双腿,一脸防备的看向她们。 南璃月冲白钰秀点点头,伸手一挥,周围便被镜花水月笼罩。白钰秀头上长出兽耳,身后则冒出了四条雪白的尾巴,毛茸茸的,看着南璃月手痒。 好像摸一摸啊,不知道手感怎么样……南璃月摇摇头,及时打住自己奇怪的想法 而瑜虞也展现出自己苍蓝色的双翼。 “狐族和青鸾族?你们都是妖族?”人鱼少女惊讶的睁大眼睛。 “不,我和她是人族。”南璃月指指朔离。“所以说人族并非都是坏人嘛。”朔离撇撇嘴道。 “奇怪,人族什么时候能和妖族成为同伴了?”人鱼少女奇怪道。 南璃月摇摇头道:“其实人族中也有不愿与妖族为敌,更想和平共处的人,只是因为一些人的一己私欲,才导致两族仇恨越发的深。我身为人族,但并不愿意背负祖辈留下来的仇恨。我认为,优秀的永远是个体,而不是群体,因为我们都优秀,且承认彼此的优秀,所以可以成为同伴。” 南璃月声音轻轻的,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普普通通的话语,说出来却有一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人鱼少女沉默了一会,道:“我叫涵墨语,不甚被抓,被你们所救真的是很感谢。”说罢,涵墨语向四人微微鞠躬。“但是我现在还是没办法完全信任你们,我只能给你们忠告,如果你们想要做什么危害人鱼族的事情,趁早放弃吧。” 朔离摇摇头道:“我们并非要做危害人鱼族的事情,或者说,如果我们真想要那样做,直接拿你做威胁就好了,何必放你出来。” 涵墨语抿了抿唇,道:“那你们打算做什么?人鱼族别说与人族有这血海深仇,与其他妖族也并不亲密,你们要去梵净海,是在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目的。” 南璃月道:“说来话长,先离开这里吧。虽然你现在重获自由,但是继续就在这里终归还是不安全,先去梵净海。” 白钰秀点点头赞同道:“这样也好,免得夜长梦多,我们也正好一齐前往。”说罢又冲涵墨语道:“你也别担心我们心怀鬼胎,一但进去梵净海,我们生死可以说由你来掌握了,还望届时别恩将仇报。” “哼!我们人鱼族最重情谊,若是你们真没有危害人鱼族的想法,我自然会尽力回报你们。”涵墨语被白钰秀暗讽的话激的炸了毛。 南璃月偷偷冲着白钰秀比了个大拇指。如果这个承诺真能排上用场,那她们此行就安全很多了。 白钰秀笑笑,微微偏偏头,朝着南璃月眨眨眼睛。俏皮的动作配着白钰秀精致的五官和兽耳狐尾,别有一番韵味,看的南璃月直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南璃月轻咳一声,道:“那便现在就出发,路上我们自然会吧我们的目的与你讲,之后便要你多加照顾了。” 涵墨语明显很受用这样被倚仗的感觉,矜持的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说什么,乖乖听从安排,不一会一行五人便迅速离开拍卖行,朝着远处海域奔去。 天色已经快要破晓,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月亮被挡在云层的后面,荒无人烟的道路上只能隐约看见五个身影,转眼间又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了。 “这么说,你们来梵净海是为了秘境?我族镇守梵净海数千年,从未听说过梵净海里有什么秘境。”涵墨语一边赶路,一边疑惑道。 “我们收到的消息的确是在梵净海底部的血煞鸿渊之中,至于情报来源,实在是不便告知。”南璃月辨认了下方位,轻轻嗅嗅迎面而来的湿润空气,看来海洋已经不远了。 “血煞鸿渊是三千年前人妖两族大战的战场,已经被封印起来了,如果你们真要去那里必须得到我母……我族大祭司和族长的首肯才行。”涵墨语道。 南璃月点点头道:“那就拜托……” “咻――” 还未等南璃月说完话,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天际,直直朝她们这里袭来。 “小心!”白钰秀最先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伸手一张,银色的弓箭便出现在手中。 “贯虹!”白钰秀将弓张成满月状,银色的光芒凝聚成箭矢,松开弓弦,一道银色流光直直朝金色的光芒袭去。 “轰!”巨大的爆破声音响起,半边天空被映照的通亮,如此巨大的动静只有在这等人迹罕至的地方才不会引来麻烦。 看来对方早就跟着了,只是找这时机下手。南璃月眯了眯眼,这下怕是有些麻烦了。 “呵呵,玄衣你也太不小心了,万一伤到了我的小美人儿那可怎么办?”一个肥胖的身影走近,一脸□□看着五人。而周围一个个黑衣人出现,不动声色的包围了她们。其中一人拿着金色的弓,想必是之前那道攻击的来源。 “四个聚灵,一个问道,这下麻烦了。怎么对付?”朔离轻声问道。 南璃月抿了抿唇,道:“这甬城城主是火属性灵根,我凭借属性克制应该可以拖住他一会儿,那个金属性灵根是聚灵圆满,钰秀,他就交给你了。” 白钰秀点点头道:“好的,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我尽快解决去帮你。” 南璃月冲她笑笑,道:“好的,你也注意小心。涵墨语,你战力如何?” “人鱼族一但上岸,实力只能发挥七成左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以我现在实力,这些人我一个也对付不了。”涵墨语缓缓摇了摇头,她并不会傻到为了面子逞强,那样只会给自己和同伴带来麻烦和危险。 南璃月点点头道:“好,那你负责帮助朔离和瑜虞对付剩余三人。” “不用了,剩下三人只要不是实力特别强,我和瑜虞够对付了,涵墨语也是水系,她去辅助你吧,问道不是那么容易拖住的。”朔离建议道,瑜虞闻言也是点头支持。 陆仁贾呵呵笑道:“各位小美人儿还是不要反抗了,毕竟如果伤到哪里,我可是会很心疼的呢。乖乖听我的话,以后这甬城还不任你们随意享乐?”说罢给一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便开始缩小包围圈。 南璃月见此状,也不再推辞,道:“那好,大家小心,上!” 话音刚落,五人便瞬间冲出,迎上了各自定好的对手。 白钰秀脚下用力,瞬间接近了那名弓手,双手瞬间化成利爪,狠狠挥向他。 玄衣大吃一惊:“妖族?!”他本身就擅长的是远攻,看之前的试探攻击,以为白钰秀也是一名弓手,结果此时被直接近身,吃了不小的亏。只能狼狈的抵挡,想趁机拉开距离,可白钰秀又怎会让他得逞,她现在满心都是对抗问道的南璃月,虽然属性克制,还有涵墨语帮助,但终归是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又哪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唯恐南璃月受伤的白钰秀,出手都是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招,以伤换命的打法让玄衣不得不一退再退。 朔离和瑜虞对阵三人都是聚灵中阶,朔离对上了其中的木灵根,而瑜虞则凭借着自己聚灵圆满的实力将剩余二人拖在自己掌控中,并不急着进攻,而是以冰系能力拖延防御,等朔离那边解决战斗。 朔离有些担心南璃月那里,在一次暂时击退对手时扭头朝南璃月处望去,在看到南璃月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时松了口气,却不料脚下土地突然破裂,数道七彩荆棘破土而出向她袭来,由于刚刚的分神她来不及做出防御,眼看就要被荆棘吞噬。 就在这时朔离感受到一股寒气,下一瞬间就落入一个散发着淡淡寒气的怀抱中。 “笨蛋,小心一点。”瑜虞直接捏碎两枚冰莲子,周围的荆棘瞬间被冻住,从一旁袭来的两道攻击也被瑜虞挡住。 “你、你受伤了!”朔离看着瑜虞的后背,那里被利刃划破,一条长长的伤口甚至微微外卷,显得分在狰狞。那是她为了赶过来硬吃了一击背后的攻击。 “是啊,为了救你。”瑜虞低头无奈的看着朔离,“关心她人之前先照顾好自己吧。” 朔离抿了抿唇,道:“对不起……”瑜虞愣了下,她还以为朔离会嘴硬说她多管闲事,毕竟她的口气也实在是不好。不过当瑜虞看见朔离因为关注别人而身陷危险的时候,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害怕……和气愤。 “没关系,接下来小心点。”瑜虞放开朔离,重新把自己的两名对手圈在战场里,防止他们去影响南璃月和白钰秀的战局。 朔离也彻底认真了起来,凭借着扎实的实力和属性的克制,不一会就彻底压制住对手,解决也掉只是时间问题。 第 20 章 而相较于都还轻松的两边现场,南璃月这里就比较狼狈了。原本一直传言着火灵根的陆仁贾,交锋中却突然用处了土系能力,竟然是罕见的火土双灵根。 多灵根的修士,虽然会使得修炼速度缓慢,专一能力不强,甚至若能达到的高度都很受限制。但是却有效防止别人克制自己的属性。 正如此刻南璃月和涵墨语,以水灵根对上陆仁贾的土灵根就完全没有办法。还好陆仁贾土灵根只是辅修,不然她们二人怕已经落败了。 “小美人儿,我知道你是想等她们解决战斗来帮你,可是你能坚持的住吗?不如早早放弃,也能省去这些苦楚,博得我的关心,保管你要什么有什么?”陆仁贾收起灵力,看着一旁气喘吁吁的南璃月,色咪咪的说。 “呼――呼,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坚持。”南璃月深吸一口气,眉间第九道族纹缓缓映照出紫色的光亮,给南璃月原本就如天仙的面貌更添一分神秘感。 南璃月双手轻抬,原本水蓝色的灵力化作空灵的紫色,在手中化作剑刃,迅速变大,迎风暴涨成十余米长的巨剑。 涵墨语闭眼轻诵着古老的咒语,随着晦涩难明的语言从她口出吐出,不远处永远都平静无波的梵净海突然轰鸣,席卷而出的海水附着在南璃月手中的剑刃上。 南璃月微微一笑,看着前方面色陡然凝固的陆仁贾说:“我是想要赢,而且,非赢不可!水月――神斩――” 随着南璃月的爆喝,凝出的剑刃直接向陆仁贾劈去,陆仁贾一拍地,土黄色的光芒涌动,在他面上汇成八角形的石盾,飞速的旋转,化解着前方袭来的恐怖攻击。这一击在两人合力之下,已经有了威胁他生命的威力了。 一层层被荡开的水雾蔓延开来,等到石盾几乎要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水月神斩也终于耗尽了所有危机,陆仁贾松了一口气,看着远处因为过度使用灵力而摇摇欲坠的南璃月咧嘴一笑,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一只有着锋利尖爪的的手从后面洞穿了他的胸膛。 “呃……”陆仁贾不敢制信的扭头,只看见身首分离的玄衣,然后便被暴虐的灵气迅速冲毁了一切脏器,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白钰秀给自己使了个净身术,连忙冲上前扶住南璃月,焦急问道:“没事吧?感觉哪里不舒服?还好吗?” 南璃月抬头冲她笑笑,道:“无妨,只是灵力消耗太大了,休息下就好。你先去帮朔离她们吧。”刚才她不光使用了水月神斩,还同时一直维持着镜花水月,才使得陆仁贾被吸引注意力后忽略了白钰秀,最终被一击毙命。 白钰秀抿唇道:“那几个人她们应付的过来,锻炼下实战能力也还好,我在这里陪你。” 南璃月只觉得哭笑不得,却又觉得从心里开始,整个人都暖了起来,难得的放纵了自己一次,不再劝白钰秀,乖乖的窝在她怀里,轻闭着双眼,闻着白钰秀身上好闻的清香,脸上的笑容恬淡安静又是那么美好,看的白钰秀有些微微发痴。 “好哇,我们在一旁出生入死,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刚刚出生入死完的瑜虞精气十足的吐槽着两人。 南璃月被这句打情骂俏激的直接从白钰秀怀中起来,一脸无奈的看着瑜虞道:“别胡乱瞎说。”说罢冲着涵墨语点点头道:“我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收拾一下准备下海吧?” 白钰秀感受着突然空落落的怀抱,觉得南璃月虽是只在这里躺了一小会,却在离开时,把自己的心也一并带去了。 瑜虞看着白钰秀突然抬头对自己冷冷一笑,只觉得背后发凉,连忙回应南璃月道:“好啊好啊,收拾下他们身上的东西,这总不能白打。” 涵墨语与她们共同应对强敌,此刻只觉得关系更是亲密了些。与其一同收拾了战利品,自己也得了一部分。 涵墨语翻手间出现四枚蓝色的珠子,飞到四人手中。“这是避水珠,带在身上即可。” 南璃月接过,笑笑道:“多谢了。” 涵墨语矜持的点点头,道:“不必客气,怎么说你们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便出发吧” 深邃广袤的海洋里,四处可见各种魔兽游来游去,甚至正在爆发着厮杀捕食,但是却一直都没有任何一只魔兽对她们表示出敌意。 “这些魔兽似乎看不见我们?”朔离看着从她身旁游过去的一只魔鲨,疑惑问道。 涵墨语摇摇头道:“我族统帅梵净海数千年,此处的魔兽都能感应到我们人鱼族的气息,血脉会告诉它们不要危害我们,不然这片海域也容不下它们了。” “唔,到真是威风呢。”瑜虞笑吟吟说到。 涵墨语还记恨着她当时吓自己,也不理她。瑜虞笑着摇摇头,这性子和朔离简直一模一样,都是死傲娇。想到这里扭头看了看朔离,朔离疑惑的回头看她,挑挑眉道:“有什么事吗?” 瑜虞歪歪头道:“没事儿,就是想看看你。” 朔离翻了个白眼,忍了忍,又靠近她小声说:“你的伤怎么样了?” 瑜虞噗嗤笑了一声,嗲嗲的说:“小离离这么关心人家吗?欢迎你随便检查呦~”说罢还朝朔离抛了个媚眼。 朔离这下没忍住,扭过头去再也不理她了。而瑜虞笑得畅快,也未发现朔离扭过去的脸微微发烫,耳垂变的红透。 “笨蛋,小心一点。”朔离又想起来当时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那个怀抱,明明因为寒气而发冷,却又似乎是那么的温暖…… 也不知前行了多久,身边的海水从暗沉转而为清亮,成群结队的灯塔水母游过,照亮了这一片海域。前方更是出现了一片片宫殿楼宇,美丽的宛如人间仙境。 守在外面的两名人鱼看见涵墨语,惊讶道:“公主殿下!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南璃月四人闻言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是人鱼族的公主,而且听这话,感情这位公主殿下是偷偷离家出走了啊! “嘘!”涵墨语朝两名人鱼守卫比了禁声的手势,道:“先不说这个,母皇和大祭司现在在哪里?我有要事要禀告。” “哦~是吗?倒是不知道小公主有什么要是禀告?”清澈动听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众人皆是一惊,转身望向后面,发现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她们身后。 刚才出声的一位面容清丽动人,身着蓝色的衣袍,上面镌刻着淡金色的纹路,一股神秘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而另一位同样美貌,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身玄黑色衣袍满是华贵庄严之感,庞大的压力从二人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是两座山峰。 “母、母皇?还有娘亲?你们怎么在这里?”涵墨语哑然道。 两名人鱼守卫低头恭敬道:“参见族长,参见大祭司。” 南璃月、白钰秀、朔离和瑜虞均是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对视了一眼,才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不过母皇和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你的气息,出来看看。怎么?不是有要事禀告吗?”玄黑色衣袍的,正是如今人鱼族族长涵倾薰。此刻看着涵墨语询问道。 涵墨语眉头一跳,对四人使了个眼色,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起了谎。“是这样的,我昨日去海边观日落,结果却看见她们四人被那甬城城主觊觎,妄图强行收入囊中。虽然她们中两人是人族,但是却重情重义,与那两位狐族和青鸾族同伴不离不弃,我便出手救了她们。” 一旁四人听此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不过顾着涵墨语偷偷看过来求救的目光,只好摸着鼻子认了。 “我和她们一见如故,结为好友,随后我问她们为何来梵净海,她们说这梵净海的血煞鸿渊里有着秘术传承,我想着天下之奇缘,有缘者居之。她们既然有办法得到那机缘,那给她们一次机会也无妨,母皇、娘亲,你们看呢?”涵墨语也没忘记南璃月她们的目的,一顺帮她们说出来。 “噗嗤”被涵墨语称为娘亲的蓝袍女子听着涵墨语的话直接笑出了声。而一旁的涵倾薰脸彻底黑下去,阴笑着道:“怎么看?我看你是皮痒找抽了。你以为你那点伎俩能瞒的过我和你娘?我和你娘一直跟着你,这几天你遇到什么事我都知道,还去救人?胡话编的真不嫌害臊!” “什么?!你一直跟着我呢?”涵墨语讶然道。 “你个不省心的,上辈子真是欠了你了被你这么折腾。怎么?这次吃了亏,下次还长不长记性?”叶璇无奈的摇摇头。她性子温和,涵倾薰也是较为清冷的性子,偏偏这唯一的女儿欢脱好动,真不知像谁。 “先进去再慢慢说吧。”涵倾薰手一挥,南璃月等人便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但又温和的力量包裹住她们,不消片刻,她们便出现在一处楼台中。 “不必拘谨,坐吧。”叶璇指指她们身边的座位,示意她们坐下。 “这次感谢你们救了墨语。”坐在首位上的涵倾薰冲她们点点头。 “前辈言重了,有您们在暗中保护,令爱本就无忧,我们也没做什么。”白钰秀客气道。 “就是就是,你们在都不告诉我,我还以为真再回不来了呢。”涵墨语委屈巴巴的道。 “不给你长点记性你还不反了天?”涵倾薰狠狠瞪了涵墨语一眼,看着她讨好的冲自己笑笑,头疼道:“不管如何,你们救她的心是真的,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血煞鸿渊下面的东西。可以,不过我只能给你们打开封印,至于里面的传承你们能否拿到手,我也帮不了忙。” 南璃月连忙道:“这就足够了,多谢前辈。” 涵倾薰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一旁叶璇笑道:“那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或是需要帮助的吗?”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朔离起身,犹犹豫豫的说:“那个我确实有个疑问,就是不知道回不回冒犯到您……” 叶璇轻笑一声,道:“是想问我和阿熏关系吗?你不用怀疑,我们确实是爱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吃了一惊。 叶璇笑道:“你们不必觉得惊讶,女子相爱在人鱼族中很正常。人鱼族男性本就稀少,十位人鱼里不足一位男性,而人鱼又最是痴情忠贞,绝不会一夫多妻。从前人鱼族和人族多有通婚,后来因为一些事人鱼族深恨人族,为了族群繁荣,上一任大祭司研制了秘药,使得女子和女子之间也能孕育有孩子。人鱼族间便多是女子相爱相伴了。你们觉得很奇怪也属正常。” 白钰秀摇摇头道:“相爱本就是灵魂和灵魂间的认可和交流,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差别?之前只是惊讶于女子和女子间能孕有子嗣罢了。”白钰秀虽然看上去说的一脸平静,但实际上内心波涛汹涌,对于南璃月可能出现的反应既期待,又害怕。 她会讨厌同性间的爱恋吗?她会不会觉得这是有病?她会因此而疏远我吗?重重想法如杂草般生长,压的白钰秀喘不过气来 南璃月笑道:“前辈们很是般配呢,一生遇一相爱的人已实属不易,又何必因为一些不必要的因素而为难自己呢?前辈们间的感情倒是令人羡慕。” 白钰秀的眼睛瞬间变的明亮,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南璃月,笑的羞涩又有点甜蜜。而朔离听到这里忍不住扭头看看瑜虞,发现对方只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眼未曾注意自己,又气鼓鼓的扭回头去,心里有一点点酸涩。 涵倾薰看着眼前四人不同的反应,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道:“你倒是不用羡慕。”说罢也未管她们的反应,起身道:“明日这个时候,我带你们一同去血煞鸿渊。” 第 21 章 血煞鸿渊,曾经人族与妖族大战的地点,万千生命曾陨落于此地,即使隔着一层层金色的符文咒印,仍旧能够感受到里面那恐怖的血煞之气,连带着周围的海水中都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反而蔓延着一丝丝淡淡的红色。 “这里便是血煞鸿渊了,战死的冤魂和血煞之气在里面漂浮游荡数千年,一但进入,便极有可能被煞气入体,发疯发狂。你们确定好要进入了吗?”涵倾薰看着南璃月四人道。 四人坚定的点点头。涵倾薰便也不再多劝,毕竟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是由自己决定的。 涵倾薰和叶璇各自伸出一只手,操纵着灵力划破食指指腹,各有一滴鲜血渗出。晶莹剔透的两滴血珠交碰在一起,瞬间变成了璀璨夺目的金色,缓缓融入封印。 原本坚固无匹的金色符文咒印消融了一片,肉眼可见的血煞凶气散逸出来,又被涵倾薰和叶璇以灵力封堵包裹。 “封印消融不过片刻,你们快些进去吧。”叶璇看向她们道。 南璃月她们皆是道了句感谢。涵墨语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朝她们道:“千万要活着回来啊,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吃人鱼族的美食!” 四人相视一笑,道:“好,一言为定!” 消融的符文重新开始缓缓出现,四人也不再多留,投身于那一片血色之中。 涵倾薰轻叹一声,道:“血煞鸿渊危险重重,希望她们能平安归来吧。” “你竟然还会关心别人?”叶璇惊讶道。涵倾薰性子淡泊清冷,关心他人实属稀奇。 涵倾薰搂过叶璇,轻笑道:“你是说我不关心你吗?”叶璇双颊微红,到也未推开她,轻轻靠在涵倾薰怀里,道:“那几个孩子都不简单,我有种预感,等她们出来以后,这人族妖族的天怕是都要变了。” 涵倾薰摩挲着叶璇的头发,道:“只希望会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 这是一片血色的世界,海水散发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尖锐的嚎叫不断在耳边响起,一股愤怒、惊恐、仇恨、悲伤交杂的情绪从四人心头缓缓升起。 南璃月平复心中被影响的情绪,张开镜花水月,隔绝了那些声音和气息。但是无形的幻境此时在血色的包裹下显现出紫色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周围煞气不断侵蚀着,南璃月只能不断用灵力修复。 白钰秀担忧的看她一眼,道:“能坚持的住吗?” 南璃月点点头道:“暂时不成问题,不过虽然灵力可以用魔晶回复,但精神力却在不断消耗,很难撑过长时间。先唤魑禹前辈出来吧。” 白钰秀闻言点点头,拿出紫寰佩,一道紫金色的烟雾便出现于半空中,缓缓凝成倩丽的身影。 “呼,孤总算能出来了。”魑禹伸了个懒腰,观察周围的环境道:“这里便是血煞鸿渊吗?啧,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炼狱啊。” “前辈,如今这样的情形,怎么找当时你留下的秘境啊?”朔离发问道。 “莫慌,孤当初在秘境中留下了灵魂标记,待孤感应一下。”魑禹闭上眼睛,一道细细的金色纹路出现在空中,朝着看不见的远处伸展出去。 “找到了,跟随着线路走就可以。”魑禹睁开眼睛道。四人也不再犹豫,沿着纹路迅速前行。 血煞之气与冤魂游荡千年,自会孕育出一些凶煞之灵物,正如现在四人面前的一头人首兽身的凶灵。 “这种东西这里怕是不少,尽快解决,尽量小点动静,免得引来更多的凶灵。”魑禹指挥道。“远程攻击,不要靠近它,它周身的血煞之气有很强的腐蚀能力。璃月你负责维持镜花水月,其她人剿灭它。” 四人皆是应了一声,便对其展开围剿。 瑜虞伸手便凝出数道冰刀,一齐向那凶灵袭去,但刚触及到凶灵,便发出“嗤嗤”的声响,一瞬间便腐蚀殆尽了。 众人目光皆是一凝,没想到这凶灵如此难对付。 凶灵盯着瑜虞,人首发出桀桀的怪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只见它两只虎豹一般的腿一蹬,便朝着瑜虞扑了过来。 “小心!”朔离一边焦急道,同时挡到瑜虞身前,双手合十举过头顶,一道金色的月轮出现在她手中,原本乌黑的眸子此时全变成金色,周身暴涨的灵力将海水掀起阵阵波澜。 “月陨――金陵!”朔离一声娇喝,金色的月轮便朝迎面而来的凶灵飞速掠去。 凶灵察觉到危险,正要躲开,周围的海水却突然凝成了坚硬的冰块,将它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凝冰成雪。”清澈的声音从朔离背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寒气让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冷又温暖的怀抱中。朔离抿抿唇,遏制住自己的思想,操纵着月轮重重劈在凶灵的头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凶灵发出尖锐的惨叫,过于坚韧的身体和不可思议的生命力让它被切割掉脑袋和半个身子,却依然未死去,张牙舞爪分在瘆人。 “陨星――诛魂。”白钰秀手中的弓箭凝聚,一道白光咻的没入凶灵被切割开的身体内,顿时爆发出强烈的爆炸,凶灵原本残破的身躯被撕裂成碎片,彻底消失,化成了一缕缕血色的气息散去。 白钰秀收起弓箭,道:“继续前进吧!” 四人一直解决掉第七只凶灵后,终于来到了那秘境前――一个乳白色的光球。虽然散发着的微弱的白芒并不强烈,但在这全是血色的世界里却分外显眼。 魑禹感受着光球的气息,惊喜道:“总算找到了。” 四人闻言都是放松了些,这些天不停赶路,还要除掉拦路的凶灵,的确是分外疲惫。尤其是一直维持着镜花水月的南璃月,精神力已然要接近枯竭了。 魑禹抬起手掌,一道紫金色的咒印出现在手中,漂浮着进入了那白色光球之中。乳白色的光球顿时变成了紫金色,一圈圈波纹在上面荡开,缓缓向中间塌缩,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魑禹转过身严肃道:“里面一切都是未知数,孤也帮不了你们太多。进去后一切小心,你们面对的可能是浩瀚的海洋,也可能是广袤的大陆,一切你们想不到的都有可能出现。”魑禹露出一个微笑道:“孤相信你们能平安无事,加油吧!” 白钰秀犹豫了下,鼓起勇气牵住南璃月的手,随后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一会进去万一被分隔两地怎么办?还是牵住的好。” 南璃月回握住她的手,笑着称是。白钰秀耳垂不禁微微泛红。 瑜虞着实是不敢对白钰秀动手动脚,无奈下只好朝已经牵住南璃月另一只手的朔离伸出手,偏偏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道:“委屈你牵一牵我的手啦。” 朔离抿了抿唇,把手放在瑜虞手里,心里克制不住的涌出一点点甜蜜,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惶恐,她不傻,尤其是知道这世间女子和女子也能在一起后,一些想法更是如野草般疯狂生长。此时握着瑜虞的手,朔离只觉得心脏不争气的越跳越快,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了。 魑禹见四人已经准备好,手一挥,四人便被席卷进去那漩涡之中。 ――――――――――――――――――――― 南璃月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似石非石的地面上,而周围则全是白色的雾气,只能看见身边的一点空间,而原本牵着自己的白钰秀和朔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南璃月感应了下自身,发现就连灵力也感知不到了。 南璃月眉头深深皱起,她们被吸入漩涡时手还是紧紧牵着的,而此时再睁眼便到了这里,中间发生了些什么? 正在认真思索的南璃月突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声,连忙朝那方向看去,不一会儿声音再次响起,南璃月仔细辨认了下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去――这是白钰秀的声音。 白钰秀怎么了?是遭遇危险了吗?南璃月焦急万分,也不顾自己灵力不在,可能遇到的危险也不去思考,直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不多时南璃月便循着声音找到了白钰秀,还未等她将胸中闷气喘出,便在看到白钰秀的那一瞬间陡然卡在了嗓子眼上。 只见白钰秀正跪在地上,仰着的面庞上满脸都是泪水,原本纯净而灵动的银色瞳孔此时紧紧闭着,甚至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气,活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 南璃月赶忙上去查看,幸而白钰秀生命特征还有,只不过无论南璃月怎么呼唤她,她都仍旧保持着那样一副无神的样子,丝毫没有反应。南璃月只好帮她擦擦满脸的泪珠,看着她静默流泪的样子,南璃月只觉得自己内心的柔软处像是被撕裂一般,揪揪的疼。 “你认识她?她是你的什么人?”突然,一道声音从南璃月背后传来,南璃月急忙转身,发现不知何时一位优雅美丽的女性站在她身后。 “我是她的朋友。你又是谁?你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对不对?”南璃月皱紧眉头看着这莫名其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道,同时双手间凝聚灵力,随时准备着强行动手。 “不用这么紧张,我曾是这片空间的主人,如今也是这里的看守者。你可以叫我涵冰。”女子笑眯眯道。 南璃月惊讶的睁大眼睛道:“你是人鱼族曾经的族长?那个秦昀的妻子吗?” 涵冰在听到秦昀名字的时候嫌恶的皱了皱眉,道:“我的确是人鱼族曾经的族长。” 南璃月得到确认,连忙道:“我们是来这里探索秘境的,她、她是曾经妖帝魑禹如今的弟子,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能否救她?” 涵冰愣了下神,才慢慢道:“你知道的不少嘛,小姑娘。不过可惜,我帮不了她。她这是不慎落去‘七生幻梦’之中了。” “七生幻梦?那是什么东西?”南璃月疑惑道。 “七生幻梦,也算是这方世界中最大的机缘了。这是上古时期人鱼族最强的一任族长涵墨勘破喜、怒、哀、欲、惧、恨、爱七情而留下来的一道幻境,乃是人鱼族的镇族之宝,我的灵魂本早就该消散了,还是因为这幻梦的存在才留存至今日。”涵冰缓缓道。 “其妙用诸多,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可以作为一道试炼。进入七生幻梦的人会历经七生七世,度过七重轮回,这其中每一世都大不相同,包涵着七情六欲,一但跨过,对于自身道心有绝大的好处,更是会吸取幻梦中留存下来的大量纯净的灵力,一飞冲天。”涵冰似乎在注视着哪里,又似乎哪里都没有看,南璃月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 “这么说,这是钰秀她的机缘?”南璃月微微松了口气,由衷的感到高兴。 谁料涵冰却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机缘虽好,可也伴随着无尽的风险。这七生幻梦原本是开放的,接纳一切愿意进去修行的人鱼族人,可后来却将其封锁,最后扔到这里再无人知晓它的存在。你可知为何?” 南璃月睁大眼睛,惊道:“你的意思是这幻梦凶险异常,钰秀她可能出不来吗?” 涵冰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这幻梦曾有不下万人进入,可最后出来的。”说到这里涵冰顿了顿,凝重道:“只有两人。剩下的都在七情之中迷失,魂飞魄散。而看你朋友现在的状况,能出来的几率,恐怕十不存一。” “怎么会这样……”南璃月双眸呆滞一瞬,白钰秀……会死?她只要稍微这么一想,就觉得心口痛的无法呼吸。 她绝对无法接受那样的结果! 南璃月压下心中惊恐慌张,思考片刻道:“前辈你知道如此详细,那你可是当年从这幻梦出来的两人中之一?” 涵冰惊讶的挑挑眉,道:“你倒是聪明,我的确是那两人中之一。” 南璃月忙道:“那前辈可有办法?我愿不惜一切代价救她!” 涵冰听着这话,微微有些失神,片刻后才答道:“我没办法救她,不过你可以。你可以作为引领者进入这场幻梦,与她一同经历七生七世,你拥有着记忆,你要引导她掌握七情而不会在七情中迷失,且必须保持住自己的本心不变,引领她走完这七生七世。” “我该怎么样才能成为引领者?”南璃月焦急询问道。 “引领者必须有两个条件。其一,是拥有幻梦珠,沾染上两人的鲜血佩戴于引领者的身上,且不能在这幻梦中丢失。这点我可以帮你。”说罢涵冰便取出一枚七彩的珠子递向南璃月。 “至于其二,则是必须是陷入幻梦中者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涵冰道出的条件,让南璃月不禁心里有些忐忑,她们正式相遇还不过数月她会是白钰秀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吗?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试了。 涵冰见南璃月毫不犹豫的就往珠子上滴上自己的鲜血,就要去牵白钰秀的手。忍不住道:“你就不多想想吗?一旦滴上去,就算你不是她全身心信任的人,也会进入自己单独的幻梦。也就是说,无论哪种情况,你都是九死一生,你就不怕自己后悔吗?” 南璃月顿了顿,抓起白钰秀的手,划开她的食指将血滴在珠子上,原本七种颜色的珠子瞬间变成纯净的白色。南璃月朝涵冰笑笑,道:“这么做我可能会后悔吧,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一定会后悔。” 霎时间一阵耀眼白光闪过,南璃月缓缓闭上了眼睛,只有手中的幻梦珠还在散发着白色的光辉。 ※※※※※※※※※※※※※※※※※※※※ 南璃月把血滴在幻梦珠上 幻梦珠毫无反应 全文完[狗头] 第 22 章 “你是说,用这个就能进去救她了吗?”瑜虞看着手中七彩光芒的珠子和倒在一旁脸颊惨白,不时发出惊恐叫声的朔离,抿唇道。 “没错,不过还要看你是不是她全身心信任的人才可以。”涵冰轻笑着点头。 “如何确认?”瑜虞皱眉问道。 “很简单,将你和她的鲜血滴在上面,如果化成白色,你便是她全身心信任的人,如果化不为白色,你便救不了她,但依然会进去自己独立的幻梦。”涵冰道:“你要想好,一旦滴上就再也逆转不了你要进入的事实,你极有可能迷失自我,魂飞魄散。” 瑜虞轻吐了口气,无奈的割开自己食指,将鲜血滴上去,又去握住朔离的手,捏了捏,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不知道你信任不信任我,虽说几率蛮小的吧,可这几个月相处的还不错?” 说罢瑜虞回想了下这几个月两人间基本为零的交流和那给对方留下坏印象的初见,苦笑的摇摇头,道:“早知道就对你好点了。朔离,如果真的和你一块死在这里了,希望下辈子还能和你相遇。” 一旁的涵冰耸耸肩道:“要是真死在七生幻梦里,魂飞魄散就是唯一的结局,也就不存在什么来世了。” “多谢你的提醒了。”瑜虞翻了个白眼,不再犹豫,将朔离的指间血滴在幻梦珠上,顿时七彩的光辉变成纯净的白色。 瑜虞一愣,看着怀里神情似乎变得平静一些的朔离轻笑一声,随后便在一阵白光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紫色烟雾在涵冰身边缓缓升起,化成了魑禹的样子。 “没想到你的魂魄尽然还存活于世。三千多年没见了啊,涵冰。”魑禹看着一旁的涵冰,温柔的笑笑。 涵冰低眉道:“你就这样看着我把她们锁进七生幻梦?你不担心她们出不来吗?” 魑禹摇了摇头,道:“我带她们来着里便是为了这七生幻梦。七生幻梦虽凶险异常,但是也并非十死无生,她们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又有引导者能彼此帮助,我相信她们,不然也不会带她们来这里。”说罢突然笑着看向涵冰:“就像当初你和我一样,你不是把我好好的从七生幻梦里带出来了吗?” 涵冰眼皮重重一跳,后无所谓的笑道:“胡说什么呢?我们当初不是各自进入幻梦的吗?什么我把你带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你都不记得事了?” 魑禹静静看着她,久到涵冰不得不狼狈的偏头,躲开她那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在我记忆里,确实是我们各自为战,突破了七生幻梦,可是当我仔细想其中细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魑禹笑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吗?明明这地方对于她们四人来说过于危险,若不是这次机缘巧合下救了那人鱼族小公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她们带进来。”魑禹看着涵冰问道。 涵冰垂眸不回答她,魑禹笑笑继续道:“因为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它一直叫嚣着,要我一定要来无妄海看一看,是不是很奇怪?我原本也一直认为很奇怪,但是见到你我知道为什么了。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了吧,生前一些奇怪的事情也隐约有些明白了,我说我当初怎么一直不敢见你。还有这块不知从哪里来的紫寰佩。” “别说了。”涵冰低声道。可魑禹并未停下,继续道:“我看见你第一眼,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悲伤、绝望、痛苦,当我好不容易压下来和你说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自称不是‘孤’,而是‘我’,这是我下意识的举动,简直太奇怪了,我无论面对什么人自称都是孤的,在我的记忆中曾经面对你时也是,可是再见面,我却完全发自内心厌恶在你面前自称孤。” “别说了。”涵冰声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东西。 “于是我才试探你,跟你说你去七生幻梦里救我的事,你那一瞬间情绪暴露了。你知道吗,涵冰?你一说谎就会下意识的捏自己手指,我没有这样的记忆,可我就是知道。”魑禹步步紧逼,双目直视着一旁低垂着头的涵冰。 “我说别说了!”涵冰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灵力,周围白雾被横扫一空,这才看见此地的全貌。这里是一方并不大的圆台,而似乎隔着很远的南璃月、白钰秀和魑禹、朔离实际上隔着不过百步的距离。 魑禹默了默,道:“涵冰,你到底把我的记忆藏在了哪里?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涵冰重重的喘了口气,道:“魑禹,我不会让你知道的。世事无常,有些事,记得不如忘了好。” 魑禹闻言并没有惊讶,仿佛早就料到涵冰会这么说。她笑笑,不再多劝,而是翻手拿出一枚散发着白色光晕的珠子。 涵冰疑惑看向那枚珠子,面色大变道:“这……这是思无邪?!魑禹,不要!” 魑禹看看涵冰,露出一摸苦笑,道:“别怪我,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顾我的意愿改变我的记忆,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拿回来,会后悔一辈子。”说罢,便把思无邪灌入灵力,印在了涵冰的额头上。 “不――”还未等涵冰说完一句话,思无邪便化作道道流光,进去了涵冰身体中,而涵冰和魑禹则是一同闭上了双眼。 第 23 章 “哎呀!少主您快起来了!今天人鱼族大小姐专程来狐族找您,这可是妖帝亲自为你选的侍读。”房外的内侍敲敲门,面色焦急道。 “我才不要什么侍读呢,我这么厉害,谁有资格当我的侍读?”一道清澈的少女声音自房内响起,带着被吵醒的慵懒和丝丝恼怒,原本狂妄的话语,听起来似乎却并不让人生气呢。门外和内侍一同立着的涵冰抿抿唇,如此想到。 终于,在内侍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魑禹终于气鼓鼓的推开门,原本正要发火,结果一抬头目光便撞入一双清澈的琉璃色瞳孔里。 亭亭玉立的少女面色淡泊,丝毫不因在屋外站了半个多时辰而有丝毫怨怼,如玉般的面庞清秀动人,看了眼魑禹,便缓缓躬身,道:“人鱼族涵冰,见过魑禹殿下。” 魑禹愣神片刻,一腔怒火面对着涵冰是再也发不出来了,可是这样又似乎有点憋屈。魑禹撇撇嘴道:“涵冰是吗?你应该知道之前当我侍读的都是什么下场吧。希望你不要在被我打哭后回去告家长,害的我又被老爹训斥。” 魑禹老爹便是当今狐族族长,同时也是妖族妖帝,她身为妖帝独女,又是天生九尾灵狐血脉,早早继承了妖族少主之位,实力在年轻一带中那是无敌手。为了身为继承人的她,妖帝找了其他妖族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做她的侍读,不光是为了磨练她,也是为了培养她和其它八大族族长继承人之间的情谊。 结果没料到魑禹对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着实反感,来一个打走一个,被妖帝拎着挨个上门道歉,魑禹着实是有些烦恼。 涵冰听着魑禹话语里满满的威胁,心里暗暗发笑,简直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傲娇小孩。不过面子还是给足了对方,像是没听出来那威胁一般,恭敬低头称是。 ――――――――――――――――――――― “这次又是我赢了。”涵冰散去抵在魑禹颈间用水凝成的剑,轻笑道。 魑禹一脸不甘心道:“下次我们要在陆上比试。” 涵冰笑着低头称是,朝魑禹伸出手,魑禹撇撇嘴,还是把手放进涵冰手里,由她带着自己向岸上游去。 距离当初她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数十年了,涵冰一直都作为她的伴读,与她一同学习生活,她也从开始的不适,到如今完全习惯涵冰陪在自己身旁。 论实力,涵冰自然是不如魑禹的,但是涵冰跟魑禹说自己身为人鱼族,到陆地上实力发挥不出七成,请求将两人比试放在海中。 以魑禹之骄傲,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开玩笑,妖族未来的王,难道还怕在什么地方比试不成? 结果,接下来的战斗,就狠狠打了魑禹的脸。不下数十场比试,魑禹皆是惨败。涵冰在水中发挥实力超过十二成,而魑禹身为狐族,水战能力实在是弱,此消彼长之下,魑禹在水中基本就没有赢过涵冰。 而偶尔提出的陆战,魑禹念及自己被涵冰于水中打败后也未受到什么伤,哪里还好意思下重手,只好这样一直相处了下去。 不过……似乎感觉也不错……在涵冰身后的魑禹感受着牵住自己手的柔荑,忍不住稍稍用力握了握。在涵冰转头疑惑的看过来时才回过神,红晕一点点漫上面庞,偏过头去不让她看自己,涵冰忍不住轻笑出声。 魑禹略微有些恼羞成怒,松开涵冰的手自顾自向前游去,涵冰便和她玩起了幼稚的你追我赶的游戏,两人的清脆的笑声在水中蔓延开来。 ――――――――――――――――――――― 魑禹摸着腰间涵冰刚刚送与她的紫色玉佩,心情非常美好。倒不是因为这是异常珍贵的灵玉,而是因为这是涵冰亲自为她雕刻的。这些年她发现自己越发离不开涵冰了,心情也是为她喜而喜,为她忧而忧。不过魑禹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涵冰是她的伴读,她俩总会在一起的嘛。 魑禹哼着小曲同涵冰一起走向会客厅。也不知道父亲突然把她们俩叫过来有什么事,她还准备去拍卖会上找一找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回赠给涵冰呢。 推开会客厅的大门,妖帝魑魅看着她们笑道:“来了啊,快坐。” 魑禹大喇喇的走上前去坐下,涵冰朝魑魅躬身行礼后也落座在魑禹身边。 “涵冰啊,你来狐族当魑禹伴读有多少年了?”魑魅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像一个关心后背的普通家长,亲切的问向涵冰。 “回妖帝大人,至今已有一百一十七年了。”涵冰恭敬低头答到。 “已经这么多年了啊。”魑魅喟叹一声,道:“魑禹不懂事,这些年有你在她身边帮她,她性子也是稳重了许多,真是多谢你了。” “妖帝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能帮到魑禹我很高兴。”涵冰面上不动声色的打官腔,心里却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 一旁的魑禹也感觉到了,心里略微升起一丝不安,忍不住道:“什么啊?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好像涵冰要走了一样。” 魑魅无奈摇摇头看向魑禹道:“刚说你懂点事了,这就又不让人省心了。涵冰陪你这么多年了,总要有自己的事要做的。你还能一直留着人家不让离开了不成?” 魑禹闻言立刻转头看向涵冰,声音略有些颤抖道:“你自己想要离开了吗?你不想当我的侍读了?”魑禹简直要克制不住自己要涌出的泪了。“是我不好吗?我……我总是任性,可是我会改的,你再等等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改的!” 涵冰连忙拉过她的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想要离开你的意思,你先别着急。” 魑禹得了涵冰的保证,这才稍稍平复了些。又忍不住把疑问目光投向魑魅。 涵冰抿了抿唇,问道:“妖帝大人突然发此言,是……是我因为我父亲说了什么吗?” 魑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应道:“涵冰真是冰雪聪慧。你父亲涵城前几日见我,跟我说你已经不小了,也是时候许亲了,是在不好在狐族继续呆着。”魑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咳两声道:“这话也是有理,你也的确不小了,涵城那老家伙急也正常。这些年多谢你的照料,不日后便回人鱼族吧。等到你成亲时我……” “什么成亲!我不许她成亲!”魑禹尖叫着打断了魑魅的话。 ※※※※※※※※※※※※※※※※※※※※ 收藏又掉了一个,蓝瘦 第 24 章 “我不许你成亲!”魑禹看着涵冰,一脸倔强道。 “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涵冰父亲也是关心她。你们都不小了,改日我都还要考虑你的婚事了,这可不是你能任性的事情。”魑魅摇摇头道。 魑禹闻言嘲讽的笑道:“关心?呵呵,涵冰来狐族这么多年,她那父亲有来看过一次吗?一次都没有!现在要结婚了来寻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这分明就是想靠联姻来稳固自己第二大族的地位吧!” “你再如此胡言乱语,我便关你几个月的禁闭!” 魑魅也是怒了,强压了压火气,对涵冰道:“抱歉,魑禹被宠坏了,口不择言,莫要往心里去。” 魑禹这时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至少不应该当着涵冰的面说。“对不起,涵冰,我……” 涵冰握住魑禹的手,冲她笑笑,道:“没事的,你不用道歉。”反正,说的不都是真的吗?自己无用的时候,纵使自己是人鱼族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佼佼者,也被踢出来当魑禹的侍读。等自己有用的时候又被接回去把她早早嫁出去巩固势力。妖族寿命漫长,往往当下一辈可以独当一面时老一辈便自然而然的退位让贤。可她父亲如此架空她,摆明了是不想退位,想把这人鱼族族长位子坐到死了。 不过她父亲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怕也是将她送往狐族当魑禹的伴读,如此,才能遇上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在乎她的人。 可惜,魑魅说的对,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她们说的算。涵冰看着魑禹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只可惜没有将这些年的快乐时光用思无邪记录下来,毕竟,这很可能是她这一生里唯一充满光亮的时光了。 最后,这场议会不欢而散,而第二天当魑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了禁闭,而涵冰,已经回人鱼族了。 “骗子…你们这群…骗子……”紧闭的房间中,穿出少女低低的抽泣声。 一向骄傲横行的魑禹,第一次品尝到了实力不够的痛苦。 魑禹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紫色玉佩,就给她的信里,涵冰告诉她,她给这块玉佩起名叫紫寰佩,希望它可以代替自己伴随着她。 人有时候一辈子也学不会成长,可有时候,长大就在一瞬间。魑禹摩挲着手中玉佩,眼神由迷茫转化为坚定。因为实力不够而没有话语权吗……那她就,展现实力给那些人看! 涵冰,等着我! ――――――――――――――――――――― 涵冰坐在闺房里看着镜子中光彩照人的自己,微微叹了口气。自从小半年前她回族后,她父亲便对外发出了要为她招夫婿的信息。这些日子来隔三差五便要去应付一场相亲宴会,弄的她着实是心身俱疲。 也不知道……魑禹她怎么样了。听说自己离开狐族后被关了三个月的紧闭,可是之后再也未曾与她有过来往,就连自己写去的书信,也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她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这个侍读了呢? 一想到这种情况,涵冰心里就和撕裂了般痛苦。未等涵冰思索过久,她的贴身侍女突然闯了进来,焦急着对她说:“公主殿下,族长让我通知你快去镇海塔!” 涵冰一愣,原本接下来是她的一场相亲宴,涵城怎么会突然叫她去镇海塔? 涵冰一边皱着眉起身朝镇海塔赶去,一边询问侍女是何事如此慌张。 侍女在一旁答到:“狐族的那位少主也不知怎么偷偷溜进镇海塔,现在坠入七生幻梦里了!” “什么?!”涵冰陡然睁大眼里。她自然知道七生幻梦是什么东西,上任人鱼族族长坐化后留下来的宝物,虽然留下话语说度过唉梦境便可获得无比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么多年多少人趋之若鹜,最后却都是魂飞魄散,永远留在了幻梦里。后来被当任大祭司封印在了镇海塔里。魑禹怎么会进入到那里面去? 涵冰一瞬间心乱如麻,加快步伐朝镇海塔赶去。 待她踏入镇海塔顶层,正等待的几人齐齐朝她看来。妖帝、人鱼族族长、人鱼族大祭司几人齐聚在此,而他们背后,正是坐在地上被白雾包裹住的魑禹。 涵冰也顾不得行礼了,连忙上前仔细查看魑禹状态,发现对方虽然性命目前无碍,但是整张脸都绷的紧紧的,大滴汗水从额头上缓缓流下,情况十分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了?”涵冰看着几人焦急问道。 魑魅低头重重叹了口气,道:“这事怪我……” 原来,三个月前魑禹从禁闭里出来,表现的正常无比,更似是成熟了许多,也不再询问关于涵冰的事,就像是忘记了有这个人一般,递来的信件一封未拆,整日学习打理狐族事物,让魑魅甚感欣慰,便开始放权,将一些事情交给她。 可谁知,就在他最放松的时候,魑禹从库房里卷着几张乾坤破阵符和神隐斗篷消失不见了。狐族也未大肆宣扬,而是压下消息,通知各族寻找,直至今日,人鱼族大祭司检查镇海塔时才发现魑禹凭着乾坤破阵符破开了七生幻梦的封印,进去其中了,这才连忙通知妖帝前来。 涵冰闻言默了默,她没想到当初那个傲娇的、凡事都喜欢正面硬来的魑禹,如今竟也会计谋了。 涵冰道:“那把我叫来是何意?”虽说她曾是魑禹的侍读,但按理说现在她俩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如今特地把她叫过来着实是奇怪。 涵城冲涵冰点点头道:“七生幻梦凶险万分,但当初上任族长留下来的书简中,还记录了一种方法,可以帮助陷入幻梦中的人。” 说罢涵城挥手拿出一枚七彩光芒的珠子,道:“那便是让外界一人,成为其引导者,进入幻梦保护她。” 涵冰抿了抿唇道:“成为引导者的条件呢” 涵城见其聪慧至此,更是感到自己地位被触碰的危机感。而如果她这次能死在七生幻梦之中的话……“身陷幻境者全心全意信任的人,用她和此人的血滴在这珠子上,珠子变成白色,便可进去梦境。若不是其全心全意信任的人,便会丧失自己外界的记忆,进去自己独立的幻境之中。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十分危险。” “也就是说,叫我来是想要我成为那个引导者吗?”涵冰抬起头,眸子扫过在场的三人。 魑魅苦笑一声,道:“是在是对不起你,涵冰。魑禹她母亲去的早,而我事务繁忙,没怎么陪过她。说来惭愧,我都不觉得自己会是魑禹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我作为妖帝,实在是不能以身犯险。而符合这条件的,我也就只能想到你了。”魑魅低头向涵冰郑重的鞠了一躬,涵冰想要躲开,却被魑魅用灵力定在原地,硬生生接了这一礼。 “我知道我这一礼什么用处都没有,我不代表妖帝的身份,我只是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一代妖帝,此刻低头向小辈恳求。 涵冰无奈道:“妖帝大人不必这样,我无论是身为妖族一员去救未来的妖帝,还是身为魑禹曾经的侍读去救自己的少主,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并不为难。”没错,不论魑魅求不求自己,自己都要尽最大努力去救魑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说罢涵冰拿过幻梦珠,滴上了自己的血液。走到魑禹身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自己会是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吗? 涵冰牵过魑禹的手,在众目之下划开她的食指,将血滴在幻梦珠上。 顿时,七彩的幻梦珠变成白色,发出耀眼的白光。 涵冰轻轻一笑,在白光中缓缓闭上了眼里。 魑禹,你一定要等我。 ――――――――――――――――― “妖帝大人。”镇海塔外守卫的人鱼朝前来的魑魅躬身行礼,魑魅点点头,进入塔的顶层,第一眼便看着那依然一动未动的二人,叹了口气。 距离涵冰进入幻梦,已是过了二百又一十七年了,他也从最开始每天都来查看,到现在每月固定来一次,在这里坐上半个时辰看看女儿。 后悔无济于事,好在虽然魑禹和涵冰看起来没有苏醒的痕迹,但是神色大部分时候都是平和的,让他始终抱有着一些希望。 魑魅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魑禹回忆往昔,发现自己连她小时候的样子都记不甚清楚,苦笑一声,自己这个父亲,当的还真是不合格。 不消片刻,半个时辰便过去了,魑魅留恋的看了眼女儿,离开了镇海塔。而就在他离开不过片刻,始终如雕像般的二人,眼皮均是突然跳动了一下。 ――――――――――――――――― “哇,妖帝这是怎么了?突然大赦妖族,还宴请四方,这规格,可是妖帝登基时候才有的啊!”一收到消息前来赴宴的小妖向一旁另一妖族询问。 那人情报明显灵通些,颇为得意道:“你可不知,妖帝的独女,妖族未来的君王这些年不是一直没出现吗?原本还传丢失了,原来啊,是有大机缘!这两百多年都在一处秘境之中,如今出来已是顶尖高手了,这是妖帝要正式册封接班人了。” “不是吧?那魑禹大小姐不过四百岁不到的年纪,这么年轻能服众吗?” “都说人家已经是绝顶高手啦,想必正因为如此,妖帝才这样决定的吧。” ………… “涵冰涵冰,你就让我亲亲你嘛~”在众妖口中威风凛凛的绝顶高手魑禹大小姐,现在正在自己房间里缠着涵冰,撒娇要亲亲。 涵冰无奈的推开没皮没脸缠上来的魑禹,而手下带着淡淡体香的娇躯却让她略微失神,这是好几世幻梦里她都深入了解的躯体,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无论哪种她都曾看过…… “吧唧”魑禹趁着涵冰走神,重重的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你!”涵冰一惊,回过神来,忙推开魑禹,道:“做好规定的,一天只能亲三次,今天早就用完了,从明天的次数里扣!” 魑禹闻言,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垮下来,委屈巴巴道:“我们在幻梦里明明什么都做了的!为什么现在不光那事不能做,连亲亲都要限制次数?” 涵冰被魑禹大胆的话激的双颊顿时红了起来,连忙道:“幻梦是幻梦,现实是现实,哪里能混为一谈。” “可是在幻梦里虽然我没有记忆,你却是有记忆的吧?你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我现在这副身躯你哪里不熟悉?七生七世,现实中也有两百多年,我们朝夕相处,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这样?”魑禹委屈又无比认真道:“况且即使我幻梦中没有记忆,可我现在都记起来了。我清楚的知道,不论是幻梦里的魑禹,还是现实中的魑禹,喜欢的都是你,涵冰。” 涵冰看着魑禹那淡紫色的瞳孔,里面全然都是认真的色彩,一番真情实意的话语,彻底打破了她的精心伪装。 她又何尝不喜欢魑禹,在她孤寂的生命里,魑禹就像是唯一的一道亮光,可是…… 魑禹看着闭着眼睛缓缓流泪的涵冰,心疼的把她拥在怀里,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涵冰不再说什么规定,紧紧环抱住魑禹,汲取着她身上源源不断的温暖。 “你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呢?我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魑禹看着怀里渐渐平复情绪的涵冰,低声道。 “魑禹,这样是不行的,我……”不行的,她和魑禹是没有未来的,涵冰无比清楚这一点,但同时也正式因为如此,心才痛的那样真实,让她根本无从逃避。 “别说什么不可能,必死的七生幻梦我们都走出来了,还有什么能阻止的了我们?现在你我修为已经到达太虚境,我也要正式确立妖帝继承人的位置了,七世对我的道心更是磨练,我现在除了你没有任何弱点。涵冰,不要放弃我,我们一起走下去,好不好?”说到最后,魑禹口气已经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请求。 骄傲的、无所畏惧的魑禹哪里有这样的时候?涵冰再说不出违背自己内心、给两人带来伤害的话语,主动献上红唇,像幻梦中曾经的每一次一样,与魑禹唇舌相交,激烈厮杀。 此刻涵冰不想再去思考什么未来,她只愿融化在彼此如火热情之中,在一次次灵魂的共鸣碰撞里彻底融为一体。 此刻,我只想拥你,在我的怀中。 ※※※※※※※※※※※※※※※※※※※※ 七生幻梦:没想到吧?你以为我是一处修炼秘境?错!其实我是一个姬佬检测器,哇咔咔咔~ 一众曾死于幻梦中的人:合着原来是因为我们不是姬佬了啊?!什么破秘境还搞性向歧视哦?举报了! 第 25 章 魑禹和涵冰从七生幻梦中走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前者以这两百年间彻底化身成为女儿奴的魑魅为首,而后者,自然是涵城了。 原本以为涵冰进去再也出不来了,没想到如今不光出来,实力更是在短短二百年间便飙升到太虚境界,成了妖族自妖帝和魑禹以下的最强者。深感地位受到动摇的涵城分在不安。 更何况,虽然现在这方天地看上去还貌似风平浪静,但其中的暗潮涌动,真正掌握权利的人早已察觉到。而作为与人族交往最密切的妖族族群人族族,涵城最为清楚,这片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不过,他还是没料到,这异变会来的这么快。 一切都是陡然之间发生的,一夜之间妖族大乱。八大族之间的鲨族,率领着数小族于夜里发动了对于人鱼族的攻击,而狐族的援军也被虎族料到,早早阻拦。其余几族竟然全都是观望的态度,妖帝之名名存实亡。 这场意料之外的战争打了整整二十三年,妖帝魑魅身死,魑禹接替狐帝之位,率领着狐族、人鱼族和支持的诸多小族与之殊死一斗,最后以惨胜收场,这场战争中魑禹彻底成长,更甚其父的实力和魄力让她成功服众,而战后顺者昌、逆者亡的铁血手段更是令众族胆寒。妖帝之名再次落到狐族手中。 此后妖族休养生息,百年里再无战乱。八大族中虎族、鲨族除名,狼族和青鸾族上位成为新的八大族,同时也是最为效忠于狐族的。原本在魑魅统领下还略显松散的妖族,现在已完全是以魑禹领导的一个坚实整体,魑禹有着绝对的权利。涵冰则成了人鱼族族长正式接班人,忙着整理人鱼族中大小事务,还时常帮着魑禹整顿妖族,已是妖族暗地里的二把手。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也只是似乎。那场大战留下的问题始终未被解决。 涵冰感受着又开始震动的梵净海海底,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梵净海还算是情况好的,鲨族当年的领地――无妄海,如今已彻底不适合生命生存了,作为当时大战的主要战场,残留的混乱灵力肆虐海洋,时不时引发地震海啸,原本风平浪静转变为如今用不间断的巨浪翻腾。 而令人鱼族不安的是,当时同样爆发了战争的梵净海,这几年越发的躁动不安了,海底地震成为了常事,在面对失去家园的可能下,每位人鱼都是人心惶惶。 人鱼族大祭司不久前设立祭坛占卜未来之路,已到了结束的时候了。父亲现在突然叫自己去议事厅,八成是结果出来了。 议事厅中空荡荡的,除了涵城和涵冰外再无一人,涵冰微微皱眉,上前躬身道:“父亲,不知招我来所谓何事?” 涵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摸了摸涵冰的脑袋。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完全弄懵的涵冰猛然抬头,原本总是绷着的脸此刻露出这样的表情,倒是甚为可爱。看的涵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可想到接下来的事,又不由的微微叹息。 “涵冰,你如今人鱼族事务处理的可还顺利?”涵城倒是没继续,揉了两把便转过身,重新展现出一直以来常见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温情只是涵冰的错觉。 涵冰抿了抿唇,回道:“还算顺利,最近族中重大事务并不多,解决起来并无困难。” 涵城闻言微微一笑“那就好,涵冰,你从小便早慧聪颖,如今实力更是早已超越了我,以后人鱼族就交给你,我也安心了。”说罢转过身面对着涵冰错愕的脸,露出了以前涵冰从未见过的和蔼的笑:“大祭司预言出来了,要想拯救人鱼族,必须由族长祭海。日子就在三个月后的朔月之夜。” “什么?!”涵冰内心里满是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这种代价…你明明还……”明明还这么年轻,人们常说有野心的人都不会老,她觉得自己的父亲便是这样的人,把握着权利永不放手,连自己女儿都视为对手恨不得只置于死地,此刻却为了人鱼族甘愿牺牲自己? 涵城听出了她的话外音,无奈的摇头道:“涵冰,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意让位于你吗?” “为何?”涵冰确实蛮想知道。一直以来涵城都不愿意放权于她,直到这突如其来的战争到来,才迫不得已的给她以正式继承人的身份。 涵城苦笑一声,道:“因为你不适合当人鱼族族长。你生来便聪明机智,心性实力无一不佳。但你却没有作为领导者最为宝贵重要的一样东西――野心。你不喜与人争斗,总与人为善,若我是妖帝,那我一定会为有这样一位优秀的继承人而欣喜万分。可是我不是,如果你当上人鱼族族长,人鱼族便永远都是第二大族。你现在回答我,如果你当上人鱼族族长,会去和魑禹那丫头争夺妖帝的位置吗?” 涵冰沉默了片刻,低头道:“不会。”她父亲把她看的很清楚,她的确不会去争夺权利。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把族长身份给我?就因为你……你要去祭海吗?”涵冰复又问道。 “不。”涵城摇摇头,“如果还是和平时期,这族长之位宁可传给旁系也不会传给你,可如今战乱已始,这次妖族之祸怕只是个开始,而远不是结束。人鱼族信任你,妖帝信任你,现在你是最适合承担族长之位,带领人鱼族走下去的人选。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求你务必做到。” “什么事?”涵冰疑惑道。 只见涵城缓缓走到议事厅那面篆刻着精美浮世绘的东墙前,轻按下绘画上一只人鱼额上饰着的一块宝石,顿时墙壁翻转,露出里面的人鱼族族长权杖,这是只有族内重大活动时才取用的,没想到竟然一直放在这里。 涵城拿起权杖,看着涵冰,一字一顿道:“我要你嫁给秦族族长之子秦昀。” “什么?”涵冰惊道。“为什么?嫁给人族?人鱼族族长不是为了血脉必须与本族相交吗?” 涵城轻笑一声,道:“你会与本族相交?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早就和魑禹那丫头暗通款曲了!” 看着脸色骤然难看的涵冰,涵城叹了口气道:“你总是这么天真,你以为你能和魑禹在一起?不可能的。不光因为你和她同为女子,更是因为她是妖帝,而你是人鱼族族长。你们两人若是在一起,其余几族会眼睁睁看着妖族彻底成为魑禹的一言堂?更何况你们女女相爱,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清君侧的出兵理由。最后的结果,无非你死,魑禹纵使不死,妖帝之位也再坐不成,余生甚至可能被永远囚禁。” 涵冰面色惨白如纸,不光是因为自己和魑禹间的感情被发现,涵城的话更是字字诛心。她明白,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那该怎么办?因为惧怕未来的理由与她分开吗?我不觉得她会答应。”涵冰痛苦的闭上眼睛。曾经她就极力抗拒,可又怎能抗拒的了所爱之人的一片赤诚。如今相爱,更像是明知手中的果实有毒,仍甘愿以生命去交换品尝其滋味。 “这世界本就是这么残酷,至于魑禹那性子我明白,你还拿着那幻梦珠吧?”涵城突然问道。 涵冰疑惑道:“还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涵城点点头道:“你带着幻梦珠历经七世,如今可以用其来封印魑禹的一部分记忆和情感。当然,这样你就成了背负一切的人。” “至于嫁给秦昀这件事……他是真的喜欢你,自从三百多年前见了你一面至今未娶,如果没办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也好。和秦族联姻,不光是对人鱼族,对整个妖族都有好处,魑禹也会轻松很多。”涵城将自己一切打算全盘托出,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所以从未在她身上用过阴谋,从来都是涵冰拒绝不了的阳谋。 涵冰握着手中重新化成七彩的幻梦珠,几次想用力捏碎它,最后还是没能下的去手,将其收了起来。 涵城看着这一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涵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父亲,你为了人鱼族鞠躬尽瘁,连自己女儿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搭进去……我不知道是该崇敬你好,还是该怨恨你好?” 涵城默了默,道:“最后做出牺牲的是你,我也的确不是个好父亲,你怨恨我是应该的。不过最终选择权在你手中,你……真的想好了吗?” 涵冰苦笑一声,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呢? 她放不下人鱼族,放不下妖族,更放不下魑禹。 所以,她只能放下她自己了。 第 26 章 幽静的房室内缓缓飘着价值千金的月麟香,精致奢华的装饰更随处可见,让人不由感叹此处主人的多金豪奢。 “人鱼族前任族长涵城为保梵净海风平浪静,以身祭海,此后涵冰接任其父位置,大祭之后,便正式上位成为人鱼族族长。”魑禹坐在紫檀木案几后面,缓缓将手中竹简看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涵城那老家伙虽然对涵冰完全没有一丝父女之情,让她看的特别不顺眼,不过终归是为大义牺牲,让她不由有些唏嘘。 突然雅室门被突然推开,魑禹最烦别人在她办公时来打扰,更何况连门都不敲直接进来,当即眉头便深深皱起来。 “孤在办公,滚出……”话正说到一半,魑禹看清眼前的人,惊喜的睁大了眼睛。“涵冰?你怎么来了?” 涵冰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欢迎我吗?”说罢装模作样的仔细看看,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妖帝大人正在处理公务呢,是涵冰唐突了,改日再来向妖帝大人赔礼道歉。” 魑禹忙起身抱住涵冰道:“没有没有,公务什么的哪里有你重要。”把头埋道涵冰肩膀深吸了一口温润的体香,魑禹只觉得心中一切负面情绪都被抚平。“涵冰,我好想你。” 她们很久没有相见了,尤其她得知涵冰最近与秦族秦昀相交甚近,更是恨不得把涵冰掳到身边。哼,那个秦昀对涵冰打着什么主意她可是清清楚楚,不过涵冰可是她的人,那秦昀还是去做他的春秋白日梦吧! 涵冰听这话鼻头一酸,忍了忍,才轻笑着蹭了蹭魑禹,道:“我也想你。” 不过涵冰倒是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对了,你都自称是孤了,为什么偏偏跟我说话时用我自称啊?而且每次都分这么清,不会混吗?” 魑禹笑着摇摇头:“我自称是孤是为了震慑提醒那帮家伙谁才是他们的帝王,不过我又不是你的帝王。” 说到这里魑禹顿了顿,后又带着一丝从未在他人眼前显现的羞涩和喜悦道:“我明明是你的爱人嘛,哪有在自己爱人面前自称孤的?” 涵冰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心中仿佛压着整个梵净海,让她喘不过气来。 魑禹心中正是喜悦,并没有发现涵冰脸色有些不好。