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从入门到跑路[综]》 审神者从入门到放弃 “审神者大人,审神者大人!” 当花脸狐狸一声一声地把她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上杉甚至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好像也有过狐狸这么叫过她,正待她细想的时候,脑袋里剧痛让她心烦意乱。 好像是有两条尾巴的小动物,白色的……两条尾巴?是猫吗……依稀记得像狗之类的生物,啊,总之是比狐之助可爱得多的动物。 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伸手去摸狐之助的毛绒毛绒脑袋:“好了好了。我太累了,狗之助。” “审神者大人,是狐之助!” 花脸狐狸尾巴竖了起来,立马反驳。 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的确是有一点像狗。 “好好好,那么,我们继续来讨论之前的事。” 这个时候,上杉刚刚从迦勒底解职,正好需要一份工作。 正如成千上万拯救世界而未留下名字的英雄一样,即使是没有留下姓名,但是因为拯救世界所获得的功绩却保留下来,一到现世就被其他单位察觉到所谓[掌握命运的气运]。 于是,上杉刚坐飞机到日本,立马就收到了来自时之政府的邀请。 “仅仅是为维护历史小小地出一份力,对于拯救了一整个世界的救世主大人来说,绝对轻松得算是小事一桩吧!” 面部画着花里胡哨的花纹的狐狸坐在垫子上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凑巧被赶鸭子上架的普通人罢了。” 这句话倒不是自谦,在冬木市的那个异常夜晚之前,上杉也只不过是对于魔术界不甚了解的一员而已。 现在也不是寒暄的时候,上杉她匆匆地翻阅了一下合同,很快就看出这个时之政府颇具诚意。 这个机构给公职人员的待遇非常好,五险一金不说,最让人满意的就是无比宽敞堪称豪宅,还附赠一个偌大的后山的员工宿舍。 ……虽然不止她一个住就是了。 维护历史也不需要当初修复人理时要冒着生命危险亲自上阵出力,自然有着同住的舍友出阵驱逐时间溯行军,而作为审神者只需要提供灵力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指示。 其他时间,审神者更像是提供住处的房东,刀剑们作为房客要付出一些的劳动作为报酬。关于这份工作,可能有解释一点失真,不过显然,她就是这么理解的。 毕竟她的关注重点就在于住处。虽然拿到了一大笔慰问金,不过按照上杉花钱如流水的兴趣爱好,再负担上房租这份,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坐吃山空沦落街头。 毕竟哪怕是真正的救世主,也要是要恰饭和睡觉呐。 说起来,上杉也收到过罗德岛的入职邀请,那边也有舰队叫她过去当提督。 但是想一想,在医药公司当秃头科研人员的生活和经常和大海打交道的生活,一定没有慢节奏化、陆地上、还充满诗意和风花雪月的和风生活过得舒畅啊! 真的是过够了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晚上只能数星星,还要警惕敌袭的日子。 再说起海,那段在船上漂泊,好不容易上了陆地,还要抱着某自称只有30kg的少女女神,被敌方赫拉克勒斯追着,在一碰就死的约柜两边反复横跳的记忆,简直是上杉这辈子无法磨灭的噩梦。 相比起来。虽然时之政府的运营模式总会让她想起某种“开局一条狗,刀剑全靠捡”的种花家国产游戏。 但是,哪怕是有让她在晌午坐在屋檐下捧着茶杯打个盹的闲暇,上杉这个家伙就会非常满足了。 毕竟迦勒底的外面是雪山呢…… 虽然和玛修是在走廊追着芙芙的时候第一次见面,但是,那样的晴天都算是很少见。 “大人,这边来。” 狐之助的声音打断了上杉的回忆,刚刚睡醒的她被阳光晒得晃了晃神,掀开帘子就跟着狐狸式神进了锻刀室。 啊,好困。 眼见着上杉马上又要因为锻刀室温暖的环境睡着,狐之助只好赶紧进入正题,想要以此吸引注意。 “这五把刀需要审神者从中做出选择,他们其中之一会作为您的初始刀,帮助您度过最初的新手时期。” 新手时期吗…… 上杉几乎在狐之助话刚落音就伸手指向其中一振的资料,“我要那把,山姥切国广。”她用不容置疑地语气向狐之助说话。 “诶,不多多考虑一下吗?我看您还没有看其他的资料呢?” “不需要。” 最后狐之助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继续新手教程,上杉在提示下将灵力注入到刀剑里。说是因为第一次用灵力唤醒刀剑男士,所以辅助系统帮她降低难度。 虽然到现在为止,上杉也不怎么搞得懂灵力这东西。 说是辅助,可是上杉只是感觉自己眨了眨眼。然后面前就炸开了樱花,金色头发的付丧神出现在她面前。 “我是山姥切国広。……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对仿刀的身份感到在意吗?” 说完话后,因为上杉没有接话的打算,空气安静了几秒。 上杉在盯着他看。 山姥切国广最开始也盯着上杉看,可能是自觉脸皮不厚,这个金发碧眼、性格内敛的青年一点一点在上杉的目光下红了脸,然后低下头去,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布。 狐之助夹在两人中间尴尬地摇了摇尾巴,咳咳两声。 “狗也会被自己口水呛到吗?” 上杉冷不丁地开口。 “才没有被口水呛到——不对!狐之助才不是狗!” 狐之助下意识浑身炸起来,大声反驳。 上杉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注意完全不在狗之助的身上。她撇过头,礼节性地向山姥切伸出手。 “我是上杉,今后大家会一起共事。多关照了。” 啊,说起新手时期。就会想起和自己可爱后辈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个时候她还是和很不成熟的御主,第一个经历的特异点…… 遇到了那个王。 同样是金发,手持漆黑圣剑的王。 那眼睛的景色丝毫不逊于任何她所见的一个王者。 令异界的来客久久不能忘怀。 当上杉回过神时,山姥切也握住了她的手。 她今天第一次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 ※※※※※※※※※※※※※※※※※※※※ 新文加油! 开局一条狗 等狐之助带她转完整个本丸。 才记起来让上杉在法律文件上签字。 实际上早就看过一遍的文件,上杉拿在手里哗啦哗啦又翻了一下,挑着眉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也不着急。 狐之助被看得有没有心虚不讲,倒是先把旁边一直沉默地侍立一旁的山姥切搞得忐忑不安。 本只是示意狐之助带她观察一下审神者的日常生活,没想到这狡猾的狐狸式神竟然直接就带她去选了初始刀。 现在上杉瞌睡清醒不少,立马回味过来。 感情是先斩后奏啊。 以为她选了初始刀就会留下来了吗? 上杉本来就打算留下来任职,心里也不怎么生气。 就是琢磨着吓一吓这不知好歹的小狗,再逼它弄点好处,好教它认清自己的地位,日后少在审神者面前耍滑头。 “审神者大人……” 狐之助最后无可奈何,只好告诉上杉,最近有一批新入职的审神者,出于局势考虑,时之政府会给他们配两把稀有刀做建设本丸的副手。 如果她想,它可以申请给上杉插个队。 看来诚意还是不够啊,上杉撇了狗之助一眼,竟然刚入职的时候都没为她想过这一点。 还没等上杉再说点什么,狐之助效率竟出奇地高,马上就打印出附加条款的传真。 上杉本来想极力呵斥时之政府对她的贿赂应为,并表示清高的她压根就不会被这点东西迷住双眼。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时之政府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上杉与时之政府双方经过友好协商,最终达成共识,打造了平等积极、可持续发展的战略友好关系,彰显了人间自有真情在的感人画面。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才召唤出来的鹤丸国永立马适应了当前对自己的定位,在上杉签下字的时候非常有眼力煽动周围的刀男鼓起掌。 “这究竟是什么定位啊……” 才被煅出来的药研藤四郎欲看着非常给鹤丸捧场的小狐丸,和一脸“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鹤丸先生很懂的样子”的山姥切也被鼓动着拍手,一脸欲言又止。 “那还用说,”鹤丸凑过来把手搭在药研肩上,“当然是以后我当逗哏审神者当逗哏,我们一起开创我们俩相声黄金组合生涯的定位!” 鹤丸国永从被唤醒到现在,虽然还没落地一个小时,但立马就察觉到自己审神者严肃的外表下有一颗不安分的心这一事实。 “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签完字,上杉在走廊上打电话,好像在处理一些自己在现世的一些事情。 “当然是审神者大人。” 鹤丸趁机凑过去对小狐丸悄声发问。 “主人说我发量好,她很羡慕。” 小狐丸神色复杂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个新本丸百废俱兴,我们作为刚开始的刀剑,就算不是初始刀,也应当尽到初始刀的责任,尽心帮助大人适应审神者的生活。” 倒是药研藤四郎看见鹤丸国永这个样子,担心他四处搞事,破坏新主人对审神者生活的美好期待,一板一眼地正经回答。 “放心吧,”鹤丸冲他眨了下眼,“我们这位主人虽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但是我觉得她能给我们带来令人吃惊的成果的。” “毕竟人生还是需要一些惊吓的啊。如果尽是些能够预料到的事,心会先一步死去的。” “上杉,我的名字是上杉,”上杉联系好搬家公司,约定了第二天把自己的东西运送过来,走进来再次对新来的随便做了个自我介绍,“上杉嘛,可以说是我的姓氏是上杉,也可以说我的名字是上杉。” 一看就不是什么真名嘛。 跟着走过来的狐之助“诶——”地感叹一声,在心里想。 因为上杉明显是处理各种非自然系事件的高手,看起来并非不知道真名意味,时之政府并没有安排培训,狐之助也没有对其多加叮嘱。 有的阴阳师出门在外会隐藏自己真名。 所以就算上杉在合同上签署的并非真名,既然在证件上具有法律效应,时之政府也算通过。 毕竟狐之助这种并没有多大节操的式神,有时候会连蒙带骗去欺骗未成年人去当审神者的,还是没有让监护人签字的那种。 大家彼此彼此。 因为是刚入职的关系。 时之政府给放了上杉两天的搬家假,上杉倒也不用担心时间紧凑。 小狐丸看起来稳重又很好沟通,药研虽然是少年人但是交谈中的责任感令人感到舒心,山姥切比较容易害羞但是干活绝不推辞,做事也十分踏实。 鹤丸国永,那家伙看起来不错,从鼓掌就看得出,挺会察言观色(拍领导 马屁)的。 上杉觉得几个下属看起来都是令人省心的人,一群人很快将几个房间和公共空间整理出来。 整个本丸的空间非常大,有池塘,有庭院,还有后山。虽然是每座本丸刚初始的配置,不过上杉已经打定决心慢慢修整,早日过上种田养花的养老生活,每天清晨打打打太极(不是冬木那个屑神父的那种),天气好的时候到走廊泡杯枸杞晒着太阳打瞌睡,偶尔去湖边钓钓鱼,平常一日三餐后在自己房间看书。 佛系、养生、与世无争。 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已经日近西沉,来不及做饭。上杉让药研去万屋买了几份便当和甜食,几个人随便应付了一下。虽然是简陋的一餐,上杉同其他人还并不熟悉,但因其中有鹤丸国永在中斡旋,几位刀男也有亲近主君之意,气氛也算良好。 上杉的房间在本丸位置最好的天守阁。 身为万恶的领导,上杉不仅占据了这座本丸视野最开阔的房间,据狗之助说,自己还能指定一个近侍照料自己生活和传达自己的意思,功能相当于公司里总裁身边的秘书。 上杉:想不到你时之政府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搞资本主义这一套……真香! 躺在山姥切给铺的被子里,上杉感受着夜晚的宁静。 一群好的室友可算的是美好生活的开端,合租生涯看起来并不像想象中的糟糕。 真期待啊。 ※※※※※※※※※※※※※※※※※※※※ 上杉:被被披着被被给我铺被被。 刀剑全看脸 上杉很快就觉得自己美好生活快要腰折。 第一天,他们将就万屋买的丸子泡了茶又应付了一下。 第二天,药研藤四郎自告奋勇做饭,还算能入口,暂且不提。 第三天,由于药研远征去了,几个大人明显不是下厨的料子。他们只能吃从商业街打包回来的红豆甜羹。虽然茶茶和信曾经评论过把红豆做成甜羹是魔鬼般美妙的创意,但是上杉压根过了想吃甜品的年纪—— 况且叫她吃黏糊糊的豆子才是魔鬼一般的想法吧。 新来的鲶尾、乱和前田这些小孩子倒是挺喜欢吃的。 这几振刀有的是上杉陆续投入材料锻造的,有的是山姥切从战场上捞回来的。上杉还是没弄清楚灵力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唤醒刀剑的操作倒对她来说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简单。 说起乱,当时她真的吓了一跳。 明明说好的全是男性的刀剑里跳出一个小姑娘,只能说现在阿斯托尔福这样的女装元素真的是越来越流行了。 上杉对于按照刀种划分体型这一设定感到新奇。 短刀们虽然也是存在了不少时间的刀剑,就心态而论的确更偏向于小孩子一点。对于贸贸然叫小孩子下厨这种事,自认为极具责任心的上杉绝对做不出来。 “我出发了,想要我带点什么回来?” 在上杉长吁短叹的时候,药研换好出阵服正好过来向她作远征告别。 “不,请一定不要走!” 新本丸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无论马当番、畑当番还是出征需要大量人手。如果唯一能煮饭的药研离开了,那她即将和今天近侍鹤丸准备的惊喜便当重逢。 “大将!”身为废婶制造机的药研这次竟然毫不心软地拂开了上杉的手,然后一本正经地把退留在她身边一起晒太阳小老虎塞到上杉怀里,“好好待在本丸等我们回来,无聊的话可以逗小猫小狗。” 因为上杉死不改口的德性,现在几乎所有付丧神都开始顺着审神者指狐为狗。 “那可以带外卖吗?” 药研顺着审神者的话,脸上慢慢地有了点笑意:“大将,你是想要金锷饼,练切,还是大福?对了,在我回来之前,大将一定要好好吃正餐。”这次远征的时间有一点长,药研这只提到带点心的话里,明显有不想让上杉直接饿到等他回来再恰饭的意味。 “那……就樱饼吧。” 不,我想要吃垃圾食品。 万屋售卖的商品为了复古,几乎都是偏向日式传统的东西,有也明显经过了日本本土的改良,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外国人各种各样的需求口味,让这段时间上杉经历足了传统点心的轰炸。 想吃培根芝士鳕鱼堡,想吨吨吨加冰快乐肥宅水,想吃椰子蛋糕,想吃超高热量的草莓香草圣代,还分外想喝圣诞节送完礼物后saber·alter给她的那杯淋上奶油的热可可。说到底,她有点想那个会和她一起在汉堡店胡吃海塞的同居者了。 为什么,远征的地方,不能再近现代一点点呢?话虽这么想,让刀剑们专门去远征点给她带食物,这种事情有良心的审神还是做不出来。 直到药研安慰她,他已经准备好中午和晚上的食物和饭团,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热一热就好,上杉的心情才好转那么一点点。 看样子这位心思沉稳一心为主的刀剑,也十分意识到他的主人现在在为什么而感到忧愁了。 鹤丸也看热闹不嫌事情大地坐在上杉身边虚情假意地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要是光坊来本丸就好了,光坊也很会料理哦。” 他本来就是刀剑化形,才刚刚被唤醒一段时间还未熟悉人类的生活方式,所以尽管每天的伙食不怎么样,在付丧神眼里尚且还能接受。 不过果然还是该煽动审神者大力锻刀啊,这样热闹起来的本丸才会更有意思。 被这么一鼓动,上杉也突然觉得鹤丸国永果然深得她心,虽然在日后识破鹤丸国永乖巧的假象以后,上杉无数次感叹自己当初是多么地不长眼,但至少这一瞬间她已经在心中将这个白发青年引以为知己。 本着踏实做人,勤劳做事的原则,话不多说上杉就带着鹤丸来到了暖气十足的锻刀室,豪气万千地伸手排出几枚委托符。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加 650。” 鹤丸国永作为近侍也十分配合,鞍前马后地帮小刀匠准备好木炭和玉钢之类的材料,然后自告奋勇地帮审神者把加速度往锻刀炉上拍。 大俱利伽罗。 宗三左文字。 今剑。 鸣狐。 小夜左文字。 “这是最后的材料了。” 鹤丸面色凝重地告诉自己主君,提前给她做心里建设:“主君,其实我觉得,三色团子也挺好吃的。” “你究竟行不行?”上杉一把将鹤丸国永手中的委托符夺走,新手的加速符本来就不多,他们两个后面为了锻刀几乎在室内待了一下午,早就没有当初锻刀的兴奋感。 鹤丸还好,因为陆续有新同伴到来,除了觉得连续的操作有些枯燥,但是能看到审神者反反复复振奋失望之后的平静,就觉得十分有趣。 而上杉作为人类,还是感到气闷。她虚扶着脑袋,又回头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了一排新刀男们,叹了口气:“还要留一点材料用来修复……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 新锻出来的刀剑们,除了今剑作为小孩子实在安静不下来,一到本丸就拉着五虎退一起跑出去探索本丸,五虎退在后面跟着看今剑蹦蹦跳跳,几乎都快要哭了。 其他的都分外懂事表示要等主君锻刀结束后,再统一安排。连小夜左文字都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在自己哥哥旁边。 说到底,还……不是本丸的人手实在是不够。 本丸压根就腾不出人手,远征部队出去后,只有三个人在家。像五虎退这么小,才来不久,可能本丸都不熟悉。 被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上杉心里发毛。 正巧外面传来一群人零零碎碎交谈的声音,而后就是脚步声。最后听到有人敲门,是药研在屋外说话。 “打扰了,大将在里面吗?” 是药研! 是药研他们远征回来了! “药研!快用你无敌的废婶制造机buff想想办法啊!” 听着审神者们给他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药研无奈地把带的樱饼和远征报酬一并给她:“办法是没有,加速符倒是有一个,如何,大将?” 1:30。 “我是歌仙兼定。热爱风雅的文系名刀。请多多……主人、主人?主人她怎么哭了?” 被塞了一手樱饼,抱着审神者,感到有什么打湿了自己胸膛的歌仙兼定,有一点慌。 ※※※※※※※※※※※※※※※※※※※※ 上杉:我总感觉我经常吃樱饼,而且吃的头发掉那种。 虚心接受 上杉不喜欢味道很淡的食物。 只有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退让的,迦勒底的厨艺高手一点都不缺稀。加上各种英灵又心甘情愿惯着master,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料理上杉尝了个遍。 红阎魔包好的饭团,喀尔刻煮的麦粥,玉藻猫准备好的蛋包饭,布狄卡拿手的不列颠尼亚料理,还有‘卫宫家的饭’领衔主演的emiya继续担任‘迦勒底今天的饭’主厨固有节目! 一旦条件允许,上杉无时不刻都处于随时被投喂的状态。挑食偏食,过分挑三拣四,上杉很快就被养成这种坏毛病。 迦勒底家长组研讨会几度召开探讨这个问题,甚至御主的房间门上还被贴过(严禁擅自投喂御主)的注意事项。 不过是无济于事的,总有那么几个英灵喜欢破坏规则。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每天晚上潜入御主房间和她分享心爱的垃圾食品的金发骑士王,压根不把禁令放在眼里的贤王,同不喜欢淡味食物而觉得两人品味一致的第六天魔王,还有等着不喜欢吃甜食的御主把糖果都留给她同时会礼尚往来的罗生门之鬼 连禁止‘随便投喂御主’运动发起人之一的源赖光女士,也经常会因为禁不住御主的哀求,去为心爱的孩子准备夜宵。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上杉近期亲切地感受了本丸初始几把刀的良好厨艺。 鹤丸连萝卜皮都没怎么处理就放到汤里面煮。鸣狐煮饭过后粥里有莫名其妙的絮状物,上杉严重怀疑他那只小狐狸掉毛。大俱利伽罗做饭的表情虽然可怕,但煮出来总体正常。 蜂须贺虎彻说要做华丽的料理,却因为料加太多处理不当,锅炸开后里面一片黑漆漆。 据目击者鹤丸国永称,当事人刷锅刷了半天洗不干净,气得浑身发抖,还说什么“拿著虎徹真品,來做這種事情?”之类听不懂的话,一时间,本丸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时之政府准备了很多给刀剑男士清除疲劳的仙人团子幕内便当,当天要是负责的刀男煮砸了,就只能吃这个。 这个时候上杉总是很怀念小孩子一样的茨木童子。 无论给她多少糖果,她都吃的下去。 说起茨木童子,她总觉得自己记忆里,还有另一个男性的身影。 总之,自从歌仙兼定到来后,上杉的运气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烛台切光忠和压切长谷部很快来到了本丸。 上杉也很快找到了入职的感觉。 是的,像是迦勒底那样的感觉。 简单地说——自打压切长谷部来到本丸,她就像是,又多了个老妈…… 这位被织田信长赐名之后赏给连直系臣子都不是的刀剑,是一名实打实的主厨。各种意义上的,既可以在厨房当主厨,也可以在上杉面前耳提面命地碎碎念让她不要把看完的书乱放,在床上捯饬东西,昼夜颠倒通宵打游戏。 虽然有很多坏习惯,但是上杉并不反感别人约束她。如果向她提意见,向来上杉都是虚心接受,并且从不悔改。 这就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依旧保持年轻向上心态的秘诀。 说起这位压切长谷部先生呀,上杉对这位副手可算是满意极了。自从他来到本丸,自动就接手了一部分的事务,把本丸安排的仅仅有条。 同时作为主厨有可以说是忠心耿耿,做事情任劳任怨,绝对胜任得了可靠的左右手位置,就是有的时候正式过头,动不动就问她要不要帮忙手刃家臣纵火行凶,态度认真得有点可怕。 上杉这个人呢,虽然有个像日本人的名字,实际上历史一点都不太好的亚子。 后面去了迦勒底后,历史就更加不太好了。 本来时之政府叫她来打工,她看条件不错,又真的缺钱,和刀剑付丧神共事就和付丧神共事吧,想都不想就走马上任。 和大家相处,虽然刚开始的几把刀剑都不怎么叨念原主。但后来同事越来越多,上杉的冷汗径直就就下来了。 “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更希望您称呼我长谷部。因为那个名字来源于前主人的野蛮举动。” 起初长谷部说这些话的时候上杉还没放在心上,出征时看到本能寺这个地图的时候,她才意识到。 好家伙,这个所谓的前主就是以前每天在迦和她敲完门就开溜,在茶釜里塞进鞭炮,或是惹信胜哭泣的织田信长啊! 想当年,nobu可是在迦勒底她除了女友之外玩的最好的好朋友。两个人一起在寺庙里跳敦盛也好,bbq也好,反正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 要不要告诉长谷部先生,她被织田信长视作一心同体的臣子,而且信还是十分喜欢压切长谷部,作为英灵还将它保存在身边。虽然夏天和她在海边玩的时候,把它改装成吉他,取名做【压kill长谷部】就是了。 冷汗流得更厉害了怎么办。 再环顾一下周围,简直细思恐极。 大和守安定加州清光一直怀念的总司,在她迦和信长相杀相爱。崛川国广,和泉守兼定的主人前段时间还请她吃过腌萝卜。坂本龙马也挺好的,阿龙小姐也给她捉过青蛙。 现在不只是流冷汗的问题了,上杉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月球史和地球史是不一样的。 “主人,您怎么了。从刚才脸色就不太好。” 作为主厨,压切长谷部当然第一时间就留意到了主君的异常。 握紧了手上的书,上杉咽口水镇定了一下:“没、没什么。就是我刚才看书,发现有点东西记错了,待会回房间要重新整理资料。” “如果是主人的事情,无论是查找资料,还是归纳书籍,请允许我也帮您一起整理吧。” 上杉点了点头。 本来大家都好好地在走廊上晒太阳,小夜也坐在上杉身侧,见上杉打算回房间也不想多待,一行人打算一起回房间。 上杉踩着楼梯上二楼的时候,顺路陪同的宗三随口感叹了一声。 “让我来陪侍,是想要怎样做呢?” “果然,曾经落入魔王之手,就是如此有魅力吗?”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宗三左文字伤春感秋,但是上杉还是差点踩空。 “主人,您请小心一点啊!” 信长!这家伙究竟祸害了多少刀剑啊!你真的、害惨我了! ※※※※※※※※※※※※※※※※※※※※ 上杉:虽然时之政府让我维护历史,但是历史这种东西我学习的是月球史哦。 死不悔改 要说上杉的话,对世界历史全然不了解是情有可原的。 虽然给自己取个“上杉”这样的名字,以年轻人的面貌让人误解,却不是在籍的日本人英国人意大利人任何一国人。 就算清楚诚实地告诉他人,可能普通人绝对不会相信,上杉她是一个来自遥远之地的炼金术师。 已然忘记自己的故乡,从亚美斯特利斯到极东之地游学。在冬木市研究地脉的时候,借由圣杯战争窥探到魔术世界的一角,死皮赖脸加入迦勒底成为御主的普通人。 记不得过去,也看不清未来。 只记得关于炼金术的知识,一直在大地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直到在那天空昏暗的城市遇到了那位漆黑的王者,才仿佛找到意义似的清醒过来。 在遇见阿尔托莉雅alter,上杉几乎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在加入迦勒底之后,浑浑噩噩的她才好像有了一个歇脚的家。 临近退休之时,bb亲才了解到上杉压根就没有这个世界的身份证明。说着“像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为什么会让你当御主啊”,小恶魔一般的后辈自告奋勇地说要帮她搞定户籍。 “你想啊,我都叫了你这么久前辈,所以理所应当前辈应该是学生吧?” 某问题ai就这么自作主张地在她的档案下写下了[17岁]的信息。 未成年人游戏时长保护机制,一下子就成为了上杉不幸福的源泉。 上杉现在都差不多进入养老生活了,在时之政府这里赚一点钱维持生活,每天安排安排出阵,有活动打两把,没活动做点日常,不求甚肝。 白天和小狐丸捧着茶杯在走廊上晒太阳,看小孩子打打闹闹,乱藤四郎会跑过来朝她撒娇,抱怨鲶尾做马当番的时候把马粪弄得到处都是。 晚上就窝在被炉里看书, 萤丸国俊他们有时候会围着上杉听笑面青江将鬼故事,一些小短刀还没怎么样,旁边的和泉守兼定倒是听得面如土色。 上杉在炼金术的造诣甚高,甚至可以做到无阵练成。也许是力量运用技巧之间可以融会贯通,她对灵力的把握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 所以无论是搓刀装,还是唤醒刀剑,做什么都做得极快。省出了一大把时间,用来玩游戏。 啊啊说起来,她一直在玩的一款游戏,痒痒鼠。 又到了为崽而战的季节,上杉既是招财一速弟弟,又凑不出流行阵容。只能为崽疯狂挨揍,顶着毒打上分。 上杉玩痒痒鼠已经有好长时间了,早就进入了游戏的懈怠期阶段。每天上线签到下线,活跃度都拿不满,断断续续这样两个月了。 事到如今,上杉也不知道能够凭借最开始的热情,她能坚持多久。要不是实在很想要自家崽的应援挂件,这个活动她也能视而不见忽略过去。 好不容易捯饬上了八段,拿了高级徽章。 本来打算休肝,这几天就躺在低保上一动不动当王八。 上杉又听同应援的玩家提醒, 两天不打又要扣分。她的分刚好在及格线上,一打就会败北,不打就是白给。 ……真的lay了。 平安京,再见。 痒痒鼠,关闭。 痒痒鼠,卸载。 上杉删掉自己列表上所有好友。又点开式神录,再挨个看了看自己式神们。 一口气吃了四个黑蛋,全部加到普攻的狗茨木。 口口声声说保护她,结果每次都没撑到最后的小白。 碎片攒到一大半,一口气来了三次的御馔津姐姐。 心慈手软慈悲为怀,永远都给对面留一丝血的鬼切。 俗语云,卸载越早生活越美好。 她叹了口气,又有一点不舍。最后狠下心,调出运行进程,打算关闭游戏,然后卸载。 上杉是真的没有肝守护平安京了。 还没来得及点确认,屏幕上又跳出一条好友信息。 上杉眉头一皱,她不爱在游戏里说话,几乎玩的是单机,那些好友都是做协作任务加的,删掉也不会有人在意。这个时候又有谁来找她呢? 点开一看。 是一个40级的玩家,用着系统默认茨木童子的头像,id也是茨木童子,发来一条消息。 “晴明,可以不走吗?” 你是谁啊,一口一个晴明的,我和你认识吗。 上杉不爱和其他的阴阳师交流,后面慢慢地也不爱加别人好友,所以她非常肯定自己列表里没有40级的阴阳师。 上杉缓缓打出一个?,发了回去。 那个id茨木童子几乎是秒回地:“阴阳师,留在平安京吧!我的挚友酒吞童子和我不希望你离开。” ……有病吧。 上杉抠了抠头,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是茨木童子吗?为什么偏偏要找她玩角色扮演。 索性她也不玩这个游戏了。 “抱歉,我不打算守护平安京了,就让玉藻前敲响阴阳之乱的钟声吧。” 对面的打字速度很快。几乎是上杉发出消息后的五秒钟以内,就又跳出一条消息,完全没有考虑到茨木童子单手打字不方便的设定。 “玉藻前已经不会去做这种事情了。阴阳师,你身边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 上杉几乎被这个人煞有介事的语气逗笑了,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什么都没有,你不要操心了。我马上要卸载这个游戏去玩yggdrasil,你也不要太沉迷角色扮演了,祝你玩的开心吧!” 只见又有一条消息提醒,是一个35级的玩家,头像是系统自带的妖狐。这个妖狐发来一条信息:“大人!您前段时间说好的给小生升六星呢?家里的鬼灯笼都六了,您不能厚此薄彼啊?” 上杉的确是个刷狗粮爱好者。 最喜欢的事就是在二十六困难章节那里刷刷刷,她是一个防御二四六号位御魂的天选之子,只有不看运气固定给那么多的经验副本才能抚慰她内心的伤痛。 所以她家只要抽到的式神,几乎全员六星。 除了妖狐。 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二突子警告。 所谓欧非检测机,让恼羞成怒的上杉专门五星了个灯笼鬼,连夜用转化劵把妖狐转过去了。况且人家灯笼鬼说话也挺好听的,仔细听还和在地上没有不可能的法老王一个声线。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这个五星妖狐明明白白地在她的式神展示版上挂着,这位角色扮演的老哥还是挺考究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团体作案还是,一个人分饰多角? 一来二去上杉心情被搞得好了一点,她郑重其事的告诉这位‘茨木童子’,虽然他语气挺真,但是她的去意已决,是不会留下来的。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狮子王充满活力的声音。 “主——人——出来——吃饭——啦——” 上杉应答之后,就把游戏的事放在一边,和狮子王一起下楼到饭厅里去。 “啊,主君也真是的。明明是年轻人的样子,却有一堆老年人的爱好,连性格也是和老人家一样慢悠悠的呢。” “抱歉抱歉,狮子王,今天中午的料理是什么?” “今天是淋上照烧酱汁的烤鳗鱼哟,不过烛台切桑有考虑主人你的口味,特地尝试了新口味……看我干什么?辛辣?!总之不要看到我就想到辣椒啦!” 离去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聊天记录的茨木童子头像一闪,id也跟随头像变成了白藏主的样子。 “晴明大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小白会保护你的!” ※※※※※※※※※※※※※※※※※※※※ 上杉:仔细一听灯笼鬼和荒川,dio,法老王一个声线呢? ———————— 设定 在游戏世界,阴阳师们都是由玩家担任。在式神眼里,玩家是平时使用最多或者代入感最强的那一位阴阳师。虽然有原型,但是玩家们的确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所以茨木小白也会叫上杉做“晴明”,这个就像明明是玩家自己秃了却会说晴明是秃头那样正常。 可以把这当做和原来世界的平行世界,每一条世界线都是不同的玩家在平安京和式神们一起生活的故事。 而阴阳师们除非斗技,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见面,但是大家都有类似于(世界频道)的手段互通有无。 普通上班族 本丸的刀剑男士们都很喜欢现在的主人。 叫上杉的审神者,是一个有些如同阳光一般灿烂的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和她对视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一点让人心生暖意的微笑。 说话稳妥体贴,安排事情稳重又考虑周到。 也不会因为性格原因、或者历史问题,对本丸里的任何人抱有偏见。 是一个非常具有大将风范和人格魅力的人。 鲶尾藤四郎就很喜欢这样的审神者。 关于有着长长的呆毛这一点很可爱,会和他一起相互挠痒痒这一点也很可爱,唱歌很难听却不自知很可爱,出阵总是要叫上他,不自觉地依靠他的时候也很可爱。 “要说我的话,我可是主人第一把胁差哦?主人当然更要依靠我一点,因为我也很喜欢照顾主人。” 每次鲶尾这么在兄弟们面前说关于主人的事,总会收获粟田口的小短刀一众人的崇拜眼神。 无论是畑当番、手合、马当番,担任队长,演练,出阵,还是近侍都不在话下。 “鲶尾啊,我说,好歹审神我,也是有足足一米六七的大人,加上呆毛可是满打满算的一米七。每次这么不顾忌我大人的尊严,趁我不注意来摸我的头,我绝对会生气的!绝对会生气的!” “诶,不要摸头吗?可是努力之后就摸头不是很正常吗?——不要生气,下次我就不摸了,嗯嗯,骗你的。” 今天也是鲶尾藤四郎作为近侍的一天,他照例提前起床,去天守阁敲门后等待等审神者应声。 然后鲶尾就靠自己不错的耳力,听见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作息规律如同老年人一般晚睡早起的主人今天难得的刚醒的样子,没有用从容不迫的语气地请他进来,而且睡眼惺忪地亲自走到门口给他开门。 “ 您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吗?” 鲶尾藤四郎环顾了四周,出乎意料的,房间意外的规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杂乱。 近侍也负责有替审神者整理房间的责任,这种事情自打压切长谷部先生来了之后,总被他大包大揽。 本来以为这次总算能见到主人意外的一面,没想到却压根没有可乘之机——也还好,就担任近侍一点来讲,这就是足以让人羡慕的事。 上杉是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半分钟之内就把床铺叠好,换好衣服,整理房间,再来给鲶尾开门的。床上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倒是游戏机显示器现在还亮着。 鲶尾看得一清二楚,是审神者从昨天中午就开始在玩的,【白色相簿】。 上杉看见鲶尾的目光停留在她房间的ps4上一瞬,然后又乖巧地盯着她看。 如果是平时,上杉应该很乐意和鲶尾对视的。鲶尾藤四郎那漂亮的如同琉璃一般的眸子里面,饱含这对主人的信赖和喜欢,看得她心都化了。 可是配合着现在的情形,就是大大的不妙。 “因为,今天是、那个周末嘛。……鲶尾,不要告诉长谷部他们哦?” 心虚地。 鲶尾把手放在自己下巴上,装模作样地在上杉忐忑的注视下沉思片刻:“嗯……也不是不行。” “不过今天天气这么好,主人你不可以窝在房间里,要和大家一起出去玩。” 简单。出去玩。 上杉把游戏机搬到了大广间。 还借锻炼臂力之由,怂恿同田贯正国帮她搬来了懒人沙发。 所谓领导力的固有技能,就是能面不改色地指使别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助纣为虐。 躺在沙发上打游戏,鲶尾藤四郎靠在上杉身边,垂下来的头发弄得她痒痒的。 乱藤四郎凑过来,看了一会觉得无聊。 “主——人——,你再这样一直玩游戏下去,会退化得只有脑袋和一双手能用了。” “不会的,与其说是退化还不如说是进化。顺带一提,我的呆毛一直稳健,它会十年如一日地在我脑袋上挺翘着增加我的身高。” “可是主人明明答应的出来玩,现在却还是在室内待着。”出门的话,就没有可供电的设备了。 这种事情,对炼金术师过于简单。 只要知道原理,马上练成出好几米长的电线不成问题,在大广间玩游戏,或是在庭院玩,同样是玩,没有区别。 直到粟田口大家长一期一振过来阻止了这个局面,他拔掉了插头,粟田口的小短裤们一拥而上,包围了审神者。前田秋田五虎退后藤平野他们都知道上杉拿小孩子最没有办法,拉着审神者出门放风。 哎(;一_一),真不知道打游戏在他们眼里有多不好。以前在迦勒底的时候,巴御前还会主动提出和她一起玩游戏呢。 只能说刀剑们真是一群不为外物所动的男人。 明明现在的科技已经很发达了,本丸也安装了洗碗机洗衣机之类方便生活的东西,他们却依旧没有靠现代化的设施偷懒。 说是什么要好好感受生活,坚持本心。 果然,是同山伏国广先生说的那样,万事万物皆是修行吗? 所以在冬天野外一日游之后,上杉深感自己的觉悟不够,在和刀剑们相处的一天里收获了良多。 希望今天陪她一起度过的小短刀们,能每人上交一篇五百字的冬游感悟上来,让她参照领悟一下。 说了这么多,绝对不是记仇。 折腾了一天,在终于有了自己独处时间的上杉又打开了痒痒鼠。 是的,她还没有卸载。 这位角色扮演的茨木童子实在是让她提起了兴致,上杉决定给这家伙一个面子,先陪他演完了再删游戏不迟。 几乎是上杉上线的同时,这位大哥就发了信息过来,着实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盯着她头像等她上线。 “噢噢噢,阴阳师!本大爷就知道,你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平安京的!” 不……你语气要像真的狗茨木那么冲的话,我是真的会马上离开的哦。 还没等上杉发个省略号过去,消息很快又冒出来。 “不知道阴阳师你遭遇了什么,总之,我们会帮助你的。” “上杉你先不要离开,本大爷会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的。” 对了,上杉她的id也取得和本名相象,叫做“普通上班族上杉吉影”。目的是劝诫自己不要仗着自己的能力骄傲自满,毕竟她不喜欢天天吃面包成为究极生物或者征服世界,上杉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个角色扮演老哥有一点可爱了,她回复道:“别了吧,你难道还能顺着网线过来把我拎回平安京不成?”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茨木童子真的是货真价实的茨木童子,而且他真的顺着网线过来了。 这个狗逼还踩坏了上杉的游戏机。 ※※※※※※※※※※※※※※※※※※※※ 昨晚上收了个id叫一只dio的徒弟,果然替身使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一般人们衡量或者询问他人的身高的时候,一般都会说“这个人有多高啊?”。 而如果面对大天狗,那就不一样了。阴阳师们交流的时候,都会感叹。 “你们知道大天狗你有多矮吗?” “大天狗这个身高,绝了!” “震惊!男性ssr身高对比,最矮的竟是他!” 茨木童子顺着网线里把上杉逮回了平安京,这个操作直接看得上杉目瞪狗呆。 当时这个可恶的男人从电脑里出来, 站在书桌上,居高临下盯着她。 “阴阳师,来吧!就让我茨木童子带你回去!” 眼前突发大变活人事件,吓得上杉手上不稳,一下就把手里的可乐易拉罐捏扁,褐色的液体全撒在键盘上,还肉眼可见地冒泡泡。 ——你他妈谁啊,老子跟你很熟吗? 这个茨木表现出很熟稔的样子,跳下来抬手就想去抓上杉的手腕。 这地狱之手, 平时一拳下去死伤队友无数。上杉肯定不会当自己还是那个游戏里的铁人晴明,不愿坐以待毙,连忙站起来躲避。 前文已经说过了,上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师,今年17岁,住在时之政府给分配的本丸天守阁一带,未婚但谈过恋爱。 以前在迦勒底上班,每一天都要加班到清完体力才能回my room休息。没钱抽烟,迦里人不准她喝酒。 睡前一定会啃一个金苹果,然后打二十分钟狗粮。上了床,熟睡过后还会被拖进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从未一觉到天亮,疲劳和压力永远都在第二天。罗曼医生都说她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平安京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上杉明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啊! 虽然身为听起来像caster的那种炼金术师,但是上杉的的确确是有一定近战能力的。并且为了配合servant战斗,上杉每天都会维持适当的锻炼。 上杉很强,上杉并非没有还手能力。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个狗比万一真的是她家的狗茨木呢? 况且,这家伙从一出现就开始不断地破坏上杉的物品,给她造成了非一般的财产损失。 游戏机没了可以再买,光碟碎了可以再入,键盘坏了可以再换。 万一她的阿尔托莉雅alter手办被茨木给整没咯,上杉可要哭死。泥人这种东西,按等价交换原则根本没啥难度练成的,爆炸狂魔迪达拉一分钟都能给上杉盘好几个出来。 可这是手办大师(划掉)神代魔术师美狄亚小姐给她整的阿尔托莉雅alter限量手办! 虽然同为saber厨,但是美狄亚基本上做的最多的还是正常版的骑士王。 这几个还是看在御主的面子上才给上杉专门做的。 要没了是真没了! 最后上杉还是老实被茨木童子带走了,茨木童子那甚至连个招呼都来不及给山姥切他们打。 lay了。 真的lay了。 上杉其实真的没有看懂茨木怎么带她回平安京的方法,反正就是一眨眼就到了那个游戏里的庭院。 之前茨木顺着网线来找她,害得她电脑的cpu运转过度风扇散热不足,直接把她的主机烧坏。 所以这次没有顺着网线回去。 抱歉,因为她的阴阳术才看到初级入门打基础阶段。所以茨木就算正常的方法,上杉也没看懂原理。 ……太惨了。 上杉:“你原来会用正常的方法啊。” “啊,这个?不是晴明你自己叫我顺着网线来找你的吗?怎么样晴明,我做到了,开心吗?” ……确认过眼神,是她家的狗茨木了。 虽然隔着屏幕,上杉还是对茨木他们这些式神很有感情的。 尤其是,茨木童子。 她的第一个ssr。 那个时候茨木来的正是时候,刚好解决了上杉无输出可练,差点把雪女这个控制拿去打伤害的局面。 一口气把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四个黑蛋全部喂给阿茨,结果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打出了技能全升到普攻的结局。 上杉茨球那么大的拳头硬是捏了又捏。 要忍住,再怎么气人也是自己家的崽。 后面相处的日子里,上杉才发现这个茨木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猜拳破势永远打在被混乱时打在自己家里人身上才会暴击,结界突破一不注意就往人家最硬的阴阳师身上捏,打个地狱鬼王开自动永远执着于丑女的小草人。 没救了, 告辞。 连给他升六星的时候,茨木童子侧着坐不去看她的样子,在上杉眼里都成了嘲讽。 若非概率太美丽,谁与憨批共斗技。 好气哦,但是上杉要保持微笑:) 上杉在概率up时连续抽了两百抽,还达成了个中非成就。最后一票用语音抽卡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活着真他娘没有意思。” 屏幕一黑。 上杉突然觉得人间真值得。 从此大天狗就成了上杉最爱的崽。 哪怕后面她又有了任劳任怨狗粮队长大舅,热心助人八岐大蛇,人美声甜不知火,还有海国少主大岳丸这一众强力式神,大天狗依旧始终是上杉心目中的白月光。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日常关注大天狗的身高就是了。 茨木刚把她带到庭院,坐在屋顶的大天狗就张开翅膀俯冲下来抓着上杉在空中盘旋了两圈。 “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候在房间走廊结界里的式神们都听到了响动。 妖狐因为地理位置优势第一个冲到了上杉面前,他矫揉造作地用折扇遮住半边脸,然后装作哽咽的样子欲语还休。 后面赶来的红叶不赖烦妖狐磨磨唧唧煽情,把人推开后一把抱住上杉:“上杉大人!您知道吗,您不在的日子里,妾身每一天都在想你!你看看我的头发……是不是因为日日夜夜不断的思念变的粗糙了,如果红叶不漂亮了。上杉大人还会喜欢我吗?” 红叶抱着上杉,把头依偎着上杉的胸膛。 只能说人和人的待遇真的是天差地别,红叶从未对酒吞童子有过好脸色,但是对待上杉就是如此热情。 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人发冷汗的地步。 也热情到茨木童子眉头直跳:“你这个女人!迷惑挚友还不够,还想迷惑上杉吗?快点松手!” 当然最后得利,能够窝在上杉怀里的是小白狗。 同样是狗,狐之助的讨人喜欢程度完全就比不上白藏主。明明是老大一只的狐妖,化形却化成了正太的样子。 变成小狐狸还这么可爱。 “大人最看重的是我,因为英俊的小生专门找大人哭诉,大人才会回来的。” “你闭嘴吧。我绝对会把大人的身心据为己有,到时候你就一边凉快去。” 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其他式神把注意力都放在躺在上杉怀里被撸得舒服地打呼噜的小白身上,目光凉如水。 看来哪怕一条小狗。 太懂人心也是个问题。 输的只是一场场斗技 一行人对上杉的回来表示了强烈的欢欣。 自己一把狗粮一个黑蛋带大的阿崽,本来以为这辈子只能面对纸片人单方面互动。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上杉还是未免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人刚刚回来,先休息一下吧。” 反应过来的时候,上杉已经坐在她平时最喜欢写写画画的那棵樱花树下。 小白从上杉怀里跳出来,化成了白藏主的人形。 上杉在寮里养了七只猫猫狗狗,还有一只有尾巴尖有特殊的红色挑染,没事带在身边拿逗猫棒逗着玩。 白藏主最不喜欢的就是上杉逗完狗看向他的这个时候,因为虽然嘴上没说,上杉心里肯定也不把他当狐狸。 桃花妖给上杉斟了茶,看着庭院有些冷清,花鸟卷解释说是因为阴阳师大人离开已久,有的妖怪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一些四处游荡着想要找她,一些回老家打理家业去了。 “不过最后还是本大爷把阴阳师带回来了,挚友回来后一定夸奖我的!” 茨木双手环在一起,显然对这件事十分自豪。 是的,现在这里既有酒吞一心追求的鬼女红叶,还有他想要与其战斗的阴阳师上杉,酒吞没有理由不会回来。 说起阴阳术,上杉此时心里还是发虚的。 维持本丸的运转和刀剑们的契约同样会消耗灵力,所以时之政府在培训审神者的同时会给他们发放一些有关阴阳术的书籍。 由于时之政府对上杉的身份和前途极为重视,所以狐之助带给给上杉的书籍,无论是从深度到广度或者数量,都没得说。如果有疑惑的话,还可以提前预约阴阳师,每周到时政大楼听课。 按理说,时之政府已经仁至义尽了。 但是自己学习和有人监督学习的速度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况且她要做的是审神者,而不是天天画符喊着“qq留你自由”的阴阳师。 按照上杉的天赋,早就把日常生活要运用的术式学的十分纯熟之后,剩下时间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阴阳术从入门到放弃》 《阴阳师从入门到跑路》 这就是上杉入职时之政府一个月交上去的入职感想,不过被压了下来没有上交,最后还是负责人咬着笔杆帮她写了一份。 吉尔伽美什王哟,你的王者风范我虽然没有完全领悟,但是你过劳死的教训我完美地吸取经验了! 要是乌鲁克的贤王知道了上杉的感慨,此时一定会用手上的石板书敲上杉的脑袋。 ——你这家伙好逸恶劳也适可而止吧,杂修! 前言后语讲了这么多,最后的结果就是。 因为真没有想过有派上用场的那天,上杉压根没有好好学习阴阳术。 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大阴阳师的称号就要败落在我自己的手中了吗?! 对于上杉来说,茨木童子这件事完全是飞来横祸,刚买的显示器主机和一大堆手办全部报废。然后来到了一个她虽然熟悉,但是从来没有待过的陌生地方。 而在交谈中了解到,在她的式神们眼里,上杉一直都是和他们在一起,只是最近两个月突然变得冷漠孤僻,也不愿意和他们交谈,最后一个人离开平安京不见踪影。 虽然只是缺了上杉一个人,扫地小纸人依旧日复一日勤勤恳恳打扫庭院,小猫小狗也有人每天去喂,结界里的太鼓斗鱼从来没有断过,可是总是缺了那么一点意思。 有的式神是因为这里有自己仰慕的人才停留在这里,比如虫师古笼火对一目连。有的是因为来来往往处理事情总和阴阳师有关联,比如鬼使黑鬼使白。 还有人是觉得这庭院安静美好,愿意多做停留。也有的妖怪认为阴阳师这里有很多弱小的小妖怪,需要她照顾。 可最终、最大的原因就是这里的主人。 居住在这里的阴阳师高洁、正直。 十分爱护自己的庭院和自己的式神。 山花烂漫的时候坐在庭院的樱树下,观赏雅致的风景,一年四季景色在阴阳师的眼中都别有趣味。或是吟咏诗歌,或是同人对弈, 或是事无巨细地调整院里的景物。 大人的兴趣与才能都丝毫不逊色京都的任何一名以艺术和美名声大噪的大家,出神入化的阴阳术以及战斗时的风姿也令人移不开眼。 每每有人付以委托,无论是如何琐碎的事务,只要有益他人,阴阳师都会耐心接受,这一点正可谓说明了这位强大的阴阳师有着慈悲可贵的心灵。 上杉:……你不要乱夸,你们说的这个人根本不是我。 “大人最终好像是前段时间和同僚们交流,最后回来不爱说话的,是不是受到同僚们的排挤了呢?”樱花妖若有所思。 “像上杉大人这么完美的人,引来他人无缘无故的怨怼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因为大人过于体谅他人,可能心里会承受到比别人多出百倍的痛苦。”以津真天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怀疑人类。 “无法被人理解是多么悲痛的事!一想到上杉大人的痛苦妾身就浑身如烧灼,感同身受起来。” 清姬,请你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语。 你会让我感同身受到迦勒底的清姬,然后又想起来每天晚上被夜袭的痛苦,胃部如同被转身火三昧灼烧。 不过联系到她从两个月前就断断续续地不想上线,打了崽战被大佬摁着锤到自闭的事联系来看,樱花妖的推测不无道理。 虽然输的只是一场场游戏,但是少的却是上杉一撮撮头发。 惊讶吧,迦勒底最后的御主,时之政府委派的审神者,平安京(据说)最出名的大阴阳师。 每天最大的困扰就在于她的一头秀发。 它们每天出现在地上,梳子上,床上,就不在上杉的脑袋上。 按照这个速度,上杉很快就会面临中年秃头的危机了,明明身份证明上还写自己是17岁妙龄少女。 日和坊桃花妖这些奶妈妙手仁心,甚至能做到死而复生。时之政府的黑科技已经到了量产付丧神和穿梭时间的地步。 比这些更复杂的东西都能用阴阳术弄得出来,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解决上杉脱发的烦恼。 太残忍了。 阴阳师不能解决脱发=阴阳术对上杉没用。 阴阳术对上杉没用=阴阳术没用。 ……可是问题不出在阴阳术究竟有没有用的命题上吧?要是其他人知道上杉失踪一段时间,连阴阳术都不会了,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奇怪呢。 在上杉握着茶杯心里发虚,手里出汗的空当。 一众感情细腻的女式神已经开始天马行空地讨论上杉失踪前后究竟遭遇了什么。 “我找到上杉的时候,她在一个很黑的房间里。” 茨木没兴趣参加女孩子们的话题,但是为了能让酒吞童子回来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只能待在庭院里望着门口翘首以盼。被问到了之后也依旧实话实说。 那是因为为了好好看恐怖片,上杉专门用厚厚的窗帘在房间里营造气氛。在茨木来之时,上杉拆开薯片喝着可乐还算自得其乐的样子。 可惜茨木描述的非常片面,女式神们不知道脑补出什么,柔弱的莹草望着上杉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阴阳师大人……” “上杉大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怎么可以对我最珍爱的上杉大人这样……” 上杉被女式神们缠着再三询问,最后只好说了一句。 “我不记得了。” ※※※※※※※※※※※※※※※※※※※※ 某利刃也曾觉得自己前主人高洁正直,最后他想把他砍了。 鬼切:上杉大人她高洁…… 上杉(捂住他嘴巴):不,你不觉得。 掉的却是一撮撮头发 酒吞童子回来的时候,本来想要叫久别重逢的上杉出来进行一场强者之间的对决。 不知火这个时候刚好从阴阳师的房间走出来,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对着酒吞轻轻嘘了一声。 “大人已经睡下了。” “奇怪,上杉以前不是睡得这么早的。” 酒吞童子表示虚心接受,等走出一段距离才开口说话。他知道以前的上杉是没有早睡的习惯,打御魂打到十二点等着第二天签到也不是没有的事。 不知火朝他摇了摇头:“大人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还没等酒吞童子品一品话里的意思,不知火就离开了。 “‘不太记得以前的事’……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搞得当天晚上酒吞睡得不怎么好,一整晚都在想这句话的意思。当然,茨木童子的骚扰也可能是酒吞晚上睡不着的因素之一。 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上杉说完她不知道失踪前后发生什么事之后,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都在自己本丸和刀剑们勤劳地工作,在自己的天守阁里快乐地生活。 相反,平安京的存在对她来说才算得上异常时间吧 然而话刚说完,刚才还环绕着上杉有说有的女孩子们都变了脸色。足足安静了有两分钟,稻荷神御馔津带头给了上杉一个充满怜爱的拥抱。 然后妖刀姬小心翼翼地捧着上杉的手,一字一句地轻声询问道:“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好像她们误解了什么。 本来上杉作为新时代紧跟潮流的时尚青年,是想要竭力否定使用失忆的这个老套又无趣的梗的。 但转念一想,倘若是失忆的话,自己关于阴阳术半吊子的水平也可以勉勉强强遮掩过去。等有机会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一些手记偷偷练习,把自己偷过的懒再补回来。 于是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只有你们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多么崇高的阴阳师大人呀。 立刻有几个像莹草跳跳妹妹那样多愁善感心地柔软的少女红了眼眶。 上杉大人忘记了失踪前后发生的事,一定是因为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不想再去回忆才选择性忘记。 而遭遇了这样事情的上杉大人,怪不得从回来一开始就失魂落魄、心中郁郁,却依旧惦念着与她们的同伴之情。 作为上杉大人的式神,既没有尽到为阴阳师分忧的责任,还在大人心神不宁的时候去揭人家的伤疤,实在是太失职了。 上杉:……虽然不知道你们脑补了什么,总感觉你们内心场景很可怕的样子。 谈话就这么结束,上杉被突然变得分外体恤的式神们带回自己的卧室休息。 早早被塞进了被子里,一点困意也没有。 因为察觉到有一些式神守在门口不愿意离开,上杉也不敢起身去书架上拿阴阳术的手记,只能躺在那里望着房顶等待睡意,同时还要翻来覆去避免不舒服的姿势导致身体僵硬。 守在外面的不知火可能感到了上杉的不安,轻轻地敲了敲门:“大人,想要听我唱歌吗?” 得到上杉的肯定后,不知火隔着一扇门低低唱了起来。 外面灯光朦胧,影影绰绰,能透过窗纸隐约望见门扉外在走廊上坐着的不知火身姿如青竹一般挺拔的背影。 阿离的歌声很美。 让人想起对月临风浪晚,雾重烟轻的海国。 那个时候上杉和玉藻前一起去探访关于海面燃起熊熊大的大妖传说,两个人驾一叶小舟, 随着隐隐的歌声,跟着海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船夫划棹,在海雾中渐渐远去。 过后才知道,爱操心的老父亲荒川之主,还因为放心不下偷偷跟过来看他们,被玉藻前发现后还死鸭子嘴硬地说深海之中亦有他要处理的事,只是顺水人情过来看一眼罢了。 离岛之行后,不知火成为了上杉最有力的帮手之一。无论是逢魔斗技,出场率不亚于自来到寮中上杉一直都很宝贝的八岐大蛇。 ……哦,说起八岐大蛇,大天狗告状说自上杉失踪以后,他没有半点留恋就回供奉他的源氏那边继续宅了。 可恶。 枉我平时这么疼爱你。 想起以前玩游戏乱七八糟的日常,上杉心中略略安定下来。没错,就算是以前她和式神们相隔一个世界,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无疑是真真切切的。 她是他们记忆中爱戴的阴阳师,他们也是她一手带大一起成长的崽崽。 不需要疑虑,也不需要害怕。 上杉就这么在阿离的歌声中睡着了。 式神们私底下都在讨论阴阳师失去记忆的事情。 “上杉大人是笨蛋!”童女知道这个消息后,又急又气,“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上杉大人不知道要外面有很多坏人很多危险吗?” 薰坐在枭牢牢抓住的小椅子上面荡来荡去:“下次上杉大人出门的时候,把哥哥也带去吧。哥哥很强,上杉大人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成天除了皮之外什么也不会干的金鱼姬嘟着嘴:“薰你不知道吗?我也很厉害啦,上杉大人要是那个时候带着我就够了。”她挥了挥手中的纸扇,叫出自己的小金鱼示意道:“我可是将来要征服世界的人,保护上杉大人肯定不在话下,对吧对吧,金鱼先生?” 女式神们讨论很快就传到了男性式神们的耳中。 “是这样吗”,茨木童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谣传出自他的口中,反倒装作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倒觉得,之前上杉看见我的时候,眼神很是陌生呢。“ 实锤了。 上杉受到同僚们的嫉妒和排挤,独自出门散心的时候遭到暗算,被人关进不知名的小黑屋里。 禁/闭/虐/待。 创伤后应激障碍,主要表现为患者长期或持续性地极力回避与创伤经历有关的事件或情境。 联系到与上杉说话的时候,她目光闪烁言辞含糊,还时不时出神发怔,不愿意与茨木有肢体接触。 不正好符合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过度警觉、注意不集中、激惹性增高及焦虑情绪的征兆吗? 酒吞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正确。 真要说的话,在酒吞的印象里,上杉其实是个不错的阴阳师。性格不像其他阴阳师那么古板,长相也不难看,关键是,上杉她很强,很有实力。 酒吞享受和上杉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也想和上杉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要是上杉就这么因为这种事情一蹶不振的话,酒吞童子感到十分可惜。 所以,他决定帮助上杉。 ※※※※※※※※※※※※※※※※※※※※ 酒吞:你们说的关上杉的那个小黑屋,它黑吗? 过度关心 在平安京的生活和玩游戏的时候没有多大差异,上杉最开始在妖狐的万般纠缠下给他升了六星,然后就无所事事起来。 是的,无所事事。 要知道,上杉在这个游戏可算是万年老咸鱼。 一个是上杉失去动力,不再执着于无聊的刷刷刷,另外一个就是因为老玩家的尊严。 狗粮狂魔上杉五星白蛋多到已经无式神可六了。想当年玉藻前放堕天放到突发关节炎,茨木童子地狱之手抠地板抠到指甲断掉,现在几乎没人敢自动请缨做上杉的狗粮大队长。 而防御御魂天选之子上杉,这几年多多少少给输出们凑出了一些入门爆伤勉强可以用,已经不打算追求极限了。 凡事追求极限,是会减少寿命的。 就像明明可以在九秒内干掉承太郎的dio,非要追求high到不行,花七秒去找压路机用来泷泽萝拉哒,最后被反杀。 この上杉是绝对不会重蹈覆辙哒! 所以上杉就成天在庭院里静看流云落花,动看飞鸟离枝。寮里的小纸人们多才多艺,会打扫清洁会做本膳料理,还会给她抽签算命。 折扇上写着天元二字的棋师一如往常地拿出棋盘邀她对弈,坐着青灯的少女也会和她一起交谈各种光怪陆离的志怪奇遇。 古琴和长笛奏出的京都风调别有韵味,野外的樱花烂漫之时,等待心爱之人的女子会舞上一曲。 如果歌仙兼定在这的话,一定会称赞风雅吧。 下棋,吟咏和歌,品鉴音乐,谈论佛典。 式神们对上杉的定义没有突兀的地方。 虽然上杉好像成天只会打游戏的样子,但她并非不学无术。 万叶世纪的时候,上杉花了大量的时间学习和歌。原本上杉最擅长的是作长歌,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作短歌的人愈来愈多,到了后面已占绝对多数。 虽然随着时间的进程,上杉学过的大多数东西都已经过时。但现在的教育倡导终生学习的理念,讲究要活到老学到老。 所以上杉绝对不会因为区区游戏就荒废学习停止思考,也不会为了它忘记自己以前的知识。 在偷偷摸摸地狱强度疯狂补习阴阳术的日日夜夜过后,上杉觉得自己又行了。 哟西,能够告诉大家她已经找回记忆,可以出去浪了。 不愧是我,学任何东西都这么快。 别人压根都做不到的事,而上杉轻轻松松地完美地达成了,真不愧是大家的偶像! 上杉本来提刀而立,踌躇满志。 “我没事le……” 却被端着果盘的白瑾皮鬼切轻轻一推,把自己的刀拿了回来,“大人,别闹,我给你削苹果吃。” 筋力e的屈辱。 迦勒底和本丸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上杉搓圆揉扁,现在又多了一个阴阳寮。 毕竟远程一被近战近身肯定无疑是要被打爆的,更何况上杉是一个被冲田小姐钦点的体弱。 就算是上杉每天有坚持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蹲下起立,还有11公里的长跑。关键性战术撤退的时候,还是要被阿尔托莉雅alter抗在肩上抱起来跑的。 ……好丢脸。 上杉面无表情地坐在后院看猫派的茨木童子和犬派的玉藻前他们喂小动物,一口一个地咀嚼着鬼切给她削好的苹果。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鬼切还特别细心地把苹果整整齐齐地切好,削成小兔子的形状端上来。 上杉砸吧了嘴,琢磨了一下。 感情她是被当做老年痴呆看待了吧? 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有不同的人守在门外面,等她睡着了再离开。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不同的式神哄她睡觉,不知火面灵气妖刀姬日和坊烟烟罗御馔津,后面有一次轮到彼岸花,那个女人直接摸出了自己给她的反枕御魂,想要核硬给她加个睡眠buff。 绝对不会让她单独一个人呆在一边,哪怕她想独自一人在庭院里待一会儿,就会有小白跑过来求顺毛,书翁坐在旁边默默写笔记,丑女嘻嘻哈哈地在她面前扎草人。匣中少女在给她展示自己匣中珍藏的东西的时候,还翻出了她死去多年的好朋友…… 这群人还怕上杉出门找不到路回来,能飞的诚邀她想带她一起,有坐骑的都说位置宽敞可以一起挤挤,热情无比的大舅甚至拿胧车出来想搭她一段路。 当天晚,上杉差点梦见小公主辉夜姬把自己的竹子换成了双人座。 过度关心,过于致命。 这都是寮里式神们自发起草的《阴阳师保护公约》里的要求。 由于条款数目过多,为了避免文章冗长。暂时就只简述一下式神三大定律 : 一、为了安定阴阳师的情绪,给予阴阳师足够的安全感。式神们具有安抚阴阳师入眠然后再离去的责任。 二、为避免阴阳师在受到心里创伤尚未痊愈时,又患上幽闭恐惧症等病状,不应让阴阳师一个人独处。如有该情况发生,目击者应该上前制止。 三、严厉禁止阴阳师独自出门,极力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每次阴阳师出门都应该由带有一速御魂的式神或大妖陪同。 关爱上杉,由我做起。 酒吞:…… 酒吞:……噗。 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幽闭恐惧症这些,还是酒吞提供的名词。上杉有时候会边刷逢魔边看科普小视频来补充知识,酒吞听的多了自然就潜移默化记下来。 虽然像是大天狗和鬼切这些大妖认可这个《阴阳师保护公约》,但大江山鬼王并不觉得这个方法有效。 你们没看见上杉都被烦的听到别人叫她名字就想跑吗? 天真。 强者遭遇挫折,最需要的并不是天真的抚慰,而是迫切地需要自我证明,重拾信心。 像上杉这样的人,不该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寻求庇护,她缺少应该是有一个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在自己跌倒的地方再次爬起来,找回昔日大阴阳师的风采,乘风破浪,越战越勇。 把猛兽困在笼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酒吞童子这样想着。 上杉应该出门。 ※※※※※※※※※※※※※※※※※※※※ “强者遭遇挫折,最需要的并不是天真的抚慰。” 茨木:挚友,别借酒消愁了,快!来支配我的身体! 酒吞:……当我没说。 ———— 感觉像单机一样(*'へ'*) 如果有收藏评论,作者会很开心的。 过于致命 在酒吞的帮助下,上杉终于可以呼吸到庭院外的新鲜空气。庭院美则美矣,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比较广阔。 上杉几乎凑齐了所有的式神,但是在真实的世界,并不是所有式神都在庭院中。 鬼使黑鬼使白公务繁忙,阎魔判官要在阴间处理如山如海的公务,更别提大岳丸、荒川之主这种家大业大的领主,就算御馔津、荒、一目连这种来去自由的神明,也不会一直在上杉家里游荡。 ……听懂我的意思了吗?酒吞? 虽然如此,但是长久逗留在阴阳寮里的式神还是占绝大部分。 ——她要把失踪期间跑路的式神们找回来。 听了上杉的想法,酒吞拍了拍上杉的肩膀,表情和善得压根不像大江山鬼王,反而像一副“孺子可教也”表情的新手村发布任务的村长。 “上杉,无论你做什么,本大爷都支持你。我等着你找回信心,你会喝酒吧?”看见上杉想要张口反驳,酒吞童子揽着她肩膀把她推着走,“不要说不会,我见过以前你往西瓜里倒灌伏特加,回来我们一起喝酒。” 酒吞这家伙究竟晓得她多少秘密,真令人头大。 要知道,自从年龄一栏填了自己未成年之后,上杉就再也没有酗酒了。 在相宜的年纪做合适的事,是上杉个人的人生箴言。不良少年什么的,不符合人设,绝对不符合。 她翻开自己的手帐,这些是自从她回平安京之后一次都没有在她面前刷过脸的式神名单。 由于上杉平时在寮中积威甚重,敢捋上杉虎须的人没有几个。很显然,八岐大蛇和铃鹿山的大岳丸就是其中之一。 名单上两个人的名字是用红色水笔写成的,可以看得出落笔人选的颜色又深,下笔又重。 酒吞看着上杉的背影,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 奇怪,他很久都没有过‘冷’这种感觉了。 今天的交通工具是胧车。 一辆长着鬼面巨大的车停在了上杉面前,原本上杉和酒吞为了耍帅,专门站在山上,面对着清晨的朝阳和广阔的大海谈心。 胧车庞大的身躯遮住酒吞和上杉的视线绰绰有余,两个人就这么在阴影里相对无言。 上杉:“……” 上杉起初为了气势,选择背对酒吞童子,现在不得不把头转过来看着他:“说好的你已经说服他们,放我一个人去呢?” 酒吞眼睛眨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 两个人从走到山坡,到太阳彻底升起,没有帅到超过两分钟。 胧车里伸出一只白皙姣好的手,让人不禁去联想它的主人拥有怎样的风情优雅。 上杉认出了有着艳丽彩绘的桧扇主人。恰好这个时候白面九尾狐撩起帘子,因为脸上面具,他只堪堪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颔和唇。 玉藻前低沉的声音适时响起:“这话怎么说,你难道要走着去铃鹿山吗?” “那倒没有……” 玉藻前展开桧扇遮住了自己一半的脸,叫上杉更看不出他的情绪,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过来,坐上来。” 他招手示意自己身侧的位置,又看出上杉的迟疑,转而轻柔地说道:“自家舅舅,你担心什么。” 待上杉上了胧车,大妖话里捎带着酒吞又数落埋怨了一遍:“怎么,没让你一个人去不开心?这里离铃鹿山这么远,酒吞把你带出来,也不想你一路上要怎么过去?胧车虽然不能马上赶到铃鹿山,但是好歹也是我的车,至少你待着要舒服一点儿。” 此时上杉难得有了与同一位绝世美女共乘的体验,但玉藻前从来都不在上杉面前掩饰自己的本音。好歹玉藻前也是一名女装惯了的职业大佬,却连伪音都不屑于在上杉面前用。 好在上杉做他人眼中弟中弟惯了,也没在意,这时候她完全被怪模怪样的胧车吸引了注意。 她只打爆过胧车,还没真正地坐过胧车,也不失为一种新奇体验。 1,2,3…… 13,14。 上杉粗略地瞄了一眼,所有的呱太好像都在胧车上。 现在平安京已经有24个ssr了,玉藻前的大妖呱太才更新到第14个,实在是过时。 作为和上杉相处这么久的寮中老人,上杉眼睛一转,玉藻前就知道他家这个搞事包阴阳师脑袋里的鬼主意。 他说:“胧车,停下来去捉青蛙。” 到现在胧车在海上都跑了有一段时间了,海里哪有什么青蛙,要捉也只能捉海坊主。 还可以拿来做ssr剁椒大鱼丸头。 玉藻前对上杉残害生灵的行为表示了制止。 也不为难胧车,两个人开始商量等到铃鹿山捉到青蛙后,要把它改装成什么样子。 呱太们是胧车的手下。 造型却是玉藻前亲力亲为设计的,名震京都的大妖连绘画技术都是上天赐给人间最美好的礼物,详情可以看小鹿男呱独具匠心的纸脸。 这些呱都是玉藻前随便捉的青蛙,给了点妖力,批量制造的。不然就连天邪鬼f4这样的亲缘关系,外貌都是千差百异,有的呱太之间根本没什么血统关系,靠自己修炼画风绝对不会这么整齐。 上杉也是捉青蛙的高手,虽然在日本生活了挺久,但她果然还是不能理解人们竟然觉得青蛙这样的生物可爱。 而这外乡人的骄傲,最后都因为迦勒底坂本龙马的落地终止。阿龙小姐见到上杉第一件事就是塞给上杉青蛙,真不明白身为龙种的阿龙小姐为什么会对青蛙如此热衷。刷羁绊的时候,上杉的日常就是,青蛙青蛙青蛙。 被呱包围不知所措,最后成长为逮呱高手。 “不可以做一个玉藻前呱吗?” 上杉被玉藻前手把手地教怎么画出像小鹿男呱脸上纸条那么俊的人脸,她侧过头问她大舅。 “不能。” 玉藻前面无表情地教上杉画了一遍,示意上杉她握好笔,不要想不可能的事。 只好退而求其次,两个人一起画好了大岳丸呱和八岐大蛇呱的草纸。 上杉觉得八岐大蛇脾气很好,他甚至都能忍受源氏阴阳师献祭的巫女们和满溢恶念这一堆乱七八糟东西融合出的怪物自称八岐大蛇。出现一个八岐大蛇呱,应该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就是大岳丸呱有一点玄。 有点怕大岳丸看见了会发火。 到了铃鹿山,上杉去草丛中端详了一会,她问玉藻前。 “你不介意把大岳丸呱换成大岳丸蛤/蟆吧?” 蟹蟹这么可爱 铃鹿山有成千上百的宝物珍藏,但是生活在那里的妖怪们并不执着于财宝。 但所有觊觎铃鹿山财富的寻宝人都有去无回,妖怪们们认为铃鹿山的一草一木都不可亵渎。 属于他们的东西,谁都不要妄想染指——秘宝金银不行,一花一叶也不行。 那铃鹿山的小青蛙可以被染指吗? 铃鹿山是海上的岛屿,但无疑是有淡水资源的。青蛙可能有一点难找,功夫不负有心人,架不住上杉的执着,最后还是逮着了两只青蛙。 玉藻前迁就上杉不介意呱太变成蛤/蟆太,上杉却不想以后打胧车的时候,呱太里面夹杂个蛤/蟆小怪。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要不然就像鸡群里有个鸭子,一点排面都没有。大岳丸呱以后要是因为自己是蟾蜍,被其他呱呱们排挤了,得有多伤心啊。 本来大岳丸自打荒川事件后就在阴阳寮里受排挤,虽然上杉寮里的阿川还完好无损,本人也不怎么介意,但是和小叔叔平时交好的狗天大和阿荒,脸臭得能把人臭死。 就算鱼丸再怎么叛逆,再怎么中二,也是上杉家里的一员。想起以前战斗时二星鱼丸坐在一侧观战时候,又乖巧又可爱的小脸,果然上杉狠不下心区别对待。 巨大的胧车盘桓在铃鹿山的上空,与之相应的还有庞大的妖力,无一不张示着有客人来访。 有人上门挑衅,海国少主带上八尺琼勾玉,不多时就赶到了玉藻前的作案现场。 铃鹿山的妖怪们几乎倾巢而出,两位大妖对峙,帮不帮得到忙另外一说,大家都想要瞻仰少主击退强敌的风采。 只见玉藻前从容地站在海滩的树荫下,姿态优美得仿若闲庭信步,最引人瞩目的是玉藻前身后站着的两只青蛙。 一个穿着小而精致的狩衣,戴着柔顺的假发,袖子上有很多布料裁成的小蛇。 另外一个呱背后糊上用荧光笔涂好的纸圈,手里握着三个阴阳师用来抽卡的勾玉,还有一把仿八尺琼勾玉的小木刀。 “那不是少主吗?”有妖怪窃窃私语起来,“你别说,还模仿的挺神似的。” 久次良站在大岳丸身后一步之差的位置,这个时候回头扫视了妖怪群一眼,目光所及之处,骚动立马就如沸腾后立马冷却的水一般平静下来。 收回目光,见他人都老实下来,久次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对蟹姬说:“你也别看,小心学坏了。” 大岳丸听罢,简直欲言又止。 只是模仿他的青蛙而已,又不是什么辣眼睛的东西。 海国少主八尺琼勾玉在手,显现出自身无比能力和自信,他看着玉藻前,又是质问又是不悦道:“玉藻前,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同为有名的大妖怪,本来毫不相干的两人都因为同在上杉的阴阳寮里做事有了交集,但玉藻前的高傲和大岳丸的性格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有多熟稔。 能不直接挥剑砍上去,也算是大岳丸给玉藻前这个老相识的面子了。 玉藻前摇了摇扇子,一副闲适的样子。 “这就是铃鹿山的待客之道吗?” “铃鹿山对于阁下这种不速之客,可没有什么礼节可说。”大岳丸感到玉藻前绝无善意,并且还有恃无恐。 孤身来到海国的地盘,又有什么依仗呢? “噢噢噢噢!大舅,看看我找到了什么!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肥美的蟹!可惜没有看到什么虾出现,我倒是挺喜欢虾的……” 大岳丸寻着声音往源头望过去。 女人的声音,岛上怎么会有陌生的女人? 是玉藻前带过来的?这家伙为什么会带女人来他这里,玉藻前这么无聊的吗? 然后他们就看到有个人逮着一只大螃蟹,笑容灿烂地往这边过来。 “上杉?” “上杉大人?” 大岳丸和久次良同一时间惊呼出声。 上杉跑到玉藻前面前,给他看自己刚发现的大螃蟹。大家伙还没被上杉玩死,依旧有活力地挥舞它的钳子。 玉藻前有点无奈地避开上杉举到他面前的蟹钳,帮上杉擦脸上不小心粘上的细砂:“回来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你玩的这么开心。喜欢的话多带点回去,叫雪童子给你冻起来。” 他收起手帕,有意无意地瞥了久次良旁边的小女孩一下。 蟹姬一下就哭了出来:“蟹蟹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蟹蟹!” 蟹杂烩,蟹火锅,蟹脚天妇罗。 这时候满脑袋蟹肉料理的上杉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别人的存在。 捉螃蟹捉到high到不行的她意识到自己的形象可能有有点崩坏。 以前在迦勒底和大家在海滩度假的时候,总会出现很多巨型螃蟹,经过卫宫处理之后好吃到不行。 想起那种美味,上杉一时间情难自抑。要不是半路跑去嚯嚯螃蟹,玉藻前留在原地等他,这个时候大岳丸早就被上杉吊起来打了。 “你看……这不是来的挺快么?” 她的笑容马上就沉了下去,挑着眉毛把刚刚还爱不释手的大螃蟹扔到地上。 “离开阴阳寮的时候也很快,怎么回来见我就没这种速度了?” 见来者是和少主他们有契约的阴阳师,这场架铁定是打不起来了。 妖怪们开始搬出小独凳坐下来看热闹。 久次良当然不能放任上杉刚刚还挺宝贵的大螃蟹跑走,贴心地又弯腰把螃蟹捉在手里,深沉和它对视了三秒钟。 ——被上杉大人吃掉的命运,你逃不掉了。 直到大岳丸咳嗽,他才想起自己真正的职责。回头看坐在板凳上已经在分咸鱼干腌海葵这些零嘴的铃鹿山一众,恨铁不成钢地呵斥:“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做自己的事!” 而当事人,完全处于被上杉气势逼迫的窘境中。 大岳丸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心虚地移开视线。 故技重施的大岳丸肯定没有善解人意还带人出来放风的酒吞童子可爱,上杉当然不会吃这一套,她把大岳丸的脑袋掰正。 “看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要吃蟹蟹 导游久次良热情地接待了由上杉和玉藻前以及一众呱太组成的铃鹿山旅游团,由睡觉匠人兼美食达人蟹姬带领上杉铃鹿山一日游。 “蟹蟹这么可爱,为什麽要吃蟹蟹……” 蟹姬看见上杉觑都不觑她一眼,玉藻前更是助纣为虐,已然打算洗手作羹汤。 小萝莉抱腿在凳子上涨红了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多放点香菜。” 蟹类有同类相食的习性,所以上杉并没有理会蟹姬的哭诉。 ——哭什么哭,吃的最香的就是蟹姬你。 海国少主大岳丸旷工多日,被自己的阴阳师抓了个现行。因为蟹姬久次良这些海国妖怪都是大岳丸的手下,上杉把账全部记在领头人身上。 导致大岳丸遭受了本来就不应该承受的对待。 被上杉连连质问,大岳丸尴尬得不得了。 本来自己该是阴阳师最可靠的伙伴,最信任的式神,却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掉链子。 大岳丸不是什么油嘴滑舌伶牙俐齿的妖怪,以前要是被上杉诘问,就老老实实坐着表示自己虚心受教就好。 但是现在大岳丸不是虚心,而是心虚。 被上杉掰着脸,被强迫着注视阴阳师的眼睛,中二少年第一次有了害羞和羞愧的感觉。 他支支吾吾了一下,就想伸出双臂,抱住阴阳师,学平时寮里的其他妖怪那样撒个娇,把这事糊弄过去。 如果抱住阴阳师蹭一下这种行为,姑且算是撒娇的话。 这个时候大岳丸就想起自己以前尚未觉醒的皮肤好处了,海国少主长这么大还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甚至连一句软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撒娇这种强人所难的操作。 大岳丸此时脸上有一点烫,要是黑皮肤的话,估计红晕就没这么明显。 原本是这么打算息事宁人的。 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把上杉拥入怀中,却只感觉突然有一股拉力把阴阳师从他面前拉走,然后就看见玉藻前好整以暇的脸。 又是他! “你这样给上杉一个拥抱,不怕把人家戳着了吗?”玉藻前的话意有所指。 大岳丸胸前有两对骨刺,上杉以前老是暗自揣测它是鱼刺什么的。 这话提醒了年轻的阴阳师,她也作势退到玉藻前身边,配合着玉藻前的意思故意拿话挤兑大岳丸:“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一段时间没见鱼丸你越来越狡猾了,别想着转移话题。” 好好的赔罪之举被这两人曲解成心怀不轨,大岳丸心里怄得快吐血。 想他以前也有备受宠爱的日子的,一来到寮里,阴阳师一口气给他吃了十二个黑蛋,无论是打探索还是石距,只要能带人就必定会让他观战。 那个时候他简直是上杉的掌中之宝,受重视程度无与伦比。 可惜寮里的妖怪们都太狡猾,大岳丸哪是那些能言善道还惯于挑拨离间争风吃醋的小妖精们的对手,渐渐失了宠爱,还偶尔成了上杉迫害的对象。 “这不是业务繁忙……铃鹿山除了久次良和蟹姬,还有这么多妖怪生活在这里,光光靠海鸣一个人管理,实在有一点不近人情。”大岳丸脸上讪讪。 妖怪们的生活比人类可单调得多,没有道德拘束,没有繁琐的礼仪,也不像人类那样娇气、矫情,多愁善感,朝生暮死,游移不定。 所以并不是那么难以管理。 连荒川之主也不是一刻都离不开荒川的。 大岳丸的理由压根不能让上杉信服,举个大家千万不要学习的例子,某大江山鬼王每日借酒消愁从不归宿,挚友茨木天天追在身后规劝毫不悔改。 “这不是特殊情况吗?”突然大岳丸就像是找到了辩解的借口,“铃鹿山的传说这么出名,觊觎宝藏的人多不胜数。大江山一战后,那里的鬼全被源氏征讨得十不存一,后来者应当吸取教训,更加稳重。” 铃鹿山的基本指针,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铃鹿山。 一花一叶都由不得旁人染指。 大岳丸性格高傲,从来没有向别人解释过这么多东西,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上杉是他最看重的阴阳师。 可惜由于,大岳丸以前打架都是两个人放完狠话就开打,从来都没有和别人争辩过的经验,注定说不过嘴炮强者上杉。 “这也不是你不来见我的理由。” 明明契约书还完好的在手上,说走就走,回到野生的状态,就像是对阴阳寮一点留恋也没有。 说到这件事,大岳丸突然脸上又像天上的云霞那样红了起来,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更是显眼:“我刚打算来看你,你就过来了。” 他收起八尺琼勾玉,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只好偏过自己的脸。 “我打算带着海国大军,从海上到京都,从这个路线来看你。” 来就算了嘛,还带什么海鲜…… 啊不。重点不在这。 上杉抱有怀疑地心态询问:“那你是不是还要向荒川借道?” “这个吗?是有这个打算。” 剑拔弩张的气氛过去,大岳丸就像一个邻家少年那样抠了抠头,不好意思地把自己准备的惊喜告诉上杉。 “……得,行了吧。你还想像以前那样和阿川打起来。”和小叔叔感情好的几个人早就对此有防备了,大岳丸敢撩拨荒川的暴脾气,那几个就敢全副武装地教鱼丸做人。 只能说鱼丸这孩子,来上杉家里的时间还太短,不懂得怎样的鱼丸才是上杉眼里的好鱼丸。 上杉严厉否决了大岳丸决定拖家带口去京都瞻仰自己风采的行径,她已经老了,不要把排场搞得跟黑山老妖过八百年大寿似的,受不住这惊吓。 走之前,大岳丸还嘱咐蟹姬帮上杉去海边多捉几只螃蟹。丝毫不顾念自己刚开始说的,铃鹿山一草一木都不能让与别人。 自家阴阳师的事,能算得上别人吗? 上杉还想带大岳丸他们一起回寮里,她还有本丸的工作,不可能一直待在平安京。大岳丸不早点过来的话,正可谓是见一面少一面。 “不了不了。” 海国少主看着胧车眼皮直跳,连连推拒。 是的,作为铃鹿山之主,大岳丸帅气,强大,富有,作为一方大妖绝对当的起排面。 唯一的缺点就是,他晕车。 这也成了平安京的阴阳师乐于拿他和胧车的故事说道的原因。 口区。 ※※※※※※※※※※※※※※※※※※※※ 想当年大岳丸刚出的时候和胧车的惊世一战_(:3」∠)_ 阴阳师做的好不好 上杉在平安京已经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当初茨木把她带回寮,连个招呼都不让上杉同刀男他们打。过了这么久,上杉越发思念自己之前平静的生活。 更大原因是,她怕狗之助没有帮她打好掩护,被时之政府发现她缺勤旷工,扣自己奖金。 太惨了。 上杉有这么长时间没有玩yggdrasil,等级练度跟不上去,也长时间没有贡献度,不知道工会里的大家都怎么样了。 如果再被扣工资的话,氪敌致胜的打游戏战术就更加使不出来了。变成花里胡哨的菜鸡,估计打团都不能一起打,虽然飞鼠他们都很好应该不会说什么,但是上杉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 说到底还是好想打游戏。 因为从铃鹿山带回来大量海产,晚上正好借机开寮宴。蟹肉鲜美清甜,银鱼口感细腻,小纸人做的炸虾和海鲜寿司也无比好吃。 上杉同酒吞碰了碰酒盏,然后一饮而尽。 此时宴会已经临近尾声,两人已经喝了不止一轮。酒吞好酒,这么点酒自然不在话下,上杉最不济的时候也能和毛子对灌伏特加,宴会上准备的清酒对两人来说如同饮水一般。 “果然会喝酒。”酒吞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让小纸人过来填上,他趁这空隙对上杉略带惋惜地说,“你这家伙不仅不肯和我认真打一场,连陪人喝酒的态度都这么吝啬。” 早知道上杉这么会喝,就让他们准备更烈一点的酒了。 “话不是这么说,有的时候喝酒最重要的可不是酒,而是一起喝的人。”上杉低头将整整一碟细细研磨好的山葵粉倒进自己碗里。 酒吞笑了出来,看了看上杉,再看了一眼茨木。 “倒这么多山葵粉干什么,你又不喜欢这个味儿,”酒吞见阴阳师从铃鹿山回来一整天就像有心事,郁郁寡欢,他也有兴致充当起知心大哥哥的角色,凑过来说:“源氏的阴阳师可能有你想要的方法。” 他当然晓得上杉在郁闷什么。 不过看在上杉愿意陪他喝酒的份上,他也不介意提点一下。 索性源氏的阴阳师从来都没在上杉手上讨到好过,酒吞可不像茨木那样死要面子。 上杉当时就表示了理解。 怪不得之前问茨木他怎么找到自己,茨木总是语焉不详。说起大江山三大妖和源赖光的血海深仇,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源赖光的行为的确很恶劣,但是上杉却因为他同赖光妈妈一样的名字心中生出了一丝亲切。 阴阳师这一职业做的好不好,全靠同行衬托。 白藏主是她从源赖光拐的,妖刀姬是从源家那里跑出来的,鬼切也心心念念想要杀了源赖光。 你看这又送式神又送狗的,无一不是忠心又得利的下属,简直是对上杉关怀备至。如果条件允许,上杉真也想叫他多把他藏着掖着的式神拿出来溜溜。 ——诱拐ssr不ssr什么的不重要,主要她就是想看看源家还有多少好式神。 上杉晚上喝了不少酒,没有醉。 都说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酒,虽然上杉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却并不能让妖刀姬她们信服。 可能她心中确实也有一点醉意吧。 上杉胡思乱想着,渐渐入睡了。 上杉很久都没有做过梦。 她在人间徘徊了许久,会睡觉,会进食,装成同他人别无不同的样子。虽然能做到与普通人相差无几的地步,可她确确实实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就像是英灵们的梦更像是回忆,只会梦见自己生前的东西。而上杉的梦里要是有零零碎碎的场景,那大概就是她以前经历过又有所遗忘的幻影。 所以出现在阴阳之间的缝隙这一刻,上杉就知道,这是别人的梦。 这里是无边的黑暗,没有生,没有死。 没有活物,也没有一点声音。 上杉慢吞吞地站起来,不急着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是我的梦。”身后响起八岐大蛇的声音。 邪神走到她身边,顺着上杉原来的视线往远处望去,目光不知延伸到往哪里。 奇怪的是,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这一片地方有些微弱的光晕,再远一点,这些黑暗就像不知满足的凶兽一般,将光线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的一干二净。 ——八岐大蛇的皮肤白得像是在发光一样。 上杉这样想。 “我以前在这里……时而沉睡,时而清醒。”八岐大蛇说,“由于源氏的一点小小的供奉,我才得以能够观察人间的事情。” “人类就像樱花那样短暂脆弱。” 比起无趣的高天原,八岐大蛇更加喜欢阴阳两界。 神明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也有近乎永恒的寂寥和孤寂。巨蛇之主喜欢观察人间爱和欲望的交织,人与妖的宿命轮回。 人类就像风景。生命短暂,但是情感浓烈。 活着如同樱花一样地绚丽灿烂,又像樱花那样匆匆凋谢。 邪神感到十分有趣。 其中最能取悦自己的,莫过于自己的阴阳师。 自己的阴阳师,这几个字值得玩味。 八岐大蛇从没想过自己会签订契约,成为别人的式神。但是在上杉想要召唤他的时候,八岐大蛇却没有拒绝。 在被源氏代代供奉的些日子,总有年轻又野心勃勃的阴阳师请求自己给予他们力量。 眼里有着熊熊燃烧的野望,一如人类对这世界的诉求。 追求永恒,却不停变迁。 上杉无疑是个人类。 但她不追求他的力量,也不因为他神明的身份表示恭敬。 并不是纯白无暇的灵魂,也没有漆黑无比的恶念。 没有多少想得到的,自然无法轻易打动。 邪神能够轻易探视人类的梦境,里面有意气风发的幻想,有家人团聚的渴望,有对繁华世界的期盼,也有对恋情的流连。 可上杉的却一个没有。 上杉会愤怒吗?也会绝望吗?会毁灭或是被毁灭吗?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不久后的将来,也许是生命终结之前。 他好奇这个人类的过往。八岐大蛇留在了上杉身边,他等待着阴阳师的表演。 “太慢了。”八岐大蛇和上杉两人在梦中的狭间待了很久,最后他才愿意屈尊纡贵开口,“如果想要神明的青睐,那得要好好供奉才行。” ※※※※※※※※※※※※※※※※※※※※ 八岐大蛇:你竟然还玩失踪,一点也不重视我,我回源氏了,哼。 得全靠同行衬托 昨夜下了场小雨。 泥土还是松软的,上杉睡得出奇意料的好。 推开门,她还闻得到青草和树叶的味道。 鬼切跟在上杉后面亦步亦趋。上杉晨起喝茶,他奉上糕点,上杉写信,他在一边研墨。最后上杉要出门了,鬼切替她备好出门的衣物。 “主人,带我去吧。” 以往鬼切虽然也细心,但远远没有今日这么无微不至,体贴殷勤。 早晨正好是犯困的最好时节,上杉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说到:“不行。”她看了一眼静坐一边,一脸‘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一人一狐,“小白和妖刀姬陪我去就行了。” 她有点怕鬼切一看到源赖光就觉醒。 鬼切并没有放弃,他又耐心替上杉整理衣物上的褶皱,恭顺地表示:“我并没想要借大人之手袭击源赖光的意思。在下只是在想,源氏的阴阳师狡猾,恐怕不会让您轻易带走八岐大蛇。” 看看,大家都来看看,这是怎样会说话的好员工。 同样作为在她手下做事的式神,有的妖怪桀骜不驯,有的神明我行我素。 茨木只会一口一个“挚友啊”一个“阴阳师”地叫,看起来靠谱,被魅妖还是专门往残血队友身上捏。荒看起来高冷,每次叫他做点事情都会抱怨让他来做杂鱼的对手,还喜欢叫阴阳师作愚蠢的人类。 而从源氏这里跳槽过来的式神们就不一样了。 白藏主从一开始就陪伴着上杉,从帮犬神找鸟起,陪她从铜锣湾砍到沙尖咀……啊不,从凤凰林砍到黑夜山。见证了上杉成为京都之主的道路,至今小白的嘴巴依旧还是这么甜。 什么“小白发誓永远侍奉阴阳师大人”,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阴阳师大人”,什么“小白永远都会在阴阳师大人的身边”。 再看看人形,毛绒绒的耳朵尾巴,元气少年,黑色美甲,露肩,刚认识的时候性格还有一点小恶劣。 上杉差点就鼓起掌来,太懂了人心了,小白! 再看看鬼切,安静、听话,绝对不会反抗主人的命令。说起礼数周全这一点,就不得不提到鬼切和赤影妖刀姬,动不动就就弯腰行礼。 上杉猜源氏一族可能经历过梦山之主还未被驯服就被拐走的教训,加强自己的洗脑技术的同时,还培养出了独特的企业文化。 不管这么多,总之,源赖光出来挨打! 源赖光刚从外面回来,不一会就有人来通报说,大阴阳师上杉来访。 他又见侍从呈上来的手书,是用陆奥纸写的,上杉笔力稳健意度天成,又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是与时下平安京流行的书体很是不同。虽然词句是匆匆写就,并未经过细细揣摩,但也别有生趣。 唯一令人不快的是信纸被浓浓的芥子香薰过,不知来信人是否无意,着实有一点不合时宜。 虽然如此,但上杉赴府上拜访,并无失礼之处,他也只能更衣见客。 ——总而言之,上杉这次简直正式得想让源赖光发笑。 上杉先请到正厅,然后又被告知源赖光在茶室等她。至于,同行之人,则被仆人恭恭敬敬地请他们继续在正厅等候主人们商议事情。 上杉:……总觉得源赖光也不太想见鬼切的样子。 内宅中花木繁茂,茶室中精致幽寂。 相较于上杉的庭院,虽然同样风景别致,但由于人来人往访客众多,少了一些雅静的趣味。 源赖光的意思无二。 大致就是,既然你有兴致追求优雅,那我们就贯彻到底咯。 幼稚,无趣。 上杉在心里暗暗地表达了对源赖光有钱人的鄙视。 源赖光也看起来和上杉十分相熟,坐下来说话也丝毫不客气:“你以前想来不是径直就来了,怎么现在如此讲究?” 上杉矜持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要对得起自己平安京大阴阳师的身份。 源赖光嗤笑了一声,说:“你当初闯进祭坛,二话不说打断给八岐大蛇的献祭的时候也没看见你发什么拜贴。” 不说了,光哥是真的可怜。 上杉喝了口茶,咂了砸嘴。 现在八岐大蛇还没有回到光哥这里多少天,又要投奔到自己的怀抱里。 她细细端详着源赖光。 平心而论,源赖光算得上是一名容貌端正的美男子。 年轻有为的源氏一族大家长,自大江山讨伐一战之后,声望达到历任家主的顶峰。 能力、地位、声望、财富,源赖光年纪轻轻就有了很多人一生追求的东西。但他依然没有满足于现状,源赖光的野心仿佛没有休止,如同山林大火永无止境地燃烧。 抛开成见来讲,上杉倒是挺不讨厌源赖光的。 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性格,她生活了这么久,遇到更加恶劣的人多不胜数。 在妖怪和人们的关系中,上杉只看到了立场不同。如果妖怪们不是自己的崽崽的话,上杉从事阴阳师这个职业,可能为了业绩好看做得更绝。 更何况,源赖光贴上冷酷无情这个标签,人设时髦值简直直接飙升,当然肯定赶不上主角上杉本人。 最关键的是。源赖光他明明身为阴阳师,却拥有如此多量的头发,快赶得上她本丸里的小狐丸了。 明明进入内宅的时候,一路上看到的源氏阴阳师都严严实实地梳着发髻,抹上发油,带着高高的帽子,遮住自己濒危的发际线。 而单单只有源赖光,身为源家的家主,本来该是最繁忙事多的人,却依旧每天有着闲暇时间保养自己的一头白亮光滑的头发。 丝毫不惧怕烫染会损伤自己的发质,依旧有闲心做自己家祖传的挑染。 上杉盯着源赖光发间的一抹红默默思考。 该是说源赖光的基因就好呢,还是该说,—— 源家不仅掌握了能够穿越时空的阴阳术,还拥有源氏家主代代相传的生发秘术? 不愧是源赖光,轻易就做到了大家做不到的事。 可能是上杉直勾勾盯着自己盯了半天,源赖光只觉不妙,“你想什么呢?” “没有”,上杉顿了顿,又继续说,“你看你的刀,你的狗,你的式神都在我家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源赖光握了握刀柄,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 上杉:不仅你的刀你的狗你的式神在我这里,如果是游戏设定的话,你的弟弟妹妹本来也该在我这里。 —— *日本古时候会焚芥子香驱邪。上杉在信上薰香借机讽刺源氏家里一堆妖魔鬼怪。 —— 玩游戏的时候,玩家们看到剧情的是原世界发生的事。玩家们实际操作的是平行世界,只有玩家一个阴阳师。 所以上杉打破世界壁后没有主角四人组,但是依旧会有没有实装的背景板阴阳师们。 背景板源赖光:……?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每次源赖光和上杉见面都会忍不住生气。 知情者都知道上杉和源赖光是极好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会以为两个竞争对手日常撕破脸皮。 “赖光大人又和上杉大人吵起来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两人见面后老会互相针对,争执不休。 每逢天皇同时召见,或者两人在阴阳头邀请的例会上相见,两位平安京众人有目共睹的强大阴阳师总会争锋相对。 上杉看似态度平和,易与相处、和蔼可亲,实际上每每温和的笑容下总有让人退却的恶劣。 源赖光呢,难以接近,一看便知。加之大家出身,性格难免傲慢,眼里几近看不见平凡之人。 每次都是上杉去撩拨源赖光,良好的教养让源氏公子做不出暴躁冲动的行为,自身的性格也做不到恼羞不已拂袖而去的举动。只能和上杉一句一句你来我往对峙,直到散场或者事情结束。 此事在两位当事人的心中无伤大雅,确实却苦了在场的其他人。若是在天皇或者女眷面前两人尚且还有分寸,不至于出格,但在其他地位若有不及的任何人面前,两人创造的氛围能让人心生压抑。 以自身的身份,擅自告退未免太过孟浪了吧。 要说两个人境地都到了如此地步。照侍者们说句不恭敬的话,古往今来论人之常情,能相互讨厌到这种程度,不是早早就有了血海深仇,就是两人有了夺妻之恨。 这样的关系,却是朋友,实在令人费解。 要人说,如此折腾。源赖光的脾气早就该得到磨砺,但上杉挑衅之能无一不跟随进步。 无论是行源氏公子不快之事,还是当面言源氏公子不喜之话,往常有人略略做到其中一点,就因源氏的权势,心生怯意。 而上杉却专心研究,靠被人歌颂的匠人精神,把激怒源赖光的事业做到了极致。 源氏公子最最自豪的,莫过于自己过人的自控能力,就算上杉一直出言不逊,可他向来从未跨出雷池一步—— 他至少没有用童子切安纲把上杉砍了,一刀一刀给剁了让人去做香菜馅饼。 可能有也一点屡次想下手,又觉心中不舍的原因吧。 不提源赖光是否真的想这么做,可实际上他压根没有做这种事的机会。上杉是不逊色于他的阴阳师,就算本人不反抗,一直跟随她的白藏主也根本不会允许阴阳师遭遇一点危险。 妖刀姬也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更别提原来源氏的利刃鬼切又到了上杉身边—— 哦,还可能有八岐大蛇。 邪神大人可是一直都盯着自己喜爱的人类阴阳师呢。 八岐大蛇的区别对待,源赖光眼里可看的一清二楚。 源氏供奉巨蛇之主上百年,无一代不是毕恭毕敬,就算到了源赖光这个家主,虽然心里不是很顺服,但是从态度上可真没得讲。 巫女献祭了一波一波又一波,得到的还只是八岐大蛇出工不出力的注水神力,邪神捏出来的怪模怪样巫女大蛇手办。 但是在上杉这里,就不一样了。 只要阴阳师一发话,八岐大蛇十分乐于用自己的神力帮助队友,不洁之力不要钱一般地往外面撒。并且随叫随到,也不介意神明和人类之间的身份差距。 上杉不在这段时间,虽然没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讨人嫌。可是邪神明显就把源氏当做备胎,只有在和正牌闹别扭的时候才会看上一眼。 虽然只有利益牵扯,但这种漫不经心的模样真令人心生不快。源赖光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好好供着邪神,借机多py交易两把,等上杉回来后再被蛇神一把抛开。 暴怒的人挑起争端,忍耐的人止息纷争。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吃亏是你自己。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源赖光刚觉得心情平复,又听见上杉对他的品味指指点点。 “阿光,你后面屏风的图案,是酒吞吗?”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看那张扬的酒红色高马尾,还有眼熟的尖耳朵,还有没有眉毛的风格。上杉非常确定这个有着丑陋鬼脸的家伙就是她家的酒吞童子。 毕竟按照源氏一族的风格,是不会在屏风上涂什么不知名的小妖怪的。 要是问到这就到此为止,上杉就不是上杉了。她恳切地对源赖光说:“这屏风是由那一位画师画成的?实在是美妙绝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回去给我的朋友们看看。” 还没待源赖光回答,上杉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无礼。源氏一族的品味,实在是令人叹服。我想远胜这样的画,源氏应该还有很多吧!不过我见猎心喜,反倒顾不得其他了。” 见猎心喜。 什么见猎心喜,上杉能有什么像样的爱好。不过就是看到这么丑的酒吞,想要把画带回去对本人进行嘲笑。 加之上杉本性恶劣,话里故意调侃源赖光的品味。说他身为阴阳师,竟然自己以前对手长什么样都不考究,家里摆放这么辣眼睛的画。 上杉实际上知道自己冤枉了源赖光。身为家主,他并没有精力去管照族里大大小小的琐事,请来画屏风的画师又并没有见过这些妖怪,只能凭想象去臆测。 这并不妨碍上杉激怒源赖光。 侍女们从鬼切他们一行人身边走过,她们对家主同上杉之间的互动习以为常,只是走过客人们之后,依旧同其他侍女交头接耳说笑:“啊呀,上杉大人真恶劣啊。真让人受不了,亏得家主大人有耐心同上杉大人做朋友,莫不是前世孽缘不成?” 自从上杉几年前来到平安京,在源氏游学。没有任何人听说过她的经历,也不肯告诉任何人她的名字,这个人就竟是从石头蹦出来的一样,不知底细。 上杉最后能成为名震京都的阴阳师,固然有自己非凡能力的因素,也有源氏家主的欣赏作为助力。 源赖光会将其视为朋友,两个人这么相处,可不是正是前世孽缘。 ※※※※※※※※※※※※※※※※※※※※ 上杉:所有名叫源赖光的人都逃不过为我操心的命运。 —— 是我用的码字软件不对头吗,我发现我的客户端里面文章合适很怪。好气……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源博雅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生气给魔鬼留地步 最后看玩笑实在不宜开得太过分,上杉同源赖光终于谈起了正事。 提起上杉的失踪,源赖光显得有些感慨地样子。他说,“你那天走的太过突然,决绝得像是永远不会回头的样子。我常常想你究竟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然怎么会想要寻找你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说到这里,源赖光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你还是真是能折腾啊,竟然跑到那么选的地方。要不是我们想到了让你回来的方法,大概你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吧。” 虽然源氏家主的措辞委婉,责怪的意思却半分不减。落在上杉耳里,倒真有那么一点迦勒底的源赖光平日对她关怀备至的味道。 上杉笑了笑,听出了源赖光语中的言外之意:“那么说,是你和八岐大蛇找到了带我回来的方法的?” 源赖光为此有些自得,神情又有一点想让上杉夸奖他的意思,但他口头依旧保持谦逊:“主要是蛇神的神力,我不过是从中提供了一点理论作为帮助。” ……小小的帮助。 你怎么和八岐大蛇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 不过源赖光说这话是自谦,而八岐大蛇可能真的就没怎么把源氏的贡献看在眼里。 “那茨木……” “他倒是挺关心你的。”源赖光说这话时,眼里带着莫名其妙的光彩。 自己将妖怪视作卑贱之躯,却有一个和妖怪和睦相处的好友。只能说像上杉这样优秀的人,在行事上也难免白璧微瑕。人生在世并不能事事如意,这样的事实真叫人无奈。 果不其然,茨木能够找到自己是受源氏的指点。 源赖光做事情滴水不漏,故意透露出了寻人之法,同时还让茨木只以为是自己恰好从阴阳师那里逼问得到。 “我这里虽然有让你去那边的方法,但是想要过去主要驱动是八岐大蛇的神力。当时茨木来找你的时候,我给他的道具只够一次的消耗,找到你后才会激活回来的神力。” ……所以,要是茨木一直找不到她,就只能被永远放逐在异世界了吗。哎,欺负老实孩子难道能让你感到快乐吗。 源赖光真不愧在众多源氏阴阳师之中,被八岐大蛇另眼相看。两人这么合拍,都一肚子坏水。 源赖光也不问上杉是怎么离开平安京去到异界的,就像他从不问上杉数年前是怎么来到平安京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哪怕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术式被工工整整地誊抄在纸上,被源赖光推了过来。 “你待会自己去找八岐大蛇……不,”他打断自己的话,又说,“我想待会他可能会自己来见你。” 真不愧是源赖光。 轻轻松松就猜出来八岐大蛇早就来找过她的事实。 两个人又叙旧良久,可能已知上杉离别在即,源赖光在这位多年老友面前并不拘束。 他侧身倚着桌子,用指尖绕着着自己的发丝—— 这种轻松写意的神态,平时是绝计不会让旁人看见的。 见上杉收好纸,又是心神不属地捧着茶杯,他诧异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不是戒酒改茶了吗?所以我才用茶招待你。” 他自顾自地说话,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好笑:“我还在想,你这种以前哪怕是吃酒蒸花蛤都要把料酒换成白兰地的人,怎么可能说戒酒就戒酒了?” ……确认过眼神,又是一个知道她生猛黑历史的人。 她以前吨吨吨边灌酒边打游戏的样子,这群家伙背地里究竟看到了多少啊! 上杉推辞道:“不……其实……”其实我已经戒酒成功…… “不如今天留在这里,我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晚上……” “好!” 上杉戒酒的第七十八天,彻底失败。 人一旦开始放纵自己,就绝对难以约束自己的欲望,抵抗不可忽视的诱惑。 都怪酒吞!吨吨吨吨。 两位平安京赫赫有名的阴阳师,对月临风,把酒言欢。临走时上杉和源赖光还执手相看泪眼,依依惜别。 “上杉,记得以后多多写信过来。” 源赖光本来不会说这种话,可见是喝的的确有点多。 上杉脑袋还算清醒:“写信多老套啊,我们加个好友。我以后给你传音吧,发语音,回头我给你看我珍藏多年的表情包。有一个‘源赖光出来挨打’特别有趣。” 上杉比之源赖光,行为不受世俗礼节的束缚,没有他喝醉了也要顾虑风度的拘谨,说话更是百无禁忌。 源赖光还是勉力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握住刀柄蓄势待发的右手。 “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维持的这一头靓丽浓密的头发。莫非你们源氏有什么绝不外传的护发秘诀,只传家主的那种。还是说……你带的假发?” 源赖光:“你有病吧!你找死吧???” 俗话说的好,迫害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 就像上杉喜欢迫害茨木,喜欢迫害大岳丸一样,上杉挺喜欢源赖光的。 尤其是他被气得要死,又舍不得打上杉的样子,忍不住让上杉想要加大迫害力度。 真想看源赖光被欺负哭的样子。 果然上杉足够恶劣啊,弱小或性格温柔的人绝对会好好对待,反倒是强势的人却更想和他作对,让他因为自己哭出来。 这也算是上杉为数不多的乐趣了,怪不得上杉的恶人朋友们都会对她青睐有加。 在和室里喝了一天的茶,塞了一天的点心的妖刀姬一行人得到一个喝到走路打偏的阴阳师。鬼切扶住上杉的手臂,神色难辨地看上杉和源赖光插科打诨。 上杉握住源赖光的手,凝噎深情地喊了一声:“光哥。” 源赖光顿时身上的寒毛都要炸开了,僵了几秒钟,深沉地用另外一只手把上杉的手把住:“阿杉。” 呕。 两个人都侧过脸,露出恶寒的表情。 呕呕呕呕,恶心心。 两个人总得来说玩得还算开心,当然开心的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回去后,一向话少的鬼切对酒吞茨木说起此事,从不非议他人的利刃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以后少让上杉大人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 虚假的全场最佳:上杉 真实的全场最佳:鬼切 —— 每次看光哥官图,他背后屏风上的酒吞就十分引人注目。 你不是花 上杉又到了八岐大蛇的梦里。 “神明也会一直做梦吗?” 这次八岐大蛇的梦境再不是阴暗的狭间。 而是一处风花灿烂,春日融融的庭院。 院子里的山栀开了,上杉很喜欢栀子的花凉气清,这几株还是她专门从别处移栽来的。几棵晚樱绽放着,一点点落英被风带在空中打了旋落在水池里。 一切都点明了,这是上杉精心打理的庭院。 “神一般不会做梦,”八岐大蛇在上杉身侧坐下来,“若果做梦的话,基本上是预知梦。” 他把上杉凳子变成了长秋千,用腿轻轻一登,秋千就摇晃了起来。 ……幼不幼稚啊你。 “不过,如果神情愿的话,也可以自己构造梦。” 秋千愈荡愈高,可气的是,八岐大蛇的身高哪怕在所有的男性式神中都算得上出挑,可能只有平安京超模荒才能与之分庭抗礼。 腿长这个时候真的有用,上杉想停下秋千,八岐大蛇却根本不给她用腿接触地面的机会。 古有韩信胯/下之耻,今有上杉秋千之辱。 ……我看错你了,八岐大蛇,你不光幼稚,你还无聊。 “你要来找我,直接来庭院就好了。” “那不一样。” 八岐大蛇停下秋千,把头转过来,歪着脸看她。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看着上杉,就像艺术家注视艺术品那样专注。 “你是很特别的人类。”八岐大蛇低沉又温和给出自己的评价。 紧接着,他为了让上杉自己认识到一点,做出论述:“对神明来说,人类力量渺小,生命短暂。即使一些神不把人们当做蝼蚁来蔑视,而是当做脆弱的花朵来欣赏。” 八岐大蛇折了一朵鸢尾,送到上杉面前。 “你分辨得出手中的鸢尾和丛中的鸢尾,有什么不同吗?粗略看上一眼,无非是哪一枝更加标志。每逢花季回回都有无数的鸢尾盛开,转头过去,真正记在心中的一朵也没有。” 上杉接过八岐大蛇递来的鸢尾,对邪神突如其来的演讲不置可否。 “你不是花。”最后巨蛇之主下了结论。 上杉手中的鸢尾,变成了有些黄斑点的淡蓝色蝴蝶,振翅飞走。目送着它消失在草丛,上杉一点一点掐着手里没了花,只剩茎干的叶子:“为什么非要比做花呢?我讨厌把人类都一概而论。这样的印象太刻板了,为什么不能是炸鳕鱼薯条,或者是英国小面包?” 八岐大蛇托着自己的脸,凝视眼前这个阴阳师半晌:“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饿了?” ——今晚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由于阴阳师的强烈要求,八岐大蛇只好把上杉从睡梦中赶出去,让她醒过来去觅食。 “明天你就要走了,真的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在这之前,邪神又一次地询问上杉。 “我明天就要走了,但是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既然不是生离死别,我搜肠刮肚也挤不出多少临别感想。”上杉拒绝道。 最后八岐大蛇揉了揉上杉的头发:“是的,你不是这种人,我一直都知道。” “虽然无法轻易到达别的世界,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的,”高高在上的神明审视着这个人类,语气中带了微末的真实情绪,“对,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直到死亡裹挟着你而去。 这个时候的厨房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上杉抓了一把大米,看米粒一颗一颗从她的指隙中滑出。 叹了口气,打算回去继续睡。 饿肚子这种事,只要把饥饿忍过了就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背影和脚步声正好被起夜的座敷童子察觉。从那天起,寮中就有了阴阳师又召唤出什么喜欢半夜吃东西的妖怪。 自此,姑获鸟对其加工成,这妖怪会吃掉大晚上不睡觉的小孩的传言。用来吓唬山兔和金鱼姬这种不按时睡觉还使劲闹腾的小祖宗。 还好上杉走得早,对自己被妖魔化并不知情。 走的那天早上,所有式神都跑过来送别。 庭院里乌央乌央一大片妖怪,本来尚且宽敞的庭院,人口密集度极度上升,不亚于学校下课后人挤人的饭堂。 鬼女红叶咬着小手帕都快哭了:“上杉大人,感情这种事真是煎熬啊。聚少离多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常态吗?” 丑女送了一个由上杉相貌扎的小草人,人面树把灾厄花放在木盒里赠给上杉,以津天真给了她几片黄金羽,鸩本来想有学有样,但无奈看了一眼自己鲜艳的羽毛。 最后由不知火献唱,大天狗万年竹吹笛,妖琴师和弦,数珠打碟,演奏了一曲《常回家看看》。 上杉:……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上杉当初想要弃游,是因为觉得他们只是没有感情的一串串数据。如今自己真实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当然感受到他们都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妖怪。 自然不可能这么干脆地离开。 所以上杉离开的理由是,毕竟她是全图鉴全联动的老咸鱼。但是因为世界不同的原因,平安京根本就没有她那些联动式神的身影,作为曾经的同伴,上杉想要去一个一个确认他们的安危。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走之前,上杉深深望了庭院里的大家一眼。 妖怪和人类不同的地方,就是妖怪的寿命很长。 长到不会朝令夕改,反复变迁。 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只要稍稍移开目光就会担心他们生老病死,一眨眼就消亡在时间的流逝之中,上杉经历过太多这样的事。 这次终于不一样了,她知道,无论多久,平安京的大家都会等着她。 等着他们的阴阳师回来,一如既往地对她说一句: “欢迎回来。” 她喜欢这里,就像她喜欢迦勒底,也喜欢自己的本丸。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也像没有谁规定一个人只能有拥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只能有一个心灵的栖息之地那样。 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上杉抬头看这座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和风宅邸,深呼吸一下,推开大门。 庭院里的铃铛哗啦啦地响起。 然后一些她熟悉无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是审神者。集合!主人回来了!” 压切长谷部的声音依旧有活力。 ※※※※※※※※※※※※※※※※※※※※ dio:听说你也想吃小面包? ———— 因为码字软件的问题我的排版好像都很乱。 本文每天9.更新,如果其他时间有刷新的话,大概就是我在修排版…… 审神者的极化修行 “真奇怪啊,狐之助说您去旅行了,竟然真的三天就回来了。能和我说一说旅行中的见闻吗?” 上杉离开的时候,近侍是鲶尾藤四郎,回来的时候依旧让鲶尾充当近侍。自然而然地,鲶尾向她询问起了关于她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只离开了三天吗?” 上杉对鲶尾的话,产生了疑惑。 她在平安京好歹也待了一个多月,难道两个地方的时间流速并不相同?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旷工的事情并未被时之政府发现,上杉的全勤奖可算是保住了。 能有这个成果,多亏了狗之助机灵,帮她打掩护。 上杉决定私下里多多夸奖它几句,这几天照顾一下狗之助的自尊心,多叫它几声‘狐之助’。 然后她看见鲶尾呆毛动了动:“狐之助不是说您去极化修行了呀?真奇怪呢,本来我以为只有刀剑男士才能去修行旅行呢。” 极化修行? 上杉眉头一挑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今剑也因为审神者的归来显得特别开心,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抱住上杉,仰头看着上杉:“主人好厉害!果然是因为主人太厉害了吧!因为主人特别优秀,所以审神者也能极化!” “今剑——”岩融跟着上杉他们在后面慢悠悠地走,也要防止活泼乱跳的小天狗不好好走路,连带着审神者也一起摔倒。 “不过呢,狐之助说,我们刀剑男士,极化修行的三天,每一天都会写信寄回来。主人是晚上出门的,我和藤四郎的兄弟们每天晚上等到好晚都没有等到主人的信。”乱拉着上杉的衣袖撒娇。 “那个……药研哥说,因为主人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大概也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修行……不寄信过来也情有可原的。” 太贴心了,怯生生的五虎退直接为上杉找到了不寄信的理由。 一路上都有付丧神们过来打招呼。 “哟,大将。” “欢迎回来,一直等着你都快闲的发慌了。” “回来了吗,我都开始考虑没有你的时候,怎么去战斗了。” “哦!欢迎回来!主人不在这么久,能够单独找一个时间为我梳理一下变乱的皮毛吗。” 果然最过分的鹤丸国永吧。 最过分的是果然是鹤丸国永吧? “不错嘛主人!审神者竟然能极化,真是不错的惊吓!”鹤丸国永直接过来捧住上杉的脸,左右端详了一下,“让我看看,极化过后的主君有哪里不同了? ” 由于鹤丸国永的带头,一众短刀胁差都想过来看看上杉同平时有什么不同。 “为父倒觉得,”小短刀里面混进了一个小乌丸,他若有所思地扶着茶杯考虑,“主人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衣服一点不同呢。” 乱藤四郎在服装和潮流方面非常敏锐。 审神者同刀剑男士不一样,是没有所谓的出阵服或者内番服的。不过为了营造工作氛围,很多审神者会穿一些偏于传统的和服及羽织。 女孩子们很多都会选择漂亮的巫女服,毕竟在最青春的年纪,哪个少女没有想做一个漂亮的巫女姐姐的梦呢。 哦,上杉没有。上杉就是在平时的日常服装的外面套上一件深色羽织。本来就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就不想费时费力穿什么麻烦的服装了。 而这次回来,上杉规规矩矩地穿了狩衣,还带着蝙蝠扇,有见识的刀剑立刻就认出了这花纹是平安时代的流行风格。 “诶——”鸣狐肩膀上的黄色小狐狸,拖长了语调,惊叹到,“主公竟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吗?” 上杉有点怕他们扒出更多的实情,只好解释道:“我是去平安时代去向那时候的阴阳师们学艺去了。” 说起平安时代,就不得不提到那位有名的将领源赖光。上杉又只好留下来,同他们讲关于源赖光的故事。 请问您掉的是这位,带着可亲的微笑和有着满溢的包容力的英雄母亲源赖光,还是这个有着红色挑染性格强势的平安京锅王源赖光呢? 上杉只好挑了些众所周知的源赖光传说来讲,好在髭切和膝丸两位以源氏重宝自居的刀剑男士还没来她的本丸。不然在他们的询问下,上杉怕自己不小心说出实情,让他们偶像形象破碎。 总算满足了小孩子对她极化修行的好奇心,上杉笑着和大家告辞之后,转过脸神情就变得阴沉。 她压抑着怒气,维持表面的平静,走到一条本丸走廊的暗道里,推开隐藏的门。 这是间金灿灿、总体为金黄色油豆腐色构成的房间。 吊灯被做成炸油豆腐的形状,门窗漆上油豆腐的花纹,还有若干油豆腐式的家具。 上杉把一只白色的狗从油豆腐抱枕群落里拧出来,掐着狗之助的后颈肉,冷漠地问道。 “狗之助,你究竟跟他们怎么说的?” 多么冷漠的眼神啊。 就像是在看猪圈里待宰杀的猪一样。 仿佛在告诉狗之助,你要不从实交代,那么很抱歉,今天晚上你就要变成本丸里的晚餐肉了。 烛台切光忠会把你料理得很好吃。 饶是自认为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狗之助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它一边抖一边掉毛,结结巴巴道:“审、审神者大人!您听我解释!” 上杉不喜欢掉毛的狗,她指了指地上的白毛毛:“狗类吃太多咸的也会脱毛,我看你趁我不在吃了不少啊?狗之助,如果不好好交代,以后你就别再想吃油豆腐了。” 狗之助本来只是害怕,但是一听上杉不许它吃油豆腐,顿时眼泪就掉下来:“审神者大人!” 这只花脸狐狸哭的汪汪作响:“不是这样的……上杉大人你突然失踪……一点音讯都没有,我实在没有办法才这样说的……” 这家伙一边说话一边还打有油豆腐味的嗝儿,看样子真的是吃得有点撑。 不过上杉处罚它的心意已决,任它再装巧卖乖也不会动摇。 近来烛台切光忠发现本丸里的狐之助好像蔫了。 给它吃平时给小狐丸鸣狐作点心剩下的油豆腐,狐之助只会一脸低沉地伸出爪子把碟子推回去,然后背影潦倒地离开。 “从审神回来就这样了。”歌仙兼定观察着汤的火候,并没把目光移开。 “可能是在审神者出门这段时间真的吃了很多,有一点腻了。”烛台切说,“面粉和好了吗,主人今天想吃可乐饼。” 两人并没把狐之助的异常放在心上。 毕竟审神者回家是一件让本丸全体上下都高兴的事情,怎么会有人闷闷不乐呢? ※※※※※※※※※※※※※※※※※※※※ 上杉:垃圾狗之助,坏我清誉! 出来挨打 狐之助从审神者回来起,就再也没吃过油豆腐。 哪怕是觉得狐之助十分可怜的刀男们,偷偷喂它,狐之助也不会去吃。 开玩笑,要是被名叫上杉的那个人型魔鬼发现,指不定今后要怎么磋磨它呢。 狐之助至今还记得上杉每天给它喂饭,用小铲子从包装袋里铲了一点狗粮,粗暴地把食盆摔到它面前。 “吃吧。”居高临下的眼神像是在看掉在垃圾桶外,一直都没被人收走快要臭掉的垃圾一样。 入职这么久,狐之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审神者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如同三日月宗近那样性格的豁达大度。 只能怪上杉平时打入本丸喝茶大队太深,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没发过脾气的缘故。 实际上,第二天粟田口大家长一期一振,在本丸聚众品茶的时候就同上杉说过实情了。 “殿下,其实这件事不能全怪狐之助。”水色发色的青年对本丸里的所有人都温和体贴,如果狐之助此时知道有人为它说情,肯定会感动得涕泗横流吧。 上杉缓缓地嗯了一声,这一般是上杉听不进去话的体现。只应一下告知他人她听到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没人知道:“我没怎么怪它。” “是这样的,因为我的弟弟们很关心您。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为了让他们不感到焦虑,我特意委托狐之助不要告诉他们实情。”一期一振放下茶碗,诚挚地看着自己的主人。 瞒下事实是另一回事,但是说她去极化修行又是另外一回事吧。 上杉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风景,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部下过于温柔也叫人伤脑筋啊。 不过从一期一振口中得知,只有本丸里的小孩子才会真心以为她去极化了,其他大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借口—— 果然鹤丸会这么嚷嚷完全是因为他想搞事情。 因为一期一振劝说。狐之助的罪过最后在上杉心中,从死刑变成了大概死缓这种程度。 总之果然还是要被上杉欺负到死吧。 真不知道,狗之助以前听说了有一位救世主要来当审神者,专程在那些狐之助前辈们面前忙前忙后疏通关系,奉献无数油豆腐用来贿/赂就为了能当这座本丸的联系人时,有没有想过今日的境遇。 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再说上杉这边。 自打回到本丸,她惦念自己的阴阳寮里的崽崽们,决定每天准时上线。但是从这一天起,上杉就发现自己的痒痒鼠游戏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首先,她因为先前把所有好友都删除的原因,所以列表里除了原来跑出来加她好友,骚扰她的茨木童子和妖狐以外,空无一人。 而她今天一登录系统就提示了一串好友消息。 酒吞童子鬼切大岳丸鬼女红叶烟烟罗白狼莹草天井下,几乎图鉴中所有式神都向她提交了好友申请。 ……通过申请这个键,她已经按累了。 再者,她的世界频道好像变成了单机频道,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发言。 组队系统一概作废,好友邀请功能也瘫痪掉。 她之前退了组织,现在点进去却显示她加了一个名叫“上杉的庭院”的八级寮,而自己的结界也照常进得去—— 不多说,她的式神都变成了她的寮友,而且她还是会长。 虽然痒痒鼠一直以来除了聊天组队斗技以外,都挺像单机的,不爱和别人水频道的上杉更是直接玩成了真正的单机。但是到现在游戏里直接一个真实好友都没有了,上杉还是挺抑郁的。 更过分的是,单机版痒痒鼠氪金通道都被整没了。要知道,上杉玩游戏最喜欢的就是氪金,一个月不氪个几单还有点心里不高兴。 这就是上杉这么怕被扣工资的原因。 噫。 虽然世界上安静如鸡,但是式神们在阴阳寮频道发表情包倒是挺活跃。 雨女:平安京今夜又下雨了,大人这边天气还好吗?即使是干燥的天气,晚上也要注意保暖。 猫掌柜:竟然能够在一天结束之前得到上杉大人的音讯,看来是个好兆头呢。 妖狐:大人看得见我的话吗?(英俊的小生.jpg) 红叶:哦,上杉大人可能宁愿自己看不见。 可能是一贯行为轻佻的习惯,妖狐一直都对上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虽然知道妖狐并没有恶意,但是在红叶眼里,容不得任何有瑕疵的人出现在自己珍爱之人的面前。 妖狐也当然见不得红叶一向以上杉的保护人自居,狭路相逢,脾气都怎么温和的两人看见对方就不爽,遇事就要吵几句。 红叶和妖狐自然而然就斗起图来,阴阳寮频道的消息刷的很快,竟然眨眼间就把其他式神发出来的消息给刷了上去。 上杉选择无视了妖狐和红叶习惯性的呛声,好在其他人也放弃同妖狐他们在频中争霸,一个一个分别私聊上杉。 玉藻前:外面还住得惯吗? 上杉:还好…… 玉藻前:如果在外面有什么处理不好的事可以和舅舅说,帮助你也是我的责任。 有一种住不惯叫做舅舅觉得你住的不舒服。 虽然玉藻前有时候对上杉对待得像是对幼崽那样细心到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上杉真心在他身上体会到了难得的亲情。 樱花妖给她发了一张图片。 “上杉大人走之后,晚上就开始下雨。庭院里的樱花都被雨水打落,冲到泥土里。这种天气真是爱花之人的噩梦呢,桃花特意保留了几枝开的好的插/进瓶里。” “‘山风樱林过,花落舞纷纷。初春田野霁,山樱正繁时。’有几株是大人专门托人从樱花林里移来的,您也夸过它们十分美丽呢。” 樱花妖的诗也特别风雅。 总让上杉觉得自己简直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的负心人,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类。 式神们有询问她状况的,有和她说一些琐事的,也有同上杉叙述离情的,由于数目众多,且按下一一不表。 这个时候,又跳出一条好友申请。不用看id,源赖光那一大个源氏家徽的头像就特别瞩目。 上杉通过了好友,顺手就发了一个“源赖光出来挨打”的表情包过去。 源赖光:…… 源赖光:……你有病? ※※※※※※※※※※※※※※※※※※※※ 换了个码字软件不知道会不会好点。 看不见的东西 上杉一直对刀剑付丧神们的人型有些疑惑。 本丸不缺年代悠久的刀剑。 但是似乎刀剑们虽然会提及自己的锻造年代,但是化形的时候身形并不像人类那样按照年龄来区分大小。 而是按照体型。 短刀是小孩子,胁差是少年,打刀是青年,太刀有一种更年长的感觉。 偶尔也有像是笑面青江这样的合法胁差,小乌丸这样的少年太刀,以及大太刀萤丸这样的可爱正太。 但是大部分刀剑男士都似乎心性同体型一致,难道不该是无论外表,越活越老成吗? 就像上杉早就不记得自己过了多少年,表面上看起来年轻,可实际上丧得像条狗一样。 付丧神可是真的难以理解的生物。 尽管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上杉为时之政府工作了有一段时间。 虽然在办公处的人眼里,这位审神者有些难以沟通,从不写报告,但各项能力优秀,布置下来的任务绝对会如数完成,很对得起曾经救世主的称号。 哪怕喜欢欺负本丸内狐之助,也是无伤大雅的缺点。这些事情,只要上杉不做得太过分,时之政府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拥有优待。 况且上杉有一种奇特的人格魅力,总会让人莫名其妙地心生信任,所有人包括考察人员、刀剑男士、甚至是被日日欺负的狐之助,都不认为上杉的本丸会有问题发生。 尽管大多数问题本丸都出自审神者处理不当的原因。 关于问题本丸的描述,大家的说法都十分委婉。在法律效应和劳工合同的签订上,时之政府是审神者的甲方,审神者是刀剑男士们的甲方。 因为刀剑地位相对处于弱势,所以时之政府会监督审神者的行为,以及要求审神者不得对付丧神们造成负面影响。 但由于拥有灵力的人员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加上本丸的闭塞环境,除非审神者自身引咎辞职,这一职业近乎可以是终身制。 在这样一手遮天的情况下,加上刀剑男士们对主君的无条件信任,审神者想对他们做什么不好的事,是十分轻而易举的。 所以她才时常在想,时之政府可能并不是什么对抗时间溯行军的大型组织,其实是一个贩卖爱与梦想、和大把大把的少女心的梦幻机构吧。 要不然本丸里的刀怎么会每一个性格都好得简直像是天使。 上杉以前在迦勒底上班的时候,虽然也是名义上的御主,但英灵们都有自己的矜持,master和servant的主从关系压根想都不敢想。 性格强势的,吉尔伽美什直接就把御主视作下臣,日常警告她好运到头。我行我素那样的,伊丽莎白·巴托里就自说自话地要上杉当她的经纪人,天天拉着上杉练声,耳朵都快聋了。 性格好一点的就把上杉当做同盟者、共犯、晚辈,像是艾蕾那样态度始终如一友好的小天使简直世间难得少有。 更多人是嘴上叫着御主,要添乱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留。master叫叫就算了,御主这个称谓象征性大于摆设。哪怕是把羁绊刷的满满当当,在迦勒底的平时,大家能和平相处就谢天谢地了—— 要知道迦勒底的恶人可不在少数。 更何况,上杉是个连夏日活动、圣诞节和情人节发巧克力这种事情能躲则躲的人,每天最乐意的事就是和某个在大地上没有不可能的法老王一起看《jojo的奇幻冒险》。 这位法老王平日的言行举止给了上杉很大的启示,上杉每个月不氪个十几单都不舒服的原因就是源自太阳王的一句话。 “大家氪,大家氪。” 搞得某御主一退休就因为贫穷,急迫地想要找工作。 而平安京这边呢,虽然是他们之间有阴阳师和式神的契约,但上杉同大部分式神却更像是朋友这种平等的关系。 要说真有不同的话,大概就是爸爸对崽子之类恨铁不成钢的感情。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对上杉有些好感,但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阴阳师的话不尽然在所有时候都很管用。 譬如茨木天天在上杉的怒气槽上蹦迪,照样还不是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哪怕在阴阳寮的食物链是,上杉>鬼女红叶>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这样的关系。 所以说,上杉实在是对刀剑付丧神这样的生物苦手。 这中间的原因大概是,他们太好了吧。 一旦确认了主君,就会一门心思地奉献自己的忠诚,同僚之间没有排挤和打压,会互相关爱。哪怕是真的很想要上司的关注,也不会为了更多地博得对方的注意,特地说对他人不好的话。 有的孩子特别开朗,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就像小太阳那样bulingbuling地散发着善意,有不合群的同僚还会因为担心他孤独,专门举办欢迎会。 对上杉也是竭尽所能的好。上杉自己都记不到住的事情,都会被细心记在心上。 上杉不喜欢豆子,所以哪怕是本丸吃红豆饭的时间,自然而然会端上单独为上杉准备的粥。开茶会的时候,哪怕上杉没有肯定自己要来,但永远都会多备一个茶碗。随口说一句好想吃炸鸡,第二天桌子上也会有配上新鲜柠檬的唐扬鸡块。 同迦勒底和阴阳寮不一样。 迦勒底里的大家都是经历一场场战斗才培养起来的羁绊。平安京的式神们,也是因为上杉是自己无比熟悉的阴阳师才另眼相待。 要是陌生人想要接触,英灵们和妖怪们可没有面对上杉时那么好相处。 早知道,就连那么喜欢上杉的清姬和据称迦勒底最好骗的黑贞德,最开始也不是那么喜欢御主贸然接近的。 而夜叉在上杉庭院住下之前,本来就是被传说成吃小孩的妖怪,妖狐还是到处诱拐未成年少女的怪蜀黍。 ……只要他们不去欺负别人上杉就很放心了。 而这个本丸里的付丧神不一样啊! 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在此之前,上杉可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际。 他们对上杉,除了一个可以算得上是有法律效应的化名之外,明明什么也一无所知。 而且就计算审神者入职的时间来说,上杉只算得上颇有能力的新手。 她根本就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住了有多长时间。 可以说是,打一开始,这群付丧神就一心一意地对她好了! 上杉脑袋有一点疼。 所以他们对自己好仅仅是因为自己是他们的审神者吗?他们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信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了? 都不确认心地险恶的吗? 难道都不怕她上杉是个坏人吗? 都不确认新主人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吗? 一般正常人都是因为我比较欣赏你所以我才会选择在你手下做事,而不是因为你是我主人所以我无条件喜欢你的吧? 这群刀剑,明明存在了这么久,在对喜欢的人方面,还真是意外我行我素到孩子气。 作为一个自诩恶人堆里成长起来的大坏蛋上杉,真的很是不习惯和这么热情的刀剑付丧神们相处。 明明比起主从关系,她更喜欢老板和下属这种正常的契约关系来着。 况且,真的好怕自己家的老实孩子以后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被坏人欺负呢。 真的是,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时之政府可没有说这事情这么麻烦。 上杉已经一个人生活很久了。 在迦勒底上班,在上杉漫长的旅行中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时间。 但她有时候想,最近几年是不是交了什么大运。 要是没有在那座将要毁灭的城市遇见阿尔托莉雅alter,被骑士王所吸引,去窥探魔术世界的一角。可能她对迦勒底的一切一无所知,也有可能不会因为失业接受时之政府的邀请,自然而然也遇不上现在的一切。 她明明只想做一个像空调承太郎那样,受妙龄少女欢迎,面对大家的关心只会冷酷地压压帽子,说一句“牙卡麻西”的酷哥。 现在却不得不因为红尘俗世而沾染七情六欲。 想起这些事,上杉心里不胜唏嘘,她转着自己手中的笔,一不小心把笔芯这一边蹭在自己的白衬衣上。 糟糕:) 这是很难掉色的水笔。 不知道明天歌仙兼定洗衣服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洗不掉印记而强迫症发作疯掉。 上杉心虚地换了个坐姿。 试图让笔印从自己的角度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 上杉一向保持心情愉悦的人生准则:看不见的东西就当它不存在。 “茶点来了!” 大和守安定这个时候端着茶盘推门进来。 他看着审神者望着自己的时候,不自然地往凳子里面缩了缩。 “怎么了?” “没有……”上杉把书合上,开始顾左右言它,“盘子里的是和果子吗?我刚好想吃点心呢,安定你可真善解人意……东西就放那里好了。” 大和守安定表情一怔,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审神者的漏洞:“主人你不是最不喜欢吃和果子吗?明明您说过它口感像是好看的面粉和泥土结合体,灾难程度不亚于可以比作埃尔及利亚少女腋窝的小作坊马卡龙。今天的茶点刚好是味道很淡的水信玄饼,我才想着给你端过来。” 太过分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少年没管审神者微妙的表情,打了个招呼把茶盘放下,走了两步又偷偷折回来说,“主人不要看书看太久啦,今天的阳光也很好,大家都在下面晒太阳呢。” “安定。”上杉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打刀。 “谢谢你。” “这种事吗?又不是今天第一次给你送茶水,主人今天真是莫名其妙呢。” ※※※※※※※※※※※※※※※※※※※※ 歌仙兼定(微笑捧读):洗不掉笔印的衣服和水笔,这里建议您都扔掉呢。 ———— 虽然做不到加更,但是今天多了一千字。 大家中秋快乐! 就当它不存在 上杉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摸索了一会儿,没有拉开窗帘的房间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东西。最后还是坐起来,在床下找到了手机。 她想看看时间。 上杉的作息一向规律,晚睡早起。如果不是精神上很疲惫的话,她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所以一般她是属于本丸内醒的最早的一批人。 每天早起收拾完毕,看会书,等近侍过来报备一下一天的安排。近侍通常会在前一天指定。 可能这是压切长谷部最为庆幸的一点,至少他不用像其他遇上问题儿童的长谷部那样,每天催自家主君按时起床。 上杉平时的坏习惯就很难搞了,要是想赖床,肯定也比一般人更加固执。 而今天,她可能难得地睡过头了。 上杉有一点沮丧。 这个时候都听得到窗外鸟儿落在枝头扑打翅膀的声音,楼下的脚步声,和烛台切他们准备煎蛋时加热黄油的香气。 可能药研藤四郎之前来过,但是不忍心叫醒上杉,凭借自身的高机动轻手轻脚离开,上杉才没有发觉吧。 睡过头可不是关于大人的成熟标志,不过这是药研的一番好意。 上杉在心里说服自己不要自责,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在等审神者落座了。 海鲜粥煮得很相宜,汤汁和粥充分结合。牛蒡和酸藕这些小菜摆在精致的小碟子里煞是好看。 “辛苦啦。”烛台切光忠很是温和地说,“鹤丸昨天说主君看书看到很晚,所以大家今天都没有去打扰您。”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做饭更辛苦哦。 貌似每天辛辛苦苦准备饭食的炊事常役夸奖了,上杉有些受宠若惊。 对于像是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这样拯救上杉于白干饭和酸梅干之中的厨艺担当,上杉向来是都向他们奉上自己最崇高的尊敬。 而烛台切更是让她在鹤丸国永的茶汤冲调料包泡饭中保住狗命的正义伙伴,是可以把上杉最不喜欢吃的牡丹饼塞给长谷部和山姥切的正义之刃。 总而言之,是养活上杉的衣食父母(误),是具有崇高信念和做饭技能的英雄母亲(大误)。 以前在迦勒底的时候,连玛修都会开玩笑说:“喜欢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塞给别人的前辈是屑。” 而在本丸,上杉却能想让谁吃牡丹饼,谁就要吃牡丹饼,烛台切真不愧是上杉手里最帅气的刀剑! 无论心里怎么想的,上杉表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静。她环顾了一下付丧神们,发现人数好像多了一位。 “正如您所见,得益于昨天主君照常的三次锻刀,我的弟弟次郎太刀,他也现界了。” 向来稳重端庄的太郎太刀,也是十分受上杉器重的刀剑。 上杉在本丸踏上正轨之后,很快就锻到了石切丸,萤丸,太郎太刀这样珍贵的战力。 大太刀对于新手的帮助十分大,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太郎太刀的弟弟,次郎他一直都不来。 每次打完演练,上杉只能对在别的审神者队列里与伙伴们说说笑笑的次郎太刀空垂泪。 ——为什么他们都有次郎啊?明明我也努力了的啊。难道要我到时之政府走后门吗? 久而久之,上杉的期盼竟然大于了太郎太刀对于兄弟重逢的渴望,连本丸的其他人都被这股情绪沾染。 “今天次郎太刀来了吗?” “没有。” “难搞哦,我锻完这两把回去又要被主人念了。” 鹤丸把加速符贴在锻刀炉上。 一阵白光过去后,他看见大俱利伽罗把重复的刀带走拿去强化。 鹤丸:“伽罗坊……” 打刀无视了鹤丸国永想要安慰的表情,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给鹤丸一个他高攀不起的背影。 “你怎么想都和我没有关系。……没有兴趣和你打好关系。” 你这完全是和审神者学坏了吧。 话题扯回来。 总之,上杉期待次郎太刀来本丸好久。 “漂亮的花魁哥哥谁不爱呢。”上杉总是这么感慨地说。 上杉真心期盼次郎太刀的到来,以至于她特意控制住了自己想去翻阅时之政府有关于次郎太刀资料的手,期待两人见面后共创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黑长直,大赞。 就像是上杉曾经觉得鹤丸国永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同僚一样,似乎她对于这位次郎太刀也有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总觉得,就算是太郎太刀屡屡在她面前提到自己弟弟可能更适应俗世生活,但两兄弟的性格也不至于天差地别。 所以次郎太刀一定是个同太郎太刀一样端庄,但是更加平易近人,说话风趣幽默,性格开朗的刀剑男士。 据悉来自于天界的神刀,稍微察觉到了一点审神者的意愿。 再三暗示真相无果后,他只能选择在后面弟弟到来后,再三告诉次郎太刀要在主人面前庄重一些,至少在初次见面之时压抑一下自身的想法。 但愿有效。 太郎太刀说完话后,次郎太刀看着上杉兴致勃勃地看向自己,等待自己自我介绍。 看来主人还是挺喜欢我的嘛。 次郎太刀不免这么想。 “初次见面,你好呀!我是美人次郎……审神者你看起来挺可爱的嘛,……(嗝儿)……要一起喝酒吗,我可以给您……” 话说到这里,次郎太刀感到兄长的手绕到自己身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说错话了。 