她看着涵冰,一脸正经认真道:“涵冰,不管你我以后是什么身份,不管我们相处多远,不管我还记不记得你……我们都是爱人,我永远不会在你面前自称是孤。” 在魑禹认真的目光下,涵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她直接仰头吻上了魑禹的唇,魑禹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客为主,重重的吻回去。 战争、公务、身份的限制……有太多阻拦在她们中间,原本就长时间未有亲密,如今更是一点就燃,熊熊的大火要吞噬二人的理智,魑禹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轻拽着涵冰的衣衫,暗示的意思很强烈。 涵冰心里软得厉害,几乎是任由她闹,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一路从书房纠缠进了一旁的卧室。 魑禹挥手布下了层层结界,两人的衣衫已经在纠缠中丢在了地上。当被魑禹压在床上时,涵冰也没挣扎,任由她毫无章法地上吻着自己。 她的顺从让魑禹更是忍耐不住,自从幻梦之中出来,她们二人现实中从未有过这等亲密,往常也只是亲亲抱抱。魑禹再怎么沉稳也只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小女人,已经在幻梦里清晰的品尝过了那种滋味,又怎会满足于这样的现状。 涵冰面色潮红,手贴在魑禹的腰腹间,两人感觉身体都有些热了。内衣系着的结被魑禹直接扯开,温润如玉的肌肤落入她眼中。 暗沉的眸子里满是燃烧的欲和爱。涵冰骨架匀称,身体随着呼吸荡起漂亮的起伏。 被眼前的风景诱惑住了,魑禹手都在微微发抖,黏着她,在她身上流连。涵冰呼吸有些粗重,虽然魑禹没什么技巧,可是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经历这些的涵冰也被撩拨得够呛,她不愿要了魑禹,但她还是自私了一点,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魑禹,尽管之后她不会记得。 涵冰捏了捏手中的幻梦珠,仰头发出一声声隐忍的低喘。魑禹小心看着涵冰的表情,生怕她露出一分的不高兴,当她俯身压在她身上时,她有些忐忑问着:“涵冰,我……我可以……” “魑禹……”涵冰仰起的脸上满是红晕,眼角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怎样,流出两行清泪。 魑禹心神剧动,满心的喜悦让她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看着身下的涵冰,动作极尽温柔,生怕给涵冰留下一丝丝不好的印象。 在涵冰刻意的引导下,魑禹彻底醉倒在温柔乡中,红被翻滚一次又一次。在最后的最后,涵冰抱着魑禹的脑袋,一遍一遍的低声道我爱你,同时把一枚七彩光晕的珠子轻轻点在魑禹的额上。 ――――――――――――――――― “唔……”熟睡的魑禹缓缓睁开迷茫的眼睛,皱眉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书简,略微有些惊讶,昨天累到这程度了吗?竟然躺在书桌上睡过去了。 “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从这熟悉的频率里魑禹就听出来是侍女云香。 “进。”魑禹揉了揉眉头。 云香走进来,递上一卷竹简,道:“妖帝大人,昨个涵冰大人深夜里突然来了一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魑禹接过竹简,疑惑道:“深夜前来是什么紧急的事吗?可为何又不直接来找孤?” 云香摇了摇头道:“涵冰大人让我不用打扰您,并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她只是路过顺带着交给我。” 魑禹闻言心头莫名有些生气,涵冰经过为什么不来找她。可转念一想发现涵冰根本就没有来找她的立场和理由。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奇怪的魑禹摇了摇头,打开了竹简查看。 “魑禹,见信好: 我父以身祭海,而今仙去。我将于下月初五继承族长之位,届时还请莅临。 秦族族长之子秦昀英俊骁勇,年轻有为,我对其心生爱慕。月前与之相见,讶于我并非一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甚喜。我父逝去前与秦族族长也皆是献上祝福,如今决定于不日之后正式订婚,昭告天下。希望可以得到你的祝福。 愿你诸事顺遂,愿妖族永结同好。 涵冰。” 魑禹大脑空白了一顺,面色突然苍白,豁然站起,强大的灵力威压使云香瞬瞬间跪倒在地。 “妖……妖帝大人……”云香发出痛苦的□□,终于唤醒了魑禹的理智,忙收回散溢出的灵力,发现自己背后汗湿一片。 魑禹用灵力托起云香,闭了闭眼道:“可能是孤最近过于疲惫,刚才失态了。” 云香心悸的点点头,道:“妖帝大人还要以自已身体为重。” 魑禹放下手中竹简,道:“涵冰马上要继任人鱼族族长了,同时明年要与秦族族长之子秦昀成婚,不日之后就要昭告天下了,从孤库中挑几样宝物,届时送过去。” 云香疑惑问道:“妖帝大人您不去吗?”无论是人鱼族族长继位还是与人族联姻,都是大事,身为妖帝的魑禹不去实在是说不太过去。 魑禹沉默了一瞬,道:“告诉她们孤身体不适,只好抱歉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见涵冰……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云香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躬身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下月初五,涵冰正式继任了人鱼族族长,同时与秦昀订亲,场面隆重万分,俊男美女更是引得一众年轻人族妖族尖叫连连。唯一遗憾的是妖帝未出席,不过倒是送来数样珍贵无比的宝物,表明了自己支持的态度。 人族妖族这几年来局势越发紧张,这场联姻无疑给两族都打了一记定心丸。对于还在休养生息的妖族来说更是天赐良缘。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魑禹的理智也是这样告诉她自己。 秦昀不这么认为。他是真的喜欢涵冰,所以当涵冰跟他说协议联姻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相信以自己的一片赤诚,终有一天可以打动涵冰,最终抱得美人归。可是现实却毫不留情的打了他的脸。 他和涵冰已经正式成婚五十多年了,每年只有特定的一段时间涵冰才会来秦族,却也只是换个地方工作,对于他的殷勤、送出的礼物也只是报以更贵重的回礼,甚至这么多年,除了婚礼之上,他连涵冰的手都未曾碰过。 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甚至都曾想过用强,怎奈何他二人婚姻事关妖族人族的和平,得罪涵冰的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不过如今不一样了。秦昀轻轻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涵冰,我可以进来吗?”秦昀轻轻敲了敲门问道。 “请进。”悦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让秦昀不禁心旌摇荡。 秦昀缓缓推开门,看见那抹倩影仍旧在那里伏案工作,见他进来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秦昀摇头轻叹一声,道:“无论什么时候见你,你永远都在处理公务。总这样下去对身体终归不好,我偶然得来一壶灵酿,陪我小酌几杯吧?用作助眠也好。” 涵冰沉吟片刻,倒也未拒绝,她醉心于公务,只不过是为了逃避内心的痛苦和煎熬。 秦昀微微一笑,上前坐在涵冰的对面,从芥子镯中取出两个杯子,将清澈的酒液倒入杯中。自己端起来先饮了一口,笑眯眯道:“上好的桂花佳酿,尝尝吧。” 涵冰点点头,端起自己的那份轻抿一口,的确是清冽香醇的好酒。 涵冰已是太虚境界的绝世强者,根本无需担心醉酒的问题,便完全将这酒当果汁喝,不一会便数杯下肚,知道自己感受到一丝迷迷糊糊的燥热感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 “你……你往这酒里加了什么?”涵冰尝试调动自己灵气,发现完全被封锁,而身体中的燥热却越来越明显。 秦昀看着涵冰布满红晕的俏颜,也不再装偏偏公子了,把玩着酒杯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下了两样蛊虫罢了,你放心,对身体没有危害的,你受了伤害我可不舍得。”说罢便伸手去摸涵冰的脸颊,被涵冰嫌恶的躲开。 秦昀登时便阴沉了脸,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怒道:“还是这样,我到底哪里不好?我喜欢了你整整三百多年,成婚五十年,却碰都没碰过你。”说罢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笑道:“不过也无所谓了,实话告诉你,酒里两种蛊分别是封灵子蛊和控欲子蛊,母蛊都在我身体里,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体完全由我来操纵。” 秦昀抬手结印,涵冰身体顿时涌起一股难言的酥麻之意,使她痛苦的闷哼一声,面庞上布满细密的汗水。 “你……你疯了吗?你就不担心妖族人族再起战乱?”涵冰感到不安,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对自己,难道人族要与妖族开战了?可是为什么?魑禹……魑禹她知道了吗? 秦昀拿出一块白色玉佩,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吗?” 涵冰睁着被欲望折磨的通红的双眼,辩识着那块玉佩。这是她曾经送给秦昀的一块灵玉,曾经她也曾送过魑禹一块紫色的,不过那块是她亲手精心雕刻,而这块则是请琢玉大师雕刻的。 “魂族发现了一种起死回生的方法,――夺舍。以灵玉制造可以储存灵魂的容器,保留下灵魂,千百年后夺舍拥有灵玉的人。可惜,这种灵玉只有在妖族梵净海海底火山处才有,魂族族长联合当时其余四族族长,即将发起对妖族的战争。”说到这里秦昀将涵冰耳畔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拨到她耳后,而涵冰再没力气阻挡他。 秦昀满意的笑笑,复又温柔道:“不过涵冰,我还是喜欢你的,只要你率领人鱼族归顺人族,将梵净海海底的灵玉尽数献给人族,我保证你和人鱼族都会没事。” 而一直沉默的涵冰,这时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微笑因为痛苦的折磨而显的略微扭曲。“你真的觉得自己掌握一切了吗?” 一股浓浓的不安从秦昀心里蔓延开来。:“你什么意思?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听话,我保你性命无虞。” “是吗?”涵冰微微一笑,随后表情陡然庄严肃穆,同时一股恐怖的气势从她身体里散逸开来。涵冰红唇轻启: “禁术.归墟。” ※※※※※※※※※※※※※※※※※※※※ 听我解释!不是我要拉灯的!一章被锁三次真的木的办法,车轱辘都卸了,大家就看个车壳子吧。 第 27 章 魑禹烦躁的放下手中的书简,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突然她隐约有些感觉似的,推开书房大门飞至高空,朝着北方远远望去,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让她险些掉下来。 不多时疼痛散去,魑禹摸着自己似乎缺失了一块的心口,面色苍白而凝重。 ―――――――――――――――― 涵冰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七彩的光芒中,飞快的掠过天际。她皱眉回忆,自己明明使用了禁术归墟,以自我毁灭为代价引发瀚海之力,淹没了秦族大半,按理说自己应该已经是魂飞魄散了,怎么神识还保留着? 正在她疑惑思考的时候,光芒突然下坠,她一看,发现竟然已经回到了梵净海。而七彩光芒继续席卷着她的神识,将她卷入被封印在镇海楼中的七生幻梦之中,涵冰还未来得及惊讶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便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发现这世界已是千年之后,大变模样了。她离不开这片海域,只能从她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当初那场大战。 在她禁术归墟的作用下,秦族死伤过半,秦昀身死,动静太大使妖族提前做好了准备,虽然依然处于劣势但人族也不敢逼的太紧,以抢夺灵玉为主。 但魑禹却是失了理智,为保人鱼族孤身潜入人族五族长的包围圈,在最后大战中击杀两位,逼的秦琨自爆同归于尽。最后大战彻底引发了梵净海海底火山爆发,无论是妖族还是前来的人族都是伤亡惨重,灵玉也被埋葬于熔浆之中。这场大战就此结束,但人族和妖族彻底撕破脸皮,再不互通来往。 魑禹死后妖族再无一族有人可以将妖族统一,便各自于领地里休养生息。而人鱼族大祭司接替了涵城以身祭海。新一任人鱼族族长和大祭司将这片命名为血煞鸿渊的地区封印,而这七生幻梦自从她当上族长便彻底封锁了一切消息,以至于当任族长都不知道在哪里,恰好被一并封印在这里面。 她不相信魑禹就这样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坚信,但她就是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魑禹说不定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 终于,她见到了她。 ――――――――――――~―――― 魑禹手中的思无邪光芒渐渐暗淡过去,她和涵冰都缓缓睁开眼睛,面对着魑禹灼灼的目光,涵冰狼狈的偏开头,不敢看魑禹。 魑禹倒也未说什么,只是轻点自己额头,一枚七彩的珠子便出现在她的掌心。她片刻也未曾犹豫,直接捏碎了那珠子,顿时一切被封印的记忆还有感情都重新回到了她的神识里。 涵冰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可还未等她开口,魑禹便狠狠拥过她,重重吻上了她的唇。 二者都是灵魂体,就连吻都是凉凉的,魑禹不满意的继续往里探,唇舌交缠,涵冰气喘吁吁,瘫软在魑禹的怀里。 不知多久,这厮杀一般的亲吻才渐渐停了下来,魑禹看着怀中双颊绯红,娇喘连连的涵冰,内心的烦闷总算得到了些缓解。 天知道刚才她看着涵冰被下蛊又动用禁术时内心是多么暴怒与恐惧,她差一点……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现在只有用狠狠的亲吻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让自己安心。 涵冰给她的紫寰佩保下了她的灵魂,而作为人鱼族、又是历经了七生幻梦的涵冰,也被幻梦保下了灵魂,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涵冰轻轻靠在魑禹的怀里,将耳朵贴在魑禹的胸前,听不到一点心跳的声音,心里不禁有些凄凉。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没有保下魑禹,如果说她当初就没有嫁与秦昀,而是留在她身边的话,是不是结局会不一样呢?当初她亲眼见着魑禹被秦琨自爆的恐怖灵力吞噬,只觉的心都彻底死了。 魑禹一看涵冰的眼神,不满她的走神,低头咬咬她的耳垂,复又挑逗的舔了舔。 “唔……”涵冰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嘤咛,抬头哀怨的看了眼做坏的魑禹。那潋滟的眼波险些将魑禹的神志勾走。 魑禹连忙定了定心神,她可还有帐和涵冰算呢,至于那些咳咳……当然不是不重要啦,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不过她可都在心里拿小本子记着呢,以后一定要连本加利的讨回来。 涵冰明显感觉到了魑禹身上的气势一变,抿了抿唇,松开了怀抱她的手。魑禹也没有挽留她,这让涵冰脸微微白了下。 “涵冰,你知道你做错了吗?”魑禹压下心中的心疼,略显强硬的问道。 涵冰痛苦的闭上了眼,道:“对不起……我、我要是当初留下来,你如今也许不会死……” 魑禹看涵冰泪水再次流出来,哪里还顾得上装腔作势,连忙重新拥抱住她,轻声道:“你的确不该离开我,但是不是因为要你保护我。” 魑禹用无比认真的目光注视着泪眼婆娑的涵冰,道:“我是在气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事情,你却把我踢出去独自一人承担。你是觉得我会为了所谓妖帝的位置放弃你吗?不,不会的涵冰。妖帝位置跟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在我的生命力再也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包括我自己。” 涵冰紧紧回抱住魑禹,用哭腔一声声道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嗯……不过有些事情确实需要补偿一下。”魑禹突然一改腔调,在涵冰疑惑的目光中抓住她的手,轻轻扣住自己腰上的束带,随后一拽。 “涵冰,做我对你做过的事。” ※※※※※※※※※※※※※※※※※※※※ 不知道为啥今天一直锁文,明明啥都没有…… 各位看官不好意思了,明天继续努力更 第 28 章 南璃月的眼前一片昏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出现在一条街道的中央。 看得出这里曾是座很繁华的城市,不过如今都是些残垣断壁,甚至有不少尸首于街道旁堆积。四周都是些匆匆逃命的人,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国度。 “这里就是“七生幻梦”中的虚幻世界与真实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南璃月心中暗暗思付道。 南璃月能够感受到,她依旧拥有血肉之躯,有着十分真切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灵力虽然动用不了,但是凭借着原世界基础功法锻炼出的强大身体,她依然是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存在。 “钰秀应该已经降生在这个世界了吧”毕竟她进来之前白钰秀已经在幻梦里一段时间了,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她。 南璃月闭上眼睛,很快就找到白钰秀的位置。 这是一种十分玄妙的感觉,哪怕她离得再远,南璃月也能将她找到。幻梦珠已经将她二人在幻梦中的命运完全联系在一起了。 她一边朝着那个方向快速赶去,一边打听着这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处国度原本是一偏安一隅的小国,君明臣贤,百姓富足安乐。但是怎料一强国的君主突然看上了这个国家的小公主,要强娶来。那君主都够给小公主当爷爷了,国君自然是不答应,结果那君主便出兵十万踏平了这处国家。 而那位小公主,名字正是白钰秀。 当南璃月赶到的时候,白钰秀的父王母后、兄弟姐妹都已经当着她的面被杀了。一群狰狞的士兵向白钰秀走去。 南璃月出手救了她,把她从十万大军的围困中带出来。 小公主显然是受到严重的精神打击,双眼哭得红肿,整个人都是处于呆滞的状态,犹如木偶一般,跟在南璃月的身后。 一个月之后,她的精神状态才恢复了一些,主动找上南璃月道:“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一个月前,南璃月在王宫大展神威,宛如天神下凡,杀得数十万大军心惊胆战。 小公主知道南璃月是一位绝世强者,想要拜她为师,获得与她一样强大的力量,为自己的父母兄妹报仇,为整个国家的子民报仇。 “哦?拜我为师?可是我不需要弱小的徒弟。”南璃月并未答应她,反而是扬起一摸嘲讽的笑容。这一世的七情磨练,乃是惧,要想让白钰秀通过这里,必须让她战胜自己的恐惧。 “我……我会变强的!只要你教我,我一定会努力变强的!”小公主连忙表示自己的决心。 “不,我说的不是你的实力弱小,而是你的心灵太弱小了。”南璃月扭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目光使白钰秀不禁瑟缩了一下。“想要当我的徒弟,可以。条件只有一个,从这里跳下去。”南璃月指着面前深深的山谷,将一块石头丢下去,十数秒后方才听到了声响。 小公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若是跳下这山谷,她必死无疑。这是什么意思?不想当她师尊所以故意这样说的吗? “怎么?这就犹豫了吗?你要想报仇可比这难多了,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还是算了吧,忘记你惨死的父母兄妹,忘记杀死他们的凶手,安安心心当一个普通人,也比以后去送命强。”南璃月别来眼神不再看白钰秀。虽说小公主和白钰秀有着完全不同的记忆,但是样貌是一样的,气息是一样的,甚至灵魂都是一样的。她担心自己继续看下去会硬不下心肠。 小公主眼睛里弥漫着一片水雾,她的父皇、母后、哥哥姐姐,都是为了保护她而死,如果她真的有机会为他们报仇的话…… 小公主一步步走到山谷前,看着脚下深不见底的山谷,眼睛一闭,向前一跃,直直跳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灵魂和□□仿佛分离,小公主只觉得自己要死定了。她脑海中全是父母曾经的音容笑貌,好不甘心啊……没能亲手报仇。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是一瞬间,又好像是一生,一直刮在她身上冰冷的风,转而变成一个温暖的怀抱。 南璃月几个纵跃便将她带出山谷,放在平地上,冲她微笑道:“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花费十年时间,小公主的剑法大乘,独自一人闯入那国家,将当初的敌人全部杀死。 复仇后,当她再去寻找师尊的时候,却发现师尊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公主的心情十分失落,感觉到迷茫,没有师尊的引导,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追求什么。 最终,她没有复国,而是选择继续修炼剑道,并且游历天下,四处寻觅师尊的踪迹。 百年后,小公主最终还是老死。 临死的时候,她依旧念着南璃月的名字,心中很不甘心。 一生愿望,只求再见师尊一面。 小公主却不知,她的师尊,一直就跟在她的身边。 南璃月最后看着眼前无字的墓碑,叹了一口气,于碑前燃了一柱香,随后看着自己的身体也一点点变的透明,最终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第 29 章 南璃月再度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眼前不再是冷冰冰的孤冢墓碑,而是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面前是一对已经彻底咽气男女,身上皆是血迹斑斑,不难想象之前受了多少折磨。 南璃月略微皱眉,稍稍凝神回忆便知道了自己这一世的身份,乃是这片世界第一暗杀组织滴血堂的堂主。眼前这二人则是一对爱人,厌倦了杀戮,叛出了组织,结果被自己捉拿回来折磨至死。 看来,这七生幻梦还会自动给引导者安排身份吗?第一世怕是自己进来的晚了,所以没有。不过,这身份……还真是不要的好啊。南璃月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一旁立着的人看南璃月看着已死去的两人出神,有些疑惑,上前躬身行礼道:“堂主,她们还有一孩子,要不要一并斩草除根?” 南璃月抿了抿唇,道:“将这二人尸体带下去埋了吧,至于孩子……先带上来。” 她有些预感那孩子是谁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侍从闻言低头退下,不一会又带着一个可爱秀美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放开我!你们到底是谁?我爹爹娘亲呢?你们把他们捉去哪里了?”小女孩在男人手里不停挣扎着,鼻涕眼泪直流,将一张漂亮的脸蛋弄的一团糟。 南璃月缓缓闭上眼睛,最坏的结果出现了。虽然头发变成了黑色,但秀丽熟悉的面容和悸动的幻梦珠都告诉她,那正是白钰秀。看来,这一生是恨了吗? 侍从也不管她孱弱的挣扎,将她提进来,一把将其掼在地上。 冰冷的地砖磕疼了女孩,但是她却完全不管泛起红肿的膝盖,而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跳动着的火焰不甚明晰,但是足够照亮被束缚在墙上饱受摧残的两居尸身了。女孩跌跌撞撞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前面,感受着手下冰冷的身体,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娘亲,爹爹,你们看看女儿啊,女儿好害怕。娘亲……”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难以言喻的悲伤冲垮了她幼小的心灵,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她看向一旁尖锐的石桌角,死,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南璃月看着萌生死意的白钰秀,还未等她冲向石桌,便直接抬脚把她直接踹翻在地,面上冷笑道:“懦夫的孩子,果然也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白钰秀忍着疼痛,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南璃月,嘶吼着反驳道:“我爹爹娘亲不是懦夫,你这个冷血的疯子,我要杀了你!” 南璃月闻言,唇角扬起冰冷的弧度,嗤笑道:“就凭你这个样子还想杀我?”说罢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白钰秀玩味的笑笑,道:“这样吧,把你扔到影山里试试怎么样?想要报仇,先从那里出来再说吧。” 影山是滴血堂最肮脏黑暗的地方,不光险峻,而且布满瘴气和各种毒物,生存分在艰难。而滴血堂则将四处掳来的孩子丢在里面,让其自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人便下蛊控制,成为王牌杀手。 一旁的侍从闻言皱眉,这可不是堂主一贯的作风。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堂主,还是斩草除根的好,这样我怕……” “你是堂主还是我是堂主?”南璃月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刚才他对白钰秀那粗暴的拖拽她可记着呢,虽说这只是个幻境……但果然还是很气啊,迟早也要弄死这家伙! 男人在南璃月透着森严杀气的目光下连忙下跪认错,冷汗顺着鼻尖滴了下来。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堂主这副神情了,每当堂主露出这副神情,就会有人死,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尸横遍野。 而这次,杀气是冲着他来的。 南璃月扭过头去,状似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便带着白钰秀连忙退下了。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满身冷汗,心里连劫后余生的喜悦都没来得及升起,抓起白钰秀迅速往影山赶去。 幽深阴暗的地牢,南璃月久久凝视着眼前血迹斑斑的墙壁刑具,许久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 淅淅沥沥的秋雨连续下了数天,这日才停了下来。清晨里林中瘴气还略微有些浓郁,让人胸口微微发闷。不过白钰秀倒未在意――这些年早已经习惯了。 她踩着林间湿润的泥土,飞快朝一小亭奔去,远远便望见了里面那抹白色身影,不禁扬起一个少有的笑容。 那身影听到了动静,转身看向白钰秀,脸上是一整块面具,除了眼睛都看不到。 “无面,你这次来的好早!”白钰秀难得露出些许笑容,冲着蒙面人打招呼道。 当初她刚刚被下令扔到这影山,那人不希望她活下去,故意将她扔到一片瘴气区里,险些就直接死了。就在她绝望的时候,这个神秘的无面人出现,救了她,此后还教授她武功秘籍、生存技能等等,她才得以活到今天,成为这片影山里最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之一。 无面起身冲她点点头,便开始演练一套剑法,同时示意白钰秀跟着学习。 白钰秀看着那白色的面具,心痒痒的。好想看看无面究竟什么样子啊,话说无面不会说话,还一直带着面具,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嗯,她当然不是嫌弃无面啦,无面这么好…… 南璃月看着眼前明显走神了的白钰秀,无奈的敲敲她的头。 白钰秀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卖了个乖,正打算重新开始练,无面却拉着她一同坐在挺中,拿出两碟子点心和茶水和一颗黑色的丹药,一并递给白钰秀。同时在石板上刻出字迹“蛊虫解药,待服下蛊虫后再服此药。” 白钰秀张了张嘴,感受着从面具后透出的温柔目光,没有发出任何疑问,也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支吾着最后说了声谢谢。 她一边吃着茶店,一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说这的时候,她还有仇背在身上,等到以后…… ――――――――――――――――――――― 嗤―― 南璃月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利剑,又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白钰秀。她紧握着剑,面无表情。 明明自己那么清楚这是幻境,眼前的人也并没有和自己相同的记忆,但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呢? “嗤,大仇得报,不该欢欣喜悦吗?这一副表情什么回事?”南璃月吐出一口血,倒在身后床榻上,看着白钰秀轻笑道。 “无面。”白钰秀突然低头轻声道。 南璃月的笑顿时凝固了。“什么无面?你在说什么?”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徒劳。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你遮住了一切,但是没遮住自己的眼睛。”白钰秀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南璃月的眉眼,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没有杀了仇人的快意,也没有杀了友人的悲伤。 白钰秀松开了握着利剑的手,利剑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看着倒在床榻上的南璃月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什么人可以每月都来影山教导我,什么人会有蛊虫的解药,又是什么人可以让整个滴血堂都戒备松懈。” “我没办法放过你啊,为什么会是你?”白钰秀苦笑一声,她一直喜欢的,尽然是自己的杀夫杀母仇人,可是南璃月又为什么要帮自己?她想问,却又觉得毫无意义。她感觉很累,不想知道了。 白钰秀在南璃月震惊的注视下,轻轻吻住了南璃月的唇,低笑道:“早就想这么对你了,唔,和我想的一样软。” 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让白钰秀面色陡然发白,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她不甚在意的抹了抹。 南璃月复杂的看着从白钰秀唇边溢出的鲜血,道:“你没吃我给你的解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蛊虫发作,白钰秀已经活不了了。 白钰秀轻笑一声,叹息道:“我无法原谅你杀害我的父母,但是我离不开你。无面,南璃月,我只有用这种方式了。” 为什么呢?南璃月想问。太多的为什么却一个也问不出口,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只能勉强睁着眼睛看着白钰秀将自己拥在怀里,她的脸色是怎样的呢?悲伤?快意?还是无所谓? 她看不清,只觉得很累,不多时便再次沉入一片黑暗中。 第 30 章 第三世,她们降生在一个没有灵气、妖族、魔兽的世界。白钰秀的工作是去抓捕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人们称她为白警官。而南璃月则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 她经常受伤,南璃月便为她一次次诊治,一次次警告她下次注意,不许受伤,可是白钰秀依旧是这里的常客。 白钰秀藏在心里一个秘密,她喜欢南璃月因为她受伤而心疼皱眉的样子,喜欢南璃月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呵护她伤口的样子。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她啦,她一定会因为这生气的吧。 白钰秀偷偷在心里想着南璃月知道后生气的样子,心里偷偷笑了。 这里的人寿命都很短暂,她们也一步步变老,随着容颜逝去,旁人看她们的目光也不再炽烈,她们可以享受真正的宁静。从身首矫健的警官和妙手回春的医生,变成了一整天坐在庭院里彼此闲话的小老太婆。 她们没有丈夫,无儿无女,有的只是彼此的陪伴,最后一起离开了人世,白钰秀觉得很满足,却又似乎有什么还不够。 这一世,是喜。 第四世,白钰秀是一位富商家的千金,在一次前去寺庙祈福的途中不甚跌落山崖,幸得寺院住持南璃月的救助才没将命丢了去。 此后白钰秀就喜欢往寺庙跑,先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才慢慢明白,自己在乎的人在哪里,自己的心就在哪里。 可南璃月是寺院住持,又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白钰秀只能把情感压在心里,最后不堪父母媒人的催逼,落发出家,成为了南璃月寺院里的一位新尼姑。 后悔吗?白钰秀无数次问自己,每次答案都一样,不悔。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她想,自己应该一辈子都是这样坚定的。直到有一天,她母亲离世了。许是太过悲伤寂寞的原因?或者还是心有不甘,渴求更多?她一时鬼迷心窍,竟然向着南璃月,把自己心里的爱慕吐露出来。 南璃月原本安慰她的柔声细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面容和冰冷的话。 她说:白钰秀,宁动千江水,不动道人心。你不适合这里,还是离开吧。 她被迫离开了寺庙还俗回家,拒绝了成亲,最后孤独一人郁郁而终。生命最后一刻,她问自己,是否后悔那一天去寺庙祈福,遇见了南璃月? 不悔。她明白的,正是因为遇到了南璃月,自己才是真正活过的。她不怕死,她只怕自己没有真正活过。 那年万丈深渊在下,她如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儿,听着耳边的风声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觉得自己死定了。 就在她绝望痛苦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为她轻柔的拭去泪水。她睁开眼睛,只觉得整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汇聚在了眼前。 她静静的把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再次回忆了一遍,微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好想,再见你一面啊,南璃月。 一缕芳魂散于室内,门此刻吱呀一声被推开。南璃月有进来,看着已逝去的白钰秀,眉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和心疼。 她为她别上了一枚锦囊。这是她这一世日日夜夜都供奉于佛祖面前的一只念蚕所吐出的丝制成的。 念蚕在这世界随处可见,虽称为蚕,却从不吐丝,因为相传只有最真挚的情感出现时,念蚕才会吐出蚕丝。 念蚕之丝,情不灭则丝不断,丝不断则情不灭。 南璃月跪在佛祖面前日夜祈祷,献上了自己所有的虔诚,换得这念蚕吐丝。用一丝绣这锦囊,汇聚了她日日夜夜无尽的虔诚祈祷。 惟愿白钰秀一生,一切随心,一切随性,得其所爱,失其所恨,诸事顺遂,一切安好。 就算代价是她的一切,她也无怨无悔。 这一世,是哀。 第五世,她们降生在了两个敌对的国家,大宛国和燕国。都成为了绝世的将领,率领着大军于阵前比智比勇。 一次次的交战中,白钰秀越发有他乡遇知音的感觉,对南璃月的情感也从愤怒憎恶到惺惺相惜。 南璃月英勇无畏,武功高强。每次厮杀,都是率领着众将士一同冲锋,从不后退。 南璃月智谋过人,用兵如神。燕国国力远远劣于大宛,如今在南璃月的带领下却能将她拒于国门之外,难越雷池一步。 南璃月心地善良,一次她用兵失误,导致燕国反扑,她不得已撤退,却留下了一城大宛的平民百姓。这座城池原本是燕国的,曾经大宛攻下此城,将城中燕国百姓屠戮一空。燕国将士深恨大宛,即使面对的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燕国士兵也纷纷表示必须屠城,以祭奠燕国亡灵。 南璃月阻止了他们,给了大宛平民三天时间收拾东西,随后驱逐出城。其间一些士兵气不过要开杀,被南璃月都以军法处置。 大宛国君知此事,三年不再侵犯燕国。人们说这是南璃月的计谋,以一城百姓来换三年和平,都崇敬她的智慧,只有白钰秀知道,放过百姓本就是她的本意,无关其他。 而且,南璃月……很美。 这是无需多言的,南璃月武力高强,却也未将其燕国第一美女的名号压下去。纵使在大宛,都有无数少男,甚至少女心慕这位巾帼英雄。 不过他们哪里配的上南璃月?白钰秀心里暗搓搓的想。能配的上南璃月的,当今天下惟她一人而已。 如果有一天,两国能讲和,或是其中一国统一天下,无论她是战胜者还是战败者,只要她和南璃月都还活着,她就要去向南璃月表明自己心迹。 她会告诉南璃月,她喜欢她,是想成为她新娘子的那种喜欢。 可是,还未等到那一天,南璃月死了。 不是英勇无畏的战死沙场,而是来自她身后的利刃。 南璃月长年驻守边境,在军中威望过甚,功高盖主,天下只知南大将军,而不知燕王。 燕王对此积怨已久,在身旁佞臣一次次的劝说下,彻底动了对南璃月的杀心。一边发下诏书要南璃月立刻回京,一边在路上设下天罗地网,围剿南璃月。 一代绝世名将,陨落她拼命保护的人手中,多么讽刺。 没了南璃月镇守的边疆,脆弱的不堪一击,从白钰秀得知消息后领兵出发,到燕国国都被破,只用了短短三个月,若不是要照顾燕国平民百姓,还可以更短。 她当着燕王的面,用世界上最残酷的手段折磨那献计策的佞臣,发泄着自己滔天的怒火。 她要南璃月的遗体,被吓尿裤子的燕王,战战兢兢的告知被丢下了河,已找不到踪迹。 那一瞬,她是欣喜的。她不相信南璃月就这么死了,只要没有尸体,南璃月就还是活着的! 她传令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一寻,就是一辈子。 最开始,每当她得到南璃月消息时都欣喜若狂,却发现只不过是有几分肖像的人时暴怒悲伤。 而如今,她甚至已经对这种消息逐渐麻木了,剩下的只有偏执的念头在驱使着她。一定要去找,如果找,还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如果不找,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存活在这世界上是为什么。 找不到南璃月,她一生都是孤独的,陪在她身边的只有一名和南璃月长相一模一样的侍女。 她当初也认为这是南璃月,可是她告诉她,她不过是一名渔女,手上的茧也不过是常年捕鱼留下的。 她说自己心慕扫平燕国却未伤一名平民百姓的白大将军,便留在她身边当一名侍女。 她前半生打仗留下的伤,在年老后都成了一身的病痛。 最后,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喝退了所有人,只一直留下照看了她后半生的侍女在身边。 她曾想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可是心里一个声音却嘶吼着阻止她,告诉她如果这么做她会后悔。她便一直未提这事,好在她的侍女也像是忘了自己该出嫁一般,从始至终留在她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她。 白钰秀吐出一口血,她有预感,自己是过不了今天了。人们都说,人在临终前会回忆自己这一生,而她想到的,只有南璃月一人。 真是霸道啊,自己都快要死了,还占据着自己的心房不肯出来。白钰秀露出一丝笑容。 一生将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告诉南璃月她喜欢她,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白钰秀遗憾的闭上了眼。 她的侍女为她轻柔的擦拭掉血迹,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白钰秀努力的辨认、倾听。 她说:白钰秀,你为什么不肯放下呢? 白钰秀原本暗淡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她的侍女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叫她尊上,绝对不会对她直呼其名。 嗬……嗬……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她着急万分,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看着南璃月。 南璃月的目光温柔而缱绻,微笑着承认自己就是南璃月,轻轻抚摸着白钰秀的脸颊。 即使已经衰老,她们二人仍是拥有者绝世的美丽,岁月对于美人从来都是宽容的。 白钰秀咧嘴露出一个微笑,嘶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南璃月,我喜欢你,不是欣赏,不是惺惺相惜,不是想和你成为好友的喜欢。” 说到这里她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丝红晕,已年过半百的人,此刻却露出了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媚。 她说:“南璃月,我喜欢你,是想成为你新娘子的那种喜欢。” 说罢,忐忑的看着南璃月,不知她会有何反应。 南璃月没有说话,而是俯下身子,轻柔的吻上了她的唇。 白钰秀笑着流出了眼泪,她有太多想说的,可是看着南璃月的眼睛,却突然明白了。其实南璃月都是知道的,正如自己同样知道她。她们一切的交流,都在那脉脉的目光中进行,直到白钰秀带着满足的笑容,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钰秀作为盖世的武将,大宛国皇帝亲自下令为其修建了皇室规格的陵墓。南璃月作为她的侍女,主动提出陪她一起下葬,皇帝允了。 阴冷的地墓里,南璃月拥抱着白钰秀,就像是拥抱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这一世,是怒。 第 31 章 第六世,白钰秀是大魏国君临天下的女帝,而南璃月则是一小国送往大魏和亲的公主。 原本要嫁于女帝兄长的南璃月,却被女帝一眼相中,硬是纳入了自己的后宫。 说来,女帝幼时即登位,十余年间励精图治,自己的终身大事却从未曾考虑,大臣数次上奏请陛下选皇夫,都被陛下轻描淡写的揭过,事后参与的大臣却都是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被降职。而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妄图揣测圣意,送各式各样的美男给陛下,都被处以重罚。久而久之便再也无人敢提女帝的婚事了。 如今,女帝亲自选了第一个可以踏入她后宫的人选,可……可却是个女子,还是敌国的公主,着实让众大臣头疼。不过女帝威严过甚,没人愿意当这出头鸟,便一个个默言不语。 大魏历史上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皇帝不在少数,如今多了位磨镜的女帝,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只要接下来填充后宫,孕有龙嗣,这些都不影响女帝的贤明和帝国的尊崇。 于是当晚,南璃月享用完女帝赐予的汤池沐浴之后,便被送上了龙床。 皇帝的寝宫,无一不透露着奢华,南璃月躺在绣着龙凤的锦被中,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直到夜过半,南璃月都忍不住打瞌睡的时候,白钰秀才带着一身寒气,从殿外回来。因为诸多事务烦了一整天的白钰秀,看着锦被里的美人,终于扬起了一抹微笑。 她毫不客气的唤醒了昏昏欲睡的南璃月,免了她的礼后让她伺候自己沐浴更衣。 南璃月闻言一愣,有些为难道:“这……奴婢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怕是会惹陛下不喜。”无论是自己原身还是现在这身份,伺候别人沐浴什么的的确不在应该掌握的技能范围内啊。 白钰秀闻言微微一笑,道:“无妨,反正早晚都是要会的。” 南璃月不再多言,穿上单薄的衣衫,便随女帝一同前往殿后汤池沐浴。 汤泉宫内烟雾缭绕,白钰秀香肩半裸、影影绰绰,三千青丝泄了一池。脖颈以下的雪肤尽数掩在层层叠叠的水波之中,恰似赤水出芙蕖,怎一个娇妍了得。 白钰秀睁开眼睛,朝一旁看呆了的南璃月招了招手,等到她走近,一把将她也拉进水池中。 南璃月一惊,下意识的反手抱紧白钰秀,两具娇躯就这样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一起,摩擦出撩人的火焰,烧红了白钰秀的眼睛。 在南璃月惊讶的目光下,白钰秀将她身上的衣衫尽数褪下,难处理的便直接暴力解决,而后又不知从何处掬了一捧花瓣,或轻或重的和着肌肤揉捏。那花瓣凌乱,洇染出愈深的色泽,在身上留下红色的印记。又有少许黏连在身上,衬着赤色的泉水,妖冶得很。 在白钰秀的挑逗之下,南璃月毫无反抗的能力,嘴上拒绝,可却换来了一波更甚一波的浪潮,直到最后连叫喊的力气都不再有了。 一夜鸳鸯泛红浪。天蒙蒙亮时,南璃月支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待南璃月逐渐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白钰秀的龙床上,白钰秀倒是不在,应该是处理政务去了。南璃月感受着身上的酸痛,不禁暗暗咒骂那家伙,等到从幻境里出去,一定要……要给她好看! 南璃月绯红着脸庞,暗搓搓的想着如何把白钰秀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把昨天给自己的统统还回去。 话说,白钰秀……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想着之前一些暧昧的举动和话语,南璃月只希望自己不是会错意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南璃月收起了悲春伤秋之感,认真思考起来。 如今剩下的只有爱和欲两世,不出意外,这一世应到就是欲了,要让白钰秀彻底控制住自己的欲吗……啧,她有自己就够了,要是还敢像欺负自己一样欺负别人,哼! 可惜,在这个世界反攻实在是太难了,自己一个和亲公主,只有被压的份,这让南璃月更加坚定了要回去好好收拾白钰秀的信念。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三年时间便过去了,除了自己,白钰秀后宫还是空无一人,这让南璃月很满意,可却愁坏了众大臣。女帝已经年纪不小了,可至今没有皇嗣,这会大大影响帝国的根基的。 他们轮番规劝,女帝却始终不理不睬,近年来丞相带头献了几个男宠,白钰秀知道丞相是为国为民彻底急了,倒也没退回去,可还不等众臣松一口气,白钰秀便将众男宠全部送往宫外,没有丝毫要宠幸的样子。 倒是那南璃月,虽然还没有坐上皇后的位置,却已经住在了皇后的凤鸾殿里,可以说是无名有实。仗着皇帝宠幸媚上,导致女帝沉迷于女色而不近男色,至今后宫唯她一人。甚至连她的母国嫣国,都凭此至今没有被吞并。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里抱怨,上一个敢当着女帝面这么说的人,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最后众大臣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机会,这才合谋出了一个办法。 大气而不失秀美的凤鸾殿里,住着这天下极为尊贵的女人,殿中摆设无一不是奢华到极致,甚至都隐隐超过了女帝居住的未央宫。 不过说来倒也不稀奇,毕竟女帝得了什么宝贝都先挑最金贵的往这里送,整夜宿在凤鸾殿里,听未央宫的宫人们说,几个月都见不到女帝一回。众大臣如此听说,纷纷又扼腕叹息一声妖女误国。 而此时,被吐槽妖女的南璃月,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锦囊。 这是意外之喜。前不久她占卜了一卦,得坤卦。卦文曰: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 卦文的意思就是说,君子有所往,如果争先前行会迷入歧途;如果随从人后,就会有人出来作主,有利。向西南走会得到朋友,向东北走会失去朋友,这时安于坚持正道是吉祥的。 这副卦让南璃月很是好奇,往西南会得到朋友?可这是幻境之中,除了白钰秀,没有能与她产生因果关系的人,又怎么会得到朋友? 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她这几月常常去西南处闲逛,权当是散心了。 就在她认为这卦相不灵,决定不再犯傻的时候,却在一地摊商贩处,看到了第四世时,她用念蚕蚕丝为白钰秀编织的锦囊。 她当时就要买下来,无奈自己偷偷出宫,并没有带多少银子,只好央求商贩留着这锦囊,明日再来将其重金买下。 可就在第二日傍晚她去了以后,商贩却告诉她,今日上午晋国候看中了这锦囊,已经高价买下了。晋国候原本是晋国的皇室子弟,大魏打败晋国后,并没有杀他,而是封了个闲散王爷,虽无实权,但也不是小商小贩得罪的起的,南璃月并未怪罪商贩,只是心急不已,她必须收回这念蚕丝锦囊。 商贩这时道:“原本我不打算告诉姑娘的,只是看姑娘如此焦急……那晋国候昨日便知道姑娘想要姑娘想要这锦囊,今日特地前来买下,让您去春风楼候着,届时将锦囊赠予姑娘。可是晋国候这人谁不知道,贪恋女色,这次邀姑娘去青楼,必然是有图于姑娘,姑娘还是三思为好。” 南璃月谢过商贩。暗暗皱眉,晋国候她知道,一个废物王爷而已,可他是认识自己的,若是昨日便见着自己,怎么会胆大包天调戏自己?看着夜幕降临,她抿了抿唇,朝春风楼走去。 春风楼外的老鸨得知她的来意,亲自带她上了二楼的雅间,好吃好喝伺候着,直到约莫半个时辰后,晋国候才姗姗来迟。 “让皇后娘娘久等了,臣该死。实在是一时兴起,没刹住火。那老鸨是个没眼色的,皇后娘娘来了也未告知我,这不,刚出来得知消息就来见娘娘了,还望娘娘恕罪。”那晋国候推开门看见南璃月,便是一个大礼。 南璃月皱眉道:“我不是皇后,不要乱喊。”晋国候身上的味道让她很清楚知道刚才这货在干什么,她嫌恶的偏了偏头,问道:“锦囊呢?你把我引到这里想做什么?” 晋国候赔笑这拿出一精致的盒子,递给南璃月,南璃月接过,打开盒子将锦囊取出,盒子则是嫌弃的扔掉。 晋国候点头哈腰道:“不久前我就见着您了,担心您有什么危险所以让下人看着您,这次发现您想要这锦囊,特意买下来送给您。下个月就是秋猎了,还望您能在陛下面前趁机多美言几句,给我多分点田产。” 原来是这个原因,南璃月心里皱眉冷笑。这还真把她当成媚上的狐狸精了。她随口答应一声便离开,晋国候恭恭敬敬的表示要送她,南璃月一口回绝,他到也未坚持,一切都是有理有度。 不过他做的事可真是蠢。南璃月坐在床榻上看着手中的锦囊。她当然会跟白钰秀说这事,不过会将所有缘由全告诉她,到时候等着晋国候的是赏是罚,就由不得她了。这种蛀虫,骗他真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唔,什么时候把这锦囊给白钰秀带上,既然它能穿越不同的世界,想必是真的有什么作用,不枉她在佛祖前祈祷百年。 就在这时,她的侍女却突然焦急的跑进来道:“不好了,主子!陛下她带着好几个人来了,其中还有刑部尚书,似乎是很生气的样子!” “什么?”南璃月惊道。 第 32 章 淡淡的熏香在凤鸾殿内缓缓飘荡,空旷的大殿使得一声急过一声的喘息更加清晰。 “不要,我不要了,给我起开。”南璃月推拒着白钰秀。她状态不对,手法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温柔,而是粗暴的揉捏,南璃月完全没有动情的意思,只有痛感。 但是已经红眼的白钰秀哪里听得她的话,不满意于南璃月的推拒,解开外裹的锦缎,按住她幼细的手腕,将她牢牢定在软榻上。又许是怕她挣脱,将南璃月的两手高举,拿出放在案几上的软缚,把那葱玉般的手捆绑起来。为了镇压南璃月不断的挣扎扭动,白钰秀此时脸上也添了一层薄汗,看着动弹不得的南璃月,她满意的舔舔唇,剩下就是享用的时刻了。 “你想干什么?不要!白钰秀,你给我起来!”南璃月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却被牢牢缚着,完全没有办法动弹,眼角发红,显得分外柔弱动人。 白钰秀丝毫没有动恻隐之心,而是从一旁宫人送来的几个盒子里取出一枚玉雕玲珑球,直接缚在南璃月口上,使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一夜,南璃月被翻转折腾数次,直到最后彻底承受不住沉沉睡去,白钰秀才放过了她。轻轻抽出泛白的手指,白钰秀复杂的看了一眼面上仍旧带着红晕的南璃月,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凤鸾殿。 待南璃月悠悠转醒,已然是第二日了,同时她也收到消息,她被彻底幽禁在了凤鸾殿,再踏不出宫门一步。所幸那念蚕锦囊并没有丢掉,南璃月把它贴身藏好。 虽然白钰秀很过分,但是她还是能理解的,如果让她知道白钰秀和别人苟合的消息,自己怕是也要疯。 不过理解归理解,这不代表南璃月就不生气了,更何况这几日白钰秀夜夜前来,诸多之前未曾用过的花样使得南璃月大开眼界,整日腰酸背痛,更是坚定了日后要好好报复白钰秀的心理。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她听到了白钰秀要招皇夫的事。 距离她被关禁闭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外界的消息,接触到的人除了白钰秀便是白钰秀安排的侍女,而今被放出来,则是为了半月后的秋猎作准备。而同时,她也收到了白钰秀要招皇夫的消息。据说,便是借这次秋猎,观各世家优秀子弟表现,从中挑选称心的皇夫。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了白钰秀所说的话语是什么意思。一直都觉得事情无论怎么发展她都可以掌控在手中的南璃月,第一次生出了浓浓的无力之感。她甚至连阻止白钰秀的立场都没有,毕竟她在她眼中,恐怕是一与男人苟合的浪□□子。 这些日子里,朝堂事务增多,白钰秀来她这里的次数也变少了。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产生了莫名的失落之感。不过到她也没多少时间悲春伤秋,为了迎接秋猎,她也有许多要准备的。射箭她还可以,不过骑马她着实不行,这几日连续训练下只觉得腿胯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时南璃月到是颇为感谢白钰秀不再来找她。 半个月时间转瞬而过,大魏秋猎盛典正式展开。皇室、世家、他国贵族,但凡是有些名头的全部前来参加,尤其是今年女帝欲要在秋猎优秀的人中选皇夫,更是让这盛典吸引人的目光。 南璃月骑在马上,神色有些恹恹。这几日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讯息,导致她这几天都难食难寝,找不出原因,只好连夜安排好一切,想着未雨绸缪做足准备,如果有什么事不至于完全无法应对。 不过还是希望这些准备不需要派上用场好吧。南璃月原本想于马车内好好休息,但此刻却被白钰秀要求同她一起骑马。 一旁与她并肩行马的白钰秀看着不断打哈欠的她,皱眉道:“怎么?和朕走在一起你觉得很无聊吗?”南璃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哪里,能和陛下一同御马是我的荣幸。”没看见那些大臣都用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的眼神看着她吗?她可不想再入局一次了唉。 因为打哈欠而流出眼泪的双眸有一抹小飞红,无奈的眼神立刻变得缱绻动人,禁食好多天的白钰秀当即便把持不住了。 “想要坐马车,也不是不可以。”白钰秀嗓音有些暗哑。南璃月疑惑的看着她,偏偏头做出一个俏皮的模样。 白钰秀将一脸懵逼的她拉入马车之中,不多时马车便有规律的震动起来,而一旁的宫人马夫,全部都恨不得自己又聋又瞎。 过了些许时间,白钰秀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传令下去让车队全部放慢速度,才复又进入马车中。大臣们复杂的交换了下眼神,看来那嫣国公主,比他们想象的更得女帝宠爱啊。 而此时的南璃月,已经被折腾的疲惫不堪,躺在白钰秀的怀抱之中沉沉的睡去。 等到南璃月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她惺忪着睡眼,发现自己仍旧窝在白钰秀的怀里,慵懒的重新闭上眼,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走到哪里了啊?” 软糯的声音让白钰秀心都要化了,她轻轻扶起南璃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被枕得彻底麻木的双腿,温柔回道:“刚过酉时,现在已经快要到茫越山了。” “茫越山?不是芷樾山吗?”南璃月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鼻息正好吹在白钰秀敏感的脖颈上,让她又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原本是要在芷樾山的,不过那里最近山匪流寇比较多,所以临时更改了。你……应该是没收到消息。”白钰秀轻轻抚摸着南璃月的秀发,心里一片柔和,她很喜欢这样和南璃月相处,让她觉得……很温暖。 南璃月闻言哀婉的瞟了白钰秀一眼,是谁把她软禁结果收不到消息的。“你还认为我与晋国候有奸情吗?”南璃月坐直身子,偏头直视着白钰秀的眼睛。 白钰秀被她看的莫名心虚,偏过目光道:“不管如何,朕永远只爱你一人。” 南璃月想起了她当时问白钰秀自己是她什么人时候,白钰秀给出的回答。心里漫上了无尽的苦楚。“可是我听闻了消息,你就要招皇夫了,在这次秋猎上。”南璃月低声道。 白钰秀倒是不甚在意的说:“应付一下那些大臣而已,你放心,只是一名头而已,凤鸾殿还是由你居住。至于子嗣,日后从旁室领养一个便好。” 南璃月闻言低垂下眉,道:“如果我和别人有夫妻之名……” “不可能!”白钰秀未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勾起南璃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南璃月,你想都别想,你只能是朕的,至于别人,谁敢对你有不该有的心思,朕就杀谁!” 南璃月无视了白钰秀那噬人的目光,挣脱了她的手,苦涩轻笑道:“白钰秀,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对我有的不过是欲望和些许喜欢罢了。你想要我属于你,可是你又何曾想过把你交给我呢?” 白钰秀闻言一愣,道:“朕是皇帝,这……这本就是应该的……”原本气势十足的话,白钰秀看着南璃月眼底的悲伤,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彻底沉默下来。 南璃月突然觉得很累,偏过头去不再看白钰秀,白钰秀却牵上了她的手,她讶异的看过去,看见白钰秀正把她紧紧握住的手指轻柔的分开,缓缓抚摸着手心里被掐出的半月形的痕迹。这熟悉的动作,瞬间让她忆起了当初,原本冷下去的眼神复又被温柔填满。 还是那个白钰秀啊。 “朕……我只爱你一人,那日是我失言了,我知道你还不信任我,你且等等我,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白钰秀别扭的说完,脸上透出一抹红晕,匆匆出了马车。 南璃月一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双眸里溢满了动人的光晕。 她轻轻靠在车厢的软垫上,闭眸将白钰秀刚才说的话语慢慢又咀嚼了一遍,心里满是丝丝的甜意。 茫越山……秋猎的地点在茫越山…… 南璃月陡然睁开眼,咬住下唇克制住要溢出的惊呼。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前几天总是心神不宁了。 芷樾山在皇城的正北方,而茫越山则是在皇城的东北方向。 她算的那一卦,西南得朋,于是得到了这蚕丝锦囊,而东北丧朋……这幻世中,只有白钰秀可以称之为朋啊,而她们现在正在往东北方向一直走! 南璃月捏了捏袖中的蚕丝锦囊,面色难看。 ※※※※※※※※※※※※※※※※※※※※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今天第三更!!!今天直接日万!!! 我与日万本无缘,全仰仗我一时手残,存稿点成了发表! 哭死,明天又要拼命肝新章节了! 看在作者这么蠢的份上就点个关注吧,关爱蠢萌作者会暴富的! 第 33 章 白钰秀眯起双眸,锐利的目光所至,手中的弓箭如影随形。原本还在咆哮狂奔的猛虎被一箭洞穿左目,箭尖直从后脑穿出,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四周顿时想起了热烈的叫好和欢呼。 白钰秀不甚在意的将弓箭随手甩给一旁的侍从,于马背之上高声道:“众所周知,我大魏,以武为尊,正是众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悍不畏死,才有大魏的今天。如今虽然大魏已是天下霸主,但仍要居安思危,秋猎正是彰显大魏雄厚武力之时,在秋猎中表现优秀的,朕都重重有赏!” 得到如此鼓舞,众人都是一脸兴奋,摩拳擦掌的跨上马匹,朝着山中进发。而南璃月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立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白钰秀,占卜之言让她心里有些慌,可是似乎也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毕竟自己在这一世中也不过是一普通人,女帝身边的暗卫武艺选高于于她。更何况如果自己执意留在这里,只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白钰秀注意到了南璃月的奇怪,疑惑走上前与她耳语道:“怎么了?不想去吗?不用害怕,我派遣暗卫护在你身边。”按理说嫣国被称为马背上的国家,虽然人少,但是都骁勇善战,她知道南璃月身手也是不错的,所以才会让她加入这次秋猎,为的就是为她博一个好名声,为以后给她一个名分打好基础,可是若她实在不想去,白钰秀也不会强迫她。 南璃月抿了抿唇,道:“你这次带了多少暗卫?” 白钰秀皱了皱眉,疑惑她为什么这样问,不过还是回道:“带了六个。怎么了?” 南璃月轻舒了口气,女帝暗卫就她所知共有八人,都是这世界绝顶的高手,六人在此应当能将白钰秀安全保住。她回道:“我有些不详的预感,你不用派暗卫保护我,留在自己身边,小心一点。” 白钰秀没有因为南璃月这毫无缘由的感觉便不以为然,而是慎重的点点头,道:“放心吧,这里不光有暗卫,诸位将军也都在此,你不必担心我。” 南璃月闻言放下了心,冲白钰秀点点头,利落的翻身上马,驶向山林之中。 白钰秀看着南璃月离开,冲身后面貌都毫不起眼的两名小厮道:“你们两个随巽五和坎六一同去保护她,切勿让她出什么意外。”两名暗卫闻言犹疑片刻,这次来的总共六人,却要派四人在南璃月身边,对于白钰秀实在是太冒险了。可身为暗卫,遵从命令才是首要的,二人未多言,悄然退下,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白钰秀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高台上,满意的望着一众大魏优秀人才,惬意的到了一杯酒,慢慢品味着。她并没有多担心自己,毕竟这里防卫可称的上天罗地网,有人想要冲进来刺杀自己,只是天方夜谭。她担心的,只是南璃月会遇到什么危险。 南璃月朝林中进发,一路上随然称不上百发百中,但也猎了不少猎物,正当她把插进一头鹿身体里的箭矢取出时,突然一股被监视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手中箭矢搭在弦上,陡然扭头便朝着身后一株大树射去。 箭矢没入树干,尾梢轻轻的颤动着。一声突兀的鼓掌声从树后传来。 “看来嫣国公主殿下也并非是花瓶嘛,不光箭法出众,就连感觉都是这么敏锐呢。”树后的人一边鼓掌一边走了出来,扬着一抹古怪的微笑,道:“公主殿下现在最好配合些,不然手下兵器不长眼,不小心伤到了你,只怕陛下会暴怒呢。” 南璃月面无表情环视一圈周围突然出现的数名手握刀刃的蒙面人,重新把目光投在眼前这人身上。她认识这人,是皇城护卫金吾卫头领李宏的得力手下王彦。 王彦看着南璃月处变不惊的模样啧啧惊叹道:“原本我还想不明白你怎么迷惑白钰秀对你一心一意的,现在看来的确有过人之处嘛,你觉得现在还能跑的掉吗?” 南璃月并未将王彦放在眼中,他想要抓住自己,无非是想威胁白钰秀,可是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呢?金吾卫……负责这次秋猎安全措施的正是金吾卫!白钰秀有危险! 王彦见南璃月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恼羞成怒,大喝一声:“给我抓住她,如果敢反抗,嘿嘿……死不了就行,弄断手足无所谓。” 四周的黑衣人闻声而动,朝着南璃月奔来,南璃月压住心急,向四周看去,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可那些黑衣人还未行至南璃月身前,便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其背上皆是插着一只飞镖。 其他黑衣人停下脚步,忙向周围望去。这时四名蒙面人从树上一跃而下,与黑衣人相战,其武功都是分外高超,将黑衣人打的节节败退。 南璃月当即便认出了这几人的身份,又心暖又心急,白钰秀那家伙不光没把那两个暗卫收回去,更是派出四人来保护自己。她未多想,一并加入战局,迅速解决溃不成军的黑衣人。 王彦见局势不妙一惊,拔腿就想跑,可刚转动脖子,就看见自己身后蒙着面纱的人,一掌朝他劈了下来,在之后他便完全丧失意识了。 其余三个蒙面人将黑衣人尽数解决,离三对着南璃月深鞠一躬,道:“陛下派我四人来保护公主安全。” 南璃月回了一声多谢,时态紧急,她也未多言,迅速道:“金吾卫叛变,陛下恐有危险,你们快去保护陛下!”话闭直接先行一步,朝着高台处前去。 暗卫一愣,彼此对视一眼,一人扛起晕倒的王彦,便迅速跟随着南璃月的身影朝着白钰秀所在的位置前去。 南璃月借着树枝运转轻功,将速度提到极致,一些旁生出的细小枝丫划痛她也毫不在意。一心只想着快点到白钰秀那里。想着那占卜结果,心里越发焦急,同时又在暗暗祈祷。 白钰秀,千万不要出事啊! 另一边,白钰秀正无聊的坐在首座上把玩着手中的青铜觚。秋猎开始不久,相继有不少猎品呈上来,看到有不错的,白钰秀便会重赏其猎手。 “陛下,这头麋鹿是嫣国公主刚刚亲自射杀的。”一名侍卫指挥着数人将一头雄性成年麋鹿拖到台下,鹿脖子上插着一支锐利的箭矢――箭尾是青色的,这是南璃月专属的箭矢。白钰秀看着麋鹿惊喜的笑笑,道:“嫣国公主真是文武双全,倒是与我大魏武安皇后分在相像。今晚便赏赐众臣鹿肉吧,把鹿呈上来。” 众臣听罢都是面面相觑,连忙道一声多谢陛下恩赐。武安皇后是大魏开国皇帝的皇后,乃一代奇女子,无论是内政还是领军都分在出色,魏□□对其完全信任,夫妻二人一起打开了魏国的大好局势,魏□□一生更是只有武安皇后一位伴侣。现在白钰秀将南璃月与武安皇后相比,他们明白,这是陛下在给嫣国公主立威。 侍卫领着几人将麋鹿抬到高台之上复又退了下去,一旁的金吾卫头领李宏轻抿着酒,微眯着眼睛扫向白钰秀。 白钰秀赞赏的摸向麋鹿,却在触碰到的一刹那面色陡变。鹿身是冰凉的――这不可能是刚杀的鹿! 白钰秀迅速向后撤身,而原本躺在高台上的麋鹿陡然颤动起来,其肚子被直接破开,一个佝偻矮小的身影握着一柄剑,直直朝着白钰秀刺来。 由于事出突然,一旁的侍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刃向他们的陛下袭去。 “小心!”随着一声娇喝,一支箭矢撕破空气,直直朝着刺客袭来。刺客却是对箭矢不管不顾,依旧一往无前的向白钰秀刺去。 白钰秀咬咬牙,将身子向后一倒,刺客一击空掉,正欲继续向下刺去,呼啸而来箭矢狠狠洞穿了他的右臂,强大的冲击力带着他向前迈了数步。刺客强忍剧痛,还欲继续出手,却被及时赶过来的乾一一掌震碎了浑身的筋脉,击下高台。 随后赶来的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和南璃月也迅速来到白钰秀身边,暗卫围城圈子,将她二人围在里面。 