次郎太刀马上心神领会地住了口,太郎太刀在后面接上他的话:“他可以……为您介绍酒的种类。” 弟弟哟,大清早的你怎么就开始喝这么多酒。 品行端正的太郎太刀突然感到,比起让审神者一味期待,还不如就此告诉审神者自己的兄弟就是个无可救药的酒鬼的事实为好。 ……但他有点担心自己主人受到刺激,毕竟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物种。 “是吗,不愧是次郎太刀呢。” 在场的刀剑们有一点吃味。 其他且不提,明明歌仙兼定那么风雅,品鉴刀剑、甲冑、食材,当然还有名酒也自然不在话下。 为什么就只单单夸奖一个人呢? 太偏心啦,审神者。 ※※※※※※※※※※※※※※※※※※※※ 上杉:谁是审神者最得力的助手? 长谷部:(自信) 上杉:谁是主人最喜欢的刀剑? 长谷部:(自信点头) 上杉:谁是上杉我最器重的付丧神? 长谷部:(等待审神者夸奖) 上杉(指端着牡丹饼路过的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酷哥):是烛台切光忠! 压切长谷部:(垂死梦中惊坐起) 美酒沾唇 要是上杉知道刀剑们的想法,肯定会感到冤屈。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她从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但是本丸里这么多刀剑,上杉身为上司也不可能化身全天二十四小时工作不停歇的彩虹屁制造机,把每个人的长处都夸奖得面面俱到。 毕竟大家这么相熟了。 作为对审神者性格深有体会的几位刀男,莫名其妙地被夸奖,反倒会让人怀疑上杉做了什么错事大献殷勤。 就像昨天一样,歌仙兼定照例把洗好的衣物送了过来。 “歌仙好厉害呀。”上杉拿着手里清洁一新的白衬衣,顺口感叹道。 然而歌仙兼定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心情不错地表示‘承蒙夸奖,恭悦至极’,而是板着脸地告诫上杉:“虽然对主人说这种话十分失礼,但还请您做事一定要戒骄戒躁。” “要保持从容不迫的姿态,好好感知每一天的变迁,您总是把水笔上的墨水随随便便甩在身上,这种行径一点也不风雅。” 说到这里,穿着内番服将刘海扎起来的紫发打刀,露出一个微微带有一点暴躁的微笑。 “对于不懂得风雅的主君,有必要施以惩罚。” 歌仙兼定本来就比上杉高出很多,他伸出自己白皙的手,在上杉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把她的呆毛往下面摁了摁。 好在上杉不是什么失去呆毛就会黑化的骑士王。 还能怎么样,只能受着呗。 能惹到歌仙兼定生气,看样子这件衣服的确是很难处理。 毕竟歌仙一直都不喜欢漂白/粉的味道。 大家的话题又很快从次郎太刀的自我介绍,转移到欢迎会上面去了。 歌仙兼定胸前的牡丹娇艳欲滴,如同霞光那样灿烂。昨天一夜过去,他差不多已经消气了。 清洗污渍到强迫症发作带起来的恼怒,大概早在搓审神者的脑袋时就荡然无存。依旧板着脸对自己主君不理不睬,可能是心中存了点自己竟然在审神者面前发脾气的恼羞。 “不知不觉这个时候已经到春天了。” 上杉注意到歌仙今日斗篷上牡丹的不同。金黄色的花蕊,烛火般的颜色复浅还深。 她离开平安京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初夏,而在本丸,却刚适逢草长莺飞的春季。 “要不然,等大家把日课做完过后,一起去赏花吧?”偶尔举办一下大型团建活动也不错。 上杉买了春夏秋季东的景趣。 虽然是景趣,但是毕竟每个本丸都有自己的风格。这些术式,只是起到调节本丸气候的作用,究竟风景如何,还得看本丸主人和刀剑们平时对本丸布景的上心程度。 上杉的个人审美自然不必多说。 哪怕平日不喜欢附庸风雅,但她一向自诩爱护庭院之人,此时说出这种话,当然是为了向大家炫耀自己尽心尽力照料的花朵和植物。 听好了,绝不是因为歌仙兼定不理她,她有一点焦虑的缘故。 “不错,为父也觉得这个时节正适合赏花。” “主人在后山移栽的山樱林里,已经开了好多好多的花呢。” “要论花的话肯定是花圃里更多,乱,主人已经答应我们可以折腾了。待会要不要编个花环再过去?” “要说春日宴,怎么能少得了酒呢?” 连当事人次郎太刀也表示了赞同。 本丸近日好像来了很多酒鬼,日本号,次郎太刀,不动行光,不分场合聚众喝酒,有的甚至拿着酒杯随时随地走到哪里喝到哪里。 造成的不良影响竟然比上杉发起的老年人霸占走廊喝茶协会还要严重。 真不知道一心想要帮助审神者维护本丸秩序的压切长谷部先生会作何感想。 “您辛苦了,加油。” 作为领导的上杉道貌岸然地表示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其实背地里一个人在房间打游戏的时候,喝得比哪个都凶。 破戒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都怪酒吞。 有人背黑锅就是不一样,上杉连戒酒失败都底气十足。 由于这次赏花是为了感受季节的气息,风雅意味浓厚,所以适当小酌一杯都可以予以理解。 人都没有到齐,次郎太刀就开始喝了起来。 ——这不是小酌,是酗酒吧。 跑了两次万屋买酒的鹤丸国永,快把货架上的所有的墨镜和整蛊道具买了下来,请你不要再给他靠着公费中饱私囊的机会了。 “你也来喝嘛……配合一下人家嘛,上杉大人,哪怕喝一点点也好。”次郎太刀不住地向审神者劝酒。 上杉年轻人的面貌看来还是非常具有欺骗力,还没怎么见识过她真实面目的几振刀剑都认为审神者是那种,不谙世事、滴酒不沾的小姑娘。 不成熟,太天真。 不动行光这种一点甘酒就能喝到脸上飞霞的小酒鬼暂且逃过一劫,上杉还是不习惯向这种未成年小朋友灌酒,太糟糕。 本丸可以喝酒的刀剑不在少数。 所以她端着酒杯,直接和日本号跟次郎太刀还有大般若长光,从日升喝到了日落。 期间喝吐了御手杵,喝哭了和泉守兼定,喝到大俱利伽罗面如土色。 山姥切喝了几杯就裹紧白布面对万叶樱的树干现场自闭。 鸣狐的小狐狸也想尝试几口,喝了一点就彻底缩在鸣狐脖子上当了标本围脖。 千子村正借着酒兴就想开始脱,同为村正家的蜻蛉切恐成为千子村正恶作剧的受害者。 “你不要这个样子啊!” 左文字一家成为免于上杉毒手的幸存者,三兄弟坐在一起围着一朵小紫花开始了今天的美学与禅学鉴赏。 三日月小狐丸石切丸莺丸这些刀男只是小酌几杯就罢手,又开始聚在一起喝茶,感叹年轻人的热闹。 大般若长光是中途加入的,刚出阵回来听说大家在聚会,连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 兴致高昂地在上杉身边坐下,一边倒酒一边说什么[美酒沾唇,智慧泉涌]。 “喝下去就能得到智慧哟?” 这个样子倒让上杉想起以前在迦勒底时不时地问她“要不要吃麦粥?”的鹰之魔女喀尔刻,不禁怀疑他喝的和大家喝的是不是同一个物种。 毕竟酒又叫般若汤嘛,据说是能理解一切事物的智商续费器。 所以究竟是般若一样的汤,还是把平安京她寮里的般若拿来做汤? 上杉低头看了一下清澈得能映出她倒影的酒液。 不能多想,会引起极度不适。 上杉周围喝酒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最后歌仙兼定坐在了她的身边。 “因为我是文系刀的缘故,担心自身的酒量不如其他人,还请主人手下留情呐。” ※※※※※※※※※※※※※※※※※※※※ 震惊!歌仙兼定竟然对审神者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举! 匪夷所思,山姥切在樱花树下枯坐半天的原因竟然是这个... 看到就是赚到的秘方,大般若长光透露用妖怪般若酿成的酒喝下就能增长智慧。 胆小的人别看,左文字一家聚在一起竟然做这种事。 —— 上杉:答应我,明天去uc震惊部上班好吗。 因缘反复 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自然而然也可以。 自打上杉大人回来以后,前田藤四郎希望这样平静又温馨的日常能够一直会维持下去。 审神者上杉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将本丸里的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工作日不怎么爱出门。空闲的时候在一直在看书,同时写很多笔记。 有时候是写信,有时候在整理阴阳术,更多的时候草纸上画着的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阴阳术的符纸上也是一些奇妙的符文,但是前田藤四郎知道审神者绘制的是异乡的图样。 短刀也有短刀的优势,上杉出于大人对小孩子的责任感,从不让短刀们接触厨房—— 见识太多刀男煮饭翻车的上杉下意识认为这是全本丸最危险的地方。也见不惯让小孩子们去干重活,尽管可能小孩子们的力气比她还大。 “小朋友就该过开开心心的生活,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一时玩耍一时爽,一直玩耍一直爽。 上杉简单粗暴的教育理念让小短刀们除了出阵演练远征之外,有了大把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前田和平野,与药研后藤这些战场上长大的藤四郎们相比,警卫意义更甚于实战意义。前田藤四郎更是常常被置于女性寝室中。 所以性格贴心的前田,有了很多的时间可以待在审神者的身边,观察审神者平日里在做什么事情。 不看书的话,审神者就会到庭院同大家一起喝茶聊天。实际上,上杉大人多数时候是个性格谦和的人,经常说一些有趣的话来缓和与大家气氛,像鹤丸先生那样喜欢开玩笑,却让人意外地不讨厌。 对本丸里的任何一个人的情绪,都能良好地照顾到。 除却看书喝茶打理庭院,审神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游戏,如果到了周末,有时候还会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打。 这是让本丸的大家最担心的事,如果主公休息时间尚且也像工作时间那么自律,恐怕长谷部先生就不用每次到周末,见到废寝忘食的审神者就要耳提面命地唠叨让她好好休息了。 不怎么出门,从不提起自己过去的事。 前田藤四郎不知不觉注意到这两点。 审神者写的所有信都没有寄出去过,除了一个人离开的那三天,从来都没有去见过自己的朋友。 也不和自己同期的其他审神者交流。 关注自己的主人,对刀剑来说几乎算是本能。 对于喜欢的人,自然会想要知道其过去的故事。 当然,若非审神者主动讲述,探究主人的个人生活并不是刀剑付丧神们该做的事情。 前田藤四郎一直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他能做的只能是按捺住想要问出口的疑惑,全心全意侍奉自己的主君。 ——“主人,这些信为什么不寄出去呢?” 一次替上杉整理文书的时候,乱藤四郎发现了这些信件。 所有收件地址上没有填上任何信息,也没有收信人名字,只严谨工整地写上‘上杉’这两字。 有的大概是草稿,没有被放进信封,看得出刚规规矩矩地写了问候语,就被笔迹主人用黑色钢笔划去。也有的堪堪写了几句话,就有黑色墨水在上面晕染开,看不清具体的内容。 这些信件引起了乱藤四郎对于审神者过往的好奇心,可能每个家里超会撒娇的孩子一般都能更多地得到家长的关注,扎着马尾的橙发短刀好看得像个少女,一旦撒起娇来上杉一般都无所不允。 乱藤四郎看出上杉不欲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抱住上杉的手臂摇晃,拖长声音,用天真烂漫的语调一字一句说道:“说嘛——主人也偶尔告诉人家一下关于自己的事吧?” 太卑鄙了。 这样带着孺慕和期待的表情,上杉根本就没有力气招架,要是拒绝,不就显示出她是一个狠心之人吗? “哦哦,这个,”上杉无奈地拿过信笺,看了一眼,露出一点怀念的表情,“是写给我的故友的。” “上杉大人写了这么多信件,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为什么不寄出去呢。我想他也会很想念上杉大人吧。” 前田藤四郎看得出写信时,上杉很是用心,每一个字都挺拔有力,笔画平直,和写给时之政府的报告或者申请的随意潦草完全不同。 乱藤四郎伸出手指支住自己光滑的侧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而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主人和主人的朋友闹别扭了!” 上杉这个时候正好打算这些废纸折好扔进纸篓,闻言又感到了一点好笑,她纠正道:“没有,你不要多想。” “可是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也没说嘛。”乱藤四郎明显是对上杉敷衍的回答有些不满,自然而然挤到上杉同一个椅子上,作势威胁上杉,“主人要是不说,我可要乱来啦。” “是是是,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上杉口头上配合乱藤四郎,装出害怕的样子,又打算把他手中的信纸拿来处理掉。 短刀仗着身手灵活,明显是上杉不说就不还给她的样子。 “都要听。”几乎是马上回答的,乱藤四郎用自己天空一样湛蓝的眸子回望上杉。 上杉露出了一副[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让你们来帮我整理]的表情:“ 假话是,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了。真话是……我也不知道。” 天守阁的采光其实很不错,上杉不打游戏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 她被光线照射得眯了眯眼,一面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一面苦恼地叹了口气说:“不是敷衍,我都快记不清他们的脸了,甚至连他们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怎么还能够准确地写下住址呢?” 她最后还是从胡闹的小短刀手中拿回了自己的信。 乱藤四郎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是最后审神者的感叹。 “因缘反复,世事真是无常啊。” 如果远在平安京经常见上杉装腔作势的源赖光听到了这句话,就算不去看上杉表情就知道她又在唬人。 像乱和平野这样的小孩会相信。 果然还是涉世未深。 ※※※※※※※※※※※※※※※※※※※※ 前田这样过于懂事的小孩子可能真的没有乱引人注目吧,不过好在审神者们都是充满爱的好人。 “长长久久,侍奉于您”真的太戳心了。 —— 今天比以前晚了点……因为我睡过头了。 昨晚午夜凶铃,几个认识的人打电话问我在哪又不说原因,疑神疑鬼,一晚上没睡好。 世事无常 上杉本来就不是那种拥有很多朋友的人。 就性格来讲,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勉强去交什么朋友比较好。 哪怕她刻意收敛脾气,可能大部分普通人遇上上杉都会被气哭吧。 前面已经说过了,上杉是个很恶劣的人。 对于性格温柔心地善良的存在,在他们面前上杉会体现出谦和柔和的一面,绝对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性情。 但遇到如果是自负、性格强势的人,越是骄傲上杉越是想要挑衅。 惹恼他,破坏他引以为傲的教养。 打击他,摧毁他无往不利的信心。 踏碎他的尊严,让他心生不甘,却无以为继。 近年来由于上杉对自己的性格有所压抑,很少再这么再这么做过。顶多就是像是欺负源赖光那样,让人家炸毛的程度吧。 所以上杉根本就没有朋友,她不知道怎么和人好好相处。 “直男。”在迦勒底,芬恩曾经这么评价道,“你这种人我知道。” 爱林的守护者、光荣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得意洋洋地向上杉炫耀自己的见识:“真让人没辙,明明作为女性,你简直比爱林最古板的老爷爷还要不解风情。我想御主你就是女士们经常说的那种直男吧?” 不,比起古板的老爷爷,我起码还很懂得变通。 上杉径直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这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他沉默了一下,说,“虽然很不想这么讲,但是你至少还是得向迪卢木多学学,至少他懂得怎么讨女人喜欢。” “好的。金发大姐姐。” 上杉有时候觉得自己还是挺讨人喜欢的,至少安徒生这个以毒舌出名的作家还经常向她表示欣赏。 “妙语连珠,御主。就玩趣味低级到像青蛙小便那样的梗来说,你莫非是一流的?” 您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 上杉今日也为自己说话过于耿直而苦恼着。 没错,她就只是一个性格耿直的普通上班族,绝不是什么喜欢看到他人生气而暗自感到高兴的大魔王。 毕竟她连宇宙的尽头在哪里都不知道,哪里知道怎么精确地戳中别人的痛处呢。 上杉写了那么多信,写到最后连一个能寄信的朋友都没有。她为平时自己只顾爽快,而不懂得交友的行为稍微有点后悔。 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清算,她关系尚可的人只有迦勒底的英灵和学妹,阴阳寮的式神,还有本丸里的刀剑男士们。 迦勒底在海拔六千米以上的的雪山里。 有的英灵在上杉离去后也回到了英灵座,恐怕寄信这种原始的方式,是做不到传达信息的。 而近在眼前的人,就不要写什么信了。难不成要出门塞邮箱里,再叫邮差送回来?恐怕药研藤四郎会第一时间伸手去摸审神者额头看她发烧没有。 再说她每天在网上和玉藻前他们聊的火热,这群人已经学会怎么给自己改备注了,她打石距的时候,看到酒吞童子头顶上明晃晃的五个字。 ——“我要新皮肤”。 氪金通道被弄没了之后,又可能感受到上杉想要氪金的怨念,坚强地跑了回来,所以上杉的商店每周三都会同步更新。 吞哥,您这样真没必要,真的。 从有意识起,上杉就在世界各处游荡。 因为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和身份,上杉打最开始就无所事事。没有任何的线索,只能依靠与当地人不同的外貌和习惯,判断出自己是个外乡人。 在车来车往的大厦面前,一个有着暗红色头发的少女递给了她一个小黄鸭。 照理说,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是不会对橡皮鸭子感兴趣,但这名少女递给她时眼里还带着不舍。 是觉得我会因为这个高兴吗? 这个女孩子没有没有开口说话,奇怪的是上杉脑子里莫名其妙就懂了她的意思。 “如果被我拿走,那你就没有小黄鸭了。” 上杉最后还是把小黄鸭还给了少女,她们对着马路一起站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交流。 最后女孩家里人找了过来,那群人似乎把上杉当做路过的好心人,并没有刁难。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少女身上,簇拥着这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女就离开了。 她听见似乎是女孩哥哥的人叫她名字,又有人好像叫少女家主。 “上杉——。” 上杉最终没有听清楚少女真正的名字。 可能听见过,却忘记了。 上杉有记忆起遇上的一个人,她拿她听到的第一个词语当做了名字。 勉强有一点纪念意义,上杉想,虽然很冒昧,但是那个少女是个温柔的人,应该不会责怪她的。 从那时候起上杉就开始一个人生活。 虽然她向其他人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平时在世界各地游荡,但实际上杉是在各个世界之间徘徊。 他人所说的世界之间的壁障,仿佛在上杉面前不存在一样。 因为长久不会变化的外貌,上杉通常不会在一个人地方久居。穿越异世界,虽然时间地点不怎么受主观意愿控制,但对上杉来说也免去了不知何处去的烦恼。 在这期间她也接触过很多人,可惜因为性格原因,不是结了仇被上杉人道毁灭,就是心里恨她恨得牙痒痒,看见她就绕着走。 上杉通常除了兴趣发作,见猎心喜,绝不会主动结交别人。 可能自愿去迦勒底做御主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主动性,现在的上杉只愿意过养老养生的生活。 像阿瓦隆的网骗那样万年宅生活其实也不错。 可以通信的笔友什么的,真的没意愿去磨合。 花了几分钟说服了自己应该好好在家打游戏。 上杉脸上又洋溢起了快乐的微笑。 像她这样丧如狗的人,光是走在大街上笑着跟人指路已经拼尽了,逼着她出门交往上杉是真的会哭给你看的! 无奈树欲静而风不止。 被她欺负到好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上杉面前的狗之助,颤颤巍巍地跳到她的桌子上。 “说。”已经打开电脑的上杉目不斜视。 “上杉大人……新的通知,我们时之政府一致决定,让您去上学。” ? 上杉提起狗之助的后颈,让它的小短腿四脚离地。 她歪着头,眼里充满迷惑地看着它。 就像想观察狐之助的脑袋是不是曾经被打蛋器伸进去,把大脑搅拌成只有泡沫的形态一样疑惑。 ※※※※※※※※※※※※※※※※※※※※ 其实上杉有很多朋友,但是单方面上杉觉得他们讨厌她。 毕竟上杉本质上是个会故意激怒别人的大魔王,下意识就觉得没人会喜欢她。 然而主角可是能胜任迦勒底咕哒子的角色,亲和力不是盖的。 —— 终于开始扒拉主角背景了_(:3」∠)_ 上杉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离家出走的小怪兽。 当然这也是她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对彼此只是影响深刻的过路人。 我不要你觉得 狐之助哭很厉害。 此时几乎所有刀剑男士都到了会客厅。 它趴在压切长谷部的怀里,上杉坐在主位,伸出手不怎么费力就能薅到狐之助的狗毛。 情愿为主人火烧寺庙斩杀家臣的利刃虽然有心安慰狐之助,但他根本不会阻止上杉做任何事情。 包括上杉薅完狐之助尾巴后,肉眼可见地带下来一撮白色的狗毛,他都能选择视而不见。 如果主人发话,压切长谷部甚至愿意帮助上杉摁住狐之助,任由她想怎么薅就怎么薅。 不过上杉显然不是这么无聊的人。 感觉自己尾巴凉悠悠的狐之助哭的更厉害了。 天地良心,又不是它想要说这种话的。 它明明只是一个中间传话人,古人都懂得‘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审神者不满意这个决定应该投诉时之政府,为什么要欺负它一个小小的狐之助?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薅你。” 上杉看出了狐之助的内心想法,连找个敷衍的借口都不懒得。 恶毒!它从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审神者! 狐之助抽抽噎噎地说:“上杉大人您就算是再怎么薅我……也得去上学啊。时之政府看了您的档案,你才刚满十七岁,正该是去上学的年龄。” 它用两只爪子抱住自己的尾巴,生怕哪句话会惹脾气不好的审神者不悦,上手亲自为它烫开水褪毛:“去上学不仅能够学习更多知识,今后还能够遇到同年龄的朋友。时之政府特意还为您开通去现世的通道,工资照开,上学期间日常任务额度还可以减半,有什么不好?” 上杉端起茶杯,战术后仰,脸上有肉眼可见的嫌恶:“本来这些工作就对我不算太繁重……总之,我不要。” 时之政府完全是一片好心。 本意是见档案中上杉是名未成年人,在日本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学校里读高中。 本着应该对自己特聘员工展现出自己公司独特的人文关怀,想也没想就提出让上杉去体验一下日本学校的风土人情这种提案。 如果审神者愿意的话,他们还支持审神者一直勤学俭工,一路从高中读到大学,要想本硕博连读也不是不行。 毕竟最近时之政府内部发生了点糟心的事,老有谣传说上层擅自将问题本丸分配给不知情的审神者,给时之政府的声誉造成很大的影响。 本来有灵力的优秀人才,不就是被阴阳师家族或者除妖人这些组织垄断着。这下连有天赋的普通人都被莫名其妙的留言吓得望而却步,实在是让人头疼。 时之政府决定给上杉这些优待无非为了体现自己的态度,千金买马骨,也算是做事给行内的知情人看—— 你看,连曾经的救世主都在我们这上班哦。 其他那些把员工当牲口压榨的企业,怎么会像我们这样让审神者带薪上学! 可惜马屁拍在马腿上。 只能说时之政府的决策层可能毕业出来接触社会太久,一点都不明白真正学生的心情。 ——是个学生都不想上学好吗? 更何况,上杉虽然档案上写的是十七岁,但她实际上是个暗改年龄的老年人。 本来就打算窝在家里养老了,刚刚立了今天开始万年宅的flag,就逼着她打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这种心情就像是你每天锻炼十分钟,幸福工作五十年后,终于可以领着养老保险进入养花遛狗的退休生活,却突然被告知你又重回二十岁,再继续体会社畜的时光。 这么想着,上杉开始活动自己的指关节。 “你们这样做还不如给我开双倍工资。” “您的工资已经是普通审神的好多倍了!何况时之政府不可能给所有审神开双倍工资。”狐之助吐槽道,“调查分析,有一定比例的审神者是您这样年纪在校读书的年轻人,如果有您这样的例子珠玉在前,监护人一定不会再反对他们入职的。” ……看来你们这些狐之助经常诱拐未成年人啊。 而且给她的待遇明显不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吧,不然现世基本上就会乱套了吧。 虚假宣传,像上杉这种正义的伙伴是不屑为之的。 “然而这和我这个没有感情的普通上班族又有什么关系呢,”上杉喝的是热茶,说出来的却尽是一些冷言冷语,“这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必须自己解决。” 狐之助只好把主意打到关心审神者的刀剑男士们身上。狐之助平时看起来只是一个传递审神者和时之政府之间信息的吉祥物,但这只是为了能让审神者放松下来的假象,实际上这只狗非常聪明。 单单是对刀剑男士的性格了若指掌这点,就可以帮助它在本丸内做到很多事。 若非不得已,狐之助一般都是审神者的得力小帮手,主仆之间的平衡器,是不会滥用私权挑拨离间的。 不过这次既然是时之政府上级的决策,狐之助心中只能对上杉说一句抱歉了。 它蜷缩成一团,泪眼汪汪地望着被自己躺着膝盖的刀剑付丧神:“我也是一心为审神者着想啊。这个年龄的孩子,不都是在校园里和同伴快乐地玩耍吗?” 狐之助晓得以压切长谷部这种主厨的性格,绝不会容许环境中有对上杉成长不利的因素。 只要扯到未成年审神者的教育问题,压切长谷部绝对会像是给孩子报补习班的家长那样,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错一个。 狐之助说完这句话就故意把脑袋埋进尾巴里,装作被伤透心地样子。 果不其然,狐之助就听见压切长谷部对上杉说话:“主人,我觉得您还是得考虑一下。” 计划通。 另一方面,平野和乱藤四郎把审神者不爱出门,朋友都不在身边的事都和自家兄长说了。 太刀和本丸里德高望重,都颇能在审神者面前说话的几位殿下商议过后,然后同压切长谷部一起谏言。 “主君,大家都觉得您的确不该一直宅在家里。” 哪怕很舍不得审神者每天一大早就要离开家,但为了能让审神者的身心健康发展,这是本丸所有刀剑的意愿。 上杉那一瞬间脑袋里飘过很多明言明语。 这事不需要讨论,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你们得都听我的,不要闹了,就这样,都听我的。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听我的。 她面露沉重的神色,双手握在一起,托住自己的脸,缓缓开口。 “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 ※※※※※※※※※※※※※※※※※※※※ 按照上杉这个年纪只能读高中了吧。 还是高三(允悲) —— 用完自己所有存稿的作者是人间之屑。 好在马上周末可以疯狂赶存稿。周三有点忙,明天可能会晚上九点更。 如果早上九点更了,请夸我 我要我觉得 在狐之助付出今后可能在审神者面前可能小命不保的代价之后,上杉最终还是屈服在整个本丸刀男的意志之下。 想不到狗之助平时看起来为了油豆腐能顾头不顾尾,还毫无底线到处诱拐小朋友,竟然能为时之政府做到这种地步。 该说是这只狗之助难得地有事业心呢,还是说这家伙被上杉欺负狠了,想把她白天支走,好偷偷在本丸里吃油豆腐? 嘁—— 明明就是一只毫无骨气的傻狗。 既然上杉同意去上学,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狐之助顺顺当当地整理出一大片资料,让审神者在中间去挑选自己中意的学校。 上杉随便翻了翻,漫不经心地一扬手,纸页就哗啦哗啦散满了整个桌子。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打算去的,还不如好好刁难下这只狗。 和室坐起来真不方便。 上杉更情愿这个时候坐在椅子或者单人沙发上,腿一翘,往后一靠,比较有黑帮老大逼问小弟的感觉。 “太多了。”她斜眼看狗之助,一手用手指敲着桌子。紫檀木发出厚重的响声,配合上杉倨傲的态度,给狐之助心中带来了一种压迫感。 “怎么能劳烦到上杉大人呢,”狐之助局促地摇了摇尾巴,讨好地说,“我已经将所有的学校都过目一遍了,上杉大人您只要说具体要求,剩下的交给我来就好。” 就算它在上学这件事上,借着刀剑付丧神的东风让审神者妥协,狐之助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骄傲的。 ——上杉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再不讨好她一下,狗之助在上杉去上学的前一天,可能会在当天晚上突然暴毙。 到时候它就连猪圈里待宰杀的猪都不是,在上杉眼里可能就勉强能比喻成养殖过程中染上猪瘟的牲口,压根都不屑于把它交给烛台切光忠料理。 就算当劣质火腿肠的资格都没有。 上杉“哦”了一声,好像提起一点兴趣。 这倒是让狐之助缓过一口气。 说服审神者去学校,最终得到个好结果。 可这其中过程之长,审神者之固执,就不是他们这些做刀剑的好评价的了。 茶杯里的茶早就凉透。 趁着上杉和狐之助说话的空当,烛台切光忠细心地收拾茶具,打算重新为审神者准备一壶。 无论喝什么东西。喝热的才有感觉。上杉和三日月宗近一致认为,哪怕是喝白开水,也要喝烫的才有灵魂。 ……果然是老年人啊。 天气早就回暖了,每次看见还穿着老年毛衣的三日月宗近和坚持多喝热水主义审神者,捧着滚烫的茶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坐在走廊那表情享受的样子,狮子王就觉得够够的了。 那啥,要不要咱再给你们俩搬来象棋? 狐之助敢这样和上杉打包票,上杉使唤它肯定不会客气。 “那你查一查吧,”她说,“我想和‘尽管我抽烟喝酒打架还骂我母亲作婆娘,但是我知道我是个拥有黄金精神的好男孩’的不良少年上同一所中学。” 狐之助脸上拟人化地出现了问号,片刻后,它打印出一张细长凤眼黑色短发,肩膀上有只小鸟,手持浮萍拐的少年的图片。 “不是这个不良少年,他打架但是他不抽烟喝酒骂人好嘛。”上杉比划了一下,“黑色头发,沉默寡言。” 狐之助出示了一张黑色和服,红色眼睛的少女照片。 “……不是地狱少女的,他男的。更何况你找的都是初中生吧?”上杉拍了一下桌子,“承太郎啊!空调承太郎啊你有没有听过?满脸写着无敌,欧拉欧拉欧拉的承太郎!” 狐之助:(画出一个光头,满脸写着无敌的男子) “都说了他有头发!一所中学有那么难找吗,全日本的招生简章你都看过了吗,”上杉有点抓狂,“就是那种校园里面有一吃樱桃就能发出‘reoreoreoreo’的声音,还可以把自己的法国银发好友肘击致死的红发高中生的普通学校啊!” “这个真没有。”狐之助手都画痛了,委屈道。 上杉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找不到,算了。葡萄丘高中听过吗,有普通上班族的那种城市,我要和东方仗助上同一所中学。” “您说的那个普通上班族,他帅吗?” “他不是帅不帅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上杉若有所思,“他的面容削瘦,他的替身像粉色大猫猫,耳朵尖尖的,很可爱,遗憾的是那天他被欧拉得要死,jo护车来得太快,我还来不及bok……” 狐之助:……(咧嘴) “他疯狂地说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还说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试问谁不想过呀……” 狐之助:……(龇牙咧嘴) “你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问这问那还不认真听,上杉又拍了一下桌。 “我刚刚被你薅秃了一块,很痛。”狐之助根本不敢和上杉呛声。 “总之,这两所学校你要是找不到的话。”上杉平复了一下心情,深沉地说,“那不如把我送到意大利去学习吧。毕竟この上杉除了能过上平静的生活之外,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流氓star!” “流什么?”烛台切光忠刚好端着茶进门,站在了上杉身后。从上杉这个角度看,烛台切光忠的阴影刚好笼罩了她。 “呃……流弊的……地质与矿物质学博士。” 面对掌握整个本丸饭菜生死大权的烛台切,上杉基本上是不会忤逆的。 最后上杉还是从狐之助给的资料里随手抽了一张,准备过去读书。 私立pk学园高等中学。 上杉看着白纸上面的字黯然神伤。 哎再见了,秧歌star的梦想。 就像那七月份风,八月的雨,烛台切光忠不让卑微的我喜欢遥远的你……嘤。 这个时候的上杉还尚未意识到自己将会经历什么,要用一句歌词形容的话,自从迈出本丸大门开始。 她平静生活的小鸟一去不回来。 ※※※※※※※※※※※※※※※※※※※※ 屑主角靠迫害同伴获得乐趣。 屑作者靠迫害主角获得乐趣。 —— 今天开始做不良 上杉在开学第一天赖床了。 今天的近侍狮子王只好去扒拉审神者的被子:“怎么回事啊主人!不是说老年人都是早起的吗?恨不得天没亮就跑出去找东西吃的您怎么会突然赖床啊!” 出人意料的是,上杉的态度十分坚决,她就着宽大的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裹成长条面包的形状,让本来害怕伤害到审神者的狮子王根本无从下手。 “我不要,”上杉的眼神已经死了,她探出头对着狮子王说了一句话,又很快把脑袋缩了回去,“我上杉的处事原则就是,在适宜的时间做适宜的事。” “主人你在说什么啊!再不起床您老年人的人设就要崩坏了!”本来想要固定下审神者,但只要狮子王一伸手,上杉就灵活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抱歉哦,虽然我的筋力是e但我的灵活度是ex哦:) “这你就不懂了,”本来就不好对审神者使用力量的狮子王的阻挡压根对上杉造不成困扰,她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还有心情对太刀说教,“以前起的早是因为我是在上班,不上班就没有薪水,越劳动越有收益。而现在,上学却对我上杉没有任何的用处,赖床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是您再不去上学就要迟到了。”狮子王没有任何妥协,“快起床吧!” 看着金发太刀又想伸手去拉她,上杉一下子翻身就滚到角落里去。 “无駄无駄无駄无駄!我已经跑到你的射程之外了,你绝对不可能跑到我的床上来抓我的!” “狮子王,你叫我起床的方式最没用啦!” 这个时候上杉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上杉还没看见人影,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出来吃饭。” “……哦。” 等上杉乖乖起身的时候,狮子王才发现审神者除了外套,早就换好了衣服,只是因为刚才的打闹头发有些散乱。 两个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果然,你是早就起床了,看见今天我当近侍,故意缩回去捉弄我的吧? 太过分了。 可能是上学第一餐的原因,今天的早餐比往日更加丰盛。饭桌上,笑面青江和善地表示,如果上杉有上学困难,社交恐惧症的话,他可以陪同她一起去上学。 这个当然被否决了。 按照上杉工作的效率和看书的刻苦程度,本丸上下全体的刀剑都明白让审神者去学习知识是多余的举动。 之所以让上杉去上学,完全就是想让审神者多和同龄人相处—— 如果能交到朋友那就更好了。 毕竟粟田口的小朋友好多次都看见审神者对着书信伤神。 平时在本丸,上杉和鹤丸国永你来我往一起闹腾,两个搞事包看起来简直契合到不得了。 可大家都知道,要论讲对口相声,上杉和笑面青江这就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一个能言善道,说起话来才叫人笑面轻僵。 一个表面轻浮,总是说些意味不明的话语。 且不说时之政府会不会批准,要是笑面青江真的和审神者去学校了,恐怕这样的魔鬼组合光光看上一眼就会让人望而却步,心生畏惧了吧。 简直就是舍本逐末。 别人家小孩去上学,家长总是担心小孩会不会被欺负。而自家审神者去上学,刀剑付丧神们反倒是要考虑上杉会不会去搞什么校园欺凌。 一直以来都在让一期一振操心的包丁藤四郎担心地看着审神者,他第一次明白自己哥哥每次面对自己叹气时是哪种心情。 “到了学校可不要欺负同学哦。”吃完饭,歌仙兼定已经替她整理好包。 “我对迫害普通人才没有兴趣。”上杉嘟哝了一声,又接过歌仙兼定给她的便当盒,道了一声谢。 上杉一直都挺有礼貌,接东西的这个时候又安静又懂事,歌仙兼定突然觉得这样的审神者挺乖。 要是一直这么可爱就好了。 上杉当然不知道歌仙兼定在想什么,她只是在心中冷漠地想。 鬼才知道她以前游学的时候,这群小孩的先祖还在哪里穿着多利安式长袍刻石板或者腰上围着树叶玩泥巴。 反正这中间的代沟已经不是一个量级了。 虽然上班上学的差距在于,一个是在天守阁里偷偷玩游戏,一个是在教室里偷偷玩游戏。 但想想就是不爽。 压切长谷部帮她调好那个每次刀男出阵和她出门都要用的东西,反正上杉从来都没有正确地记住这玩意的名字。 狗之助跳出来充满歉意地表示,时之政府专门为上杉开放了一条通往现世的通道。为了方便,还专门准备了现世一处宅院作为来往节点,等刀剑男士们打扫出来,投入使用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毕竟,万一以后老师家访,或者上杉邀请同龄人来家里做客,总不能要人家直接来时空间隙中的本丸吧。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上杉为狗之助的努力点了个赞。 不过,等离开了本丸,来到现世的土地。 上杉很快就把压切长谷部好好上学的殷切叮嘱抛在脑后。说起来这快半年来,她真的好久没有在现代化的都市生活过。 许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气氛,上杉觉得这个时代的汽车尾都是久违的感觉。 她没有急着去学校报道,而是慢悠悠地向过路人打听附近最出名的洗剪吹店在哪里。 转校生转学的第一天总是有优待嘛。 迟到的事,完全可以忽悠老师,说她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学校,所以在路上耽搁了。 更何况上杉是无论说什么话都气定神闲的天才说谎者,随便怎么样都敷衍得过去。 上学第一天总归是有纪念意义的。新的一天就要做新的自己,上杉决定今天她要把自己无上的信任再一次交付给他人。 上杉最后推开了一家造型店的门。 是的,她要把自己的无条件信任交给一个托尼老师。 “老板,我要烫头染发做造型!” 既然没法跟抽烟喝酒打架的不良少年做同学,那上杉就亲自下场做个不良少年叭。 “这位同学,你要染个什么颜色?” 看着镜子里的金发少女,她沉思片刻,回答道。 “黄色。” ※※※※※※※※※※※※※※※※※※※※ 今日份迷惑行为:金发的顾客叫我把她头发染黄。 —— 本丸速递:烛台切光忠或成为本丸最大赢家。 接下来请光忠先生发表心得体会。 “要想抓住审神者的心,就要抓住审神者的胃。” ———— 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会停止迫害不前! 绿色头发相得益彰 上杉最终叫托尼老师帮她打理一下发型就作罢,她还专门让老板帮她重点修饰了下额前的碎发。 当阴阳师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头秃的事情,同时现在兼顾高中生这一职业,上杉真不知道自己的发量顶不顶得住。 多弄点刘海下来,遮一下发际线吧。 上杉其实挺想把自己的头发染成绿色的。 她拍了拍落在自己肩头的头发,叹了口气。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上杉她是个无可救药的金发控。 无论是金色头发的妹妹,还是黄色头发的哥哥,上杉第一眼看过去,虽然不至于像某个普通上班族看见蒙娜丽莎画像那样有感觉,但是对他们的感官也多少与常人不同。 这大概就是她会追着阿尔托莉雅从圣杯战争到迦勒底,大天狗一直是上杉心目中的白月光,连当初看见山姥切国广都一见如故的原因了。 不过,自己的癖好跟自己想染头发完全是两回事。她是个金发控和她想把自己的头发染成绿色更是没有任何矛盾。 ……只是回去有点不好跟家里人解释罢了。 上杉就读的私立pk学园高等中学,位于s县的左胁腹町。不出名的城市,不出名的学校,很符合她对自己普通生活的定位。 上杉提前拿到了学校的校服。 白色的衬衣,绿色的领子还有裙子,染一个绿色的头发一定很相得益彰。 以前在迦勒底天天被铃鹿御前念叨向往高中生一样的青涩恋爱,非常有兴趣拉着上杉讨论jk元素。 当时一直毫无少女心的上杉压根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在铃鹿御前说到兴头上拍着肩膀问她的时候,面无表情翻书的上杉才会含糊地应几声。 没想到现在上杉就要成为货真价实的jk了。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嘛。 上杉就任御主时有很多御主礼装,其中一点都不缺乏一些短裤小裙子,还有据说模仿存在于某个平行世界的某座学园的制服而成的魔术礼装。 甚至在第一异闻带的时候上杉还做出了以区区人类之躯,光着腿穿着短裙在永久冻土上狂奔的英雄事迹。 ——打扰了,上杉后来看过隔壁世界咕哒夫的极地用迦勒底制服。人家都有长裤穿,这边连给她配个长筒袜都不愿意。寒冷可以忍耐,心理上的阴影是无法抹去的。 平时迦勒底的大家穿起衣服来很有自己的风格,女性英灵们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完美的线条,更别说每到夏日泳装的季节。 倒是两个英雄王经常裸着上半身到处游荡,被龙娘跑到御主面前控诉他们给她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 上杉虽然一直被批评直男、不善解人意、没有女性的温柔,但是她并不反感裙子这种东西。 平时夹在各种漂亮姐姐中间也没觉得穿短裙有什么不同,况且有的时候穿裙子真的很方便。 方便散热。 可这次有点不一样。 虽然对被发配到校园里和一些什么都不懂的青春期少年一起上学有些不满,但毕竟上杉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带入了自己的角色。 仔细想想其实做女高中生也是别样的体验,怪不得某紫色老……婆斯卡哈师匠总喜欢装成十七岁少女。 所以成为不良少年这件事,是上杉早早就规划好的。而且,这种事要做得天衣无缝,绝对不能让压切长谷部烛台切光忠他们知道。 本丸和阴阳寮里从来不缺以照顾上杉为己任的家长型式神,但是要论对上杉的态度来说,这两个地方的教育理念完全不是一个流派。 寮里的式神们看了好几年阴阳师一直没有变化的脸,又和上杉日夜相处,自然不会把上杉当做一个不明世事的年轻人。 真要说,还不如说从开始,从狗粮御魂真蛇到活动斗技,都是上杉一手安排。大家都清楚阴阳师是个不会被他人意志左右的人,更是因为这一点才受到众人的青睐。 哪怕玉藻前的确把上杉当做后辈疼爱,但实实在在实行的是放养策略。无论上杉想做什么,打的什么主意,他都支持,顶多就是在旁边给予一点自己的建议。 但上杉就任审神者是近几月的事。 就连亲眼看过档案的狐之助都只觉得上杉是个受过训练、具有优秀才能的十七岁少女。 虽然大家都吹嘘救世主的功绩厉害,其实心里都觉得上杉只不过是运气好—— 你看,那些魔术师根本不提这事,甚至上杉做出的事只是在世界神秘侧小范围流传。 这个救世主只是碰巧遇上天时地利,实际上,要论经验和能力,还是没有那些前辈厉害。 只不过时之政府不在意救世主的水分。事情做不了假,上杉注定不会平凡。哪怕无法留名历史,只是昙花一现,他们的投入都不会白费。 能宣传的点,攥在手中一个是一个。 反正时之政府作为有资本讨伐时间朔行军的财阀,又不缺钱。 而上杉的档案在从迦勒底离职的时候被处理过。 真正对她来历和一路经历的知情人,不是牺牲在了拯救人理过程中,就是作为英灵被遣返英灵座,剩下的少数人在事件结束后被打乱分配到别的组织。 维护人理期间的真相竟然半点都没透露出去。 大家对她(有一段特殊经历的普通年轻人)的看法,上杉本人是乐的其见。 活的越久的人,越是不喜欢自己被别人过于关注。 信息被记录下来越多,越不利于日后改头换面。 她挺满意自己生活的现状,希望能够在这个世界待久一点。 所以在保密协议和上杉的若有若无的纵容之下,大家真的将她视作了年轻人。自然刀剑付丧神们也在狐之助的影响下,把上杉当做未成年关怀。 这就导致了本丸付丧神们将审神者身心健康发展视为最重要之事的风格。 本来未成年人这么会喝酒这件事就让人很存疑,要是上杉出门一天再染个头发回去,压切长谷部恐怕会直接怀疑审神者在外是不是做了抽烟喝酒打架每天逃学的不良少年,然后又想东想西焦虑不安。 到时候没准会背着上杉开启什么教育研讨会,让上杉又会体验到爱操心的大家别样的关爱。 嘛,虽然她真的打算做不良哦。 早在前一天她就让小袖之手把短裙改成到脚踝的长裙,至于说辞上杉一眨眼就能编出好几个。 “在我们那里,一年四季穿这样短裙的女生基本上是不存在的,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种人文风情。” 上杉说着眨了眨眼:“身为外国人,果然还是不能接这种日本的学生制服。有点担心会不会因此得风湿呐。” 善解人意的神刀先生石切丸表示:“虽然我可以为您加持祈祷,祛除病魔,不过对于自己的身体,果然要好好珍惜呢。” 并没有什么不对。 上杉借由信息的不对等,完美地隐瞒这件事。 计划通。 ※※※※※※※※※※※※※※※※※※※※ “担心得风湿,爱护自己是好事,不过主人,您为什么要把上衣改的这么短?” “因为fashion嘛……_(:3」∠)_我改回来就是了。” —— *一般穿长裙的才是不良少女。 ———— yys三周年,sp大舅我可以了! 开幕雷击 我的名字是齐木楠雄,17岁,家住s县左胁腹县一带,就读于私立pk学园高等中学,二年级三班。每天按时上下学,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爱好咖啡布丁。 是超能力者,由于我的能力过于强大,自己都很难控制,所以必须要带上超能力抑制装置生活。 心灵感应、念动力、透视、预知、瞬间移动、千里眼等,大概就是想办到的事基本上都能做到的程度。 看起来像是一出生就被给予所有的世界第一幸运男,但实际上是一名从开始就被剥夺一切的囚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场我就要在心里把自我介绍重复一遍,前面的体裁还尤其神似某个时空里的平凡上族。 总之,今天我也在用超能力让自己不普通也不显眼,努力过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 虽然梦里没有任何的征兆,但是齐木楠雄从起床开始就有一种大事不妙的念头,总感觉搞不好今天会出现打破他一如既往生活的变数。 早餐过后的咖啡布丁一如既往甜美诱人,很好,今天准备早餐的母亲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在齐木国春起晚后“楠雄a梦,拜托了!”的声音中吃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布丁,无视父亲想让他把他瞬移至上班地点的请求,齐木楠雄推开家门。 希望今天前往学校的路上也能像出门这样平静安稳。只要稍加注意,靠心灵感应小心谨慎地应对他人,就一定能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话是这么说就是了。 快速地观察着街道,齐木楠雄飞快地从躲在电线杆后观察可爱女孩子的渣滓鸟束零太旁边走过。 虽然就算被搭话也可以一如既往地无视这个人,但是一旦被这家伙黏上,肯定像被浇满番茄酱的意大利面泼在身上那么一如既往的难受。 想到这里,齐木楠雄突然迅速停下脚步,躲到路边的公告板后,只露出半张脸观察情况。 是的,自从升上高中,他上学的路上就困难重重。 而且还根据年龄的增长,每次打破齐木楠雄平凡的生活的家伙回回也好像在呈正相关函数比例上升。 “奇怪,我刚刚好像闻到了兄弟的味道。” 燃堂力吸了吸鼻子,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 听到这句话,齐木楠雄不由自主地往告示板后面缩了缩。 什么叫做兄弟的味道? 齐木楠雄敢肯定自己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该说燃堂究竟是某种嗅觉发达的异常种族,还是说燃堂力其实是具有可怕超直感的单细胞生物? 真不愧是他唯一无法解读思想的人类,恐怖到轻易能发现他的踪迹的地步。 “不,这是最近温度下降你突然感冒了吧。”漥谷须亚莲对燃堂力的说法不以为意。 ……原来笨蛋也会因为感冒而鼻子不通吗。 与其说齐木楠雄突然意识到[笨蛋会因为感冒而鼻子不通],还不如说齐木楠雄本身对[原来笨蛋也会感冒]这件事产生了惊讶。 “这并不是什么错觉,我从刚才起也一直感受到了某种气息,这没准是世界某日的征兆。”蓝发少年边走边注视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将这只手放在脸上摆出一个少年漫角色常用的耍酷姿势。 看到你一如既往地中二我就放心了,海藤瞬。 ——你们三个人快点走,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了。 好不容易躲过了渣滓系倒贴徒弟灵能力者,略过了麻烦中的麻烦男子高中生三人组。 不过,要是以为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而掉以轻心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pk学院的校门口,到教学楼这一段路,才是最让人揪心的距离。 让门口例行检查的老师忽略掉自己的存在并不是难事,但是恰好这段路是遇上照桥心美,梦原知予还有灰吕杵志这些同班同学的高发地点。 就一如既往混在人来人往的对着照桥同学“哦呼”的普通学生群落里面溜向教室吧。 在柜子边略过正在放鞋的梦原知予。 热血少年灰吕杵志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也趁他在向每个人打招呼的时候两步带过。 才虎芽斗吏,略过。 泽北幸辉,略过。 万城乃亚莉栖,略过。 高桥……绿色泡泡头?记不清名字了,略过。 很好,全部略过。 如果将这一路称之为超级马里奥闯关游戏的话,那么他今天完美、毫无失误地打出了通关。 这种感觉就像周末玩高难度游戏一次没有回档,就得到升级那样具有成就感。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坐在座位,放下书包,等待上课。 再在放学的时候,忍受一下烦人家伙们的骚扰之后回家吃冰箱里的咖啡布丁,那么今天就安稳地度过去,依旧是一如既往平静的一天了。 想着家里上个周末买回来的咖啡布丁,饶是齐木楠雄自己,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愉快了那么一点。 “听说今天有转学生要来,而且还是女生。” “真的假的啊……” “据说还是个外国人。” “那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几乎是刚刚落座,一大堆同学就围了上来。 “兄弟。”是燃堂力。 “哟,齐木。”是漥谷须亚莲。 “齐木你感觉到那股神秘力量了吗?”没有感受到,完全。 “早上好,齐木同学!”没必要把早上第一个微笑留给我,好意我心领就好,照桥同学。 “齐木同学你有吃的不?”目良同学,你嘴上不正在吃从梦原同学那里拿的面包片吗。 真是的,上学路上这么吵,到学校也这么吵。 不要直接围着我的桌子谈论转学生的事啊,我可对这个不感兴趣,只要不和我扯上关系就行。 好在上课铃和老师的到来很快结束了这一切。进门的时候,果然班主任带来了一个转学生。 看见站在班主任背后,进门时还乖巧有礼貌地给了大家一个微笑的金发少女,二年三班的同学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好漂亮的女生。” “虽然学校里也有金色头发的同学,但是果然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呢。” “是和周围女生不同类型的美人……总感觉一眼看上去很特别。” “好了,这是转到我们班级的上杉同学,她以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不怎么明白日本的习俗,大家以后要和她好好相处。” 老师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贴心地转身去帮转学生写她的名字,“——上杉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是上杉。” “我上杉虽然吃完饭觉得不合价值就不会付钱,装腔作势却没有本事的同事被我打的现在都不敢上班,我喊我母亲臭婆娘,叫千里而来的外公滚,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具有黄金精神的少年!” 空气突然安静,大家都被转校生的豪迈发言震住了,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老师打破寂静。 她对金发转校生说。 “那个,上杉同学……你就坐齐木同学后面吧。” 齐木楠雄:瞳孔地震。 ※※※※※※※※※※※※※※※※※※※※ 齐木楠雄:你不要过来! —— 上杉的自我介绍来自承太郎。 不过殴打同事是有的,至于是迫害狐之助,还是出阵演练场,还是迦勒底a组,不好说。 ——— 以后如果早上九点没更就要等晚上九点了。 这几天状态不好。 放假两天我被室友投喂了三天的面包,早上面包中午面包晚上面包。 喜欢也不能天天吃啊! wryyyyyyyy!!!! 瞳孔地震 虽然新同学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很奇怪的话,但是这也没有泯灭大家对于美少女转学生的热情。 一下课,上杉就被班上的同学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上杉同学以前来过日本吗?日语说的真好呢。” “上杉同学是外国人吗?以前在哪里读书?上杉这个名字是你特意取的日文名吗?” “上杉同学喜欢猫吗?” “上杉同学是什么星座?” 面对这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怎么样都好的问题,好脾气的上杉体现出对于普通人极具耐心的一面,一个不落地依次回答。 哪怕是她压根回答不出来的问题,也尽善尽美地编造出绝不会令人失望的答案。 “以前我也来过日本旅游呢,日本真的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国家。”虽然不是这个时空的日本哦。 “因为家里个人的原因我经常在世界各地往来呢,日本罗马法兰西美国不列颠,可以说是我们家从事考古工作呢。所以有时候跟着家长(英灵)到处跑,埃及幼发拉底河这种地方也跟着去过。” “诶——那岂不是上杉同学年纪轻轻就完成环游世界了。”女孩子们纷纷发出了惊叹,沉醉在上杉描述的浪漫之行中。 不过有一点好处的是,大家都似乎自然而然地把[上杉]这个名字,当做了上杉为了融入日本社会取的名字,没有追问下去。 真要问的话,上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初做资料的时候,本来就没有想太多。毕竟上杉压根不会在一个世界待很久,也没想过自己在世俗生活。 况且神秘侧的里世界用假名的人多了去,因此上杉没有费心思给自己编一个姓氏出来。 如果一问到底,通常她是把上杉又当名字又当姓氏用的,但管她叫[上杉上杉]或者[上杉·上杉]这种形式,未免太怪异了吧。 我拒绝。 “猫很可爱,不过我是狗派。” 想着莫名其妙的事情的时候,上杉也不忘口头上与别人聊天。 “嗨呀,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面对毛绒绒的小动物,真的很难做出取舍。我家里养了一条狗哦,不过老家(阴阳寮)的猫猫狗狗更多,我很喜欢它们。尤其是每当你走过去喂它们的时候,它们会围着你的腿走来走去蹭你的样子。” 要是狐之助听见上杉这么说,可能要留下两行清泪。 ——上杉大人,您看见了吗?我半个月没见过一点油豆腐腥子,毛都因为没有营养要掉光光了! 太梦幻了。 突然转学而来的异国美少女,漂亮温柔,看谈吐修养也似乎是个家里有钱能够环游世界超有见闻的大小姐。 大家很快就把上杉之前不合时宜的自我介绍抛在脑后,甚至还如同帮上杉解释名字问题那样,很快帮上杉找到借口。 “因为上杉同学不是日本人嘛,日语说的再好,同我们之间也会有文化差异的嘛。没准她误解什么了,才会这么说。” 一节课间下来,梦原知予已经和上杉极其熟悉了,后面还亲昵地挽着上杉的手,连上厕所都想拉着上杉一起。 上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别样的女子情,果然是理论是要伴随着实践,她看了这么多霓虹国风物志,还真没有看见哪本书上写了这种知识。 人越是自满于自己获得的成就,越是会被自己的骄傲遮住双眼,在前进的道路止步不前。 那一瞬间,上杉对自己的孤陋寡闻和之前对上学方面的轻慢感到羞愧。在这所学校学到该有的知识之前,她不打算逃课了。 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无论是大家对上杉美好一面的想象,还是上杉对自己轻蔑态度的反思,都太致命了。 在数月后,上杉熟悉学校生活后,察觉到照桥心美喜欢上齐木楠雄的心路过程,肯定会感叹: 这里的学生为什么都这么喜欢自我攻略?这所学校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带谐化气场吗? 竟然连この上杉都受到影响了! “看来那个转学生蛮受欢迎的嘛。”不良少年·过去式·漥谷须亚莲环着手臂,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新同学,目光停在她的长裙上。 海藤瞬轻哼一声,又用手腕撩起自己的头发:“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比起这个,我[漆黑之翼]更关注怎么挫败dark reunion的阴谋。” 说这话的时候,在人群里和大家言笑晏晏的上杉似乎也感受到漥谷须亚莲投来的目光。 她并未收敛自己的笑容,反而在海藤被这目光直视得有点脸红的时候,对着漥谷须亚莲挑了挑眉。 “漥谷,她在看我诶。” 海藤瞬用手捂住脸,不好意思地盯着地下,偷偷对身边的好朋友说话。 ……你是什么小姑娘吗? 漥谷须亚莲那瞬间有了吐槽的欲望。 但是他也没有多话,因为在海藤瞬低下头之后,金发转校生直接将目光转向他,对他比了个点赞手势。 不,——她看的是我。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漥谷须亚莲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什么赞赏的意味。 转校生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恶意,但是也明显不抱任何友好。 以漥谷须亚莲常年不良的生涯,自然看的出来上杉平静外表下的锐利。 他想,这个眼神更多包含的是,探究…… 和警告。 警告吗? 是警告他不要戳破她的表面现象吗?怎么样都好,平时不去招惹她就好了,毕竟他转学到pk学院是为了改过自新,做普通学生。 可不想在这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上杉,你在看什么呀。” 上杉很快收回目光:“没有,只是觉得班级上的大家很友善呢。” “哦哦,这样的话,等下午体育课活动的时候,我向你介绍一下大家的吧。” 上杉当然注意到了这个班级的卧虎藏龙。 某个pikapika发光让她都情不自禁生出好感的天选美少女姑且不提,高跟鞋双下巴的莫西干头同学也不提,散发着好闻又罪恶的有钱人味道的富二代也不提,光光是刚才那个和她对视的黑框眼镜同学。 他是不良吧?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不良吧。 虽然把头发颜色染了回来,还剪了短发。 但是从上杉能够看穿一切的阴阳之眼看去,那家伙之前当不良少年时留的金长直,还有前面用发胶摸出来的牛粪头,已经像是替身一样在他的身边密不可分了啊! 虽然同她交谈的同学已经自动脑补上杉的长裙是因为英国人守旧的家风,不喜欢日本的风气才改的这么长。 但是像这种不良少年没准能从上杉非同一般的气质和不良长裙上,推断出上杉本来的意图。 不过抱歉了,成为不良少女什么的果然不符合上杉想要过平淡生活的人设。在学校学习知识学够了之后,她做的最多也只是逃学旷课这种普通行为。 一次性抽五根烟还要表演喝果汁的不良生活。 请允许她say no! 至于那个手势,不过是上杉平时看的动漫里面,“吉良吉影和killer queen觉得你很赞”动作的捏他。 不过既然这位头发是替身的不良少年同学已经get到她的警告,看来用这个姿势耍帅是有用的。 话说回来,虽然这位前不良也很引人瞩目,不过最引人瞩目的果然就是坐在她前桌的这位同学吧。 总隐隐感觉这家伙不简单呐,但是从外表来看却看不出什么。 下课的时候有人会拉着上杉聊天,但是一到上课,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借由看黑板的借口,盯着这位同学背影观察有什么端倪。 看来,她的学生生活,也不会像想象中这么无趣。 ※※※※※※※※※※※※※※※※※※※※ 上杉:迫害对象,我可能搞到真的了。 —— 你们懂这种感觉吧……喜欢的太太一直不更新,抓狂到想要疯掉的感觉。 存稿的时候现在是 4.我失眠了。 —— 我……脑子不清醒。 把发表时间设置错了……现在才发出来。 咖啡布丁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转学生,还是性格独特的美少女。如果可以,齐木楠雄真不想和这种异常事件扯上关系。 但是从这个名叫上杉的转学生走进教室发表自我介绍,并且被老师划到他身后的座位那一刻起。 齐木楠雄就知道他打今天起床开始,心中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这个究竟是哪种不入流又老套的少年漫画设定啊,莫非除了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之外,这个世界又套上了超能力者之间也能相互吸引的特征了吗? 是的,虽然上杉除了刚开始的发言,表现一点都不出格,但打一开始齐木楠雄就察觉到这位新同学的不同。 他是天生的超能力者,即使带上超能力抑制装置,也能依靠心灵感应读取到周围所有人的心声。 虽然每每都会觉得人类的自我太过于聒噪,也很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不过这勉强也是一个被无法杜绝的被动技能。 200米的感应范围,恰好是齐木楠雄不会感到不适的距离。 可以说除了燃堂力,和昆虫这样让人不舒服的物种,只要进入范围的生物绝对逃不掉他的传感器。 齐木楠雄已经渐渐习惯听别人心理活动打发时间,比如说这个时候斜对角的女生神游天外在想今天中午吃些什么好,左手边的海藤瞬状似认真听课,其实已经在心里脑补出[漆黑之翼]追加的三页战斗设定集。 【死亡只是开始!我懦弱的敌人们!我漆黑之翼是维护世界之剑,断罪之刃,清理世界上一切污秽之人!无论是神是魔在我眼里只有[有罪]与[无罪]之分!我将踩着你们的灵魂与身体! 成为世界的英雄!】 ……你的人设真的是始终如一亘古不变啊,海藤。 【果然光吃老妈准备的便当是不够的啊,昨天放学之前饿了足足两节课的肚子。要不要课间去小卖部买个红豆面包先垫一垫,啊——都要去小卖部了。为了不白跑一趟,还是得看看有没有玉米热狗芝士饼干火龙果软糖焦糖蛋糕。说起蛋糕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作响了,可恶,好想吃红丝绒舒芙蕾拿破仑草莓马克龙布朗尼半熟芝士瑞士卷千层酥……有咖啡果冻也好——】 打住。 他也开始想念上周末趁超市促销打折买回来的咖啡布丁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举证这位转学生的不同之处。 从表象和行为上来看,上杉并非是燃堂力那种脑袋缺根筋、不会思考的人,恰好相反,她更像是偏向于照桥心美这样‘完美美少女’的人设。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从上杉步入他的心灵感应范围开始,齐木楠雄压根没有听到上杉半点心声。 要说一片死寂也算不上,用心关注的话,还是听得到一点声响,类似于收音机接收不到信号时发出的[呲呲哔哔]的杂音吧。 这位新同学莫非是来自不同世界的生物吗?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 呀嘞呀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归根结底他也只想过普通超能力者的生活,期待平平无奇的人生罢了。为什么总有非同寻常的事在他身边发生呢? 要是上杉没发现他是能力者就好了。 刚开始的齐木楠雄心里还抱有侥幸地想着。 但转校生明显同他发现她的不同一样,对他的存在稍微有察觉。 现在是上课时间,因为黑板也是同一个方向,上杉的目光几乎可以毫不遮掩。 齐木楠雄已经感觉到她锐利的眼神紧紧地黏住他,似乎想要将他的背后戳出个大洞。 ……为什么不能像漥谷须亚莲,转学过后改过自新不再搞事,和大家平和地相处。 要知道普通的生活可是有着难能可贵的幸福感。就像是吃特辣级麻婆豆腐时,在旁边佐以的一碗冒着水气的热腾腾白米饭,虽然平平无奇,比不上咖啡果冻的甘美可口,但是在一餐中绝对不可以缺席。 ——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们这些天天打破别人平静生活的愿望还不以为意的人,给我好好体会,努力珍惜啊! 对上杉来说,在学校上课是种新奇的体验。 她没有以前受人教育经历的记忆,打开始,那些知识就像是先天就存在她脑海里一般。 既然有了常识,学习其他东西也不很困难。 所以上杉她向来就是自行看书学习,或者一对一找前辈请教。 ——前辈这个词,也是玛修教她的哦。 乖巧地叫着前辈,下定决心保护她,有着最纯洁心灵的小茄子最可爱了。 自认为是个和善人的上杉,当然不会一见面就瞪着还没有交换过姓名的陌生同学猛看,哪怕她觉得这位头上插着两个粉色小圆球的同学比其他人要瞩目一些。 她只不过是在对着前桌的背后发呆罢了。 化学这门课,嘛,她的化学还是挺好的。 不是上杉自我夸赞,毕竟炼金术也要讲基本法。 从接触现代化社会,她的炼金技术不仅向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卿讨教了魔术界的神秘知识,也与时俱进结合了现代化科学观。理科系的知识补习时一个也没落下。 在教室里上课这个情形,就像是你在攻克非确定多项式难题的时候,隔壁小孩冒出来让你教他做一元一项式数学题,作业上还写着44x44=4444的这种落差感。 东看看西看看,也只有在作业本上写着中二话语的蓝发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巴边疑似有口水的吃货少女。 恼火。 所以不出意料地,上杉走神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人,头发颜色真奇怪呐。 以前她去过的世界,虽然各种各样的发色都有,不过都是少数,毕竟除却正常人的黑色金色棕色红色,也只有英灵妖怪刀剑付丧神这些非常人的颜值能够压的住一些稀奇古怪的颜色。 有的人觉得发色多种多样,能看到风格各异的漂亮哥哥姐姐是好事,但是对于金发控的上杉来说,真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 毕竟其他颜色出场率越多,相对的金发美人的存在会更少吧。 好在大部分世界的画风风格是比较保守的,最多的只出现银白色或者深色系的这些保守色调。 但是这个世界又有一点不同,之前上杉一直在本丸生活没有与平凡人相处,这回有心情仔细观察,就立马看出了不同。 ……无论是粉色紫色绿色,你们都不觉得自己头发色彩饱和度太高了吗,简直像打了莹光粉一样。 关键是,她明明一个金发控,为什么会看到一个蓝发少女觉得超心动啊,太诡异了不是吗? 还有那个绿色的西蓝花头,这种颜色加上靓丽的发型,她都忍不住想要为他哭出来哦。 上杉眼神不由自主地锐利了起来。 ※※※※※※※※※※※※※※※※※※※※ 按照上杉原产地的画风,的确挺老实的。 上杉:民风淳朴(x) —— 扑街咸鱼作者能不能获得评论收藏。 超能力者 无论转校生抱有什么目的,有没有发现他是超能力者,总之,还是和这种人拉开距离为妙吧。 本来放学后收拾书包打算立刻走人,听见梦原知予和照桥心美在讨论学校附近有家以咖啡布丁为主打的甜品店开业半价,齐木楠雄刚迈出一步的脚又顿住了。 三秒钟,我要这家店全部资料,立刻。 “哥们儿,咱们一起去吃拉面吧~” 恰恰是这三秒钟的停顿,燃堂力就捕捉到了齐木楠雄的身影,不知不觉地靠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做出每日惯例发言。 ——吃什么拉面,吃咖啡布丁吧。 本来就在寻找齐木楠雄的其他两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虽然我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不过,既然是齐木的邀请……” ——不,海藤,不要多想。没有这种事,不是我的邀请,果然比起拉面还是咖啡布丁要好吧。 眼看着命运的车轮就要向着全员去吃拉面的方向驶去,漥谷须亚莲的加入让事件突然一急转弯。 他推了推眼睛,拿着手上的宣传单。 “开业半价……喂——燃堂,海藤,我们去这家店看看吧。” 真有你的,漥谷,干得漂亮。 虽然时常觉得这些朋友应付起来很麻烦,总是把他卷进莫名事件之中,但不知不觉间齐木楠雄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的生活。 只能说,真可怕啊,习惯这个东西。 听见海藤瞬也会去甜品店,梦原知予露出了[好巧啊海藤君我们这么有缘分]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拉着照桥心美加入他们的队伍。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一直是能吃到咖啡果冻的结果。 虽然也麻烦,但是尚且还在齐木楠雄的底线以内。 “上杉同学!”不光听力不错,眼神也很好的梦原知予,老远就看到了上杉的身影,大声地向她打招呼。 “是梦原同学和……照桥同学呀。”被叫住的上杉礼貌性回头,目光划过梦原知予和照桥心美,非常自然并且遵从自己的欲望“哦呼”了一声。 她的神情过于坦然,让天选美少女并没因此产生半点成就感,甚至还有一点上杉同学是出于礼节性打招呼才“哦呼”一声的认识。 相比起其他人看见她后,因为她的美貌带来的好心情而面带满足的“哦呼”来讲,上杉同学的哦呼更像是超市周末大促销买酸奶送塑料勺子那样充满廉价和不走心的应付感。 哪怕仅仅只认识了一天,但照桥心美莫名其妙地觉得上杉同学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态度都很坦率,甚至于到了随便地步的人。 错觉吧。 擅自给他人下定义,可不是完美美少女该做的事。 照桥心美下意识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嘛——也可能是上杉同学不适应新学校的环境,心中有些烦恼的原因。 以70亿人类梦想中的完美美少女为目标的她,怎么可能对别人的痛苦视而不见呢。 就让善解人意的她,用完美的微笑治愈上杉同学的心灵吧。 “上杉同学的家是往这个方向走的吗?”照桥心美的微笑更甚,主动和上杉搭话。 “……算是吧。”上杉停了两秒钟,又确信地点点头回答。 时之政府提供的住处还没有收拾好,不过的确也是这个方向。等装修好了,通过术式推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本丸。 在这之前,她还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用道具回去。 神使鬼差地,上杉就往这个方向走了,可能是她上学的路上看到了这附近有家炸鸡店。 至于在外面吃太多零食,回去吃不下正餐被压切长谷部碎碎念这种结果。抱歉,她已经被高热量的垃圾食品诱惑迷住了双眼,考虑不了以后的事情。 在课间休息的上厕所时间,梦原知予都想抓紧时间和转校生打好关系,怎么会错过现在这种绝佳机会。 她立刻意会到照桥心美的意思,对上杉发出热情的邀请:“我们要去附近新开的甜品店哦,上杉同学要去吗?” 她挽住照桥心美的手臂,高高兴兴地看着上杉,声音充满了活力。 “诶,这样好吗?” “没关系,小心美也想要上杉同学一起来,对吧,小心美?”这句话,就带有一点撒娇的意味在里面了。 ……怎么说呢,上杉并不反感会撒娇的女孩子。 而且早是拒绝的话,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理特点推断,她可能会晚上一个人的时候郁闷很久吧。 如果这是一个角色扮演类游戏的话,可能此时会有一条系统提示。 [上杉加入了齐木楠雄的队伍。] 齐木楠雄本来因为即将吃到咖啡布丁,而平静如水悠然自得的心情,又被打破了。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按照基本定理来说,一旦有了这次接触。那么很快上杉也会和大家混熟,成为日常骚扰他,破坏他平静生活的一员了。 更别提转校生好像本身就对他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不得不说不愧是齐木楠雄,哪怕读不到上杉的内心想法,但他的推理也十分正确。 虽然梦原知予的请求是上杉同照桥心美她们一起去甜品店部分原因。但是更大比例的起因是,上杉看见齐木楠雄也在这一行人当中。 上杉是一个能和周围普通人相处良好,但绝对不会刻意交朋友的人。如果有例外的话,那就是她可能找到了有兴趣迫害的对象。 齐木楠雄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看来看去总有一种违和感。 但能让上杉有不普通感觉的家伙,绝对不简单。 就像是总是想要隐藏在普通骆驼中间,想要过平静生活的阿拉伯骏马一样。 可能平时可以在别人眼里浑水摸鱼,在她这样同一种人面前,就像鹤立鸡群那样突出,只是他暂时还没在她面前显示出自己不平常的一面罢了。 上杉和照桥心美她们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往男生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看齐木楠雄这个样子,好像对于普通人的生活蛮乐在其中,这或许可以当作值得玩味的一点。 吃甜品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后来互相道别的时候,上杉第一个离开。 她走过齐木楠雄的时候,有句话轻飘飘地传进他的耳里。 “你……是超能力者吧?” ※※※※※※※※※※※※※※※※※※※※ “这或许可以当作值得玩味的一点。” 上杉:怎么有一种我是抓住别人的弱点坏事做尽的反派的感觉?不过想到齐木君可能因为我这句话想东想西充满疑虑,就有点高兴。 齐木:……你是小学生吗? —— “嘿,艾波,拉面一过贼。” 燃堂力这句话简直是刻在dna里的声音= =) 我写字时满脑袋都循环这个。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观月和紫 4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数据和谐 烛台切光忠发现放学后的审神者没胃口,吃不下饭。 “唔喔……”上杉做坏事一直都很有借口,不过快餐店儿童套餐活动送的玩具钥匙扣出卖了她,“今天放学的时候,有同学拉我去吃点心。” 在外面吃太多零食,导致回家吃不下饭可能会被烛台切光忠严厉批评,但是有同学作幌子那就不一定了。 上杉不喜欢吃甜乎乎的东西,但是搭配高热量垃圾食品的快乐肥宅水是例外。在甜品店和大家分散后,她又一个人去吃炸鸡吃了个爽。 审神者说出这种话,用心为审神者准备晚餐却看审神者只动了几口的烛台切光忠反倒不忍心责备她。 “难得开学第一天就有同学找我玩,我也不太好拒绝啦。”上杉甚至开始利用jk的优势,把手背在身后,局促地站着,低着头去看自己的脚背。 冷静一点……光忠,主君能交到朋友是好事。 当初让主君去上学,不正好就是让主君去学校里交同龄朋友的吗? 因为审神者觉得外面的食物更好吃,而产生不满,勒令她不许吃太多零食的话,这种不平衡的心理可一点都不帅气。 烛台切光忠深吸了一口气,又看见上杉把她的便当盒拿出来,献宝似的给他看。 “看,光忠给我准备的便当,我一点也不剩地全部吃光了,是不是很厉害?” 审神者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在说一件了不起的事的样子,让烛台切光忠心里有点好笑。 “光忠做的饭最好吃了,这次是因为同学邀约拒绝不了嘛。要不是肚子太撑,我怎么可能舍得浪费光忠的一番心意。” 听到审神者的肺腑之言,烛台切心中略感宽慰。想要追究上杉在外面乱吃东西的念头早就飘到九霄云外。 等到他被审神者塞了一手便当盒子。 目送上杉解脱般飞速离开噔噔噔地跑上楼,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打游戏后,烛台切光忠才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上杉:没想到吧烛台切!这才是我真正的逃跑路线! 烛台切光忠: 整个本丸只有两种刀剑付丧神。 一种是无法拒绝审神者撒娇的付丧神,另外一种是没有见过审神者撒娇的付丧神。 抱歉,被偏爱的审神就是可以有恃无恐为所欲为! high到不行的上杉第二天中午打开便当,看见上面只有一颗酸梅干和海苔拼成的“バカ”的白米饭,在心里猛男落泪。 果然比起其他最多会在自己面前教育两句的爸爸役爷爷役父亲役老妈子役角色,烛台切光忠才是掌握整个本丸生杀大权的最终黑幕。 光哥,以后你说打谁我就打谁。 上杉面无表情地把便当盒盖了回去。 比起外面重油重盐重口味的饮食,本丸的料理一直都是偏向于清淡健康。 在一般人眼里,健康的食物向来是和不好吃的清水煮菜划作等号的,毕竟只有高热量的食物才能给大脑带来多巴胺造成的无与伦比的快感。 但是烛台切的料理的确美味,能够给人带来味觉和视觉的绝妙享受…… 说了这么多,上杉在喜欢外面吃东西就是正餐不如零食,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原因。 回去好好和光忠检讨一下吧,现在去小卖部找面包垫一垫。 抱着这样的想法,上杉在小卖部的货架上找到了红豆面包,红豆面包,还有红豆面包。 售货员解释说,这些都是卖剩的,因为红豆包供应量特别大,所以还没被买光。 ……你们日本人对红豆包有多执着啊? 上杉只想转身离去,留给别人一个寂寥凄清的背影。与其吃这个,还不如回去在桌子上趴会想想怎么哄烛台切原谅。 吃面包不如写检讨书。 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 除了这一小插曲外,上杉的校园日常可以说是很悠闲。 高中虽然是上大学之前的关键点,但是课业一点也不重,尤其是日本的高中。 不然实在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有那么多普通高中生可以在兼顾学业的同时,要拯救世界,要成为偶像,要打击非法组织,还有打圣杯战争,帮助警察破案,也能逃课50天参加埃及旅游团。 等你亲自去体验,你就会发现事实还真的是这样。 反正上杉觉得每天在学校里待着,十分惬意自得。 课呢,爱听不听,作业呢,都很简单。 而且她好歹也是有固定工作的成功人士,哪怕成绩很差,以后也用不着担心前途问题。 时之政府五险一金可不是虚假广告。 人一旦心情好,对周围的态度就和善。 上杉迅速地和班上的女生们打好了关系,同时也成为了纠缠齐木楠雄的小队成员之一。 近距离观察后,她发现齐木楠雄的日常生活平静中充满着别样的多姿多彩。 因为实在是没有事做,最终上杉还是凑过去和齐木楠雄说话,虽然齐木君好像不怎么乐意听的样子。 “其实我是灵能力者。”阴阳师和灵能力者多少也有共同点,上杉搬出一个比较符合时代背景的名词。 ……灵能力者吗? 齐木楠雄联想到某个总有无比清澈眼睛的渣滓。 除了能和幽灵交流外一无是处,想靠灵能力赚钱,号称学会超能力后第一件事是用来偷看女孩子裙子,在全世界女澡堂遨游的令人火大的渣滓。 是和那种家伙同种类型的能力吗?这样岂不是设定重合了? 上杉虽然不清楚目的,但是看起来还算正常。如果两者非要去一留一的话,首先比较希望让那个家伙退场。 齐木楠雄脑海里给鸟束零太的头像打了个红叉。 “这完全就是看垃圾的眼神啊,齐木师父!” 刚走进二年三班教室的鸟束零太,立刻被齐木楠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退了两步。 【你来干什么?】 “齐木师父班上不是转来了超可爱的美少女转学生吗……”鸟束零太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抠了抠脑袋,目光开始四处搜索,“消息灵通的我可当然绝对不会错过啦。” “啊,找到了!” [与其说是找到了,还不如说除了照桥同学最耀眼的就是她……人群里第一眼就望见了!怎么说呢,果然是我最喜欢的类型。nice,真幸运!如果能做我的女朋友和我约会就更幸运了嘿嘿。] ——鸟束,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你想的到挺美。 齐木楠雄被迫听了一大段鸟束零太的内心自白,只想快点让他离开。 哪怕听不见上杉真实的想法,但在上杉观察他的时候,齐木楠雄也并非对她一无所知。 在齐木楠雄所能见的好感度显示器内。 清晰得标注着,上杉对所有人的好感度都一视同仁地停留在0的刻度上。 “这位小姐……” “你知道吗,在我们这种有能力观气的人眼里,你的气场是什么形状吗?”上杉打断鸟束零太的搭讪,歪着头微笑地对他说话。 “诶?” “是[数据和谐]哦。” 出现变化了。 在清一色众生平等的0好感度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负数。 ※※※※※※※※※※※※※※※※※※※※ 相卜命说过,鸟束零太的气是[和谐]。 黄色郁金 pk学院学生几乎都持有一个特殊技能,自我攻略。 无论是将上杉脑补成英国古典淑女。 还是忽略掉齐木楠雄的特别之处,认为他是一个普通少年。 只要意识到齐木是超能力者,很多时候不符合常理的现象自然而然就解释得通。 根据近距离的观察,上杉已经确定齐木楠雄拥有心灵感应,瞬间移动,念力,还有强制变性这几种超能力。 【上杉同学你究竟是怎么得出强制变性这个结论的?不要擅自给别人加奇怪的设定难道不是基本常识吗。】 齐木栗子,粉色的头发如同梦幻的起源之海,紫罗兰宝石一般的眼睛,身躯娇小,让人心生怜爱。 无口属性,和可爱的脸蛋形成了反差萌。 真不愧是齐木楠雄,连性转都是神一样完美的造物。 【好好听别人说话啊喂……你再这样我就只能对你进行物理记忆消除法了。】 哦豁,那么说只要我不再提齐木栗子的话,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做吗? 【……】齐木楠雄隐隐觉得自己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我拒绝。 我上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自以为很强的人,说【no】! 【……你是小学生吗上杉同学?】 还没等齐木楠雄再次把话传进上杉脑海里,她就感觉上杉一下子趴在桌子上,用手撑着脸蛋,矫揉造作地感叹道:“啊呀——人家好羡慕齐木君呐,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像我这样的人,恐怕永远享受不到自己妹妹甜甜地叫我一声姐姐了。” 她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齐木同学,多久你能把栗子介绍给我呢?我看一眼就满足了。” 自从和照桥心美还有梦原知予这些女高中生玩的越来越好之后,上杉果然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从偶尔耍赖还不怎么成功,到了超级会撒娇并且屡试不爽的境界。 要问齐木楠雄为什么现在和上杉这么相熟,能一起开玩笑(上杉单方面),还得提一提促成两人友谊的最大功臣,烛台切光忠—— 亲手做的咖啡布丁。 酸梅干白饭事件的当天,上杉一放学就早早回家。 她不是回家社的社员,也不参与任何活动,平时只不过是把大家参加社团的时间都拿来闲逛而已。 “在悠闲中,感受季节变化的风雅。” 这不就是歌仙兼定一直想告诉她的话吗? 本来居住在世外桃源一般的本丸,她几近以为自己毫不在意俗世生活,正可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超脱于凡俗之外,静心凝神于修行之中。 但是被迫上学接触现世以后,才发现…… 花花绿绿的世俗生活真好玩_(:3」∠)_ 书店里总有不断上新的漫画书,从这里坐电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秋叶原,超有氛围的游戏厅、女仆咖啡店,还有买得越多折扣越高的游戏,要不是这个月工资没发下来,她要把商店买破产。 还有好吃的,薯片口味更新换代的速度是没有竞争形成垄断的万屋商店想象不到的,奥利奥都不停地联名翻新,蜜制红豆酥风味、荔香玫瑰糕风味完全是她匮乏的想象力想象不出的味道,还有这个辛香胡椒饼干,完全是在她的味觉神经上跳舞。 还有这个酸奶味的啤酒—— 算了,先口区为敬。 不过还有要事在身,她得早点回去向烛台切表达关心。 不然她这辈子都又要回到被鹤丸国永式调料包炒面,和泉守兼定式腌萝卜茶汤饭包围的日子了。 本丸的炊事当番由几位擅长厨艺的刀男轮流做,本来厨艺上手的付丧神就少,烛台切罢工,不知道歌仙兼定会不会也跟着暴躁。 再怎么热爱料理,也不能把人家当菜刀啊。 烛台切本来在整理自己的房间,他翻出一个积尘的花瓶,洗干净后,透明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剔透。 审神者喜欢乱买东西,找各种理由送别人礼物,短短几个月所有刀男都收到了一大堆。 不出意料,买回来的都是上杉自己喜欢的风格,简约风格的花瓶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极有违和感。 [其实我更喜欢未来主义],烛台切光忠还记得当时审神者送给他时对他说的话,后来当事人想要买个生态缸,被药研制止了。 插点什么花好呢。 他刚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被门外传来的响动吸引了注意。 他看见站在门外抱着一束黄色郁金香,神情有些不自在的审神者。 “我想起来曾经送给你过一个花瓶、不是吗?” 发现烛台切盯着自己和她手机的花,刚刚下课就跑回来的金发少女还没换下学生制服,头发也跑得有点乱。她急忙把花藏在自己背后,又立刻反应自己闹了乌龙,勉力装成理直气壮的样子,把花拿出来递给面前的刀剑男士。 “……所以我想起来我还没送你花呢!不是别的意思哦!” 哦。 是了,他们家的审神者一直都是一个别扭鬼。 是个当初想要和歌仙兼定和好都要大张旗鼓搞个赏花酒会的人。 要是他这个时候不接过来,这么可爱的审神者可能会难过一整天吧。 “我知道了,”忍着笑意,烛台切光忠像火炬手接过奥运火炬一样,郑重其事地接过郁金香,“的确我这里有一个空花瓶,主君您真是心思缜密。” 他们家审神者是夸不得的。 烛台切光忠一直都知道。 果不其然做晚饭时,他看见审神者在厨房外面探头探脑。 见四下无人,上杉走过来,她以一种成熟大人的口气和整个本丸她最信任的烛台切光忠说话:“我之前买郁金香的时候,老板娘送了我一点郁金香球茎。” “压切长谷部说可以种在花圃……”审神者好像在烦恼着什么,“但是你偷偷看一下,可不可以把它油炸了?” 哦豁,果然如此。 最后郁金香天妇罗还是失败了。 不过因为收到来自主君的花,烛台切光忠的心情一直不错。除却本身丰富的午餐,他还每天给上杉准备了好吃的咖啡果冻让她带去学校补充糖分。 虽然是好意,但上杉向来不喜欢甜食来着。 【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接受她当初的咖啡布丁了。】齐木楠雄默默地想。 原来他是想要拒绝和上杉打好关系的,无奈的是,那个咖啡布丁太好吃了。 ……因为太好吃了。 如果为它稍微忍耐一下,也很值得。 谁能想到上杉和他打好关系后,直接察觉到他有心灵感应这种能力。 还得出了她可能和这个世界的脑电波频道不统一,所以他接收不到上杉的信号的结论。 后来上杉硬生生把它手动调整好,从此齐木楠雄的心灵感应里又多了一个人的心理活动。 虽然能听到的大部分都是上杉愿意让他听的,比如说,关于齐木栗子的小剧场。 他当初真不该让上杉发现自己女装去甜品自助。 听见上杉心里已经给齐木栗子带上完美美少女的人设,上演[所有男孩子都喜欢粉色头发妹妹]小剧场,齐木楠雄最终忍不住提醒。 【上杉,你几岁了?】 不听不听,齐木念经。 上杉屏蔽了和齐木的心灵感应。 并且把自己的心理活动换成了jojo里的黄金之风处刑曲。 要说以前的心灵感应是只有人声的表演,那么现在简直是有背景音乐的话剧。 ……上杉,你好烦。 ※※※※※※※※※※※※※※※※※※※※ *从大豆的味道,到生菜的味道都有,有些也可能完全没有味道. 在战争期间荷兰人们被迫要吃郁金香.据说不怎么好吃. _(:3」∠)_但是越说不好吃越想试试看嗷 —— 别人都是心理活动,只有上杉放背景音乐。 想象一下如果有个人成天在你旁边循环“百因必有果”,你就知道她有多烦了。 —— 今天生日还是要起床上课,太苦了。 呼啸而过 生活中的幸福也许就是这么简单。 早上起来睡眼惺忪地摸过手机想要玩两分钟醒神,连输几把的无能狂怒在吃到早餐中热乎乎的玉子烧后烟消云散。 在教室找书时总是会翻出短刀们偷偷塞进她书包里的粗点心和草莓牛奶。 还有放课后和同学逛街,在甜品店要份冰饮。 “一份青柠柚子刨冰,不要太甜。” 梦原知予看见上杉哼着歌端着刨冰走过来,上杉还要了份不加糖的卡曼橘汁,加了很多冰块。 光是想想那种酸度,就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察觉到梦原知予一直看着她,上杉侧过脸拿起勺子示意她要不要尝一口。 梦原知予连忙摆手,又看见上杉自己吃了一口后因为酸味和凉意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慰。 ……算了吧,只是看上杉吃,她都感到牙酸。 “上杉同学这一点倒是很不像英国人呢。” “这样么,”上杉倒没觉得不对劲,“你是指下午茶吗?” 档案上会写自己是英国人,是因为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阿尔托莉雅alter厨。 说起来,因为alter平时吃的东西太多,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英国人的下午茶文化。而且alter对精致,精巧,味道精美的食物,光是吃一口就会吐掉。 平时她们俩凑在一起吃东西,都是求同存异吃高热量垃圾食品。但是作为alter厨,只要是和saber一起吃,无论多恶心多难吃的东西上杉都咽得下,哪怕是高文的土豆泥! 高文卿特制土豆泥,把土豆蒸熟捣成泥然后不放作料和豌豆或胡萝卜一起放到清水里煮,上桌自己洒盐。 按照步骤做出来应该算是普通难吃的正常土豆泥,却不知道在制作过程中产生了怎样的异变,变身成为了魔鬼一样的东西。 这种程度的异变应该涉及魔术范围了。 好在alter也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出于不浪费食物的理念才会面无表情吃掉。 (高文:你以为是盘子里装的是抹布吗?其实是我给吾王做的土豆泥哒!) 不过因为同样差劲的饮食习惯,她们两人之间超级迅速地建立了超级牢固的友谊。 不好……她有一点想念她的alter了。 上杉用手指绕了绕原来散在肩上的头发,依旧用沉稳的微笑回复梦原知予。 “可能因为我从小到大生活环境一直在变换,”她在眨眼的时间就能想到一个借口,“我的朋友们倒挺喜欢甜食。” 童谣还特别喜欢茶话会,黑加仑味的马卡龙,她的喜好上杉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 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无非是生活中的趣事、明星、家人八卦。很明显,大家对于关于转校的事依旧十分感兴趣。 “说起来上杉来报道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吧,去大都市定居不是很好吗?在这里有什么朋友亲戚吗?” “没有啦,我比较喜欢平静一点的城市呢。目前……”上杉唔了一声,“我在和我的监护人住一起。”慈父石切丸,严母烛台切(?),监护人压切长谷部。 那就说明对这里很陌生了,照桥心美心里想着。 上杉同学会因为来到陌生环境不安,看来关心上杉同学的决定是对的。 谁能料到照桥心美眼中需要人关怀的上杉同学,吸了口卡曼橘果汁,心中想的却是往柠檬柚子刨冰上浇朗姆酒会不会更好吃。 【看来你心中定义的好吃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呢,上杉同学】 听到这句话的上杉抬头往玻璃橱窗外面一望,只看到一个粉色头发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中。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200米了。 可能是齐木楠雄也想来甜品店,却感觉到了不想见到的麻烦人物的心声,掉头就走吧。 “齐木……”上杉下意识地念了一下名字。 “齐木同学?哪里有齐木同学?” 刚刚还在和梦原知予聊流行元素的照桥心美立马把头转过来,又立刻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矜持地捂住嘴巴。 “……我说的是‘刚才’”,上杉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示意给她们看,“刚才我家里人发信息问我多久回家。” 上杉故意装出迷惑的样子:“照桥同学刚刚说齐木同学,是什么意思呀?” 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是很能促进友谊的。 照桥心美的脸上瞬间滚烫。 梦原知予神秘地笑了起来:“小上杉,你刚转学还不知道啦……小心美她喜欢——” 啊,嘴巴被捂住了。 上杉心中默默地想着。 她当然知道照桥心美喜欢齐木楠雄的事,而且她还知道齐木楠雄因为照桥心美的不平凡而把她归为他最不想接触的人。 更知道照桥心美是神选之女,齐木楠雄在躲避她的攻势之时屡屡吃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 做一个知晓一切的观众的感觉真不错。 不如就先让这两个人在这段感情中好好折腾,无论是齐木楠雄的无奈,还是照桥心美的苦闷都让人心情格外舒适。没准这两个人就是这么乐在其中呢? 还有,小上杉是在叫她吗,怪别扭的。 分享了这个秘密之后,上杉直接被纳入了这个女子会的自己人,并且收获奇特外号x1。 