白钰秀看着因为一路奔跑而不断喘着的南璃月,心里柔软万分,拿出手绢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 此时台下早已乱成一锅粥,而负责着安全问题,此时本该上前请罪的金吾卫头领李宏却是面色不变,从容不迫的走上前去,道:“两位到都是命大,两手准备竟然一处也没得手,倒是让臣有些难办啊。” 白钰秀看着李宏,冷笑一声道:“你这是打算逼宫?”底下的众臣也反应过来,几位将军便要直接动手,可李宏直接从袖中甩出一蓬紫色的烟雾,烟雾弥漫开来,众人皆是四肢无力,一个个瘫软下去。 一名将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宏,想动却完全使不上力气。李宏微微一笑,道:“几位大人不必担忧,你们喝的酒、茶水当中多了点东西,再配上这烟,会让你们麻痹一段时间,不过诸位皆是人才,只要归顺我朝,自会得到大人赏识,皆是荣华富贵,一样都少不了各位的。” 白钰秀掩住口鼻,但仍感觉到丝丝麻痹感蔓延上身体,她皱着眉道:“朕自认待你不薄,你又为谁而效命?” “为我。”一男子从台下人中走出,身边不少蒙面侍卫围绕着他。那男子朝着高台上的白钰秀庄严肃穆道:“大魏的皇帝,你破我国门,屠我国民,今日,我便要让你付出代价!” 白钰秀看到他身上的装饰,道:“你是齐国的余孽?”复又转头看向李宏道:“李宏,你身为金吾卫头领,竟然敢通敌叛国!” 李宏微微一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位是齐国大公子,雄才大略孕于心中,相比起来你不过是一个沉迷于声色犬马的昏君罢了。我跟随明君,也是这天下民众的福气!” 齐国大公子齐鸣笑道:“李大人如此胸襟,公子鸣佩服。诸位,还不快快投降?随吾重建一个强盛的大齐帝国!” 白钰秀被气笑,什么沉迷女色?她只宠爱南璃月一人,后宫至今无人,一众大臣巴不得她多沉迷声色犬马些呢。大多数时间都是励精图治,一心发展大魏,不过是李宏自己贪心从龙之功,妄图更好的地位罢了,却厚颜无耻到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真是可笑。 齐鸣等待许久,却只有几个鸡肋的小官投靠于他,其余有能力的重臣皆是一脸漠然的看着他。他彻底失去耐心,装模作样摇头叹道:“这样吗?真是可惜啊。你们若是都死在这里,魏国只会大乱,不攻自破吧?” 他抬头看向远方西下的日轮,叹一口气道:“这是大魏的落日。” 第 34 章 侍卫中还拥有战斗力的人十不存一,而齐鸣和李宏身边却有着百余位金吾卫和蒙面人,即使有六名暗卫在这里,也完全抵挡不住,这是一场胜率为零的战斗,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时南璃月却突然站了出来,望着齐鸣和李宏,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道:“你以为你们赢了吗?” 李宏和齐鸣对视一眼,不留痕迹的扫视周围,只有倒下的众多侍卫和大臣而已,只当南璃月是虚张声势,不屑的耸了耸肩,道:“嫣国公主殿下,你最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大齐可容不下你的母国的存在。” 南璃月撇了他一眼,并未答话,而是从箭筒里取出一支羽箭,看着抽刀防卫在李宏齐鸣身边的众多护卫,抬手拉弦将羽箭射向空中。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羽箭发出响彻云霄的哨响。 随着哨响,不远处相继有同样羽箭升空,同样的哨响发出,李宏和齐鸣的脸色俱是一变,还未等做出反应,数十道御马的身影便携着飞扬的尘土来到了高台之下,抽出刀剑,一副凶神恶煞,神挡杀神的气势让一众士兵都是悄悄后退两步。 领头的人望着高台上的南璃月高声道:“属下来迟,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看着面沉如水的李宏和齐鸣等人,南璃月轻挑唇角。开玩笑,她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些准备以防万一?虽说自己离开嫣国前来和亲,就说明了自己地位之低,但这几年仗着白钰秀的宠爱,反而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这些亲卫由她一手培养出来,养兵千日,今朝总算派上用场了。 南璃月点点头道:“都围起来,如果有敢反抗的,直接杀了。”话音一落,下方两拨人马立刻开始交战起来,虽然金吾卫人数占优势,但是明显战意和武力都不及南璃月养的亲卫,不多时便节节败退,只能勉强守着李宏和齐鸣二人,防御岌岌可危。 白钰秀见战局已定,携南璃月一同走下高台,看着面色阴沉的李宏和齐鸣轻笑一声,道:“二位计谋的确不错,让朕大吃一惊,可惜似乎是璃月更技高一筹呢。”说罢调皮的看着南璃月,眨眨眼。 李宏看着身边最后一名金吾卫倒下,明白大势已去,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嫣国公主竟然有权私养亲卫,下命令更是不用询问陛下的意思,真是让臣大开眼界。”众位大臣闻此言脸色均是变了变,南璃月虽救下他们,可这亲卫从何而来?更是当着陛下的面发布号令,真是胆大包天! 白钰秀似笑非笑道:“璃月私养亲卫,朕会不知道?至于号令,那也是朕的意思,这就不用你多虑了,带下去!”虽说即便当场击毙也没关系,不过想想这么死实在是是太便宜他了,先进入享受享受酷刑的滋味吧。 话毕便有人上前,将满脸怨毒的李宏强行押了下去。白钰秀这才方转过头来看向齐鸣。 看着这位多年筹划一朝崩塌的齐国大公子,白钰秀正欲嘲讽两句,却见他突然将手抬起,不禁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而一旁的南璃月陡然感觉到一丝极度危险的气息,未尝考虑片刻,下意识的便直接扑向白钰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极其轻微的三道割裂空气的锐响突兀的出现,南璃月只觉得肩膀一麻,继而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力气,瘫软在了白钰秀身体上。 “璃月?璃月?”白钰秀忙扶住南璃月,惊怒的看向齐鸣,道:“你做了什么?” 齐鸣诡异的笑笑,反手拍向自己心口,一口鲜血喷出,不过数息便双目涣散,软软的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看着自杀身亡的齐鸣,一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回事,白钰秀撕开南璃月肩膀上的衣服,一枚精小的细箭嵌在那里,周围一道道紫红色的血痕出现在白净如玉的肌肤上,宛如开在冰雪中妖艳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一呼一吸之间朝着心脉扩散而去。“御医!快叫御医过来!”白钰秀心乱如麻,控制者自己发抖的双手,轻柔的将利器取出,那勾连着皮肉造成的痛楚让南璃月不禁发出细微的抽气声,听得白钰秀心里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禀告陛下,在齐国余孽手臂上搜到了这暗器。”一名士兵将暗器呈上。白钰秀看着手中精巧的暗器,四支发射的无尾箭矢三支射向了她,一支被用于自杀,看着齐鸣惨死的尸首,白钰秀更是慌张。“御医呢?怎么还没到?!” “臣在,臣在。”一旁的御医连忙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白钰秀的面前。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让随行的御医几乎全都中招动弹不得了,这还是所幸他年老没跟上大部队,到这里时已晚,才没中招。 御医刚要下跪行礼,白钰秀打断他,道:“别废话了,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御医颤颤巍巍的给南璃月把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伤口和锐器,甚至将齐鸣的上衣扒下,看着那胸口一片紫红色如血管暴起的脉络,御医的脸色惨白,眼色飘忽不定。 白钰秀焦急万分,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御医扑通一声跪下,道:“禀告陛下,此乃齐国特有的一种剧毒,名为漪罗香,其毒性霸道无比,只要被涂有其毒的利器划破肌肤,毒素便会随着血脉不断扩散,一旦至心脉,必死无疑。” 白钰秀更是焦急,连道:“可有医治办法?” 御医跪地不敢抬头,支支吾吾道:“臣……臣无能,此毒至今仍未有解药。” 白钰秀闻言,如被闷头打了一棍,恍惚了一瞬,被怀中南璃月撕心裂肺的咳嗽所惊醒。 白钰秀连忙轻拍南璃月的背,看着她咳出的鲜血,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将南璃月紧紧抱在怀中,重重许诺道:“璃月你撑住,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许离开我……我答应你,我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只属于彼此,你听到了吗……” 南璃月勉强睁着双眸,竖起耳朵辨认着白钰秀的话语。这幻境之中,一但死在幻境中人手上,便会彻底魂飞魄散。南璃月感受着生命力量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消散,她知道自己恐怕就是这样的结局了。 有点害怕,但早在入幻境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可能会死的准备。她所担心的,是自己死了,白钰秀该怎么办?纵使这一世过去了,可还有爱之一世,没有自己,白钰秀能平安走出这幻梦吗? ……还有,好不甘心啊,她好想告诉白钰秀,她喜欢她,不管是哪一世中的南璃月,都是喜欢白钰秀的南璃月。 可惜,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南璃月再听不清白钰秀的呼喊,遗憾的闭上了眼。 白钰秀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南璃月,心中恐惧、愤怒、悲伤等等负面情绪全部爆发,一口鲜血陡然喷出,浸在南璃月的衣上,她紧紧拥抱着南璃月的身体,低声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从前她闲暇之时也看过一些话本,里面描述的生离死别时悲情的呼喊让她觉得分外可笑,人都已经死了,再呼喊又有什么用呢? 可直到此时,感受着怀中生命消失,她才明白,原来她除了一遍遍呼喊南璃月,什么都做不了。她完全不敢想象失去了南璃月,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黑暗。 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她的血和南璃月的血缓缓融合在了一起,全部注入在了那枚藏在南璃月心口处的蚕丝锦囊之中。 百年的虔诚祈祷和香火,传说中的念蚕蚕丝,一针一线里的绵绵情意…… 丝不断则情不毁,情不毁则丝不断! 骤然,一片明亮的白光从南璃月心口处散发出来,笼罩着南璃月和白钰秀二人。整个世界仿佛在崩塌,变成一片虚无,短暂的像是一瞬,却又漫长的犹如永恒。 ――――――――――――――――――――― 梵净海底血煞鸿渊之中,被封印的秘境里仍是当初的模样,魑禹和涵冰数十年如一日的过着没羞没臊的日子,有着爱人的陪伴,享受着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 而此时,正在海洋中逗弄着鱼的涵冰脸色骤然一变,瞬间返回到了秘境之中,看着面色同样难看的魑禹,一同来到了幻梦前。 瑜虞和朔离均是面色平和,想来应是顺利。而南璃月的身影却是逐渐淡去,宛如融在海洋里的一缕墨痕,眼看就要失了踪迹。白钰秀则是低声嘶吼,在她眼眸处,甚至能看见斑斑血泪。 纵使两人再不愿承认,眼前的事实都告诉她们这残酷的事实――南璃月死了,永断轮回。 “都是我的错。”魑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果不是她执意要带她们来这里,南璃月也不会出事。 “说什么傻话呢,如果真要追究,那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涵冰见魑禹自责痛苦,忙将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轻轻拥抱住魑禹,安慰道:“不是你的错,别自责……” 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耀眼的白色光辉从白钰秀和南璃月的身上溢出,南璃月原本淡去的身影骤然变得明晰,涵冰和魑禹惊讶的对视一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终归是好的变化吧。看着重新平静下来的白钰秀和恢复原样的南璃月,二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 而此时的南璃月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朝周围看去,全然是一片虚无,白茫茫的一片让她双眸无法聚焦。她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中毒倒下的那一刻,想到这里,南璃月忙看向自己的右肩,却惊讶发现自己受到的伤全然消失了,就连被白钰秀撕扯坏的袖子也完好无缺。 这是哪里?人死后的世界吗?可是据那位涵冰前辈所说,死在七生幻梦里面不该是魂飞魄散的结局吗?自己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种种疑惑袭上南璃月心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惶惑不已。 白钰秀……白钰秀现在又怎样了呢?想到自己死前白钰秀那一声声泣血般的哀鸣呼唤,南璃月心中钝钝的疼。只希望她可以平安的从七生幻梦里走出去吧,然后……忘了自己。 如果说以前南璃月渴望于与白钰秀两情相悦,那么如今她只希望自己之前感受到来自白钰秀若隐若现的喜欢都是自作多情。失去爱人的痛苦,她不希望白钰秀承受。 对了,锦囊!她还没有把锦囊给白钰秀!南璃月想到这里,忙向自己心口处探去,却讶异的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寂静的白芒世界中突然传来了流水、鸟鸣等诸多声音,南璃月精神一振,凝神望去,发现随着声音从模糊微弱到清晰可闻,原本虚无的世界中也缓缓浮现出了与现实世界一般的景色,而自己所在的,正是一座高山的山巅。 而自己身上的装扮也不再是精干的骑射服装,而是华贵异常的盛装打扮,如同即将参加什么重大祭祀一般,甚至自己手中都突然多出了一柄宝剑。 而比起这些,最让南璃月惊讶的还是自己此刻的状态。周遭的一切,不管是身前还是背后,天空还是山角,一块岩石滚落山崖发出的轰鸣,一只昆虫咀嚼叶片沙沙作响……一切的一切都收归于自己的识海之中,庞大的精神力覆盖了这片天地,这是以前南璃月闻所未闻的,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和细致入微的控制力,根本不像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境界,更像是……神。 突如其来的荒谬想法让南璃月缓缓打了一个寒颤。可还未等她想多久,这片天地中总算出现了除自己以外的人。 那人影在自己面前缓缓凝成形,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南璃月讶异万分,竟然是白钰秀! 不过这个白钰秀看起来状态实在是不怎么好,气喘吁吁的跪倒在自己面前,身上更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正在渗着血。 她内心焦急不安,却无从表达,只能依旧像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原地。 而这时,白钰秀抬起头,看着南璃月,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凝结着的爱恋、苦涩、懊恼、悲伤让南璃月心头一酸,白钰秀……这是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璃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放手,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白钰秀苦涩而又温柔的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语,而还未等南璃月从这段话语中读出什么意思,她就感觉到自己握着利剑的手不受自己控制地抬起,在自己完全呆愣中,重重捅入白钰秀的心口。 白钰秀含着微笑看了南璃月最后一眼,其中蕴藏着深深的眷恋让人为之动容。而南璃月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交加嘶鸣“不!”,便重新又沉入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识。 ※※※※※※※※※※※※※※※※※※※※ 今天也是疯狂赶稿的一天呢 第 35 章 “不!”南璃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重重的深呼吸,平复着自己内心躁动的情绪。 “少爷,您怎么了?”立在门外的侍女忙推门而入,向南璃月询问道。 少爷?南璃月一皱眉,这明明是个女儿身啊?她顺着道:“没事,我梦魇了,你出去吧。” “诺。”侍女低头应答后便离开房间。南璃月这才有功夫查看记忆。 这具身体出身倒是好,乃一大户人家的嫡系,可惜是一女子,分不得半点家产,其母亲也是糊涂,为了争那一亩三分地,竟然将其化成男子,如今是要去进京赶考。 南璃月摸向自己身上可以放东西的位置,从袖口里找到了幻梦珠,让她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七生幻梦还在继续,虽然不知道上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终究好过身死道消的结局。 还有那场梦……实在是太真实了。南璃月不愿回想里面细节,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了。重新把幻梦珠放入自己心口处,却碰到了什么别的东西。 南璃月一愣,将一素白的锦囊从亵衣中取出。蚕丝锦囊,竟然随着她一起来到了这一世吗?看来,它出现在第六世里面的确不是意外,这幻境彼此相连,原本唯有幻梦珠可以穿过不同的幻梦,如今却是多了这锦囊。 不知道这一世白钰秀在哪里,只能慢慢寻找了。南璃月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复又躺下,沉沉睡去。 ――――――――――――――――――――― 金碧辉煌的殿内,一切都是极尽奢华,房内的饰品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主人的高贵显赫。 躺在床上了白钰秀陡然睁开眼睛,双眸里是无尽的惊恐和迷茫。她是白钰秀,可白钰秀是谁?背负国仇家恨的公主?滴血堂的刺客?一个小小的警官?富商家的千金小姐?绝世的将军?是大魏的女帝?还是楚国的长公主?不对,这些都不是她,那她究竟是谁? 七段庞大的记忆占据脑海,而在前六段记忆中,唯一的共通点,则是一个名为南璃月的女子。似乎不论对于哪个白钰秀来说,南璃月都是最最重要的人。 南璃月……跟这个名字牵扯的记忆缓缓涌上心头。坚固的囚笼、丧失的自由、毫无希望的未来……以及那将她拯救出来的温暖拥抱。 对了!南璃月,不是师尊、堂主、医生、住持、将军或和亲公主。南璃月,是月族大小姐,是引领她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光,是……是她单方面的爱人。而自己,则是狐妖,与同伴一起进入血煞鸿渊寻找秘境,那这里……难道是秘境之中吗? 白钰秀皱眉看向周遭的一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整理着脑海中乱糟糟的记忆。 一世接着一世,虚幻却又真实的世界,历经生老病死和七情六欲,看来这似乎是一幻境,而且之前自己一直都没有本身的记忆,遵循着幻境世界的安排,可为什么,每一世都有南璃月在自己身边扮演着重要角色呢?而且,似乎每一世,都是她保护自己、引领自己,难道她是带着记忆进去和自己同样的幻境之中吗?自己这一世,又为什么突然恢复了记忆? 白钰秀眉头深深皱起来,思索不得而烦躁万分。看来只有跟这一世里的南璃月相遇才能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 等、等等!这是……这是……什么?! 原本一脸深沉的白钰秀突然面色爆红,脑海中那粘腻撩人的低吟浅唱、细嫩柔滑的如玉肌肤、和那蒙着□□的琉璃色眸子,都出现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身上,而那人儿则被自己压在身下肆意轻薄。 这也是其中一世吗?可南璃月如果有记忆,怎么会任由自己对她做这样的事?难道说……南璃月也喜欢着自己吗? 这大胆的猜测让白钰秀兴奋不已,如果能和南璃月在一起……别说了,她连第二个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都想好了! 不过随着记忆的延伸,白钰秀的兴奋也逐渐淡了下来,最终化作面无表情。 谁能告诉她,这个不知羞耻、肆意妄为的人究竟是谁啊?!用那样的手段对付璃月,怀疑璃月偷人,还扬言要纳皇夫? 好想冲到那个白钰秀面前,一巴掌拍死她啊! 白钰秀面无表情的将自己刚才所做的规划从脑海中抹去,现在,还是想想之后该怎么道歉恕罪吧,不然,那些事,可能就真的只限于幻境之中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沐浴更衣。白钰秀有些羞耻的想,都怪璃月实在是太诱人了,只是窥探自己的记忆,身体竟然都有了反应…… 真的是,太丢人了! 晨早的茶馆,便熙熙攘攘的距离了一大批人,他们围团坐在一起,高声谈论着近日发生的诸多事情――楚国较为开放,对于民众之口倒并未多加管控。 “喂,你听说了吗?陛下要给长公主招驸马了!” “长公主?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要嫁人的消息,怎么突然要招驸马?” “啧,还不是匈奴又来犯,陛下不忍心妹妹去当和亲公主,自然是要将她趁早嫁出去好。” “上次匈奴来犯不是陛下姐姐玉灵公主去和亲的吗?当时签订好盟约,怎么作废了?” “听说玉灵公主死了……至于盟约,匈奴哪里会遵从,和亲,不过只能换得一时和平罢了。” “这该死的匈奴狗!” “话说回来,陛下招驸马,要怎么招啊?” “唔,听说要从这次赶考的人才中挑选呢……” 南璃月轻轻往手中呵气,虽然已经是春天了,但料峭的春寒还未散去。街上人来人往,她跟随着一众同前来考试的同袍,进去皇宫,缓缓步入最后一场考试的大殿之中。 距离开考还有半个多时辰,一众考生便全部到了这里,在公公的安排下一同站在大殿里等候。一些彼此熟识的人都聚集成小圈子高谈阔论,不过南璃月女扮男装,平日里不与他人多来往,此时倒是显的有些孤立出来。南璃月倒也乐得清闲,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楚国的国君和长公主正在一旁的暗房里观察着他们。 “如何,有没有看着有好感的?”白沈晟笑眯眯的看着一旁的妹妹,结果看到她根本没注意大殿内的众人,无奈道:“这可是我大楚最优秀的人才了,如果有喜欢的,朕直接下令许配给你。” 白钰秀漫不经心的答道:“可是朝臣更希望我去匈奴和亲吧。”她对这些人可不感兴趣,她只知道璃月在哪里。 白沈晟默了默,道:“朕已经对不起姐姐了,不可能再将你推入火坑。”当初他刚上位的时候,手中几乎没有实权,丞相总揽朝中事务,更是在匈奴来犯时将他姐姐推出去安抚匈奴外敌。他至今都未曾忘记姐姐穿着嫁衣,强装出的欢颜,对着他说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如今,姐姐已经死了啊!那么他就要做好对姐姐最后的承诺,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白钰秀推出去! 白沈晟坚定的握住拳头,道:“如果没有喜欢的也没关系,即使不出嫁,朕也绝对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白钰秀闻言轻笑一声,发自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谢谢皇兄。” 他对自己到真的是宠爱,罢了,不管如何,顺着他意思随便看看吧。 白钰秀如此想着,随意瞟向那一众考生,而第一眼,便被牢牢抓在一个人的身上,再难收回来。 那人一身蓝色衣衫,身子单薄,面色略显阴柔,却没有一点柔弱之感,反而充满着阳光般的温暖气息。身高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眉目流转之间,惑阳城,迷下蔡。 这镌刻在心里的面容,白钰秀怎么会忘记,可、可南璃月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女扮男装前来考试吗? 殿中的南璃月感受到留在身上的炽烈注视,疑惑的向四周一看,惊的白钰秀忙收回目光。 一旁的白沈晟看着自家妹妹如此神态,好笑的调侃道:“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这么魂不守舍?” 白钰秀闻言脸上漫上一点红晕,倒是显的人更加娇妍。她抿抿唇,道:“那身穿蓝色衣袍,独自一人立在那里的公子是何许人?” 一旁站立着的公公闻言忙凑上前去一看,恭敬回应道:“回长公主殿下,那人是漳州太守家的嫡子,名为南璃月,在江南一带享有盛名,有这玉公子的美誉。为人谦谨,待人温和,四书五艺皆是精通,诗赋文论更不在话下,是这一届考生中最优秀的几人之一。” 白沈晟闻言也是起了兴趣,看向那里立着的南璃月。南璃月站着的位置不是大殿的中央,但那一身如虹气势,仿佛立在哪里,哪里就如中央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便被吸引了目光。虽然她仅仅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未与他人有任何交谈,但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许多人都在偷偷注视着她。 他赞叹一声:“端的是陌上公子如玉,世无双。” 一旁公公看着皇帝赞赏,便也大着胆子继续道:“奴才倒是曾听闻过一件关于南公子的趣事。” 白沈晟被挑起兴趣,道:“哦?什么趣事?说来听听。”一旁的白钰秀也是饶有兴致看了过来。 公公谄笑道:“听闻在江南一带诸多世家小姐都是心慕于南公子,只可惜南公子对她们或明示或暗示的心迹都是拒绝态度,结果非但没有让她们放弃,反而激起她们更多的好胜之心,人人都以能和南公子说上一句话、让南公子多看一眼为荣。有一世家小姐啊,听闻南公子精通音律,便在一次集会上奏琴曲时故意弹错,引来了南公子的注视,倒是传出了曲有误,南郎顾的一段佳话呢。” 白沈晟笑道:“那这也是好事,既然是朕妹妹看上的人,那天下之女子,自然也只有朕妹妹配得上。” 白钰秀羞赧的瞥了白沈晟一眼,道:“时间到了,一并出去吧。” 白沈晟微微点点头,便走过暗道,来到大殿之外。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大殿中立刻便是一片跪倒的声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沈晟携白钰秀从殿外走进来,缓缓步过跪着的众人来到宝座上,抬抬手道:“免礼平身,赐座。” “谢陛下。”众考生皆是道谢,站起身后或明或暗的打量着皇帝和长公主。 消息灵通的,立刻便明白了长公主为何出现在这里,而消息不灵通的仍是一脸懵。 南璃月漫不经心的随意扫过上座,陡然睁大眼睛后又迅速恢复平静。原来白钰秀这一世是楚国的公主吗?根据她原身的记忆,这次殿试不光要决名次,还要为长公主招夫婿。 原本还想着尽量掩饰自己,免得被看上,毕竟自己女儿身败露那是死路一条。不过如今看来,要好好表现了啊。南璃月眯了眯眼睛,暗自想道。 白钰秀原本正一心一意的偷瞧南璃月,发现她对于自己出现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南璃月也没有记忆不成? 就在她专心思考时,一道始终盯着她的炽烈目光让她不由的皱眉,顺着目光来源看了过去。那是丞相岳峦之子岳峥,他父亲是坚定的和亲派,可以说当初自己姐姐前去和亲,甚至自己被逼着择夫婿,都少不了这位丞相的努力。 岳峥看白钰秀朝他看来,扬起了一抹自认为帅气风流的笑容,惹得白钰秀恶心反胃,连忙转过去看南璃月来洗洗眼睛。 待宫人将桌椅都搬进来,于上面摆好笔墨纸砚,一众考生便全部落座,皇帝淡淡扫视了一眼众人,示意身边公公将一柱香于点燃,同时宣布考试的开始。 ※※※※※※※※※※※※※※※※※※※※ 一日白钰秀找到了幻梦里的白.女帝.钰秀。 白钰秀(冷笑):总算让我找到你了,敢做出那样过分的事,看我不一巴掌pia死你! 白.女帝.钰秀:等等,你不就是我,我不就是你吗?怀疑璃月、招募皇夫的确是我错了,但是要说那些床上趣事……我不过是做了你想要做的事罢了。你敢说你不想把璃月酱酱酿酿吗? 白钰秀(语塞):我…… 白.女帝.璃月(得意洋洋):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最了解自己的,还是你自己嘛。不过你既然来了,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附在耳畔切切私语…… 白钰秀(看似一脸为难实则强掩兴奋):这……这不太好吧…… 白.女帝.钰秀(一脸遗憾):既然这样,那就作罢喽,你哪来回哪去吧~ 白钰秀(急忙):等等!那……那就试一试…… 白.女帝.钰秀(奸笑):计划通。 当晚,南璃月回到凤鸾殿,看着两个白钰秀:一脸懵逼.jpg 白钰秀,白.女帝.钰秀:回来了啊~ 南璃月(大惊失色):等等……唔! 第二条晌午,南璃月含泪从锦被里钻出。 此仇不报非君子! ps:与正文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小剧场。 白钰秀(泪流满面):幻境造的锅,却要由我自己来背。 第 36 章 前面的题所考的四书五经、史论、文才等等,凭借着原身的记忆和自身的才智,南璃月答的非常顺利,不过多时便做到了最后一道题目。 这是一道政论题目,问得问题相当刁钻,正是眼下下及民众,上及大臣都在讨论的问题――是否该继续和亲维持这虚假的和平。 应该吗?不同人有不同的解答,但是按照当前局势,和亲依旧是更为普遍接受的方法,牺牲一人,为整个国家换来修养生息的时间,为所有百姓换来一段没有战乱的生活,即使并不长久,但人总是趋利避害的,对于不知何时爆发的战争,自然是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哪怕是朝廷之中,现在也是和亲的呼声高,即使白钰秀因为皇帝的宠爱而不会成为和亲人选,也会从庶出中选择合适的人选送往和亲,依此来想,这道题如何答自然不难。 不该和亲!南璃月重重在纸上写下这笔墨淋漓的四字,力透纸背。 她当然知道怎样答可以得到赏识任用,但是,她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 为大多数人,就真的可以牺牲少数人吗?花样年华的女子,正对着未来有无限的憧憬和向往,却被迫远离故土,走向那无尽的炼狱之中,其他人则在其生命的废墟上继续载歌载舞,赞叹这虚假的和平,哪怕稍微多想想,南璃月都忍受不了那令人作呕的感觉。 这一题,南璃月答的顺畅无比,将胸中一腔愤懑尽数宣泄了出来,答完只觉得酣畅淋漓。 没多久考试时间便结束了,百余份答卷尽数上交等待评判,而一众考生皆是暂且回家,等待三日后的放榜时间。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不多久南璃月便再次踏入了这大殿中,一众考生皆是怀揣着兴奋等待着最终结果。 白沈晟正在上面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考卷,而白钰秀则是偷偷看着下面的南璃月,令人惊讶的是当朝丞相岳峦竟然也出现在这里,此刻正坐在一旁微抿茶水,笑而不语。整个殿内的气氛都十分怪异,让人有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好在这氛围未持续多久,被皇帝给打破了。白沈晟放下手中考卷,站起身来望着底下站着的众考生,微笑道:“看到你们,朕很欣慰,我大楚人才依旧济济,你们每一人都是我大楚的栋梁,朕相信,未来大楚会在你们的努力下更加辉煌!” 虽说只是一番流程客套话,但依旧是让一众人听的热血沸腾,个个满面红光,纷纷跪地谢恩。 “这次考试,朕和众位考官都商榷出结果了,但是有一份考卷却让朕和众位考官都觉得分在棘手。”说到这里,白沈晟将目光投降南璃月,缓缓道:“南璃月,你可以告诉朕,最后一题,你是如何想的吗?” 顿时,众人目光全部汇聚在南璃月身上,白钰秀也是错愕的望向她。她不知道南璃月所写的是什么,纵使皇兄宠爱她,可科举乃一国之本,容不得任何人干预。 在重重目光之下,南璃月并没有慌张,面色平稳的走出来,行礼道:“臣之所写,便是臣之所想。” 白沈晟目光变得危险起来,他微眯了眯眼,道:“那你的想法可真够独特,百余份考卷,唯有你一人,写的是不该和亲。” 顿时落在南璃月身上的目光纷纷转变为震惊,这题虽然问的是该不该,但只要是对时局有些了解的,都明白该填什么,陛下只不过是想看对时局的把握能力和文才而已,而南璃月自然不可能是对时局不了解,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本身就是如此想的。 她疯了吗?这是众考生此时此刻的疑问。 “回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何楚国要用大量的钱财粮食去供给边塞将士?”南璃月并没有被吓到,就连语调都是一如既往的平稳。 皇帝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回话,这时一旁抿茶的岳峦放下杯子皱眉接道:“自然是保家卫国,保护百姓免受流离之苦,保护楚国能长存下去。”如此浅显的问题,他不明白南璃月有什么问的。 南璃月微微一笑,道:“既然将士的责任是守护我大楚的百姓,那为何还要将陛下的亲人推出去作为祭品来换去这可悲又虚假的和平?难道陛下的亲属就不是大楚的百姓了吗?每年无数的钱财投入在将士的身上,一到了打仗的时候却将女子推出去,那要将士还有何用处?连陛下您的亲属都保护不了,百姓会相信他们能保护好自己吗?” 白沈晟被问的哑口无言,他不由的想起自己被推出去和亲的姐姐。那时他没有多少权力,而整个朝廷却都是在支持和亲。为了他,姐姐牺牲了自己,葬身异乡,他那时候,多希望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反对和亲,可是没有。而如今有了,他自己却变了……变成曾经他最看不上的,懦夫!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说话!”一旁的丞相之子岳峥惊怒,上来就要动手抓她。 “住手!”白钰秀见此情景,惊怒道:“岳峥,本公主看你才是好大的胆子,皇兄都还没说什么,你这是想干什么?” 岳峥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道:“臣只是看那小子太猖狂,这才忍不住出手教训,还望陛下和长公主恕罪。” 白沈晟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可是和亲毕竟能换来一时片刻的和平,如今大楚势微,如果开战,恐伤国本。” 南璃月摇头道:“楚国势微,非兵不利 ,战不善,弊在赂蛮。赂蛮而力亏,破灭之道也。这些年来,蛮夷占据楚国大片土地,可绝大多数,却是以种种条约割地求和而失去的。不仅如此,每年还有着需要供给的岁币。这样下去,蛮夷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这野心会大到吞并楚国。” 一旁的丞相岳峦凝眉叹息道:“可这终究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楚国的实力,还是弱于蛮夷。” 岳峥看风头全被南璃月占光了,语气中不乏酸味道:“就是,战争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动那么容易,明知必输还要去打,那不是送死吗?” 南璃月扭头看了岳峥一眼,岳峥被她那如剑一般锋锐的目光刺的不由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脸上登时觉得挂不住,恼火的回看南璃月,南璃月却已经把目光移开了。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南璃月低眉缓缓吟出这一首诗,顿时大殿内众人都仿佛被扇了一耳光般,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心中也有一股难以磨灭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南璃月抬眸看向皇帝,不卑不亢道:“臣认为,战斗,不一定会赢,但是不战斗,就一定会输。虽然现在前景还很黑暗,但不是有了希望才去努力,而是努力了才有希望。如今大楚与蛮夷间的地位完全不平等,这是蛮夷对我大楚最大的轻蔑。大楚必须去改变,努力在这不平等的关系中取得自己的利益,而最关键的,就是彰显自己的实力。” “大楚必须改变自己的对外政策,而臣所认为的,正是臣文中所写。”南璃月站着如枪般挺拔,一股冲天而起的气势,如贯日长虹,她道:“不和亲,不割地,不赔款,不纳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世间之事,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方为男儿本色!” 铿锵之音,掷地有声,让人为之热血沸腾! ※※※※※※※※※※※※※※※※※※※※ 泱泱大明,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供,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古中国真正的民族脊梁! 第 37 章 白钰秀坐在榻上,斜倚着看向手中下属送来的报告。里面记载着一批批上南璃月门说亲的媒婆和背后主使者。 慕容家大小姐、安国候家嫡女、云月郡主……背景优秀且享有诸多美誉的人尚且数之不尽,更别提那些被南璃月这朵稀世珍花一并吸引来的幺蛾子了。 虽说这也是对于她喜欢的人的一种肯定,不过自己的珍宝被别人觊觎的感觉果然还是好气哦!白钰秀看不下去了,躺在榻上翻来翻去,气成一只河豚。 距离放榜日已经过去四天了,南璃月最后在皇帝的支持下获得了状元的身份,与成为榜眼的岳峥和探花一并骑马游长安。 南璃月穿一身红衣,更显得面如冠玉,俊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容让整个长安都为之疯狂,掷来的香果香囊几乎要铺满整个长安大街,一时间成为了京城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 好想让南璃月现在就成为自己的驸马啊,白钰秀心中长叹一声。 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和南璃月单独相处,诸多疑问都还不清楚,更何况如今她的菜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盯着,让她怎么能安心。 好在这一天并不远,四日之后白沈晟于早朝上下诏亲自封南璃月为初授忠显校尉,同时并封她为长公主驸马。 皇帝要为长公主择驸马之事众大臣早已知晓,只是驸马这名头究竟是落在岳峥还是南璃月身上众大臣还有所猜测,如今答案揭晓,众大臣也算都有所预料,可就是这一切顺遂之际,还是出了幺蛾子。 白钰秀面色不善的看向站出来反对的丞相岳峦,南璃月也是目光微凝,没预料到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白沈晟漠然的看了岳峦一眼,道:“怎么?丞相是要干预朕的决定吗?”这是他已经有些生气的征兆,涉及到她亲妹妹的婚姻,他怎么可能任由他人干涉,如今他可不再是当初那任人揉圆捏扁的傀儡皇帝了,此刻面色微沉之下,常年身处高位所积累的威严便化作如山般的压力,下面众臣都微微喘不过来气,内心中纷纷震惊于岳峦的突然发疯。 岳峦跪地行礼道:“臣不敢。臣只是想,虽然南大人是状元之身份,但如今身上并无半点功勋,同时其家祖地远在江浙一带,与京城相隔万里,日后省亲也不方便,更是苦了公主的千金之躯。如此轻率的便将高贵的长公主许配给她,依臣陋见,着实有些不妥。” 白沈晟似笑非笑道:“许配给状元不合适,难道要许配给榜眼吗?” 以为他不知道那岳峥对自家妹妹的意思吗?他曾经也有过撮合白钰秀和岳峥的意思,不过白钰秀对此人毫无爱慕之意,他也就打消了此念头。这天下喜欢他妹妹的千千万,可这千千万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与她妹妹两情相悦之人。如今再多说也无用,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岳峦低头道:“长公主之高贵,世间再难有能与之相配的男子。臣以为,唯有真心之人方可与其喜结连理。犬子不论身份还是才学,都远不及长公主驸马之身份,唯有一颗真心还算赤诚,若非如此,臣今日怎敢在此请求陛下?陛下、长公主,不若给犬子一个表明自己真心的机会。”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岳峦说了一箩筐好话,到还真不好直接驳了他的要求,白沈晟抱着不妨听一听的念头道:“那你要如何证明呢?” “于此让南大人和犬子一并送于长公主殿下一样物品,由公主殿下在其中挑选,而不论结果如何,东西最后都归公主殿下所有,如何?”岳峦说出自己的要求,朝岳峥使了个眼色,岳峥也忙一并跪下,道:“恳求陛下与长公主殿下给予我这一个机会。” 白沈晟暗中思付片刻,既然最后决策权在白钰秀手里,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岳家怕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就当是白拿了一份嫁妆,稳赚不亏。 而唯一的缺点,就是南璃月若是拿出东西太磕碜,即使白钰秀最后选了她,也丢自己的面子。不过一想到自家妹妹就要和这家伙跑了,这几日更是为其茶不思饭不想的,颇有些妹控的白沈晟顿时觉得这也不算什么,权当一个下马威吧,让其婚后也不敢欺负自家妹妹。白沈晟宛如一个要嫁女儿的老父亲般思索着。 更何况,他也蛮想知道,在此情况下,以南璃月的聪明才智,她会做出如何回应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既然是这样,不给痴情人一个机会倒是朕的不是了。那朕便答应你这一回,你提前准备了什么样的珍宝,拿出来给众臣瞧瞧吧?” 白沈晟这话暗中便有着“你是提前准备好东西,赢了也不光彩”之意,就算结果是南璃月输了,也能留有几分面子,不至于太难看。 毕竟是自家的妹婿。白沈晟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转眼看向一旁始终未曾发言的南璃月,她面上依旧是一片波澜不惊,白沈晟心里顿时有微微的挫败感和失望升起来,他还挺想看到南璃月不知所措时候该是怎样的模样呢。 “多谢陛下!”岳峥听到皇帝准许了这请求后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从袖口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盒,送到侍从手里,带到了白钰秀手里。 白钰秀此时也是分在无奈,她可不想为难南璃月,只是如今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算了,不管盒内是什么宝物,她都得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才行。 白钰秀心中暗暗打算好,有些无奈打开木盒,其间是一枚火红色的玉佩。 “臣曾得知公主殿□□质阴寒,特意费尽心思求来了这块流炎玉佩,还望公主可以喜欢。”岳峥得意洋洋道。 下面的众臣听到流炎玉佩的名字皆是心里暗暗一惊。流炎玉极为罕见,带在身上是有养人和逢凶化吉的功效。这块的成色,足以说的上价值连城了。 而白钰秀却未曾多看,抬起眸子,神色是疑惑中夹杂着几分嫌弃,满脸的“就这?就这?就这?这种货色也好意思拿出手来设置这等赌约?” 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木盒里真的是流炎玉佩吗?怎么长公主一副看到破铜烂铁一般的表情? 白钰秀演够了,啪的一声合上盒子,撇撇嘴仍回了侍从手中。这才重新扬起礼貌的微笑着,也不多言。 岳峥略微有些失落,不过不甚在意,他可不相信南璃月能临时拿出什么珍贵的物品,这一次他赢定了!哪怕得不到公主的喜欢,他也能好好的恶心一把这南璃月。想到这里,他朝着南璃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南璃月并未理会他的挑衅,而是在一众人惊讶的目光里自顾自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素色锦囊。 虽说临时起意本就存在着刁难的意思,不过这……这也太随意了吧?哪怕是随身佩戴着的玉佩都好啊?这一枚锦囊完全没有任何特色,唯一特别的就是特别白……跟皇帝黑下来的脸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下方大臣偷偷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忍不住暗自吐槽道。 白钰秀则微微有些呆愣,怔怔的看着那枚锦囊。 这锦囊她见过,正是前一世南璃月被诬陷时拿着的锦囊。如今想来,怕当时璃月还真的是为了这锦囊才不断外出,最后给了那群臣把柄,还导致自己错怪她,犯下诸多错误……白钰秀表示又想抽自己了啊! 不过那锦囊能穿越不同的幻境,又让璃月那样看重,想必是什么珍贵的物品了。 同时,若如她所想,那璃月必然是一直拥有着记忆的,可自己又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呢?璃月她知道自己现在恢复记忆了吗? 南璃月将锦囊交于侍从,让其呈给白钰秀。白钰秀接过锦囊细细抚摸,眉梢染上是丝丝喜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枚锦囊的喜爱之情。 一众大臣,包括皇上都只觉得是长公主爱屋及乌,即便对这样一磕碜的礼物也能露出欢颜。白沈晟顿觉自家妹妹吃了苦,脸色又黑了几个度。 “一枚素囊?朕倒是想知道南爱卿这别致的礼物其中有何深意?”皇帝淡漠道。 南璃月观白钰秀的欣喜也是有些意外,她们这一世还未有交集,这等突如其来喜欢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倒也好,毕竟自己女儿身的事情一但败露必死无疑,如果白钰秀愿意隐瞒自然最好,虽说即便她不愿自己也有别的办法,但那样就离这一世掌握爱的目的离之甚远了。 一切都在一念之间,皇帝的话音落下,南璃月微微一笑,眉目间饱含深情的望着白钰秀,缓缓道:“不写情诗不写词,一枚素囊寄心知。心知接来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望卿知。” 白钰秀顿觉心跳露了一拍,忍不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绯红了脸颊。 第 38 章 南璃月将诗句轻轻诵出,顿时让所有等着看笑话的人都哑口无言,心中唯有暗自赞叹。如此之如玉公子,难怪有那么多世家小姐心慕了。 只可惜今日过后,怕是有无数的闺中女子要以泪洗面了。 皇帝面色重归和善,越看南璃月越顺眼。白钰秀不假思索的选择了素囊,岳氏父子自然也没什么脸面再说什么,干巴巴的道句恭喜,一下朝便匆匆溜走了。 当日皇榜便公布了状元南璃月与长公主白钰秀成婚消息,同时那首于朝堂上吟诵的情诗也传开,一众女子皆是在为这段爱情感动的同时,又为得到爱情的不是自己而伤心流泪,一时间长安的锦囊生意倒是分外好,素白色的锦囊更是供不应求。 而此时,让无数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白钰秀,正看着南璃月给她的回信,面含桃花,眉含春情,让一旁的内侍宫女都是被其喜悦所感染,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婚礼要用的诸多事物。 自那日订婚之后,为遵循古礼二人至大婚之日以前都不得相见,白钰秀只能以书信来缓解自己的思恋之情,奈何书信中途经过太多人之手,她也不敢在书信里明着问南璃月是否记得一切,只好等到大婚之日才能问了。 好在这时间也并不太长,九月初七,正是一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两人婚礼正是在这天举行。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和南璃月成婚了,白钰秀唇角扬起羞涩又欣喜的弧度,显得整个人愈发美丽动人。 日子在白钰秀掰着手指度日如年的一天天等待中过去,总算是迎来了成婚的这一天。整个长安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好热闹的人们挤满了大街旁的茶馆酒楼,不少女子于绣帕团扇后眼睛不眨的望着身骑白马,一身红衣愈显丰神俊朗的南璃月,不过南璃月对此倒是一无所查,此刻她虽面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但心里也是紧张万分,想着与白钰秀的婚礼,昨晚她一整夜未睡着,此刻骑在马背上觉得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自己就要和白钰秀成婚了啊!南璃月心里仍有些不真实感。周围一片欢庆仿佛和她置身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终于,她来到了长公主府前,深吸一口气,踏入其中,将披着红盖头的白钰秀背在身上,缓缓朝花轿走去。 温香软玉在背,南璃月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将其轻轻放于花轿中,才重新翻身上马,开始返程。 因为南璃月驸马的身份,皇帝特意赐给她一座府邸,不过也就是成亲之用,日后住哪里还是看长公主的意思。 待到迎亲队伍重新回到驸马府,南璃月复又将白钰秀从花轿中背下,两人牵着一条红丝绸,一步步踏入堂屋。 拜堂、宴宾……一步步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场婚礼涉及着长公主和当代状元,自然少不了政治联系,南璃月饮了不少酒,直到暮色略深,才朝着洞房走去。 白钰秀依旧披着红盖头,听着门吱呀一声响,心跳顿时重重加速。 而南璃月也是手心微微出汗,凝了凝神,握住一旁的喜秤,将白钰秀的红盖头揭下,顿时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 明亮的烛火下,粉黛精心装扮的美人扬起滟滟水波的双眸,含羞带怯的望着自己,南璃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双颊,不用想,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白钰秀看着呆滞下来的南璃月,不知因为饮了酒还是什么,南璃月双颊晕红,配着一身红色新郎服,更显的温润如玉。她看着南璃月,歪歪头俏皮一笑,道:“璃月,我们既然已成亲,以后都不能反悔哦。” 一句话顿时将南璃月从美□□惑中拉出来,她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道:“臣既与公主殿下成婚,自然是相伴一生,怎么会反悔。” 白钰秀此时却是扬起一抹的奇怪的微笑,道:“可我要的不是这一世,而是生生世世。幻境中要,现实中更要!” 南璃月闻言惊讶万分,也未顾得及白钰秀话里的意思,连忙问道:“钰秀你……你恢复记忆了?” 白钰秀见她忽略自己的话,倒也未太在意,事分轻重缓急,她点点头道:“果然你一直都是有记忆的,那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又为什么会没了记忆?” 南璃月一并坐下,道:“这要从咱们入血煞鸿渊开始说起了……” 南璃月尽可能言简意赅的告知了白钰秀不知道的事情,白钰秀问的问题也都详细解释清楚。 “这么说,这七生幻梦,你是为了救我才进来的?这也太危险了!”白钰秀满脸凝重道。别的她不清楚,可上一世南璃月差点为救自己死了啊!一但死在幻梦中断绝轮回,这代价……现在白钰秀回想都会忍不住后怕。 南璃月闻言一愣,她没想到白钰秀听完前因后果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她微微一笑,握住白钰秀的手安抚她,温柔道:“可我们一路都走过来了啊,所以不用害怕,马上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白钰秀忍不住反驳道:“可是这么危险,你差一点就……”南璃月用手指抵住她的唇,让她无从开口,亲密的动作让她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没关系的,如果我不来帮你而导致你真的遇到什么危险,那我后半生将会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所以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必觉得抱歉。”南璃月耐心的安慰着她。 白钰秀闻言心里软软的浸满温柔,她深呼吸两下,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直视着南璃月的眼睛,道:“璃月,我一直想跟你说一件事。” 南璃月看着她认真无比的眼神,心跳露了一拍。白钰秀会说什么呢?此情此景,会是告白吗?南璃月心中的念头如杂草一般疯长。她张张嘴,却被白钰秀用手指抵住。 白钰秀双颊染上一层绯红,声音不大却坚定无比的道:“南璃月,我喜欢你,是想成为你新娘子的那种喜欢!” 南璃月听到意料之中的话语,本以为不会多意外,但真正面对此情此景之时,才明白一切准备都是徒劳。她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最后忍不住轻笑出声。 白钰秀顿时有些慌了,南璃月不会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吧?她连忙想解释,南璃月却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颊,眼波里流转的喜悦光辉将她的话语全部堵了回去。 南璃月捧着白钰秀双颊,在她那因涂了口脂而分外红艳的唇上重重一吻,低笑道:“那恭喜你愿望成真了,南夫人。” 白钰秀闻言,从心里漫上巨大喜悦,满心的忐忑不安都转化为纯粹的幸福,哪里还能被这一个吻满足,看着南璃月便深深吻了上去,发出啧啧的声音和克制不住的喘息。 许久之后二人才喘着气分开,如玉的面庞皆是覆上了一层红晕。白钰秀附在南璃月肩膀上轻轻喘气,抱着她不愿撒手。 “好了,还有事情要做呢。”南璃月轻笑道,轻轻把白钰秀的脑袋移开。 白钰秀一听,脸上还未下去的红晕更是浓郁起来,心里小鹿乱撞。还有事情?!什么事情?洞房花烛夜还能有什么事情?那……那自己该作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按理说上一世自己那么过分,应该作下面那个,可是上一世自己没有记忆啊,而且一想到记忆里南璃月那隐忍却又迷离的模样……白钰秀表示想实践一下。 当然,不管心里怎么胡思乱想,面上还是要矜持些的,不能给璃月留下急色的印象。白钰秀心里如此想着。 于是白钰秀便矜持道:“这……太快了吧?我妆还没有洗掉,也没有沐浴……” 这下倒是让南璃月懵了,太快了?什么太快了?她转念一想,看着白钰秀红艳的面庞和闪烁的眼眸,又结合她说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莹白如玉的面庞也忍不住飞起红晕,轻弹了一下白钰秀额头,轻啐道:“想什么呢?我说的是还没有喝合卺酒、行结发礼呢,你想哪里去了。” 白钰秀顿时瞪大双眸,脸上火辣辣的,她高兴的过头,都忘了该行的古礼还未完成呢。此刻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太丢人了! 第 39 章 南璃月看着忍不住装鸵鸟的白钰秀噗嗤一声笑出来,温柔的拉她一同起身,坐到了一旁放置着合卺酒、喜剪和饭菜的桌前,不过此时饭菜早已凉了。 南璃月先出去吩咐了下人热些饭菜上来,并烧上些热水,而后又将原本准备的迷药扔了。 南璃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这女扮男装迎娶公主之事一但暴露必死无疑,原本还想着如何瞒过去,连迷药都备好了,此时得知白钰秀恢复记忆,倒是一切都好办了。 嗯,尤其是那件事,可以提前完成了。南璃月压下忍不住勾起的唇角,重新回到房间里。 白钰秀斟好了两杯酒,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南璃月,端起一杯酒冲她眨眨眼道:“喝了合卺酒,你就彻底是我的人了,永生永世的那种。” 南璃月端起另一杯,摇头轻笑着揶揄道:“可有人可不愿意做我的人,还满心想着纳皇夫呢。” 白钰秀想到前一世自己所做的那些混账事,只觉自己身处迟到的火葬场,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撒娇道:“那要我跪搓衣板吗?” 这是她们身处在第三世幻梦中听闻到的一种说法,每当丈夫做了什么惹妻子生气的事,就会跪搓衣板来表示歉意。说来那一世虽然自己没有记忆,也未和南璃月真正在一起,但明明喜欢南璃月喜欢的不得了,都怪那一世自己感情太迟钝了啊。 南璃月闻言会心一笑,轻轻摇摇头,也未为难白钰秀,反正一会有的等着她的。 两人交杯饮下合卺酒,这时菜也被端了上来。两人均是一整天都未怎么吃东西,此时面对着美食在前,却都是心照不宣的只垫了垫肚子,没有多吃。 吃完以后下人将热水准备好,南璃月红着脸拒绝了白钰秀共浴的提议,去了一旁的偏殿沐浴。 温热的水洗去一身的疲惫,南璃月裹上衣衫,又偷偷从一旁的的匣子中拿出数条丝带放入衣袖中,才满意的离开,回到了婚房之中。 白钰秀早已等在了那里,看见南璃月进来眼前一亮,随即想到之前自己丢人的模样,复又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的瞥向南璃月。 南璃月轻轻一笑,来到床前,轻挑起白钰秀的下巴,将唇凑上去,与她交换了一个气息绵长的吻。南璃月身上好闻的馨香让白钰秀有些晕乎乎的,头晕目眩之际,南璃月突然趁其不备,从袖中抽出一条丝绸,将白钰秀的双手抬过头顶,牢牢的缚在一起。 白钰秀顿时睁大双目,讶异的看向好整以待的南璃月,这……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南璃月摩挲着白钰秀的下巴轻笑道:“你不会真把我当成小白兔了吧?”说罢将白钰秀身上的穿着的衣物直接扯去,露出了低下月白色的肚兜,莹白如玉的肌肤让南璃月呼吸稍稍急促了些。 白钰秀看着眼前危险的南璃月,吞了口口水道:“璃月,我觉得这事吧,还是得各凭本事的好,这样绑住我,实在是少了趣味。” 南璃月饶有兴致的笑笑,复又将她的双足分别绑在床尾处,偏偏头状似无辜道:“可是我看你上一世绑我很开心嘛~” 白钰秀登时哑口无言,南璃月也没有等她回话的意思,伸手拉开自己的束腰,褪去衣衫,俯身压住了白钰秀。 白钰秀这下算是明确的感受到了南璃月的决心,心里无奈叹息一声,也难怪,自己前一世做的混账事,只能这一世来偿还了。索性一切随璃月,也许还能给自己谋些福利,不然若是让璃月一直气下去,自己可是哭都没地方哭。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就尽情享受吧,偶尔在下面也算是别有风味?白钰秀于一浪浪的快感中模模糊糊的想着。 彻底确认关系,二人心里都有着对对方浓浓的眷恋,放肆的宣泄着自身的情感,一夜鸳鸯翻红浪。 ――――――――――――――――― 自从二人成婚,几年之间都是如蜜似糖的安逸生活,不过好景不长,由于楚国最后也未采取和亲的办法,蛮夷借此为由出兵征讨楚国。 好在这几年间南璃月也并未一味沉迷于安逸生活之中,蛮夷始终都是一把悬挂在她头顶的利刃,为了她和白钰秀的未来,她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在皇帝或暗或明的支持下,军中大权她已经基本掌握,同时还将数百格外优秀的将士单独挑选出来训练,配给最优良的兵器和骏马,成为了楚军中一把尖刀。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蛮夷对楚国的认知还停留在曾经那个弱小胆怯的印象之中,未曾将楚国放在眼里,甚至一些楚国的臣民也认为自己不可能战胜蛮夷,要求继续与蛮夷和亲来换取和平,却怎料到第一战就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南璃月先是利用蛮夷的狂傲自大,假装节节败退,引来蛮夷十万军队的穷追不舍,最后将其先锋部队引入三山环抱地形,用早早准备好的陷阱□□尽数杀之,又断其后方部队粮道,不断骚扰游击使之疲倦而饥饿,不多久便军心涣散,四散而逃,最后活下来的十不存一,而楚国伤亡之人不足百余人。 随后南璃月率兵反扑,乘胜追击,将不可一世的蛮夷军队打的溃不成军,不仅将原本被蛮夷占去的城池全部夺回,更是逼得蛮夷头领不得不杀死献计攻打楚国的大臣,亲自迎接南璃月,与其签订协议,愿永世侍奉楚国,并让楚国于蛮夷中设立监察机构,彻底绝了反叛的路,这才将南璃月送走。 数十年来不断欺压自己的对手,被短短数月间轻松拿下,这消息让整个楚国都陷入震惊,随后便是全国的振奋,南璃月更是成了每个楚国人心目中的战神。 而这些,对于南璃月都不重要了,她身骑白马,荣归故里,看到门口那一抹倩影,看着她柔柔道:“欢迎回家。” 她只觉得,时间之美好,莫过于如此。 之后两人将小日子过的悠闲自得,尽情享受二人时光所带来的欢欣喜悦,却怎奈皇帝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心想要白钰秀怀个孩子,一段时间内比对自己的皇子还要关心。 可惜她二人都为女子,又怎么可能无中生有变出个孩子来?皇帝一直叨扰,南璃月和白钰秀不堪其忧,最后南璃月索性给自己编排了一出无生育能力的谣言,直让皇帝捶胸顿足,后悔曾经将自己妹妹许配给南璃月,内心愧疚之下赏赐了白钰秀诸多珍宝,南璃月和白钰秀对此也只能无奈好笑。 此后二人,春日中泡一壶龙井,赏百花争艳;夏日里青梅煮酒,漫步水榭花都;秋日中蒸一屉栗米糕,赏清风明月:冬日里煮碗云吞,堆个雪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便在这温馨平和中飞速流逝,直到两人均是苍颜白发,无病而终。 第 40 章 梵净海深处的血煞鸿渊,一层光膜将一切污秽隔绝在外,虽然与外界不相通,但一切事物都可以凭借着精神力创造出来,这也算是人鱼族镇族之宝七生幻梦的另一妙处了。 这一日,魑禹和涵冰如往常一般打理着这处幻境里的花花草草,享受着安逸的生活,一股突然暴涨的灵力却惊动了她们。 精纯的灵力分为四股,准确朝幻境中心那四人涌去,涵冰魑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眸中感觉到了那浓浓的惊喜意味,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南璃月四人面前。 精纯的灵力浇灌持续了数个时辰,四人身上的气息也越发凝厚,散逸出来的威压使得幻境都出现了些微的扭曲。 终于,当最后一丝灵力也被彻底吞噬干净后,四人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南璃月、白钰秀、瑜虞三人都是一愣后便迅速平静下来,而朔离则是双眸略有迷茫。 “这是哪?我是……谁?”朔离只觉得好像有数个独立的精神存在于自己身体里,她是潜伏多年的卧底,又是拯救国家英雄,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又是低贱无比的奴仆…… 一旁的瑜虞忙来到她面前,道:“朔离,别着急,我在。” “瑜……虞?”朔离看着眼前的人,皱眉轻呼喊出这个名字。 “嗯嗯,我是瑜虞,我们刚才经济的都是幻境,想起最开始的你,你是月族的朔离。”瑜虞安慰着因为庞大记忆涌入而头疼的朔离,将她轻轻拥入怀中,给她解释着一切发生的事情。 熟悉温暖的怀抱让朔离稍稍平静了下来,终于是忆起了一切。但随即就反应过来自己正被瑜虞抱在怀中,双颊顿时绯红起来。 虽说在幻境之中,她们经历了最亲密的关系和事情,但是那毕竟是幻境,如今已经来到现实之中,也是时候……分开了吧? 思索至此,朔离心口却是一疼,宛如被尖刀刺入一般,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瑜虞感受到怀抱里的身体先是归于平静,后又有细微的挣扎感,抿了抿唇放开了朔离。她怎么忘了,现在她们已经不是幻境里的关系了。 瑜虞无比清楚,自己喜欢朔离,但她不想胁恩图报,也不希望朔离因为幻境中的关系而跟自己在一起。 感受着突然离开的温暖,朔离下意识微微张了下嘴,却最终也未说出什么,沉默的退到一旁。 而对比她们奇怪的氛围,南璃月和白钰秀就和谐多了,相视而笑间满是眷恋,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两人相恋一般。 隐藏着的魑禹和涵冰观察四人的反应后现身,四人见状皆是起身,南璃月微微行礼道:“前辈。” 涵冰轻笑道:“不必多礼,你们能平安出来,我很高兴。” 白钰秀看到魑禹和涵冰站在一起,皱眉道:“您是?” 一旁魑禹略有嘚瑟道:“这处秘境的掌控者,人鱼族上一任族长涵冰。嗯……还是你师母。” 闻言涵冰面色微红,拧了魑禹一把,但也未曾反驳。其余四人则皆是惊讶的看向二人,让涵冰越发有些不好意思。 涵冰轻咳了一声,道:“你们既然已经出来,这方幻境储存的灵力便会尽数被你们所吸收,你们仔细感受一下。” 四人闻言感受自身灵气,随后便都是惊讶的睁开眼睛。 “不…不是吧?气冲洞虚轩府,这是冲虚境界的特征……”朔离惊疑的看向一旁的三人,见她们皆是点点头,吞了一口涂抹,接受了这个令人不敢相信的事实。 要知道她们进来前不过结丹而已,如今竟然直接跨越了六个大境界。如今的她们,已然是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了。 魑禹摇头笑道:“也不比如此惊讶,毕竟是月族至宝,而且你们在幻境里历经七生七世,现实中已经过去二百年了,你们出去后怕已经是日月换新天了。” 白钰秀皱眉道:“我们?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吗?” 魑禹看向一旁的涵冰,轻笑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就不走了。”说罢转头看向四人,道:“不过你们要是没事也欢迎来串门啊。” 分别的话题总是略有沉重的,不过白钰秀也没过多低沉,她能理解与相爱之人携手共度美好时光的理念。 涵冰看着魑禹温柔笑笑,转头向四人道:“虽然不能让你把魑禹带走,不过我这里还存有一些上古存留下来的法宝,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就交给你们吧。” 说罢右手轻挥,便将数道五光十色的光团甩向四人。 南璃月四人闻言皆是惊喜的笑笑,她们修为增进如此迅猛,再配上上古时期的法宝,等她们出去无疑也是一股不弱的实力了。 涵冰看着她们惊喜的表情,笑道:“大部分法宝都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逐渐磨灭了,剩下的虽然不多但都是珍宝,你们随意挑选吧。” 南璃月等人闻言也不再过多客气,道声谢谢后便认真挑选了起来。 一共有六样法宝,四样都为水系,不过有两样冰系也通用,所以这四件便先给了南璃月和瑜虞。 剩余两样,一为金系的灵剑,正适合朔离,而余下的最后一样,则是一金色的符箓。 无疑这道符箓应该属于白钰秀了。她看向这道符箓,只觉得晦涩无比,脑袋都有些疼,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涵冰摇头道:“这是上古时明族所制的符箓,但具体什么作用我也未知,不过能流传至今而没有因时光流逝而毁,想必是好东西。” 白钰秀闻言无奈的点点头,正想转头朝南璃月吐槽几句,却看见南璃月此时眼眸里一片空虚,直直的注视着这灵符。 白钰秀心里一惊,忙唤她,南璃月才清醒过来,再看那金色灵符,眼神里充满了犹疑不定。 “璃月,发生了什么?”白钰秀关切问道。刚才南璃月的神情着实吓到她了。 南璃月冲她安抚一笑,思量片刻,将当初自己月祀祭典上神游太虚,灵识被一老人所召,被赠予一道金色符箓的事件说了出来。 众人听闻这样的奇事,皆是惊讶万分,不说其他人,连朔离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一时间都是陷入沉思之中。 涵冰沉吟道:“想不到月族祭典还有如此秘辛,不过你这不加隐瞒尽数告知我们……”说罢略带不赞同的看向南璃月。 南璃月读出了她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微笑摇头,诚恳道:“不论是前辈还是我的同伴,都是我信任的人,这件事我也是思量后才说出来的,前辈不必为此担忧。” 她自然不是面对什么人都会将这事随意说出来,只是这里的人都是她可以全心全意信任的人,所以才无所顾忌。 涵冰无奈轻笑,也不知该说这孩子过于轻信他人还是真心赤诚,一旁魑禹倒是没想那么多,沉思片刻道:“这么说,你觉得这两道灵符有所相似,那它们就极有可能出自同源了,招你灵识的老人怕也是明族之人。你现在还能感受到那道灵符吗?” 南璃月摇摇头道:“自从月祀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涵冰微微摇头道:“那就无从勘察了,不过按你所说,那老人应该对你并无恶意,也不用过于担心。至于这道灵符,我想还是你拿着吧,如果出自同源,可能另有妙用。” 魑禹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线索很少,这灵符在你手里的用处要大许多。” 南璃月抿了抿唇,她倒是不担心那灵符,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涵冰和魑禹说的自然是在理,可是她已经拿了不少好处,若是将这灵符也取走,钰秀就什么也没拿到了。 白钰秀一看她脸上的纠结表情,就知道她在乱想什么了。她将南璃月紧紧蜷起的手指小心分开,握住这一抹柔荑,轻轻抚摸着掌心里月牙状的掐痕,白钰秀无奈道:“看来以后得一直抓住你才行。” 南璃月面色微红,但也未把手抽出,而是任由白钰秀握着。她低眉道:“这六样法宝,我已是拿了两样,再拿实在不好……” 白钰秀闻言一挑眉道:“谁说要你拿了?我拿了给我老婆不好吗?你送了我这锦囊,我还没有送你什么东西呢。”说罢白钰秀显摆似的扬了扬腰间系着的蚕丝锦囊。这锦囊确实是神奇,竟然随着她们一同从七生幻梦里出来,化虚为实。 南璃月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的嗔了白钰秀一眼,从她手中接过那金色的符箓。一旁的魑禹和涵冰则是想起了调侃的轻笑声,惹得南璃月更是面色绯红。 朔离微微惊讶后便很轻松的接受了自家小姐和白钰秀在一起了的现实,看着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默契和甜蜜的二人,她双眸中不可避免的透露出丝丝的羡慕之意,不由自主的朝一旁的瑜虞看去,却发现瑜虞也在看着她,二人皆是一惊,后心照不宣的扭过头去,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耳朵却漫上了一层红晕。 两人的小动作并未引起她人的注意,南璃月凝神将灵符收入识海之中,不过却并未引出那一道神秘的金色符箓。不过众人倒也未多失望。 四人向涵冰和魑禹道别,离开了这里,重新踏入一片血红的海洋之中。曾经在她们眼里强大无比的凶灵,现在已是再无威胁,不出片刻四人便出了血煞鸿渊,而同时,正于案前处理政务的涵倾薰笔一顿,遥望向海域的另一端,眉头深深皱起,叶璇也是迅速出现在她的身边,二人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神色,便瞬间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血煞鸿渊前,涵倾薰和叶璇震惊的看向这四人。对于生命漫长的人鱼族来说,二百余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瞬,她们自然还清楚的记得这四人,可是如今看着身上无一不散发着冲虚境界强大灵力的四人,她们都有一种时空颠倒错乱的感觉。 “前辈。”南璃月四人向二人鞠躬致礼,二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涵倾薰看着四人,苦笑摇头道:“我几乎都不敢认你们,不过短短二百年,你们竟然达到了这个层次。” 南璃月四人并没有因为实力的暴涨而有半分骄傲自满的模样,依旧是以后辈恭敬的态度回应着涵倾薰和叶璇的一个个问题,让涵倾薰和叶璇为她们遭遇震惊的同时,也暗暗点头,如此之心性,难怪能从吞噬了无数人的七生幻梦之中出来。 “……大致就是如此了,涵冰前辈说七生幻梦没办法回归人鱼族,不过她让我告知前辈一声,人鱼族族长的权杖在议事厅壁画之后,只要按动壁画上饰于人鱼额前的宝石即可打开机关。”南璃月将她们的经历简单概述了一遍,同时也将涵冰交给她的任务一并完成。 涵倾薰点头道:“原来如此。当初涵冰族长突然身死,我身为旁系临时接替族长之位,权杖一直都未找到,如今你们帮了我大忙了。” 瑜虞摇头笑道:“前辈不必客气,我们也是得了人鱼族的宝物。” 涵倾薰道:“那终归不一样,那是你们应得的,我的谢礼也是你们应得的,这并不冲突。”涵倾薰沉吟片刻,道:“倒是有一件礼物适合你们,不用拒绝,并不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说罢,涵倾薰从芥子镯中取出四面镜子,看的出那是两两成一对,镜面幽暗反射不出一丝光亮。 “这是人鱼族独有的一种宝玉所打造的镜子,名为通虚镜,两两为一对,只要二人分别于镜面上滴血认主,不论所隔多远,只要注入灵力便可对话。我想这个礼物应该很和你们心意吧?”涵倾薰意味深长的目光将四人一一扫过,将两对镜子分别递给南璃月和朔离。 南璃月大大方方的接过,道了一声感谢后将其中一面给了白钰秀,白钰秀毫不掩饰喜爱之情,当场便滴血认主。 而朔离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无比。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两面镜子接过。瑜虞道了一声感谢,若无其事的将一面递给朔离,朔离接过后便直接收入芥子镯中,轻轻拨弄头发遮住自己红艳的耳垂。瑜虞轻笑一声,使得朔离更觉得自己行为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羞红更有了朝脸上蔓延的趋势。 南璃月和白钰秀观这二人的反应,彼此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眉眼间都包含笑意。这二人都是她们最为亲密的好友,她们能够在一起,南璃月和白钰秀自然是万分高兴的。 “咳,话说回来,涵墨语去哪里了?”瑜虞看朔离尴尬,贴心的换了一个话题。 涵倾薰和叶璇对视一眼,无奈道:“那倒霉孩子,跑出去玩的时候遇到危险,被一人族女子相救,就喜欢上了那人,最近忙着追求呢。” 四人闻言一愣后皆是失笑,这倒的确是那位冒冒失失的人鱼族大小姐的性格。 “既然如此,那还拜托两位前辈告知一声,我们四人先行离开了,日后有机会再来与她相聚。”白钰秀向着二人道。 涵倾薰和叶璇点点头笑道:“那便先祝各位一路顺风,鹏程万里了。” 别离之际,瑜虞与叶璇独自交谈片刻,众人不知道她们所说了什么,只见叶璇犹疑片刻,便将一物交于瑜虞,瑜虞志得意满的回来,也未向众人透露什么,惹得白钰秀因好奇心不被满足而闷闷不乐,当着瑜虞和朔离的面亲了南璃月好几口,才又心平气顺了起来。 四人最后道别,也不再多留,携带着与来时截然不同的修为和心境离开这梵净海。 ※※※※※※※※※※※※※※※※※※※※ 感谢在2020-03-05 17:27:35~2020-03-06 08:45: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辰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1 章 蔚蓝平静的海面突然缓缓向内塌陷,形成了一个深邃的漩涡,南璃月四人从漩涡中走出来,看着眼前与海水接壤的陆地,只觉得恍若隔世。 南璃月望着不远处的瀚海城,内心不由的微微感叹。两百余年的时光就这样匆匆逝去,她们也从不过聚灵的修为一步登天至如今的冲虚境界,物是人非之感,让人颇有些唏嘘。 一旁的白钰秀与她并肩而立,轻轻拉过了她的手,偏头冲她扬起一抹俏皮的微笑,南璃月唇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心中那点点阴霾如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 在南璃月的建议下,四人先去瀚海城修整一番,之后的打算也在这两日中规划好。 于是,四人再度来到了瀚海城中,故地重游之感让四人都颇具兴趣,一路上打量着种种建筑,与当初自己记忆中的比较一番。 “唉,小心!”因一味看周遭建筑而险些撞到别人的白钰秀被南璃月顺势一拉,顿时被待到南璃月的怀中。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也不注意着点。”南璃月无奈的松开怀抱后向一旁的路人道了声歉,而路人看着这样两位绝世美人,哪里有什么怒火,忙道没事没事。 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使得二人都微微目露怀念之色,想起了当初初来瀚海城参加夜市时的情景。 不过这时她们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同了,白钰秀吐了吐舌头,娇俏道:“这不有你嘛?我哪里会担心?” 南璃月想说甜言蜜语对她没用,劝白钰秀省省,但是却终究违背不了自己的良心,她真的很喜欢被白钰秀依赖的样子。 最后,南璃月只能无奈的敲了敲白钰秀的脑袋。旁若无人的亲昵让跟在其身后的朔离和瑜虞都不忍直视,同时心中又暗自羡慕。 朔离和瑜虞就没这么和谐了。瑜虞不停的瞟想朔离,想和她来个“偶然”的对视,可朔离却一眼都不看她,在那里看天看地看海看云,丝毫不肯将目光分给她一星半点。 瑜虞不由的气结。拜托,自己在幻梦可一直都被迫着当一只弱叽叽的受唉?凭什么出了幻梦这本该由攻来做的事还要由自己来做? 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吧?真当她青鸾族小公主没人要了?想要追她的人排队的不算,插队的都能从梵净海一路排到无妄海去,她凭什么在这里受这气? 瑜虞气的头冒青烟,直接走向另一边,不再同朔离并肩。 朔离的双眸登时暗淡了些,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她们出来时便已是傍晚,又随便逛了逛,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皎月缓缓升起。南璃月感到额上的紫金色的纹路微微发烫,她惊讶的看向天空,随后轻笑了出来。 一旁正吃着糖葫芦的白钰秀看她突然笑起来,有些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南璃月摇摇头道:“算不得什么好事吧,只是今天恰好是月族的百年月祀而已。” “唔,可是那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白钰秀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南璃月怀中。“你现在只是我的南璃月,可不是月族的南璃月。” “是是是,都听你的。”南璃月将白钰秀搂在怀中,让她靠的更舒服些,脸上是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我刚才笑是因为今天可以玩的开心些,月族的百年月祀是整个月影大陆都要庆祝的盛事。”南璃月捏捏白钰秀挺翘的琼鼻,指了指天上道:“瀚海城也是座比较大的城池,自然也是会有些庆祝活动的,你看天上。” 白钰秀闻言仰起头来,只见暗沉的夜幕当中,一盏盏月白色的琉璃灯正在空中悬浮着,此刻在月光的照拂下正缓缓变亮起来,洁净柔和的光晕倾泻而下,整个瀚海城都像是笼罩在轻纱似的幻梦之中。 “好美……”白钰秀睁大眼睛,看着一点一点被点亮的夜空,不由感慨道。 柔和的光晕洒在白钰秀的面庞上,将原本就精致无双的面容晕染的更加动人,原本看上去显得清冷的银白色瞳孔此时映照着点点柔光,南璃月一时竟看呆了。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月光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境。 白钰秀这时扭头看向南璃月,正好看到她呆呆看着自己的模样,不由的噗嗤笑出了声。 南璃月这才陡然反应过来,面上登时一热,慌忙扭过头去,不再看白钰秀,连握着的手都松开了,自顾自向前走去,颇有些恼羞成怒之意。 虽不能说是自己的错,但毕竟是她自己把人惹恼了,自然是要去哄的,何况白钰秀也很喜欢哄南璃月,刚才南璃月看着自己的炙热眼神更是让她心里生出难言的欢喜。 “好啦,是我错了,我不该笑你的。”白钰秀去拉南璃月的手,南璃月象征性的挣了两下,没挣脱,就任由白钰秀拉着,但是仍不肯和她多说话,可以说是傲娇的很可爱了。 白钰秀心里默默道,可爱,想内啥…… “这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我也会看着你发呆啊,我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 还敢继续提这件事!南璃月羞恼的瞪了一眼白钰秀,白钰秀却笑得眉眼弯弯,双眸专注的看着南璃月,瞳孔中是比方才还要亮百倍的光芒。 眼前的白钰秀,仿佛是夺去了周遭一切的光芒,如果不然的话,自己眼中怎么会只剩下她了呢? 直到温热湿润的呼吸轻轻拍打在自己脸上时,南璃月才陡然惊觉她们已经挨的这么近了,两人挺巧的鼻子轻轻划过,摩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意。 等、等等!这还是在大街上呢!南璃月想要开口阻止她,可是她此刻却觉得喉咙干涩,完全发不出声。 面前的双唇晶莹,似乎带有着一点点冰块般的质感,如果含在嘴里想必能让她干涩的喉咙好受些吧?南璃月着魔了一般,没有后退,反而是先一步吻了下去。 白钰秀呆了一下,她原本想着璃月不推开她就已经是很好的了,毕竟她知道,璃月身为月族的大小姐,是很在乎礼仪的,要逼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真的是相当之难,但此刻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来吻住自己。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双唇一直传到心里,白钰秀只觉心中一团火愈烧愈烈,觉得满足的同时又觉得还不够,既然现在能让璃月于此时此地吻自己,那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但是还有很多很多的发展空间,她还想要更多。 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做那种事会怎么样呢?温暖的细沙随着运动而散开,留下同身体所契合的浅坑。听说坐在桌子上也不错,冰凉和炽热的双重冲击,如果在窗户前就更刺激了……白钰秀一时间想入非非,身体更是燥热难耐。 南璃月心里哪知道就因自己一时间没克制住的一个吻,白钰秀已经在未来给自己埋了那么多坑,她此时只觉得此时白钰秀有些不专心,便用贝齿轻轻咬了一口她的唇,随后柔软灵活的丁香小舌便轻柔的分开双唇向其中划去。 白钰秀也是相当的配合,伸出软糯的小舌与之共舞,一时间泽泽声不绝于耳。 两个容貌惊为天人的女子走在一起本就极招惹人们的目光,或明或暗的偷偷注意她们,原本做出些亲密举动时还以为是姐妹,可现在直接当街激吻了起来,顿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只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那那那……那可是两个女子啊!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阻止她们。 只因为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美了。美人和美人之间的魅力是可以叠加的,现在两人拥吻起来时所绽放的光芒,使得每一个人心中都丝毫生不起要去阻止的念头,因为侵犯美丽,本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过错。 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将他们排除于那二人世界之外的是什么…… 是爱。朔离和瑜虞默默的看着紧紧拥吻的二人,眉目间均是闪过了一丝艳羡和黯然。 唇舌交缠共舞的滋味太过美妙,两人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停了下来,看着彼此的视线温柔似水。 花前,月下,相爱之人心意相通,相拥相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却偏偏有不长眼的东西跳出来蹦哒。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光天化日,败坏道德!两女子竟然敢如此行苟且之事,更是百年月祀之日,简直是藐视月神大人,冲撞神明!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抓下去!” 南璃月和白钰秀皱眉看向突然蹦出来的□□,穿着一身城卫兵的衣服,也掩饰不了他的痞里痞气,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发自内心的厌恶。 白钰秀冷笑一声,正欲说话,一旁却传来一个娇咤的女声。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来反对?” ※※※※※※※※※※※※※※※※※※※※ 白钰秀:可爱,想太阳…… 第 42 章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哪里轮得到你这妖怪来反对?” 一声娇斥响起,众人纷纷朝那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个有着海藻般墨绿色头发和海妖般魅惑面容的女子俏生生的立在那里,怒视着那跳出来的癞□□。 南璃月、白钰秀连同着朔离和瑜虞看到来人后皆是目露惊喜之色,唇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来人正是当初被拍卖场抓走拍卖,后被她们所救的人鱼族小公主涵墨语。 石莫看到又来了一个美女,目光骤然又亮了下,心中暗喜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接二连三的遇见这等姿色的美人儿,莫不是月神眷顾? 要是能将这几个美人尽数收入囊中,他今后可就是月神大人的忠实信徒了。石莫心中暗暗思索,面上故作严肃的咳了两声,装出一派威仪的模样道:“敢对城卫军出言不逊?来人,将她也一并带走!” 涵墨语看着向她走来的城卫兵冷笑一声,抬手间磅礴的水灵力就要涌现,却被她身后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 她微微一愣,后扭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道:“阿寰……” 一位一身白色衣衫的女子走了出来,面容初看并不算十分惊艳,但那出尘的气质和风骨却使她让人为之侧目。 从涵墨语身后走出,赵寰清冷的眉眼间俱是恼火和无奈,屈指狠狠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看着她捂着脑门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气才下去了些。 真是的,身为一个妖族在这里随便用术法,这般放肆大胆,也难怪她们初见时涵墨语明明有一身不错的修为却被抓起来了。 赵寰将她揽在自己的身后,看着石莫冷哼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城卫军可以随意抓人了?” 石莫从初看到女子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忙低头恭敬道:“赵寰大人。小的这就走,您别生气。”说罢便要照顾一帮人离开。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谁给你的权利随意抓人的?”赵寰开口制止了他的行动,看着石莫面色冰冷如霜。 “可是她们两个人同身为女子,却、却在这里当街行不雅之事,这是对于月神大人的不敬啊!大家可都看见了!”石莫知道赵寰这是不打算善了了,只好将自己刚才那套说辞摆出来,同时号召民众,妄图借此来免掉惩处。 可惜民众也不是傻子,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他平白无故当枪使,一时间街道上安安静静,无一人说话,一滴冷汗从石莫的额角滑下来。 “是吗?”赵寰见状嗤笑一声,将身后的涵墨语拉出来,对着一脸懵逼的她挑挑眉,而后直接吻了下去。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南璃月四人则想起了离开梵净海时叶璇所说,暗自思付道这人恐怕就是救了涵墨语后令涵墨语苦苦追求之人了,看来进展不错嘛。四人不由的扬起一抹微笑。 一个深深的吻后,涵墨语腿都被亲软了,被放开之后嘤咛一声,埋头在赵寰的怀中不愿抬起,像极了被欺负后的小媳妇,哪里还有之前那傲娇的姿态? 赵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唇角流露出的一丝笑意在看向石莫的瞬间消散,又换作了一副冷然的神情,道:“怎样?我现在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女子拥吻,你是否还要将我也一并抓去?” 石莫脸都要绿了,苦笑道:“赵寰大人说笑了,小的哪里敢啊?” “呵,面对着我就不敢了吗?那就是恶意欺压百姓,我今日罚你二十军棍,可有不满?” 石莫哪里敢有不满,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领罚后灰溜溜的带着人离开了。 赵寰看着周围一众围观的人群,朗声道:“情爱之事,乃你情我愿,同旁人无关,异性之间也好,同性之间也罢,都是出于最真挚的情感,不会伤及他人,更不会有辱月神大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之后还让我听到有谁乱言乱语,定严惩不贷!” 周遭围观的群众闻言只好悻悻的称了声是,后便退下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涵墨语这才从赵寰怀中探出头来,一张白皙的小脸憋的通红,咧嘴笑着,兴冲冲的同四人打招呼。 南璃月四人亦是含笑冲她点点头,来到了二人跟前。 南璃月冲赵寰作了一揖道:“方才多谢姑娘出手帮忙了。” 赵寰回礼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此处不便多聊,不如一同去茶楼坐下细谈?” 南璃月四人自然是答应,与赵寰和涵墨语一道去了茶楼,要了雅间,六人对坐。白钰秀拿起红泥小火炉上热着的茶壶,给在座每人都倒了一杯,冲涵墨语挑挑眉道:“不介绍一下吗?” 涵墨语顿时来了兴致,一副炫耀自家宝贝般的骄傲神情道:“赵寰,我媳妇!” 正拿起茶杯慢慢饮茶的瑜虞险些一口喷出来,滚烫的茶水呛住了喉咙,弄的她痛苦万分。 一旁的朔离忙帮她轻轻拍打着背,好不容易将一口气顺了下去,瑜虞眼角都是被呛出来的泪,一双眸子雾蒙蒙的,让朔离想起了幻梦中她在自己身下时,也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姿…… 鬼使神差之下,朔离伸出手将她眼角那将掉不掉的泪珠轻轻抹去,瑜虞微微有些讶异的看了她一眼,扬起一抹笑容,朔离这时陡然回过神来,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慌乱的坐了回去。 瑜虞扬起的唇角又降了下去,轻轻哼了一声。朔离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心中不知所措,伸手便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借喝茶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却忘了茶是刚倒出来的,正滚烫的茶水被送入口腔,她的五官顿时扭曲了起来,变得和刚才的瑜虞如出一辙,痛苦万分。 瑜虞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伸出手指探入了朔离的双唇中,冰灵力带起层层清凉之意,控制的恰到好处,朔离顿时觉得好受了不少。 但她的舌尖抵着瑜虞的手指,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的僵在原地,而瑜虞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轻轻挑动手指,在她口腔中划出一道道酥麻的感觉。 朔离心中顿时兵荒马乱的,抬眸看向周围,那四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们,她面上登时一热,脑袋向后一摆,慌乱握住瑜虞的搞怪手,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给她将手指擦拭干净。 瑜虞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住头,手搭在朔离手中任由她怎么样。 朔离帮瑜虞擦拭完后将手绢收回,放开了她的手,正襟危坐的道声谢谢。 她挑挑眉道:“不用客气。”说罢又将手伸到自己面前,翻来覆去仔细的看了看,突然轻笑一声道:“水还挺多,弄的我手指都湿了。” 南璃月、白钰秀、赵寰和涵墨语闻言都忍不住清咳了声,面色诡异。而朔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忍受不了此地如此尴尬的气氛,施施然站起身来,得体大方的微笑道:“有些憋闷,出去走走。” 说罢便端庄大气的走向门外,好似真的完全只是因为憋闷而已――如果她此刻没有同脚同手的话。 瑜虞看着朔离走出房门,轻哼了一声,面上浮现出恶作剧成功后那颇有些恶劣的笑容。 白钰秀在桌子下面悄悄给她比了个大拇指,瑜虞回抛了个得意的小眼神。 赵寰在引出这一系列事端的罪魁祸首腰上掐了一把,涵墨语小小的惊叫一声,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一副控诉的模样。 可惜赵寰丝毫不为所动,冷漠的无视了她,转头向三人道:“我叫赵寰,是现在瀚海城城主之女……嗯,也算是墨语暂时的爱人,诸位的大致身份墨语也都同我说过了。” 涵墨语当即便不乐意了,跳起来生气道:“什么叫暂时的爱人?我们明明都……呜呜呜呜。” 赵寰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威胁的看着她。涵墨语挣扎了两下,最后只能屈辱的示意自己不说了,赵寰才松开她的嘴,涵墨语一副彻底生了气的模样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不看赵寰。可惜在赵寰摸了摸她的头,又贴在耳边说了些体己话后,便又黏到了赵寰的身上。赵寰则是一脸的宠溺和无奈。 南璃月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当初那个骄傲不行的人鱼族小公主现在变成这样一个心甘情愿的“受气包”,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啊。 “城主?”白钰秀闻言皱了皱眉道:“是月族派来的人?” 赵寰摇摇头头道:“当初诸位将那陆仁贾击杀后瀚海城城主之位曾几经周折,这种规模的城池月族并不放在心上,任由那些人竞争。我家本是海外一小岛上的渔民,后得贵人相助,父亲又有几次机缘,最终败了一众强敌后坐上了城主之位。” “原来如此。” “今晚城主府有祭月活动,原本我正是要前去的,不知诸位可有兴趣一并前往?” 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又恰好与故人重逢,这热闹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三人均是欣然同意。 南璃月出门叫回在外面思考人生的朔离,六人一并向着城主府的方向前去。 ※※※※※※※※※※※※※※※※※※※※ 南璃月、白钰秀、朔离、涵墨语、赵寰:吾疑汝驱车且飚之,奈何吾无据以示众,任其车轱辘轧于吾脸之上,甚痛! 瑜虞:我这一看就是老司机了。(骄傲叉腰) 第 43 章 随着夜色渐深,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出现在街上,装饰着的琉璃瓦也逐渐亮起来,轻柔的光辉如薄纱般倾泻而下,让整个瀚海城都笼罩在如梦如幻的美景之中。 城主府屹立于瀚海城正中央的一座山峰上,装饰古朴自然,分外大气,有着赵寰的一路带领,她们走的颇为顺畅,不多时便来到了城主府门口。 立在门口的侍卫看到赵寰立马恭敬低头道:“参见赵寰大人,城主已经等候您多时了。”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南璃月四人,被其美貌震惊了一瞬,随后犹疑道:“大人,这几位可是您的朋友?” 赵寰点头道:“这几位都是我的贵客,我邀请她们同来参加祭月活动。” 侍卫点点头后便退立两边,恭敬让出道路。 南璃月四人跟随在赵寰身后,而涵墨语则与赵寰并立,甚至隐隐有引领着她们的意思,俨然对这里相当熟悉,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再联想到刚才侍卫对于涵墨语的到来习以为常的态度和赵寰当街拥吻涵墨语的举动……看来涵墨语这进展相当之快啊。 白钰秀故意冲涵墨语挑挑眉道:“行啊,都登堂入室了。” 涵墨语一副骄傲小孔雀的样子道:“当然啦,爹妈都特别喜欢我!” 赵寰闻言敲了敲她的脑门道:“你什么时候叫爹妈了?” 涵墨语喜滋滋道:“早晚的事嘛,就当提前习惯啦。” 赵寰无奈摇头,这家伙干啥啥不行,讨长辈欢心倒是在行的不得了,自己父母对她倒是千恩万宠的,把她交给自己跟嫁女儿似的,都分不清哪个是亲闺女了。 涵墨语半倚着赵寰,而白钰秀则直接依偎到了南璃月怀里,两对皆是旁若无人的亲密之姿,更显的朔离和瑜虞显得尴尬无比。 所幸这一段路并不算长,不多时几人就到达了城主府中央的祭坛处。 这时正是子夜时分,硕大的月轮悬于夜空正中央,身着月白色长袍、头带桧木面具的城主正将手放在祭坛中央的明珠上,霎时间一道亮光自明珠中射出,直直升入空中后绽放,一朵朵月白色的月令花从空中缓缓飘落,将整个瀚海城都笼罩在了里面。 自此所有的祭祀活动便都已完成,城主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颇显英俊成熟的面庞,挥挥手示意台下的众人可以开始宴会了。 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被一样样端了上来,又被放入围绕祭坛所流动的环形河流之中,任由宾客自取。 这般新奇的宴会样式倒是让南璃月几人颇感兴趣。跟随着赵寰来到一处位置坐下,几人都以灵力操纵起河水将盛放食物的托盘送到自己面前,之前一直在不同幻梦中辗转,真正属于这片世界的美食倒是许久未曾接触了,此时美食配美景,几人均是心身舒畅。 不多时,去换了一身衣装的城主与一名貌美女子一并搀扶着一位老妪缓缓走了过来,正和赵寰玩投食play的涵墨语顿时颇有眼色的起身跑过去,甜甜道:“伯父伯母好,姑姑好。” 三人均是朝她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涵墨语接过那老妪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她引领到这里。 赵寰站起身来道:“爹,妈,姑姑,这是我的几位朋友。” 南璃月四人同时站起身来微微鞠躬,道:“麻烦城主大人了。” 城主爽朗一笑道:“不必客气,既然是小寰的朋友随意就好。” 说罢他又转身对老妪道:“姐姐,你先坐这儿,我帮你拿些你想吃的。” 看得出这城主对其姐姐分外敬重,而身为姐弟,面貌上的年龄差距却如此之大,看来其姐是没有修炼的天赋。未踏上修炼之途的普通人,即便有着珍惜药材续命,岁数也难过五百。 南璃月四人心中暗自思付,正欲坐下时那老妪却突然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指着四人不可置信般颤声道:“恩人,是你们吗?恩人!” 南璃月四人均是懵了一懵,恩人?这是哪跟哪? 老妪看着她们老泪纵横道:“恩人,你们可还记得二百余年前曾在当时城主夫人手中救下的赵灵儿?” 这提醒之下白钰秀率先想了起来,当初偶然遇到一女子被欺凌便拔刀相助,她还用一柄水系□□灵器换取了那女子手中的宸月石,后来将其打造成为一块玉佩,原本打算送给南璃月的,结果后来于幻梦中历经七世都忘记了这回事了。这时蓦然想起,惊讶道:“是你?” 赵灵儿见她想起,更是激动难言,泪水涟涟道:“阿弟,将我当年给你的那柄□□灵器拿出来。” 一旁的城主大致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事了,忙将芥子镯中的那柄□□拿出来。 五阶魔兽苍棘鱼最坚硬的背部骨刺所制成的□□,镶嵌有四阶水系魔晶,原本光洁的表面此刻遍布着伤痕,足见其历经过多少激烈的战斗。 看到这柄□□,南璃月、朔离、瑜虞也算是彻底想了起来,一时间皆微微震惊。 谁能想到,当初一念之间帮助的女子,如今却成了瀚海城城主的姐姐了呢? 赵灵儿压下去几分激动,但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打颤。 “当年恩人救了我后又赠予了我这灵器,正因此灵器,家弟才在修炼一途上走到了今天……阿弟,小寰,还不快跪谢恩人?” 说罢赵灵儿就要带头朝南璃月四人下跪,吓得四人忙将她搀扶住,同时制止了城主和赵寰的举动。 白钰秀看着赵灵儿道:“哪里是赠予你的?分明是交换所得,两不相欠,何须如此?何况赵寰乃我们的朋友,怎可行跪拜之礼?” 一旁全程懵逼的涵墨语这才恢复了几分清明,也连忙跳了出来道:“是呀是呀,我们都是朋友的,姑姑你不必在意这些事啦……” 被她搀扶的赵灵儿闻言神色急切,想要说什么却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旁的赵寰忙上前接替了涵墨语的位置,搀扶着赵灵儿同时为她轻轻拍背顺气道:“姑姑所言极是,我赵家能有今天,与恩人当年的帮助是密不可分的,但是恩人如今也是侄女的友人,跪拜就有些过了,不若侄女同父母一并鞠躬致谢,姑姑认为如何。” 说罢赵寰冲父母使了个眼色,将赵灵儿又交到涵墨语手中,同父母一并朝南璃月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南璃月四人也是颇感无奈,皆是后退一步后回敬半躬,当受了个半礼。 赵灵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不停的感谢,南璃月四人见曾经随手帮助的人如今有着如此人生倒也颇为欢欣,同赵灵儿、城主还有赵寰聊了很长时间,直至繁星渐稀,赵灵儿才因疲惫退下。 南璃月几人也表示要前去休息,赵寰帮忙去安排住处,却被白钰秀偷偷拉住,贼兮兮的交代了两句,面上虽然露出几分困惑,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多时赵寰便拿着两把钥匙返回,面对四人扬起一抹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只剩下两间屋子了。不过床肯定是够大的,麻烦你们委屈一下了。” 白钰秀直接抢过一把钥匙,喜滋滋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和璃月一间,朔离和瑜虞一间刚刚好,哪里委屈?” 赵寰拿着剩下那柄钥匙,看着凌乱的朔离和瑜虞,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第 44 章 “这城主府这么大怎么就只剩下两间房了?”瑜虞不可置信的问道。 “今夜有很多宾客,他们都是提前预约好了房间的,这两间均是上房,平日是用来招待突然到访的尊贵客人的,所以才留了下来。”赵寰面色诚恳道。 好吧,以上均是胡说,其实还有几间屋子的,可是白钰秀刚刚突然和赵寰说只留两间房,她也只好这样了。 赵寰也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朔离和瑜虞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一对,现在这是吵架了?安排在同一间房或许能让她们尽快和好吧,所以赵寰心中也并没有什么负担。 听到这样的解释后,朔离和瑜虞也再不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来到房间,装饰到的确是分外华美,各式家具也均是珍品,但这丝毫无法缓解二人此时内心的紧张和不适。 床很大,两人不约而同的都躺在床边处,中间相隔的距离都能再躺下两个人了。但即便如此,两人仍旧是辗转难眠,最后心情愈发烦躁,瑜虞再忍不住,直接坐了起来。 她明显能感觉到朔离没有睡着,可是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顾自挺尸在那里,登时心头就冒起一阵无名怒火。 瑜虞伸过去手,使劲摇了摇装睡的朔离,朔离这下也没法再演下去,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瑜虞。 “天都要亮了,还睡什么睡,陪我去看日出!”瑜虞凶巴巴道。 于是她们两人就真的来到了海边,天边刚好出现了一抹鱼肚白,遥远的天际渐渐亮起,不多时,金色的日轮便缓缓探出头来。 日出的光芒并不刺眼,却让人由衷的感到温暖,海面上粼粼的光芒浮动,如同碎金一般,恢宏浩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瑜虞心中的急躁缓和了不少。算了,朔离虽然气人,可谁叫自己喜欢她呢?打不了等到她也喜欢自己的时候再让她把如今所欠一一偿还。 如此一想,瑜虞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扬起了一抹温润的笑容。 温暖的光芒为她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如同一副绝美的画卷。看的朔离不禁有些痴了。 直到太阳完全自海面跳出,瑜虞才站起身来,对着站在她身后的朔离笑了笑道:“走啦,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瑜虞为什么突然生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开心起来,但朔离还是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由衷的感到喜悦,轻轻点了点头。 她们在瀚海城住了两日,白钰秀将那宸月石造的玉佩赠予了南璃月,使得南璃月这两天都格外开心,更是同白钰秀更加过分的大撒狗粮,惹得朔离和瑜虞纷纷表示没眼看。 同时,四人也做好了决定,此生有相爱之人陪伴,已然无憾,隐居于世平安喜乐度过一生也未尝不好。于是南璃月就随着白钰秀,而安居的地方呢,瑜虞的地盘云翳山脉便是非常不错。 于是她们便随着瑜虞一同前往云翳山脉,出发前南璃月问朔离的想法,朔离自言要一直跟随南璃月,白钰秀调侃道:“可那里是瑜虞的地盘唉,瑜虞愿意嘛?” 朔离直接被闹了个大红脸,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敢看向瑜虞,最后无奈道:“大不了我付租金,就当我租个地方可以吧?” “哦?那到也不错,不过大家都是朋友,谈钱什么的就太伤感情了,何况人族的灵晶对妖族也无甚用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瑜虞肯定喜欢你肉偿……嘶!你的一片柔肠,租金什么的就免了,就免了。”白钰秀看向自己捏住自己腰间一点软肉旋转一百八十度的的柔荑,幽怨的看了眼南璃月。 南璃月轻哼一声,放过了她,看着她一脸吃痛的表情,心里又有些心疼自己下手太重,复又伸出手轻轻给她揉揉,白钰秀感受着掀起的一阵淡淡的痒意,倒是比疼更让人难以忍受,她有些克制不住脑海中的浮想联翩了。 朔离被调笑的面红耳赤,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闭嘴偏过头不看瑜虞,一弯嫩红的耳廓却落去了瑜虞的眼中。 瑜虞眼含温润笑意,替她解围道:“别听钰秀乱说,朔离,你能来我很高兴。” 朔离抿唇回望瑜虞,轻轻点点头,嗫糯道了声谢谢。 就这样四人终于达成一致,一同作别了涵墨语和赵寰,回到了云翳山脉。而已然是聚灵境的陆仁秉,看着眼前如鬼魅般突然出现的四位绝世美女,惊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淡定一点,用不着这么紧张。”瑜虞笑眯眯道。 “主上,你总算是回来了,族长一直都在等你回去。”陆仁秉忙低头行礼,待抬起头后目光便黏在了南璃月的身上,那不加掩饰的情意,成功惹来了白钰秀的冷冷注视。顿时,陆仁秉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山峰压着一般,全身灵力激荡却无半分作用,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南璃月无奈轻轻拍了拍白钰秀的手,安抚这醋精,白钰秀这才轻哼一声,将威压撤去。陆仁秉顿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都如从水里捞出一般,惊骇之余再也不敢放肆的注视南璃月了。 瑜虞轻咳了一声,以灵力托起他,询问道:“你说我母亲在等我回去是何意思?”青鸾一族对于后辈一向是散养,她虽是青鸾族公主,但她母亲却从未干涉过她的决定,自从她来这云翳山脉占山为王,其母也只是偶尔与她有所交流,如今却突然让她回去,想必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仁秉擦擦额上的汗,回道:“回主上,族长六十余年前突然亲自来此寻你,在得知您去历练之后,只留下吩咐,让属下在这里等你回来并第一时间通知你回族一趟。”说到这里陆仁秉神色也有些犹疑,继续道:“族长当时的脸色……有些不好,只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听闻此言,瑜虞的神色也是沉了下来,她沉吟片刻,对白钰秀三人道:“我母亲一般对我都是放养态度,如今这般,怕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得回族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说罢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本来还想趁着这机会好好发展一下和朔离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出了这事,也不知何事才能回来了。 “不用抱歉,如果有事情当然要尽快处理。只不过你回族了,我和朔离两人留在着实不太好,怕是要重新找落脚的地方了。”南璃月皱眉状似苦恼,却在瑜虞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冲白钰秀挑了挑眉。 白钰秀和南璃月早已心有灵犀,听闻南璃月此言,顿时便明白了她什么意思,顺着便接下话来:“我肯定是璃月去哪里我去哪里,嗯……可到时候再找地方又是一件麻烦事。”说罢白钰秀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冲瑜虞一挑眉道:“干脆我们一起去青鸾族不就好啦?这样也方便,你就当带着我们见识见识世面好了。” 瑜虞一愣,带几人一同回青鸾族的想法,她自然也想到了,不过青鸾族族地离这里甚远,更何况南璃月和朔离还是人族,一趟哪有什么见识世面之意,不被刁难就算好的了,她完全不确定几人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回去。 而现在这想法既然被提了出来,她自然不会拒绝,而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南璃月和朔离。 南璃月自然不会反对,她和白钰秀共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能让朔离和瑜虞共处一起。她们二人都能看出这两人互相都有喜欢的意味,而不论瑜虞还是朔离,皆是各方面都优秀的人才,又和她们有这密不可分的羁绊,既然有相爱的苗头,她们自然要好好促进这段爱情的发展了。 得到南璃月的点头,瑜虞就松了一口气,毕竟朔离一直跟随在南璃月身边,既然南璃月愿意去,朔离想必也不会拒绝。 果然,当她再度把目光投向朔离的时候,朔离轻轻点点头以示自己愿意。瑜虞强压内心的喜悦,还是克制不住微微上扬的唇角,连忙轻咳两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修整一天,明日正式出发。” 其余三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听从瑜虞的安排前往休息了。 看着朔离远去的背影,瑜虞暗暗心想,虽然朔离答应同她一并回族,但明显是因为南璃月的原因,她对自己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也是,毕竟幻梦之中,有记忆的也仅自己一人罢了…… 那一切的美好,就仿佛是太阳出现后绿叶上晶莹的水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可不过多久便会消失,再不见踪影…… 果然,还是不甘心啊,瑜虞苦笑一声。不管如何,之前自己现在还有机会,虽说朔离现在还不喜欢自己,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付出,幻梦中的一切美好,自己都能于现实之中一一得到。 朔离,我已经把心输给你了,你可否也能输给我一颗心?瑜虞看着消失的背影,重新转过身,眸里再不是一片迷茫,而是坚定而温柔的光彩。 而朔离回到被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再不用克制自己内心的喜悦,将自己整个人重重摔进柔软的床中,埋首于被褥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天知道刚才瑜虞询问南璃月的时候她自己有多紧张,多么担心自家小姐不愿意去,那样她便也没有去的理由,也就得和瑜虞分开了,所幸大小姐如了她的心意,不加迟疑便同意了。 如今,同瑜虞一起回族,那便是要见家长了啊!朔离轻轻拍了拍自己泛红的脸颊,抿唇也克制不了上扬的唇角。 回想着幻梦里经历的一切,朔离慢慢平静下来。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虽说在幻梦之中,她们二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但那是瑜虞是为了救自己,她当然不能用幻梦里发生的事强行要求瑜虞和自己在一起,那便只能试着在现实中让她喜欢上自己了。朔离轻咬红唇,双眸里青涩而真挚的喜爱之情。 瑜虞她,会喜欢自己吗? ※※※※※※※※※※※※※※※※※※※※ 这是一个明明a上去就能赢,双方却偏要疯狂走位的故事。 接下来就由朔离和瑜虞向大家展示,如何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保持单身状态。~~o(n_n)o~~ 第 45 章 青鸾一族的族地,在乱魔域的通天建木之上。纵使四人都是冲虚境界,从月影大陆到这里也是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建木吗?”南璃月刚踏入乱魔域,遥遥望去便看到了那直通云霄,宛如擎天之柱的通天建木。 瑜虞语气不乏骄傲道:“没错,这便是我们青鸾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天地间唯一仅存的通天建木,每一片叶子,每一条枝丫都蕴藏乾坤,其中的空间不亚于一片大陆。” 朔离也不由惊叹道:“真是神奇,不愧是妖族八大族之一。” 瑜虞听到朔离的夸奖,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满足感,宛如被夸的是自己一般,与有荣焉,压抑不住的唇角上扬,忙轻咳两声道:“虽说这里能看的清楚,但实际上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说罢便先一步出发了。 南璃月三人也是紧随其后,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朔离略略懊恼的偷瞧瑜虞一眼。还以为夸青鸾一族瑜虞会高兴,结果并没有吗?明明之前介绍时语气还那么自豪,看来这次好感度并没有拿到手啊……朔离不由有些丧气,也不再多说,四人一同迅速向着建木出发。 果然,就如同瑜虞所言,等她们来到通天建木脚下时,已是又过去十余天。这是通天建木已然占据她们的所有视野,近距离观察远比遥望要更加震撼,笔直的树干直入云霄,向四面八方延伸出的枝干遮蔽的大地一眼望不到头。 瑜虞将自己指尖划破,一滴鲜血在灵力的作用下印上了建木,顿时,在一片冰蓝色的光彩中,建木表面如水波一般缓缓漾开,出现了金色的门户,瑜虞后退半步,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笑眯眯道:“欢迎来到青鸾族族地。” 三人随瑜虞进去门户之中,视野顿时开阔起来。一片广袤而高大的森林映入眼帘,上方巨大的青鸾雕像在与外界无二的太阳之下投射出陆离的阴影,一条道路分割开森林,通往远处巨大无比的宫殿之中。南璃月细细感受了一下,发现此处灵力比外界要浓郁数倍,不由从心里感叹一声不愧是通天建木,的确担得起内有乾坤这四字。 守在道口旁的两位侍卫在看到瑜虞时都分在惊讶,忙行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瑜虞摆摆手免了二人的礼,举步就要往里走,却被卫队长直接拦了下来。 瑜虞略有惊讶,一双凤目斜挑,瞥着拦住她的卫队长。卫队长在她的目光下压力山大,吞了吞口水,苦笑道:“公主殿下还望恕罪,族长下令吩咐过,您回来不许进入族地,必须先去禀报她,您且稍等一等。” 这下瑜虞彻底惊了,怒道:“什么情况?我可没犯什么事儿吧?怎么还不许我回族地了?”要知道她这可是带着心上人一同回来啊,结果在自家门口吃了个闭门羹,她不要面子了吗?! 卫队长是有苦难言,陪着笑脸道:“这咱也不知道啊,还望公主殿下宽恕则个,小的立马派人去通知族长,您先稍微等等?” 瑜虞气不过,还要说什么,被朔离拉住手,顿时消了音。朔离看着瑜虞低声道:“等一等吧,也没关系,可能的确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不算安慰的两句话,成功的让瑜虞消了火气,也没再为难卫队长,任由他派人去通知她母亲了。 这下换卫队长惊讶了,瑜虞是青鸾一族皇室这一辈的唯一女子,从小就被宠的不成样子,外人面前还能装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但本族之中何时不是横行霸道惯了?他都做好准备迎接怒火了,而如今这不知什么来历的女子一句话竟然就能让公主殿下平静下来,这究竟是什么人? 卫队长之前注意一直在瑜虞身上,这时才分了神去观察随公主一同前来的三人,发现她们除了都是绝无仅有的美人儿以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正欲继续观察时,瑜虞一记冷哼,卫队长顿时感到强大的灵力威压,使他迫不得已低下了头,内心一片惊骇,公主殿下修为进步竟然如此之快,再不敢看向瑜虞带来的人,瑜虞才缓缓收了灵压。 瑜虞四人暂时进不去族地,只好继续留在森林外,等着青鸾族族长的到来。 而此时,青鸾族族长虞千羽已然从前来报告的侍卫口中得知了自家女儿回来的消息,微微眯了眯与瑜虞极像的一双凤目,问道:“可有其他人与她一同前来?” 侍卫不明所以,只是如是奉告道:“与公主殿下一同前来的还有三人。” 然后侍卫就看见虞千羽脸色顿时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最后黑的如锅底一般。“三个?!这个不孝女!敢如此乱搞,真是忘了我们青鸾一族的规矩了吗?”说罢便从王座中起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只剩下一脸懵逼的侍卫于殿中凌乱。 南璃月四人同时感受到了什么,一并抬头,便看见了于空中突然出现的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和瑜虞长的很像,尤其是一双凤目,微眯间都展现出动人的风姿,身着一件冰蓝色的盛装,气势逼人。她们也明显能感受到,这位族长此时心情格外的不好。 虞千羽双眸向下一扫,看见那四道人影,直接怒骂出生:“你这青鸾族的不肖子孙,简直枉为青鸾!你竟然敢与三……咦?这是三位女子?” 原本怒气冲冲的话语,说着说着便充满了疑惑,虞千羽再定睛看去,更为惊讶了:“两个人族,还有一狐族,而且……你们竟都是冲虚境……” 要知道,她千岁高龄,也不过是冲虚圆满,迟迟入不了太虚的境界,而自家闺女和带来的这三人竟然都是冲虚境界,随说还远远未到达圆满,但不过三百岁的年纪有如此修为,已经不是简单的天才二字可以形容了。 瑜虞顶着自家母上大人疑惑的目光,无奈道:“您可别这么看我,我还有多的事要问您呢,怎么就突然让我回来,却又不准我进族地?” 虞千羽收回目光,冷哼一声道:“你还好意思问?身为青鸾一族的公主,你可有将族训记在心上?” 瑜虞皱眉道:“我自然谨记于心。” 虞千羽闻言冷笑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六十三年前,你的命牌显示,你已然不是完璧之身了呢?” 此言一出,朔离、南璃月、白钰秀都是将惊讶无比的目光投向了瑜虞。要知道,六十年前她们还在幻梦之中历练,又怎会突然就不是完璧之身这一说? 而瑜虞则直接无言了。不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而是被自己彻底蠢到了,她怎么把这回事儿忘了?!青鸾一族最为重情义,一旦认定一人,便终生相随,纵使其中一方身死,另一方也不会再与其他人在一起,同时青鸾族始终是只能够与族内之人相交的。所以在青鸾一族的观念中,恋情之中的每一步都是庄严而神圣的,像亲密之事,是必须在长辈见证之下、彻底成婚之后才可以做的,每一只青鸾从出生起便取一丝精血凝于建木所造的命牌之中,供奉于族地之内。 命牌不光能检测其主生命状态,还能检测其主是否为完璧之身,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命牌所链接的,并非身体,而是灵魂。 六十多年前,怕正是七生幻梦欲之一世中。在那一世里,自己是一青楼花魁,被女扮男装的朔离赎身买了下来,之后的生活自然少不了夜夜笙歌,瑜虞也于那一世中,彻底明了了自己对于朔离的心意,也教会了朔离爱和欲的区别。 青鸾一族格外看中灵肉交合,但瑜虞一是想着这是幻梦,不会对自己本身造成什么影响,二则是朔离本就是自己所认定之人,也未曾多想,却是忘了命牌这一回事。虽说她现在本身还是处子完璧,但她的灵魂确实是已然破戒了,命牌也如实的显现出来,难怪母上大人如此生气,更是亲自来找她又不让她进族地,之前来时又如此怒气冲冲,怕是将朔离三人都当成自己在外面惹下的风流了。 思虑到这里,瑜虞忙道:“母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们三人……也不是我的伴侣,命牌那事另有缘由,你听我解释。”她们三人不是,但朔离是啊,只是现在还不是罢了。瑜虞心里暗搓搓的想,却未注意到她身后朔离一瞬间流露出的悲伤失落之情。 虞千羽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看的出来,这是三个女子,我还没瞎呢。”之前听侍卫汇报时,她确实是以为瑜虞真给自己带回来三个女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这辈子是别想进族地了。 而南璃月四人则都于虞千羽的话语中暗了暗双眸,虽没说什么,但气氛却略有凝重。 “我听你解释,不过如果你的解释不能让我满意,你也就别想着回族地了。”虞千羽并未在意眼前几位小辈无意间散放出的灵力威压,微眯双眸看向面色略沉的瑜虞。 ※※※※※※※※※※※※※※※※※※※※ 瑜虞:小离离夸我了好开心,不行,必须忍住笑,不能露出马脚吓到小离离! 朔离:我一说话她就转移话题,果然她还是不喜欢我,还要继续努力刷好感度啊! 瑜虞:还刷什么好感度啊!好感度明明已经爆表了好吗?!感谢在2020-03-07 10:49:27~2020-03-12 10:51: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拂晓晴岚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46 章 “……大致就是这样了,总之,那一切都是在幻梦之中进行的,并非真事,要证明的话,我这一身暴涨的修为便是最有力的证据了吧?”瑜虞将大致的经历说出,不过并未提及人鱼族和魑禹,只说她和白钰秀无意间与南璃月朔离相遇,一见如故下共同探索秘境后陷入幻境。 瑜千羽沉吟片刻,接受了她这个解释,但仍有些不满道:“虽说是幻梦,但你毕竟还是有记忆的,又怎能如此轻易的与她人交合?” 瑜虞无奈一一应道,乖乖接受着自家母上大人的啰嗦。 “好了,带你朋友一同进来吧,之前多有怠慢,还望诸位小朋友见谅了。”瑜千羽并没有什么架子,而是笑眯眯的同南璃月三人打了招呼,并嘱咐瑜虞好好招待她们。 突然,瑜千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状似无意道:“对了,你回来的正好,这几日你逸哥哥与他父母一同回族地了,你小时候不一直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吗?我看他也蛮喜欢你的,正好我们两家也是熟识,若能亲上加亲也是妙事。” 此话刚毕,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朔离顿时抬眸,双目间充满了不敢置信,正好同瑜虞看来的目光相撞,朔离连忙偏开头,掩饰自己外泄的情绪。 而瑜虞则是一愣,她似乎在匆匆一瞥中看见朔离眸中有晶莹闪烁了一瞬,是自己看错了吗? 瑜千羽依旧在念叨着瑜虞小时候怎样黏着东方逸,瑜虞听着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打断了她的话道:“别说那些幼时的事了,我都记不得了。更何况小时候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东方逸这人了。” 瑜千羽一皱眉道:“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你现在知道什么是喜欢一样,东方逸那孩子品性天赋都是一等一的好,家室也是青鸾族的名门望族。一会儿你在长辈面前可要好好表现,把大小姐脾气都收一收,兴许阿逸就是与你共度余生的良人呢。” 这下瑜虞彻底忍不住了,站定皱眉回道:“他不可能是,而且我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我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 这几下反驳让瑜千羽的火气也有点上来了,她道:“几岁了就敢说自己懂爱了?你有喜欢过人吗?不好好相处一下又哪里知道这人不适合你?听我的,好好跟阿逸相处相处,要是能把你托付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朔离只觉得这一句句话都如刀锋般刺入她的胸膛,原本,她还做了许多规划,想要讨瑜虞长辈的一些喜欢,可是如今,这些计划都被毫不留情的碾碎,而此刻的她,就好似正站在这些锋利的碎片上――赤着脚。 瑜虞沉默了片刻,站定在了原地,抬眸望向自家母上的眼睛,在对视中认认真真的回道:“不用您担心了,我懂得爱,自然是因为有人教会了我,作为学费,我把心输给她了。” 其余几人也同时站定,白钰秀和南璃月均是一脸复杂,担忧又有些了然,从瑜千羽背后鼓励的看向瑜虞,给她以支持。而朔离则是完全愣住了,什、什么意思?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她能理解成那样的意思吗? 朔离宛如从地狱烈焰中突然升入天国,既享受着这温暖美好,又满心担忧这温暖美好不过是一场幻境,自己仍旧呆在炼狱之中。 瑜千羽也停下了脚步,微眯着双眸迎着瑜虞的目光,道:“那人是谁?是否是那幻境之中与你苟合之人?” 瑜虞深吸一口气,道:“我单相思而已,你不必想着为难她,幻境之中她更是没有记忆,全部责任都在我。” 一席话,什么都明白了,这已是明明白白承认自己心上人是谁了,瑜虞完全不敢看向朔离,只能始终注视着虞千羽,目光相交只觉得巨大压力。 朔离只觉得自己此刻有些晕――被天上掉下来馅饼砸晕的感觉。瑜虞话语带来的幸福感和不真实感让她有些飘飘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瑜虞,目光炽烈而纯粹。 “那人现在在哪里?”瑜千羽冷凝着面庞继续问道,可这次回答的却并非瑜虞。朔离踏出一步,和瑜虞并肩而立,在其惊讶的目光中,轻轻牵住了瑜虞的手,落落大方道:“前辈,我就在这儿。刚才瑜虞所说,基本都属实,只有一点。”说到这里朔离偏偏头看向瑜虞,微微弯起唇角,轻声道:“你可不是单相思,而是两情相悦呢。” 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两人的头发,发丝交缠间,两人的目光也彼此交融,浸着温暖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柔。 “呵……”瑜千羽发出一声冷笑,道:“瑜虞,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你们二人先不说一人族一妖族的问题,你们可都是女子!” 瑜虞移开目光,望着她的母亲坚定道:“同为女子又如何?我只知道朔离便是我这一生认定之人,除她以外,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 瑜千羽失望的摇摇头,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孩童一般,道:“你才多大?未来又会遇上多少人?你又怎么就知道你就非她不可了?” 瑜虞抿了抿唇,轻声反问道:“那您如今,忘了父亲了吗?” 一句话如重锤一般砸在瑜千羽心口,霎时间让她面色发白。她当然忘不掉……或者说,没有任何一只青鸾会忘记自己的爱人……这是青鸾族引以为豪的宿命与诅咒。 “你就这样爱她吗?”虞千羽涩然出声。 “没错!”瑜虞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同意你和一女子在一起,若想得到青鸾族的认可,那就按族规来吧。”瑜千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没有丝毫犹豫。 “青鸾族族规第一条,如有青鸾族族人,其欲与外族结为伴侣,可与其伴侣共同度过葬云渊。如通过,则二人之名录入青鸾族族谱,若没有通过,则二人必死无疑。”瑜千羽看向瑜虞和朔离,道:“你们可要想好了,葬云渊伫立数千年,还从未有人从中走出来过。” 瑜虞和朔离互相看着彼此,再转头时眼睛里皆是坚定的目光,二人毫不犹豫答道:“我愿意。” 瑜千羽似是疲了,挥挥手道:“那明日卯时,禁地见。你朋友你来安排就好了。” 瑜虞抿唇,点头称是。 一晚未眠。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瑜虞刚走出门,便看见了正从对面房间里走出的朔离,瑜虞微笑,正准备打招呼,旁边南璃月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白钰秀抱着南璃月一同从中出来,四人面面相觑。 瑜虞、朔离:……我明明记得昨天分配的是一人一间屋子的吧?这间屋子分明是南璃月(大小姐)的吧? 南璃月略有些尴尬,面色微红,不过白钰秀明显没这觉悟,仍旧像个人体挂件一般紧紧黏在南璃月身上,看见她们也没一点尴尬,落落大方道:“早呀~” 瑜虞和朔离无奈对视一眼,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略微凝重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四人于卯时在瑜虞带领下来到了青鸾族禁地,那里不光站着瑜千羽,还有一男子。那男子看见瑜虞眼睛一亮,但旋即便看到了一同出现在瑜虞身边的朔离,也注意到了她们紧紧交握的手,脸色顿时便有些暗沉,一双星眸紧紧锁定在了朔离身上,散发着不友好的气息。 朔离也明显感受到了这人身上传来的敌意,立刻便明白了这人恐怕便时昨日虞千羽口中那位瑜虞的青梅竹马。 朔离微微抿唇,突然感觉到手被略用力捏了捏,她转头看向瑜虞,其眸中全然是关心和温柔,朔离心中的略微不舒服在这样的目光下烟消云散。 她回以一个微笑,再不去注意那东方逸。 四人刚落地,那东方逸便迫不及待的凑上来,微笑道:“瑜妹,好久不见了。” 瑜虞不咸不淡回道:“是吗?可能是吧,毕竟我都记不得上一次见面什么时候了。” 东方逸笑容一僵,干笑两声道:“瑜妹还是这么喜欢开你逸哥哥的玩笑。不过,我听说你要去闯葬云渊?就为了这么一个人类女子?”说罢毫不客气的将朔离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状似痛心摇头道:“瑜妹,切勿执迷不悟了,两名女子,又哪里能走的长远,阴阳交合乃天地正道,你应该……” “母皇,卯时已到,可以开始了吧?”瑜虞毫不客气的直接打断了东方逸的话,甚至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偏头看向瑜千羽询问道。 瑜千羽轻叹一口气,微微点头,挥手间一滴鲜血从食指上渗出,在空中缓缓凝成一枚血红色的符文,印在了其面前的一座石碑上,顿时一道金色的门户出现在上面。 东方逸见此状,也没顾得及自己一再丢失的脸面,忙道:“瑜虞,你――” 可还未等他说完,瑜虞和朔离便牵着手,投入于那一片金光之中。 第 47 章 东方逸看着消失不见的两道人影,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憋的双脸通红,显得滑稽可笑。 瑜千羽微微摇摇头,道:“诸位若想观其历练,便随我一同来吧。”说罢便率先移步,朝一旁走去。 白钰秀和南璃月对视一眼,跟随着瑜千羽一同前往,东方逸冷哼了一声,也是跟上。 她们来到一个空旷的殿内,几枚夜明珠镶嵌在地板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瑜千羽走到几枚珠子的中心,重重一跺脚,瞬间弥漫着的蓝光似水波中投入一颗石子一般,漾起了层层波纹,葬云渊中的情景于她们身边浮现了出来,此时,她们正站在一方石台上…… 瑜虞和朔离正在打量着周遭的一切,这里的环境与她们想象中的葬云渊天差地别。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或对手,她们一进去葬云渊中,便出现在了这一方石台之上,而且这石台似乎被什么看不了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她们完全没办法出去。 “唔……总算来了新人了呢,上一对来的都是四百多年前了,总算可以找点乐子了。”突然,一个略带俏皮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耳畔,两人皆是一惊,迅速靠在一起,谨慎的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啦,你们把我当成考官就可以了。”那声音似乎是被她们的反应逗笑,声色里染着几分笑意。 “考官?什么意思?”瑜虞皱眉问道。 那声音很快便回答说:“葬云渊,自诞生以来便是接待那些彼此相爱却又得不到家族承认的爱人,只要她们能够证明自己对彼此的爱,就能通过这考核,但若是爱意不纯粹,两人其中一人,就要被献祭于此哦~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瑜虞和朔离更握紧牵着彼此的手,一齐点头道:“准备好了!” “那好,第一道关卡,开始了。”那声音应道,话音刚落,她们所处的位置便立即发生了变化。 她们不再是站立在石台之上,而是出现在了一方像是巨大化的棋盘之中,朔离现在一个格子上,而瑜虞则站立在一段距离外高空之中的一个平台上。 “都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自己生命遇到威胁时,什么东西都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是自己爱人的性命。平日里人们总说可以为自己爱人付出自己的生命,那到了实际上,你们又能否做到呢?”那声音又一次出现,向二人介绍这一关卡的规则。 上方的人需要站在平台上,观察发光道路,而下方的人则必须按照规定的发光路线前行,但其本身是没办法观察道路是否发光的,所以必须倚靠上方的人传递信息,如果一旦踏错步子,平台上的人就会掉下来,而一旦时间超过了限制,平台也会掉下去,这无疑是致命的。 “温馨提示,一旦你的同伴死了,那考核也就结束,你也就可以从葬云渊安全出去了哦。”那声音笑嘻嘻的最后留下一句话,便消失了。 同时,站在高台上的瑜虞,也观察到了渐渐明亮起来的一条道路,她立刻高声道:“东南方向,十七格!” 朔离听后迅速便朝着给定的方向前行,每当她踏出一步,脚下的地板便会陷下去,随即便会出现机关傀儡。朔离正欲回击,却发现自身灵力完全被封锁。幸好这些傀儡并不灵活,朔离只好抿了抿唇,迅速向前行,甩开它们。 “正西,十一格!” “西北方向,六格!” “东北方向,十二格!” …… 朔离毫不犹豫的跟从着瑜虞所给定的路线前行,随着她一步步接近瑜虞所在的高台,同时因为她踩踏所出现的傀儡也是越发增多。 看似一切都顺利,但是身处高处,纵览全局的瑜虞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从她心口逐渐蔓延出来。但是由于每一步都有新的傀儡出现,朔离根本没办法停在原地,她只好继续不断引导朔离路径,没有时间去思考心中那股不安。 直到此刻。瑜虞看着新亮起的道路,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是最后一步路,但同时也是一条死路,朔离想要穿过光路来到她的正下方,要穿过数十只机关傀儡,而朔离现在没有丝毫灵力,这是不可能完成的。 怎么办呢?危机的时刻,瑜虞大脑运转飞快,内心思虑万千而外界不过短短一瞬。她甚至能感觉到外界的时间似乎都变慢了,原本迟钝的傀儡运动更加缓慢,而朔离正在缓缓抬起头,是在疑惑她为什么突然不指示道路了吗? 对了!她脑中灵光乍现。那个声音所说的规则重现于耳中。 如果下面的人踏错,那上面的人就会随平台掉下去,必死无疑。同时,一但其中一方死亡,另一位就会因考核终止平安出去。 朔离不会怀疑的,因为她前面是死路,只要她指向另一条路…… 瑜虞声音一如之前,平静中透露出关心,清晰明朗道:“正西,七格。” 完全向违的道路,只要朔离踏出一步,她就会迎来自己的死亡。 而正在看着这一幕的众人,呼吸都几近停止,东方逸发出一声嗤笑,道:“愚蠢!如果指向正确的路,不论那人族是否能通过,自己都可以安全出来,这指条错误的路是什么意思?”说罢他挑眉看向四周,希望可以得到旁人的认可赞同。 可惜没有人理他,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所有人都被葬云渊中正在真是进行着的一切所牢牢吸引着目光。 朔离已经抬起了步子,瑜虞静静看着,目光缱绻而温柔,似乎要将朔离的样子完完整整的刻入已经灵魂一般。但下一刻,她的目光变了,同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高喊:“朔离!你在干什么?!” 朔离并没有按照她所指出的道路前行,而是继续向前,沿着那条她本该看不出发光的通路,向着瑜虞、向着数十个机关傀儡毫不犹豫的前行。 利刃割开肌肤的声音,在耳边清晰的回响,一寸一寸的痛意漫上胸口,宛如凌迟一般,瑜虞痛的无法呼吸,只能如同自虐一般的紧紧盯着被机关傀儡不断重创的朔离。而朔离此时却在如荻花一般纷飞的血红中抬起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自信的、安抚的、温柔的笑,仿佛在说:你没骗过我呢。 瑜虞泣不成声。 最后,朔离迎着阻挡在最后一格前的机关傀儡张开怀抱,用柔软的胸膛迎上了那锋利的刀锋。 哧―― 这是锋锐的刀锋刺穿心脏的声音。 铿―― 这是朔离的手按上最后一块地砖的声音。 随着一声机关被按下的声音,一切傀儡都瞬间消失,而于天空中漂浮的平台也缓缓降了下来。 还未等平台彻底落地,瑜虞便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怀抱着朔离的身体,身体止不住颤抖,紧紧咬着牙关,嘴里全都是铁锈味。 