要是长谷部知道他的审神者在外面终于交到正常的朋友,肯定会欣慰得不行吧。 ——虽然光是[神的女儿]这一点就挺不正常了。 三个人又相约了这周周末一起出来玩,聚会到此结束。 放在平时,上杉绝对不会直接回家,更遑论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上杉的发薪日。 去新宿逛逛吧。 这个时候据放学已经有两个小时,太阳开始渐渐下山,电车的窗户外被电线、途经的河岸数目、还有天空的红云占据着。 沿路往外看,能见到出来牵着牵引绳出来遛狗的老年人,三三两两社团活动结束回家的青少年。 上杉已经和家里人打过招呼会晚归。 她靠着座椅盯着手机,神色松动不知在想什么。 手机壁纸上,驾驶机车的少女神色冷酷。 机车后座的金发少女一手抱着小白狗,一手揽着前面猛踩油门的少女的腰,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最后上杉熄灭屏幕抬起头,正好看见一群身穿红色运动服在河边跑步健身的健壮青年。人群后面,远远吊着一个边跑边喘粗气的蘑菇头弱气少年。 电车呼啸而过。 在视野的尽头,上杉最后看见少年被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迦勒底最后的御主,时之政府特聘审神者,平安京的大阴阳师,pk学园的普通jk,四处游学的炼金术师受过严格的训练。 无论多好笑她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上杉:噗。 ※※※※※※※※※※※※※※※※※※※※ *saber alter在新宿收养的爱犬卡瓦斯二世 *肉改部 —— 关于上杉的背景和过去发生的事,后面会慢慢描写出来。 我设定主角是个很矛盾的人。 得过且过。 记不得过去,不指望未来。 虽然外貌年轻,心里却日复一丧。 在普通人眼里十分正常,实则本性无可救药不解风情,连一个交心的朋友的没有。 压根不懂得和人怎么相处,连道个歉都弯弯绕绕千回百转,只会用自己的尖刺来面对他人。 本文的主调就是轻松愉快的日常 这其实是一个孤独了很久的流浪者。被他人温暖,被人接纳,拥有自己的归宿,被治愈的故事。如果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那就太好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澜澜澜澜澜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过激主厨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杉渐渐习惯了在本丸、左胁腹町、还有东京三点一线穿行的生活了。 当然这相对普通人的生活的确不算单调, 但比起上杉在迦勒底就职时四处奔波, 在特异点享受海上坐船、陆地徒步、空中阿拉什航空的路费报销生活,或者在本丸打个游戏都能被混蛋茨木拖到平安京打大岳丸妖王退治, 实在是安稳平和。 她心里明白这种平和是暂时的。 上杉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待, 不仅是因为长久不会变化的外貌。 毕竟就连像间桐脏砚这样长相奇怪的可疑老爷爷都能在冬木居住几百年,上杉自认为自己虽然没有多少可圈可点之处, 但是至少相貌堂堂出类拔萃,一看就知道是光明磊落正派人士。 哪怕在一个地方长久居住, 只要小心谨慎, 未必会引起他人的疑心。 但她毕竟是异世界的来客,是不受世界认可的存在,每当在一个世界居住一段时间,就会被世界自动排除在外,继续到别的世界生活。 因此她只能不停地被迫更换居住地点, 和别人的关系也不会长久, 长期的漂泊生活让上杉已经习惯了和人离别, 习惯了物是人非的遗憾, 习惯了永远没有告别的的最后一面,习惯了始终孤身一人。 拥有记忆的起初,她还想着和他人好好相处,像普通人那样交友, 过正常人的生活。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朋友们一点一点老去, 而自己还维持着最开始的模样。 他们就好像背着她偷偷约定一夜之间改变一样, 突然变得陌生无比。最开始的时候总是最快乐的,但他们却永远无法停留在记忆长河里那最珍贵的一瞬。 他们会从小孩长大成人,会老,会生病,也会死—— 她能够理解八岐大蛇对于人类的比喻。 人类都是这种生物,只要稍微移开注视他们的目光,再回头继续去看他们的时候,就会换了一副模样。 理念会改变,身体也会日益腐朽。 对于那些普通的人类,他们之间发生的是真实存在的一切;对她来讲,这场友谊不过是一场短暂的幻梦。 如同清晨露水一般容易消散,虽为泡影之梦,却让人念念不忘。 欢乐的过往瞬息而逝去,留下的只有满地空虚。 就像是让人忍不住去抚摸的水中月辉,让飞蛾一次一次奋不顾身的火苗,只有瞬息的满足,而后给上杉带来的只是一次次痛苦。 ——哪怕没有直面好友的死亡,等上杉离他们而去。 这些热闹的记忆只会成为她独自舔舐的伤口,并未带来半点温暖,反而是在漫漫长夜里一遍一遍让上杉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的寒冰。 这样不对等的感情,上杉不需要。 所以她成为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只想度过平淡无奇的生活,是有原因的。作为想象力丰富的虚无主义者,只要有足够的书籍,平时宅在家里,每周出门买一次东西我就会十分满足。” “不要觉得好笑,这并不是看漫画书中毒,……有时候我觉得吉良吉影说的很不错。没有超出限度的喜悦,自然就没有剧烈的痛苦。那么我想,要是一直贯彻这样的人生目标,哪怕我的身体一直在各个世界徘徊流浪,那么我的心灵或许能够得到永恒的安宁和归宿……” 没有欢欣,就没有痛苦。 没有希望。那就没有失望。 反正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有特殊的欲/求。 只要有足够生活的金钱,有个达到普通水平的居所。有书看,偶尔玩玩三流的烂游戏上杉就会很开心。 上杉讨厌自然而然黏上来的麻烦,就像齐木楠雄为了维持普通的生活,会极力避免参加出风头的活动,还有和出挑的照桥心美产生交集。 哪怕曾经有人向她示好,她也会仿佛从不考虑他人感受般地将他们气走。 她早就打定主意一个人独行,却还是偶尔会感到无边的寂寞和空虚,依旧忍不住贪恋周围人对她的温柔,狠不下心拒绝别人的好意。 所以她才会说刀剑付丧神简直是麻烦的生物。 不管不顾地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好,记得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小细节,因为她的一句夸赞就感到由衷的开心,把她当做一个真正的未成年少女关爱。 她都表示拒绝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好啊…… ——明明最后我还是要离开你们,却叫我压根没法把你们当做人生的过路人看待。 在风雪中的旅人一旦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就像穷人尝试了奢侈的食物华美的绫罗就再也回不到吃糠咽菜的生活,小孩喝惯了充满糖分的饮料就会认为平淡无味的白开水简直难以忍受。 这些甘美的味道,就像是沾染了毒药的糖果。让她成为饮鸩止渴的蠢货,哪怕可以预见未入肠胃已绝咽喉的未来,明知身陷囹圄,却甘愿沦陷其中。 上杉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对日后的分离十分漠然,内心再也不会再因此掀起波澜,但也依旧忍不住为悲伤束缚。 她知晓每度过一天,分离的日子就会愈来愈近,一直对待事物游刃有余的她,现在就像那颤栗地等待悬顶之剑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一样惶恐。 [我舍不得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她曾经和同伴们一起拯救过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有迦勒底的世界,这个世界是有她的本丸的世界,这个世界是连通了千年以前平安京的世界。 能在这个世界里加入迦勒底,成为审神者,被茨木童子带去平安京,是她漫长人生中唯一一次走的大运。 晚上一个人翻着以前照片的时候,上杉都会禁不住去想,也许她不该去参加拯救人理。 ——本来就是我当初死皮赖脸加入的。 虽然每次被世界排斥出去后,下一个落脚点是随机选中。但因为她经历过很多世界,其中不乏平行世界的存在,借此她掌握了不少情报。 人类最后的御主藤丸立香,这不过是对于有着拯救人类未来心愿共同点的大家的统称。 各个世界的救世主,实际上是不同的个性鲜明的独立个体,但同样有着坚毅、果敢、惊人意志的少年少女。 拯救世界就这方面而言,就算是上杉不挺身而出,也会有更好的少年替代她。 说到底,只是因为在那座天空昏暗的城市见到了那漆黑的王者,上杉冒出了想要再次与她相遇的念头,投机取巧地利用情报成为了迦勒底御主的第四十八人。 目的并不单纯……但是只要体会过就知道,大家的手心实在是温暖。 上杉早知道,最后她会从迦勒底离职。 哪怕是热血沸腾的少年漫也会出现结局,为这段传奇画上句号。 无论是哪个平行世界的master都会在事件结束,后回归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结局她打心底里接受。 被烈火燃烧殆尽的物体,也会留下余烬。 但如果离开了这个拥有她们回忆的世界,那么这里的故事再也与她无关。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与他们重逢,上杉日后只能一遍一遍回忆那截止的余温,聊以慰藉。 “你喜欢百合吗。我很喜欢百合,洁白、美丽。野百合即使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山谷,它也会大大落落地盛开。” 这些美好的回忆就像是生长在沙棘中的百合。 临别的钟声仿佛已经敲响,快乐、渴望、痛苦同时施加于我身。 吃晚饭的时候,审神者神色有些怏怏不乐。 连烛台切光忠做了她最喜欢的料理,上杉都没有表示出喜悦之情。反而一直用着筷子去戳另一碟盘子里的蒲烧秋刀鱼,戳了半天却一点没有想要送进口中的意思。 在大家的印象里,他们家审神者是天生的乐天派,即使板着脸也是为了有必要的场合的时候增加自己的气势和威严,或者是故意装作难过的样子向管制审神者打游戏的刀男施压,好让他们妥协。 短刀们也感到了沉闷的气氛,没有凑到平时最宠他们的审神者面前,向上杉分享自己一整天遇到的趣事。 审神者总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样子,她的眉间眼里一直带着笑意,本丸的刀剑男士几乎没有看见她真正难过的时候,反倒是她一直给别人带来快乐。 “听好了,我绝对不是为了讨别人开心而专门说笑话,因为上杉我,最喜欢看到你们的笑脸,如果你们高兴我也因为你们感到快乐。” 话是这么说,但上杉干的最多的事,是只有她和鹤丸国永才会感到有趣的恶作剧。 在刀男眼里,自己主人就是一个这么惹人喜欢的倒霉孩子。 等吃完晚餐,鹤丸国永收盘子的时候,惊叹地看了一眼上杉一口未动的秋刀鱼,转过头和其他人打趣说。 “超厉害的——你们快来看,审神者用筷子把鱼肉和刺全部分离了!这种细碎程度的材料简直可以直接用来做鱼丸。我看光坊以后做丸子就不用这么麻烦,让主人出手帮忙就完全能行!” “就你聪明。”烛台切光忠听见后,好气又好笑地说了他一句。 虽然是说笑,但是鹤丸国永说完话后,把目光落在审神者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容落下去,面色沉重。 洗碗当然会弄花审神者给他涂好的指甲,这种事一直是加州清光极力避免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关注审神者的心理健康难道不是刀剑男士的工作之一吗。” “因为某位不在本丸,没有异议的话,那么就由我去找主人聊天了哦。”加州清光可能对于近几天压切长谷部霸占审神者的宠爱有些不满,因此此时显得跃跃欲试。 “我倒是考虑不了这么多。哎,果然还是以前单纯的刀剑之身比较方便,什么都不用想,只要主人有令,一味斩杀就是。” 看来大般若长光先生也对某位打刀独占宠爱有点不满,直接把压切长谷部最喜欢说的话拿来二次创作。 不动行光打了个酒嗝,没有接别人的话,而是放大声音超楼上喊了一声:“上杉大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喝一点酒就好啦——嗝儿……” 冷静,你这是要让审神者在本丸开设失意酒鬼大会吗? 堀川国广握着茶杯挤出一个微笑:“……我觉得还是给主公一点个人空间比较好。” 看来本丸内部对于审神者照顾方针意见,也不怎么统一。 当下大广间内就开始了一场关于“谁更有资格去天守阁和审神者促膝长谈”话题争论赛。 还没等大家讨论出结果,房间的拉门一下子就被拉开,露出今天近侍山姥切国广的一张俏脸。 金发打刀的话依旧言简意赅。 “主人刚才没回房间。” 好了,这个问题现在直接从根本被解决了。 正当刚刚还因为意见不和产生争论的刀剑男士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山姥切国广的头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脸,正好是众人刚刚话题争议的中心人物压切长谷部。 此时这位过激主厨一脸冷漠地冲着屋内暴躁地挥了挥手:“愣着干嘛呢?大家一起去找啊!” ……真不知道这位老哥出阵回来静静地站在门外听他们说了多少关于他的话。 不仅审神者是位问题儿童,本丸里也充满了幼稚儿童,真是辛苦了。 一时间本丸内瞬间灯火通明,四处都回荡着“主人——”“大将——”“上杉大人——”的声音。 几位打刀太刀打算去后山寻找,大量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半空中,像是开演唱会时聚光灯一样。 压切长谷部一边穿过花圃向本丸外围行动,一边几乎自责到想要抓狂:“主人一定是想要出门散心,却不知不觉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这个时候天这么黑……主人不知道在哪里可怜巴巴地待着,心里呼唤着我压切长谷部的名字——” 压切长谷部一副‘都是我的失职’的表情,看得巴形薙刀眉头直跳。 他推了推眼镜,在压切长谷部身后凉凉地来了一句:“那倒不至于。” 看到压切长谷部回头对他怒目而视,巴形薙刀轻飘飘地继续说话:“长谷部,就算是才来本丸没有多久的我,也了解主人是位灵力强大的阴阳师。这个本丸是依靠审神者的灵力运行的,主人绝对不可能在这里遇到危险。” “……所以呢。” “综上所述,我认为主人是觉得你太烦了,故意躲藏起来躲避你。不如这次回来你就不要再管东管西了,把主人让给我吧。” “我拒绝!……咳,你究竟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啊!我看是因为你这样黏糊糊跟在主人身后的家伙太多,主人才想出门的吧!” “那要比一比吗,”巴形薙刀也没因为长谷部的话生气,“比谁先找到审神者,你输了就要把上杉大人让给我。” “你以为我会输吗?!”压切长谷部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用不满又带有一点骄傲的口吻说道,“自从来到这个本丸开始,审神者最信任的刀剑就是我。”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接触之间似闪电光,如击石火。 压切长谷部重重地哼了一声,率先选了一个方向离开。巴形薙刀看了压切长谷部一眼,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至于审神者最信任的刀剑不是他们比试就能决定的客观事实,直接被两位刀男抛在脑后。 再说另外一边,山姥切耐心地在本丸附近寻找审神者的身影,看到墙角有一个白影忽闪而过,走进观察发现是五虎退的小老虎之一。 他知道刚才手忙脚乱的时候,五虎退在一边说过他的小老虎都不见了。 他本来想要抱起小老虎,继续搜寻看看附近有没有小家伙的其他同伙,结果小老虎主动走过来扯他的裤腿,往后山的方向示意。 “……你的同伴在山坡那边吗?” 山姥切国广抱起小老虎,向后山走去。 从本丸这里一眼就可以把山坡那边的风景一览无余,所有那个方向并没人去找过。 但毕竟现在是草木旺盛生长的季节,五虎退的小老虎个子尚小,扎进草丛里能让人看不见他们。 除却旺盛的草地,山坡还有一颗巨大的万叶樱。 山姥切国广还记得前段时间赏樱时,他被审神者灌了很多酒,自接坐在这棵树边现场自闭。 “原来您在这里啊。” 等走近万叶樱,他听到樱花树背面有活物行动摩擦草地的窸窣声,山姥切最终在本丸后山坡的万叶樱背面找到了被四只小老虎环绕的审神者。 山姥切没有说别的话,他坐到审神者身边,两人一起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周围有着不知名的虫鸣叫,凉风习习,草木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上杉低低地嗯了一声:“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抱歉……你们在找我吗?” 山姥切国广这个时候却摇了摇头:“没有,我……只不过是帮别人来找丢失的宠物。” 山姥切刚说完,上杉就知道他在扯谎。 找猫怎么可能有这么打的阵势?还叫着审神者的名字漫山遍野到处跑。 她坐在这里都听得到本丸里人声鼎沸,只是出于别扭的情绪,任性地想要独自待一会才没有现身。 山姥切国广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刀剑付丧神。 她侧着头盯着他好一会,直接看得这位根本不会说谎的腼腆青年脸上羞红,上杉才露出一点微末而真实的笑意。 “其实啊……我一点也不擅长对待温柔的人。” 山姥切国广是从最开始起就陪伴上杉的刀剑。 上杉当初甚至都没有看完其他初始刀的资料,在见到山姥切国广的第一眼就选中了他。 哪怕后面本丸里的名剑名刀越来越多,有了能和审神者每天都腻在一起的鲶尾藤四郎,有了诚心诚意为主君服务,得到上杉认可的压切长谷部,有了号称天下最美之剑的三日月宗近,上杉依旧对山姥切国广珍视如初。 本丸的伙伴一日一日地在增加,山姥切国广担任近侍的次数却没有因为基数变大而衰减。 山姥切国广知晓上杉对他的态度始终是不同的。 虽然审神者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因为她是无可救药的金发控,看见金发的人都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每次山姥切都会因为这样的打趣感到窘迫,不自在地移开眼睛让审神者不要说他漂亮的时候,他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 [才不是这样。您不是因为外貌就会对别人擅自下定义的轻浮之人。] 他对审神者对自己的态度既感到高兴又感到难过,心里又为自己是否能够回应主人的期待感到怀疑。 ——对于一把仿刀又有什么好珍视的呢,如果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话,是不是就没人把他拿去和别人比较了呢?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攥紧了手中的白布。 “我想,以前的我一定是做过什么难以饶恕的事情。” 可能感到上杉的情绪低落,跟着山姥切一起来的小老虎从打刀臂弯跳出来,跑过来想要踩着自己兄弟爬进审神者怀里博求关注,惹得上杉感到好笑。 她弹了弹小老虎的脑门:“你喵喵喵叫什么呀,老虎不是这么叫的呀?你是小猫吗?” 逗弄了一下小老虎,上杉又转过头来对山姥切说话:“你知道吗?我曾经也的确回过我的家乡。” “虽然没有记忆,但从炼金术上可以应证,那的确是我的家乡。我记忆里的知识和那片土地的文化无比的契合。” 哪怕她在那片土地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痕迹,自己也没有任何关于在这个地方生活的记忆,但是她也真心实意地为这件事高兴过。 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免于漂泊流离之苦,自己以后的人生,能够像岩石一样安稳,磐石一样沉着,再也不是无根之萍。 家乡之土会再次连接自己的未来和过去,她的人生再也不可动摇。 但是她的家乡不承认她,和其他世界那样,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她表示了拒绝。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要经历这样的痛苦。[人]从出生开始,都应该有[家庭]这种玩意吧……动物有家人,付丧神也有家人。就连小说里讲的,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生物也能有伙伴。” 而独独我这样的人,没有名字,没有记忆。 没有过去,亦无未来。不能在任何世界留下痕迹,也不会有人真正的记住我。 没有前行的方向,没有可以支撑心灵的目的。 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受不到自己的心。 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不知多少年,直到在冬木市遇到了阿尔托莉雅alter,加入迦勒底后被大家关怀,才有渐渐有了活着的感觉。 真奇怪,明明她才是这个本丸的主人,却有一种被他们收留的错觉。 而来到这个世界这几年里,她渐渐明白了什么是真实的爱,家人的温暖。 她从这之中好像得到了什么。 直到快临别的时候,又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 好不容易可以明目张胆走在光明之下,现实又将她驱赶回了黑暗之中。 让她紧紧的抱着这仅有的一点回忆,再像以前那样挨过独自生活的那种浓重窒息感,无异于极端的残忍。 “山姥切,”上杉突然叫了一声打刀的名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初始刀里一眼选中你吗?” 她靠过去,对着青年点了点头:“因为我看见你在图鉴里说的话,——我才不是什么冒牌货。” 上杉学着山姥切国广当初的语气:“我是国广最杰出的作品!” 对刀剑来说,没有什么比听见审神者当面夸奖自己还要激动的事情了。 山姥切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点点。 两人对视许久,清凉的风吹过,上杉如梦初醒地顿了一顿,“说这句话的你简直帅极了。” 她又重复了一句:“真好,有过去这种东西。” 山姥切没有说话,他只是向上杉提供了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审神者的背。 山姥切听完审神者发的一通牢骚,最后和上杉磨磨蹭蹭地回到本丸。还没到门口,大家就发现了他们两人。 “真是的,虽然入夏了,本丸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凉的,感冒了怎么办。”最终什么都没有问,歌仙兼定只是从上杉这边接过小老虎递给一期一振,略略责怪了她两句。 一期一振接过退的小老虎,面露愧色:“恐怕还要劳烦您待会收拾好了去见见乱他们,舍弟今天说是要等您之回来了才放心睡觉……刚刚才把他们塞进被子里。” “主人的头发上怎么这么多草叶,难不成背着我去草地打滚了?”鹤丸国永一边说话一边把上杉往温泉那边带,“这边这边,很累了吧,洗个澡然后休息刚刚好。” 本丸吵吵闹闹好一阵子,上杉终于在处理好所有事情可以睡觉之前,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好像少了两个超级有存在感的家伙。 “长谷部和巴形他们呢?” 跟着长谷部一起行动,目睹了全过程,却在分头行动后选择直接返回本丸的笑面青江用微妙的语气说:“他们啊,他们之前去找您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 可以,很强。 山姥切国广是今天的近侍。 他送审神者到房间门口,离开的时候,对着上杉说了这样的话。 “虽然不知道您在因为怎样的事情烦恼,但是希望您能记住,我是你的刀。无论经历什么,我也不会改变。刀剑……就是这么刻板的东西,只要自身尚且存在,就一直会顾念自己的主人……” 真令人惊讶,明明是这么害羞内敛的性格,偏偏能憋出这样的话。 上杉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却被只化形三个月的付丧神安慰了一遍。 等着吧,她绝不会丢下他们不管,这个本丸既然是她的东西,那就绝对没有撒手的道理。 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留在这片她和英灵们一起守护过的土地。 上杉同学请假了。 “据说是不怎么适应日本的天气吧——啊啊,为什么要这样,怎么能剥夺我上学时唯一的乐趣,观看美少女的权利呢?上杉同学没在的第一天,想她。” “你这家伙,不要装出一副和上杉同学很熟的样子啊。” “什么叫做装作,我和上杉同学本来就该成为朋友。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搭话,她就请病假罢了。” 【那个家伙怎么没来?】 齐木楠雄第一次觉得下课的时候后面没人自顾自地凑上来说话,还真有那么一点不习惯。 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因为没有人给他带咖啡布丁感到寂寞。只是突然少了一个人在耳边吵闹,稍微有点在意。 好在上杉并没有把病假请成长假的打算,在周三上学的时候,齐木楠雄进教室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杉在请假的几天里,花了很多功夫,极尽毕生所学—— 做了一场浪费时间的无用功。 岂可修,要是这么轻轻松松能够找到对抗世界规律的方法,这么多年她早就解决问题了,还轮得到现在发奋努力? 最后一天,上杉直接放弃研究,窝在被窝里打游戏。 连续几天找借口不上学,加上那天晚上上杉的反常,让压切长谷部以为自家审神者在学校里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差点化身过激主厨去学校讲道理。 最后还是万能的烛台切光忠对审神者进行了死亡凝视,逼着她不要偷奸耍滑,乖乖去上学。 齐木楠雄当然对上杉生病这件事不会相信,果不其然,上杉一到学校就兴致冲冲地想和他聊天。 “哎……你不知道我最近在研究……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上杉趴在桌子上,露出一个精疲力尽的表情。 【我懂。】 收到本来就没有指望过收到前桌的回复。 上杉头上具现化出一个问号。 【你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齐木楠雄难得愿意主动和上杉说这么多话。 糟、糟糕……是被看透的感觉……话说有那么明显吗?上杉闻言头上又具现化出一个问号。 【是的,非常明显。】无论心灵感应和他不是一个频道,还有平时莫名其妙的能力,真的很明显。 ——嘴上说这么这么轻松,那就帮她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啊? 【以后不准在我脑海里放背景音乐。】 没准齐木楠雄真的有办法。 他小时候因为自己头发是粉色的,所以将全世界人的头发变的五颜六色,因为伤口愈合得快,所以加速了全人类的自愈速度。 做个比喻的话,齐木楠雄能够动用超能力,让上杉从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世界遣返的偷渡客变成有暂时居住证的游客。 这样已经是极限了,上杉本身的存在依旧不怎么牢固,等到一定时间依旧可能会离开这里,不过齐木楠雄的超能力让上杉的回归成为可能。 想要永久居住,还得自己想办法。 上杉知道齐木楠雄是一个实力强劲的超能力者,却没有想到过他会厉害到可以影响世界的地步。 ——不怕把世界玩坏吗?齐木君。 【不,这个世界的本质并没有上杉同学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呢。与其担心自己会不会把世界玩坏,你还是担心一下世界会不会把你玩坏吧。】 ……总觉得这个这个回答怪怪的。 齐木君,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帮助我? 【不要自作多情,只是觉得你以后要是一直在我身边愁眉苦脸,会很烦。】 上杉这家伙看起来恶劣,会帮小朋友拿卡在树上的氢气球,会去帮忙捡被人撞倒的货物,对问路的人很有耐心,总的来说其实本性并不坏。 齐木楠雄想到这里,又听见了上杉的心声。 ——今天上午我帮小朋友拿氢气球,因为那个氢气球是我被小孩子跑来跑去弄得心烦,为了让他们安静一会,自己偷偷把它弄上去的。 收回原来的话,这家伙不仅本性恶劣,还是个恶魔。 放学的时候,教学楼门口塞满了人,好像有什么热闹可以凑。 有一点意思,pk学院的学生并不多,正常的上下学根本就造不成这样的拥堵。 本着安全吃瓜的原理,上杉打算一如既往采用远远望一眼就走的战术。 刚挤到人群旁边,还没来得及往里面张望,人群就自动如同摩西分海一般为她让出一条道路。这下上杉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了。 什么嘛,她还以为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原来是穿着常服的普通一期一振和普通蜂须贺虎彻。 等、等等,普通的,一期一振……和蜂须贺虎彻? 她家的一期一振和蜂须贺虎彻??? 刀剑男士的十级美颜放在现实里对普通人的冲击,简直不亚于神之女照桥心美的圣光攻击。 两个人周围几乎被人包围住,一期一振还一脸温和地和周围的女生搭话,看见上杉出现,小声地对那个女生说了一句抱歉,就向上杉走来。 怎么回事啊? 第一次在普通的环境里交到了真心的朋友,还得到了朋友的帮助。两份喜悦相互重叠,这双重的喜悦又带来了更多更多的喜悦。本应已经得到了梦幻一般的幸福时光。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什么非要这么引人注目啊! “你们怎么来了?” 一期一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雨伞:“您没有带这个。” “还不是压切长谷部不放心,非说你可能在学校受欺负……叫我们来看看。”蜂须贺虎彻叹了口气。 可恶,这种不想让自己家长随便来学校找她的感觉究竟是这么回事啊? 关键是上杉还挑不出错。 三人离开之前,一期一振还对着周围的同学微微一笑。 独守明灯 “不应该,明明我也努力了呀, 为什么我还是这么菜。”上杉深深地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打一开始, 虽然为了探究自己的身份到处辗转奔波,但活了这么久, 上杉还真没有因为实力不足吃过多少苦。 尤其近几年来, 从迦勒底的生活开始,一直受到大家的溺爱。哪怕有想要和上杉敌对的人, 最后总是一口一句真香,站到上杉的立场这边。 上杉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 有大半部分是被别人迁就出来的, 也有不少的比例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不然就按照她和鹤丸国永一样不安现状,却更不知分寸的性格,早就被人教育乖乖站好,好好做人了。 哪怕上杉刚接触魔术的时候简直是个小白,迦勒底的英灵们也会找各种理由夸她。 在平安京, 酒吞童子简直无时不刻在cue她, 说她是他认可的强者。就连鬼切大天狗这些有底线、绝对不会拍人马屁的大妖也对她心诚悦服。 在时之政府, 这里的决策层也因为自己的实力给她优待, 刀剑男士都说她是个灵力强大万中无一的审神者。 所以上杉一直觉得她对自己强者的定位并没有出错,而且向来以生态圈的食物链顶端生物自居。 怎料到挂中自挂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齐木楠雄今天的轻描淡写,让上杉膨胀的自信心泡沫破灭了。 但凡齐木楠雄表示这个问题有一点棘手, 上杉也不至于这么难过。 她当时装作若无其事, 实际上差点毫无防备地留下了属于弱者的泪水。 上杉回家后, 面不改色地查看了近侍给她出阵及内番报告,神色如常地享用了今天的晚餐,终于等到了她一个人的私人时间。 上杉走进到房间门口,看周围无人,刷地一下把拉门拉上,关门加禁制一气呵成。 确认不可能有人来打扰,她直接跳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团团包裹住。 上杉:现场表演山姥切国广式自闭。 她又想起之前齐木楠雄对她说,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超能力者。 可笑当时她也应和着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你们都说你们自己普通,我信了。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菜,你们都是装的。 丢人,太丢人了……好想埋在不知火小姐姐的胸口大哭一场。 她摸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上杉:[让一让,平安京最菜的阴阳师来了].jpg 本来以为要过一会才会有回复,没想到几乎是秒回般地,窗口弹出几条信息。 一目连:您没必要质疑自己。 青行灯:我对成为您的听众这件事乐意至极。 荒: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了啊,人类。 ……你们平安京的妖怪是住在群里,平时不做其他事的吗? 可能经过这么久时间的交流,大家意识到阴阳师不会在群里专门回复某一个式神。 所以大部分想要和上杉聊天的式神,会选择通过小窗私聊她。 如果说出现在群里的消息还有着属于正经妖怪/神明的矜持的话,那么前来私聊的妖怪们路子就特别野了。 蟹姬:上杉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再一起吃螃蟹呀。(发来一张麻辣蟹香锅的照片) 自从上次铃鹿山一行,蟹姬仿佛意识到螃蟹料理的美味。刚开始为了维持可爱萝莉的形象,吃螃蟹的时候还会假哭两句。现在直接放飞自我,不加掩饰纵情肆意地吃螃蟹了。 玉藻前:分享文章链接-[真正厉害的人,都是逼出来的。] 玉藻前:分享文章链接–[缓解焦虑的4种有效小方法,试过的人都说好。] 玉藻前:分享文章链接-[年轻人,大好的年龄不要被自卑打败。] 分享三连之后,玉藻前又发来3分41秒的语音。由于太长,上杉选择不听。 玉藻前:这一切以后你的人生都会体会,所以不要只是叹息,要抓紧时间,学会感悟人生,看清事物的本质。 完了,已经出现一种空巢老年人和世界产生代沟,看不懂年轻人表情包的既视感了。 上杉只好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过去,玉藻前回了她一个微笑emoji。 尽管知道玉藻前没有别的意思,但上杉总感觉大舅在对她呵呵:) 最邪门的果然还是跳跳妹妹的内容。 她发来一张自己和一团蓝白色不明生物的合照。 粉色头发的高马尾少女笑容灿烂,伸出手朝着镜头比了一个v,另一只手里还用力揪着那个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毛绒物体。 “阴阳师大人,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逗小动物哦?毛绒绒是世界上最治愈人心的东西。你有空的话可以回来,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找小动物。妖狐叔叔的尾巴软软的,手感超级棒、哥哥都承认它比番茄摸起来好多了~” 等等,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上杉闻言放大照片,看了看那个只局部出镜的白蓝色东西。 ……好家伙。怪不得妖狐这家伙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说话,原来是落入跳跳一家的手里了。 那可不是大尾巴狐平时最引以为豪的漂亮尾巴吗,被跳跳妹妹攥在手里,只看照片都感受得到妖狐的不情不愿和小女孩撸尾巴的巨大力度。 上杉觉得可能等不到自己下次回平安京,妖狐尾巴就秃了。 这简直和遭受秃头困扰的阴阳师同病相怜。 不过,上杉也不打算帮妖狐说好话。谁叫他招惹别人之前,也不看看是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人呢。 后面值得一提的消息,就是她收到了来自鬼女红叶的剖心告白,还有来自般若的剖心告白。 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两个人的自白分开说,因为红叶的说的话完全侧重于告白这个要素,至于般若—— 打扰了,他所谓的剖心告白,这两部分是核硬分开的。剖心(物理),告白(言语)。 上杉只好委婉拒绝红叶橘里橘气的请求,顺带安抚她的情绪,还义正言辞地警告了般若不要再去嚯嚯平安京数量本来就不多的人类。 本来只想抱怨两句,却引发这一连串事故。 上杉只觉得心累。 茨木童子还向她汇报说,前几天他追随挚友的脚步,在屋顶喝酒的时候,把房顶踩坏了。 还有上杉种紫苑、荆芥还有松果菊的那一片区域被山兔和孟婆竞走时全部踩塌。他想着不是什么名贵的植物就,由着她们去了。 上杉:…… 上杉:[我经常因为我自己太过正常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jpg 上杉:您的阴阳师上杉已下线。 经过这群人的打岔,上杉因为察觉到自己是个菜鸡的抑郁心情被搞得烟消云散。 谁料旧愁未消又添新恨。 上杉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得更加郁闷。 茨木,走之前我特意把庭院交给你以示信任。 等我下周周末回来住的时候,要是发现庭院的草坪也被他们给撸秃了。 我上杉三天之内鲨了你,爆伤破势都给你磨成粉扬咯。 其他参与者,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用六星转换劵发配成二星。这么不懂事,六你们还不如六一堆叉烧。 上杉的态度很坚决。 你们把妖狐尾巴毛捋光可以,说我秃也可以,但是要把我辛辛苦苦打理的庭院弄秃,恕我拒绝。 如果说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简直是贴心无比的小天使,那阴阳寮的某些式神简直是妨碍她睡眠的敌人。 说起睡眠…… 上杉低头看表,时间显示现在已经到午夜十二点。 本丸里几乎所有刀男都有作息规律的好习惯,只要十点过后,哪怕是追求大起大落的搞事选手也知道窝在房间里,不去打扰别人休息。 整座本丸安安静静,屏息凝神只听得见虫鸣的声音。要是从本丸高处俯瞰,只有天守阁还独守明灯。 十二点说早的话,却已经是凌晨。 说晚,但对新世纪的年轻人来讲,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上杉平时刷着漫画听着自己的歌单,或者在视频网站看鬼畜,心情就像在夜店里蹦迪那样兴奋,可以一直嗨到两三点才睡。 但现在她连个上推特刷趋势的想法都没有 ,只有赶紧上床睡觉的念头。 她怕她一直去想破了洞随便被补上的房顶,草木全部被踩踏枯萎,露出土黄色地皮的庭院,还有妖狐被跳跳妹妹摸秃,干干净净没有毛的尾巴—— 说起尾巴,她在上学的时候和同学说过她是狗派。 上杉没有撒谎,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犬科中的狐狸,大尾巴的那种。 寮里有很多狐狸,玉藻前,御馔津,白藏主,妖狐,三尾狐…… 还有很多毛绒绒的狗。 她不喜欢猫,不是说猫不可爱,玉藻猫这样的她一直都很喜欢。但是吧,举个例子—— [阴阳师,不要偷懒喵。] 这句话成为多少阴阳师的噩梦。 而本丸连猫都没有,只能逗逗五虎退的五只小脑斧。小狐丸没有尾巴,而鸣狐还要借着小狐狸说话,只能见面的时候摸两把。 哦——还有一只惹人讨厌程度比伊吹更厉害的狗之助。 关了灯躺在床上,上杉不看手机还真有点睡不着。 合上眼睛翻来覆去不知道多久,床的一侧突然一沉,有什么东西跳到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帘,还有一部分照进房间里,这是一只毛绒绒的,有两条尾巴的小狐狸。 它靠近上杉,乖巧地坐下来舔了舔她的脸。 上杉翻了个身,把小狐狸也卷到被窝里。 ※※※※※※※※※※※※※※※※※※※※ 不会拍马屁的阿切和狗子,你确定? —— 来自空巢大舅的文章分享。 上杉:地铁老人看手机.jpg 借刀杀狐 在上杉当阴阳师开始,白藏主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虽然在刚见面的时候, 他对上杉态度恶劣, 但是真香起来也十分迅速并且毫不手软。 到目前为止,小白依旧是对上杉最忠心耿耿的式神, 也是上杉从源氏一族拐过来的第一只式神。 也就说, 在其他式神为了争夺阴阳师宠爱争锋相对的时候,白藏主早就处在隔山观虎斗, 稳坐钓鱼台的境界了。 不过小白依旧选择保持态度上的谦逊,并没有因此四处张扬, 而是选择深藏不露,随时跟随在阴阳师的身边, 尽心尽力地为阴阳师着想, 力求保持自己在上杉大人心中的地位永固。 对于某些恃宠而骄的大妖,他向来都在心理上蔑视,战术上重视。 ——你以为上杉大人第一只ssr的位置是你茨木童子的吗?其实是我白藏主哒! 今天的白藏主也因为感觉到上杉大人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而感到满足呢。 审神者今天早上抱着一只红尾巴狐狸到饭厅吃早餐的时候, 敏锐的狐之助就感觉到局势不妙。 它没看错吗, 平时以他人痛苦为快乐的上杉大魔王对待小动物竟然也有这么温柔一面? 连帮那只狐狸顺毛时,手上的动作都是它狐之助从未感受过的轻柔。 最近因为审神者似乎察觉到一点上学的乐趣, 也有可能是找到了新的迫害对象,狐之助的严寒之冬最近有了回暖的趋势。 但这也仅限于食盆里终于有了点油豆腐烧肉的荤腥, 至于想回到一开始审神者对它除了称呼之外还算和颜悦色的生活, 那几乎没有可能。 有油豆腐就不错了, 被当做不可回收垃圾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 万一哪天审神者又原谅它了呢? 狐之助在日复一日的打击中渐渐被培养出了阿q精神。 每想到以后自己重新得到审神者重用的日子, 它就觉得现在的时光不算难捱,连就着唯一一块油豆腐的余味,吭哧吭哧去啃狗盆里冷冰冰狗粮都特别有动力。 但是这美好景愿的实现,需要建立在它有机会复出的前提之上。 它狐之助可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狐狸。 本丸里的生活资源是有限的,再有生物夺走审神者的注意,以后它的日子会变得更加难过也未可知。 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地位威胁,狐之助瞬间的尾巴都僵硬地立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咽呜声。 作为怂中之怂的它当然不会去和这个妨碍它幸福生活的臭狐狸亲自打起来,采用迂回战术才是充满智慧的狐狸明智之选。 ……告状吧。 作为见多识广的时之政府量产型式神,狐之助当然察觉得到审神者怀里的臭狐狸非同寻常,没准是哪里来的厉害妖怪。 但是他们本丸里不缺能够斩杀妖怪的刀剑,青江髭切膝丸太郎太刀石切丸。 本丸的团队专业,工作刃员刀种齐全,无论什么妖怪都能一刀解决,再无忧患。 还能服务上山/上桥/到家,自2205年开始营业以来从未有投诉,满意百分百。 想来挤兑它狐之助的生存空间,就算是这家伙再怎么厉害,也要在它狐中孔明的计谋下吃个大苦头。 狐之助此时舔了舔前爪,脸上泛出一丝没有感情的冷笑。 这招,不如命名为借刀杀狐。 狐之助趁审神者的注意力没有在它身上,转过身跳出房间,决定找本丸里的刀,有一个是一个全部都告上一状。 “审神者被来历不明的妖怪缠上了。” 狐之助和石切丸说这件事的时候,加州清光也在场。 “……你戏好多啊,狐之助。”打刀正在透过日光灯观察自己刚涂的指甲油有没有风干,直接吐槽了一句:“主人可是阴阳师啊,阴阳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式神?” 黑发青年装作不在意般地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把目光移向别处,但话里的委屈还是透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就算主人和我们签订了契约,我们也不可能随时和主人在一起保护她吧。” “嘛,主人也有主人的过往……”大和守安定坐在加州清光旁边,闻言微微一笑。 石切丸妥帖地考虑到万一狐狸是审神者式神的这一点,没有采纳狐之助直接驱除那只狐狸的提议:“的确是这样,贸然下决定或许会给主君带来困扰。” “审神者消失的那三天,回来后身上也有妖怪的气息,”从开始一直没有发言的笑面青江突然发话,“这么在意的话,直接去问不就好了。” 好了,完蛋了。 明明想说服刀剑男士们和它密谋将那只狐狸从审神者身边隔离,却演变成了一群人兴师动众地去询问。 审神者知道事件起因后,一定会剥了它的皮留到今年冬天拿去做围脖。 狐之助冒出想溜的念头。 它一直是实力派里的行动派,两只小短腿一蹬,离开地面后却并没有按照自己想去的方向跃去,反而自己飞的越来越高—— 它像直升电梯一样原地升空了。 伴随着后颈被人捏着离地的不适感,耳边同时响起恶魔的低语。 “狗之助,看来你挺懂的嘛。” 如果这是某个克系游戏的场景,旁观的刀剑男士们就能看到玩家狗之助的san值正在狂掉。 此时,爱耍小聪明的小狗终于回想起审神者以前整治它的手段,理智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摧毁,当场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上杉大人!我是狗!我是狗!!!” 上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看看,同样是狗,为什么小白要比某狗之助讨人喜欢这么多呢:) 整治完狗之助后,上杉向本丸里的刀剑男士解释起白藏主是她的式神,以后会和她一起上学。 刀子都能化作人形,狐狸也不是不可以。 压切长谷部目睹了可爱小狐狸变成一个和服少年的全过程,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最后还是烛台切光忠一脸严肃,向上杉有条有理地询问:“我记得您今天从出房间起就抱着狐狸了,昨天晚上他也在您的房间吗?” “……嗯。” “那么说,主君您昨晚和他一起睡的?” 压切长谷部本来沉着脸在那失魂落魄自闭,闻言立马把头抬起来,想要从审神者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 “也算是吧……” 昨晚她还盘了好久狐狸耳朵,耳朵周围的绒毛手感超好,就是小白克服狗狗不喜欢被人摸耳朵内侧的本能有点辛苦。 自家可爱无比、被所有人精心呵护的未成年审神者,突然往家里带回来一个男孩子究竟是怎样的体验? 压切长谷部:再起不能。 上杉:“我感觉你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借刀杀狐:指狐之助借着刀剑男士的手,我杀我自己。 —— 国庆快乐呀。 本来想把两更一起放出来。 但是我发现我的速度不行 :-( 待会还有一更。 互挖墙脚 工作中和上杉对接的负责人,是时之政府人力资源管理主任的土间大平先生。 他是一个二十六岁左右, 面貌清秀, 带着眼镜,头上有一戳尖尖的呆毛的黑发男人。 无论是身高和外貌, 都在普通人的范畴之中, 除了略显稚嫩的脸让他爆出自己年龄的时候让人惊讶一下,哪方面都是属于能够扔进人群里马上就找不到的平凡人类。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 那就是和他共事的人,都能体会到他身上浓浓的社畜气质。 