朔离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抚摸上了瑜虞的脸。她一直都是个闷闷的性子,在月族中除了大小姐几乎没有和外人怎么交流过。而遇到瑜虞,再未曾与其有多少话语。 真可惜呢,明明有好多话想说……朔离一张嘴,一口鲜血便溢了出来,再无法看清楚眼前人的面容,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不断落在自己的脸上,就像一场温柔的雨…… “朔离!朔离!”瑜虞一边按着朔离胸前的伤口,一边拼命呼喊着已然晕过去的她。斗大的泪滴不断滴下,又从朔离苍白的面庞上缓缓流下。 “好了好了,别喊了,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啦。”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 瑜虞猛然抬头,望着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虚空,一字一句道:“如果朔离身死,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踏平这葬云渊,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都要把你找出来……然后让你,生不如死!” 她声音沙哑,威胁的话语都无法高声说出,从牙缝中挤出的气音,混合这着尖的鲜血,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咬着牙发誓。 “随你。”那声音漫不经心答道,又突然话锋一转道:“我等着你的报复是无所谓,不过你怀里的人可撑不了多久哦,虽说我用能力暂时吊住了她的性命,但是也撑不了几天哦~” 瑜虞闻言一愣,忙道:“你什么意思?!朔离她、她还有救?” “啧,虽说这家伙现在半死不活的,但终归也算是通过第一关了,你可以挑战第二关,不过这一关中这家伙可没办法帮你哦,你只能靠自己带着这只拖油瓶通过这关,而通不过,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你确定要挑战吗?” 听闻朔离还有救,瑜虞双眸里一片死寂顿时又重新焕发生机,她立刻答道:“当然,条件是什么?” “逃离山洞。这里是一处纵横交错的山洞,你们需要从这里寻找出口出去,以你的身体状态,最多只能支撑十一天时间。而这家伙,最多不过能支撑六天,而且没办法移动。你如果想救她,就必须在找到出口后再回来将她一同拖出去才可以,明白了吗?” 瑜虞抿唇道:“明白了,开始吧!”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便开始变化,不多时她和朔离便被出现的岩壁所包围,周围全是不知去向的山洞。 “那么祝你好运喽~温馨提示,就算只有你一个人出去也是没关系的,你依然可以活下的哦~” 瑜虞丝毫没有回应这句话的意思,她轻轻吻了吻朔离那苍白的唇瓣,轻轻将她平放在一旁的一处较平坦的地方,最后留恋看了她一眼,毅然决然朝着一处山洞走去。 朔离,等我。 ※※※※※※※※※※※※※※※※※※※※ 唉,可怜的朔离领便当…… 瑜虞(微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咳咳,可爱的朔离怎么可能领便当! 第 48 章 瑜虞离开这里的第二天,原本一直心重伤而昏迷的朔离竟然醒来了,她睁开迷茫的双眼,模糊的意识逐渐回笼,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她已经不在那棋盘之中,而是处于一山洞里,瑜虞也不在身边。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和原本受到严重创伤的一些地方,发现伤口全部都愈合的完好如初,面上不由的闪过疑惑的神色,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醒来啦?”那个自称“考官”的声音突然出现,朔离微皱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瑜虞现在在哪里?” 那声音将事情经过尽数告知朔离,后轻笑道:“现在你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自己去寻找出口哦。” 朔离并不理它,而是直接闭上眼睛继续躺下。那声音这才微微有些惊讶道:“你难不成就这样坐以待毙?你不想出去了吗?我把你救醒,可不是让你在这里躺尸的。” 朔离依旧闭着眼睛,淡淡回道:“瑜虞会回来找我的,我不能让她找不见我。” “那你就没想过她抛下你这个拖油瓶直接出去,或者根本就找不到出口吗?”那声音继续不死心的劝说道。 朔离总算睁开眼睛,眸中清亮,在幽暗无光的洞穴中宛如两个小小的星辰。她道:“第一种可能,不会。如果是第二种,那我陪她一起。” 那声音总算是彻底沉寂了下来,再未发出一丝声音。 洞中无法观测到时间,瑜虞只能靠默数秒数来计算过去了几天。无疑,这是误差很大的计时方式,但瑜虞已别无他法。 根据瑜虞的计算,现在已经是过去两天了,她心中越发焦虑,按那声音所说,朔离只能坚持六天,她想要救朔离,必须重新回去,再带着她一并出来,这都是要消耗时间的。瑜虞毫无办法,只能不断继续探索,心中的希望却在一丝丝转化为绝望。 终于,在她所计算时间的第五天中旬,她找到了出口,望着那一束照进黑暗洞穴里的光亮,瑜虞习惯黑暗的双眸被刺激的潸然泪下。她低头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背弃了光明,重新投入到那无尽的黑暗中去。 “你知道这是第几天吗?”那声音再次出现于瑜虞的耳畔。“现在已经将近第六天了,也就是说,你那同伴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闭嘴!”瑜虞咬牙低喝了一声,继续全力赶路。 “嗤,你在犯什么蠢?你从这里回去最短路程要用三天,回去后还想背上那个拖油瓶的尸体一起出来吗?你根本就撑不住,现在不出去,回去不过是两个人一起死而已。” 那“尸体”两个字深深刺痛了瑜虞,脚下不禁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抬起头,双眸中原本的一片碧色此刻尽数化为血红, 她一字一句道:“没错,我就是要同她死在一起。我绝对,绝对,不会抛下她!” 说罢,她继续抬不冲向黑暗,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只余下轻盈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快,嫩白的脚踝在黑暗中起落,像是一匹闪耀的微光的独角兽。 美丽的足以将最深沉的黑暗照亮。 ――――――――――――――――― 不得不说,呆在原地苦等的滋味并不好受,朔离甚至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几天,笼罩她的黑暗粘稠如墨,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为保存体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躺下睡觉,可瑜虞所可能遭遇的困难无时无刻不在她的睡梦中出现,每次她都会被自己的梦境所惊醒。 可她只有等待,她不能让瑜虞回来时找不到她。 终于,当清脆而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时,她惊喜的从地上跃起,竖起耳朵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朝着那里奔去。 当看见心心念念的身影向自己扑来时,瑜虞满心都是惊喜和不真实的感觉,她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用尖锐的疼痛来告诉自己这不是幻想。 朔离将她抱在怀中,低头看着她憔悴的面庞和红红的眼眶,心疼的想哭。 被温暖的怀抱包围,瑜虞这才反应过来,过多的疲惫和害怕让她紧紧反抱住朔离,感受着怀里真实柔软的娇躯,心头的惊恐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两人静静的拥抱着,过了好一会,瑜虞沙哑着声音小声道:“它说你最多只能坚持四天……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朔离闻言一愣,心里的疼惜更甚,她轻抚着瑜虞的发丝,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随后,她就感觉到了胸口的衣服被什么滚烫浸湿,一路烫到了她心底。 两人温存了片刻,便沿着瑜虞寻找出来的道路重新向外走,两人的手,始终紧握在一起。 正在看着这一幕的人神色各异,南璃月和白钰秀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神色轻松了些,白钰秀附在南璃月耳边悄悄说情话,弄的南璃月耳朵微红,无奈的用食指按住白钰秀不断开合的唇,却又被白钰秀直接含了进去。白钰秀眨着清亮的眸瞳看着她,表情纯洁宛如天使,而南璃月的脸也悄悄红了。 瑜千羽神色复杂,但一直紧紧握着的手是微微松了松,眸光暗沉,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东方逸明显不爽,冷哼了一声,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些朔离和瑜虞都不知道,她们又经过两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出口前,光芒如利剑般将黑暗劈开,一直照入她们的心底。 出口很小,瑜虞先过,朔离紧随其后。终于踏出了这昏暗的洞穴,瑜虞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转头正欲同朔离说什么,脚下的岩石却突然消失,她看着刚从洞里出来的朔离,表情微愣,还未等她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就直直的往下面坠去。 朔离刚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还未等神志反应过来,身体便已经下意识的朝瑜虞扑去。 原本山洞出口处的山体此刻全部消失,底下是深不可见的深渊,朔离此刻坐手紧紧握着瑜虞的手,而右手则扒住上方的岩石,在这里她不是强大的冲虚境强者,柔嫩的五指经不住两人的重量,指腹被磨的血肉模糊,指甲在重压下已然崩裂。 然而即使这样,朔离的手指仍旧缓慢向边缘划去,只留下五道血痕。她苦苦咬牙支撑,却改变不了即将掉下去的结局。 “朔离,放手吧,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瑜虞握着朔离的手缓缓松开,轻声道。 恨吗?有点儿。她恨命运不公,为何自己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却又要如此历经磨难而难见曙光? 后悔吗?不后悔。遇见朔离,和她相爱,是自己不过百岁生命里最最幸运且幸福的一件事,虽说现实中她们甚至未有多少交集,但她们历经了七生七世,此刻又有如此相交生命的轰轰烈烈的经历,已经足够了。 她不介意随着朔离一起死,可是只要朔离能活下去,她就舍不得让朔离陪着她。 朔离还年轻,还会遇到更多的人,她还是绝世的天才,她不该如此年轻就丢掉姓名。 她是因为自己才身陷这葬云渊的,自己死没关系,朔离必须活着出去,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心愿。 “放手?放哪只手?”头顶传来的声音,让瑜虞惊讶抬头。 朔离因为全部力气都用在了双臂上,此刻连说话都略微费劲。但她仍旧紧紧握着瑜虞的手,注视着瑜虞的双眸道:“要么放开右手,一起死,要么都别放,一起死。瑜虞,你别想甩开我,我和你,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瑜虞双眸里全是朔离的身影,这个坚强的、执着的、全心全意喜欢着自己的朔离。啊,好吧,她不得不承认,果然自己还是自私的,不管怎么样都不想放开这个人啊。 瑜虞重新回握住朔离的手,凝望着朔离的双眸轻笑道:“嗯!” 再也支撑不住如此超负荷的力量,朔离的右手终究还是从岩石上滑落。两人双手紧握着从空中坠落,漫卷的狂风吹拂着二人的衣衫,使其紧紧的贴合着肌肤。两人在空中肆意的亲吻,宣泄着自己最美好的爱恋。从云端透露出的道道阳光给她们美丽的曲线渡上了一层金边,美好的让人想起了壁画里的飞天。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辈子。她们终于落地,却是轻飘飘的。外界的规则在这里似乎发生了不可预知的改变,使她们从万米高空掉下来都毫无损伤。 瑜虞和朔离都没有说什么,而是又一次拥吻了起来。 “喂喂,尊重点人好吗?我还在这里呢。”还是那个声音,不过这次不是出现在她们耳畔,而是从她们一旁清晰传来。 第 49 章 二人迅速分开,朝一边看去,一位冰蓝色长发的女性站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她们。 “你是谁?”瑜虞和朔离同时开口问道,而心里面都有了一样的猜测…… “唔,如你们所想,我是这个世界,也就是被你们称作‘葬云渊’地方的主人。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青鸾族直系祖先――太古时期最后一只冰凰。”女子表现倒不像是之前恶意满满的所谓考官,看向二人的目光反而充满了前辈对于后辈的欣赏和关心。 不过比起她的态度,更让二人吃惊的是她的话语。传说中的凤凰、龙,自从太古时期之后便再未出现在这天地之中了,那是真正接近于神的存在,能与其比肩的,也只有九尾全部觉醒的九尾妖狐,这也是后来妖族妖帝都为狐族的原因之一。 青鸾一族便是冰凰的后裔,拥有其稀薄的血脉,便足以称为妖族八大族之一,管中窥豹略见一斑,由此也能想象,传说中的真龙真凰又有怎样伟岸的力量。 “那敢问前辈,为何造出如此一方世界,这里又如何成为了青鸾一族试情之地?”既然是青鸾一族的祖先,瑜虞便也道一声前辈,恭敬问道。 那女子依旧笑吟吟道:“不用叫什么前辈,我名为瑜甯。至于造出这里的目的……其实这里也不算是我造出来的。……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知道便好,其他人还是算了吧。”说罢瑜甯一挥手,在葬云渊之外窥探着的南璃月等人便看着幻象定格,之后缓缓消散,心里一阵无语,这看到一半不让人看是什么操作啊…… 瑜甯这才叹了口气道:“先回答小姑娘问题吧……”随后,一段太古时期的秘辛便向二人展开…… 在被称为神话时代的太古时期,还没有人族的什么地位,人族只能依赖强大的神兽,如凤凰、龙来抵御着天生强大的妖族和魔兽。 可随着一些天赋异禀的人类慢慢发现自身的天赋,并组建成功法,武装起人类后,人族的力量异军突起,已然能自己对抗妖族和魔兽。这时往日里庇佑他们的神兽,变成了唯一他们倾尽努力也无法追赶的存在。 神兽没有发现人族日益增长的野心,也低估了他们的智慧……亦或者是狡猾。 虽然同为神兽,但凤凰和龙一向看不对眼,但因为力量相当,也从未有过什么大的战斗。而人类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能够战胜神兽的只有神兽…… 一名人族的男子是凤凰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的仆人,他英俊而有智慧,风趣幽默,没多久便让天真无邪的幼凰爱上了他,他也表述了自己的一腔衷肠,二人彼此相恋。 但这是被绝对禁止的,一但被发现,人族绝对会尝尽世间所有痛苦的惩罚。于是,在人族男子花言巧语的哄骗之下,凤凰族的公主与其开始了私奔。 男子在离开时,在公主所住之处撒下了龙涎香――这是从侍奉龙族的人族那里得到的,在对抗神兽的计划中,人族前所未有的统一。 次日,凤凰一族发现了公主不见了,而在她的寝宫周围,有龙族的气息,房间内更是有龙族催情的龙涎香。 龙族本淫,与专一而只与本族相交的凤凰不同,只要是其喜爱的,不论妖族还是人族他们都不会拒绝,但还从未出现过与凤族相交的先例。如今却掠走了凤凰族最宠爱的小公主,凤凰族怎能忍?所幸公主的命牌还显示公主还未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就在凤凰一族举族前去龙族讨公道之际,看守命牌的一人族仆人前来汇报,公主殿下的命牌碎了,而且上面出现的一抹血色,表明了公主已然不再是完璧之身。 同时,一依附龙族的人族前来投降,自称为龙族三皇子的内侍,见三皇子将一女子带回皇宫,他观其穿着的是凤凰一族的衣物,便将其偷来向凤凰族展示――那正是小公主的衣物。 那人族说,三皇子极其重欲,后宫无数,人族妖族皆有。 那人族说,三皇子平日中就常言要收一凰女为后宫。 那人族还说,他看见三皇子最后将那女子,吃了。 于是,凤凰族同龙族的战争正式打响,而此时,凤凰族的小公主正与她的爱人藏身于极北之地,断绝了于外界的联系,亲密的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男子手轻点传音螺,里面便传来千里之外的报告,告知他看守命牌的人已经按着他的指示毁掉了公主的命牌,藏身于龙族的人也成功将祸水引至龙族身上,两族神兽已然开战的消息,他勾起唇无声笑笑。 不过想到众人都以为只属于他的小公主是被那好色的龙族三皇子夺去贞洁,男子眉头又皱了起来,回复道:“确保龙族三皇子死亡。”后便将手里的传音螺藏了起来。 “咦?雲辛,你在这里做什么?”凤凰族小公主脱去了几分青涩,原本就漂亮无双的面庞更添了几分妩媚。 雲辛笑着指了指桌面上摆放的食谱,道道:“研究下菜式,中午想吃什么呢,瑜甯?” ――――――――――――――――― 瑜甯和雲辛就在这与世隔绝的极北之域生活了数十载,直到瑜甯对家人的思念之意越发浓厚,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她向雲辛提出要回去看看她的家人。 雲辛自然是拒绝,可已然成熟了的小公主不再是他能随意掌控的了,在一个晚上,瑜甯稍稍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她有些后悔当初不管不顾便和雲辛私奔的决定了,她的家人那么爱她,找不到她肯定担心死了,明明当初有更好的办法的,父皇和母后那么宠自己,说不定可以接受自己喜欢一个人类的事实呢? 就算短时间接受不了,自己坚持下也会慢慢改善的,一走了之真是再差不过的决定了。 她一路都在思量着如何向父皇母后解释自己的突然消失,连怎样撒娇都想好了,可当她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可以供自己撒娇的人,已经不在了。 龙族和凤凰族于七十六年前开战,历经四十八年,龙族被尽数消灭,凤凰族取得了惨胜。而还未等凤凰族休养生息之际,以前生活在他们庇佑之下的人族突然反扑,将重创的几只凤凰消灭。 自此,人类正式宣告,神话时代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属于人类的时代,他们屠了神,他们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所有挡在人类面前的东西,都将是历史车轮下的粉末。 而她,则成了世间最后一只凰。 真孤独啊……那个从小无条件宠爱她的父皇,用温柔怀抱拥着她的母后,被她各种搞怪却依然纵容着她的叔叔……都不在了啊…… 她来到相传凤凰族族长和其夫人一同战死的战场,大地被血浸泡成红色。她长跪在地,迟来痛苦终于席卷上了她的心脏,她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她只觉得还不够疼,她只求世界上所有的痛楚全部降临在她身上,这样才能将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罪恶感稍稍缓解半分。 为什么父皇他们会认为是龙族抓走了自己呢?她想不懂。 “喂!你哪里来的?到这战场淘金可是要登记的,你哪家的孩子?”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从她头上响起。 “你犯什么病了?躺在这里干什么?”那声音靠近,似乎是想看清楚她。 这时,从天而降一个男子,他挥手便斩断了那即将触碰上他的公主的手。雲辛丝毫不理会男子惊恐的惨叫。该死!竟然想用脏手触碰只属于他的公主,真是死有余辜! 雲辛看着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瑜甯,心里满满都是疼意,他上前想抱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为什么?”瑜甯轻轻发问。 雲辛脸色难看,道:“瑜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瑜甯露出一个冷笑,这是雲辛从来没有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他无缘无故感到一丝冷意。 瑜甯不傻,她只是太天真无邪了,她以满满的善意对待这个世界,就以为这世界会以满满的善意回报她。 而现在,那个天真无邪的瑜甯已经死了。 这时候,一队人马匆匆赶到,看见他们的人纷纷后退,恭敬道:“将军。” 那人敷衍的点点头,看见雲辛眼前一亮,道:“你怎么回来了?都不通知一声,我好率领大家一同见一见你。” 说罢他转身向围观的众人宣布道:“这便是我跟大家说的,未来的人皇。当初的计策可不是我想的,都是这位一一谋划好的,都是有了这位,我们才结束了神话时代,迎来了属于我们人族的时代!” 一旁围观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这位便是将军平日里向他们描绘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皇陛下。 “人皇陛下万岁!”不知谁先带着喊了一句,随即众人便都狂热喊到:“人皇陛下万万岁!人皇陛下万万岁!” 瑜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勾勒出了一抹讽刺的笑,道:“人皇陛下?” 旁边有些见识的人看见瑜甯额上一道凤尾花的印记,都立刻纷纷后退,将手里武器对准她,道:“凤凰一族?不是都灭绝了吗?这里怎么还有一只?!” 一旁的将军顿时明白了这位是谁,他转头看向云翳道:“你没杀了她?不是说玩腻了就杀了吗?” 雲辛阴沉着脸,并未回复将军的问话,而是喝道:“都把武器放下,那是我的皇后。” 众人迟疑了一下,将军咳嗽了声,道:“一只幼凰而已,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先放下吧。”众人这才缓缓将武器放下,惊疑的看着他们的人皇和一旁的凤凰幼女。 雲辛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温柔道:“瑜甯,你要明白,只要你的家里人还在,我们就不可能得到祝福在一起,现在他们虽然死了,但是我保证,你的身份只会更加尊贵,你将是我的皇后,我会永远爱着你……” 说着说着,他似乎被自己的深情所感动,神色越发癫狂,道:“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保护你,只有我爱着你,你只有跟随我。我保证,即使以后我会和别的一些女人生孩子,但那只是为了繁衍子嗣,我只会爱着你的。我为你谋划了那么多年,现在所有障碍全部都扫清了,你和我在一起……不,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瑜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抛弃了一切跟随的男人,心里忽然就不痛了,她笑起来,先是低声的笑,后来变成仰天长笑,滚滚的血泪从她眼角流下,滴入了脚下的土地,又迅速的消失,一缕缕淡淡的血色烟雾升腾了起来,不过因为太微小,并未被众人察觉。 雲辛的激情劝说被这笑声所打断,他维持着之前那个癫狂的表情,此刻看着分外滑稽。 雲辛收起了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淡定从容,对一旁的将军道:“把她抓起来。” ※※※※※※※※※※※※※※※※※※※※ 果然,虽然写之前就把瑜甯定位成一个给主角团送装备的工具人,但真写出来,还是会很心疼啊qaq 瑜甯小天使下辈子会遇上一心一意爱她的人的。 第 50 章 瑜甯听到他的命令,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笑得更加欢畅,血泪将她美丽的面庞染的如同恶鬼。 “雲辛,你眼中那个愚蠢又弱小的瑜甯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能玩弄在鼓掌之间的了。”瑜甯将一只手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脏,再狠狠抽出,大蓬的鲜血挥洒了出来,落在了血红色的土壤上。顿时,大量的血红色烟雾升腾而起,迅速的钻入虞甯的身体中。 “该死!她在吸收这大地中神兽的血脉之力!快阻止她!”一旁的将军总算明白了她要做什么。神兽一族,靠的是血脉之力,虽然未觉醒的神兽很弱小,但一朝觉醒,便会瞬间掌握毁天灭地的力量。除了依靠慢慢修炼积累力量觉醒,还能通过吞噬其他神兽的血脉来迅速提升自己的力量,此刻的瑜甯,无疑便是在用什么特殊的办法吸收这大地中曾经葬送神兽的血脉之力。 要知道,这片大地,可是埋葬着两位凤凰族的皇啊!他们的鲜血,足以将一个还未觉醒的幼凰,推到什么层次? 雲辛表示自己不想知道,当即便甩出一道火光,直直的攻向瑜甯。 他是喜欢瑜甯,不过那是自己能掌控她的前提下,他可不想自己身边有一条足以噬主的饿狼! 汹涌的火光还未抵达瑜甯面前,就被汹涌的灵力直接打散了。瑜甯此刻只觉得温暖袭遍全身,好像有人在她背后以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远比她高和强大,靠在那人身上,她觉得自己又是个孩子了。 “父皇,母后。”瑜甯轻声呢喃。 她重新睁开眼睛,世界在她眼中已经变了模样,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雲辛手背在后面,三指微缩,是火系攻击的指印。那将军则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手臂肌肉紧绷,是拔刀斩的前奏…… 太多太多神奇的感觉,瑜甯轻抚额间的凤尾花标记,已然变成了冰蓝色。 她是一只冰凰呢,真好,和她那温柔的母亲一样。 她放下手,火光和锋锐的刀锋已然逼至她的眼前,她食指轻点虚空,一道道波纹漾开,空间仿佛在这一指下凝固。她轻启朱唇,道:“凝。” 顿时,整个天地安静了,纷纷扬扬的雪花缓缓落下,将这一方血色的大地缓缓裹成素白。 她缓缓向前走,身后的数人都被冻成了冰雕,但他们并未死去。蚀骨极寒会将死亡这个过程无限的延长,这期间他们会体会无尽的痛苦,直到灵魂因支撑不住而崩溃,永绝轮回。 她一路向前走,遇到的一切人族,但凡身上沾有凤凰一族血脉味道的,都尽数化为冰雕。 漫无目的,她不知道自己还存活于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可是她已然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凰了,她死了,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凰的存在了。 她走入了一处森林,人族称这里为乱魔域,这里存在着天地间仅剩一株的通天建木。 真孤独啊……最后一只凰和最后一株通天建木的相逢……她轻抚着建木的枝干,磅礴的生机从里面散发出来。 “你又是为什么存活在这里的呢?”瑜甯轻声问道。 突然,一只灰色的雌雀跌跌撞撞的滚到了她的脚下,她低头看去,是只不知品种的杂雀,看见她凑近也不过后退,而是哆哆嗦嗦的停留在原地。 瑜甯起了一丝好奇之心,按理说她身上有着神兽的血脉和恐怖的寒冰之力,不管是什么兽都会本能畏惧,退避三舍。这只雌雀却不知是怎么了。 瑜甯原本只是随意一瞥,此刻却稍加认真的观察起来。她看见了雌雀身后一个圆润的蛋,恍然大悟。 原来是刚刚生下了宝宝,难怪没办法离开,即使面对着恐怖的、无法战胜的敌人,也不会抛下自己的孩子吗?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这时,突然一股锐利的风从背后袭来,她随手一握,将那只不知死活的袭击者捏在手中。 是一只雄性的灰雀,伏在地上的雌雀顿时发出尖锐的鸣叫,瑜甯了然,这是其丈夫。 为了爱人即使面对死亡的威胁也能勇于献身,这便是爱吗?不是索取、不是占有,而是不求回报、不计代价的付出。相比起这灵智未开的灰雀,自诩高等生物的人类,反而愚蠢……或是过于聪明的,让人害怕。 瑜甯轻笑,她想她找到自己存活的意义了。 她将手腕割开,带有磅礴灵力的神兽血脉将两只灰雀和那枚蛋包裹了进去。冰凰的血脉何其珍贵,如今却尽数用在了这低等生物的身上。 很快,两只灰雀身上的羽毛变成了漂亮的青色,不过多久便相继化成了人形,而那枚蛋表面也出现了青色的凤鸟标记。 初开灵智的鸾鸟感受着身体里强大的力量,感激的向瑜甯拜了拜。 而瑜虞甯此刻却用灵力挤压心脏,将所有的鲜血全部喷洒在了建木之上。 她转头向着惊愕万分的二人道:“去寻找你们的同伴,来此吸收血脉之力,居住于建木之中,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新的妖族――青鸾族,至于姓氏,便为瑜。” 她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失去浑身的血脉,她此时不过能再存在片刻。她用手扶在建木树干上,轻声道:“青鸾一族的族规第一条,便是青鸾一族必须与同族相交,而我离去后,会化作一处秘境,如有欲与外族结为伴侣的青鸾,带其来此秘境,若能通过,则举族祝福,所不能通过,则死。” 她感觉到身体里的生机即将消散,用最后的力气留下了一句话:“雲……那秘境,就叫做葬云渊。” “好啦,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虞甯看着她们,舒了一口气道。 朔离和瑜虞听完如此经历,都默然失声。 太过于悲伤了,瑜甯所经历的事情,纵使是她们两个聆听者都难以拜托其中的悲伤,她们无法想象,真正历经这一切的瑜甯当时又是怎样的绝望。 瑜甯看着她们一脸凝重,轻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所经历的,都是我该有的惩罚。” 瑜甯环顾四周,道:“当初我设下这葬云渊,是担心青鸾一族会出现一些如我一般的傻瓜,而后来则变成了想看看世间有多少真情,足以打破族群的限制……在你们之前这里所迎接的六百一十四对伴侣,无一例外,皆在面对生死时抛弃下自己的伴侣独自逃命,甚至为了活命不惜对自己伴侣下杀手的。我一度怀疑,是否当初所见雄鸟以命护妻子之事只是发生在未开灵智之物身上的本能反应,一旦开了灵智,任何生物都会变得自私。” “而如今,是你们让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着可以奉献一切的爱情的。这爱情不论族群、性别。”瑜甯抬起头温柔的看向两人,眸中是一丝丝羡慕和释然。 “前辈……”瑜虞轻抿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明白了自己所经历的关卡的意义所在,也明白了瑜甯设置关卡的理由和目的,此刻她心里再无一点埋怨,剩下的只有对这位前辈的尊敬和哀伤。 瑜甯轻轻摇了摇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此外,还有最后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们。” 瑜甯说罢轻点眉心,冰蓝色的凤尾花印记缓缓凝于她的掌中。瑜甯望着这印记,笑道:“虽然血脉之力已然没有,但其实最大的宝藏在这纹耀之中,有了它,便可以从青鸾转化为真正的凰。瑜虞,替我肩负起它吧。我心愿已了,是时候离开了。” 瑜虞哑然,无从拒绝,只好点点头接下。 纹耀落在她的眉心,有着一丝丝冰凉的气息,她一席墨蓝色的长发,顿时变成了璀璨的冰蓝色,再睁开双眼时,瑜虞便明显感受到了不一样。比往常更加浑厚而精纯的灵力,更加敏锐的五感,还有脑海中出现的各种强大的战技……种种玄妙之感,难以一言概述。 瑜虞立刻与朔离分享此刻的感受和变化,而朔离微笑着看注视着她,眼瞳里都是这一人的身影。 瑜甯看着这一幕,轻轻笑了。 “还有属于你的礼物,朔离。”瑜甯打破两人间的甜蜜小气泡。 这下倒是成功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瑜虞显得比朔离还兴奋期待,一双瞳孔亮晶晶的注视着瑜甯。 瑜甯轻笑,从掌中凝结出了一道凤凰的图腾纹样。道:“每一只凤凰,都有一次涅槃重生的机会,我的在这里,一直都没有用的必要,随我一起逝去倒是可惜,如今便赠予你了。” “啊啊?涅槃机会可以送人的吗?那朔离,我的……”话还未等瑜虞说完,就在朔离狠狠瞪来的目光又被吞入腹中。 瑜甯失笑道:“不用了,涅槃重生也不过能发挥一次作用罢了,你的拿出来也没有用。” 瑜虞这才不甘心的哦了一声。 吸收涅槃纹样也并未费时间,不多时便到了她们该出去的时候了。 “等你们出去后,这葬云渊也就消失了,第一条族规便删去吧,如有与外族相恋的族人,便交于你了。”瑜甯向瑜虞道。 朔离和瑜虞都是有些沉默,她们明白,此次一别,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别这么凝重,死亡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了。兴许下辈子我的人生会好很多呢?”瑜甯笑着安慰两人。 朔离和瑜虞皆是一鞠躬,并在心底献上了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就在二人身影开始逐渐变淡的时候,瑜甯突然问道:“瑜虞……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母亲和朔离同时遭遇了危机,你会先去救谁?” 瑜虞完全没想到瑜甯会在这时候发出人生究极问题,眼看就要消失,她忙回到:“我会去救我的母亲。” 一旁的朔离面上并未有丝毫不快,而是鼓励的捏了捏瑜虞的手,表达了自己的支持之意。 “我会去救我的母亲,但在那之后,我会随着朔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让朔离独自呆在没有我的地方!”瑜虞回握住朔离的手,大声将未完之话一口气说出,便化作光点,彻底消失了。 “这样吗?”瑜甯听了回答轻笑,随后身体如同山水画中染开的一缕墨痕,缓缓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 “唔……”瑜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切,一脸懵逼。 她正处在一个墙壁被涂抹成粉色的房间之中,周围都是些陌生又熟悉的东西,说陌生是因为她记得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东西,说熟悉则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记忆似乎与她共享,她能依稀记得这些东西的名称和用途,书包、台灯……作业?这是什么东西,原主似乎对她很厌恶? 瑜甯打开镜子,所幸和她用的并无什么差别,除了照的更清楚一点。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惊讶的睁大双眸,这、这具身体竟然和她一模一样!或者说,是和她幼时的模样完全相同! 这是怎么回事?瑜甯惊疑不定,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道:“宝贝,起床啦,在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女人说罢推门而入,和正要拉开门的瑜甯面面相觑。“呀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甯甯尽然没睡懒觉?”漂亮的女人笑着打趣她,而瑜甯却骤然红了眼眶。 眼前的人,哪怕历经万年其模样也未在记忆里褪色半分,瑜甯直接扑入女子怀中,放声大哭。 女人不知所措,只好摸着瑜甯的头温柔安抚,连正在厨房做饭的男人都被惊动了,正烧着的菜都不管便奔向自己的宝贝女儿。 “怎么了怎么了?让爸爸看看,有什么委屈告诉爸爸啊,爸爸帮你解决。”男人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公主哭红的眼眶,连声安慰。 瑜甯看着一如既往的父亲,又悲伤的呜咽一声,再次钻入父亲的怀抱中。 男人被女儿突然的亲近弄的又惊又喜,要知道女儿自从大了以后都不怎么亲自己这个父亲了,平时没少让妻子炫耀自家女儿怎么亲她,此时女儿虽然流泪流的他心痛,但他还是克制不住喜悦朝一旁的妻子挤眉弄眼炫耀,把一旁着急安慰女儿的妻子气的几乎绝倒。 “父皇,母后,对不起,对不起……我爱你们。”瑜甯呜咽着倾诉着万年间日日夜夜心中积攒的歉意和爱,双眸如水泵一般泪水流个不停。 男人和女人听了这称呼都是一愣,对视一眼,眸中是同样的惊讶。 “没关系的,不管甯甯做了什么,我们都会原谅甯甯的。”女人轻轻揽住瑜甯的肩膀,温柔的替她擦干净泪水。 “是啊是啊,所以小公主就别哭啦,哭的爹爹心里都心疼死了。”男人嘿嘿笑着,突然闻见一股焦味,想起自己还在火上的菜,怪叫一声糟糕,便向厨房冲去,还不忘回头道:“甯甯快去洗洗手,这儿不比太古,细菌多的是,就等着看你老爹的厨艺吧!” 虞甯看着男人如同曾经那样丝毫不顾一族族长的威仪来逗自己笑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母女二人就这样坐在地上笑成一团,清亮的笑声和饭菜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家的气息,传递的格外远…… ――――――――――――――――――――― 唉,果然还是不忍心虐瑜甯小可爱,新的世界,新的经历,不变的是成熟的灵魂。 瑜甯会有一个完美的人生的。 ps:渣渣雲辛已经魂飞魄散了哦,不可能有什么转世重生啥的,渣渣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渣渣了~ 第 51 章 随着耀眼的白光逐渐暗淡下来,瑜虞和朔离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她们已经回到了青鸾族禁地之内,面前正站着南璃月、白钰秀、瑜千羽和东方逸四人。 一阵风拂过,封印着葬云渊的石碑化成了青色的粉尘,随风四散。 “没事吧?”南璃月率先打破了沉寂,关切的问向二人。 朔离摇摇头,道:“没事的,虽然中途遇到了一些麻烦,但结果还是很不错的。”说罢她扭头看向瑜虞,瑜虞笑着称是。 东方逸干咳了两声,凑上前道:“恭喜瑜妹通过了这葬云渊,我可是分外担心你呢,不知瑜妹最后得了什么机缘?可否展现给愚兄看看?” 瑜虞似笑非笑的看着这没脸没皮的家伙,道:“你真的想看?” 东方逸忙点点头,瑜虞便也不再隐藏气息。其眉间冰蓝色的凤尾花显现出来,头发和眼瞳迅速变为冰蓝色,一股强大的威压席卷四周,这是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威压。 在瑜虞的控制下,这威压基本都作用在了东方逸一人的身上,顿时他直接跌坐在地上,双唇发白,汗滴从他额上不断滴落。来自灵魂深处的烙印让他完全无法抵抗这股威压,他不过是青鸾的王族罢了,面对着真凰,此刻没有晕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一旁的南璃月和白钰秀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是完全没有受到一丝影响。要知道,神兽的威压纵使是瑜千羽都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所幸这威压刻意的避开了她,她才能仍旧面不改色的立在这里,略微惊讶的瑜千羽朝向南璃月和白钰秀看去。 只见此刻南璃月的身后出现了一轮淡淡的月影,眉间紫金色的纹路似是受到挑战一般熠熠生辉,将来自神兽的威压尽数排开,白钰秀则是身后八条柔软的白色狐尾微微摆动间,将靠近的一切威压绞的粉碎。 瑜千羽微微眯了眯眼,看来自家女儿带回来的这些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瑜虞收回了威压,此刻东方逸浑身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目光乱飘完全不敢看向瑜虞,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未打个招呼就自顾自迅速逃走了,惹得瑜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瑜千羽无奈的看着她,道:“闹够了?你是承了老祖宗的传承吗?” 瑜虞点点头,神色却并不是那样高兴,将幻境里之后发生的事大致说了说,但并未言及虞甯所叙说的故事,只说了自己受了传承和虞甯叮嘱修改族规之事。 瑜虞抿了抿唇道:“母皇,你是为了让我承此传承才让我们进这葬云渊的吗?” 瑜千羽默了下,道:“不全是,毕竟你也是违反了族规,必须接受此考验,纵使我是族长,也不能包庇你。”说罢瑜千羽顿了顿,略微有些别扭道:“但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什么必死的危险,拼了这身修为,我有把握把你带出来。” “母皇……”瑜虞轻咬嘴唇,或许瑜千羽并不理解支持自己所坚持的爱,但她的确尽了身为母亲的所有职责,也是真的爱自己。 “别一副这样子,如果是你小女友出事,我可不会进去救她的。”瑜千羽嘴不对心别扭道。 朔离则是轻轻一笑,低头恭敬道:“谢谢前辈。”谢谢她是一位这样好的母亲,谢谢她将瑜虞这样好的女孩带到这世间。 瑜千羽彻底没话了,轻哼一声当回应了。 “既然你继承了祖宗留下的冰凰传承,就已然是青鸾族的皇了,现在开始便准备登基大典吧,不日之后我就把这族长之位传给你。”瑜千羽话锋一转,微微含了些笑意道:“届时就登基大殿和婚礼一起办吧,青鸾族也很久没有什么重大喜事了。” 瑜虞先是一愣,接着惊喜道:“您同意我们了?”虽说不论瑜千羽是否坚持反对,她都会和朔离在一起,但母皇是她最为重视珍贵的人,如果能获得她的祝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瑜千羽没好气道:“族规都要改写了,我反对还有用吗?你以为我这么反对是为什么?真因为非得找个男的不可?只要情深义重,男女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你一旦没有子嗣,皇族后继无人,日后这族长之位又传给谁?到时候只怕又会引发王族之间一场腥风血雨。”说罢又有些幸灾乐祸道:“不过到时候族长之位已经是你的了,头疼事儿也得你自己担着。” 瑜虞听闻此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咳了两声道:“母皇,其实……我和朔离能要孩子。”说罢她拿出当时离开梵净海时同叶璇索要的秘药,据叶璇所说,此秘药只要是两名女子服下,以灵相交,便可孕子,并不要求是什么族群。她向瑜千羽解释了此药的用途,倒是让一旁的朔离、南璃月和白钰秀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当时瑜虞这么鬼精,居然提前这么多便做好了准备。 “不如我们也回去要一份吧?生一个小璃月。”白钰秀附在南璃月耳边轻声道,惹来了南璃月羞赧的一蹬和一记暗掐。 瑜千羽听了此言后唯一的忧虑也被解决了,此时再看朔离只觉得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朔离和瑜虞二人的情深意切她自然不会怀疑,同时朔离这么年轻便是冲虚境界,更是绝世的天才,此等人入赘青鸾族,当然是万分之好。当即瑜千羽便亲手把持起了登基大典和婚礼的事宜,整个青鸾族和周围交好的族群,都收到了这个盛大典礼的消息。 就这样,婚礼和登基大典,在所有青鸾族人翘首以盼之下,总算是迎来了。 此刻外面登基大典正在进行,而南璃月则坐在一处房间中,看着镜子中一身红色嫁衣,艳光照人的自己,任由身后侍女继续给自己佩戴各式的珠玉装饰,静静等待着登基大典结束后立即开始的婚礼。 在白钰秀强烈的建议、瑜虞万分赞同和瑜千羽乐见其成之下,这次的婚礼变成了她和白钰秀、朔离和瑜虞四人两对婚礼一同进行,南璃月对此除了一丝丝尴尬无奈外,也是有这万分的期待和喜悦,毕竟,这是她和白钰秀真正意义上的婚礼。 不多时,便有仆从前来通知婚礼准备开始,南璃月在侍女的带领下走了出去,便见到了同样一身红色嫁衣的白钰秀,两人隔着红色轻纱相视一笑,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一同走入了大殿。 另一边,瑜虞和朔离也牵着手一同步入大殿之中,满天的花雨纷纷扬扬的落下,青色的鸾鸟在空中交织着祝福的舞蹈,瑜千羽则作为证婚人,与台前微笑的看着她们。 建木之下,四人一同宣布了婚辞,在一片祝福声中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如此良辰美景,自然少不了一番云雨。这是二人以夫妻身份的欢爱,因身份的转变,二人显得格外动情,最后纵使是冲虚境界的强大体魄,都有了深沉的疲惫之感。 南璃月半眯着情绪沾染的星眸,抱着白钰秀漂亮纤细的腰肢,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怎么了?”白钰秀感受到了怀中娇躯一瞬间的僵硬,以为南璃月是哪里不舒服,于是温柔的问道。 南璃月闭了闭眼,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幸福的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白钰秀低声笑了笑,吻上了南璃月的唇,在厮磨中轻笑道:“以后我会让璃月更加幸福的,嗯,各种意义上的。” 南璃月闻言羞恼看了她一眼,却再也没力气闹了,也不再去深究刚才那种奇怪感觉,沉浸在自己爱人温暖的怀抱之中,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 梦还没有醒来的时候,所有梦中的人,都觉得梦中的一切才是真实的,沉浸在幸福的虚幻里载歌载舞,不愿醒来。 但是,只要是梦,总会有醒的那一天,到了那时候,从天堂瞬间跌入地狱……其间的落差感,又有几人是能忍守住的呢? 遥远的月影大陆,月族大公子所安睡的楼阁中,一双眼睛陡然睁开,似乎是感受了下什么一般,不一会儿,那俊秀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第 52 章 南璃月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婚房之中,白钰秀也不知在哪里,而自己正躺在一片漆黑之中,随着她的起身,黑暗如流水一般漾起了圈圈纹路。 她举目四望,这里是一片虚无,天地间仿佛没有界限,混沌成一片,唯有黑暗脉脉流动。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梦吗?南璃月皱眉疑惑。 她将神识扩散到最大,总算发现了一处亮光,像是黑暗中的一个太阳,散发着光芒围成一个圆球,让人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南璃月朝着那方向出发,不多久便出现在了光球的面前,她犹豫了一瞬,伸出食指轻点光球,发现并没有什么阻碍,就像是一层幻境一般,随着她指尖的触碰微微发颤。 没有危险,南璃月得到这个信息后便踏步进入了光球之中。 不同于外界的黑暗,这里遍布着的是柔和的光辉,不似外界看着那么耀眼,轻柔像月光一般。南璃月面前摆着的是一棋桌,上面是还未动的两蛊棋子,对面椅子上则坐着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妹妹,你终于来了。”南无月抬头,对着南璃月露出一和温润的笑容,却登时让她感到被蝎子蛰了般,全身遍布寒意。 南璃月没有理会他寒暄的架势,轻轻虚握便是灵剑在手。 从涵冰前辈那里得来的水系绝品灵剑,配合着冲虚境界的磅礴灵力,挥手便是一道仿佛能斩断一切的剑芒,掠过眼前的一切。 但随即她便看到,剑芒掠过的地方如水波缓缓荡开,随即便恢复了原状。南璃月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南无月默然不语。 南无月倒是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丝毫不将刚才的攻击放在眼里。笑着叹道:“两百多年没见,妹妹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躁了?不过实力进步是真的快啊,还有这把灵剑……” 说到这里南无月顿了顿,这把灵剑……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倒是不重要。他歪歪头,继续道:“想必是进入什么秘境之中了吧?难怪我都联系不上你,可让哥哥好等。” 南璃月皱眉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南无月所说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她们当初可没有什么联系方式,谈什么联系? 南无月但笑不语,只指了指面前棋桌前的椅子,示意南璃月坐下。 南璃月抿了抿唇,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轻轻坐下,捏起一枚黑子,于掌心摩挲,手感和现实中的玉石棋子并无半点差别,微凉的手感让她自见到南无月后便一直未平息过的心神稍稍冷静下来,但同时也有一股不详的感觉越发明显。 南无月也捻起一枚棋子,笑道:“我们兄妹二人上一次下棋是什么时候?为兄都不记得了。如今相见,便先手谈一局罢。妹妹,请。” 南璃月轻呼了口气,将手中黑子落于棋盘之上,道:“你使我至于此地究竟是何意?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毫无利益冲突了。月族未来族长之位,你不是已经牢牢握在手中了吗?” 南无月失笑摇摇头道:“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是用什么办法使你至于此地的呢。” 南璃月挑挑眉道:“我问了,你就会答?” 南无月再度捻起棋子落盘,叹道:“妹妹的聪颖冷静倒是更甚往昔。” 一言一语间,黑白棋子已然布了小半棋盘,观棋局之势平分秋色,白子黑子各是占据半壁江山。 南无月观此棋局笑道:“妹妹,你可知想要获取一猎物,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问罢,不等南璃月回答,便自顾自说下去。“想要获取一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觉得你对它没有威胁,引领着它一步步走着你为其设计好的路线,使它迈着自信而坚定的步伐,踏入你早已经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这样看着它惊讶万分的表情,才会觉得有趣嘛。”南无月笑眯眯道。他将手中的棋子放于棋盘之上。 南璃月顿时睁大双目,看着这一步别出心裁的拆手,棋盘已经形成了通盘劫。 通盘劫又称天下劫,就是可以影响一盘棋胜负关键的大劫争。南璃月暗自思索,发现不管自己之后如何落子,都差了至少一步,这样诡异的通盘劫,居然就是南无月引诱他一步步走出来的。前一刻,她还认为自己和南无月胜负不过五五分,而此时,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的远离了她。 细密的冷汗从南璃月背后渗出,她无缘无故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从腹部缓缓升起,一路通入了她的口腔之中,让她微微有些恶心感。 南无月以一种微妙的表情注视着她,似是贪婪,又有些嘲讽,甚至还能隐约看出一丝怜悯――就像是刽子手对于即将行刑的死囚的怜悯。复杂的让南璃月看不懂,也没心思去看。 南璃月只觉得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意从腹部为起点缓缓升起,迅速扩至全身上下。 她顿时便痛苦的跌倒在地,缩成一团,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移位。照理说这等疼痛早就应该使人精神自我保护导致昏厥了,可是南璃月的精神仍旧异常明晰,这使她可以完完全全的体验这让人疯狂的痛感。 南无月仍旧一副轻笑的模样,棋桌和椅子迅速消失,光芒逐渐暗淡,南璃月又出现在了黑暗之中。 黑暗像是粘稠的流水,缓缓漫上了南璃月的身体,冰冷又湿滑,像是蛇一般,游走过的地方顿时遍布密密麻麻的寒意。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一句话几乎用了南璃月全部的力气,咬着舌尖,吞吐着鲜血才勉强说了出来。 “放心,妹妹,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不过是一种蛊虫罢了。可以操纵你的梦境与你相见,并且可以让你随时随地感受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当初留在你身上一条子蛊以防万一,结果没想到早该成熟的蛊虫却百年未联系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联系,自然要来试一试……啧啧,到真当的起它噬心的名字。”南无月看着滚倒在地上的南璃月满意笑道。“至于你说的我们间无利益冲突,可是如今一个冲虚境界的优秀打手就这样被我掌握着,不用实在是有点可惜啊……” 闻言南璃月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忍着痛意断断续续道:“你以为凭着这蛊虫就能让我屈服于你?” 南无月遗憾摇摇头道:“我当然明白不能,当初蹲水牢挨鞭子都不吭一声,你的倔骨头我还是知道的。不过……” 南无月突然扬起了一抹奇怪的微笑,南璃月心中咯噔一声,自从进入这里便一直萦绕于心头的缓缓不安感,仿佛就是在预知此时一般……绝对不能让他说出那话,否则,将会是铁铸成山一般,无论如何也挽回不了的痛苦,与那比起来,此时的疼痛都微不足道! 可是她没办法阻止,她银牙紧咬唇角溢出鲜血,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南无月欣赏着南璃月挣扎的姿态,就像狮子玩弄爪牙下的猎物,只要兴致没了,随时都可以咬断猎物的喉颈。他轻笑一声,玩味道:“你身边,应该还有一位冲虚境界的妖族吧?还有那位随你一起离开的朔离?如果她们知道你中了蛊虫,会不会任凭我的差使呢?” 南璃月挣扎的身影像是发条耗尽的机关娃娃一般,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南无月是怎么知道白钰秀的存在的,甚至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一定了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的爱情和友情,已经沦为了刀俎下的鱼肉,而自己则成了南无月威胁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筹码。 第 53 章 南璃月出生便不得父亲和兄长的喜爱,不过她觉得这没关系,她还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可是不等她长大,母亲便离她而去了。 自己长大没有好的资源,不过没关系,她有好的天赋和刻苦的努力,可是自己辛苦攀登得来的月华,就那样轻易的被夺去了。 这些都没关系,南璃月想。这些不过是彩虹前所必须经历的风雨罢了,现在风雨已经过去,她身边有她深爱着的,也深爱她的白钰秀,有她的挚友朔离,还有与她同生共死,如今亲如一家的瑜虞。她们是自己最最珍贵的财富,是她坚守在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跨过去就是地狱。 是啊,有时候天堂和地狱的距离就是一线之隔。刚刚她才完婚,正盼望着日后触手可及的幸福,而现在,这些幸福如同一个个破碎的泡影,被命运一次次碾碎嘲弄的人生,她曾真的以为命运还是对自己有所怜悯的,可现在她明白自己有多么可笑。 命运从未公正对待过她,总是在给予她一些宝贵的东西后又毫不留情的将其破坏,这是何其的残忍? 如果我从未见过光亮,我便就不会惧怕黑暗,如果未曾有人温暖过我,我便不会畏惧孤独。 彩虹总是出现短短的一瞬,便转瞬即逝。 为什么呢?南璃月没心思去想,她身体好痛,不过她却有些感谢这痛意,能让她稍稍忽略心中的痛苦。 黑暗越发的躁动起来,如同渴望鲜血的厉鬼,将南璃月这上好的血食紧紧围了起来,它们能感觉到眼前猎物的虚弱无助,不过仍旧小心谨慎,一步步将其拖向绝望的深渊。 绝望?南璃月第一次想到了这个词。是啊,现在这样的局势,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绝望呢?自己身后在无后盾,而自己反而成为了朝向自己重要的人的利刃。 为什么,自己不死呢? 南璃月神色渐渐迷茫开来,而额上的紫金色纹路陡然变得耀眼夺目起来,如同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越发深邃晦涩。 南无月看着这一幕,兴奋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神色贪婪而狂喜,他将手缓缓触向那紫金色的纹路,雄浑的灵力威压如同一层屏障,但是南无月手中却出现了一朵由同源灵力凝聚成的月令花――曾经以白钰秀为条件所从南璃月这里强夺走的。凭借着这月令花,南璃月护主的灵力无法抵御那缓缓靠近的手,眼看,就要印在南璃月的额上。 突然,异变陡生。南璃月识海中那自梵净海底吸收后便再无反应,一直乖乖带在识海中的金色符箓,突然化作了点点金光,融入了南璃月的身躯间。 一股强大的灵压将南无月直接甩飞了出去,南无月退后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子,看着面前发生的异变,脸色阴沉如水。 南璃月周身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原本缠绕着她的黑暗如同冰雪遇火般瞬间便消融殆尽。南璃月只觉得自己如同泡在温水之中一般,一切的痛苦都离她而去,忍不住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南无月看着身边开始逐渐崩塌的幻境,感受到身体内的母蛊再次无法联系到南璃月身体中的子蛊,面色狠厉。 就在这时,金光突然一顿,蔓延戛然而止,重新又返回到了南璃月身体中,留下了一个残缺的印记。 两人均是一愣,南无月看着残缺的印记,不顾自己正在消散的身躯,骤然狂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拥有上古时期明族的镇魔符,不过可惜了,所过时间太久,这符不过能镇压我噬心蛊数十年。等到这符失效,我还会来的,一切都仍旧在我的计算之中。妹妹,你逃不……” 南璃月看着南无月彻底消散的身影和周遭崩塌的一切,面色苍白。 数十年,对于修道之人不过短短弹指一挥间。她所面对的,不过也只有两条路。 其一,将一切坦白,与白钰秀、朔离、瑜虞一同想办法。这样自然有可能解决掉自已身上的噬心蛊,不过几率却微乎其微。这一张上古符箓尚且只能封印十余年,在这短短几十年间再去找其他能克制蛊虫的宝物极难,而且也并非长远之计,只要母蛊不死这便是永远悬挂在头上的一柄剑,最终难以摆脱南无月的控制,很有可能导致最后不光是自己,白钰秀、朔离和瑜虞都会因为自己而搭进去。 其二,便是隐瞒一切,自己寻找办法,所能解,最好不过。若不能,也绝对不能让白钰秀她们身陷泥潭。 该如何选?自己曾经与白钰秀定下约定,无论什么都要一同面对承担,可是这…… “璃月,璃月,快醒醒!” 耳边传来白钰秀焦急的声音,南璃月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白钰秀关切的脸,周遭是她们的婚房。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梦,可是胸口那残缺的烙印,还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南璃月,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 白钰秀见她醒了过来,这才舒了一口气,关切道:“你刚才在睡梦中突然浑身颤抖,所以我才叫醒了你。怎么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南璃月看着白钰秀一脸紧张万分的模样,心里突然就一痛。 在梦境里不论是再怎么痛苦都未掉眼泪的南璃月,此刻因为白钰秀一句话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了白钰秀。 白钰秀一愣,随即连忙反抱住自己的爱人,轻抚着南璃月的背,无声的安慰她。她能感受到南璃月此时心里的害怕和不安,她愿倾尽自己一切去抚平这伤痛。滚烫的泪水滴在她□□的后背上,一路滚烫到她的心底。 直到南璃月抽噎声逐渐停止,白钰秀才轻轻松开了她,低头看着南璃月通红的眼眶,只觉心疼无比,捧着南璃月的脸轻轻将吻落在了上面,温柔的舐去那咸咸的泪水。 南璃月仰头闭着眼睛,感受着白钰秀细致而温柔的吻,内心终于不再犹豫,做出了决定。 “怎么了呢?”她听到白钰秀如此发问。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她听到自己如此回答。 对不起,钰秀,这次没办法与你一同承担了。南璃月终于明白,如果你将一个人看的无比重要,你只会希望她能陪你一起生,而绝不愿意她陪你一同死。 即使自己再孤独,也不可以。也许钰秀会难过一段时间,不过没关系的,时间是最好也是最无情的稀释剂,会抹平一切的。 忘掉一个爱着的人会痛苦很久,而忘掉一个讨厌的人,应该不会多么难过吧?到时候,即便是得知自己身死道消的消息,也应该只会波澜不惊的微微回忆,让其永久锁进记忆的深处,不喜,不悲。 第 54 章 “你回来啦?”白钰秀看见南璃月推门进来,殷勤的迎了上去,伸出手想要接过南璃月正提着的东西。 而南璃月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直接绕过了白钰秀。 白钰秀尴尬的放下了想要接过东西的双手,揉揉鼻子,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着转身道:“买了什么东西啊?” 南璃月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合上。 白钰秀呆立了片刻,苦笑一声,慢慢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她其实知道南璃月去了哪里,青鸾族安插在人族中的眼线有不少,消息都封锁在了百晓楼中,南璃月这几日一直呆在那里搜索有关月族的消息,这些都是瑜虞告诉她的。 她不知道南璃月想要做什么,事实上南璃月跟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交谈了,自从八年前开始,南璃月和自己的关系越发奇怪。 她似乎将自己逐渐从她的世界中驱逐了出去。当白钰秀惊觉这个事情后立刻旁敲侧击着询问南璃月,但是南璃月先是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一旦提到有关的话题,便会直接翻脸离开,使得白钰秀再不敢问这些问题。 白钰秀深知她们之间的关系如同一面满是裂痕的镜子,只需稍稍一碰,就会完全碎裂。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不爱了,因为南璃月不再喜欢自己了,所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 但她仍旧深爱着南璃月,她宁愿欺骗自己当初那个不惜受重罚也要放了自己、明知前路生死未卜仍旧进入幻梦解救自己的南璃月只是暂时有些腻了,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南璃月终归还会喜欢自己的,她们不已经是伴侣了吗? 如今的白钰秀,甚至不惜卑微的仔细呵护着这段岌岌可危的爱情,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哪怕只是这样相处,也好过离别。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一味迁就又能让这段爱情苟延残喘多久呢?许是早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的缘故,白钰秀心里并没有多少惊讶。 有的,只是无法言尽的悲伤和痛苦。 “为什么呢……不是说好,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去面对的吗?”议事厅中,白钰秀努力尝试着微笑,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没能笑出来,嘴角紧紧抿起,好看的唇珠微微发白。 一旁的朔离正张口欲说什么,却被她身边的瑜虞拦住。瑜虞沉默的对她摇了摇头,朔离只好沉默了下来,担忧的看着南璃月和白钰秀二人。 南璃月不以为然道:“我身为月族公主,自然有继承月族的资格,如今回到月族去争一争那继承人之位,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们这样不好吗……在这里一起无忧无虑度过一生,不好吗?当初不是约定好了的吗?”白钰秀闻言忍不住反问道。 “呵。”南璃月闻言嗤笑一声,不屑道:“一辈子就在这里呆着?钰秀,你也不是个孩子了,怎么还说的这种傻话?你是要让我一辈子陪你过这种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的生活吗?” 南璃月毫不客气的用手指指向瑜虞和朔离二人,道:“瑜虞是青鸾族如今的王,而朔离――一个曾经我的侍女,现在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而我,现在却只能背井离乡,在别人地盘上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白钰秀,你又是凭什么让我陪着你过这样的生活!” 一番陈词慷慨激昂,南璃月的灵魂仿佛与□□剥离开来,于内心里看着自己宛如一个绝世的戏子,声情并茂的演出这场演练过千遍万遍的戏。 原来,心疼到极致的滋味,是麻木啊……南璃月看着一脸震惊又悲伤的三人,心里默默道:没关系的,一开始或许没办法忍受,但一切痛苦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去。 悲剧降临之前,每一分甜蜜,都要由最后双倍的痛苦来买单,所以说,这样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也不错吧? 她面上的刻薄和咄咄逼人是那样的真实,为了如此效果,南璃月从八年前开始,每当自己独自一人时便面对着镜子练习,从最开始刚张开嘴便痛哭失声,一步步臻于完美,如今,即便是亲密的枕边人,也分辩不出来了。 不……或许分辨不出来的不是枕边人,而是八年前的枕边人……时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已然冲淡了一些东西了。曾经那舍我其谁的信任和了解,如今又还剩下多少呢? “南璃月,你太过分了!”瑜虞看着南璃月一脸嘲讽的笑以及白钰秀和朔离万分悲伤又不敢置信的神情,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道:“大家都是生死之交的同伴,你不是说咱们就和家人一样的?没人把你当成寄人篱下的客人,这里就是你得家啊!” 南璃月一副无所谓的笑,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月族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夺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一切,你们又凭什么拦我?” 白钰秀涩然道:“我可以陪你的……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为什么你一定要一个人?” 一旁朔离也忙道:“对啊,若是小姐想要回去,我们可以一起啊。” 南璃月看着一脸真诚的三人,强压下心中升起的暖意和悲伤,面向白钰秀反问道:“你是说……让我作为一个与妖族私通的人,去继承月族族长之位?别开玩笑了好吗?” 南璃月又看向朔离,摇摇头道:“至于你?还是算了吧。如果我和瑜虞有天站在对立面上呢?你帮谁?”说罢南璃月看着揽着朔离的瑜虞,轻笑了一声,歪歪头道:“我可不敢相信你会站在我这边。” “你!”这下瑜虞彻底怒了,整个房间里一股浓郁的寒气升腾了起来,物体表面都附着上了一薄冰。 南璃月看着周遭一切,面色也沉了下来,抬手间便是一道湛蓝色的印记浮现,直接朝着瑜虞印去。 瑜虞看见这一幕一愣,她完全没想到南璃月会突然出手,但这并不影响她越发升腾的怒火。 瑜虞右手化作纯粹的冰蓝色,迎着南璃月印来的手掌按了上去。朔离和白钰秀看着眼前这幕,嘴唇抿紧,并未言语阻拦。 顿时,随着碰撞声整个议事厅都重重颤抖了起来,浓重的冰雾弥漫开来,遮住了朔离和白钰秀的视线。 白钰秀一挥手将重重冰雾挥散开来,只见瑜虞仍站在原来位置,而南璃月后退数步,更是喷出一口鲜血,又在空中化作点点冰晶消散。 “璃月!”白钰秀这下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上前欲检查南璃月身体,却被南璃月一把推开。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兽冰凰,同境界碾压人族妖族。”南璃月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虽然她收了一点力,但是能直接将自己击成这样,她还是小瞧了神兽之威。 有瑜虞和朔离与她在一起,自己也能完全放心了呢…… 南璃月心中所想面上半分不露,她轻哼一声,道:“此前种种,便由这一掌了结了。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日后若是在别处相见,便是敌人了。我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如果有机会杀我的话……也千万别留手啊。” 说罢,她便朝着外面走去,瑜虞和朔离正欲上前,却被白钰秀一把拦住。 “干什么?别告诉我你就这样放任她走了?!”瑜虞不解的看向低垂着眉眼的白钰秀。 白钰秀并未理她,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南璃月转身的背景道:“璃月……你要离开,我不拦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选择放手。但是,身为妖族、身为你拜堂成亲的妻子,我对你的占有欲同样强烈。璃月,这次你离开,一旦再被我抓到,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了……这是我对自己的一点仁慈。” 这一段话如同天外陨石坠落,在南璃月的心海里掀起万丈狂澜,她死咬嘴唇,背对着众人淡淡道一句:“随你。”便瞬间离开,再不见其踪影。 白钰秀怔怔的望着远方,默然不语,瑜虞和朔离对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遇此变数,每个人心里都是万分迷茫。 过了许久,白钰秀转身看向二人,眼眸中是如磐石般的坚定。她缓缓道:“我要找到隐世的狐族,我要……重新统一妖族,成为妖帝!” 瑜虞睁大双眸,眼前的白钰秀,与当初在云翳山脉和她把酒谈论未来的那和白钰秀身影重叠,一样的冲天气势,一样的毕露锋芒。 能握住这把绝世的刀剑的手已然离开,此刻她自行挥舞的时候,一切的阻拦,不管是敌人还是命运,都将粉碎。 瑜虞轻笑一声,微微低头道:“如你所愿,我的王。” ※※※※※※※※※※※※※※※※※※※※ 开虐了开虐了,不过不要担心,结局肯定是甜的~ 第 55 章 数九寒冬,纷飞的雪花给这苍云涧装扮的银装素裹,瑜虞看了看外面的天,估摸着明天怕还是要继续下雪,摇了摇头,用灵力荡开周遭的雪花,向溪谷最中心的木屋走去。 白钰秀正在案几前皱眉看着送来的一件件报告,听见门响的声音,抬眸看见走进来的瑜虞,向她点点头,便又继续处理公务。 “你是越来越有妖帝大人的样子了啊?”瑜虞笑着打趣道。 自从那日白钰秀决定要找到隐世的狐族,统一妖族开始,她们便为此不断付出努力。尤其是白钰秀,为了找到狐族,以血为契,几乎将全身鲜血耗干,才找到这狐族隐居之地苍云涧。 在白钰秀证实自己九尾妖狐的血脉后狐族便一致同意她成为狐帝,随后在狐族、青鸾族、人鱼族带头以及白钰秀强大的实力之下妖族其余五族:狼族、灵猫族、蛇族、狮鹫族、熊族相继表示忠心,其余各小族自然也是纷纷表态友好,自此妖族在魑禹之后又一次统一,如今已是新任妖帝白钰秀登基的第七年。 不过自从当了妖帝,公务立刻便多了起来,各族的重大事务基本都要过目,她从一开始的不熟练到现在的运筹帷幄,付出了诸多。 瑜虞向白钰秀汇报了青鸾族近日的诸多事务,随后便懒洋洋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像是等着一场好戏似的,饶有兴致看着白钰秀在那里批改公务。 果然没有让瑜虞失望,不到片刻,白钰秀便沉不住气了,将手中拿了许久却半点也未看进去的竹简放置在一旁,无奈的看了眼瑜虞,轻咳一声道:“她的消息呢?” 瑜虞轻笑一声,道:“这次还没上次坚持的时间长呢,我说你想问就直接问嘛,每次都装作不在意,最后又巴巴的上来问我……”话未说完瑜虞便看到了白钰秀迅速黑下去的脸,忙咳嗽一声,不敢再调侃,正经道:“确实有一些消息,陆仁秉那家伙在月族还有些眼线……” 南璃月在离开他们回到月族后立刻凭借其惊人的修为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和支持,甚至达到了足以和南无月分庭抗礼的程度。可是她却极少出现在大众眼前,从回到月族第二年开始便长期在外历练,而前不久刚传来的消息说,南璃月在历经三十六年的长时间历练后,总算是回了月族,同时打算于族地中闭关修炼,不再外出了。 “啧,要我说她做的还是蛮聪明的,比人心比管理能力她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就超过打理了月族数十年的南无月,所以只有靠最强硬的实力说话,她这次突然回到月族闭关,难不成是又有什么机遇,要冲击太虚境了?”说罢瑜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太虚境界和冲虚境界完全不同,目前这个世界每个大势力里都有几个冲虚境界圆满的强者,可却始终没有突破太虚境界的人或妖,可见其困难,如今若是南璃月真的突破太虚境界,怕是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百岁一下太虚境了。 如今月族族长南月冥闭关,将族中大小事务全部交给南无月打理,已经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了,不管南璃月多么优秀,他就是要南无月来继承月族。也正是因为其顽固的态度,南无月才能仍旧于月族中有不小的支持势力。 白钰秀听罢默然不语,右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桌子上从梵净海里带出来的通虚镜,稍稍注入些灵力,发现镜面仍旧暗淡无光,抿抿唇收回了手,随后再次拿起之前丢在一旁的竹简认真批阅了起来。 想要有绝对的能力带回南璃月,她现在还是差的很多啊…… ――――――――――――――――― 幽暗的空间之中通虚镜微微亮起一丝光芒,南璃月立即把目光投注在了出现的画面上,白钰秀的面庞隐隐出现了一瞬,随即光芒便又暗淡了下去,南璃月忍受着浑身上下粉身碎骨般的疼痛,目光柔和轻轻笑了笑。 她刚离开白钰秀时,通虚镜不过多久便会亮起一段时间,那是白钰秀在尝试沟通她的这一面通虚镜,只要她也注入灵力,两人便可隔着这面镜子沟通。 可是不能,不管再怎样想白钰秀,都不可以。其实,偶尔能够看到她一眼,不就已经很好了吗?虽然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兴许,她已经认为自己将这镜子丢了吧……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让时间将这感情慢慢冲淡,可是为什么,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中之痛,更甚过蛊虫之苦? 南璃月来族地,根本不是什么冲击太虚境界,实际上,这些年她的修为根本就没有怎么增长,仍旧停留在冲虚中期。这三十余年,南璃月一直都在寻找有什么可以破除这噬心蛊的办法,可是完全寻找不到,最终,镇魔符失去了作用,突然爆发的疼痛再无法让其于各处游历,只好回了这族地,全凭意志来抵抗。 她不知道自己能抵抗多久,自从自己回族南无月便从来未曾找过自己,若是自己去寻他只会透露出一个消息:自己撑不住了。而她不能示弱,否则只会让自己处于一个更加不利的地位,于是她便只能一直忍受下去。 被南璃月咬破的嘴唇溢了满嘴的血腥味,神志模糊之际,仿佛见到了白钰秀,正余她面前巧笑倩兮,温柔唤她璃月…… 南璃月嘴角微微勾起,彻底晕了过去。 南无月感受到了子蛊传来的信息,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 噬心蛊彻底发挥作用已经有两个月了,可南璃月竟然硬生生将这噬心的疼痛全部忍了下来,着实是让他惊讶。 继续拖下去,只会是夜长梦多啊……南无月摩挲着精致的下颌,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推开了面前的门。 里面是各种精致的机关玩物,随着他进去缓缓分隔开来,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长相妖异的男子。 南无月点头道:“时兄,我来了。” 南璃月确实是一身倔骨头,不过……也就到这里了。 “我之前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南无月并没有过多寒暄,朝着那妖异男子伸手道。 “放心,都准备好了。”时婴将一枚微微发光的珠子放在南无月手中,看着俊秀的南无月舔舔唇,手若即若离的摩挲着南无月的掌心,道:“不过南大公子答应我的……” 南无月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笑道:“不急,这珠子……确定毫无破绽吗?” 时婴轻哼一声,道:“当然,我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出问题?”说罢轻点那珠子,顿时周围场景转移,变成了一处女子的闺房。 层层红纱遮掩的床上一对男女正在翻云覆雨,粗重的喘息和婉转的轻吟合鸣。 不多时云散云收,红纱被掀起,床榻之间南璃月竟然在其中,此刻正坐在时婴的怀中,香汗淋漓。柔媚一笑道:“时公子,人家要的东西……” 时婴揉捏了一把南璃月的娇躯,引得美人儿娇喘一声,笑道:“放心,南大小姐要的都已经准备好了。”说罢拿出一阵盘道:“困龙阵,以九位玉虚境界组阵,只要人一踏入,即便是冲虚圆满,也只能被慢慢耗尽灵力而亡。” 南璃月连忙接过,夸赞一句道:“不愧是时族族长继承人,阵法如此了得。” 时婴坏笑一声道:“了得可不止这阵法之术哦……” 南璃月欲拒还迎的轻推了两下,眼看就要再起云雨只时,南璃月突然面色一变,爆喝一声道:“谁?!” 投影断在了这里,周围的幻境再次恢复了原本的书阁之内。时婴笑道:“如何?按照你的要求,模样、用法同思无邪一模一样,但其中所录却是你要求的虚造幻象,不论是谁都看不出来哦~” 南无月满意笑笑道:“很好,这对我有大用。时兄,那困龙阵呢?” 时婴复又拿出之前于幻象中出现过的阵盘,待南无月接过后再忍不住心中的躁动,问道:“怎样,答应你的我可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南无月将珠子和阵盘都收入腰间一块白色的储物玉佩中,深吸口气,道:“自然是随时兄了。” 时婴立刻面露狂喜之色,再压抑不住目中的贪婪邪淫,直接朝南无月扑去…… 直到第二天,南无月才从时婴的房间中出来,看着一脸满足的时婴,强忍着胃中翻涌道:“这几日切勿忘了在族中传南璃月身陷禁地险处,生死不明的消息。” 时婴点头道:“放心吧,都知道了。” 南无月见事都已然完成,再不想在此地多呆片刻,直接便闪身离开了。他狠狠捏了捏手中的珠子和阵盘,目光阴冷。 等着吧,等他大计完成,要让这些人一个个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 56 章 南璃月缓缓抬起头,看向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过度的痛苦使她视线模糊不清,但这身影纵使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给予她这么多痛苦的人,南无月。 “一直等着你去找我,结果等到现在你都没来,我就只好来这里啦。”南无月笑眯眯道。 南璃月没有说话,她只觉得痛楚更甚了几分,南无月似乎在生气,可是如今他有什么气可生呢?南璃月紧咬双唇,不流露出一丝痛呼――她不想示弱。 南无月撇撇嘴冷哼一声,道:“算了,我也玩腻了。这样吧,只要你把你那族纹给我,我就将你体内的噬心蛊取出来,如何?” 南璃月感觉身体上的痛楚稍稍减弱了几分,勉强支撑起身体,看着南无月冷笑一声,抬手便是一道灵力匹练向其袭去。南无月明显一愣,他想到了南璃月会拒绝,但他没想到她会直接暴起伤人。 蓝色的灵力转瞬便到了南无月的面前,突然,南无月身上悬挂着的吊坠应声破碎,一个金色的光罩将其包裹起来,抵挡下了南璃月的灵力。 南璃月见状嗤笑:“南月冥给你准备了不少东西嘛,也算知道你这废物遇到危险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知子莫若父了。” 南无月面色顿时阴鸷,额上青筋毕露,咬牙道:“南!璃!月!” 比之前更甚的疼痛顿时袭上心头,南璃月闷哼一声,再度咬紧牙关,不泄出半点声音。 南无月走上前一脚将南璃月踢飞到墙上,又重重摔了下来,藏于南璃月怀中的通虚镜跌落了出来。南璃月眸色一凝,想要去拿,却被南无月直接隔空取物捏在了掌中。 “啧啧,你好像很在乎这个东西啊~”南无月像是发现什么宝物,啧啧称奇。他尝试往其中注入灵力,却直接被反弹了回来,通虚镜跌落在地面上,镜面仍旧灰暗。 南璃月轻轻松了口气,通虚镜拥有者将自身血液滴在上面认主,此后只有其主的灵力才能发挥其作用,在其它人手中,通虚镜只是废铁罢了。 南无月揉揉发痛的手腕,面子上挂不住,抬手便是一灵剑,运足了灵力朝着通虚镜一刺。 涵倾薰没有骗她们,通虚镜只是作用奇特方便,本身的材质并不珍贵,此刻在南无月全力一刺之下,镜面顿时出现重重裂纹,南无月又用脚重重一踏,整个镜子分崩离析。 南无月这才感觉找回了些面子,冷笑看了眼南璃月道:“我总有办法让你把族纹乖乖交出来,你就等着吧。”说罢便携带着通虚镜残骸离开了这里。 南璃月强忍着痛楚,缓缓爬到通虚镜碎裂的地方,抚摸着剩下的点点碎片,闭上的眸中滑落下了一滴眼泪。 ……………………………………………………… 因为如今白钰秀和瑜虞已然身处高位且各司其职,朔离也随着瑜虞处理各种事务,三人一年中聚在一起也不是很多,所以如今少有的小聚数日,向来忙于政务的白钰秀也空出了时间陪二人一同游览。 于秋日的瓜果飘香中走了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道碧色,似乎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夏天和秋天划分了开来,这边是一片秋高气爽,而那一边则是翠意盎然的夏日景色。 “这苍云涧也是神奇,一年四季同时存在于一谷之中,又各不干扰。”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瑜虞仍会被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叹到。这即便是太虚境界圆满的强者也无法做到,能完成如此神迹的,除了这天地,也就只有真正的神了吧。 “话说钰秀你为什么非要呆在冬辰之地啊,在这九春、炎亭、高商之地不好吗?”瑜虞疑惑问道,每次见白钰秀都是在冬辰之地,其他三季不比冷冰冰的冬天好吗? 白钰秀闻言失笑,指一旁树上聒噪不已的鸣蝉轻轻摇摇头道:“影响公务。” 朔离无奈道:“你这可真是工作狂……不过鸣蝉也的确是有些吵。听说蝉这种生物,要在地下孕育好多年才能爬到树上,完成蜕变,这么辛苦,就为了一个夏天的聒噪?” 白钰秀闻言顿了片刻,道:“世事无常,谁又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把握好当下就可以了。” 瑜虞和朔离均是沉默,她们都想起了那个突然离开的人……真当是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鸣蝉依旧于一旁的树木上鸣叫不休,殊不知自己的命运早已经定下,不过既然没有反抗的权利,不知道……也许也是一种幸福吧。 夏虫不可语冰。 三人就要走到九春之地时,一道赤色的身影迎向她们――曾经卧底于月族之中的陆仁秉。 “怎么了?这么慌张?”瑜虞好奇问道。 “大事不好!月族中线人传来消息,南璃月于族地秘境中冲击太虚境失败,受重创后失踪,南无月正派人在附近不停搜索,虽是打着要找到南璃月迎接其回族的名号,但谁都知道南无月的心思,分明是想让南璃月再也回不了月族。”陆仁秉行礼之后焦急道。 三人闻言脸色均是一变,白钰秀从怀中掏出通虚镜,正欲注入灵力时却发现,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那是另一面通虚镜破碎所造成了。 白钰秀的面色顿时阴沉如水。 “消息可靠吗?”瑜虞同样是一脸凝重的问道。 “应当是可靠的,不光是月族,时族那边也传来了些风声,而且月族的周边地区确实是被包围起来了。”陆仁秉回道。 白钰秀毫不多言,扭头就要走。瑜虞连忙将其拦下。“等等!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万一这是个局呢?” 白钰秀内心焦急,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道:“万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不是局的几率,我也得去。” 朔离道:“那我们和你……” “不……”白钰秀打断了朔离的话,敛眉道:“你们必须留下,而且,不能让妖族知道我不在族内。否则必然会引起慌乱。现在妖族的平静之下,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的暗流。” “可是你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瑜虞不赞同道。 白钰秀笑道:“没事,我要是想走,月族也没人能留下来。” 如今她已然是冲虚圆满的修为,并且在族地已然彻底觉醒了九尾一族的血脉,如今这没有太虚的天下,她就是最强者。就算敌众我寡,也没人能留得住自己。 瑜虞和朔离闻言对视一眼,也明白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点点头道:“好,那我们等你回来。” ――――――――――――――――― 月影大陆,孤鹭山脉。 白钰秀隐了身影立在最好的树上,将自己的神识毫无保留的散发了出去,一寸寸仔细搜寻,任何一点地方都没有放过。 不多时白钰秀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换个地方搜索。 她来月族附近已然搜寻了三天,仍旧没有找到南璃月,不过好消息是月族也仍无所获,这里依旧被层层包围。 白钰秀落在地上,眼前微微一黑。妖族善力不善智,对于神识的运用远不如人族,这样大范围又无声息的仔细搜寻对于她的负担很严重,不过她仍旧没有休息片刻,昼夜不停的寻找着。 终于,第三日白钰秀总算能感受到南璃月一点微弱的气息,她惊喜的睁开双眸,快速朝那个方向赶去。一路上她都在纠结着见面该说什么,直接趁此机会将南璃月带回去?尊重她的意愿让她继续留在月族?她不知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能再见到南璃月,白钰秀还是万分高兴的。 目的地是一片深涧下的一处山洞,的确十分隐蔽,白钰秀保持着敛息的状态,轻轻踏入了山洞之中。 她循着气息向里走,直到气息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是,白钰秀一愣。那是碎裂了的通虚镜,是南璃月的那一块。 “桀桀,少主真是英明,还以为这是守株待兔的傻事,没想到这兔子还就真撞上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白钰秀冷冷望去,九个老人缓缓从一旁的洞中踏出,身上的气息都是玉虚境界。 白钰秀皱眉道:“南无月的人?” 为首的老人嗤笑一声:“南无月那家伙,现在已经被少主困在了族地之中吧?想着去打断少主冲击太虚,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钰秀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少主只是吩咐我们在这里好好招待你,等你灵力耗尽成了废人再把你带去见她而已。”老人呵呵一笑,言语却是狠辣无比。 白钰秀嗤笑道:“招待我?就凭你们九个玉虚?”话音刚落,一股冲虚圆满的灵气席卷了整个山洞,九名老人只觉的面前似是有一座山峰一般。 面对如此强大的压迫力,老人没有一点慌乱,依旧笑着道:“这就要赞叹一声少主的智谋了……困龙阵,起!” 九名老者皆是重重一踏足,层层灵光从脚下的岩石中映照出来,化作一头金色的巨龙,岩层对于它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阻碍,舒展身躯时龙首龙翼穿过岩层,昂首怒吼。 白钰秀被音波包围,只觉得原本就疲惫的精神宛如被针扎一般,痛苦难言,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哼。 这便是法阵吗?白钰秀一脸凝重看向面前的金色巨龙,收起了所有的大意,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相比起白钰秀的全神贯注准备迎敌,金龙的进攻分外随意,轻轻扬起前爪便朝着白钰秀拍下,没有任何灵力波动,也感受不到一丝威胁感。 但白钰秀仍旧没有大意,她身后九条尾巴生出,双目变为血红色,柔嫩的手指变为尖锐的利爪,聚起灵力便迎着龙爪按了上去。 接触到龙爪的一瞬间,白钰秀只觉得聚起的灵力全部都流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而巨爪则宛如没有实体,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而随着龙爪离开,白钰秀觉察到身上近乎十分之一的灵力全部被吞噬干将。 一旁的老人桀桀笑道:“此阵为困龙阵,少主为了拿到这阵图来对付你,可废了不少功夫。阵法之中无法恢复灵力,你就在这儿等着灵力耗尽吧。”说罢便随着其余八人一道离开了。 白钰秀完全没功夫理他,金龙的攻击速度越的发快,她不得不连续避让,但这又会不断消耗灵力,如此之下,用不了几天她的灵力便会全部消耗干净,这是一个彻底的死局。 还有那老人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里碎裂的通虚镜只有南璃月才有,而那老人对南无月那么不屑的态度……他口中的少主,是南璃月?是南璃月设计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白钰秀脚下一个趔趄,顿时被金龙尾巴扫中,又是十分之一的灵力流逝。 白钰秀再不敢大意,不论是不是南璃月设的局,她都不能被耗尽灵力带走。那样自己只会彻底陷入被动局面之中,再无将南璃月带回去的机会。 第 57 章 “少主,有了妖族妖帝在手,南璃月就再也没办法同你竞争族长之位了,只要我们把她推出去来威胁妖族……”掌控困龙阵的老者此刻一脸谄媚的站在南无月身后,看着阵盘上展现出的阵中情况。 南无月闻言嗤笑一声,道:“月族族长?我要是只想要这,根本不用这么麻烦……算了,现在还不到你们知道的时候,我先走了,你们在这儿看好她。” 九位长老面面相觑,低头称是,再抬头时南无月已然消失不见了。 ――――――――――――――――― 不知道为什么,南璃月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直到她再也忍不住想要出去探查的时候,南无月再度出现在她的面前。 身上的疼痛消失不见,这次南璃月没有再贸然出手,只是冷冷的看着南无月,默然不语。 静默了片刻后南无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想让你先沉不住气可真是一件难事。今天我是找你谈条件的。” 南璃月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轻轻坐了下来,太久被痛苦折磨,此刻难得放松身体,只觉得骨骼都在发出舒适的呻/吟。不过她仍旧面无表情,看着南无月道:“如果是想要我族纹,那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死我也不会把族纹交给你的。” 南无月并不生气,在房间中缓缓踱步,欣赏着这里摆放的各式物件,笑眯眯道:“别把话说的这么满,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现在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只是你能得的还不够多而已。” “哦?可是我可想不到你有什么能打动我的东西,或者说,就算有,我也不想和你交易。”南璃月冷笑一声,轻轻闭上眸子,不再看南无月。 “那么这个呢?”南无月从芥子镯中掏出一物置于手上,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南璃月迅速睁大的双眸和惊怒的表情。 不会错的,这是白钰秀的气息,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璃月死死盯着南无月手中的阵盘,白钰秀正在与一只金色的龙搏斗……不,不应该说是搏斗,而是单方面的碾压。白钰秀根本无法与其相抗衡,只能一味闪躲,而此刻她的力量正在不断衰退。 “你做了什么?!”南璃月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从藤椅上骤然站起身来。白钰秀就是她的逆鳞,是绝对不能被别人触碰的存在,而此刻,南无月已经完完全全越过她的底线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想要杀一个人。 磅礴的灵力威压朝南无月袭去,却有一道白色的光辉从阵盘中浮现了出来,抵抗住了南璃月盛怒下的灵力冲击,那是白钰秀被金龙吞噬了的灵力。 南无月轻笑道:“稍安勿躁,你就算毁了这阵盘,也只能使这困龙阵连同这阵中一切一起崩溃,也就是说,你这位朋友的命,可完完全全把握在我的手中哦,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说罢南无月作势就要捏碎阵盘。 “不要!”南璃月目眦欲裂。就在刚才,她还想着不管是什么自己都可以牺牲,她是不可能将族纹给南无月的,可此时她却为可能失去什么而发狂……是的,她准备好了牺牲一切,可偏偏不包括这一件,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支付不起的! “如何,现在可以谈条件了吗?”南无月轻笑着开出诱人的条件:“只要你将族纹给我,我就解了你的噬心蛊,把那位被困的妖帝也安安全全放出去。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保证不会用你再去威胁你的那些朋友们,我要的只是你的族纹。” 南璃月轻呼了一口气,她此前便一直担心若是被取族纹,自己这一身修为废了后被囚禁起来作为人质去威胁钰秀朔离她们,此刻已然得到这样的条件……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能力,她绝不可能看着白钰秀去死! “我要你发天道誓言。”南璃月咬牙道。天道誓言乃是修真者们最为普遍也是有效的立誓方法,一但立下,就必须完成,否则将会引来天道雷罚,必死无疑。 出乎南璃月所料的,南无月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立誓将之前许下的承诺重复了一遍。 南璃月见状心里梢安,可又有另一种焦虑涌上了心头,不过也没有功夫去多想。 南璃月缓缓闭上眼睛,紫金色的纹路出现在了她的额上,散发出神秘的光辉,南无月难掩心中狂喜,将手朝着那印记伸去。 护主的灵力在南璃月的操纵下半分也未泄露出来。直到南无月的手真的印在了额上时,一股深入脑海的痛苦顿时席卷了南璃月。她发出一声闷哼,紧紧咬死嘴唇,任由着血液缓缓滴落。 不多时,紫金色印记被取出,缓缓融入南无月的身体中,一股强横的气息顿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南无月只觉得自己仿佛浸泡在温热的温泉当中,舒适无比。修为和灵识都在飞速增长,甚至□□都变得更加强大了一些。 而一旁的南璃月此刻已然跌倒外地,如同死过一次的感觉让她久久未能回神。 族纹中蕴含了她大量的精纯修为,此刻失了族纹,她已然从冲虚中阶直接掉落到了聚灵,而南无月则是迅速晋升到了冲虚境界,志得意满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南璃月。 “你现在可以去救白钰秀了吧?”南璃月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抬头仰视着南无月道。 南无月神秘一笑道:“别着急,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呢。”说罢从芥子镯中取出一枚思无邪,轻笑道:“时族最新研制,不光能读取别人记忆,还能将其剥夺后封印起来……这么长时间的记忆都很痛苦吧,没事,哥哥帮你把这些痛苦的回忆清除掉……就让你回到自我感觉最为幸福的时刻吧。” 南璃月睁大双眸,一声“不”还未出口,南无月已然将珠子印在了她的额上。 第 58 章 九老看到南无月再次踏入山洞,以为他是觉得耗时太长等不及了,九人行礼后,为首老者便恭敬问道:“少主可有什么事?那家伙倒是格外的顽强,还没有耗尽灵力,不过也差不多了,最多也就能再撑上个一天左右了。” 南无月轻笑一声,“你们把灵力卸去。”几人面面相觑,眼眸中都是一样的迷惑,但仍旧点点头,随后各退一步,卸掉了周身的灵力。 南无月瞬间上前,接连几掌拍在了九名长老的胸前,顿时将其都击飞了出去,九老口吐鲜血,痿顿瘫倒在了地上。 九人再看向南无月的神情都是震惊万分,不光是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同时也因为他暴涨的修为。 南无月修为如何他们清楚的很,即便是月族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如今也不过就是斩灵而已。但是刚才那几掌显露出的修为,分明已经到了冲虚境界。只不过只十余天未见,少主修为怎么暴涨至此? 南无月面对他们惊讶的目光,淡然道:“你们不必惊讶,也不必询问,只需要知道我这一切所作所为皆是事出有因。” 九老伤重,未能多言便直接昏了过去。而南无月静静立在原地,看着困龙阵因失去灵力供给而渐渐消失,显露出里面的场景。 阵中的白钰秀眼看着金龙爪朝着自己落下,正欲提起所剩无几的灵力躲闪之际,金龙却骤然停顿了下来,随后一点点消散在了空气之中,周围的幻境也回复成了山洞原有的样子。 白钰秀并未放松,强撑起疲惫的身子看向前方,原本困着她的九位老人此刻皆是被重创昏倒,凭借冲虚的修为,她可以看到他们经脉中灵力的混乱,并非是作假。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白钰秀此刻却顾不得这些,而是直直凝视着眼前渐渐明晰的身影,那与南璃月有些相似的容貌,瞬间唤回了她已然有些模糊的记忆。曾经,便是这个男人,以自己为筹码使得璃月受了诸多委屈和苦难。 “南,无,月。”白钰秀一字一顿的缓缓念出这个她必除之的名字,双眸一片血红,身体已然本能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别紧张,把你骗到这里的可不是我,相反,我可是来救你的。”南无月并未将白钰秀进攻的姿态放在眼里,这十几天在困龙阵中白钰秀已然消耗将近九成的灵力了,凭借着从南璃月那里得来的修为,此刻白钰秀在他眼中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 “你来救我?呵,南大公子今个这么有闲心来开玩笑吗?”白钰秀冷笑一声,加紧吸收周围的灵力,不过效果很差,困龙阵虽然散去了,但这周遭的灵力依旧很是稀薄。 南无月听到白钰秀毫不客气的嘲讽倒也不生气,摇摇头从随身的芥子镯中抛出一道人影。 白钰秀双眸顿时凝固,忙将那人影抱在怀中。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怀中,可她却高兴不起来。南璃月此刻仍旧在昏迷之中,双眸紧闭,唇角还有一丝干涸的血迹,身上气息微弱,似是受了什么重伤。 白钰秀运起一丝灵力探查南璃月的身体,发现身体并无什么外伤或内伤,但原本冲虚境界的强盛灵力现在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微弱的灵力游走在经脉之中。 她抬眸看向南无月,神色一片冰冷道:“她怎么了?” 南无月摇头嗤笑道:“你还在担心她?知不知道就差一点,她的计划就完成了,我必死无疑,你的情况怕也就是被废掉修为,一辈子作为人质呆在月族之中。” 白钰秀正小心翼翼将随身携带的丹药喂给南璃月,听到此言手上动作一顿,随后面色仍旧不显山不漏水,淡漠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南无月似是被白钰秀的态度气笑了,他伸手间掌心出现了一枚淡蓝色珠子,道:“白钰秀,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想什么吗?简直就像一个害怕知道事情真相,于是便借着逃避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小孩子。妖帝就是这样的风范?你不信我说的,那我的记忆总不可能是假的吧?你敢来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吗?” 白钰秀看着南无月手中的思无邪,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她自然想知道真相,可是如果真相真的是……真的是南璃月欲要害她,将她诱于此地,该如何是好? 白钰秀唯有沉默,但有时候沉默,其实也是一种答案。南无月嘴角轻扬,将灵力注入珠子中,记忆的幻象顿时便如流水一般倾泻于这片空间中,将白钰秀也包围了起来。 入目,便是一片粉红纱帐,她记忆中曾熟悉的柔婉轻吟响起在她的耳畔,而与之共和的,却是一道男子的粗重喘息。 白钰秀表情完全呆滞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可理智又告诉她,这的确是已然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钰秀银牙紧咬,双手上青筋毕露,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她一双血眸紧紧盯着那罗帐,直至最后一声娇媚的□□停歇,罗帐被掀起,南璃月坐在一容貌妖异的男子怀中,任凭上下其手。 看到这一幕,白钰秀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却是安静了下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身体是冷还是热呢?心脏是跳动的还是静止的?周围是山岩还是流水?一切感官都突然失控,整个灵魂都随之颠倒,如同被整个世界所隔离开来。 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在亲自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彻彻底底背叛自己的那一瞬间,绝望在心头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缠绕的根茎狠狠扎入了心脏最深处,疼痛到了麻木。 她看着南璃月问那男子要来困龙阵,看着她们欲要再起云雨,看着南璃月爆喝一声之后幻境消散,她始终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生机,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为什么呢?南璃月不知道吗?只要她想,自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是她生命里的光啊,如果她想称王称帝,自己完全可以作为她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不管所面向的是谁,即便是被折断也无怨无悔。只要她想,只要她说,自己会为她完成一切她想要的。 为什么?要拿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去换取困住自己的东西?明明,南璃月本身便是自己最好的囚笼啊,好到自己都不会去想着挣脱的囚笼。 白钰秀仰头露出一个宛如厉鬼般的笑容,斑斑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南无月看向看着她的目光里混杂着几分同情,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恰巧看到悲剧主人公的事外人。他叹了口气,“南璃月根本就没有达到冲击太虚的修为,向外传言冲击太虚不过是掩人耳目,去私会时族的皇子时婴罢了。只不过我也背其欺骗,想着趁其突破之际或许能给她找些麻烦,便去了族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随后便被发现慌不择路下逃入了一处险境中。所幸我带着我父亲给我的数样珍贵法宝,才没有死在那里。” 白钰秀默然不语,看着面前的石壁眼睛眨也不眨。南无月倒也不在意其态度,像是好不容易成为最终胜利者,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这一路自己的艰辛与才智一般,喋喋不休道:“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整个月族都在传南璃月冲击太虚失败,我率人围追堵截的消息。啧,不得不说我这妹妹可真聪明,这下不光解释了为什么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出现的原因,同时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太虚境界的修为。之后我藏于暗处,借着她放松的机会,将其引到了之前困住我的那处险境,配合着我动的手脚,成功夺了她的修为,同时在她身上找到了这困龙阵的阵盘,有据此找到了被困住的你,便来这里了。” 说到这里南无月顿了顿,轻笑道:“所以说,我可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哦。虽说救你并不是我本来的意愿,不过要是你真落在南璃月那边,我只会更麻烦……说起来,我也算知道一点你们的事,你们两个女子在一起本就惊世骇俗,逆天而行,落得如此田地倒也正常。不过我观妹妹所做和你的所为,倒是你陷的太深了啊。” 白钰秀轻轻扭过头,看着南无月道:“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如果只是分享你的喜悦的话,没必要告诉我这么多吧?” 白钰秀的理智强行回笼,牙关紧咬舌尖,溢满了血腥的气息。以更清楚的感受到痛苦为代价,使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她如今不光是南璃月的白钰秀了,她还是妖族的王。 更何况,即使她仍是南璃月的白钰秀,南璃月也再不是白钰秀的了。 你仍旧是我的软肋,可却再也不是我的盔甲。这个清楚的认知,让白钰秀心如刀绞。 南无月赞叹一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说白了,南璃月如今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对于我来说是个很棘手的麻烦,但是真要杀了她,命牌破碎后整个月族那些支持她的长老怕是都会不死不休,迟早要查到夺了她修为的我身上。所以如今杀她不是,不杀她也不是,思前想后,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你带走她,就让她突然失踪,也算报了我救你的恩情了。” 南无月说罢朝白钰秀扬扬下巴,他相信白钰秀会答应这个条件的,妖族,从来都是占有欲格外强又睚眦必报的性格。 白钰秀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一脸苍白的南璃月,一闭上眼,脑海中便尽是那思无邪所投影出的景象。 曾经为了救她不惜受重罚的南璃月,面对危险毫不犹豫进入幻梦的南璃月,与她一同欢笑悲伤、许下共度余生诺言的南璃月,与面前这个自私狡诈、不择手段的南璃月宛如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影又缓缓重叠在一起。这终究,还是南璃月啊…… 白钰秀闭上眼里,红唇轻启道:“成交。” ※※※※※※※※※※※※※※※※※※※※ 白钰秀并非不想相信南璃月,只是太久时间过去,南璃月更是刻意的疏远,所以造成了如今之局面。 其实一切都是“南无月”设的局,后面会一一解释的。 第 59 章 苍云涧的九春之地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山峰,名为瑀筠,直达深邃的峡谷之外,上面绿树成荫,鸟雀争鸣,甚至有一条瀑布飞湍直下,在阳光下溅起点点碎银,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这里原本是狐族族长所住之所,同时也是每年开春时族长祭祀天地的地方,只是自从白钰秀当上狐族族长之后,便将住所定在了终年白雪纷飞的冬辰之地,这里精美的宫室反而一直都处在空置之中。 直至今日。 白钰秀推开宫殿的门,里面虽然多年未有人住了,但在阵法的保护之下仍旧分外干净,像是随时等待着她的入住。 白钰秀的视线并未在那些精美的装饰上停留片刻,她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偏殿的门。偏殿之中原本是上一任族长的休息的地方,私人的物品早已经被尽数拿走,此刻这房间里基本是空无一物。她环视一圈后低头敛眉,向腕间的芥子镯注入灵力,顿时南璃月便出现在了怀中,同时还有许多东西散落在了铺着的地毯上。 其中有不少东西白钰秀都颇为熟悉,像那附着带子的玲珑玉球、柔软的红绳、眼罩、软鞭等等,在那欲之幻梦中,她曾因误会南璃月与他人苟合而暴怒,那段时间没少把各式的花样用在南璃月的身上,而此刻出现于面前的这些东西,不光囊括了曾见到的,甚至还有不少她都未曾见过的。 曾经幻境中的她因为怀疑南璃月背叛而暴怒,而如今,面对着南璃月真真正正的背叛时,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痛苦。南璃月柔软的娇躯就在她怀中,白钰秀却有一种隔着千山万水般的感觉。 那些肮脏的记忆如同梦魇一般,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会在她脑海中不断循环,刺激着她痛到麻木的心脏和灵魂。 白钰秀明白,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证明南璃月还是属于自己的,以此来安慰自己,遗忘掉那些肮脏的记忆,否则,自己一定会疯掉的吧? 白钰秀看着怀中的南璃月和地上散落的东西,眸色暗沉如墨,没有一丝的光亮。 ………………………………………… 白钰秀回到冬辰之地,正好碰上了瑜虞和朔离二人,二人均是一愣,后便忙向白钰秀问道:“你回来了?怎么样?见到南璃月(大小姐)了吗?” 面对二人一模一样的发问,白钰秀抿了抿唇,干涩道:“没有……都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感应到她的气息,只好暂时先回来了。” 瑜虞敏锐感觉到白钰秀神情有些不对,但也只是以为是因没有找到南璃月而担忧,安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月族中支持南璃月的也不少,若是真出什么意外,那些老家伙肯定急的要死,他们是不会让南璃月有事的。所以说,现在没消息兴许也是好消息呢?说不定南璃月又寻了个地方再次冲击太虚境界呢。” 朔离也压下心中的担忧,附和着瑜虞一并安慰白钰秀。 白钰秀嘴角轻轻扬起后又迅速再度落下,她沉默的点点头,暗哑嗓音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回来这一趟是整理整理东西,以后居住的地方便到瑀筠山巅了。” 瑜虞和朔离一愣,疑惑道:“怎么又突然想换地方了?你不是一直觉得在这冬辰之地效率会提高很多嘛?” 白钰秀轻轻笑笑,拂去落肩上的雪花,道:“不是你们嫌弃我总是呆在这冬辰之地吗?现在我去了九春怎么还一副这样的表情……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可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瑜虞和朔离对视一眼,明白白钰秀不愿多说,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同白钰秀将这些日子中诸多事件尽数娓娓道来…… …………………………………………… 南璃月刚清醒过来,还未等睁开眼睛,便感觉到了大脑深处密密麻麻宛如针扎般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痛呼。 但这声痛呼却没有完全发出,因为她口中正绑着一枚玲珑玉球,她完全无法将嘴闭合。不光如此,她的双手被捆绑在一起束缚在身后,双足也是被紧紧束缚着。南璃月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仍旧是一片漆黑――她的双眼也被蒙上了。 怎么回事?南璃月心中一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从自己还有些混沌的脑海中搜寻回忆。对了,明明她刚刚同白钰秀完成大婚,此时应该是洞房的第二日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白钰秀呢? 她尝试着挣脱,却发现捆缚自己的绳子有封印灵力的功效,而自己的□□力量居然也下降颇多,此刻如普通人一般,全力之下也完全不见绳子半分松动。 南璃月心里越发慌乱,这时却突然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她心里顿时重重漏了一拍,挣扎越发剧烈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此刻是赤身裸体的,进来的人不知是谁――也不论是谁,她不愿让除了白钰秀以外的第二个人看到她这个样子。 而就在她慌乱无措的时候,却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似是故人来。 南璃月忽然不再挣扎了,心中的慌乱无助也缓缓平息,转而变为熊熊燃烧起来的怒火。 来的人是白钰秀!南璃月很清楚的明白了这个事实,那么,此刻自己这糟糕的样子,是白钰秀趁她睡着后将她绑在这里的?要不是因为嘴里被塞了玉球又被绑住蒙了眼,她真想磨一磨银牙,然后狠狠咬在白钰秀身上――她不是没这么做过,洞房时被欺负的狠了她便会重重给白钰秀胳膊上、肩膀上留一排牙印。虽然妖族□□力量格外强大,但每次南璃月咬的时候,白钰秀都会刻意放松身体以防止她咬的牙痛。所以每次咬完后南璃月又有些心疼,便伸出丁香小舌轻轻扫过牙印为她消除痛意,只是这样一来更像是挑逗了,反而激的白钰秀更加过分的欺负她。 不过这次,白钰秀别想着自己会给她舔伤口了,不把她咬出血简直对不起自己担心受怕半天,还被用这么羞耻的姿态绑在这里――就算是情趣那也太过分了!后果起码也要她把白钰秀也这样绑上几次才行!南璃月恶狠狠的想到。 得知是白钰秀,南璃月也不再慌乱了,因为没办法说话所以只能没好气的哼哼两声,把头低下去不看白钰秀,心想着要是白钰秀还不识趣赶快把自己放了,她就回头绑上她三次……不,起码得四次才行。 “醒了?”白钰秀轻轻抚摸上南璃月精巧的下巴,强迫南璃月抬起了头,俏颜略显苍白,但仍掩盖不了那动人心魄的美丽。 五十三年零七个月,每日每夜这张容颜都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霸道的占据着她心灵最柔软的地方,如今终于再次相见,白钰秀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南璃月。 被废掉了修为后落在她的手上,没有成功抓到自己来确定胜局,南璃月会不会认为这都是她的错?所以白钰秀才蒙住她的眼睛,堵住她的嘴,束缚住她的身子,让她没办法用厌恶的眼神、锋利的话语、一次次的逃离来伤害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告诉自己,南璃月是甘愿留在这里的,南璃月仍旧是爱她的。 愚蠢到自己都想鄙夷自己啊…… ※※※※※※※※※※※※※※※※※※※※ 白钰秀黑化警告 火葬场可以先烧起来了 第 60 章 白钰秀的内心思绪翻涌,而南璃月的内心此刻也不平静,下巴上的触碰绝对称不上温柔,这样强硬的架势是白钰秀从未对她有过的态度,若不是那深入骨髓永不会忘记的熟悉气息,南璃月几乎都要怀疑身前人是不是白钰秀了。 她忍不住发出“呜呜”的声音,扭动起身子挣扎来示意白钰秀快将自己放开,可白钰秀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将手一路向下滑动,在所过之处留下重重的揉捏。 “呜呜!”再这样下去她就真生气了!她现在可完全不想做,更何况这时的白钰秀给南璃月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与之前的温柔完全不同,此时白钰秀的抚摸就像是一只要将猎物活生生全部吞入腹中的野兽。 白钰秀丝毫未曾理会其反抗,而是欣赏着自己在白皙肌肤上留下的鲜红印记,在南璃月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是不是就能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了? 白钰秀眸色愈发血红,双眸直直的盯着南璃月渐渐被红紫印记所覆盖的娇躯,心中仿佛有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叫嚣着要更多、更多,最好彻底将她拆之入腹才好,这样她就永远是自己的了。黑暗的想法如粘稠的浓墨一般,将白钰秀一点一点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南璃月终于感受到了危险,身体都在微微颤栗。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白钰秀现在的状态绝对不对。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像是把自己当做了发泄的工具一般,肆无忌惮的在娇嫩肌肤上用力掐捏,她想要挣扎,却被轻而易举的镇压,她想问为什么,可一切可用于交流的方式全被封起,她的脑袋飞速运转,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更何况她身上的白钰秀完全不给她思索的机会,不间断的揉捏让南璃月有苦难言。 直到白钰秀的手移至那处时,南璃月彻底慌乱了,内心的疑惑焦虑加上白钰秀手法的粗暴,她哪里会产生感觉? 但已然失去了理智的白钰秀哪里管得这些?她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彻彻底底让南璃月从里到外都刻上她的印记。 那幻象又出现在脑海之中,幻象中南璃月的娇媚迎合的和现在拼命挣扎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白钰秀心如烈火煎熬。 此刻的白钰秀已经完全同护食的野兽一般,并起双指,便向着那干涩之处靠近。 紧闭的门户被外力强行打开,剧烈的疼痛使得南璃月发出一连串模糊的悲鸣,原本惨白的脸更是如同附上了一层霜般。 白钰秀丝毫不顾南璃月的痛苦,心里全是变态般的满足感,南璃月还是她的,只有用这种方式,她才能告诉自己南璃月还是属于她的。 她一边手指抽动一边含弄南璃月的唇,将其噬破后舔吮那甘美的血液,喉咙中发出野兽般咕噜噜的满足声响。 占有她、吞噬她、一起毁灭,白钰秀感到满足的同时又感到越发的空虚,惟有不断的索取才能稍稍填补心里的空洞。 她呼吸越发急促,兴奋感一步步提高,眼看就要彻底失控时,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温热掉落在了自己的脸庞上,白钰秀顿时停下了一切动作,眼神里透露出几分迷茫。 很快,越来越多的温热滴落,又从她脸颊上滑落,一路滚烫到她的心里。她轻轻舔舐了一点,咸涩苦楚,让她的心脏都狠狠皱缩了起来。一直遮蔽她眼睛的血红色终于稍稍退去,白钰秀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总算明白了那咸咸涩涩的是什么。 南璃月在哭泣。泪水浸湿了束缚她眼睛的眼罩,顺着面庞滑落,而南璃月此刻却没有丝毫的声息,全靠着束缚着她的红绳才能依旧立在那里,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白钰秀慌忙抽出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指间全是鲜血,那红色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连除尘术都忘记了用,将手在自己白净的衣裙上慌乱用力抹蹭后,急忙解开了南璃月面上的眼罩和塞在嘴中的玉球以及红绳,将那满是青紫印记的娇躯轻柔的抱在怀中。 “璃月,璃月?”白钰秀轻轻唤她,而南璃月已经是彻底晕了过去,但那紧闭的双眸中却仍有泪水不断淌下。被剥夺了族纹后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红绳又将其修为完全封印,此刻南璃月的身体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这样的肆虐之下,不论是对身体还是心灵,都是无尽的痛楚。 白钰秀将灵力渡入到南璃月的身体中,又取出一枚丹药抿在嘴里给她渡下,看着南璃月面色重新变为红润,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着南璃月满身的青紫,白钰秀紧咬贝齿,回想起了之前自己那粗暴的所作所为,简直像被魔鬼操纵身体。如此之为下,白钰秀不但分毫未曾感觉到与南璃月有所接近,反而觉得怀中的人离自己更远了。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房间中,这一掌白钰秀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有清晰的红色指印浮现出来。她将南璃月紧紧怀抱在怀中,紧闭眼睛痛苦呢喃道:“白钰秀,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白钰秀静静拥抱了一会儿南璃月,将自己的血送到南璃月口中。九尾狐的鲜血不逊色于神兽之血,迅速便使得南璃月伤势尽数痊愈。而后白钰秀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瞬间便来到了一处温泉池边。 她抱着南璃月踏入水中,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掩盖了两人的身姿。白钰秀缓缓将南璃月轻柔放在温泉池水中,小心的用灵力托住她,然后双手放在她身上轻轻揉捏着略显僵硬的身体,专心致志的为南璃月做着按摩。 南璃月缓缓恢复清醒时,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云端一般,身后那双手恰到好处的的揉捏让她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 那双手一顿,但并未停下,很快便继续开始按摩。南璃月闭着双眸,从鼻子里发出模糊的气音:“钰秀?” 身后立刻传来回应:“我在。”声音温柔的让南璃月想哭。 这是怎么了?刚才那可怕的经历其实是幻境吗?还是此刻的温柔美好才是一个梦?南璃月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如果那可怕经历是幻境,那最好,如果此刻才是梦,那就让她多做一会梦吧。 南璃月放松了全身,任由自己在白钰秀温柔的双手下化成一摊水。她时不时发出几声舒适的哼哼声,就像被顺毛舒服的猫咪。模模糊糊之际,她不断呼唤着“钰秀?”而白钰秀则一遍遍不厌其烦回应她“我在。” 一声声的呼唤与回应间,都充斥着二人对对方全身心的爱意,听的白钰秀心都要融化了。 其实没什么的吧?白钰秀心想。不管南璃月做过什么,她都是自己生命里那束温暖的光,只要她还对自己有感情,那何必管曾经有过什么呢?自己现在是妖族的皇,那南璃月就是她唯一的帝后。 看吧,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样完全没有一点筹码了,南璃月没有必要必须去争那月族族长,自己有的,都可以给她,这样南璃月就不会如当初那样离开自己的吧? 哪怕这段感情中参杂了物质,不过没关系,自己愿意用全部的耐心和温柔,维持着它。 白钰秀看着已然睡熟的南璃月,目光温柔似水。她再次将南璃月抱起,回了瑀筠山的宫殿中,她轻柔的将南璃月放在榻上,为她小心盖好被子,微笑着走出房间,再将房门轻轻合上。 路过偏殿时,她想起那些南无月放置于芥子镯中被她一并带回来的东西,轻咬贝齿,准备将其全部扔掉。 她踏入了偏殿,还未开始收拾那些东西,却发现被她褪下来的南璃月的衣裙间有一点微微闪烁的光亮。 白钰秀微微一愣,走上前去将衣衫展开,发现那点光亮就置放在衣裙紧贴心脏之处。她抿了抿唇,将其拿出。 那是一张金色的信封,白钰秀知道这东西,是时族研制出来可以千里外通信的一种法宝,名为千里飞鸿,不过只能传递文字,远不及通虚镜来的方便。 她打开这信封,里面金色的光芒倾泻而出,凝聚于空中,化为一行字“前日之约定于荒泽一聚,而未见于你,可是有何事情?若有所需,以千里飞鸿通知于我,定竭尽全力。” 白钰秀看着这字默然伫立,直至字迹又化为金光没入信封之中,才抬起手来轻点那千里飞鸿,注入灵力,顿时无数的金光漫涌而出,几乎要溢满这偏殿。 铺天盖地的金光化作一行行金色的字迹。白钰秀抬眸望去,其一是自己熟悉的南璃月字迹,另外一种字迹则和刚才所见相同。二者交错在空中,所言尽是一些温言软语,仅观其言,便可感受到二者互诉衷肠的浓浓情义。 白钰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在一个误区之中。她一直认为南璃月并不喜欢时婴,只是为了得到其帮助才与其有所关系。可是……若是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南璃月本就与时婴两厢情愿呢? 一行字迹浮现在她面前“我很期待时族族长和月族族长的婚礼呢,肯定让世上所有人都羡慕吧?” 是她所熟悉的南璃月的字迹。 白钰秀静静的立了半晌,面上突然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手上微微用力,手上的千里飞鸿顿时碎裂成片片金光,这处偏殿也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最后一点金光消散时,映照出白钰秀的眼眸,那里再无温柔,有的只是无尽的寒霜。 ※※※※※※※※※※※※※※※※※※※※ 感谢在2020-03-10 11:48:17~2020-03-10 22:2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拂晓晴岚 1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1 章 “唔……嗯…”南璃月仰头被迫接收着来自于白钰秀一波又一波的攻城掠地,被玉球塞住的樱唇只能不断溢出呜咽之声,清亮的水迹顺着唇角流下,在动人的曲线上划出一道痕迹。 果然,那日的温柔只是她的一场梦境啊,这数个月中,白钰秀始终将她束缚在这里,每次前来都是为了发泄。在这样的环境下,南璃月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理智,防止自己彻底成为一个丧失自我意识的玩具,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努力思考什么问题。 这问题就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南璃月已经猜到自己应该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但却完全没办法回想起来一星半点的东西,并且也没有办法去询问其他人,直到如今,南璃月仍是一无所获。 身体上的强烈快感打断了南璃月的思绪,白钰秀对她身体的了解更甚于她自己,还有那诸多花样,都一一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南璃月身体再一次难以克制的颤抖之后,白钰秀总算是停下了动作,手轻拂之间为南璃月套上了衣衫,但那封锁灵力的红绳却仍旧缠在南璃月的身上。白钰秀一言未发,也不去管失神的南璃月,毫不留恋径直走出了房间。 缓缓回过神来的南璃月感受到那个人再度离开,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记忆中的不久前,她才刚刚同自己的爱人完婚,正期盼着未来美好的生活,而此刻她却俨然成了一个单纯用来发泄欲望的工具,她最爱的人,则是把她束缚在这里的元凶。 一朝从天堂掉入地狱,这是何等的绝望?南璃月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可悲可笑的,爱她的,都纷纷离她而去,而她爱的,却将她逼至如此境地。 自己,还真是担的起天煞孤星这称号啊……南璃月自嘲一笑,泪珠顺着柔美的脸颊滑落。如果心甘情愿当一个玩具,不去思考那么多,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累了呢?或者……死了以后,就没有任何烦恼了吧?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南璃月打了一个寒颤,而黑色的荆棘却已然将她层层缠绕,拖着她陷入那无边的黑暗之中。南璃月抵抗不过身心的疲惫,缓缓睡去,眼角有一滴晶莹划过。 而南璃月不知道的,当她沉沉睡去之后,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白钰秀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看着南璃月眼角的泪水双眸微凝。 沉默了片刻后,白钰秀上前为南璃月轻轻拂去泪珠。 一股血腥的气息突然从胸口蔓延而上,汹涌灌入她的口腔。白钰秀退后两步,一口血咳在了自己的掌心。 再看向南璃月,白钰秀的目光中尽是迷茫。她不知道怎么办,她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在担忧,她曾设想过如果南璃月不爱自己了的情况,可真事到如今,她才发现曾经做好的一切准备,在真正面对这个事实的时候全部都脆弱的不堪一击。她欺骗不了自己,她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南璃月,更没办法接受南璃月与他人相爱。 只有占有南璃月,深埋于她体内,与她不分彼此水乳交融,看她因为自己而情动快乐的时候,白钰秀才能感觉南璃月还是属于自己的。 白钰秀明白一直让南璃月处于这样的状态下会怎样,她明白自己应该停手,否则南璃月一定会精神崩溃的,可在她心里黑暗的角落中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叫嚣着不要放开南璃月,继续下去,直到南璃月再也没有要离开你和别人在一起的念头为止。白钰秀明知不该,但每当她来到偏殿,想要去解开南璃月的束缚时,她躺在时婴怀中的景象便会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最终伸向那些束缚的手又一次抚摸上了南璃月的娇躯,以此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白钰秀明白自己病了,南璃月是她唯一的药,可是,若是这药不愿来救治她呢?白钰秀不知道,她甚至不敢听南璃月口中的任何话语,唯恐其会再次撕裂自己的内心。 轻轻解开束缚,将南璃月放下,以温暖的怀抱拥覆着她,看着南璃月舒展开来的五官,白钰秀目光中混杂着伤痛、疯狂与沉重的爱。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有些人错过,就永远错过了。她在最好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人,不论结局怎样,在最终结果还未出来之前,白钰秀还想倾尽所有和命运赌上一把,哪怕,将自己摆上赌桌也无所谓。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月族某处宫殿内,正在批阅文书的南无月手上动作突然一顿,站起身来遥遥望向远方的天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差不多,是时候了呢。 ………………………………………… 瑜虞和白钰秀正于殿中商讨着妖族之中所发生的事,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对着座上二人恭敬行礼后一脸凝重道:“妖帝大人、族长,有要事禀告。” 瑜虞看着急匆匆的陆仁秉一挑眉道:“难道是有南璃月的消息了?” 听闻此言白钰秀笔下一顿,原本干净利落的字迹顿时出现了一个墨点,白钰秀不动声色的用灵力将其抹去。 她始终未告知瑜虞和朔离二人南璃月在自己这里,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坦白,却总是在即将要说出口时又沉默了下去。如今南璃月的样子,她担心一但被瑜虞和朔离得知,自己就彻底失去她了…… 陆仁秉听到瑜虞的问话后摇摇头道:“是南无月,他向妖族各族都发出信件,请求妖帝大人前往邱泽山与他一见。” 瑜虞听闻此言面色古怪,皱眉道:“这肯定是是一个局啊,他脑子有问题吗?凭什么要去见他?” 白钰秀闻言也是一愣,自从那次从困龙阵中出来后她们二人便再也没了联系,当然,白钰秀也不认为她们还有什么联系的必要。而这次南无月突然请求见她,还把相见的地方放在了妖族境内,这……实在是有些奇怪。 如果说,她们两人间还有什么可以作为联系的必要,那也只有南璃月了……想到这里,白钰秀轻咬贝齿,站起身来道:“他说约定见面的时间了吗?” 陆仁秉低头道:“信件中说是三天后的正午时分。” 瑜虞见状惊讶道:“你不会真打算去见他吧?这十成十是一个局啊,谁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再说你们有什么可见面的?你还打算拜访一下自己大舅子?拜托,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钰秀摇摇头道:“有可能是跟璃月有关的事情,我必须去一趟……何况邱泽山也属于妖族的地盘,他要想准备什么可能性太低,不会遇到危险的。” “那也不是百分百安全啊,谁知道那家伙在打什么算盘……”瑜虞仍旧不放心,但她也知道一遇见和南璃月有关的事情白钰秀就什么都不管了,也没办法再劝说,只好撇撇嘴道:“算了,我叫朔离来这里守两天吧,反正青鸾族那边还有我母亲在,三日后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白钰秀刚想说不用,但是看到瑜虞那关切的眼神,她吞下了拒绝的话语,轻笑着点头道:“好。”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轻浮聋亦 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2 章 “一切都要小心,如果有什么危险就立刻用通虚镜通知我,知道吗?”朔离为瑜虞整理好衣襟,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原本她还在青鸾族族地等着瑜虞回去,却在两日前突然被朔离从乱魔域呼唤过来,听到二人要去赴一个八成是火坑的邀约,朔离自然是万分担忧,不愿二人去冒险,可是她又很希望可以得到些自家小姐的消息,两难之下也只好选择相信瑜虞和白钰秀的实力,自己则坐镇好后方让二人没有后顾之忧。 瑜虞轻拍朔离的手,与其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等着我们回来。” 白钰秀艳羡的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曾经她和南璃月也是如此。只希望这次一行可以从南无月那里得来一些与南璃月有用的情报,而且这几日南璃月身上总有一种让她很不安的感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而这些跟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脱不了干系。 这次和瑜虞一并前去与南无月交谈,势必会将南璃月在自己这里的事实曝光出来,但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她不想再在二人面前隐瞒了。等这次回来,要好好改善和南璃月的关系啊,这样一味的囚禁下去,完全是在饮鸩止渴。 白钰秀抿抿唇,朝朔离道别后与瑜虞一同向着邱泽山脉出发了。 朔离看着她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幽幽的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回到了苍云涧中开始处理公务。 而这时,离苍云涧不远的一处山峰间,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一旁一脸焦急着走来走去的陆仁秉道:“好了,白钰秀和你们族长全部出去了,你做的不错。现在我们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行动。” 陆仁秉眼前一亮,看着那男子道:“先说好了,我帮你传信,给你提供这苍云涧的方位,而你带我去找到南璃月,并且把她交给我。” 那斗笠下传来几声轻笑,道:“答应了的当然不会骗你,我不是都发下天道誓言了吗?”那脑子将斗笠一摘,露出被遮挡的面容,竟然是本该在邱泽山脉等待着的南无月。 陆仁秉想到心心念念的女神即将成为自己的人,心里一阵激动窃喜,但仍旧有些不安,问道:“可是你说南璃月在苍云涧中,我们又没办法遍地找,甚至我把你带进去都得偷偷摸摸的,又怎么能快速找到她?更何况这里此刻还有朔离大人在镇守,而族长和妖帝大人发现你不在那里也会马上赶回来的。” 南无月笑笑道:“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不用偷偷摸摸进去,我们光明正大。”说罢南无月额上浮现出紫金色的瑰丽纹路,一阵薄似轻纱的紫色烟雾缓缓笼罩上二人的身体,不消片刻南无月已然转变成了白钰秀的样子,而陆仁秉则变成了瑜虞的样子。陆仁秉看着这一幕大惊,发现自己不论是用肉眼看还是用精神力窥视,这伪装都是那样的逼真,从外貌到气质再到气息,全部和原主一模一样,即便是侍奉了二人多年的他,如果不是看见了这过程,恐怕也只会觉得面前的就是妖帝本人。 镜花水月――当初族纹赋予南璃月的幻象能力,此刻也随着族纹的易主被南无月所掌握,正是有了这一手准备,他才会如此胸有成竹。 南无月看着陆仁秉用瑜虞的样子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嫌弃道:“把你表情收一收,你主子平日是怎么样的你应该很清楚吧?别露出破绽了。至于南璃月和青鸾族族长那里你不用担心,我留了礼物在邱泽山等着她们呢。呵呵……” …………………………………………… 邱泽山距离苍云涧并不是很远,以二人的修为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这里,这也是白钰秀会答应南无月相见请求的原因之一,毕竟即使二人遇到了什么麻烦,瑜虞也可以迅速通过通虚镜传递给朔离,介时一位冲虚和数位清虚都会迅速赶过来,她们此行可以说是绝对安全的。 虽说是这样,二人也仍旧没有大意,先是用神识将整座山脉探查了一番,发现除了一个岩洞中有些微灵力波动,并未发现什么古怪之后才一起踏入了这山脉中。 二人进入了岩洞,才发现那灵力并非是南无月故意释放出来以引她二人过来的,而是一枚微微散发着光亮的思无邪。同时,除此之外岩洞中一无所有。 白钰秀和瑜虞交换了一个略有疑惑的眼神,瑜虞皱眉道:“那家伙还没来?” 白钰秀微微摇头,道:“先到的人才有占据先机的机会,那家伙不会让自己置身于不利局面的,他让我们过来,恐怕要给我们的就是那枚思无邪。” 瑜虞也有这个想法,但仍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他从自己记忆中保留一段给我们?那他还约见什么呢?这完全是单方面通话嘛!” 