总结地讲, 虽然上杉没有故意去为难他,但是土间大平依旧每天因为上杉的原因活得分外辛苦。 每周提交的演练报告, 出阵材料, 物资申请书,上杉都只用交个统计数据,然后土间先生帮忙一手操办, 以一人之力审核、备份、批准。 就连之前提到的入职感想, 那是上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自动笔,我行我素写了一个《阴阳术从入门到放弃》, 然后被土间大平压了下来,帮她写了一份交给考核部门。 上杉能有今天的悠闲生活, 土间先生绝对功不可没。 本丸里能捉刀代笔写报告的刀剑男士有很多, 连不爱参与审神者聚会的上杉都知道, 有很多审神者会让压切长谷部或者药研这些用词严谨的人帮忙写。 当初她弄出这么一出, 也只想试探一下土间大平的态度。要是被打回来重写, 就求求他们家无敌的文系刀剑歌仙兼定给她想办法。 没想到负责人竟然直接帮她全部写完,甚至都没有想过把工作推给自己的助手…… 就是这么一个逆来顺受的苦逼男人,真让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主管这一职位。 说起来有点恶毒,上杉总忍不住不怀好意地推测,难道是因为土间大平特别擅长替人收拾烂摊子,所以才把他划过来让他做自己的负责人吗? 毕竟合约里,时之政府是承诺过尽量在限度内满足她的一切要求的。 虽然要为她处理各种麻烦的土间先生很可怜,但是上杉依旧没有改正自己的想法。 世界上哪有什么‘钱多事少’,只有靠爱操心的上司为你负重前行。 果不其然,听说上杉想要给自己式神办个户口和她一起去上学,心地善良的土间先生哀叹了一声,还是答应帮她搞定。 在等白藏主去照证件照的空当,上杉随手拿了一个册文件翻阅。 哦,这是之前狗之助劝诱她去上学时,准备的那些学校资料。 当时她只想着拒绝,压根就没看过几页。现在看来,里面好像的内容还有那么点意思。 还没等上杉仔细翻阅,正在处理事务的土间大平站起来,直接把文件从上杉手里抽走。 “这是之前给你筛选学校的时候的备案,没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雄英高校和学园都市的信息。” 本来上杉从不关注超能力这种东西,但自打被齐木楠雄证实她真的不行后,这个性格自负的异界来客突然就对这些存在产生了兴趣。 她上杉只想过平静悠闲的生活,但是首先还是得确保没有能影响到她生活的存在。 “你能给我说说这些吗……我很感兴趣。” 重新坐回电脑显示器面前处理文件的土间太平眼皮抬了一下:“如果您说你想去这两个地方读书的话,那么我劝您不要提出这种要求,因为我不想拒绝您。” “怎么说?” “因为我司和英雄协会,还有学院都市是竞争关系。” “——诶,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 对时之政府来说,那些不待见时政量产付丧神计划,个性傲慢的本土阴阳师固然烦人,但它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却是学园都市和英雄学校。 前文说过,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大部分都以年轻人为主。 但有很多女性审神者一旦超过25岁,就会选择回老家结婚,寿退社几乎日本社会形成了一种职场文化。 哪怕还有审神者结婚后有意愿继续在充满异性的本丸里任职,但总会因为丈夫在家有点日夜难安的原因,自动辞职。 为了避免每年在审神者新手培训上投入太多,时之政府选择更多地把注意放在不婚主义者以及暂时不考虑结婚的年轻人身上,其中包括了高中学生。 那么,就不得不和这两个充满活力,同时源源不断地需要新鲜血液流入的组织产生冲突了。 学园都市和英雄学校都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一个是与外部隔离,有着神秘背景的超能力者乐园,一个是培育众多职业英雄,充满人类空想憧憬的摇篮。 狐之助们作为时之政府的下属式神,为组织工作多年。 不是没有见过自称受到欧尔麦特的感召,突然大喊“我不做审神者了!”,从时之政府辞职跑去读雄英的热血少年。 也见过不少望子成龙心切的家长,不惜一次性付出一大笔违约金,也要打着[我是为你好]的名号把自己孩子强制送去学园都市生活。 当然时之政府也没少秉持着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了的原理,去他们那边靠“爱与梦想”或者“维护历史也是英雄之举”的口号挖倒一大片人过来。 虽然是互挖墙脚半斤八两,但时之政府仍旧极力避免自己名下的审神者有跳槽倾向,为此甚至还让每一个有所属本丸的狐之助每月都要交审神者思想倾向报告。 狗之助家的审神者是个思想清丽脱俗的人。自认为人情世故老练的狗之助,一点也推测不出上杉真真的心里想法,而这个审神者也从不按套路来。 况且它现在经历了魔鬼的摧残,已经没那个胆了:) 狗之助盲猜上杉只是一时兴起才会冒出想要了解这两个地方的想法。不过,哪怕上杉是真心想要去,时之政府绝对会严厉制止。 “听好了,上杉小姐。我非常尊敬您。”土间大平一改之前坐在那里处理数不清文件的丧气,义正言辞又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不出他前一刻还在为加班犯愁,“您是无论是业绩,还是本身人格都是非常优秀的员工。几个月入职以来,一直都完美地达成了所有的指标。” “我们时之政府从一开始,就将您的本丸作为明星本丸宣传。如果不是因为您尚未成年,我们一定会选择您的本丸作为宣传片材料。” “哇喔……如果你们会格外付钱的话,我愿意不露脸拍摄。” 上杉一直都知道时之政府很看重自己救世主名号带来的经济效益,不过却没想到她与参与《时之政府-花丸》《时之政府-活击》宣传片系列的机会,有这么近的距离。 土间大平选择性无视了上杉的打岔。 “我们绝不会对您想要跳槽的念头无动于衷。您日后本硕博连读也好,想要成为地质学博士也好,哪怕您真的要加入意大利某水产家族成为秧歌star,我们都可以支持。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您必须在我们这里任职的前提条件之上的。” “如果您真心将刀剑男士们视作同伴,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一口气说这番慷慨陈词后,土间大平又回归社畜本态,一脸捂着痛苦地摆摆手让上杉离开。 因为白藏主根本是黑户,他还要帮忙凭空编造籍贯学历还有个人经历,光是这些事又可以让他多加班两个小时。 按理说这些事可以交给下属,但是土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交给别人会出差错,不自己做不行。 土门大平的助手明石国行慢悠悠地把上杉送到时政大楼的门口,一边走一边还老神在在地吐槽。 “您不要介意,我的主人太认真了……好像是因为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妹妹,从小养成了这个性格——明明偷懒也有工资和奖金可拿,照我看,每天加班到晚上九点,还不如早点回家和大家一起躺在沙发上睡大觉。” 说到这里,明石国行意识到他暴露了自己的混日子态度,但看上杉毫不在意,于是他埋怨起主人更加有底气了。 “明明公司又不是我主的产业,这么急领导之所急,忧领导之所忧真的是太累了。每天摸鱼划水,就算天塌下来还有其他人顶着不是……” 画面感出来了,土间君。 自己辛辛苦苦劳动,公司里的付丧神和家里的妹妹反倒无所事事。 看来社畜本性已经深入你的骨髓了啊。这么忙碌的你,还选择了一个懒癌当自己的助手,真不知道是明石国行的不幸,还是你的悲哀。 从三楼办公室到大楼门口的距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后分别时,明石国行还意犹未尽地总结道:“果然弟弟比妹妹好多了,国俊和萤丸从来都不会给我添乱。” “……看来你有两个好弟弟嘛。” 上杉也不好对别人家的明石国行做什么评价。 反正自己家的明石国行平时一点责任也不负,顶着监护人的名头,反而萤丸他们照顾他更多。 索性最终不幸的还是土间大平先生。 上杉一边拎着狗之助的后颈往外面走一边略带愉悦地想。 土间先生,不要停下来啊!(指工作) ※※※※※※※※※※※※※※※※※※※※ 这个世界真的是什么都有的混乱·综合世界。 齐神提醒过她,而只经历过单一世界的上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主要还是写配角栏里的几个) —— 朋友:小埋他哥哥太可怜了,忙完公司的事还要回家喂居。 我(震惊):你怎么能说这么说一个美少女??? 突然觉得社畜审神者配上懒癌近侍,真的绝配。 写这段时满脑袋希望之花 k博哦哈那~(唱) ———— 我高估我的手速了(发出不想做人的声音) 世界真相 得罪审神者是不敢得罪的, 不过工作还是要工作的。 到了本丸之后, 上杉捏着狗之助后颈的手毫无征兆地撒开。狗之助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蹦出两米远,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才敢战战兢兢地向她提问。 “您又没有个性,去当英雄干什么呢。” 要知道,做上杉本丸的狐之助可比普通狐之助有面子多了。 虽然在本丸里一直惨遭虐待, 但它在狐之助中的地位可与其他狐不可同日而语, 每回去时政大楼报告的时候它都能在同类面前扬眉吐气。 不然它凭什么没油豆腐吃,还愿意为上杉鞍前马后争取权利呢? 万一审神者突发奇想去当英雄或者开发超能力,到时候它就从万人羡慕的狐之助变成一个笑料了。 “我怎么没有个性,就算没有难道不能现场编一个吗?”上杉一直说什么都有理,她现在直接张口就来, “我的个性不能是[炼金术师]吗?” 上杉回头看了一眼从刚开始就一直维持人类形态的白藏主, 意有所指:“小白的个性也可以叫[梦山狐影]嘛……这样平时就可以把耳朵露出来了,藏起来怪可惜的。” “不成。”她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为什么小白的个性听起来这么帅气,而我就像是跑龙套的一样?” 上杉摩挲着自己的下巴, 一边不管不顾地向前走:“要说炼金术师, 果然最不能不提的就是那个吧, ……对!我的个性是[等价交换]!不过好像有一点太空泛了, 干脆叫“物质守恒”得了吧?不行不行……还是不够帅气啊……” 狗之助和白藏主在上杉身后对视了一眼。 随着白藏主跟随审神者的事尘埃落定, 特长是审时度势的狗之助至少在表面上已经放下芥蒂。 那一眼仿佛夹杂了千言万语。 狗之助:——她一直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吗? 然而白藏主撤下了对待上杉时温柔乖巧的面具。 他没有接话, 居高临下地瞥了狗之助一下, 学着上杉的动作,伸出两只手指捻着狗之助的后颈皮,跟随自己阴阳师的脚步去天守阁。 开玩笑,小白最喜欢的就是上杉大人了,怎么可能和别人背着上杉大人编排她。 上杉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打算给海藤瞬发个短信,让他替她想个极具逼格和中二风范的个性名。 又看见啪地从白藏主手上掉在地上的狗之助仍不死心地跳到桌子上,给自家东家的竞争对手上眼药:“上杉大人——” 上杉名字的四个音节被它声情并茂地喊出四个音调:“您要三思啊!” “我已经三思了。” 狗之助之助真的没有办法,咬咬牙只好开始胡言乱语:“去雄英那边毕业后还要自己找工作,想想您每个月的氪金量吧。” 上杉:…… 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沉默了半晌,上杉哎了一声,挥了挥手,突然没了耐心:“好了好了……我不搞这个就是了。” 但狐之助仍然担心上杉的念头死灰复燃,在审神者耳边继续念:“尤其学园都市不是什么好去处。那群人简直傲慢至极,他们眼里科学和魔法的立场是对立的。涉猎魔术的您,一定会被归为魔法侧一派的人士的!” 上杉想要打开游戏的手一顿,她好像发现了一直以来的盲点。 ……等等哦,魔法侧? 现在还有人这么狂,用[魔法]这个词? “狐之助……”她连狗之助都不喊了,“这个世界是有圣堂教会和魔术协会的吧?” 有点担心上杉突然暴起弄它的狗之助嗯了两声。 “那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必要之恶协会和学园都市?” 上杉之前经历过不少有魔法设定的世界,其中还有[学园都市]和[迦勒底]的平行世界。 就算在遇见骑士王之前,她因为自闭对别的东西漠不关心,但她的确从来都没遇到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在一个世界并存。 然而狐之助还一脸正常的告诉她:“这个世界一直都有英国教会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着月球设定的世界,同时还存在魔禁世界观,究竟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两种设定,完全不可能融合在一起吧? 那一瞬间,上杉觉得她窥探到了世界的真相。 怪不得当初齐木楠雄轻易更改世界设定也不怕对世界造成什么不可逆回的损伤。还意味深长地告诫她,这个世界没有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因为这个世界,它本身就混乱无比,自相矛盾。 上杉一到这个世界就入职了迦勒底,后来也因为不会在这个世界多待没有关注现世,不然她早该意识到这个世界有太多不合常理之处。 齐木楠雄这种bug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在人理烧却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入职时之政府之前,也有一些理念不凡的组织邀请她去当提督和空中劈叉清洁工,这些都是她在有迦勒底的平行世界里都没印象的机构。 上杉原本以为这些组织也和时钟塔一样在人理烧却中燃烧殆尽,最多像她所见的阿特拉斯院,本身还存在着却无人生还,所以她不知晓也很正常。 现在想来,这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是一个不讲常理,充满bug的世界。 所以这些看似不可能保持平衡的东西才够保持平衡,这些看似不可能共存的东西基于一系列条件才能够共存。 恐怕除了齐木楠雄这种超凡的存在,和她这种异世界来客能意识到这一点,在普通人眼里可能认为自己的世界并无不合理之处。 不过看现在学园都市和时钟塔同时并存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修复规则的意识,而是打算继续混沌下去。 上杉推测出这一点之后,甚至还有点理解世界意识的想法。 ——换做我,bug这么大,与其想方设法让它们都合理化,还不如融合更多世界。让一切都混乱无比,将一切行为都变成可能,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她的游戏突然成真,也说明了这个世界还在不停地吞噬其他的世界观发展。没准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看见自己玩的《yggdrasil》里的角色跳出来找她。 ……算了吧,想想自己在游戏里面的异行种设定,还是不要变成现实的好。 抱着确认的想法,上杉最后向狗之助询问:“魔法师和魔术师……他们究竟是怎么相互并存的啊?” “那身为阴阳师的您,是怎么看待阴阳师和除妖人的区别呢?”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的阴阳师。 上杉揪住狗之助,用手指直接去钻这家伙的脑门,“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时之政府就是这么教你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吗?!” 狗之助(委屈):不能就不能嘛,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 补充一下世界观。 这是一个充满bug,拥有一切可能性的世界。 —— 上杉你的yggdrasil账号没有成真,但等到关服骨王的就要成真了。 ———— 上杉: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吉良行为) 下章回归学校生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瑞风符、问舟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邻家弟弟 虽然土间大平先生天天都在加班, 但是办事效率的确很快。没到两天就告诉上杉, 白藏主可以去学校报道了。 唯一一点让上杉有些不满的就是, 小白变成了她的学弟。没错,小白要以高中一年级学生的身份入学。 她把通知书放下, 喝了一口茶,神色难辨地看了狗之助一眼。 吓得狗之助护住尾巴,往后挪了两步:“审神者大人!这是土间先生决定的, 与我无关!” 白藏主本来在替上杉整理书册, 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有关系,上杉大人。下课放学后,小白会立刻飞奔过来来找大人您的。” 狗之助感到他笑容底下对它的嘲讽,白藏主还趁着上杉不注意,低头对它无声地说了一句。 “你看, 同样是狐狸, 怎么我就这么讨上杉大人欢心?” 可恶,你眼瞎吗? 狗之助输人不输阵地回应他:“谁说我是狐狸了?我是狗。” 对于自己手下员工之间的打打闹闹上杉不会在意, 所以关于白藏主和狐之助之间的争端,上杉看见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是小白占上风, 她半点不担心。 口口声声说着要一直陪伴在上杉身边的白藏主, 第二天和上杉一起去学校时, 刚到上杉教室的楼层, 就像是不愿意回家的柴犬一样, 怎么拉都拉不动了。 “你不是说要送我到教室门口才走吗?” 上杉也放弃向同学们炫耀她有一个可爱弟弟的打算了, 可是白藏主抱着上杉的书包, 表情可怜兮兮不愿意松手:“上杉大人,打一进教学楼我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刚开始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有什么被看光光了一样,您不要过去啊啊啊——” 明明不知道齐木楠雄的存在,却依旧猜得八九不离十,是狗的直觉啊。 上杉了然于心。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白藏主放在她书包上的手,口头上轻言安慰道:“没事,不会有事的。你先去自己班上报道吧,中午的时候再来找我。” 然而小白不仅不愿意和她一起去,也不愿意放她过去。 两人僵持片刻,最后白藏主表情勉强地顺着走廊看了一眼,又抿着嘴巴看了想从他手里拿过书包的阴阳师一眼,要哭不哭的表情像是上杉欺负他了一样。 最后,小白还是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对着上杉说:“我们一起过去吧,小白是绝对不会逃避的!” 上杉不会告诉他。 虽然和齐木楠雄读心术的安全距离是200米,但是越靠近齐木被重点关注的几率肯定会越大。 小白,冒着内心被看光的不适也要送主人到教室门口,真是一只好狐狸呀。 不过按照齐木楠雄想要过普通生活的态度,知道这件事后本人可能会比白藏主更头痛。 上杉一进教室,就看见鸟束零太在齐木楠雄的课桌前打报告:“齐木师傅,你感觉到了吗?是恶灵的气息!今天一来学校,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非自然力量存在附近!” ……你什么时候拿了海藤瞬的剧本? 见齐木楠雄无动于衷,鸟束零太一脸严肃双手合十地拜托道:“师傅,我知道你自甘平庸,不愿意插手这件事。请你把你的超能力教给我,就由我来拯救pk学园的三百名学生吧!” ……比起拯救pk学园的三百名学生,我更担心你得到超能力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逛女更衣室啊。 上杉本来想趁齐木楠雄被鸟束零太缠得脱不开身,悄无声息地绕过他们,降落到自己座位上,谁知道刚走到齐木楠雄附近就被他发现。 【你去问她。】齐木楠雄面无表情,毫无愧疚心地把上杉当做挡箭牌,【今天的事情起因是她往学校里带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什么叫做东西,你也太不尊重妖怪了,齐木同学。 上杉感觉到了鸟束零太看向她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解释:“是我邻居家弟弟造成的。” “原来是上杉同学邻居家的弟弟呀,肯定是一个强大的灵能力者吧。” 鸟束零太怎么可能狠得下心去责怪一个美少女呢,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想真正去探究幽灵暴动的原因,只是找个借口让齐木楠雄教他超能力而已。 为了有能和上杉说话的机会,鸟束零太自己主动替上杉开脱:“既然是上杉同学认识的人,那一定不是什么坏人了。话说像上杉同学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周围的朋友也一定是美少女……她们有没有要找男朋友的打算,特别像我这种——” “我弟弟他是个超级强大的妖怪。” “像我这种可靠的男人……打扰了,我这就闭嘴。”鸟束零太只说了一半,被上杉的坦然震住。 你刚才说了妖怪……这两个字了吧? 目送上杉迤迤然走到她的座位,哼着歌拿出下一堂课的教科书,鸟束零太还没缓过来。 为什么你能这么坦然地说出你同伴是妖怪这件事啊?你不怕被人当做奇怪现象围观吗? 【因为除了能力者,大部分人都会把它当做玩笑。】 齐木楠雄解答了鸟束零太的问题,然后毫不留情地催促他离开。【快回去,马上要上课了。】 放学后,果不其然白藏主如约在学校门口等她,并且和与上杉同行的齐木楠雄一直远远的地保持了200米。 看来小狗的直觉有够敏锐,通过一天的感受已经能推断出最舒服的安全距离。 “是今天体育课操场上见到的可爱学弟,”梦原知予在学校里已经看过白藏主的正脸,她用手捣了捣心不在焉的上杉,“你看,他还时不时回头看我们一眼诶。” 梦原知予神神秘秘地靠近照桥心美:“猜猜看……他是在看小心美还是在看小上杉呢?” “知予,你在说什么啊。”照桥心美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畔的头发,又在心里强调了一次她喜欢齐木楠雄同学,“我看他应该偷偷看的是上杉哦。” 上杉本来拿着宣传册在沉思附近电玩商店的活动信息,冷不丁地抬头一望,正好看见小白往这个方向看来。 被自己阴阳师当场抓获的白藏主脸红了一片,眨了眨眼,马上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上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又瞬间板住脸向同学再次解释:“他是我邻居家的弟弟。” ※※※※※※※※※※※※※※※※※※※※ 小白:可怜巴巴向上杉博取关注.jpg 齐神:上杉你又往学校带了什么东西? —— 放假日常:每十分钟刷新一次关注。 我喜欢的太太为什么还不更?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肆鸩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泥石流猫 同样身为向往平静生活的一员, 人与人之间的巨大差异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相同之处互通。 猫喜欢吉良吉影, 齐木楠雄因为听得懂动物的想法对猫猫狗狗无感, 而上杉是实打实的犬派。 倒不是她讨厌猫。 会向她投喂蛋包饭肉料理海鲜饭三明治的玉藻猫是人间少有的天使,经营酒馆又好看又有钱性格也超级nice的猫掌柜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就连养在寮里的小宠物猫猫们也很有用处。 但仅仅因为一只猫界泥石流的存在,让上杉毫不犹豫地偏向了犬科。 铃铛,噩梦, 给它鱼干还嫌弃太小, 还有[阴阳师,不要偷懒喵——]。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猜出它是谁了。 是的,是在平安京让众多阴阳师闻风丧胆,让商店生发洗发水一售而空的臭三花胖猫, 伊吹。 本来这点肝度对自称八个肾的上杉算不了什么, 但是她同时要玩的游戏太多。只要活动档期挤在一起,别说八个肾了, 上杉再加八个肝都觉得不够用。 这个时候出现、态度还贱贱的伊吹就显得更加讨人厌了,惹人嫌恶的程度大概就比天天在本丸催日课还没完成的狗之助要好一点点。 别的猫可以撸, 但是伊吹必须炖。 上杉正在和白藏主在乡间的小道上骑行, 这段时间她突然对日本的乡镇产生了兴趣。 “周围都是田地, 草坪还有小溪的水泥路, 两边还有盛开的小野花, 错落在街边的房屋。因为是小镇, 所以没有那么多的汽车, 骑着自行车路过最清爽了。” 上杉当时一边在城市地图上找附近风景不错的小镇,一边高高兴兴地同白藏主描述。 白藏主花一周时间适应了现世生活,又花一天的时间学会了自行车。 因为邻家弟弟长得这么好看让上杉在学校里又出了一遍风头,加上次一期一振和蜂须贺虎彻来给她送雨伞这件事,学校里的已经开始流传上杉是什么身份非常不得了的大小姐。 年纪轻轻环游世界,平时谈吐见识不凡,还有美貌程度超越六神通的美男子称呼她为‘姬君’。 对她毕恭毕敬上下学几乎寸步不离的邻家弟弟,其实是打着邻居幌子的保镖吧?前段时间的那两个男子,应该就是传说中贵族都有的执事咯? 青春期少女们的脑洞简直震惊上杉三十年。 她明明就是还在为自己养老金拼命打拼,连每个月氪金流水账单都要偷偷藏起来免得被人看见的穷苦勤学俭工上班族。 帅气的执事她家里没有,老妈子和黏糊糊的搞事包倒是有一群,在老家还有一堆天天拆家鸡飞狗跳永不消停的问题妖怪。 偏偏有关自己的流言已经被编的有鼻子有眼,几乎快向都市传说的方向发展而去。 什么上杉同学因为想要体验平民生活才来这里读书,每天都要回东京千代田区住(明明她坐电车只是去新宿体验夜生活而已,毕竟回本丸又不用考虑时间)。 什么上杉同学一直喝的茶都是用从班克斯半岛的死火山底深处开采密封真空加运过来的泉水泡好,由仆人奉上,所以商店里瓶装饮料盖子她打不开(体育祭班上统一买的那种矿泉水真的很难拧,当时海藤瞬也打不开)。 什么上杉同学一直都是由家庭教师授课的天才少女,学校里的课程她早就学会了,所以上课的时候才那么游刃有余。 关键是连才虎芽斗吏这位正真的有钱人也不怀疑,还煞有介事地对别人说。 “上杉同学是和我不同类型的有钱人。” 罢了……你们开心就好。 虽然有点违上杉想过平静生活的初衷,但她从不觉得让白藏主来陪她上学是件错误的事。 原因无他,小白实在是太可爱了。 有小白做幌子,她有时候就可以用‘邻居弟弟在等我’的借口推辞一些不想参与的事,一个人去逛街再也不会觉得孤独,就连买甜筒和冷饮的时候柜台姐姐告诉她‘第二份半价’她也能有底气地要两份了! “真丧气,怎么听上杉大人都在说我方便,而不是夸我可爱吧。” “有用难道不比可爱更像一种夸奖吗?”上杉之前拿在手上的野花插在白藏主耳边,不知道安抚白藏主还是想要恶作剧的哪种意思多一点,“好啦好啦好啦小白快加油骑,马上到五丁镇我们买雪糕吃。” “诶,不要啦——反正到时候上杉大人买两个甜筒,闻了闻觉得太甜都会全部塞给我,”从前面传来小白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声音,“而且说好的一起骑自行车,为什么上杉大人会悠闲地坐在后座给我加油啊。” 白藏主骑着自行车不好回头去看阴阳师的表情。 本来他以为阴阳师会理直气壮地说‘让我坐在后座是你的荣幸’。 见上杉不说话,小狐狸心中忐忑,只好接着解释:“倒不是不愿意载着您……但是小白更想看着您的脸——”和您一起骑单车。 白藏主咽了一口唾沫。 他被抱住了,从身后轻轻地被抱住了。 他的阴阳师轻轻地用手环住他的腰,然后用头贴着他的背,语气低落地说:“果然是我太重了吗?” 太狡猾了啊啊啊啊上杉大人!我的脸红压根不值钱吗! 虽然狐狸形态的时候阴阳师经常抱着自己,但是变成人型后这还是上杉第一次主动接触他。 白藏主大脑有一点当机,他一时间找不出自己该说什么话,只是机械性地踩着单车:“啊……不……不是……” 还没等他说什么,然后就感觉上杉一只手把住他的腰开始挠痒,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发开始蹭:“很好很好,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本来平稳前行的单车开始在路上呈s型路线歪歪扭扭地前进。 “啊哈哈哈……好痒好痒……上杉大人好烦啊你……”小白只好一只手控制方向不让两个人一起栽进田里,一只手去制止不省心的上杉,“快住手啦……哈哈哈哈真的好痒……” 突然上杉把下巴抵到白藏主肩头,伸手扶住把手用脚帮车急刹,她侧着头面色凝重地看着小白。 “刚才是不起有只三花胖猫跑过去了?” 要命,难道伊吹也从平安京跑到现世要来叫她不要偷懒了? ※※※※※※※※※※※※※※※※※※※※ 乔可拉特:(抱住塞可)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上杉:我的小白哟,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白藏主:? —— 上杉以为是伊吹,是猫咪老师。 ———— 今天晚了好多。 因为我:( 回家四天,有四天拜访亲戚。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肆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肆鸩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芝士焗饭 在这个风和日丽出来游玩的放学时光竟然看到了疑似伊吹的东西, 这么不好的兆头, 可真让人心里不舒服。 上杉下了车, 白藏主推着自行车和她并肩走着,慢慢地在路边搜寻。 “啊, 可恶,伊吹怎么会出现在五丁镇附近,整天的好心情都被浪费了。”上杉一脚踢飞路上的石子, 碎石飞在低空中划出一道低低的弧线, 落在远处的草丛里发出闷响。 “像是伊吹这种三花猫在乡下应该比较常见吧。”事到如今,白藏主也不好说什么刺激阴阳师的话。 从这里到五丁镇的路也不长,步行个十来二十分钟就能到。 上杉要是打算一点一点地探索过去,虽然五丁镇只是个乡下小镇,但要两个人寻遍所有的大街小巷, 还有山里林间的一草一木只为找一只猫, 恐怕要摸到华灯初上。 直到压切长谷部在本丸等到心急如焚,给他打电话让白藏主把审神者拖回去。 “上杉大人, 今天已经快到七点了,要不然我们先回本丸吃饭吧, 今天晚上有黑汉堡培根班尼蛋, 茄汁焖大虾配玉米坚果浓汤, 都是您喜欢吃的东西。” 按照上杉的固执, 白藏主真怕事情演变成这样。 上杉这个时候正在蹲在路边不管不顾地祸害野草, 她把狗尾巴草从土地里抽出来, 细细地端详它。 让旁观的白藏主怀疑她究竟是真心想在草丛中找伊吹, 还是只一个人看到狗尾巴草玩心大起。 “我说,”上杉可能是觉得狗尾巴草没有真的狗尾巴有趣,很快失去兴趣,随手把草插进柔软的泥块里,“如果不确定那是不是伊吹,我半夜就算睡着也会做噩梦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她站起来理了理裙子上的草穗,催促白藏主继续向五丁镇的方向走:“小白当时就没有感觉到伊吹的气息吗?明明是个大妖怪。” “……都怪上杉大人当时挠人家痒痒。” 白藏主被说中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当时的确若有所感,但是因为正在和阴阳师打闹,那个气息也并没有恶意,白藏主就由着它过去了。 成天路过他和阴阳师的猫猫狗狗人类虫鸟实在是太多,他只需要甄别其中是否有能对上杉大人造成威胁的存在,其他的并不在意。 等阴阳师问他那猫像不像伊吹时,那个东西早就跑远了。 ……能感觉外形是圆圆的一团,没想到身手却意外地敏捷灵活啊。 “真希望是普通居民家的三花猫啊,”上杉一只手捧着脸哀叹,“但是在这个世界发生什么我也不奇怪。” 阴阳师总是在这方面显得忧心忡忡,白藏主倒不觉得如果真的是伊吹有什么不好。 伊吹的出现总会象征着莫名其妙的委托和一段时间的忙碌,但这个时候它出现对他或许不算什么坏事—— 是的,不算坏事。 如果忙起来的话,阴阳师没准就能回平安京了。 虽然在现世的生活很快乐,上杉大人在学校里很依赖他,但是总有那么一点不尽人意。 啊,不是怪这座本丸的刀剑付丧神黏糊糊分走上杉大人的注意力,毕竟阴阳寮里也有一群缠着阴阳师的作精。 ……他不是不喜欢最开始上杉大人身边只有他一个式神的那种喜悦感。 但主要是,上杉大人天天在本丸里居住,每个月就回阴阳寮五天,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呢? 阴阳寮诸位对上杉大人的心意可并不比时之政府的那群付丧神差。 要是伊吹出现的话,没准会让阴阳师回平安京亲自处理事情。 想到这里,白藏主觉得伊吹的出现是好事情,甚至隐隐有点期盼那只猫是伊吹,但作为阴阳师的贴心小棉袄,他还是要顺着上杉大人说话。 “我感觉得到附近有一些小妖怪,或许可以问问他们。” “不显得奇怪吗?”得知有苦力,啊不,帮手可以提供帮助,上杉严峻的表情一瞬间轻松了很多,“在城市里幽灵到处都是,但我从来没看到过妖怪呢。” 什么猥琐大叔的幽灵,什么光着膀子到处跑的幽灵,有时候一个房间内都有六七个,上杉经过的时候都不怎么愿意直接穿过他们。 只要周围没人注意,她一般会选择绕路走。 “在平安京妖怪也不是到处都有妖怪。可能是近一百年里人类繁衍的太多,压缩了妖怪的生存空间,只有在乡下才能让它们喘口气。” “诶,那么说妖怪都喜欢人少的地方了?如果不因为我,小白也会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居住吗?”上杉一边和白藏主说一边歪了歪头示意他左侧的东西。 “说不定……因为我很好奇人类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白藏主会意,猛地退后一步,在和过路人擦肩之时一手勾住那家伙的脖子,转过脸阴沉沉地问他,“喂,你是五丁镇的妖怪吧?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只长得像猪的三花猫。” 大妖怪的恐吓果然好用,之前从上杉扒拉狗尾草时就吊在他们后面的斑马头妖怪似乎被白藏主突然释放的妖力吓得褪了色。 “我我我我……不知道……” “什么?你不知道?哪有人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自己不懂的东西啊?”上杉人仗狐势地猛拍这个和服斑马头妖怪的肩膀,“从刚开始就跟在我们俩后面,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有小弟撑腰的底气果然不一样,上杉的气势很盛,她指了指捏着他脖子微笑若有若无的白藏主继续恐吓:“你给我好好说实话,我旁边的可是梦山之主,有名的大妖怪!你看他的指甲是不是变得越来越长?只要我一生气,你的脖子就会被他拧下来哦。” ……上杉大人,就算是有名的大妖,被你这么大声说出来反倒像是超市晚上卖不出去打折处理的水果拼盘这么廉价了。 小白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斑马头妖怪可能因为是乡下妖怪没有见识,反而很吃上杉这一套,整个妖怪都开始瑟瑟发抖。 “不……不是……我只是喜欢听别人说八卦……以为你们看不到我才放心跟在你们身后的……” 这家伙出乎意料的胆子小,还没交代完整个妖怪画风都被白藏主吓成简笔画了。 这个时候刚好有普通人骑着自行车路过,莫名其妙地往这边看了一眼,好像搞不懂这两个学生为什么要在路边摆奇怪的pose。 ——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反而被人当神经病了。 确定这妖怪完全是有一颗八卦心的吃瓜妖怪后,上杉扶着额转过身挥挥手,被白藏主松开后斑马头妖怪如蒙大赦飞速跑得没了影。 “我还第一次除了因为jojo立以外的行为艺术被人另眼相看呢。”上杉吐槽道。 “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吃饭吧,明天再来调查一下周边,”白藏主没有放弃劝阴阳师回家吃饭的想法,“今天烛台切先生尝试了番茄肉酱芝士焗饭,晚餐还有香煎三文鱼。”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我要吃热量爆炸的虾肉香菇汉堡。”上杉提出了抗议。 “先回去吃饭吧,要是没有汉堡,我专门跑一趟给您买——” “可是……” “今天可以先让茨木他们调查一下伊吹是否还在平安京,我们暂且享受一下生活。回去吧回去吧——不是还有游戏没打吗,上杉大人?” 作为一名好上司,果然招架不了下属的撒娇呢。 绝对不是想起游戏的每日任务还没做。 ※※※※※※※※※※※※※※※※※※※※ 九点才回家。 朋友劝我陪她看电视。 我:我是有骨气的鸽子。 他:有骨气的鸽子,指面对截稿时间还依然坚持自我玩游戏的鸽子。 我:不,我是有原则的鸽子。 他:有原则的鸽子,指有自己的原则,就算面对催稿势力还是坚持自我玩耍的鸽子。 我:当人家以为我会鸽的时候,我不鸽,亦是一种鸽。 —— 鉴不鉴啊,人间之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中年老猫 虽然被小白劝回家吃饭, 但上杉也只不过认为这是战略性撤退而已。 接下来几天, 上杉带着白藏主在五丁镇附近打转, 最喜欢做的事莫过于让白藏主把一些小妖怪驱赶到没人的地方挨个拷问。 如果半点线索都提供不了,上杉就命令他们充当自己的耳目去挨家挨户寻找有没有一只长得像猪的三花猫。 一时间, 乡下妖怪之间开始流传起附近来了一个驱使凶猛狐妖的不良少女除妖人,正在追捕一只长得像猪的大妖怪。 传到当事人耳里当真令人汗颜。 说起来,该说不愧是千年以后的日本社会吗, 现在的妖怪不论大小都文明起来了。 不管老少美丑都知道要好好把衣服穿上, 不像平安京的天邪鬼f4,四个里面有两个都只穿兜裆布。有的男性大妖怪更过分,袒/胸/露/乳率先带起了衣衫不整的风潮。 这里的妖怪不仅用衣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而且人形妖怪还把脸遮的稳稳的,不是脸上贴纸就是戴面具。 有一次上杉忍不住把一个金发妖怪面具揭了, 那家伙态度瞬间就从抗拒不招变为受委屈的小媳妇, 一口一个‘卑鄙的人类我是不会服从你的’,弄得上杉一头雾水。 ——拜托, 虽然知道外形和名字的确能束缚妖怪,但我上杉想搞你一个小妖怪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吗? 关键是小白还在一边憋笑, 连连附和他说:“对对对, 当初我就是这么栽在这个阴阳师手里的, 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啊!” 然后那妖怪看她的目光就更像是看人渣了。 可能认为自己落入除妖人手中, 像他这样的弱小的妖怪不会被这种人渣收作式神, 面前的除妖人只可能随时让那只大妖掰下他的头。 因此金发妖怪直接毫无顾忌地指责上杉:“看你小小年纪, 应该还个是学生吧。明明是个jk却同时兼顾了不良少女和除妖人两种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元素!太糟糕了, 长得这么可爱却是一个品行败坏的家伙!” 上杉听了直接想捂脸,白藏主听完简直想转头。 想不到连自己同学都没看出来她的不良本质,这家伙却慧眼如炬。而且连jk都知道,想不到竟然是个熟知人类社会紧跟都市潮流的妖怪。 要不是知道玉藻前对别人可不比对自己寮里的妖怪那么和善,上杉真想把这家伙塞到平安京去,让他教教大舅一些年轻人都懂的梗,不要再给她分享公众号文章了。 ……算了,就算玉藻前听得进去,她还有点怕过几天,大舅给她发几张他穿jk制服的照片。 上杉咯嘣一声把才喝完的汽水罐揉扁,——实际上,她的力气也只能捏捏这种铝制的易拉罐,不过真相不重要,至少这个时候她的动作特别能凸显自己大佬气质。 “你好好给我解释什么叫品行败坏啊??信不信我马上让小白把你的头拧下来??” 金发妖怪非但没有get到来自上杉的死亡威胁,反而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明明有这么一头好看的金发,这家伙脑袋却已经全部烂掉。看样子并不是所有的金发美人,都能像山姥切大天狗还有她家阿尔托莉雅alter亲那么好看又正常。 “好了好了,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白藏主看两个人吵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在中间调停。 妖怪说他曾经在八原那个方向遇到过一直很圆的三花猫。 十分钟后两人坐上前往八原的电车,上杉最后还忿忿不平地评价了一句。 “这是个狗屁妖怪。为什么你问他就要告诉你。而我跟他说话,他就要跟我抬杠?” “他是鹌鹑妖怪嘛。” 再说上杉在这些妖怪面前完全不像平安京的时候那么温文尔雅,完全是一副不良少女的做派。人家胆子本来就小,怎么可能不被吓得要命。 事实虽然如此,可白藏主绝不会说出来。 毕竟他小白是全阴阳寮助纣为虐第一人,上杉要埋人他会帮着挖坑那种,不论青红皂白到压切长谷部都自愧不如。 而且上杉大人比之前活泼不少,是件好事。 “八原……怎么觉得名字有点熟悉呢?”在电车上无所事事,上杉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看着车厢内侧的站点标识出神,“八原……八原……有了,是景田古文高中。” “是笹田纯读的中学。”白藏主接话道。 要说上杉为什么会记得景田古文高中这个学校,是因为前段时间举报第六十八届高级中学演讲大赛有这个学校的代表参加。 至于小白为什么会知道笹田纯这个人—— 是因为他的阴阳师被自愿参加了这个比赛,那个笹田纯演讲完后轮到的就是上杉。 要论嘴炮上杉自认为不输任何人,不过为了这种没有收益的活动浪费时间花费心思,绝对有违她得过且过的初衷。 怎奈照桥同学当天又有其他比赛,其他班都不愿意出人,被大家冠上‘善解人意全能美少女’的上杉只好赶鸭子上架去现场发挥。 这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一顿胡言乱语之后,大家都认为她表现的不错,这位笹田纯选手甚至在比赛后还追着她要了联系方式。 本来没多大感觉,这回在别人的彩虹屁中真的印象深刻了。 八原是和五丁镇差不多的小城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民居,点心店,书店,理发店,公交站台,还有神社。除了路边的行人没有大都市的数量,街道上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之外,都是布置很合理的小镇。 “我有时候觉得,这样安静的镇子才是真的适合养老居住的地方。”上杉翻着地图,偶尔抬起头煞有介事地对白藏主侃侃而谈,“像是东京那种地方虽然便利,未免生活压力太大。左胁腹町也很悠闲,但和东京离得太近,诱惑近在眼前。反倒这种地方,空气好、节奏慢,房产购置的预算也能节省一部分。” “难道京都的寮里不才是最舒服的地方吗?” 白藏主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抱着这样的念头,上杉点点头:“要是我遇不上你们,可能会随便找个乡下隐居,开家书店卖明信片挺好。” 她又低下头折了折地图,冷不丁来了一句。 “其实我觉得在城市开网红书店卖奶茶更赚钱。”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阴阳师还在因为前段时间日本黑帮在霓虹靠经营奶茶店赚得暴利的新闻耿耿于怀。 一心想当黑帮star的上杉甚至开始考虑在意大利卖奶茶的可能性。 两人原本在八原的街道上边压马路边聊天,直到身后有一个少年叫住了上杉。 “请问,是上杉同学吗?” 上杉转过身,悄无声息地以询问的眼光看了白藏主一眼,得到否定的回答。 叫住她的少年不像什么坏人,反而是看起来是个性格文静内敛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表情让上杉想起小动物。 他可能不是那种习惯和别人搭讪的人。 推断出这点后,上杉的态度更加平和,也同这个少年一样用了敬语。 “唔喔、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夏目贵志。”看到上杉迷茫的神色,夏目贵志连忙解释,“可能你记不得了,之前的演讲大赛,我和上杉同学有一面之缘。上杉同学的演讲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我一直记得上杉同学……” 是和那个笹田纯的一起的同学! 上杉的确记不住人,她一直对周围的普通人漠不关心。有了白藏主之后,更是到了要偷偷和小白通气名字的程度。 既然是笹田纯的同学,那就说明他是本地的学生。 上杉的眼睛瞬间都亮了,她现在十分乐意同这位好心人客套。 “上杉同学来这里玩吗,我在这里生活了有一段时间。不介意的话,没准我来指路比地图要好用一点。” 上杉怎么可能拒绝别人的帮助:“说起来不好意思,我正在找猫,可能要花很久的时间,夏目同学急着回家的话……” 已经被上杉打上天使标签的少年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关系,上杉同学没有给我添麻烦,我也是出来找猫的。” “什么样的猫呢?” “一只圆滚滚的中年老猫,三花,只要看一眼就绝对会觉得它需要减肥的那种类型。” 空气瞬间安静了。 ※※※※※※※※※※※※※※※※※※※※ 夏目:猫咪老师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叫我东东 17瓶;肆鸩 10瓶;幻暝月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栗发少女 两个人互相描述自己要找的猫后, 惊觉对方的猫与自己的竟然如此相识。 相顾无言之后, 还是善解人意的夏目贵志率先开口:“上杉同学要找的猫是什么名字呢?一般呼唤着它的名字, 没准它听见后会回应。” ……不,要是叫伊吹的名字, 恐怕那家伙听到后反而会躲得远远的。 这只臭猫以前一直都大大咧咧地出现在她面前,指使她做这做那,就没有见外的意思。如果那天真的是它, 不愿意直接出现在她面前, 说明伊吹肯定是在偷偷搞些对她不利的事。 她上杉还不至于被一点小委托弄到整天战战兢兢,只是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那一瞬间上杉脑袋里闪过千般念头,最后化作一个决定—— 不要打草惊蛇。 因此面对夏目贵志的好心建议,她只好挠挠脸颊,干巴巴地回绝道:“不了……” 回绝他人纯粹的好意在上杉看来是特别有负罪感的行为。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只猫的名字, 只是有点事情和这只猫有些关联。” 上杉偷偷地把手绕到夏目贵志看不见的地方, 悄悄扯了一下白藏主的衣角。 “夏目同学的猫叫什么呢,”白藏主立马会意, 把问题又抛回去,“我们可以在找猫的同时帮你呼唤它的名字。” 白藏主没有把话说完。 [况且我们要找的猫长得这么像, 没准就是同一只呢?] 上杉不知道的是, 夏目贵志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猫咪老师这么胡闹贪玩, 也有跟他闹脾气而去敲诈他的同学请客吃饭而榨干他们钱包的黑历史。 没准猫咪老师趁他不在的时候整蛊了上杉同学, 或者拿走了人家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管如何—— 等找到猫咪老师, 一定要让它好好跟上杉同学道歉。 “要说名字……大家还是叫他绰号比较多, ”因此夏目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白藏主,“不过你们叫猫咪老师的话,它应该知道是在叫它。” 会不会回应就不确定了,毕竟猫咪老师就算没闹脾气,也不会每一次都会乖乖来找他。 “……真是一只有个性的小猫。” 