白钰秀皱了皱眉道:“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枚思无邪可能会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白钰秀拿起那枚思无邪,用神识仔细探查,发现并未和一般的思无邪有什么区别后,朝着瑜虞微微点头,二人皆是将周身灵力护障打开,同时白钰秀也将灵力注入到了思无邪之中。 顿时,思无邪发出了强烈的光亮,二人同时闭上了眼眸,陷入到被尘封的记忆中去。 入眼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红色,红色的窗花、烛台、喜被,而床上睡着的两个人使得瑜虞和白钰秀皆是一愣。 瑜虞面色震惊道:“这不是当初我们四人大婚时你和南璃月的婚房吗?这……这是南璃月的记忆?这思无邪中怎么会是南璃月的记忆?” 白钰秀同样震惊,并且她心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感,南无月约她见面,却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一枚思无邪,也就是说这枚思无邪八成是南无月留下了,那么南无月究竟是为什么会拥有南璃月的记忆?她面色凝重,脑海中全无头绪,面对瑜虞的疑问也只能摇摇头回道:“我也不清楚……” 就在这时,场景陡然一变,从喜气洋洋的婚房变成了一处幽暗深邃又广阔无垠的空间,而南璃月正从黑暗的虚空中缓缓站起,她的身边漾起了一圈圈水波似的纹路。 看着面前这一幕,白钰秀幽幽的继续道:“但我想,我们可能要知道当初璃月突然离开的真相是什么了。” 但即便二人有所心理准备,真正看到事情真相的那一刻还是纷纷色变。当她们看着南无月狂笑着消失,只留下南璃月一人跌坐在缓缓崩塌的幻象之中面色苍白如雪,白钰秀和瑜虞已经震惊的不知道该说着什么了。 “这就是南璃月她要离开的原因……”瑜虞涩然道。要说这些年来她对南璃月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她离开时深深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虽说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但瑜虞仍旧在心底是埋怨着南璃月的,这些年来也不断隐隐劝说着白钰秀放弃南璃月,重新再找一个喜欢的人,可惜都被或明或暗的拒绝了。 她恨白钰秀如此痴情却被南璃月辜负,而此时看着南璃月一脸的死寂与绝望,而在面对白钰秀询问发生什么时选择将一切默默抗下,只为不连累到她们时,瑜虞只想狠狠抽当时的自己几个巴掌。 而白钰秀此时锋锐的爪尖已然刺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她却像丝毫感受不到痛意一般,依旧紧紧握着拳。 幻境仍旧在继续,那是白钰秀永远不会遗忘的八年,在这八年里南璃月对于她的态度越发奇怪,最开始的甜蜜像是被水侵染的水墨画迅速淡去,南璃月对她漠不关心,将她排除在外,不允许同床共枕,后来甚至不在一个房间休息……这些种种都让她以为南璃月不在爱自己了,可这幻象之中所呈现出来的,却是白钰秀做梦也想不到的情景。 每当自己发出邀约被拒绝黯然离开后,南璃月都使用镜花水月隐藏着自己陪伴在她的身边,用手指隔空描摹着她的轮廓,目光中全是温柔和深沉如海的爱意,一看便是一天。 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南璃月就会起身面对着房间里的落地镜一遍遍演练着那些刻薄的话语和神情,最开始的时候,南璃月刚刚开口便会哭的泣不成声,死死咬住舌尖发出如同绝望野兽般的呜咽气音。她一遍遍演练,泪水一遍遍流,而表演则一遍遍臻于完美,最后这场完美的表演,被呈现在了那日的分别上。 在那日前往最后诀别的舞台前,南璃月早早起身,取出了衣柜中的一个沉香木盒,昆仑玉的锁被她用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顿时艳丽的红光从中泄露出来,那是南璃月与白钰秀婚礼时穿的嫁衣。 她小心翼翼的穿上那身嫁衣,于房间之中的梳妆台前坐下,打开了那里放着从未动用过的梳妆盒。 敷铅粉、抹胭脂、涂鹅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靥……南璃月仔仔细细的为自己画着妆,她虽然从未做过,但是当初与白钰秀成婚那天喜婆曾为她画过一次,她便深深记下来了。她的神情认真而虔诚,仿佛演练过了无数遍。 等妆容画完,南璃月并没有就此收手,而是将散落的长发略显生疏的挽了一个垂云髻,几缕轻盈的发梢垂落在脸颊旁,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最后插上了一支凤凰白玉簪。 当南璃月停下手时,镜中的面容已然是完全如同当初大婚时一般了。她轻轻朝着镜中的自己一笑,暂时忘却了马上就要面对的痛苦,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这一刻的喜悦之中,脸上有淡淡的绯红出现,微微低头抿嘴轻笑间,真的如同一位马上就要出嫁的新娘一般羞涩而美丽。 她静静坐着,直到房间门被轻轻敲响,白钰秀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璃月,你不是说今日要我们到议事厅,你有事情要宣布吗?你现在起床了吗?” 南璃月站起身靠着门,几次将手伸向门栓,触碰上时又像摸到滚烫的烙铁一般迅速将手抽回。门外的白钰秀久久得不到回应,以为南璃月还在熟睡,便离开了。 南璃月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再也撑不住,顺着门滑坐到地上,美丽的妆容被泪水浸湿,模糊成一片。 她默然坐了一会儿后缓缓支撑起身子,卸下了妆容,脱去了嫁衣后重新锁了起来,呆呆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露出一个刻薄的笑容,轻声对自己说:“南璃月,做梦,一次也就罢了。就算再好的梦,也有醒过来的时候。你也该醒了。” 说罢,她再也不看镜中自己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 63 章 “参见妖帝大人,参见青鸾族长。”镇守着苍云涧入口的二妖见到伪装着南无月和陆仁秉,皆是恭敬行礼,后退数步让出道路。 南无月和陆仁秉微微点头,便踏入到苍云涧中。狐族的大多数族人都居住在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九春之地,对于原本一直住在冬辰之地,后来则居住在瑀筠山巅的妖帝大人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次,相比之下反而对经常来这里的青鸾族族长更为熟识,此时看到她们二人一同走在路上,皆是恭敬行礼。 南无月身处高位,此刻表现倒是很正常,而陆仁秉哪里见过这阵仗?此刻两股都微微有些战栗,所幸周围人也不敢放肆大胆的观察他们,他才能安全走完这一条路。 “呼,吓死我了。”好不容易到了没人的地方,陆仁秉擦擦脸上的汗水,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南无月微微无语,摇摇头也懒得管这家伙,直接问道:“白钰秀一般都住在哪里?” “妖帝大人之前住在冬辰之地的木屋中,但几个月前突然搬到了瑀筠山山巅上的宫殿里。” 说到这里陆仁秉眉头皱起,一副苦恼的样子。“去冬辰之地还好说,但是要去瑀筠山山巅必定会先遇到在山腰处客殿居住着的朔离大人,先不说会不会被怀疑,我们总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到处翻找吧?” 南无月听闻几个月前突然搬过来,便明白白钰秀一定是将南璃月藏在了那瑀筠山的宫殿之中了。 他向着陆仁秉轻轻一笑,“放心,我们兄妹二人之间有所感应,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感知到她的方位。至于朔离……呵,不过是当初月族中的一条狗罢了,她怀疑不怀疑没关系,我们走。” 陆仁秉看着他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也只好压下了心中的担忧,随着南无月一同朝着瑀筠山出发。 正于殿中处理公务的朔离突然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她立刻踏出殿中,便看到了伪装着的南无月和陆仁秉。 朔离微微惊讶,随后便焦急问道:“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那家伙有没有提到关于小姐的事?” 南无月一脸凝重的点点头,对着朔离道:“跟我来。”说罢便朝着山巅走去,而陆仁秉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暴露了自己,看见南无月动身,自己也立马跟随这他的步伐一并快速朝山上进发。 朔离看着“瑜虞”这奇怪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是如果现下自己去问她“你为什么不抱我不亲我”的话,就更奇怪了。朔离想着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便也没多想,紧随二人的步伐来到了山巅的主殿之中。 来到主殿之中,南无月凭借着族纹的感应,立刻便察觉到了被层层法阵隐藏起来的南璃月,他面上微微一笑,直接便朝着偏殿前去,而他身后的朔离和陆仁秉看着他朝一处墙壁走去,心里皆是莫名其妙。 南无月来到那“墙壁”前,没有半分犹豫伸手一推,层层幻境应声破碎,露出了原本镶嵌在墙上的门,瑜虞和陆仁秉凑上前,瑜虞疑惑道:“这里这扇门怎么用幻境遮盖起来,里面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一旁的陆仁秉也是装作瑜虞的样子附和两声。 南无月轻笑道:“没错,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他伸手一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里面的场景顿时展现在三人面前。 南无月发出呵的一声轻笑,陆仁秉则是面色陡然间红了起来,双目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景色闭也不闭。而朔离此刻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奇怪反应,自她刚看见面前之景的一刹那,她便完全愣住了。 怎……怎么可能?面前南璃月被绑缚在床上,眼睛被黑色的布所遮盖,而嘴中则是一个灵笼玉球,身上虽有衣物遮挡,但那紧紧束缚的红绳却刺痛了朔离的眼睛。 而此刻南璃月也不平静,她能听到三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每个都和白钰秀的不一样。 她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此刻她全身灵力被封,连自杀都做不到。如果来的人是要杀的的,那最好,毕竟自己已经不是很在乎死或者活了。 只是,朔离、瑜虞……还有白钰秀,她们的面容一一在自己脑海中闪过。果然,她还是有着放不下的人。 来的人究竟是谁?南璃月的思考并未持续多久,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瞬间让她抬起被遮住的眸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是朔离的声音,明明告诉她那么多遍不要继续叫自己大小姐了,她却总是改不过来,还说这样也挺好,毕竟全世界也就她一个人还继续叫自己大小姐了。 而此刻,这声“大小姐”中,是包含了那么多的惊愕、悲伤和愤怒。下一刻,自己面上的眼罩便被撤去,嘴中的玉球也被取出,束缚着她的红绳被锋锐的金系灵力瞬间斩断,而她则落去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温热的泪滴不断滴落在她的面庞上。 “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朔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刚才掀开眼罩时她看到了南璃月的双眸,原本那对琉璃色的眸瞳,被她认为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睛,永远都有着淡淡的笑意,被注视的人会感到仿佛有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而此刻,那双眼睛中却是一片死寂,暗沉没有一点光亮,朔离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南璃月干涸的心泉仿佛被注入一股温热的流水,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心脏跳动的感觉。她看着泪流不止的朔离,轻轻笑了笑,闭上眸子喟叹一声道:“傻姑娘……” 而就在这时,一股寒意突然顺着脊髓涌遍全身,将她长时间混沌的大脑刺激的骤然清醒过来――朔离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还有那除了朔离以外的两个脚步声,那是谁的?她猛然从朔离怀中探出头来,正好便看见了白钰秀正拿着一柄剑,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朔离的身后,看见南璃月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熟悉又违和的微笑。 熟悉是因为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这样的微笑,违和则是因为这笑容不该出现在白钰秀的面庞上,那分明是南无月的笑! 这人不是白钰秀!南璃月大惊,立刻就要推开朔离,可是还未等她用上力,一声轻微的“哧”响起在了她的耳畔,她闻到了腥甜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扩散开来。 …………………………………………… 白钰秀和瑜虞看着面前正与一魔兽搏杀时蛊虫陡然发作的南璃月险些葬身于魔兽口下,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虽说她们知道南璃月肯定度过了这次危机,但是仍旧深深为她担心,也对于那深埋于南璃月体内的蛊虫和那南无月恨之入骨。 南璃月由原本碾压之局势变为了生死搏斗,最终惨胜,强撑着身体的痛苦飞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撑不住,翻滚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白钰秀双目通红,银牙紧咬舌尖,她只恨自己体会不到南璃月那样的痛楚,如果可以,她愿意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无时无刻都承受十倍于这样的痛苦,来换取南璃月可以不再受此痛楚。 可是这毕竟是妄想,她只能看着南璃月放弃了寻找克制蛊虫的方法,强忍着疼痛独自一人回到了月族,以闭关修炼的名义进了族中禁地,于黑暗中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痛苦。 当白钰秀看到她因自己偶尔触碰镜面时所显现的面容而展颜时,心里的疼痛,更甚于当初误会南璃月同那时婴相恋时的痛苦。 可就是那么一点点施舍般的快乐,也被南无月一脚踏的粉碎,看着南无月阴险的笑容,白钰秀突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窜上心头,她似乎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一旁的瑜虞也感受到了,她无声的拍了拍白钰秀的肩,给她以安慰。 但是紧接着,她自己也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了。她看着南无月再次来到南璃月的面前,而这次,他手中把握着自己的命。 看着南璃月为了自己,将族纹拱手让人时,白钰秀哭的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是个比南无月还要混蛋的混蛋,南璃月为了她宁愿放弃一切,而她却整日疑心南璃月喜欢别人,还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情。 一旁的瑜虞手上青筋毕露,目露凶光。在她的眼睛里,南无月已经是个死人了……不,她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南璃月的修为、受的苦、她统统都要其加倍奉还! 而当幻境中南无月将那思无邪印在南璃月额上时,周围笼罩的记忆幻境也就此消散,二人意识重新归位,眼泪顺着白钰秀的面庞滑落,她哭的哽咽,整个人都被悲伤所笼罩。 瑜虞心疼的轻拍白钰秀的背,劝慰道:“南无月不太可能杀了璃月,那样璃月命牌破碎他肯定有麻烦,既然到现在还没有从月族中得到消息,璃月就一定还活在这世界上,你不要太担心,我们一起去寻她。” 可这话却并未能劝慰到白钰秀,白钰秀呜咽着断断续续将南璃月在自己这里的事情尽数告知了瑜虞,看着瑜虞一脸复杂的神情,白钰秀紧咬牙关,混杂着舌尖的鲜血从牙缝中发出气音,“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璃月了,她那么好,我却这么肮脏,甚至,我把她也拖入了这泥潭之中。我……我……” 瑜虞一脸凝重的抓住白钰秀的肩膀,皱眉喝道:“白钰秀!你现在像个懦夫一样说这些有什么用?配不配的上不是你能说的,只有璃月才有资格这样判定,你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回去,好好和璃月道歉,然后等着她的原谅或者惩罚。懂吗?你现在在这里哭诉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南无月会无缘无故突然让你我得知这件事情吗?” 瑜虞一番话总算将沉浸在悲伤中的白钰秀骂醒了,白钰秀狠狠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瑜虞,道:“谢谢你,瑜虞,你说的对,南无月没这么好心,我们得赶快回去!” 瑜虞点点头,正欲向外走时,突然有一声咔擦的脆响从瑜虞身上传出,两人均是一愣。瑜虞从怀中将通虚镜拿出,只见那原本光滑的镜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道裂痕。 两个人的面色都陡然阴沉了下去。 第 64 章 锥心的痛感从背后传来,朔离闷哼一声,立刻以灵力锁紧了身躯,众压下的心脏使的锋利的宝剑无法再前进半分,同时一把将南璃月推了出去。即便是这样危机的情况下,她首先想到的,仍旧是不能让这把剑穿过她去伤害南璃月。 南无月见状轻笑一声,手中灵力使得灵剑爆发出强烈剑芒,顿时将朔离的心脏完全摧毁,经脉也寸寸断裂。朔离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跌在一旁的南璃月目眦欲裂,伸手间一道灵力打向南无月,可是不过聚灵境界的灵力,又怎么可能对已然是冲虚境界的南无月造成伤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无月随手将灵剑抽出,大量的鲜血从朔离胸前喷出,那鲜红宛如黄泉路上绽放的曼珠沙华,所指引的,唯有死亡。 南璃月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住朔离,呜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眶通红。她拼命的用自己水系的灵力为朔离疗伤,可是她能做的只有疗伤,而死亡并不是一种伤。 朔离此刻虽然承受这筋脉尽毁的剧痛,但她精神还是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救了,但是南璃月必须得活下来。她附在南璃月耳畔,缓慢而坚定道:“这两个人不是钰秀和瑜虞……她们离这里并不远,小姐……拖延时间,一定要等她们回来。我……我不会有事的,你放……” 朔离每说一句话,都有大量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最终也未能等到朔离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便合上了眼睛。 临死前,她握着南璃月的手放在了自己怀中,那里是碎裂掉的通虚镜――在被彻底斩断经脉前,她用最后一丝灵力将其强行毁坏掉了,南璃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通虚镜两两相连,朔离这一块碎掉,瑜虞势必会感知到并迅速赶回来,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着瑜虞和白钰秀的救援。 可是朔离不知道的是,南璃月早已经心存死志,唯一支撑她的,是她还有些不舍白钰秀、朔离和瑜虞。 而现在,朔离的死,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的沉重,瞬间便将南璃月的心拽入了黑暗的极渊之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不,此刻的南璃月已经不再向往光亮了。 “则,真是一条忠犬……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南璃月吗?现在她是你的了,我也算是实现我的天道誓言了。”南无月看着眼前这一幕,歪歪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也不再用镜花水月隐藏,直接显露出真身来。 而陆仁秉早从南无月伸手直接杀了朔离那一刻就吓傻了,此时听到南无月叫他才恢复神志,看着抱着朔离的南璃月像没有灵魂的木偶坐在那里,他吞了吞口水,欲念压下了心头的恐惧,他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现在的南璃月不过是个普通的聚灵,而自己则是问道境界,可以轻松的碾压她。 抱着这样的想法,陆仁秉来到南璃月面前,伸出手便要将朔离的身体拉出来,不料南璃月此刻却突然冷冷道:“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这句话宛如地狱的恶鬼发出低吟,陆仁秉手吓得一哆嗦便缩了回去,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特别没面子,恼羞成怒道:“我还就碰她了怎么样?你有本事拦住我?一死人了我碰了还没嫌晦气呢。啧,一会儿我还要更好好疼爱你呢,说起来朔离也是位美女啊,可惜我对尸体实在是提不起来兴趣……”陆仁秉边说边将手继续伸向朔离,但还未碰到便突然僵在了空气中。 陆仁秉面色一愣,他似乎突然失去了对于自己胳膊的控制权,不论他怎么想着让其动起来,他的胳膊仍旧僵在那里,他顿时慌张起来,连忙扭头看向南无月,焦急喝问道:“我的胳膊怎么动不了,这是怎么回事?” 南无月完全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了南璃月,嗤笑道:“如何?自己在乎的人被肆意侮辱的滋味,妹妹感觉如何啊?” 陆仁秉闻言一脸迷茫,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南无月有什么东西瞒了自己,而这东西,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拼命挣扎却完全没有作用,最终狠下心来伸手直接将自己的右臂砍断,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后退时,一股强烈的紫金色光芒从南璃月身上绽放开来,在那光芒下,陆仁秉连一声“不”都没能说出口,□□和灵魂瞬间便被搅碎成了粉末,而南无月额上的紫金色的族纹却散发出同样的光辉,将他护在其中,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紫金色的光芒将南璃月缓缓托起,她像是没有实体一般,朔离的身体轻松穿过了她落在地上,而那些紫金色的光芒则化成了一个茧,将南璃月层层围起,最终再也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与此同时,光茧发出一道通天彻底的紫金色光柱,直入云霄。正午的天空中,一轮紫金色的弯月陡然出现,其光芒之盛,强行将太阳的光辉都压了下去。这般天地异像使得每一个人族、妖族或魔兽都抬眸观看。 而南无月此刻看着眼前的光茧双眸火热,口中念念有词,好似古老的证言。 “神明被封印于你的心间,温暖和希望是祂的囚笼,而当这些退散,神明将冲破封印,唱着远天的圣歌浮现于世间,届时,世间将再无可以阻挡祂的物种。” 此刻的南无月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般,向着光茧行礼,目光狂热的呐喊道:“恭迎――月神冕下!” ――――――――――――――――― 看着突然出现裂纹的镜面,白钰秀和瑜虞脸色都瞬间阴沉下来,对视一眼点点头,便立刻从山洞中出来,向着苍云涧的方向迅速赶去。 “我们从离开苍云涧到现在是一天半的时间,如果说苍云涧出了什么事,极有可能是南无月做的,他提出求见的要求,便是为了把你我引出去。”白钰秀运转周身所有灵力,快的如同一道流星,同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情况。 瑜虞点点头,面色略微有些苍白道:“不可能是强行外攻,他不可能在妖族地盘聚集起那么多的战力,很有可能是潜入后发现了朔离,并偷袭了她。通虚镜碎裂要么是打斗中不甚被对方击碎,要么是朔离自己将其毁坏……”说到这里瑜虞不敢再往下想了,不论是第一种情况还是第二种情况,都证明朔离此刻非常危险,而且她隐隐中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她此刻整颗心脏都如同被一只手狠狠捏住。 白钰秀陡然想起了什么,怒道:“是璃月的镜花水月,如果南无月夺取了璃月的族纹,那他应该也有了这个幻术能力!” 此言一出,瑜虞神色更加慌张,而就在这时,一道通天彻底的紫金色光柱突然出现在了苍云涧的方向,天空中则出现一轮紫金色的弯月。两人脸色均是剧变,咬牙间不再考虑更多,直接化作了九尾妖狐和寒冰凤凰,两大神兽的威压使得这片地区的魔兽全部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瑟瑟发抖间缩起头一动也不敢动。 这异变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南璃月和朔离现在怎么样了?二人心乱如麻却毫无办法,唯一能做的只有将自己速度提升至最快,甚至不惜用了损耗修为的禁术。 在这等加持之下,原本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她们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赶了回来。原本狐族的子民在看到那光柱从瑀筠峰升起时便已然惊讶万分了,如今再度看到那遮天蔽日的两大神兽,更是惶惶不安。不过此时白钰秀也没有精力去管他们,她和瑜虞将全部精力都投在了那光柱上。 光柱将整个宫殿都包裹在其中,当她们用灵识去查探时只觉得自己的灵识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洞之中,瞬间便被搅碎吞噬,两人骇然间忙收回灵识,同时也越发担心南璃月和朔离的安危。 正当她们要直接闯进去时,光柱突然开始急剧收缩,最后变为一道细细的光线,迅速断开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白钰秀和瑜虞一愣,也不再多想,直接化成人形进入到宫殿之中。 刚进去白钰秀便发现自己设置在偏殿上的幻阵全部被破,额上青筋立刻便爆了出来,如一阵风般席卷入那偏殿之中。 而瑜虞用灵识扫过整座宫殿,感受到了朔离的气息在那偏殿之中,但是……却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见白钰秀直接朝偏殿奔去,也不再多想,随着白钰秀一并进入了偏殿。 刚刚进入,二人的神色便都愣住了,瑜虞更是直接滑坐在了地上。 朔离安静的躺在地上,面色平和如同睡着了一般,可是她胸口上的血洞和感受不到一丝生气的身体,都在向二人陈述一个事实:朔离已经死了。 令白钰秀都胆寒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将一切都化成了冰雕,在这极度的冷气中还存在的事物,唯有白钰秀、被瑜虞抱在怀中的朔离、从暗处走出来的南无月以及房间正中央悬浮这的一个紫金色光茧。 瑜虞抬起眸瞳,那里是一片死寂的冰蓝色,没有一丝温度,南无月看着那眼眸只觉得灵魂都被寒气所刺痛,忙移开不敢与之对视。 而白钰秀在看到南无月的一刹那便已然彻底暴怒了,南璃月所受的苦、还有朔离……她的理智被彻底吞没,脑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让南无月生不如死。可就当白钰秀想要上前时,却被瑜虞一把抓住。 白钰秀惊讶的看着瑜虞,而瑜虞则沙哑着声音道:“你把我们引开以潜入苍云涧,是为了什么?南璃月现在又在哪里?” 说话的同时,瑜虞将朔离的手指轻点在白钰秀的手背上,顿时白钰秀睁大双眸,里面全然是疑惑的惊喜――朔离身体中还有着生机!虽说这生机并不是非常强烈,但确实是明显存在着的。 涅槃。当初在通过葬云渊的考核后,瑜虞得到了冰凰传承,而朔离则得到了虞甯的涅槃印记,在受到致命伤害后会陷入假死状态之中,灵魂陷入沉睡,身体则不断吸收灵气,使其涅槃重生。 正是因为瑜虞知道这回事,她才能勉强冷静下来,否则,她此时宁可自爆灵魂、永绝轮回也不会放过南无月的。 得知朔离并没有死的白钰秀也稍微冷静了一点,看着南无月摆出攻击的姿态,九条狐尾从身后钻出,圆润的指甲也变成了锋锐的利爪,一脸不善的盯着南无月,仿佛只要他敢不回答问题,就立刻将其喉咙割破。 南无月挥了挥手,用雄浑的灵力构成屏障隔开了透骨的寒意,看着均是散露着森严杀意的二人轻轻笑了出来,退后两步指向那紫金色光茧,道:“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就让你们看看吧。凡人,睁大眼睛,这可是真真正正的神迹!” 话音刚落,三人便见那光茧缓缓破碎,里面团缩着的身影暴露在三人面前,使得即便是早走隐隐预料的白钰秀和瑜虞心都微微沉重。 那是南璃月。 ――――――――――――――――― 幻方大陆,妄虚城。 昏暗的大殿之中,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隔空遥望着远方天边那紫金色的光柱升起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枚暗淡无光的玉片,瞬间消失在了殿内。 ※※※※※※※※※※※※※※※※※※※※ 前面埋的坑都要挨个儿填了~ 隔壁青白同人短篇《苍何叹》求宠幸,里面有璃月钰秀客串哦(?-w-`) 第 65 章 在众人的目光下,南璃月紧闭的双眸微微翕动,长长的睫毛画出漂亮的弧度。南无月在一旁含笑道:“好了,醒过来吧,给你曾经的同伴展示一下你的威能。” 这句话如同令咒一般,南璃月真的缓缓睁开了双眸,将蜷缩着的身体舒展开来,万千的紫色灵光如同丝线一般在她的周身迅速穿插,化作了一件华美至极的衣袍,南璃月双眸环视四周,强大的威压降临在了白钰秀和瑜虞身上,如同被一位帝王的威仪所摄,此刻的南璃月,就如同君领天下一般,所望到之处,皆为她的国土。 白钰秀骇然,但却并不是为南璃月陡然变得无比恐怖的实力,而是她那双眼眸――紫金色的眼眸如同最名贵的宝石,美丽的摄人心魄,可其中却没有一丝情感,南璃月身上也没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气,整个人如同无比精致的偶人一般。 想到这里,白钰秀缓缓打了个寒颤,尝试着呼喊这面前陌生的南璃月:“璃月,璃月!我是白钰秀,我回来了,你能听得到吗?” 而南璃月却仍旧站在那里,看都不看白钰秀一眼。南无月嗤笑一声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认识的南璃月,已经回归月神的怀抱了。” 白钰秀和瑜虞均是一愣,看着一志得意满的南无月,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了两人的心头。 白钰秀看着毫无生气宛如失去灵魂般的南璃月,再听闻南无月所言,惊怒交加道:“你在胡说什么?璃月她到底怎么了?”巨大的恐惧阴影从她心头蔓延开来,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白钰秀的双手紧握成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南无月笑得越发开怀,整个人都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他看着强压愤怒的白钰秀和瑜虞道:“作为我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优秀棋子,我当然乐意花上一些时间给你们讲述我这伟大的计划,毕竟没有观众和掌声的精妙表演总是寂寞的。嗯……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啊,该从哪里说起呢?哦,就从曾经的那个我说起吧……” 白钰秀和瑜虞看着如同一只猴子般兴奋的上窜下跳抓耳挠腮的南无月,就像看一个小丑一般。但很快,她们就没办法继续维持着漠然的神情了,因为南无月所讲述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离奇而诡异了。 ……………………………………… 秦昀自出生起,便注定了这一生的不平凡,他是秦族族长的独子,又有着让同辈望尘莫及的修炼天赋,他是上天的宠儿,只要他想得到的,就没有到不了手的,而这也使得他越发骄傲,目空一切,直到那次人族与妖族的集会之中。 他作为人族的青年一代的代表,与妖族妖帝之女魑禹交手,本来便只是意思一下的切磋,两人都没有下什么重手,而就在两人满不在乎表演时,他无意间向台下一瞥,立刻被那道身影所夺取了所有的心神。 那是一个身着蓝色衣裙的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那漂亮的双眸则始终认真的注视在他的对手身上。 一见钟情,曾经秦昀觉得再傻不过的一个词,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其含义,在那一眼中,他便认定了,此生必娶那女子为妻。 那时的秦昀骄傲自满,只觉得只要自己提出喜欢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必然就会嫁给他。于是在交手中一个擦肩而过的同时,他对着魑禹悄然道:“台下那个一直看着你的蓝色衣服姑娘是你们妖族的人吧?叫什么名字?我想娶她。” 而魑禹先是漫不经心的朝台下一瞥,随后再望向双眸包涵期待的他,抬手对着秦昀的脸便是重重一拳。 原本早就暗中商议好的切磋表演,差点演变成了生死相争,最后在两家大人尴尬的抱歉声中画下句号,而秦昀虽然气愤于那妖帝之女莫名其妙突然下狠手,但仍旧没有忘记那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美丽女子。 他凭借着秦族族长之子的身份,很容易便查出了那女子的来历,乃是人鱼族的公主、如今妖帝之女魑禹的侍读,涵冰。 得知那人身份后秦昀却有些泄气,人鱼族虽然多有和人族通婚,但是其王族血脉却始终保持着族内通婚,这样看来他和涵冰能在一起的几率并不大,但他仍旧没有放弃机会,不断在自家父亲面前提及此事,终于说动了宠溺自己的父亲去人鱼族上门商议。 可是还未等他父亲动身,却传来了涵冰和那魑禹一并进入了七生幻梦之中的消息,得知此消息的秦昀差点也要求一同前往七生幻梦之中,所幸他的理智将他拽住。七生幻梦的赫赫凶名如雷贯耳,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去闯。甚至,涵冰在他心中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为此他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可是秦昀没想到的是,涵冰竟然活着出来了,正当他万分兴奋,催促父亲前去提亲之际,突如起来的妖族内乱又打破了他的计划,让他不由感叹着自己爱情的曲折。 而就当秦昀都要放弃的时候,他父亲突然同他说人鱼族族长答应了这门婚事,正当他欣喜若狂之际,涵冰给他浇了一盆冷水。她虽然愿意接受这门婚事,但是只接受二人形婚,当做是联姻即可,平日生活中只可相敬如宾,互不干扰。 秦昀自然是满口答应,开玩笑,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管如何先让涵冰嫁给自己再说,之后时间长了,总会被自己的深情所感动的。秦昀心里如此喜滋滋的想着。 可是他的算盘却打了个空响,十年如一日的时间匆匆逝去,涵冰对他始终没有半点亲近的意思。他正烦闷之时,却被自己父亲叫去,告知了他人族即将要为了那埋藏在梵净海海底火山下的灵玉而发动奇袭,而多年前那次妖族内乱,其实也是人族所挑起,此时妖族已然不再拥有抵抗人族的实力了。 而涵冰此刻正好在秦族小住,原本秦昀真的不想用这种办法,可是族命当头,要么把涵冰彻底变成自己人,要么杀了她。更何况自己那么多年的深情没有丝毫回报,秦昀心中也有一团怒火。最终,在这两者干扰之下,秦昀彻底动了歪念头,也做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他用蛊虫威胁涵冰,却使涵冰动用了禁术归墟,半个秦族被夷为平地,他也身死道消。可一切却并未如此结束,涵冰曾经送给他一块灵玉雕刻成的玉佩,被他珍重的随身佩戴,如今身死之时,他的灵魂却并未消失,而是居于玉佩之中,由于灵魂损伤而一度陷入沉睡之中,直到千年过后才再次睁开了眼睛。 这世界早就变了模样,曾经人族的势力全部重新全部洗牌,好在秦族如今仍旧是四大族之一。他也从各式各样的人口中得知了当年战事的结果,越发后悔当初鬼迷心窍,导致了涵冰身死。 而涵冰的身死成了他心中一条跨不过的天堑,秦昀甚至不愿去夺舍佩戴着这玉佩的人的身体,就这样浑浑噩噩度日,玉佩的主人一代一代的更换,他的灵魂力量也随着时间的飞速流逝而慢慢变弱。就这样等着奔腾的时间彻底抹去他这残存的灵魂。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意外,秦昀认为自己这一生也就是这样了。 就在那一天,秦昀突然觉得,自己明白了老天为何将他的灵魂留在这人间。 那是秦昀又一次从长眠之中清醒,玉佩的主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玉秀可爱的小男孩,当从旁人口中得知其为月族族长之子时秦昀倒是稍稍惊讶了些,不过也就那样了。他已经不在乎拥有自己的是走夫商贩还是名门贵族了。 许是这一觉睡得太久的缘故,他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再度长眠的打算,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名为南无月的孩子成长。 不得不说,这孩子和自己年少时有些像,一样的天赋异禀又身份尊贵,也一样的目空一切恣意妄为――这不,明明被自己父亲告知千万不能闯入族中禁地,这孩子还就偏偏要去看一看,结果也不知是踩到了什么机关,掉进了一处密室之中。 ※※※※※※※※※※※※※※※※※※※※ 南无月其实是秦昀哦,怎么样?没想到吧? 已经忘记秦昀是哪位的客官可以移步16,25,26章回顾一下~ 第 66 章 南无月所掉入的地方说是密室也有些不对,因为这里没有一点保存珍贵东西的样子,入目的一切都是那么破败不堪。 南无月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寻找出去的路,而秦昀则正漫不经心的看着四周墙壁上残留的壁画和字迹,令他有些惊讶的是,这里壁画上的字迹竟然是如今已然失传的太古文字,当初因为自己是秦族未来的族长,被迫学了这中晦涩难懂的文字,如今却是正好派上了用场。黑暗的遮挡对于他来说没有作用,他起初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权当是看看解闷。 可随着南无月一路走,他一路看。一幅幅壁画在他面前掠过,秦昀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墙壁上所绘所写,竟然是真神时代之事! 在遥远的太古时期,除了神兽、妖族、人族与魔兽出现之前,还有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那便是真神。真神开创了这个世界后不过多久便离开了,极少数人知道祂们曾经存在过,而月族,正是信仰着其中一位神袛,并受其庇佑的神佑之族。 难怪月族有那样神奇的月祀祭典,那样神奇的族纹,难怪其余人族都是人员众多,唯有月族人丁单薄,如果这些壁画所言是真的,那么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秦昀冥冥中像是有什么预感一般,将全身心都投入在那壁画之上。 壁画虽然残缺了许多,但就像是上天眷顾一般,秦昀真的找到了他想要的。 月族虽然是神佑一族,但是历经万万年的时间,血脉早已经稀薄无比了,远不及当初在太古时期叱咤风云的雄姿,甚至因为人员稀少,传承都断了许多,正如这片被埋藏于地下的废墟,如果不是南无月意外撞开,还不知要继续埋葬多少年。 这样的月族自然不会有多么强大,但是仍有不少好处留存了下来。就像此刻秦昀目光火热盯着的那副壁画,那上面斑驳不堪,因为岁月的冲刷而暗淡破旧,但是其上面四个用不知名的金色颜料所绘制的四个大字却仍旧鲜妍亮丽。 那四个字,赫然为“成 神 之 路”!这四个字宛如重锤一般狠狠砸进了秦昀早已死寂下来的心,使得他再度焕发生机。 涵冰已经死了,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可是,人不能更改的事实,那神呢?神是否可以做到起死回生?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全神贯注的全看着这副壁画,越看心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就越低迷。并不是因为成神之路是假的,只是其条件太过于困难。 月族之中,地位可以同位高权重的族长平起平坐、只有月祀祭典和遇到灭族危机时才会出现的身影――大祭司。 没人知道大祭司是谁,自从其带上面具接替了这个位置后,所有曾记得他的人都会将其从记忆中彻底抹去。人们只知道这些,却不知道,被从所有人记忆中抹去并非是成为月族大祭司的代价,而是成为月族大祭司的前提条件。 壁画记载之中所言,只有绝望之人,方能成为月族的大祭司。 每一个绝望的月族之人的灵魂,都会被献祭给月神,而月神则根据其血脉的纯度,赐予其强横无匹的实力,其血脉纯度越高,得到的实力也就越强。 可是,月族本就人丁单薄,这样的条件下,哪怕出身低下的佣人,只要拥有月神血脉,也会吃饱穿暖得到重视,又哪里会绝望? 于是,为了确保传承不断,一个秘术便在月族大祭司手中传承了下来,此秘术一经使用,被施术者在这世界上一切的存在都会被抹除,而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绝望。这便是月族大祭司未有任何人记得的原因。 而据壁画上所记载,一但身负九道族纹的族人身陷绝望将灵魂献祭给月神后,其将拥有月神全部的威能,成为真正的神,这便是壁画所言的成神之路。 看到了这些,秦昀只觉得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在月族也待了几年了,这几次月族月祀祭典中,开出最多族纹的也不过七条,即便这样也是天之骄子的存在,先不说如何能使其陷入绝望,那能开出九条族纹的天才,月族近千年的记载中也从未出现过。 但是已经绝望的人,哪怕只看到一点光亮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秦昀也不例外,在看到这一切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凭借着自己强大的灵魂力量,轻而易举的夺舍了名为南无月的孩子的身体,并亲手毁掉了这里的一切,返回月族,开始了自己精心的策划。 秦昀知道自己这具身体血脉精纯,再加上自己的灵魂力量,或许真的有希望开启九纹。但同时,他也明白即便自己开启九纹也没有作用。他已经找到了可以复活涵冰的一线希望,又怎么会再度陷入绝望之中?更何况一旦绝望之后,自己的灵魂便会被献祭给那月神,变成如大祭司那样的无口无面无心宛如傀儡一般的东西,秦昀又怎么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 于是便只能将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了。秦昀自己是八纹,而他父亲和母亲都是七纹,可见他们一家的血脉之精纯,那这具身体还未出生的妹妹――南璃月,想必也不会差的吧? 身为一个和命运赌博的赌徒,秦昀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为了提高自己妹妹的血脉精纯,他将自己偷偷培育出的伴生子母蛊放在了正怀着南璃月的母亲的食物中。 此蛊的作用,便是在女子怀孕其间,悄然将其母的生命与血脉,尽数递送给其腹中胎儿。因为此蛊的原因,在南璃月诞生后没几年,她母亲身体便越发虚弱。而秦昀则将一些编排其母于外人苟合给南月冥戴绿帽子的言论散发出去。 南月冥这个人,猜忌心重而又过于骄傲,让他相信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引导他对一件事做出自己的猜测想法,随后在用一些故意让他看到的“事实”验证他自己的猜想,自此之后,他就会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了。 秦昀深知他这样的脾性,借着自己月族大公子的身份,很轻松便做足了各种准备,终于在他锲而不舍的努力和一环套一环的计谋下,南月冥成功的相信了自己妻子出轨与外人苟合后生下了南璃月这个孽种的事实。 正因为如此,南璃月整个童年都是灰暗无光的,面对同龄人的孤立与欺辱,没有人为她出头,修炼资源甚至不如一般的族内弟子。 种种不公平待遇下,秦昀以为这样便能使其绝望,可是他却忘了,绝望的前提是希望被打破,而从记事开始便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南璃月,生命中哪里有什么希望可言?在这样的生活下,南璃月反而养成了珍惜每一点他人的善意并加倍回报、得到别人一点示好便以真心相交的性子。温柔善良的南璃月确实仍旧在黑暗中,但是她却把自己变成了光。 这样的失策让秦昀一度颇为头疼,他甚至曾想过用那名为朔离的侍女之死来让南璃月绝望,但是那毕竟那是他所能掌握的唯一一张底牌,一旦用掉就彻底陷入被动了。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边继续做着欺压南璃月的事,一边劝说南月冥在南璃月觉醒族纹后将其赶出月族。他希望南璃月能在外面遇到几个重要的人,可以变成让南璃月绝望的筹码的人。 所以,在这样的想法之下,白钰秀的出现对于秦昀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与噬心蛊失去联系的那两百年里,他甚至都怀疑南璃月是不是已经死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再次与南璃月身中的子蛊取得了联系,同时还觉察到南璃月的红鸾星动,从那时开始,秦昀便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可惜最后仍旧出了问题,南璃月那不知哪里来的镇魔符打乱了他的计划,强行将已然陷入绝望的南璃月给救了回来,使得秦昀不得不从长计议。 所幸,有陆仁秉这样一个容易掌控又可以提供情报的棋子,一切都简单了很多,在秦昀的计策之下,每一步南璃月和白钰秀做出的反应和行动都如他所料,最终成功使得南璃月再度陷入绝望的深渊,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救她。 南无月,不,此刻应该称他为秦昀,看着震惊的白钰秀和瑜虞,感叹一声道:“所以说要感谢你们啊,你们都是我计划中不可或缺又听话的棋子,如果不是你们,哪里会有如此神迹的诞生呢?” 瑜虞深吸一口气,将朔离收回到芥子镯中,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秦昀道:“你创造出了神,可你又凭什么掌控神?照你所说,此时的南璃月应该是完全七情六欲的。” 秦昀咧嘴一笑道:“小姑娘,是想套我的话吗?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我留在那山洞中的幻象你们看到了吧?那你们应该对这个很熟悉吧?”说着秦昀轻点自己额头,那里一道紫金色的纹路浮现出来,而一旁的南璃月似是有所感应,空洞的眼眸聚焦在秦昀的身上。 见到这一幕,两人的心都彻底沉了下去。不得不承认,秦昀的计划每一步都堪称完美,而她们始终都是任由其把玩的棋子罢了。白钰秀沙哑着嗓音道:“无耻的卑鄙小人,即便你复活了涵冰前辈又怎样?你这样肮脏的灵魂,纵使重来千次万次,也别想让涵冰前辈喜欢上你。” 秦昀是卑鄙小人,这点他自己都承认,所以骂他他也觉得无所谓。但是涵冰不一样,那是他一直奋斗努力的精神支柱,他始终都没有想象复活涵冰后该怎么做,因为他不敢。秦昀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永远都没办法弥补了,而这也是他心中从始至终都碰不得的一根刺。 而此刻,白钰秀的话,无疑是握着这根刺重重搅动,所造成的锥心刺骨之痛,顿时让秦昀的脸阴沉了下来。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敛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得意洋洋的笑容,看着白钰秀和瑜虞眸色冰冷,眉间紫光闪烁,冷然道:“杀了她们。” ※※※※※※※※※※※※※※※※※※※※ 从一开始,秦昀就已经在谋划之中了,可以说白钰秀和南璃月一直都在他的连环套中。 然鹅那又怎么样呢?敢欺负璃月钰秀,保证给你安排个惨绝人寰的结局~ 第 67 章 南璃月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周围是一片灿金色的空间,一道道符文在虚空中穿梭,奥秘奇诡。 怎么回事?南璃月坐起来皱眉回忆,所能忆起的最后一幕,是朔离胸前那绽放的血花……想到这里,南璃月的双唇紧紧抿起,双眸中尽是黯然,肉眼难察的灰暗气息从她身上缓缓散逸开来。 “唉……”而就在这时,一声突出起来的叹气声让南璃月惊讶抬头,只见眼前层层的金光忽然重叠了起来,一位面目和善又有些熟悉的老人出现在南璃月的面前,看着她愣住的模样,含笑道:“久违了,也不知你我再度相见,是幸运还是不幸……你好,孩子。” 这有些熟悉的声音让南璃月陡然睁大双眸,惊讶道:“是您……当时将我神识招走的老人,那这里是……” 老人微笑点头,仿佛知道南璃月心中的猜测一般,道:“现在你我正是在那金色的符箓之中。” 南璃月伸手触碰那些在虚空中穿梭的金色符文,仍旧有些梦幻一般的感觉。她曾无数次探寻自己的身体,可是不论是识海还是气海,都找寻不到那符箓,甚至让她怀疑那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幻象,而如今这老人再度出现在她面前,才让她忆起了那段早已被尘封的记忆。 “那前辈,敢问您是何人?当初你为何将这符箓赠于我?这符箓又是何功效?为何我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南璃月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尽数抛出。 老人爽朗一笑道:“老夫乃明族前任族长,明云海。至于为何赠予你符箓说来话长,老夫先问你一句,你是否已然绝望了?心爱之人突然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而挚友则为自己而死,你是不是已经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呢?” 南璃月先是被其明族前任族长之名震惊了一瞬,但随即便因其接下来的问话而不知所措,微微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在老人那充满睿智和温和的眼眸中,南璃月只觉得自己一切想法都无所遁形。 绝望吗?南璃月的确是绝望了。面对着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已经放弃了从中寻找光明的想法了。 明云海看着南璃月艰难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必过于担心你的那位朋友,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她为何拥有着凤凰一族的涅槃印记,不过她现在只是假死状态,一直吸收灵力之下,最多不过数百年便会涅槃重生。” 南璃月听闻此言,空洞的眼眸中总算出现了一丝光亮,惊喜的笑了出来。明云海见状,微微一笑后又道:“而你的爱人,我知道她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深深的伤害了你,这点是不容反驳的。我只想问你,你恨她吗?” 南璃月闻言一愣。恨?她从未把这个词用在白钰秀的身上,不管白钰秀做了些什么,她会生气,会难过,会失望,但是绝对不会去恨她。 白钰秀是自己生命中的光啊,在每一次自己纠结中无意伤害到自己时,她会温柔而强硬的掰开自己的手,轻柔的抚摸那伤痕,会在自己陷入危险时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面前,会全心全意的相信着自己……谁会恨这样一个人呢?或许南璃月不再奢求光明,但是她仍旧会默默祝福这束光以后仍旧可以一如既往的温暖。 南璃月摇了摇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轻道:“不恨。” 明云海看着面前的南璃月呼吸陡然一窒,半晌后才苦笑一声道:“能被你所爱,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福分……虽说你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段,但是在精神世界的核心中仍有存留,你想知道白钰秀为什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吗?” 南璃月闻言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点头,只见明云海伸手轻触面前的虚无,一层层涟漪如水波般晕开,一个白色的光球出现在她面前。 南璃月看着充满熟悉感觉的光球,目光坚定直接将手触碰了上去。 因为原本就是自身的记忆,那白色光团不消片刻便被南璃月完全吸收。明云海看着她缓缓睁开双眸,里面是一片涩然。 南璃月明白白钰秀为何那样做了,正如她怀疑白钰秀不再爱自己一般,白钰秀也始终在忧心着自己不再爱她这件事,而这怀疑的苦果,正是她自己亲手种下的。 南璃月苦笑一声,枉自己还以为自己能让南无月束手无策,但最终,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全然都是南无月为她规划好了的,浓浓的挫败感和懊恼涌上心间,使她不由的垂下了头。 就在南璃月自怨自艾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讶异的抬头,便看到了明云海投来的鼓励的目光。明云海和蔼慈祥如同一位包容一切的长辈,如一道光般将南璃月心中的黑暗驱散。 看着南璃月再度打起精神,明云海微笑着点点头道:“接下来回答你其他几个问题。当初老夫将那符箓赠予你,其实是老夫自己的私心……”说到这里,明云海微微仰头,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邃,像是在回忆什么重要的人。 明云海曾经还年少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虽然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但所幸明族不同于其他三族,并不以血脉宗亲论地位,一切的资源和权力,都是靠自己的实力来争夺的,而明云海,恰好拥有着千年难得一遇的绝佳天赋,在一次比赛中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功得到了那时的明族族长明青檀的赏识,将其收为亲传徒弟,后来更是昭告明族将明云海收为她的义子――这代表着只要不出意外,明云海便是下一任明族的族长了。 明青檀通过占卜术卜算了一切,那卜词明确指出明云海将会带领明族走向巅峰,于是越发器重于这义子。可是,占卜术虽然能算天算地算人命,可却独独无法卜算出人心。谁能料到,自小孤苦无依的明云海,会爱上自己温婉美丽、疼爱自己的义母? 有一次,他因为明青檀当着他面夸赞了一位天赋不高但专心刻苦修炼的弟子后,心中便莫名生气,像小孩子赌气一般,将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修炼上,废寝忘食之下,便是成功把自己给弄病了。可当他看见明青檀一脸心疼的责备他,又亲自为他熬药的时候,突然觉得生病也是件美事,就连那苦彻心扉的药,他都能品出一股别样的甜来。 而就在第二天,他的义母却突然问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因为她观测到了明云海红鸾星动了。当看到明青檀一脸调侃的询问自己要不要选一名道侣时,明云海彻底懵掉了。就在这时,他才忽然明白,自己从始至终都未将明青檀当做是他的义母,他有喜欢的人,可是却是他不该喜欢的人! 明云海脸色惨白,面对着明青檀关切的问候时借着生病的缘由强行糊弄过去。 他明白自己这段爱情绝对不能说出去,可谁料,在一次醉酒之后,面对着一位同伴公开对于明青檀表示自己的爱意时,他失控了。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出自己的爱,而自己就不行?一股无名的怒火在明云海胸腔里熊熊燃烧,使他做出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当他从醉酒中幽幽转醒时,他面对的是从未见过、面无表情的明青檀。这时他才想起自己醉酒后竟然当中表达了自己对于自己义母那情人之间的爱意,并大放厥词道日后必娶明青檀为妻。顿时,他浑身的冷汗如雨般流下。 而出乎他预料的,明青檀并没有骂他,而是淡漠的告知他不必担心,当时在场的人员已经全部处理完善,删除了其相关的记忆。同时还通知了他要他尽快继任明族族长之位。 明云海惊呆了,可明青檀没有给他提出任何疑问的机会便离开了,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中,明云海每日都在不断准备继任之事的准备工作中,同时他也下定决心,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而喜欢上义母并不是错,他说服了自己,并决定在继任之后,便去寻明青檀认真而慎重的告白。 可当他兴冲冲找过去时,明青檀却已经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一封信和燃烧殆尽的金色火焰中的一块玉板。 明云海颤抖着手展开了那封信,只见上面那娟秀的字体。 “小海,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很抱歉,我知道你的感情是认真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更无法回复你的感情。 我们是师徒,更是义母子,这段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对于我来说,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明族,我对你好,也只是因为占卜中记载了未来明族将有一场大祸,而你将带领明族平安度过这场劫难,并使明族走向巅峰。这场灾难涉及太多的天道禁忌,纵使是我也没办法预测太多,于是,我以身献祭,卜算此劫。 我明白,你一定会尽自己一切努力去帮助明族度过此劫难的,就算是身死道消,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嘱托,你一定会完成的,对不对?其实……算人心,是这么简单,却又这么残忍,我把一切的担子都压在了你身上,你若想恨我,便恨我吧。若有来生,我愿付出自己一切,为你而活。” 明云海握着那封信,不顾仍旧残存着的金色火焰将那玉板抽出,感受着掌中灼烧的痛意,面无表情。 “……那玉板上记载着的灭族灾难破解的关键,便是你。”明云海笑的释然中带有几分苦涩,道:“毕竟是她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啊,就算是身死道消,也要去全力完成。” 南璃月听完这故事,哑然失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明云海长叹一声,道:“世人的目光便那样重要吗?为什么有些爱如同春花秋月般美好为世人所赞美,而有些爱却受尽非议,不得善终呢?” 这疑问在明云海心中酝酿了千年,此刻吐露心声,其中的沉重直让南璃月感到一阵心酸。她看着面前悲伤的老人,犹疑片刻后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轻咬贝齿道:“前辈,我认为爱,不分高低贵贱。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不管是师徒恋,还是跨越种族的恋情,都是非常平常的,没什么伟大的地方。伟大的,只不过是‘爱’本身罢了!” 明云海闻言彻底愣住。他不过是因为回忆往昔一时未克制住情绪,将这问题说了出来,本来就没有得到回复的期盼,而此刻南璃月所言,却如同拨云见日一般,将他心中的灰暗拨去,重现光明。 明云海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越笑越放肆,甚至有着泪水从他的眸中流出。 南璃月静静的看着明云海发泄着心头的苦楚,直到他慢慢平静下去,才继续提出疑问道:“那敢问前辈,那灭族之灾是何?为何我是那破除灾难的关键呢?” 明云海心魔一除,整个人更显的仙风道骨,气质圆润如一,面对着南璃月的疑问正欲回答,却感受到了金色的空间剧烈震荡了一下,两人都看向四周,一个神情疑惑不解,而另一个则眸色深沉。 第 68 章 “这是……发生了什么?”南璃月茫然的看向四周,原本璀璨的金色此刻暗淡了几分,甚至连面前的明云海都模糊了一些。 “对了,前辈你可知外界情况?白钰秀和瑜虞呢?还有朔离,她们现在在哪?”南璃月没有忘记朔离捏碎了通虚镜,此处空间流逝应该不同于外界,那现在是过去多久了?白钰秀她们回来了吗? 面对着南璃月的疑问,明云海也不多做言语,伸手一挥,外界的情景便出现在了南璃月面前。 看到白钰秀和瑜虞已经赶回来时,南璃月稍稍松了口气,但接下来南无月,或者应该称他为秦昀。他的一番发言彻底震惊了南璃月和明云海。 “您也并不知晓这些吗?”南璃月艰涩开口。 明云海摇摇头,“我只能窥探得一丝解决此事的方法,虽然对这件事有所猜测,可如今得知,才发现自己连真相的边都未探到。” 接下来两人均是陷入沉默之中,默默看着外界正发生的事情。 …………………………………………… 随着秦昀一声令下,南璃月终于动了起来,作为神力量的宿主,她的攻击并不花里胡哨或绚丽多彩,仅仅是简单的用右手食指轻轻划出了一个半圆,顿时一道紫金色月轮便携带者恐怖的气息袭向二人。 白钰秀和瑜虞神色均是剧变,她们能清晰的从那月轮上感受到浓浓的死亡的气息。两人齐齐后悔,同时白钰秀双手虚握,一把银色的弓箭便出现于手中,她凭空轻拉弓弦,锐利的银色光芒汇聚在弓上,随着她一声暴喝,直直的迎着那月轮飞去。 银芒和月轮相交,没有什么毁天灭地的爆炸,也没有空间撕裂的缝隙,月轮穿越银芒,就如同穿越一团空气一般,丝毫没有遇到阻力的样子,仍旧按着原定轨迹向她们袭来。 两人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紧收缩,瑜虞凝聚起周身的寒气,在她们面前旋转凝结,化作了一面冰棱镜。冰棱镜映照着月芒,在月芒靠近时,一道同样的月芒突然破镜而出,与其狠狠相撞。 瑜虞退后一步,脸色惨白。她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灵力都被迅速抽空,宛如被一个黑洞源源不断的吞噬掉。白钰秀见状,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了瑜虞肩膀上,无属性的灵力很轻松便被瑜虞经脉所接纳,瑜虞的神情这才好了些。 南璃月所释放的月轮和被瑜虞所复制出的月轮相撞,两两都泯灭在空中,而白钰秀和瑜虞的心却是彻底沉了下去。 南璃月所发出的随手一击,便需要二人耗费近四成的灵力去抵抗,这其间天堑般的实力差距让两人都感到了绝望,也许下一次攻击,便是二人丧命的时候。 这便是人和神的差距吗?白钰秀心里不甘心,迎着面无表情伫立在那里的南璃月便要上前。她不相信南璃月真的彻底消失了,或者说……如果南璃月真的消失了,那她也没有要活着的想法了。 她终归是要去陪南璃月的,不管是天堂、人间还是地狱。可瑜虞不一样,朔离和她,都应该好好的活下去。所以白钰秀此刻哪怕是死,也必须死的有价值,为瑜虞的撤退拖延一段时间。 这样的决心无疑瑜虞和秦昀都感受到了。瑜虞心中焦急,正欲拽回白钰秀,白钰秀却先一步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是几近溢出的温柔,好像她即将面对的不是极端的危险,而是自己久别重逢的爱人。瑜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沉默的看着白钰秀再度扭过头去,朝着面无表情的南璃月走去。 瑜虞没有退后,她自己还有一次涅槃的机会,如果白钰秀真的有危险,那么留下来断后的绝对是自己。 而这时正在金色空间中的南璃月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是五味杂陈又万分担忧,看向明云海焦急道:“这该怎么办?南无……秦昀会杀了她们的!” 而明云海一直微微皱起的眉头此刻却突然舒展开来,像是心头压着的巨石终于被挪开,他微笑道:“放心,明玲来了。” 明云海此言出口的同时,南璃月和现实中的几人几乎同时感受到了一股突然出现的强大气息。白钰秀面前的空间如同被风吹皱的水波一般漾起层层涟漪,下一刻一个黑色长发的美丽女子便从中走了出来。 面对着白钰秀惊讶的神情,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明族族长明玲,奉师尊遗命,前来助二位一臂之力。” 明玲的话语并没有要掩藏的意思,一旁的秦昀同样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冷笑一声,皱眉看向明玲道:“明族族长,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参与这件事的好,不然明族突然没了族长,恐怕会出乱子的吧?” 明玲面对着秦昀□□裸的威胁,冷笑一声道:“我只怕不管这事,以后人族都要改名为秦族了呢。”秦昀这人不光卑鄙,而且还是个小人。卑鄙的小人无一例外都是贪婪的,或许他的初衷是为了复活涵冰,但是当他拥有征服世界的力量之后,他又怎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秦昀闻言嗤笑道:“也无所谓了,你想要找死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凭什么有自信来违抗拥有神之力量的我?” 明玲退后半步,和白钰秀、瑜虞呈品字形站立,闻言轻笑一声道:“你妄有神之力量,可惜却没有神那无谓于世间一切的心。你不过,只是个窃取了神力的卑微盗贼罢了!” 秦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阴沉宛如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他阴测测道:“我改变主意了,直接你们死未免太过无趣,现在我倒想要看看,当你们亲眼看到我是如何将你们的族人一一折磨致死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还能这么嘴硬。” 瑀筠山巅,庞大的灵力波动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使得周围环绕着的云都尽数被驱散一空。明玲以神识沟通白钰秀和瑜虞,道:“神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够匹敌的,我师傅曾在南璃月身体里埋下了一道符箓来保存南璃月的灵魂,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南璃月的灵魂再度释放出来,使其占据身体的主导位置,要做到这一点,我必须成功接近她才可以,明白吗?” 白钰秀和瑜虞皆是点点头,同样以神识回复道:“好,我们协助你。” 神兽对于这天地的亲和力要高出人类数十倍,这些时间已经使得二人灵力都恢复至八成左右,她们明白自己不可能是被操纵的南璃月的对手,所以白钰秀和瑜虞一出手,都是朝着秦昀冲去,银色的光芒和冰蓝色的寒气交织成天罗地网,将秦昀封锁在其间。 秦昀不屑的嗤笑一声,额间紫金色光芒吞吐,一旁站立着的南璃月一挥手,那层层叠叠的灵力顿时尽数烟消云散。但白钰秀和瑜虞并未就此停止,而是依旧不断挥洒着磅礴的灵力组成道道攻势将秦昀围困其中,使其只好不断操纵着南璃月来保护她。 秦昀微微皱眉,他刚刚获得操纵神的权利,对于涌入神识的各种晦涩深奥的能力并不熟练,如果用错了很可能将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只能简单的使用单纯灵力攻击来化解二人攻势,一时半会间竟然想不到该怎么解决二人。 不过,像她们二人这样不间断的疯狂进攻,用不了多久灵力就会尽数耗光,到时候不用自己出手两人就会自取灭亡。 那么她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愚蠢的做法呢?秦昀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东西。可是他手中有神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是巅峰极致的存在,其余人不过是渺小的蝼蚁罢了,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强大的力量的确会让人失去理智,明玲说的也的确没错,秦昀不过就是一个窃取神力的盗贼,此刻成功后的所得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精心策划时的步步为营和小心谨慎。 悄然间接近的明玲,此刻回忆起明云海教导她的算人心,不由感慨。正是因为那些教导,此时她才能抓住这唯一的漏洞与弱点。 她是这场战斗中硬实力最弱的存在,但是明族最擅长的,本就不是硬实力。她们最擅长的,永远都是诡测难辨的各种术法,在你最大意轻敌的时候,给予你最致命的一击。 藏影――明族秘传之术,施展此术会使得自己的存在感最低化,甚至即便刚刚出现在对手面前,他也会下意识忽略掉自己。正如现在秦昀,在被白钰秀和瑜虞吸引注意力后,已经彻底遗忘了还有明玲的存在。 而这一切,皆在明玲的计算当中。 第 69 章 一块古朴的玉板被明玲从芥子镯中取出,在她灵力的注入下,一层层金色的光芒不断散逸出来,在空中形成金色的符文缓缓飘荡交融。 这是明云海用自己生命换来的绝世符咒,强大的足以扭转乾坤。明玲看着近在咫尺的南璃月,轻呼一口气,面目肃穆神圣,轻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在明玲喝出九字真言的同时,她藏影的效果也随之消散,秦昀这才陡然间想起除了面前这宛如不要命的二人外,还有明玲也在这片战场! 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白钰秀和瑜虞不惜耗尽灵力也要不断攻击他,就是为了给明玲提供靠近的机会!那么她靠近是为了什么?秦昀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耗费如此大的精力,等待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可即便秦昀反应过来,却仍旧没办法做出任何行动。明玲这机会把握的极好,正是在他操纵南璃月破开白钰秀和瑜虞攻击的同时,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明玲,他没办法做出任何回击。明明他掌握着神的力量,可此时却有着无尽的恐慌从他心头升起,这是他所鄙夷的弱小人类带给他的! 透过银色、冰蓝色和紫金色交织的光芒,他看见那金色的符文缠上了南璃月的身体,目眦欲裂但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金色的符文进去南璃月的身体中。 金色空间内的南璃月和明云海同样看到了这一幕,一直都云淡风轻的老人此刻都忍不住重重挥了一拳,大喝一声:“干的漂亮!”南璃月也受他激动的情绪所感染,嘴角扬起一个轻松的弧度。 一直维持着攻势的南璃月和瑜虞此刻终于能稍作喘息,冷漠的看了一眼茫然无措想要逃跑的秦昀,并没有选择和其再战,毕竟他拥有着南璃月的全部修为和不少的法宝,想要逃一时半会也抓不住,不如等南璃月恢复神志之后再去解决他。 两人都看向那融入金色铭文后便一动不动的南璃月,瑜虞轻舒了一口气,而白钰秀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南璃月飞去了。 可就在这时,得意洋洋的站在南璃月身边的明玲突然脸色骤变,突然暴起,抓住白钰秀的胳膊便带着她迅速远远离开南璃月。 而正欲逃跑的秦昀同样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惊恐便尽数转化为狂喜之色,怪笑了两声,又恢复了他那副睥睨天下的狂傲神情,额上的紫金色光芒吞吐,顿时一道紫金色月轮便被南璃月挥出,朝着被眼前突变情况所砸懵的白钰秀三人袭去。 ――――――――――――――――― 金色空间之内,南璃月和明云海看着眼前被黑色障壁阻挡并缓缓吞噬的金色符文,脸色都分外难看。 最后一道符文也被吞噬后,明云海喟叹一声,一瞬间就好像是老了很多一般,苦笑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竟然忘了,那家伙本来就是上古时期的灵魂,会这等令咒,也不稀奇。” 南璃月眸色暗淡,但心中却更加为现实中的白钰秀和瑜虞她们担心,可是她们所拥有的最大底牌已经用掉了,此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为她们所祈祷。 瑀筠山巅,紫金色的月轮朝着白钰秀和明玲袭去,明玲右目连续轻眨三下,一缕血液从眼角缓缓流出,但同时也赋予了她恐怖的洞察力。她连续出掌,击在那月轮的同一个位置,终于在最后关头使得其偏离原先的轨道,擦着身子斩断数缕头发袭向远方,落在空无一人的冬辰之地后轰然爆裂,如同一轮紫金色的太阳升起一般。 一旁的白钰秀看到这一幕,冷汗从额角缓缓流下。这次攻击威力远胜之间,若不是明玲那奇异的术法,只怕此时她和明玲已经死无全尸了。 瑜虞这时也反应了过来,飞速赶到了二人的身边,道:“没事吧?” 白钰秀示意自己没事后看向明玲,明玲紧闭右眸,苦笑一声道:“这只眼睛半月以内是不能用了。神之威能,也算切身体会了一把。” 白钰秀面色凝重的看向仍旧面无表情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南璃月,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玲抿唇道:“上古时期的令咒噬灵之渊,南璃月之前怕是被种过噬心蛊,这令咒便是此蛊被清除时所蜕变来的,但凡被此令咒所标记者,都会无法接收外来的灵力,因为外来灵力一旦入体就会被吞噬掉。在上古时期秦族曾用这种术法来培育死士,因为没办法被搜魂,可以从事各种危险的任务。没想到南璃月身体里也有,我的符文终归也是属于灵力范畴的,本来是要解开南璃月灵魂封印,可是在那之前就被这令咒吞噬干净了。” 瑜虞焦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明玲露出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了……底牌已用,这可没有失败后该怎么办的计划啊。” 白钰秀看着伸手虚握,直接将这片空间封锁的南璃月,心里宛如钝刀切割。是她把南璃月给丢了啊…… 白钰秀回顾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虽然幼时孤身一人,但是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南璃月救了她,后来还有了瑜虞、朔离至交好友,自己这一生,可以说是幸福了。可惜由于自己的愚蠢,亲手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打碎,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既然是自己将南璃月丢了,那就必须由自己来找回来!否则,璃月她也会很伤心很孤独的吧?身为璃月的爱人,她怎么可以让璃月一直留在秦昀的手中做傀儡?! 白钰秀深深吐气,双目不再黯然,而是亮若星辰。她上前一步挡在瑜虞和明玲前面,看着默然站立的南璃月和一脸狞笑的秦昀坚定道:“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连累到了你们……到了现在,我也不敢说能够保护你们安全,但是我能保证,如果二位遭遇不测,那一定是在我身亡之后!” 明玲和瑜虞均是一愣,随后瑜虞敛眉轻笑一声道:“说什么傻话呢?璃月可不光对于你重要,同时也是我和朔离的至交。我朋友可不多,谁敢伤害这其中的任何一个,我都是不死不休!” 明玲看着斗志昂扬的二人,只觉得自己也被其所感染。神又怎样?明族所相信的,不正是人定胜天吗?她明朗一笑道:“无妨无妨,自古以来谁人又无一死?能与你们二位并肩作战,也算是一大乐事。” 秦昀看着明明即将面对死亡却仍旧一脸无畏的三人,嗤笑道:“神/经病。”他现在融合了一些涌入神识的记忆,对于南璃月的操纵更加得心应手,此刻眉间紫金色光芒一闪,南璃月便朝着三人飞去,掌间灵力吞吐,庞大的灵压使得三人仿佛面对一座巍峨山峰一般。 但三人面上均是毫与畏惧之色,毅然决然的迎了上去。白钰秀和瑜虞在正面拖延南璃月的攻势,而明玲则是再次使用出了藏影,想要接近秦昀直接解决他。但是这次秦昀无疑已然学乖,在感受到自己忽略什么时立刻谨慎的开启灵力屏障,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防御类法宝一一开启,此刻的他宛如一个堡垒,不擅长正面硬攻的明玲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破开他的防御。 一切准备就绪,秦昀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与白钰秀和瑜虞身上,看着二人被南璃月一击所击退吐血时,冷笑道:“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白钰秀面对着自己的爱人,眸中满是温柔和痛意。往日种种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为了那样的美好、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了将南璃月带回来,蚍蜉撼树又怎样?若蚍蜉不去试一试,又怎知无法撼动那大树? 白钰秀双眸闪亮,体内神兽的血液奔涌,庞大的力量涌出,在这一刻,她成功突破了太虚境界,掀起的灵力波浪使得没有意识的南璃月都缓缓抬眸,将注意力放在了白钰秀的身上。 第 70 章 突破太虚境界的确给予了二人一些帮助,但是在真正的神之力下仍旧显得单薄。在又一次的碰撞之下,白钰秀和瑜虞直接被从天空中打落,重重的摔在了山峰之上。 两人均是重重的咳出一口鲜血,面色凝重的看着南璃月落在她们面前。此刻她们二人都基本丧失了战斗能力,南璃月的攻击格外诡异,受到的伤害即便是神兽的强大治愈力也无法短时间恢复。而明玲遭遇秦昀一层层的防御阻隔,难以接近秦昀。 而秦昀看到两女战败,在他的龟壳中兴奋的大吼,南璃月抬起了右手,掌间灵力凝聚成一把长剑。 似乎,一切都这样注定了。白钰秀抬起头,看着南璃月,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凝结着的爱恋、苦涩、懊恼、悲伤。 白钰秀以苦涩又温柔的声音缓缓道:“璃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放手,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在金色空间中的南璃月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巨大的恐惧从她心头升起,这一幕她见过!就在七生幻梦里,欲之一世她原本该身死道消,可是她却意外活了下来,同时,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正是这样的场景!下一刻,她就会把那柄长剑捅入白钰秀的心脏! 南璃月哪怕只是想想那样的场景,都觉得自己已然宛如被那一剑穿心。巨大的痛苦从心头弥漫开来,让她的双颊发白。 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对于接下发生之事的恐惧和不甘、还有那深深埋于心底的深沉的爱,化作了近乎恐怖的灵识波动,顿时席卷了整个金色空间,原本在虚空中不断穿梭的符文齐齐变得暗淡,甚至有不少都破碎了开来。 明云海惊讶的睁大眼睛,连忙制止道:“快停下来!你这样做会使符箓空间崩溃的!到时候你的灵魂会陷入月神意志的绞杀中,你会彻底魂飞魄散的!” “我知道。”相比起明云海的焦急,南璃月倒是显得很平静,但那眸子中却是不惜一切的疯狂。“我知道此举之下,我很可能就魂飞魄散了。但是,要我就这样看着她们死……我做不到。正像前辈您为了所爱之人可以放弃生命一样,为了白钰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哪怕是以自己为筹码,我也要去赌上一赌!”说罢,南璃月双眸中鲜血滴落,庞大的神识更甚一步,符箓空间终究是坚持不住,在南璃月神识冲击之下轰然破碎。顿时,如紫金色的海洋般的月神神识将南璃月的灵魂直接淹没。 望着突然停下来的南璃月,几人均是愣神片刻。白钰秀看向南璃月,她的神情不再是毫无波动宛如人偶,而是在各种情绪中极速的切换着,一时温柔如天使一般,一时又满脸憎恨宛如地狱中的恶鬼。 秦昀惊恐的大叫:“南璃月!你到底在干什么?快杀了她们!”他暴跳如雷,额间紫金色光芒吞吐不定,可是本该立即执行命令的人偶就那样停在那里,甚至原本递出去的剑芒都在缓缓回收。 白钰秀转头看向他,秦昀周身的一件件法宝仍旧散发着辉光,构筑的防御仅凭现在灵力快要耗尽的她没可能攻破,更何况秦昀现在本身也有着冲虚的修为。白钰秀咬咬牙只好放弃了直接杀死秦昀的念头。 将目光投注在南璃月身上,白钰秀心中原本已然熄灭的希望之火再度熊熊燃烧了起来,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靠近南璃月,眉目间深情似海。她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呼唤:“璃月……璃月……” 而此时南璃月的灵魂如同一只小小的帆,在波澜起伏的大海中被不断卷起,奔腾的波涛海浪意欲将其彻底覆灭在其中,但是南璃月的神识虽然渺小,却格外坚韧。凭借着内心的一腔孤勇,她在这瀚海之中不断起伏,抵抗着这庞大的神识。 但是尽管这样,在庞大的精神海洋的不断冲刷下,南璃月的神识仍旧变得越发单薄,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到现在为止在她心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钰秀,不论如何,都必须保护好白钰秀! 现实之中,正欲拥抱向南璃月的白钰秀被其一把推开。南璃月面色狰狞痛苦,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她的声音嘶哑道:“快……快杀了我,趁我现在还有一点意识,快杀了我!我撑不了多久!” 白钰秀直接愣在了原地,而在一旁的明玲见此景,惊讶道:“尽然能凭借自己的神识和神之意志所对抗,真是不敢相信……”她见白钰秀愣住,忙冲着白钰秀喊到:“快趁现在杀了她!她的灵魂撑不了多久的,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白钰秀看着陷入痛苦的南璃月,心如刀绞。她明白此刻应该下手,也必须下手,南璃月已经不是南璃月了,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只有秦昀会得偿所愿,这是璃月她自己也不愿意看到的吧?可是当她看向南璃月那满是痛苦和迷茫的眼神时,她的双手却在颤抖。 对南璃月下手?怎么可能?她宁肯自己死一千遍一万遍、神魂破碎永绝轮回,也不愿意南璃月受一点伤害!但是……白钰秀看着面前痛苦的南璃月,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瑜虞的伤势要比白钰秀更重一些,此刻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昏过去,什么也做不了。她试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面对着如此两难抉择,那自己会怎样做呢? 在明玲不解的催促声和秦昀不断的怒吼中,白钰秀终于踏出了那艰难的步伐,朝着已然快支撑不住的南璃月走去。 明玲看见这一幕还未松一口气,便突然感到周围空间的变化。一层银色的光辉包裹住了她――这是空间传送法阵,是白钰秀在燃烧自己的血脉所释放出的。原本空间被封群后是没办法逃跑的,但是此刻南璃月意志觉醒,这片空间的封锁已然被大幅度的削减了。白钰秀通过燃烧血脉所释放的空间传送,已经足够将这空间封锁所打破。明玲最后只来得及向白钰秀投入最后一个不解的目光,便消失在了这片战场中。 瑜虞看着同样出现在自己周围的银色法阵,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啊。如果要她从世界和朔离之间选择一个,她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朔离。有些地方她和白钰秀真的很像。她们都不是伟大的人,她们所珍视的很少,为此,哪怕是牺牲什么都不在乎。 在送走两人后,白钰秀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她相信瑜虞和明玲都可以照顾好自己。白钰秀露出一个笑容,朝着南璃月张开双臂,就如同在当初最初相遇时、在夜市中不小心跌倒时、以及之后那千千万万个拥抱一样,紧紧的拥抱住了南璃月,温暖而让人心安。 一直不断挣扎着的南璃月此刻却是平静了下来。她的神识已然消耗殆尽了,灵魂也在分崩离析,一切都朝着最绝望的地方发展。可是在这最后的最后,她还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拥抱,美好的仿佛让时光都不忍再继续流逝。 南璃月用最后一丝神识勉强掌控身体,回抱住了白钰秀,一声轻轻的“笨蛋”伴随着眼角滑落的泪滴一起砸进了白钰秀的心里。 秦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总算松了口气。如果白钰秀真的要杀掉南璃月,那么他就真的彻彻底底的输了。万幸,最后赢的,还是他! 秦昀察觉到自己对于南璃月的掌控再度恢复后扬起一个玩味的笑,装模作样的啧啧感叹道:“好一出情深意切、生死相追啊,看的我都要感动了呢。作为回报,就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吧。”说罢秦昀一个响指,南璃月再度变成了没有感情的精致傀儡,拥抱着白钰秀的手将其推开,凝聚起的灵力化作尖锐的刀锋,冲着白钰秀袭去。 ※※※※※※※※※※※※※※※※※※※※ 在南璃月面前的南母:要好好沟通,要透过现象看清本质,要…… 在白钰秀面前的南母: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拐走我家璃月还欺负她的?!我@*#^@%#*@…… 白钰秀(惊恐):原来是我的火葬场这就已经被我岳母大人安排好了啊! 南璃月:加柴! 第 71 章 白钰秀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秦昀脚下的土地裂开一道小小的缝隙,一缕白色的绒毛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和气息,宛如一个本不存在幻象一般,悄然融入了秦昀的身体之中。 那是她自断一尾后化作的最强咒印――同生共死。白钰秀心里轻轻一笑,她怎么会让南璃月成为秦昀的工具?又怎么会让秦昀去残害瑜虞、明玲和妖族的同胞?还有那仍旧在梵净海底安静而幸福生活的魑禹和涵冰,她怎么会让秦昀这卑鄙小人去打扰她们? 在白钰秀将瑜虞和明玲送走之前,她便已然做好这一切准备了。同生共死符咒,是无解的符咒,因为它发作只有那一刹那,随着她的死亡,符咒会瞬间带走秦昀的生命。这,才是她最后的底牌。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白钰秀微微扬起一抹微笑。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将她和南璃月分开。 而就在那锋芒即将洞穿白钰秀时,突然间一抹纯净无暇的白色光辉从白钰秀胸前透露出来,在空气中化作道道晶莹剔透的丝线,将这不可匹敌的一击束缚在了空中。 白钰秀惊讶的看向胸前,那是在七生幻梦之中南璃月为自己所编织的蚕丝锦囊,按理说幻境中的事物,是绝对不可能带出幻境的,可这锦囊偏偏成为了打破这规矩的存在。 白钰秀还记得南璃月送给自己是说的,这锦囊由念蚕蚕丝所编织而成,念蚕蚕丝,情不灭则丝不断,由此而形成自成一格的“道”,从而成为这世间最为坚韧的东西。 但是此刻南璃月灵魂已然彻底消失,按理说这蚕丝也应该断了,可现在其非但没有断裂,反而如同有自主意识一般保护着自己,其强大足以挡下神的攻击!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白钰秀的脑海之中,南璃月的灵魂并没有消散,而是仍旧存在于这身体中! 这样的想法让白钰秀顿时双眸熠熠生辉,一瞬不瞬的看着南璃月,饱含希望呼唤道:“璃月,璃月,你还在这里吗?快醒醒!” 而秦昀则是气急败坏的不断操纵着南璃月挣脱那诡异的丝线。 该死该死该死!他明明已经成功了,为什么却有这么多计划外的事情发生?他现在是无敌的,他拥有神之力量,可是到现在对面却一次次成功挑战了他神的威能。 绝对不能让她活下去!秦昀前所未有的如此惧怕一个人,其恐惧化为铺天盖地的愤怒,朝着白钰秀涌入。 虽然念蚕蚕丝是可以同天道所对抗的东西,但是南璃月的神之力量同样是天道力量的一种表现。在秦昀的不断催促之下,蚕丝一根根的崩断后消失在空中。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白钰秀心头的希望之火再度暗淡下去,但她仍旧没有放弃,不顾虽是可能穿透胸膛的手,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南璃月,给她以温暖。 ――――――――――――――――― 南璃月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略有些熟悉的房间,并不大,但是却十分温馨。怎么回事?已经应该已经死掉了啊,这里是……南璃月从自己记忆中搜寻着,却并未发现有这样的房间。 就在南璃月迷惑无所解的时候,屋子的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又进来了一个小女孩,脸蛋和眼眶都是红红的,对着床榻喊了一声娘亲。 南璃月这才注意到床榻之上还有一个人,似是长期营养不良一般,真个人形销骨立,连呼吸都是分在微弱。但是即便这样也能看出她掩藏在病容下的万丈荣光。 南璃月只觉得不可思议,那女孩分明是小时候的自己,而这女人,便是自己的母亲?南璃月很小的时候母亲便逝世了,此后又因为伤心欲绝而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对于之前的事情印象都分在模糊,而她的母亲在月族中似乎成为了一个禁忌一般,所有画像都被烧毁,连名字都不允许被提及。这也导致这么多年过去了,南璃月连自己生母的面容都记不清楚了。 此刻再重新见到病弱的母亲,南璃月只觉得心中尽是绵绵密密的如针扎般的疼痛。 小南璃月关上房间的门,泪水便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轻轻走到母亲身边,小心的将母亲露出在被子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中去。 即便她做的很轻微,但是其母还是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小璃月后眉目间全然是柔情,她轻声道:“璃月,你怎么来了?你父亲他告诉你不许来的吧?” 小璃月吸了吸鼻子,道:“我听人说母亲你病的很严重,所以就偷偷跑过来了。”她想到自己在墙角处听到仆人向父亲汇报母亲病情后父亲脸上那淡漠的神情,脸上的悲恸更甚。她问道:“娘亲,为什么父亲会变成这样?你们不是很恩爱吗?为什么他要这样对你?” 南母从被子中探出手来,轻轻抚摸小璃月的头,面色平静而温和,丝毫不因此时的病痛和不公正的待遇而感到愤怒悲伤。她轻柔道:“璃月,我爱你的父亲,不是因为他完美,所以我才爱他,而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才觉得他完美。” 小璃月抿唇道:“可是他对你一点都不好……母亲,你恨父亲吗?” 南母轻笑着摇摇头道:“并不是不爱了,而是因为他的爱太自私又骄傲了,所以总是以自己为中心,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会去怀疑,而他一旦怀疑的人,就不会再相信其解释了……他啊,是以为我不爱他了。所以我虽然怪他,却一点也不恨他。” 小璃月气愤闻言道:“如果我以后有爱人,我一定全心全意相信她,也要让她全心全意相信我。嗯……如果她做了和父亲一样的错事,我就不要她了!” 南母又爱怜的摸了摸小璃月的头,道:“不,她或许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但是你要透过表象去看清实质。她是否是真的想伤害你,是否是不爱你了,你自己又有没有原因呢?然后再做出你的决断,不然,小璃月会后悔的……嗯,当然,小璃月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吃亏哦,她要是做了什么错事,自然也要好好惩罚。” 于空中漂浮着的南璃月看着这一幕,顿时想到了白钰秀。正如她母亲所说,虽然白钰秀做了不对的事,但是那也有自己不坦诚的原因。而且,即便是之后因为误会自己与他人相恋之后,也并未有任何伤害自己的举动,而是哪怕用一些偏激的办法,也要将自己留在身边。 想到这里,南璃月心中最后一点阴霾也消散了。她不会不要白钰秀,可是,如今自己,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她现在应该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吧? 这时候,南母却突然缓缓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南璃月,眉目间是别样的温柔。南璃月一愣,这不过是她的记忆而已,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母亲不是看她,可是,这里分明没有东西啊? 就在她惊疑不定时,南母温柔一笑,道:“璃月,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你就和我想象中一样漂亮美丽……真想再多看看你,不过没有时间了……璃月,快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南璃月心中大骇,随即便感觉到周围一切都在扭曲,她只来得及最后再看母亲一眼,南母仍旧挂着微笑,明亮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 在南璃月面前的南母:要好好沟通,要透过现象看清本质,要…… 在白钰秀面前的南母:就是你这个小王八蛋拐走我家璃月还欺负她的?!我@*#^@%#*@…… 白钰秀(惊恐):原来是我的火葬场这就已经被我岳母大人安排好了啊! 南璃月:加柴! 第 72 章 南璃月还未从那震惊中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全部如同漩涡一般旋转起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后,她的周遭全部变成了一片黑暗的虚空。 南璃月没有任何凭依,任凭自己在黑暗中沉浮。她的记忆似乎变成了很多碎片,又一片一片的在不断丢失,但是她并不在意。南璃月自己都有些奇怪,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在等着她,可是那个人是谁呢?南璃月想不起来,随后便对回忆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七情六欲在她身上被不断淡化,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也不去想,任凭着自己的意志逐渐模糊。 就在南璃月即将闭上眼睛,彻底陷入永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那呼唤声是那样温柔又急切。是谁呢?南璃月不满的又睁开眼睛,努力在自己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里分辨。 好累啊。南璃月心想,为什么要去理会这声音呢?就这样沉沦下去不好吗?什么也不去管,就不会这样累了。 可是南璃月却仍旧没有放弃,她不知道为什么吗,自己好奇怪啊,明明想要放弃的,为什么却仍旧在坚持搜寻呢? 可是即便是她这样努力了,却仍旧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呼唤声也越发模糊,南璃月心想这样也好,自己可以休息了。 而就在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了有什么温暖的湿润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像是温暖的雨。 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漫上心头,南璃月陡然间睁大眼睛。她想起来了!温暖的、苦涩的、悲伤的,是钰秀的泪水!钰秀还在等着她!她必须回去! 分裂开来的灵魂碎片重新聚合在一起,微微虚无的灵躯散发出白色的光辉,并不明亮,却足以撕破这片黑暗。 ――――――――――――――――― 最后一缕念蚕蚕丝也彻底崩断,被束缚的灵力再度奔涌于南璃月的体内,强大的灵力波动将白钰秀直接震飞出去。 秦昀察觉到自己再度取得了南璃月的控制权,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这次他不再多言,一次次的意外已经让他不再自信于掌握一切了。秦昀额间紫金色光芒闪烁,立刻便朝南璃月下达命令:“杀了她!” 南璃月没有丝毫犹豫,脚下一踏,便携卷恐怖的灵力想着白钰秀袭去。白钰秀望着那冷若冰霜的美丽面容,面色柔和而平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令人从根源上所惧怕的死亡,而是自己朝朝暮暮所想念的爱人的轻拥。 真希望下辈子还能与你相遇啊,璃月。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那样的福分?白钰秀轻轻闭上了双眸。 哧!空气被撕裂的尖锐响声在耳畔响起,几缕柔顺的白色秀发被锋锐的灵力斩断,被山顶的狂风席卷而去。 秦昀放松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随后变为惊恐与狂怒。不断出现的反转已经将其精神折磨的快要发疯了。他一遍遍催动着那族纹,这本该是掌握这世界权柄的钥匙,可是此刻这钥匙却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谁能拒绝得了神?!可是此刻,这扭转乾坤的一幕却生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南璃月违抗了他的意志,仅仅凭借着她那不足月神万分之一的神识! 白钰秀感受着从耳畔旁洞穿过去的手臂,惊讶的睁开双眸,南璃月贝齿紧咬,气音从牙缝中被挤出,虽然微弱,但在白钰秀耳畔宛如惊雷一般。 那分明是“钰秀”!璃月在叫自己的名字! 白钰秀抓住南璃月的肩膀,凑到她面前,惊喜道:“是我,是我,璃月,我在这里,白钰秀在这里!” “钰秀……钰秀……”南璃月的神色挣扎,而每一声钰秀从她口中吐露出时,那为白钰秀所熟悉的南璃月的身影便越发明晰。 白钰秀喜极而泣,她紧紧抱住了南璃月,任由泪水浸湿南璃月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白钰秀感觉到怀中的躯体逐渐柔软了下来,两只胳膊从背后拥住了自己,微微的轻叹在耳边响起,一如记忆中的温柔。 “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说出这两句话,随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漫长时光中的隔阂在这一瞬之间便尽数消失不见。 两人稍稍温存片刻后南璃月便轻轻推开白钰秀,毕竟她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白钰秀有些不舍,但是也明白什么事更紧急,至于这些事……之后慢慢做也来得及嘛~ 一旁正欲逃跑的秦昀,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周围的空间凝固起来,将他封存于其中,宛如一块透明的琥珀。 看着不急不缓一副风轻云淡姿态走近的二人,若不是此刻空间凝固,秦昀能当场跪下来。可是他此刻连眼睛都没办法眨一下。 南璃月走到秦昀面前,面色平静。可是其身边的白钰秀明白,这才是南璃月最生气的时候。曾经在七生幻梦最后一世里,她不顾南璃月阻拦孤身一人前去边境去找她的时候,南璃月就是这副神情,那时候即便是她,都硬生生被南璃月冷了半个多月,任由自己怎样撒娇耍赖都没办法。 此刻再见到这副神情,白钰秀微微担心,用手轻轻拉了拉南璃月的衣袖角,露出一副娇憨的小女儿姿态,倒是让南璃月面色柔和了不少。南璃月轻轻拍了拍白钰秀的手背,示意她自己没事。 安慰白钰秀后,南璃月重新把目光投向秦昀,伸出手指轻点其额头,紫金色的族纹顿时被取出,重新融合回南璃月体内。同时,秦昀的一切记忆,在瞬息之中被南璃月尽数读取完毕――神级的神识、力量和记忆被南璃月以自己的意识完全继承了,而且运用远比操纵着她的秦昀要熟练的多。 通过秦昀的记忆,她重新认识了那个温柔美丽、善良大方的母亲,稳重持家、爱妻爱子的父亲,还有那天真无邪、体贴他人的哥哥。 原来,她本该拥有那样一个幸福的家。 迟来的愤怒和悲伤如同大海般将她淹没。南璃月手无意识的用力,与其握着的白钰秀的手顿时传出骨裂的声音,但白钰秀一声不吭,任由南璃月用力,以温柔而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半响之后,南璃月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恢复了理智。她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白钰秀手上的伤,忙凝聚起灵力为其疗伤,又轻柔的在那手上吹吹,懊恼又心疼的看着白钰秀道:“你怎么也不挣扎一下。” 白钰秀倒是没把这伤势放在心上,比起这点皮肉之痛,南璃月的悲伤和痛才更加让她心疼。看到南璃月注意力有所转移,白钰秀又撒娇要南璃月亲亲她。 平日里总是更加羞涩些的南璃月此时却是毫不顾忌秦昀还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俯身吻了吻白钰秀的手,其温柔又神圣的态度倒是让提出要求的白钰秀忍不住有些脸红。 被白钰秀这样一打岔,南璃月心中的黑暗和和负面情绪稍稍减退,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对秦昀有半分仁慈。 南璃月轻轻抬起了右手食指,看着内心恐惧慌乱偏偏动弹不得的秦昀,点住其额头,将他的灵魂从身体中抽出。 “你不配用我哥哥的身体。”南璃月轻轻道。 灵魂被强行抽离身体的巨大痛苦让秦昀意识模糊,周围禁锢的空间对于灵体的他并没有作用,他立即发出了惨烈的叫声。可惜不论是南璃月还是白钰秀,都是一脸冷漠的看着他,眼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南璃月再度抬起手指,指尖有一抹紫金色光晕出现,她看着惨叫的秦昀,面色狠厉道:“是你杀害了我的哥哥!”与此同时将指尖的光晕按在了秦昀灵体上。 比抽出灵魂还要强烈千倍万倍的痛苦顿时将秦昀吞没,他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痛苦,这次他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你杀害了我的母亲!” “是你破坏我我的家!” “是你害死了涵冰前辈!” “是你害死了朔离!” 随着一声声字字泣血的控诉,南璃月不断将一道道带来无尽痛苦的灵力烙印在秦昀的身上,同时使其保留着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清醒,以确保秦昀将这些痛苦完整的体验一遍。 南璃月再次扬起手指,将最后一道烙印按在秦昀身上,言语中有了几分哽咽道:“是你让我和我的爱人误会分离。” 白钰秀闻言眼眶也是微红。是的,只差一点,她和南璃月就再也没办法相见了。 南璃月回眸与白钰秀对视一眼,双眸交汇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庆幸和深深的眷恋。此时她们握着彼此的手,如同抓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小心翼翼又紧紧握牢。 看着面色狰狞宛如厉鬼的秦昀,南璃月扬起了一个让他心胆俱裂的微笑,轻柔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即将要去的地方,叫月影空间。那里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一切都是不变的。在那里,你将伴随着这痛苦,度过你无休止的后半生。”声线平静如水,所言却是让秦昀宛如听到了地狱恶鬼的呢喃。 秦昀疯狂的嚎叫,如果灵魂体能流泪,他此刻早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样的痛楚他承受不过片刻便已经宛如死过数次了,想到余生都将伴随着这样的痛苦……他现在只想要死。 可惜,死对于他来说都是奢望,南璃月再没有多看他一眼,挥手间一个只有虚无和黑暗的空间便出现在面前,她将秦昀的灵魂直接丢了进去,随后便将其闭合。 做完这一切,南璃月只觉得疲惫,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这一段时间,经历的实在是太多大起大落。 白钰秀看出了她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乏,心疼的将南璃月拥在自己的怀里,轻轻的帮她按摩着穴道。 南璃月享受着自己爱人悉心的照料,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这时她倒是突然想起了那段似梦似醒的经历,那时候,白钰秀也是这样温柔的为自己按摩。当时醒来还以为是梦,此刻想来,那原来是现实啊…… 南璃月并没有再去追问之后那些突然的转变,一切都没那么重要。经历了母亲跨越时空的教导,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和白钰秀险些分开的原因――她们都太在乎对方,而又都低估了对方对于自己的在乎。正式因为如此,自己才做出了隐瞒一切独自承担的选择,白钰秀则陷入自己不再爱她的深深猜疑之中无法自拔,而自己失忆后也不再相信白钰秀仍旧爱自己…… 其实,哪里会有这样的猜疑呢?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谁比白钰秀更加爱自己了,也在没有人,会让自己比爱白钰秀更加爱她。 按摩着按摩着,白钰秀的唇便探了下来,轻轻的吻住南璃月。南璃月唇角轻扬,张开双唇加深了这个吻。 先让你得意一会儿吧,之后,可就有你的好果子吃了。南璃月在心中偷偷想到。 ※※※※※※※※※※※※※※※※※※※※ 火葬场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一直“受”着的南璃月(兴奋):终于要轮到我攻了吧?!我要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白钰秀(阴险):先把她诱惑上床原谅我,之后再让她知道什么叫攻是一时的,受是一辈子的! 第 73 章 虽说南璃月已经做好了一段时间不理白钰秀的准备――“我家璃月可不能白白吃亏”,这可是母亲对她的教导呢。 可惜她低估了自己如今需要承担的责任,接踵而至的大小事件将她彻底淹没,已经到了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的地步。最后不去见白钰秀,变成了见不了白钰秀,南璃月心中也是分外无奈。 自那日解决掉秦昀后,南璃月和白钰秀先是于瑜虞相汇合,南璃月凭借自己的神力聚集天地灵力加速完成了朔离的涅槃,四人小聚数日后决定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完成妖族与人族和谐共处的决议。于是只好暂且分开,南璃月和朔离前去人族,而白钰秀和瑜虞前去妖族。 白钰秀和瑜虞的进程还比较顺利,毕竟妖族已然统一,而白钰秀太虚境界的神兽之威也是令众族心悦诚服。而最为关键的原因便是妖族对于与人族和平共处并不抵触,毕竟这并不伤害她们的利益,所以如今妖族众人除了对这计划能否顺利进行有所担忧以外,还是蛮期待协议完成的。 但是人族这里的进程就非常曲折而缓慢了。与妖族不同,人族如今仍旧是四分五裂各自为营的状态,想要统一通过一个决议无疑是痴人说梦,于是南璃月和朔离只好先联合各族结为同盟,而四大族的同意无疑是首要的。 南月冥正在闭关冲击太虚境,而南无月命牌已然破碎,此时月族正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南璃月怀着无比强大的实力突然出现,对于众人来说无疑宛如一道曙光一般,借此机会,南璃月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月族如今的代理族长之位。 在南璃月的领导之下,月族很顺利便接受了此决议提议,而明玲身为明族的族长,对于此事也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但秦族和时族就没那么容易搞定了。 对于一向高高在上肆意欺辱他人的秦族,南璃月实在是难有好感,更何况当初白钰秀差点就被送到那秦岷山手里,所以南璃月在处理秦族的事上,可是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负隅顽抗的一律被抓了起来,而执迷不悟的秦岷山更是被废了修为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普通人。 在这般杀鸡儆猴的做法之下,时族顿时忙不迭的献上了自己的忠心,而二皇子时婴则在南璃月找上门前便自杀身亡了。 对于他这样的结果,南璃月默叹后离开了。虽说时婴的行为算是助纣为虐,但他终究也不过是秦昀手下的一枚棋子,如今也算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南璃月也不想再多做追究了。 自此之后,人族同盟正式成立,南璃月为其领袖,而月族、明族、时族则作为三大族的身份参与其中,秦族无论是实力还是声望都遭遇重创,只能以小族的身份加入,这倒是让那些平日里受尽秦族压迫的诸多小族暗自欢庆了一番。 在忙完这人族的诸多事宜后,南璃月再次来到了梵净海的血煞鸿渊中,复活了魑禹与涵冰两位前辈,均是太虚境界修为的二人一出世,使得白钰秀的妖族帝国更加稳固。 不论是人族同盟还是妖族帝国,虽然和平协议还未正式签署,但无疑已经逐渐开始实行其中的条约,如今即便是游荡在边境的人族与妖族相遇,也多半不会再大打出手你死我活了,原本两族内的一些质疑声也逐渐平息。 而历经七年时间的闭关,南月冥终于突破了太虚境,成功出关,可还未等他感受到突破境界的喜悦,便已然因眼前突变的世界所震惊。当他得知如今人族同盟、月族族长为南璃月,而南无月的命牌已然破碎时,他暴怒无比的去找南璃月。 面对着暴怒的父亲,南璃月什么也没说,只是递给他一枚思无邪,目光中有这埋怨、心疼、怜悯……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使得原本愤怒无比的南月冥陡然间哑口无言。 南月冥查看了思无邪中被封印着的记忆――那是南璃月查看秦昀记忆同时保存下来的。南璃月看着自己父亲的神情从疑惑到暴怒再到死寂一般的哀伤,最后从那幻境中醒来时,痛哭流涕宛如一个孩童。 最终不论是南月冥还是南璃月,都什么也没说,南月冥静默的离开,南璃月用目光相送。直到第二日,族中侍从传来消息,南月冥的命牌破碎了。 南璃月循着冥冥中的感应来到了月神殿的背后,破开了那里一层层包裹着的封印,找到了拥抱着一座墓碑的南月冥。 南月冥面上表情安恬祥和,好似睡着了一般,但他那毫无生机的躯壳告知南璃月,他已经死了。 在他的身旁有一枚留影珠,南璃月注入灵力,南月冥生前留下来的最后一段影像便出现于空中。 南月冥面色柔和,他向南璃月道歉,并坦言了自己所作所为不配一个父亲的名号,如今他只求可以去陪自己的妻子,尽管自己让她很失望。 最后的最后,当南璃月看着南月冥含笑道:“璃月,你是父亲的骄傲”时,终究是克制不住眼眶里的湿润,任凭泪水模糊了自己的视线。 南璃月不是真正的神,即便她拥有者完全的神之力,但她却没有真正的神格,她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所谓的复活,也不过是能够给完整的灵魂塑造一个供其居住的肉身罢了,而她的母亲、父亲、兄长,她终究是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 三月后,到了人族与妖族正式签订和平协议的时间,人族前来的代表当然是南璃月,而令她惊讶的是,妖族前来的代表竟然不是白钰秀而是魑禹,而瑜虞在她的询问下则尴尬的表示她只知道白钰秀有重要的事去处理,没办法前来,她也不知道白钰秀此时在哪里,但是白钰秀说今日内会回来。这个理由,可以说是让南璃月非常不爽了。 距离她和白钰秀上一次相见,已然过去了一年有余,而即便是在前几年中,两人的见面也是寥寥无几,并且每一次见面都是短暂无比。 这当然有着南璃月诸多事情繁忙的缘故,但是白钰秀在南璃月复活魑禹后,便直接将裁决长老之位和众多族内事务丢给了魑禹,自己虽然担着妖帝之名,却轻松了许多,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而这些时间白钰秀几乎全用在了等南璃月同她相见上,但是迎来的却是一次次的推脱。不可否认的是,南璃月的确将这段时光当做是对白钰秀的惩罚了。 如今有此机会,南璃月本以为白钰秀会迫不及待来见她的,没想到前来的人却是魑禹,这让她不光疑惑,同时心里还微微有些气愤和委屈――她想起来了,白钰秀那家伙最近这段时间找自己的频率便下降了,只是自己因为父亲的逝世而陷入沉痛没有注意到。那个家伙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自己还在因为她那些过分举动而生气的吧?那她还不好好过来表现一下?此时却是为了所谓的重要的事而不知所踪,原本还决定这次见面后就彻底原谅她呢,这下看着还得晾她一段时间!南璃月忿忿的这样想,可身体却诚实的留在苍云涧等待白钰秀回来。 没有见到白钰秀,南璃月签署条约时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浑身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这倒是让一旁的魑禹心里有些好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璃月心也微微沉了下去。她忍不住开始担心白钰秀,明明说好今天回来,可是此刻已然是傍晚了,却仍旧不见白钰秀的人影。 也许,钰秀是真的有要事去做呢?南璃月心想。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已经自发的开始给白钰秀开脱了。 南璃月看着一点点暗下去的天色,心中的疑虑逐渐转变为忧虑,这么久都没回来,白钰秀难不成遇到什么危险了?虽说当今世界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她的存在,但是谁又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常言道关心则乱,即便南璃月的理智告诉她白钰秀不会有事,但她心中克制不住的仍旧胡思乱想,越发着急。 就在南璃月实在坐不住要去寻找白钰秀时,瑜虞却突然来到她面前,对南璃月说:“瑀筠山巅的宫殿里,钰秀在等你哦~”说罢还神秘的笑笑,在南璃月些微愣神之中又飞速的离开了。 虽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得知白钰秀仍旧安全后南璃月还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朝着瑀筠山巅出发。她已经不想再继续这场对白钰秀也是对自己的惩罚了,她此刻只想赶快见到自己的爱人。 不过瞬息之间,南璃月便出现在瑀筠山宫殿门前,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眼前所出现的一切让她倏然愣在了原地――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喜庆的红色,雕刻着龙凤的红烛正在安静的燃烧着,将周围一切都笼罩在朦胧而暧昧的烛光下。 这……这与当初自己同白钰秀成婚时的场景一致无二!她们在青鸾族的通天建木之上的婚礼场景,被完美复制到了瑀筠山巅的宫殿之中! 那么此刻的白钰秀……南璃月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径直朝着那偏殿走去。这里曾经是围困着她的深渊,而此刻门微微虚掩,从里面透露出几分光亮。 南璃月轻轻抿唇,抬手将门彻底推开。 尽管她心中已然有了猜测,但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南璃月仍旧微微屏住了呼吸。 偏殿中也燃烧着喜烛,在床榻前的桌上放着被红布遮掩的喜秤,而白钰秀则穿着着一席红色的嫁衣坐在床榻之上,听到开门声微微抬起头,朝这里看来。 南璃月不是未曾见过白钰秀穿着嫁衣的样子。但那也是在七生幻梦之中。而当初那次成婚,在白钰秀强烈的要求下她无奈的穿了嫁衣,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喜床之上,蒙着盖头心里羞涩而略带紧张的等待着自己的爱人。 蜡烛发出哔啵的一声轻响,惊醒了愣神的南璃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白钰秀缓慢而坚定的走去。 待走到白钰秀面前,她才惊讶发现,此时白钰秀身上所穿的嫁衣,分明是自己当初所穿的那一套。尽管保存很好且材质精良,但岁月仍旧在上面留下了微小的痕迹。 南璃月抬手揭开喜盘上盖着的公布,拿起那下面静静平放着的喜秤。在此刻,哪怕她拥有者这世间至高的伟力,却仍旧克制不住手的微微颤抖。 南璃月轻轻挑起那红帕,一张魅惑众生的容颜便出现在了眼前。她向来知道白钰秀极美,但是不知道白钰秀还有如此魅惑的一面。其实想来也没错,狐妖一族,最擅长的本就是魅术,只不过白钰秀不屑于此道,面容也是冷冽如空谷幽兰,她未曾想过,有一天妖媚二字也能用在白钰秀的身上,还这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白钰秀看着南璃月一副呆愣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她也没有想过,一向聪慧的南璃月也有这样呆傻的一面,倒是不枉她这般精心准备了。 南璃月听到笑声,登时回过神来,素雅的面容上立刻浮上两朵红晕,但看着白钰秀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心中的羞恼却是缓缓消散。 两人四目相对,如海潮般漫上来的温柔和爱意在目光中交织,此刻一切都是不需要言语的,目光已然足够交流一切。 白钰秀张开怀抱,将她的整个世界拥抱入怀。南璃月享受着这久别的温暖和抚慰,但很快,不论是她还是白钰秀,都不能满足于这简单的怀抱。 白钰秀小心的吻上了南璃月的樱唇,而南璃月则立刻热情的回应起来,在这唇舌的交缠之间,两人双双倒入床榻。 炙热的唇、炙热的心、炙热的眼泪与喘息,这是心与心的碰撞,灵魂同灵魂的交融。 南璃月记不得自己同白钰秀多少次攀登上了巅峰,两人此刻都是爱与欲望的忠实信徒,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美好。 最终,即便是寄宿神力的南璃月和拥有神兽之躯的白钰秀也支撑不住狂欢后那涌上来的疲惫,温柔的环抱着对方,任由自己陷入温柔的梦乡。 陷入梦乡前,南璃月模模糊糊间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想要说什么呢,是什么呢?南璃月直到睡熟前仍旧在想这个问题。 不过没关系,她和白钰秀还有明天,明天的明天……直到永远。 ※※※※※※※※※※※※※※※※※※※※ 完结撒花~终于完成了我的第一篇作品,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否让各位看官满意? 感谢大家的陪伴,有你们,所以我才能一直坚持下来,完成这部不怎么优秀的作品,给大家闲暇时光带来了一些调味品,能让大家感到开心,真的让人很有成就感! 南璃月和白钰秀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们只能陪她们到这里了。祝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个如璃月般温柔或是如钰秀般体贴的爱人陪伴~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之后会有甜甜的番外掉落,请注意查收~ ps: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去屯文,同时也会忙些别的事,失踪一小段时间还望见谅~ 下一篇:《为老婆插僵尸两刀》,本篇的现代 文案一: 古籍记载,在万万年前,这片天地曾充斥着灵气,修道者和妖的足迹更是遍布着整个世界,他们彼此征战杀伐,直到人族领袖南璃月和妖帝白钰秀签订了合约之后,才有了长久的和平。 每次南璃月看这段记载时,都会因和那位领袖同名而产生强烈的违和感,她曾以为没什么比这更加巧合的事了,直到有一天捡到一只名字是白钰秀的小狐狸,还同她有着碧落黄泉往生符的约束…… 南璃月:我现在只想静静…… 白钰秀:想什么静静?你要想我! 文案二: 大道崩塌,天地间灵气散尽,修道者和妖都成了被时代所抛弃者。 南璃月深知如今修道不易,唯想能在这钢筋水泥的世界里安稳混口饭吃,可万万没想到,随手捡来的狐狸却将她平静的生活完全打破,为了给命不久矣的小狐狸收集灵气,从此后只能伪装成考古专员往墓里钻。 南璃月:别人旅游去古城,咱旅游去古墓,别人家宠物吃粮,咱家宠物吃灵气。 白钰秀:才不是宠物呢!是爱人! 【食用指南】 ·美强温柔修道者x傲娇深情小狐妖 ·主角有考古专员身份,随队下墓,不盗文物,只集灵气,会涉及玄学之类的东西 如果有兴趣的话,就去专栏点个收藏吧~ 番外一 虽说白钰秀将族中事务都甩给了魑禹,如今无事一身轻,但是月族族长和人族同盟领袖之位却唯有南璃月能够担任,所以两人的甜蜜生活仍旧因公务而倍受影响。 今天晚上正是月族百年一度的月祀祭典,南璃月作为族长兼任大祭司,自然要将一切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有白钰秀暗中帮助良多,但关键的还是得自己亲自上场。等到好不容易主持完祭典,已然是深夜了。 等到她回到自己和白钰秀的小屋时,看着那为她亮着的灯光,只觉的满心的疲惫都得到了最温柔的抚慰,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南璃月推开门,白钰秀从厨房中出来,看着她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抱住她心疼道:“总算回来啦?又是这么晚,我说你就应该选一个大祭司,省的自己累成这样。” 南璃月将头埋到她的秀发中蹭蹭,慵懒道:“月族大祭司会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我有这样的身份,不会承受那样的代价,又何苦再让他人牺牲自己。” 白钰秀撇了撇嘴,她自然知道这道理,只是因为心疼南璃月而忍不住发发牢骚罢了。 “好啦,知道你心疼我,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南璃月望向白钰秀刚刚走出的厨房。 白钰秀将南璃月按在座位上,自己去厨房中将几叠小菜摆了出来,并没有多么精致,但却让南璃月感到任何美食都无法带来的满足感。 琴棋书画诗酒花,柴米油盐酱醋茶,感情如酒,在时光的流逝中愈发香醇,一切的美好都夹杂在平静而温馨的生活之中。 看着南璃月吃的香甜无比,白钰秀笑得温柔似水,从一旁拿来一壶清酒,给自己和南璃月均倒了一盏。 桂花酿的香气在房间中散逸开来,清冽的酒液在烛火之中漾起层层波光,两人相视一笑,共同举杯。 南璃月酒量并不好,几杯过后微醺的感觉便漫了上来,但她并没有用灵力散去酒意的想法,而是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自斟自饮的白钰秀,嘟囔着说:“钰、钰秀,你怎么在晃啊?” 白钰秀看着脸颊上遍布红晕的南璃月,好笑的叹了口气,“不是我在晃,是你醉了。” “唔……好像是唉。”南璃月敲了敲自己的头道:“头有些晕晕的。” “头晕的话就快些去睡觉吧。”白钰秀右手轻拂过桌面,菜盘酒盏瞬间便都消失不见了。 “我才不要,说是睡觉,其实你就是想欺负我吧。”南璃月托腮抱怨起来,“你老是欺负我,我才不上当呢。” “是吗?”白钰秀看着醉酒后撒起娇来的南璃月,心里痒痒道:“那璃月喜不喜欢被我欺负?” “唔……”南璃月微微闭眸,两只细嫩柔荑轻轻掩面,一副娇羞模样含糊道:“喜、喜欢的……” 白钰秀深吸口气,心里的爱意和欲望都到达了顶峰,轻柔将南璃月横抱在怀里,大步向内室内走去。 突然失重,南璃月轻呼一声,双手环上她的脖子,像猫咪一样在她身前轻蹭,享受着温暖的拥抱。 将南璃月丢在柔软的大床上后,白钰秀轻拉束着床帷的细绳,红色的纱帐层层落下,将她和南璃月掩在其后。 月华如流水,涤洗尘世间。直到南璃月再撑不住,沉沉睡去后,白钰秀方才停下了动作,温柔的轻吻她的额头,在其耳畔低声道了句“晚安。” 随后白钰秀从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后来到偏殿,殿内一夜灯火通明。 一夜安眠,直至第二天日上三竿后南璃月才悠悠转醒,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双微凉的玉手从身后探来,放在了她的头两侧轻柔的按摩。 南璃月享受的眯起双眸,嗓音有些沙哑道:“几时了?” 白钰秀欣赏着自己的双手在黑色浓密的秀发中穿梭,温柔道:“已是午时了,你手旁有水,喝上些。” 南璃月也能听出自己声音的暗哑,闻言颇有些幽怨的瞟了眼白钰秀,控诉之意溢于言表。 白钰秀也只能好声好气的去哄她,谁叫她自己的自制力在南璃月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呢? 两人又在一起腻了一会儿后,南璃月才勉强让自己从白钰秀温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前去处理那些烦人的各种政务。 然而当她走到处理政务的偏殿中时,却惊讶的发现堆在桌子上的竹简大半都已然被批阅过了,批注工整严谨,虽是仿着自己的字体,但还是能看出区别于自己内敛的锋芒。 “这些都是你批注的?”南璃月哑然道。 平时白钰秀也没少帮她处理政务,所以她深知其批阅的速度。这些如山的书简都是这些时日因处理月祀祭典而堆积下来的,白钰秀处理如此之多,绝非一朝一夕之间的功夫。也就是说,在这些日子中除了帮自己举行月祀祭典、照顾自己之外,就连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白钰秀也在默默为自己做出奉献。 “嗯。”白钰秀像一个邀功请赏的小孩子一般,黏在南璃月背后道:“我也担了个妖帝的名号啊,虽说这些年不再处理政务了,但是之前为了统一妖族,这些事也没少做过。” 说起那些年,南璃月的神色立刻便显出疼惜愧疚之意。她深知白钰秀不喜因这些政务所操劳,只想同自己度过悠然闲适的一生,然而当初却因自己的原因坐上了妖帝之位,如今虽轻松了许多,却又因自己身为人族领袖而不得不孤身藏匿于此,独守空闺更是常事。 她转身抱住了白钰秀,将头埋进她的怀中,闷闷道:“委屈你了。” 白钰秀先是一愣,随后不禁笑了起来,抚摸着南璃月的秀发,眉眼间俱是温柔与爱意。“我哪里会有什么委屈?你还肯爱我,就已经是上天对于我最大的恩赐了。” 南璃月吸吸鼻子,抬起头来看着白钰秀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白钰秀缓缓闭上眸子,两人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一吻过后,两人情绪才都稳定了下来,南璃月开始继续批改那些未完的政务,而白钰秀则在一旁对比着自己和南璃月的字迹。 “果然,虽然尽力去模仿了,但其中风骨还是有所不同啊。” 南璃月笑道:“你的字更好看些。” “哪有,明明你的更好看嘛。”白钰秀笑过后又无奈的摇摇头道:“看来只能用灵力将这些字迹洗去了,还得累你再抄一遍。” 南璃月正批阅的笔停顿了一瞬,后淡然道:“不必了,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 白钰秀骤然惊讶抬眸,随后声音略微有些艰涩道:“这恐怕有些不妥。” 她同南璃月的关系,不论是在妖族还是人族,所知者都并不多,虽一些嗅觉敏锐之人有所猜测,但却无一人说起这事。 她们明白,这不是默许,而是无声的反对。如今人族领袖非南璃月不可,但是他们更不可能允许他们的人族领袖拥有一位同性伴侣。 而这次一旦将写有白钰秀笔迹的竹简下发,那无疑是向众人宣告一个消息:白钰秀可以接触到人族的公务,南璃月全心全意信任这位妖帝,也认定了这位妖帝为伴侣。 番外二 “有何不妥?”南璃月放下手中的书简。 白钰秀抿唇道:“他们能辨出你和我的字迹的……” “那又如何?”南璃月轻笑着将白钰秀拉过来一并坐下,将另一只笔递给她道:“别偷懒,陪我一起批阅。” “璃月,你真的想好了吗?”白钰秀接过笔后抬眸看着她,眸中惊喜与担忧相交织。 看着甚至有一些卑微的白钰秀,南璃月顿觉心中绵绵密密的疼。她知道白钰秀是多么渴望能同自己一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并享受阳光普照,而不是只能委屈于这一方小小的庭院,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之中。 可是为了自己,她将这一切的委屈都默默咽了下去,唯恐带给自己更多的压力。 可转念一想,这世界上能让自己真正在乎的人又有多少呢?为了这些世俗的眼光去委屈自己的爱人,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轻轻抱住白钰秀,肯定道:“早就该想好了,是我不好。下个月的人族同盟会议,你陪我一并去吧。” “好。” 伴随着这一声回答,南璃月感觉有什么温暖而湿润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温热的雨。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收紧双臂,像是拥抱自己的整个世界。 每月的第七日,都是人族同盟雷打不动的集会,大大小小的各族族长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都会来参加。 但这一次却是来的最全的一次,所有族长都推掉了手上的一切事宜,并且几乎每一位族长的面上均是焦躁与不安,三五成群的围在议事厅的那几张山水画前。 山水画是新挂上去的,每一张中均有一位白发女子,虽均为背影,但那出尘的气质和罕见的发色,让每一个人都能猜出其身份。 妖帝白钰秀。 而画作的右下角,则有着南璃月的落款。 陌生字迹的批注、月族议事厅中悬挂妖帝画像、还有那在各族间一直流传的流言……如此种种联合起来,所得到的推论使得诸位族长只觉心头火蹭蹭往上冒。 而随着南璃月一并进来的白钰秀,成功给这火又添了把柴。 南璃月看着一众人难看的面色,轻笑道:“诸位面色怎如此难看?可是我画作太过拙劣,污了各位的眼睛?” 此言一出,议事厅中气压顿时降了下来,众人皆是低下头来,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时族族长时利明白此刻那些小族是不可能站出来的,而明玲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咬咬牙,只好站了出来,恭敬行礼道:“怎会?领袖大人画技精湛,令我等佩服。只是……” 说到这里时利话锋陡然一转,看向南璃月身后的白钰秀道:“只是不知,这画作上的人,为何与妖帝如此相像,前段时日的文书中那陌生字迹又是何人?而今日,为何妖帝又会出现在这里?” 三问之下,殿内立刻嘈杂了起来,众位族长皆是议论纷纷,不善的目光接二连三的投在了白钰秀的身上。 白钰秀没有退缩之意,大大方方的与南璃月并肩而立。 南璃月握住了白钰秀的手,轻笑道:“画作之上的人本就是钰秀,又怎会与她不像?那字迹是钰秀心疼我公务繁忙,于是帮我批阅时留上去的。”说到这里,南璃月将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举起,微微扬首道:“而今日钰秀同我一并来此,就是想告知大家,我南璃月,乃妖族之帝后!” 虽说对于南璃月和白钰秀的关系有所预料,但众人都早晚没有想到南璃月会如此强硬的将此事说出,殿内顿时安静一片,众位族长面面相觑,哑然无言。 “此事万万不可!”一名白衣老者踏步而出,眼冒火光道:“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女子同女子相爱之事,您身为人族同盟之领袖,怎可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我身为人族同盟领袖,同我和女子相爱有何冲突?”南璃月淡然道。 这时又有一名族长走出来怒目道:“怎可能无冲突?我只问您,若是您要为妖族之帝后,那子嗣从何而来?人族同盟下一任领袖从何而来?” “人族同盟并非一个大帝国,我也并非专权者。人族代有才人出,何须顾虑无人接替领袖之位?” “可是能服众的唯有您,且您若为妖族帝后,难不成是要将人族并入妖族之中吗?如今妖帝可是已经插手了人族之事务了!” 南璃月正欲回话,白钰秀却轻轻拉住了她,看着那义愤填膺的人道:“我并非只是妖帝,同时我也是璃月的爱人。璃月将人族之事务予以我看是对我的信任,而我同样也信任着璃月。我们绝无对人/妖二族中任何一族的恶意,我们只希望二族能够永远和平。” 白钰秀诚恳的态度让众人怒火稍稍平息,但这并不能使得他们就此让步。 白衣老者看着见众人沉默,便自个儿上前道:“阴阳交合方乃天地之正道,女子相爱那就是逆天而行!不论如何,我是绝不会同意此事的,还望领袖收回此种想法。” 南璃月面上和煦的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缓缓看向那老者,磅礴如山的压力顿时降临在那老者的身上,虽然只有一瞬,却直接令他扑通一声坐倒在了地上,双眸间全然是浓浓的惊恐。 南璃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嗤笑一声道:“我今日前来,只是通知你们一声而已,并非来征询你们意见的。毕竟这不过是我的私事罢了,于诸位的利益有何相关?” 那坐倒在地上的老者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怒哼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人族同盟老夫不在也罢!我云族,退出人族同盟!” 议事厅内顿时哗然一片,随后秦族那新任族长也站了出来,低头作揖道:“既然领袖心中并未重视我等,那留在这里也着实无甚意思。我秦族,退出同盟。” 话音落下,其余族长均是面露豫色,不多时便有人陆陆续续的跟上,皆言之要退出同盟。虽说只是些中小族,但加起来也占据了同盟近半数的人口。 南璃月面色丝毫未变,淡淡道:“你们要退出,我也没什么话说,我只问,人族同盟规定之中,不可伤及妖族、挑起战争祸端的约定,诸位可还遵守?” 白衣老者冷笑一声道:“吾等都已退出,为何还要遵守盟规?” 其余人虽然未言,但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南璃月敛眉轻叹一声,随后额间紫金色光芒涌动,远超太虚圆满的灵压顿时充斥了这议事厅,所有言及要退出同盟之人皆因压力而不得不跪倒在地。 “我创建同盟的原因,便是为了人族同妖族不再有战争,还天下一个太平。但是也并不只有结盟这一个办法可以用。” 南璃月微微昂首,眉目间尽是森然的杀机。 “退出同盟没关系,但若有违反两族和平条约者,尽杀之!我几十年未曾参与战事,你们便忘了,当初同盟初创之时秦族族长秦岷山是如何死的了吗?” 透露着森严杀机的话语一经说出,议事厅中众人的面色均是剧变,尤其是那些迫于灵压而不得不跪于地上的人,更是两股战战。 “人族同盟创立至今,我自问未曾从诸位那里得到过半分好处,且诸位族中大小之事但凡请求帮助,我可有半分懈怠?而今换来的,却是连我的私事都要受你们干预。你们,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满堂皆寂静无声,无一人敢出言。 这时明玲站了出来,作揖道:“领袖为人族同盟的付出众人皆看在眼中,况且这也本是领袖的私事,领袖自然是想与谁在一起,便与谁在一起。” 说罢明玲看了看因灵压而抬不起头来的几位族长,叹了口气道:“几位族长言及退出同盟也是一时惊怒下的冲动之举,想必现在已经恢复理智了,还望领袖大人宽恕则个。” “哦?”南璃月闻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咦,收回了那灵压,一众人只觉在阎王殿前滚了一番,在不敢托大,连忙言道:“刚才是我一时糊涂,我族不退出同盟、不退出。” “这本就是领袖的私事,领袖告诉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 “领袖为我族所做出的付出我铭记于心。” …… 霎时间局面反转,所有人都表示支持南璃月。那秦族族长和白衣老者均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唯有憋屈的低头,再不提退出同盟之事。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被揭了过去,虽然没有人大肆宣扬,但是南璃月和白钰秀是一对爱人的事实已然在私下口耳相传中逐渐成为了人们所认定的事实。 时光流转白驹过隙,转瞬间已然是千年。 一处酒楼之中,说书人正在激情昂扬的讲述着那人族同盟领袖和妖帝之间的爱恨情仇,听得座下众人皆是兴致勃勃,时不时拍手叫好。 “呦呵,这一段‘妖帝为爱诛魔神’倒是没听过,听来还蛮有意思的,赏了。”座下一位冰蓝发色的美人笑得见眉不见眼,随手将一枚金锭扔了上台,说书人立马讲的更起劲儿了。 南璃月无奈的看了瑜虞一眼,也因这离谱的故事而失笑摇头。 “倒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么多人都拼死反对你我二人在一起,如今倒是成了他人口中的一段佳话了。”白钰秀轻轻抿了口茶,慵懒的依靠在南璃月的肩头。 “这到真是……当初听闻你们二人公然宣布相恋时,我和瑜虞可都是吓了一跳。”朔离轻笑了声,“当初看起来天大的事,如今回顾起来,其实也不过尔尔。” “是啊……”南璃月闭眸感叹一声,右手抬起将白钰秀拥在怀中,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说书一场跟着一场,台下叫好一片跟着一片,酒楼外阳光微醺,柳枝系风而摇曳。 直到夜晚,又是一年月祀之日,继承了南璃月灵力的又一任月族族长登上祭台开启祭典,整个不夜天都笼罩在洁白的光晕之中。 南璃月和白钰秀于万家灯火中相拥,星辰与月共醉。 你是三分月华所凝的七分雪,柔软而无邪、温暖而皎洁。 我踏破河山来寻你,阅尽世间,唯你天下奇绝。 ※※※※※※※※※※※※※※※※※※※※ 故事就到这里结束啦~ 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