上杉和夏目还有白藏主,翻过上杉,跨过大桥,整个八原的河堤野外街道小巷都回荡着“猫咪老师 ”的呼唤声。 最后还是一个名叫多轨透的人类少女抱过来一只圆滚滚的大肥猫。 “我路过点心店的时候,看见猫咪老师在点心店门口扒着橱窗往里望。”即使被多轨透紧紧抱住,这只胖嘟嘟的猫也不忘死死抓住怀里装着七迁屋馒头的纸口袋。 夏目贵志就是因为买不买馒头的原因和猫咪老师产生分歧,想不到兜兜转转,猫咪老师却跑回了他们分散的那个地方,让他找了半天。 胖猫一看见夏目贵志,就迫不及待地蹬着短腿,想要逃脱少女的怀抱。 重返夏目的肩头也好,怀里也好,总之就算这个小姑娘给它买了馒头作为贿赂,揉搓它一路也到到此为止了。 “想不到最终还是你的胜利啊。” 夏目对于多轨透迁就猫咪老师的行为有一点无奈,不过还是从多轨透手中接过了猫。 “因为不给它买的话,猫咪老师会扒着门口不愿意走呀。”多轨透对猫咪的手感有一点依依不舍,“我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看的出来哟,这个人类少女的吸猫方式比她撸狗的动作还要凶猛。 上杉目睹了多轨透蹭猫的全过程和这只胖猫的痛苦,在心理默默地想着。 正巧失去了怀中毛绒绒的栗发少女终于能分出精力去关注别的,她注意到夏目贵志旁边还有两个陌生的人。 看到上杉第一眼,她就发出了一声“呀”的感叹,一下子就扑过来给了上杉一个熊抱:“是pk学园的上杉同学本人!” 怎么感觉除了我认为自己是个普通人之外,全世界都认识我的样子? 上杉除了在法兰西特异点和玛丽王后见面时有了吻面礼之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热情的少女。 她勉强和多轨透抱在一起,然后搞不清状况地向夏目贵志询问。 “那场演讲比赛多轨同学也在场吗?” 虽然不是正统的金发,但是这个少女多少也算是标志的美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还能闻到她发间清甜的香气。 上杉被一个熊抱抱得晕头转向的,之前那只猫的待遇直接在她身上重演,多轨透此时已经在高高兴兴地用脸蹭她的头发。 她头次被人这么亲密地抱住,女孩子的香气、莫名其妙的热情还有一个黏糊糊喘不过气的拥抱,让上杉脑袋里乱七八糟地不知道该想什么。 她脑袋里只翻来覆去地重复两句话。 ——遭了,alter亲,我不干净了。 还有一个就是: ——我被发现弱点了,我再也回不到像空条承太郎那种满脸写着无敌的状态了。 夏目贵志和白藏主因为都是男孩子不好插手,只能眼睁睁目睹这一人间惨案的发生,最后多轨透像抱着玩偶一样把上杉蹭够了才松手,意犹未尽地告诉上杉。 “当时上杉同学在台上演讲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上杉同学超级可爱。满脑子想的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爱的人,”蹭的时候不觉得不妥,她这个时候反倒不好意思了,“因此上杉同学的演讲我一点也没听进去呢。” 还好。 你要是也因为演讲对她念念不忘,她反而会担心她有什么传/销天赋了。 上杉在心里吐槽完了才发现重点有些错误。 ——什么叫做可爱?长得可爱就能乱抱吗?因为我太可爱就是你放肆的借口吗?你知不知道连赖光妈妈、小茄子还有alter亲都没有这么抱过我! 上杉总算理解那只猫咪老师急于摆脱多轨透怀抱的心情了,当然同时能理解的还有齐木楠雄面对普通人时的无奈。 毕竟再怎么样,多轨透也是普通女孩子,她上杉是绝对不会因为被冒犯迁怒到人家身上的! 所以说,她不喜欢和善良懦弱的普通人交往,没有感情交流的社会生活才自由自在。 “没有关系。”上杉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勉力给了多轨透一个矜持的微笑。 但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微笑着回应她:) ※※※※※※※※※※※※※※※※※※※※ 要打败上杉很容易,那就是给上杉一个热情又充满善意的拥抱。 上杉:牙卡麻西!婆娘!我妈(源赖光)都没这么抱过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夕何夕兮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豆沙馒头 无论多轨透再说多少好话, 把她夸得天花乱坠, 上杉也不会和她亲近。 人都喜欢听别人对自己的吹捧, 那也得看有没有那个命去享受。而被这位姑娘抱在怀里,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那感觉跟生不如死已经八九不离十。 上杉表面上笑着对多轨透说些不要紧没关系之类的客套话,实际上整个人都在慢慢地往夏目贵志和白藏主身边挪动。 夏目贵志最终还是看不过眼,把手放在猫咪老师的腋下, 将整只猫举到上杉面前给她看:“上杉同学……你要找的猫是这一只吗?” 上杉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这只猫尤其是刚才眯着眼睛的时候, 真别说,还挺像伊吹的。 不过现在夏目贵志把它抱到上杉眼前,她还是多少发现了些许的不同。 讲真,上杉之前听夏目贵志描述他的猫长相,还联系这个人类少年身上微弱的妖怪气息, 她甚至开始在心里猜测伊吹是不是隐姓埋名在这里找了一个长期饭票, 还恬不知耻地骗人叫它[老师]。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夏目同学前几天带着这只猫去过五丁镇吗?” 抱着是不是她那天产生了幻视的想法,上杉向夏目确认。 怎料这话刚说出口, 夏目贵志的表情就复杂到让人看不懂的地步,好像有一点恍然, 愤怒, 还有一点尴尬和愧疚夹杂其中。 然后他一只手用力地捏着怀中猫咪的脸蛋, 一面抱着满怀歉意和上杉说话:“没错, 前段时间我的确带着猫咪老师去五丁镇帮忙送东西……请问是猫咪老师给你添乱了吗?” 上杉还没接话, 夏目志贵怀里的猫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紧接着夏目贵志只好用两只手去控制这只胖乎乎还不老实的三花猫。 不过看样子, 夏目贵志已经习惯了这只猫的胡闹,娴熟地两三下又把它按到怀里,没有好气道:“猫咪老师,你是不是那天趁我不在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要闹了,做错事好歹也要有悔过的态度吧!” 然而夏目口中猫咪老师显然不服管教,想要用头继续去撞击这个说教它的少年。 ——确实普通白藏主所说,这是一只圆滚滚、身手却异常灵活的怪猫。 夏目贵志的话让上杉明白他显然误解了什么。 看着眼前少年和猫之间势均力敌你来我往的战斗,上杉只好摆着手解释:“……不是这样的,夏目同学家的猫并没有对我过做什么。” 听到有人为它平冤昭雪,那只猫同时也大声地抗议起来:“谁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啊!夏目你这笨蛋!” 平安京连个扫把都能开口唱rap,因此上杉并不觉得猫会说话有什么稀奇。 反倒是夏目贵志慌了手脚,欲盖弥彰想要捂住猫咪老师的嘴巴:“猫咪老师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在普通人面前——” 普普通通的人类少年怎么可能是身手灵活的猫的对手,哪怕是一只胖猫。 猫咪老师直接跳到半空中躲避夏目贵志动作,落到地上后还十分傲慢地伸出左前爪,在空中虚点了两下表示对夏目身手的不屑。 “安心吧,”它和白藏主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能驱使这样强大妖怪的小女孩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多轨透很热情,出乎意料的热情。 要是这位少女不会动不动就想给上杉一个熊抱,或者上杉是一个青春期荷尔蒙泛滥的男孩子,这可能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既然接下来要聊一点不方便被普通人听到的话题,那就需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多轨透热烈推荐他们到她的家里。 自己家里同时有猫,还有可爱的上杉同学,想必多轨透她一定收获了双倍的幸福,连给他们去拿甜点的时候都哼着小调。 无论是多轨同学,还是甜豆羹,上杉都不怎么想面对。 她趁着这两件灾难性的东西还没接近她的命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趴在桌子上的丑猫。 ——丑的挺可爱的。 “你还别说,”她端着架子评价,想要征得白藏主的附和,“虽然和伊吹很像,但它们两个差别还挺大的。” 这一点白藏主自然毫无异议,得到肯定的上杉继续像个美食评论博主评价两份同样的菜品一样给出中肯的意见,“……它看起来比伊吹可爱多了!而且,它看起来比伊吹还要像猪一点。” 不管伊吹听见上杉的评价会如何,反正猫咪老师是炸了。 本来听见上杉前一句话夸它还有些自得,想不到下一句话竟然是这么令人不爽的形容。 这只胖猫直接气得火冒三丈,嗷嗷叫了起来:“你说我怎么了??你说谁像猪呢!!” “你环顾周围看看是谁长得像猪呢?”上杉真心觉得这猫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挺好玩,“与其说是猪,现在看起来,你胖得简直像长了四只脚的冬瓜球呢。” “你究竟懂不懂啊?这是毛!是毛啊,这不是胖,是毛多了才像这样!” “可是我家小白也毛绒绒的,也没有你这么胖啊?啊真是的,现在人都用猪来伪装成猫了吗?” 可能是被戳到痛点,猫咪老师的愤怒程度不亚于被diss发型的东方仗助,区别只相差它不会跳起来打上杉一顿而已。 虽然有白藏主和夏目贵志在场,要打也不一定打的起来。 一人一猫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又吵在了一起。 直到多轨透把红豆羹端了过来,似乎察觉到危险,他们两个才姑且休战。 “这几天是有妖怪反应,说五丁镇附近有一个厉害的阴阳师总在那里打转,原来是你们啊。” 一有甜点,猫咪老师就好像放松了警惕,吃着红豆羹配豆沙馒头,连多轨透在一旁虎视眈眈都不在意。 反而是上杉居安思危,又往白藏主的方向靠了靠。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同伴把夏目家的……猫看成了以前见过的妖怪,所以才逗留在这里调查。” ——你刚刚是想说夏目家的猪吧?是这样吧? 夏目看着穿着pk学园校服的白藏主,疑惑地询问:“他是你的同伴吗……” “诶对,小白是我的式神。”虽然还是不太喜欢,但出于礼貌,上杉勉强吃了两口红豆羹,“小白他是普通人也能看得到的厉害妖怪哦。” ※※※※※※※※※※※※※※※※※※※※ 斑:我是毛绒绒,不是胖乎乎。 草莓大福 上杉和夏目还有多轨透都是同龄人, 并且他们对上杉的印象出奇的好。在上杉透露身份之后, 大家在一起聊了很多事情。 “美少女阴阳师……啊这个设定。”太厉害了!像魔法少女一样闪闪发光的同时, 还有一丝古典和神秘的韵味在里面!不愧是上杉同学! 多轨透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双手合在一起, 面带兴奋地看着上杉。 上杉手上慢吞吞地用汤匙搅着红豆羹,虽然之前保证过不会被多轨透的马屁所打动,但在有猫咪老师作为缓冲的安全距离前提下, 她还是不免有些自得。 “别看我这样, 我可是一个超级厉害的阴阳师。可以说,目前整个东京——啊不,我可以夸口,整个日本都可能拿不出比我更厉害的阴阳师!” 这可不是上杉在吹牛皮。 虽然她的主业是炼金术师,可是她在平安京的时候, 掌握那些手记上的阴阳术没有花半点力气, 使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就像之前学习过一样。 而且, 她上杉可是名震京都的大阴阳师,打过的任何一件场活动放在别的阴阳师身上都够人家吹嘘一生, 手下大妖怪无数, 连源赖光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退避三舍。 怎么说她带入的定位也是安倍晴明, 现在偶尔一些妖怪也会叫她两句晴明大人。放眼整个阴阳史, 像晴明这么出名的阴阳师可不多见, 她这么自夸两句可不算过分吧? 听到她的话, 多轨透和夏目贵志的确满是惊讶地看着她, 但是夏目家的那只丑猫却不以为然。 猫咪老师可能还在记恨上杉说她胖的像猪的话,它没有对上杉多加评价,只是默默地转动身体—— 用屁股对着上杉。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尾巴这么短的猫,狗也不可能。 是猪吧,果然是猪吧? 上杉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才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动作感到被冒犯。 她盯着这只胖猫屁股上的白色小团子出神。 日本是有短尾猫的,但是也不至于短成这样。毛绒绒,圆乎乎,看起来挺像兔子的小尾巴……不,这么圆润,还没有一起的杂毛,其实是个草莓大福吧。 上杉的走神没有维持多久,几乎是一瞬间她就下了一个决定—— 虽然它很圆润,但是她也要盘它! 小猫咪,很抱歉了,但愿你以后要吸取教训,不要再拿着尾巴朝人了! 熟悉上杉的人都知道,她力气不大。 烛台切光忠知道审神者连打开个被人用力拧紧的水壶都要求助他人后,就再也没把审神者的水杯用力拧过。 但是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敏捷度可不是虚的,只要力气足够,她也能像迪卢木多那样一口气用刀削出九个卷的木刨花。 这种准确度和速度用来撸猫,对猫来说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当上杉已经用12rad/s的角速度把猫咪老师的尾巴搓了好几圈之后,这是猫好像才认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被摸尾巴是所有动物都不会觉得舒服的事,恐怕只有白藏主因为阴阳师的关系心甘情愿,还有狐之助这家伙迫于审神者淫威被拔尾巴毛。 这只胖的像只白年糕一样的招财猫当然不出意料瞬间就炸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啊!” 已经被来回摸了好几圈的猫咪觉得自己被一个人类小姑娘侵犯了尊严。 这事儿谁说也不管用,夏目来也不行,它绝不会善罢甘休! 它脑袋上蹦出一个巨大的、红色的“#”,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两只后爪站起来,摆出打拳击的姿势。 “你不是普通人吧!来来来小姑娘我们俩出来打一场!到庭院里来,我要让你知道大妖怪的威严是不能随便冒犯的!” “不要这样,猫咪……” 夏目还没说完话,猫咪老师就跳出门框,跑到庭院里发生向上杉大声邀战。 “你那只式神不是很厉害吗!快叫他和我出来打一场!快一点!” 两只妖怪之间好像有些莫名其妙的默契,同时无视了自己家的主事人。白藏主也没等上杉的指示,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所以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一直白色大狐狸踩着房顶,一只白色大狐狸占据整个庭院,两厢对峙。 “我早就看你很不爽了,你那一身妖气越来越浓,能不能收一收?” “你以为我就能忍受你吗?要不是你不隐藏你的妖气,谁愿意像狗一样到处留味道?” 好在两只妖怪给了在场三人一点面子,有意控制体型,一个没有把房顶瓦片踩碎,一个没有把庭院的墙挤倒。 “这么大了还穿什么校服装dk?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啊——?你说什么?你这个中年老猫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主人都说你说中年老猫!你听到了吗?中年老猫!中年老猫!中年老猫!” “夏目是我的仆人——白藏主明明是不知多少年的老妖怪了,你还变成少年的样子。中年老猫也比老不要脸强!” “中年老猫!” “老不要脸!” “中年老猫王文王!” “老不要脸白藏主!” “呸!” “he——tui!” 因为各自都有顾虑,两只狐狸拉开阵势却没有打得多激烈,反而像是两个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大骂起来。 夏目拳头硬了,给猫咪老师头上打出了一个包。 上杉觉得有点丢人,画了一个缚把白藏主困住。 最后猫咪老师顶着包趴在桌子上,白藏主跪坐在上杉身边,两位铲屎官突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感。 ——虽然这其实是小白第一次惹事,多数时候是上杉不省心。 “你原来是条狗啊。”上杉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我才不是狗!” 重新变成招财猫外形的斑的抗议没有引起上杉丝毫的重视:“是狐狸是狼都无所谓啦,反正都是犬科……” 她说完这句话,还有一点自豪地点了点头:“不过果然是小白比较厉害,他有两条尾巴。” 夏目贵志:……重点在这里吗? 白藏主:……虽然他最终在阴阳师心中赢了,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上杉用手去抠猫咪老师的下巴:“好啦。作为赔礼,我请你吃一周的点心和鱿鱼怎么样?” “不要这么惯着猫咪老师啊,上杉同学——” ※※※※※※※※※※※※※※※※※※※※ 王文王:特指斑的猫咪形态特别胖。 —— 虽然是日更已经过了12.了。 今天上了一天的课,因为专业情绪也特别丧。 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埋头痛哭) 销毁证据 表面上是因为想向猫咪老师赔罪请它吃一周的点心, 实际不过是上杉在找借口, 便于和夏目贵志搭上联系。 猫咪老师听到有鱿鱼吃, 嘴上哼哼了两声,勉强接受这个赔罪, 不过再也不敢背对上杉了。 夏目贵志持有友人帐的消息,在妖怪之中本身就不是秘密,因此他没有对上杉隐瞒。 光是手里的平安京式神录和本丸上上下下百来把刀剑就够她头痛, 上杉自然没有对这本别人外婆遗留的财产起好奇心。 想要和夏目维持关系, 只因上杉觉得这对少年和猫的组合十分有趣。 明明对夏目贵志超级在意,却说只是图谋他手中友人帐的别扭妖怪,放不下大妖怪的架子,但是言行举止早就把真实心意暴露得一干二净。 如果成天宅在家里,绝对见不到这么新奇的事情。波澜壮阔的剧情一直观看会让人腻味, 虽然夏目同学的生活怎么看也是少年治愈向故事, 但青涩的冒险谭偶尔看看也不坏。 感受到栗发少女对她和猫咪老师的目光灼灼,上杉不着痕迹地又往远处靠了靠。 ……要是这位多轨透同学不在身边就趋于完美了。 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她的观影体验。 上杉今天从五丁镇摸到八原花费了不少时间, 她和夏目一起找猫,还有她被迫和多轨透‘叙旧’也耽误了一会, 加上中间白藏主和斑之间的battle, 几人坐下来没有说多少话。 夏目志贵看见上杉连连去望房间里的钟, 知道时间不早, 摁住吃掉他那份馒头还不满足的猫咪老师, 向多轨透提出告辞。 “塔子阿姨知道我是出来找猫的, 现在耽搁这么久该回去了。” 被摁住肚皮的猫咪老师在夏目贵志说话的时候, 全力舞动两只前爪,使劲浑身解数勾住了上杉的碟子,把最后一个豆沙馒头塞进嘴里。 上杉和白藏主也站起来告辞:“抱歉,这个时候我家里人也应该五秒钟晚饭等我了。” 多轨透依依不舍的向上杉要了电话号码,上杉同时给夏目留了一份。 走之前,上杉还拍了拍夏目贵志的肩膀,少女阴阳师似乎对这位少年的亲民的身高十分满意,至少她不用因为垫脚失去威严。 因此她临别时嘴角都噙着一丝满足的笑意。上杉在分叉口处往电车站方向走了两步,还特意停下步伐,回头叮嘱夏目贵志。 “我是很厉害阴阳师哦,如果你遇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跟我打电话。” 这绝对是平时能少事就少事的上杉人性大发的高光时刻,她少见地主动表示愿意向别人提供帮助。 但是由于本性作祟,她条件性又追加了一句。 “你们家那只猫很不靠谱吧?看样子是添乱大于帮助的麻烦鬼呢,我比他靠谱多得多,有什么无法收场的事直接联系我就不错。” 停在夏目肩头,嘴巴上的馒头屑还没搽干净的招财猫不出意料再次被惹火。 “什么啊你这小鬼!单单以为有只厉害的式神就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阴阳师吗!” 它扯着夏目贵志肩膀上的书包带,要他看清上杉的真面目:“这小鬼怎么看都不是日本人吧?不过是比你多学几本书就开始骄傲了!你要是信任她那可是大错特错!” 因为外国人的身份被充满偏见地质疑了一下,上杉却被说到痛处。 毕竟前几个月她正好还在为怎么圆过大阴阳师的设定而痛苦,而且她真的只是最近看了些书就糊弄了过去。 一时间,上杉也被弄得心情烦躁的。 “哈——?”她挑起眉毛,露出最近威胁附近妖怪锻炼出来的极具压迫感的表情,“你说什么?我看你才是最不懂的那个吧!” 她倒回去,走到夏目面前看着这只愚蠢的丑猫,伸出食指不客气地对它的脑袋指指点点。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学术无国界!就是因为你们这群家伙理念顽固,固步自封,所以妖怪的时代才会慢慢过去!” “我只说了两句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激动?该不会是被我说到痛点了吧?夏目你好好看看谁才是最靠得住的人!” 上杉嘁了一声,率先摆了摆手离开。 “算了,我不和一直胖猫计较。” “你说谁是胖猫呢——你这个臭小鬼——” 猫咪老师的声音在后面越拖越远。 想也不想都知道是因为夏目在上杉离开的同时,也把猫咪老师抱住,往藤原宅走。 去车站的路上,上杉和白藏主又看到一点有趣的东西。 有妖怪站在高高的塔楼上,在小镇的最高点观望着什么东西。 也有穿着灰色黑色和服的两个中年男人,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形色匆匆念念有词地从他们两个身边走过去。 两个学生。 哪怕是穿着不是附近校服的学生,估计也引不起多少忙碌大人的注意力。 但上杉却有不少的闲心去观察别的东西。 [阴阳师。] 白藏主和上杉之间的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造就,哪怕他无声地比的口型,他的阴阳师都能会意。 梦山之主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大妖怪。 不然当初源氏一族不会为了想把他紧紧攥在手中而那般费心。 只要小白有心收敛,一群末流阴阳师绝对不可能察觉得到他的妖气。 所以这些阴阳师可能是感觉到当时小白和猫咪老师对峙的动静,寻着大致的方向探查。 不过他们在多轨家的留下的气息早被上杉消除。 上杉并不觉得这个时代销毁证据方面有谁能比她更高明—— 况且,一群手里握着灰票的阴阳师,根本不足为虑。 上电车过后,白藏主发现阴阳师虽然刚刚和别人吵过架,但一点生气的情绪苗头都没有,甚至还打开手机从歌单里翻歌来听。 看着自家小白迷惑地看着她,上杉兴致勃勃地把一直耳机塞到白藏主耳朵里。 不是阿姨压一压啊。 看来阴阳师的审美终于发生了一点变化。 上杉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等待小白适应了轻柔的钢琴曲后,再调大音量猛的切到重金属吓他一跳。 然而她脑袋里想的是,正如齐木楠雄所说,这个世界似乎比想象中的……有趣。 ※※※※※※※※※※※※※※※※※※※※ 众所周知,灰票抽不出ssr的,连sr都不能。 上杉:这群弟弟还想调查我?就是逊啦! —— 赶在12.之前。 我堕落了tat,哪怕这周末只有一天假。 我也要好好存稿。 夕阳行业 这个世界有妖怪, 有刀剑付丧神, 自然也有阴阳师和除妖人这种职业。 上杉以前吃饭的时候, 在餐桌上经常听狐之助抱怨那些除妖人有多讨厌,他们时之政府一些技术支持岗位的阴阳师员工家里规定有多死板还有不近人情。 那个时候上杉舀了一勺海鲜烩饭塞在嘴里, 心不在焉的想的却是她不是急领导之所急的土间大平先生,然而这和她一个拿工资办事的普通上班族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阴阳师本来就是传统行业, 自古人妖不两立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哪怕现在讲科学世界观, 破除封建迷信,但只要一提妖怪,普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 更别提除妖人这个职业一听就是靠捉妖怪吃饭。时之政府量产这么多神刀,给审神者培训这么多除魔技能和知识,哪是培养什么审神者啊, 等到退休回家没准还能搞破除邪障的职业赚钱, 这不是加大行业竞争是什么。 况且现在的妖怪又不像平安京时代桥头寺庙河边都能碰上几个,乡下荒野的妖怪统共就这么多, 少到导致阴阳师们业绩惨淡成夕阳行业了。 学阴阳术的家族都靠家学吃饭,阴阳师没妖怪捉还能算生辰八字桃花运赚钱, 再不济还能算个天气预报。除妖人能干什么, 借普通人看不见妖怪的原理, 用式神去表演魔术吗。 在他们老家那有句话一直被奉为圭臬, 叫‘干一行爱一行, 搞炼金的盼着死同行’。 想必阴阳师的行业也是如此, 所以时之政府既然和阴阳师有交叉项目, 被为难一下算不了什么。 虽然她上杉也算得上行业金字塔尖端,属于大环境再如何也混得好拿得了高工资的那种。 但上杉这种大阴阳师,经历过阴阳行业人鬼共生的平安京时代,对现在的不景气实在看不上眼,也开始再为自己想增加一点格外收入的路子。 说起工资,工资是永远不够花的。 她以前一直肆意挥霍大手大脚,反正货币这种东西不能从一个世界带到另一个世界,有钱当然马上花完。因此上杉的理财状况很糟糕,糟糕透顶。 而现在她要在这里长久居住,要为日后养老金打拼奋斗。 并且普通人类的寿命就这百来年,要每百年都为合法身份劳累读书搞文凭真的太累了,少不得要向积极融入社会的长生种前辈们好好学习学习,趁早在世界上布下自己的势力。 哪像她现在帮小白办个身份证明都要拜托别人找关系——啊,对了,还有这座本丸也要找机会划做自己私人财产,狗之助除外。 你看,等本丸在她名下后她就要开始考虑自主创收,养家里的刀男,阴阳寮天天上下拆家的家伙们但不仅费钱还要分走精力。而且她打游戏氪金要钱,吃饭喝酒买东西搞园艺要钱,以后去意大利当混子……啊不,秧歌star也要钱。 上杉算完这笔账之后,压根没想过这么大的开销全部该怪自己任性的消费习惯,反而觉得一座名为‘一家之主’的经济压力大山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果然,人到中年就会变得油腻不是偶然造成的,是养家糊口的责任和残酷的现实压得人喘不过气啊! 上杉刚往游戏里充了六万日元,看着银行短信通知她卡里余额只有四十元,一时间不胜唏嘘。 和上杉在同一个桌子,在翻金融书籍的博多藤四郎感觉到审神者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玩手机,直接竖起食指郑重提示:“主人,借钱的事想也不要想。” 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刚被一期一振从地下城带回来就已经看出借给审神者的钱几乎有去无回的本质,不愧是博多藤四郎! “你怎么和烛台切光忠还有和泉守兼定一个语气……一点也不可爱了。”上杉把五指插/进蓬松的金色头发里,揉着自己的脑袋抱怨。 “主人,可爱是一回事,但是我的投资启动资金是另外一回事。现在才刚中旬,等您下个月发工资的十几天里不知要错过多少投资机会呢。” 除了平时在战场捡到的外快,大家要么能攒钱的好好攒钱,要么就各凭本事搞点副业,连博多作为小孩子都会去炒股票。 可能做上司最失败的事,莫过于她的属下几乎都比她有钱的事实。 上杉觉得自己以前“只需要补充知识,宅在家就能满足生活需求”的观念太狭隘了。 不过,让她白手起家实在是强人所难。 像她上杉这样又强大,又有魄力和人格魅力的真正救世主,哪能从基层干起,辛辛苦苦为别人的事业奋斗呢? 只要她上杉稍微展现一点收小弟的意愿,肯定也和dio一样,有无数面包愿意向她献上忠诚。 哼哼哼,到时候她就可以—— “主君,你的茶。” “哦哦哦,谢谢。” 被打断想象,上杉带着敬语从前田藤四郎手里接过茶杯,偷偷地往后面瞥了一下。 果不其然搜寻到烛台切光忠在走廊背对着她太鼓钟贞宗和说话的背影,对视线很敏感的短刀在说话的空隙还给了审神者一个灿烂的笑容。 算了,她上杉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怎么会成天想着不劳而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一定会脚踏实地挣钱和借钱。 “我想要靠自己闯出一份大事业。” 上杉扭头充满豪气壮志对博多藤四郎发表宣言。 “是是是~那么审神者您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博多藤四郎推了推眼镜继续看书,对上杉心血来潮的发言明显不放在心上。 “首先就从观摩成功人士的经历开始吧。” 博多藤四郎头也不抬,但是语气十分到位:“这个计划很不错,前辈们的经验很重要,您可以在他们的感悟中规避很多错误——在炒股方面,我就是这么做的。” “那么,就从这个成功学视频教程,《意大利职场新人九天成功逆袭老板》开始吧。” 说着,上杉打开了手机,重温起了动漫黄金之风。 ※※※※※※※※※※※※※※※※※※※※ 以前的阴阳师:公职人员。 现在的阴阳师:装神弄鬼。 夕阳行业无误(x) —— 我中了朋友的替身攻击(一事无成)。 能力是让我只想和她聊天,做不了其他的事:( 的场一族 打那天之后,上杉果然经常去八原找夏目贵志和猫咪老师, 尤其是发现这只猫时不时地会拿一些好酒出来后, 她去得更勤了。 虽然左胁腹町到八原的距离不远,靠小白骑着单车都能送她过去, 坐电车更花不了多少时间, 但上杉还是觉得每天跑来跑去很烦。 “要不然我们去景田古内中学读书吧。”上杉对夏目贵志的热情还没消减,甚至主动提出转学的要求。 狗之助站在办公桌上表情好好的, 看不出端倪,但此刻它脑袋里的想法已经千回百转。 要是放任审神者对哪儿感兴趣就转学去哪边, 养成习惯后转来转去,土间大平光办手续就得累死。 它心知要以一己之力抗衡上杉大魔王近乎不可能,但世界上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差别,它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这事儿能不能阻止得看审神者自己的决心。 狗之助摇了摇尾巴, 卖了个乖不说不让上杉转学的事,而是试图唤醒上杉对pk学园同学们的友谊之心:“左胁腹町的地理位置这么好, 离东京和八原很近。但您转走之后, 肯定不会再在左胁腹町这个中间站专门下车, 但您在pk学园的朋友们不知道会有多难过!” 原本狗之助无论说什么话,上杉从来都不会采纳, 但这次她觉得这只狗的嘴里终于吐出了口象牙。 ——有道理, 想一想要是左胁腹町没了她, 齐木楠雄同学的生活该多么枯燥无味啊。 在一番天人交战之后, 她对齐木楠雄的迫害兴趣终于胜过了她对融入八原生活的积极性。 况且, 要是在八原,她肯定忍不住霍霍小妖怪,这样在夏目贵志眼里她的人设八成会崩塌掉。 虽然连上杉本人都不清楚在夏目同学心目中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毕竟她早就记不住让夏目记忆犹新的那场演讲自己即兴发挥了什么。 见审神者状似在它的话下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狗之助唯恐夜长梦多,跳下办公桌,找个借口溜走了。 它本来就是来给审神者送她昨天看完动漫找它要的关于现存阴阳世家的资料。 审神者很喜欢指挥它干些不在分内的活,这段时间内它都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称为土间大平同类,社畜化趋势。 但哪怕是社畜,也不会有谁喜欢在提交任务的时候,又被领导叫住马上分配新工作吧。 上杉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 她见狗之助铁定叫不回来,打算先看狗之助刚才带过来的资料。 上杉在各个世界漂流了这么多年,安身立命的资本绝对有,来钱的方法也不在少数,但这些方法说起来都有那么一点不符合她现在合法公民的身份。 况且她以前一直都是干一票换一个地方,来的都是快钱,每座城市都会有灰色地带,来得快花的快自然也没事。 可现在不成了,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虑。 上杉还想要时之政府这份工作一天,她一天不能被别人发现做什么有损声誉的生意。 至于学dio,让面包们向她献上忠诚,那是更不可能的事。要被以为她真是未成年的刀男们知道,肯定会误会她在外面当不良少年拉帮结派。 上杉怕烛台切光忠的正义制裁。 可能是环境不同会让人的心态不同。 上杉没有最开始的记忆,也没人教她善恶观念,做很多事情她都不会有常人那样的负罪感。 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行事准则却一次一次因为各种原因提高。 在迦勒底有人说她是烂好人,在平安京大家都夸她风度非凡,在本丸刀男们时不时都吹她是优秀的主君。 搞得她一个自诩混沌恶的大恶人实在很难办,渐渐地会情不自禁在超乎寻常的吹捧下,做出中立善良才会做的行为。 所以想要赚钱的话,什么谋财害命,敲诈勒索,以黑吃黑的招式都只能收着啦。 想想就难过,上杉当年为了打麻将赚钱,学到一手超级靓丽的老千都不能施展,简直憋屈的不得了。 前面的手段不行,那么制造灵异事件再亲自上门解决获取酬金,在交通工具前倒下碰瓷拿到封口费,还有炼成黄金空手套白狼,这些不道德想法也只能一一让步。 现在想来她手里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放学后打击学校周边的小混混,向他们索取作为人生导师的二次教育费。 ……谁不知道这群小混混除了平时刚收完保护费,一般兜比脸还干净啊。 收再造教务费一次两次还好,做多了以后他们看见自己跑的准比得知今天会被煮进锅的鸡还快。 上杉在看动漫的时候,并不是单纯的放空大脑。 她想这个世界上既然有阴阳师的存在,那么就证明他们还恰得起饭。 正好时之政府的业务和阴阳师们有关联,她可以通过打入他们的内部观察他们运营的方式,得知他们赚钱的渠道和技巧! 上杉壮志踌躇地翻开这些阴阳家族的资料。 狗之助并没有单纯的把所有的资料放在一起然后一股脑塞给上杉,而是精细地筛选和归类,标注了阴阳家族的名门,还特意将他们的居住地和上杉最近的活动地点联系在一起。 这可不是说明狐之助的业务能力不错,而是因为这件事是上杉亲自吩咐,它害怕审神者不满意剃了它的毛。 “的场一族……” 不出意料,狗之助把上杉最有兴趣的人放在了第一页。 夏目贵志虽然亲近上杉,但也不会把所有事都事无巨细地告诉这位算得上亲近的阴阳师朋友。上杉之所以对这除魔一门感兴趣,无非是她注意到一些阴阳师衣服上的家纹。 附有丹凤眼和服男人的那一页纸上,有一行‘有时会在八原附近活动’的描述。 上杉被挑起兴致地长长‘哦’了一声。 这件事并未被上杉记挂多久,她又往后翻了翻,后面有单发哲‘新型妖气’的男明星除妖人,还有让人提不起很大兴趣的土御门一族,倒有一个姓氏在上杉眼里像夜空里的星一样出挑。 “花开院——什么嘛。” “比起花开院,还是花京院更能引起我上杉的注意……” 她停顿下手,又打算往后翻。 “芦屋道满一族的后人,和我没有关系……但不知为什么叫人打心底喜欢不起来。” 不必担心,只要还涉及阴阳师一行,那他们迟早会见面的。 ※※※※※※※※※※※※※※※※※※※※ 上杉:没有我的日子齐木同学该多了无生趣啊—— 齐神:唯一值得怀念只有你家的咖啡布丁。 —— 你们绝对想象不到上杉以前都靠做什么维持生活。 偷电瓶车(x) ———— 想不到吧!这是我的更新路线! 我:我又被你的替身(一事无成)攻击了! 朋友:呸,明明是你的替身(浪费时间)被动发动。 —— 忙完我会努力把时间稳定下来的。 草莓奶昔 “浮世绘町是以奇异事件而闻名的地方。” 咖啡店里的显示屏播报着最新的访谈, 有一位客人要了杯冰拿铁, 在等待出餐的空当, 那位客人倚着柜台说了一句。 “真奇怪,我不记得东京附近有这个地方。” 和她同样等待出餐的顾客却不以为然。 “你记不得也没有什么关系。别说外国人了, 就连我们这些本地人,也不会有谁把东京周边的小地方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对日本很感兴趣,我仔细看过城市志……这么有特点的名字, 多多少少有记忆才是。” “也是……浮世绘町, 这个名字很能引起人们到那里的旅游的兴趣。这个町愿意花钱在电视上打广告,看样子是当地想发展旅游业创收嘛。” 那位顾客十分自然地和前面的客人攀谈起来,正当他打算侃侃而谈时,前台刚好把冰拿铁做好,送到那位客人的面前。 “抱歉。” 上杉用手向他示意自己的饮料已被做好, 微笑着表达了歉意, 不失礼貌地抽身离开。 上杉走后,那位顾客尤嫌不足, 回头继续同他身后的人发表自己的观点:“想要塑造自身的特色来招揽顾客的想法本身没有错……但这个浮世绘町明显没有找对方向,以奇异事件为噱头只能引起人们一时的兴趣……” ——不, 我想一时的兴趣也不可能有。 不会有人想去灵异事件突发点度假的, 敢这么做的八成是想自己成为恐怖片里被宰的龙套。 这位顾客的自来熟, 完全和普通日本人之间的生疏礼貌以及‘不给人添麻烦’的观念产生了巨大冲突。 后面的排队的顾客可能完全没预料到, 没了前面那个金发少女后自己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只能一边强拉着笑脸应付, 一边对饮料的制作完成望穿秋水。 上杉出了咖啡店, 在街头等待了一会,很快等到了白藏主。 “抱歉,阴……上杉大人。”事到如今,白藏主在外面有时候还会叫顺口,他手里提着m记的包装袋,“本来店里今天排队的情况平平常常,但是我前面恰好排的是篮球社团的一群人,点了一堆东西。配餐员手忙脚乱配了很久,光汉堡都堆得像小山一样。” “唔喔,没事。我也刚从咖啡店出来。” 喝着饮料去逛街是普通jk的日常生活。 既然小白要和她一起玩,不如也入乡随俗和她一起买饮料逛街。 上杉当初提出这个提议,只是单纯想享受第二杯半价的快乐,还因为可以名正言顺一次性喝两杯快乐水,不会引来路人的目光。 没想到白藏主本来不情不愿地说‘奶茶是女孩子的饮料’‘买两个甜筒全是我吃’,在喝了一口m记的奶昔后,买饮料比上杉还要积极。 本来上杉刚开始还能在白藏主买奶昔的时候,同时要一杯可乐。时间一长后,上杉不免想喝点别的。 无奈白藏主有他非m记奶昔不喝的坚贞不屈,还指名道姓地想要草莓味。两个人只好在买饮料的时候分头行动,买好饮料再在街口回合。 上杉看见小白给草莓奶昔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后发出满足的感叹,心里一阵默然。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说草莓奶昔不是猛男喝的饮料了? “上杉大人,我们今天去哪里?” 白藏主喝两口后记起了今天还有别的的行程。 看来在小白心中,她的地位还是排在草莓奶昔的前面的。上杉想到这里,心中略显欣慰:“我们今天去调查浮世绘町……” 不合时宜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上杉的话,但看到来电人名字是夏目贵志时,上杉没有体现出不满的情绪。 她在接通电话之前,对白藏主快速地嘱咐了一句:“今天可能去八原。” 虽然有上杉的联系方式,可能觉得直接来电的方式有点唐突,夏目贵志几乎没有拨打过上杉给他的电话号码。 ——换个方面想,夏目突然致电,是不是说明他遇上什么麻烦,想要向她咨询或者寻求帮助。 “夏目,你能放弃那只笨猫,直接给我打电话向我求助,我对你给予我的信任感到十分喜悦……” 上杉和迦里的那群英国人相处这么久,一点绅士风度没有学到,假惺惺的客套话说起来却是又臭又长。 然而电话另一端并没有如她所料响起夏目贵志那温柔细腻得好似被风打磨过的细沙般的声音,而是猫咪老师怒气冲冲的腔调。 “不要得意忘形,不讨人喜欢的臭小鬼。想让夏目对你的信任超过我还早了一百年!” “哦。” “你那突然变得冷漠的语气真叫人恼火。” 看样子上杉之前的那一句笨猫,让他们俩因为一周酒会积攒出的友谊又出现了破裂。 “没有事的话我挂了。”上杉冷漠地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你先来八原吧,这里来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阴阳师,不排除是因为你最近在八原搞出的动静——喂喂喂,你还在听吗——” 什么叫她搞出的动静。 这话上杉不爱听,她把手机直接远离了耳边。 “有个叫的场什么的,好像对夏目很感兴趣,以前还绑架胁迫过夏目,这样也没关系吗?”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狗屁stk行为? 听说有人可能对她感兴趣目标出手,上杉有点稳不住了:“喂喂喂!什么叫没有关系?你这只胖猫是吃白饭的吗?身为夏目的保镖居然放任别人欺负夏目?” “你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是保镖也不可能随时跟在夏目身边吧!总之你们阴阳师都莫名其妙的!你快来赶走他们!” 猫咪老师指使人起来还特别理直气壮。 等确定上杉会来八原后,猫咪老师挂了电话,哼着歌儿趴在坐垫上。 旁边的夏目目睹了它和上杉吵架的全过程。 “这样不好吧,猫咪老师。其实靠我自己就能解决……” 其实事态也没有斑在电话里告诉上杉的那么严重,的场静司也没有出现在夏目贵志面前。 这件事的确是斑和白藏主之前吵架的余波。 一些除妖人循着它们的妖力的方向来到了八原,找来找去搞得八原的妖怪们颇不安宁。 斑是不会理会这种事的,但是由于夏目贵志在八原的名声很显,妖怪们颇有把他当做街道办事处的苗头,找他诉苦多次,夏目贵志当然不忍心坐视不管。 而刚才他是因为猫咪老师信誓旦旦说它能解决这件事,才把放任电话由猫咪老师折腾。 结果猫咪老师一拿到电话,就直接拨号打到上杉那里。 一顿连消带打,夸大编造,夏目贵志一年前被的场先生威胁的事都拿出来炒冷饭。 猫咪老师的操作猛如虎,直接借助信息不对等的优势把上杉唬得怒气冲冲往八原跑。 “这难道不是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吗?”猫咪老师揣着爪子趴在垫子上,“只要等上杉那家伙来,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可是……” “阴阳师的事就该交给他们阴阳师解决!”斑眯着眼睛翻了个身,明显不愿意听夏目贵志说话,“虽然不想承认,但上杉这家伙比名取要厉害一点。” “不过这件事这么容易解决还是多亏了我。夏目,今天给我吃鱿鱼当做犒劳!” ※※※※※※※※※※※※※※※※※※※※ 世人皆苦,然而小白是草莓味的。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肆鸩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枕草而眠 猫咪老师用的场静司作借口把上杉唬过来, 可能也没想过上杉在来的时候, 真的会遇上这个男人。 上杉下了电车, 本来直接打算去夏目贵志身边。 八原是个风景不错的小镇,安静, 街道人也很少。 这座小镇体现的是大城市没有的淳朴风貌,树林溪流和古桥都呈现出一种未被精心规划过却令人舒适的自然古朴。 尤其是因为主人忘记修理而蔓延出住宅的一些紫藤花,充盈的绿意和旺盛的植物透露一种浓浓的生活气息。 顺着路走下去, 并不是一路上四周都是民居和高高的围墙。也有细细看去凝结着小小花苞的花田, 还有因为地势起伏在道路两侧遮蔽了周围所有阳光的大树。 上杉不是第一次来八原,但每次来都会颇有兴致地打量这里的街景,和寻找路边有没有以前没见过的中级妖怪。 但这次事实并未如上杉所愿,妖怪没找到,她反而在路口遇到了一个穿着深色和服的黑发年青男人。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对普通人没兴趣的上杉原本打算绕过他走, 却不想在眼看着要走到林荫道尽头时,那个男人却像是等她很久一般, 直接对上杉伸出手。 “很高兴遇到你,上杉小姐。” ——会不会读空气, 没看见我专门绕着你走嘛? 既然被叫出了名字, 上杉也不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她满面笑容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的场先生。” 两人先前没有见过面, 却直接了叫出对方名字。明眼人都能看出出他们私下相互调查过。 而调查同行的信息, 不是不怀好意, 就是把对方当做假想敌。 但上杉自认为是个体面人,的场静司也出身名门,这种事不好点破。 两个人皮笑肉不笑地握了握手,假惺惺地开始一波商业互吹。 “您高超的阴阳术远近皆知,我对上杉小姐仰慕已久,一直未尝得一见,没想到今天却如此有缘。” “哪里哪里,的场先生不愧是出身除妖名门。今日一见没想到本人如此年轻,像您这样的年少有为的年轻人,当真是难得一遇。” 按道理,就算的场静司是除妖一门的家主,上杉把资料翻翻就算了,也不会把他名字记得这么清楚,更遑论见到本人马上认出来的程度。 但无奈这个男人右眼缠着一道符咒的形象实在是有一点引人注意,上杉看照片的时候,还在脑袋里搜索了那符咒的作用。 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今天在看见的场静司的时候眼神一动,被他叫住直接停下脚步。 “我来这里拜访一个朋友,那么的场先生来八原是有什么要事吗?据我所知,八原最近多了很多别处来的阴阳师。” 上杉本不耐烦与的场静司周旋。 但在这里碰上,也正好顺便处理猫咪老师反映八原附近有一群莫名其妙的阴阳师游荡的事。 “莫约一周前,有不少除妖人感受到八原方向有大妖怪的气息……”的场静司很是坦诚。 “有没有可能是生活在八原,但是有主人的妖怪呢?”上杉和颜悦色,想要把锅甩给猫咪老师。 “不可能,八原原有的妖怪实力,除妖人的心中都有定量。”的场静司杵着手中纸伞,非常有耐心地向上杉解释,“那个气息绝对是超乎规模的存在……” 上杉听着的场静司的话,不着痕迹地瞥了旁边喝草莓奶昔的白藏主一眼。 白藏主连上杉带有警告的注视都可以视而不见,这个陌生除妖人的话更像耳旁风一样,他继续神情专注地吸着奶昔,整只狐都沉浸在这草莓味的微小幸福之中。 “实不相瞒,那天的场一族也有除妖人在附近,虽然一段时间后妖力就被抹去,但我对他们的感知十分自信。”身为家主,的场静司对于手下人的实力很了解。 “有名的除妖人都断定八原附近来了新的大妖怪,于是大家把除妖人之间的交流会地点定在八原,当然每天都会有人在附近搜寻,试图碰碰运气……” ——所以这就是你们聚集在八原开峰会的原因咯? 上杉都不忍心告诉在八原附近转了一周的除妖人们,当初放妖气的那只妖怪早在一千年前就是别人家的式神了,他们这是在八原平白浪费光阴。 而白藏主身上的妖气从那天被她教训后,就一直收得好好的,绝不会再被人轻易看出来。 这也是因为白藏主是生长在梦山的千年白狐,风餐饮露,枕草而眠,天性烂漫善于收敛的原因。 要是换做茨木童子,茨木大爷那个性格,平时恨不得让靠近他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凌冽具有压迫感的妖力,脑袋里就没有克制这个词语。 要把他放在现世,恐怕马上就有几百个阴阳师免费请他吃符咒饼—— 不,放在平安京也一样。 不过茨木大爷为人比较猛,一点阴阳术还吃得消。 但现在是法制社会,只允许除妖人除妖怪,不允许妖怪随便害人。 而且茨木是普通人看的妖怪,要是他面对菜鸡控制不了力度,搞不好牢饭就会降临到上杉身边。 这么想想,除了那天面对斑的挑衅有些冲动之外,小白做的还是挺优秀。 上杉心知等除妖人们找不到妖怪会自然退去,但她也知道一些烦人家伙对平静生活的影响有多大。 答应了那只胖猫的事,她自然会做到。 “……那你们不用找了。”她说,“那个是我的式神。” 然而的场静司并没有体现出失望情绪,反而微微一笑,仿佛对这件事了然于心:“实不相瞒,在下对于这件事也有这方面的推断。” “身为一名除妖人,每当有事件发生,我都会赶到现场调查妖怪,这次也像往常一样让式神们在八原寻找,但寻找了无数次也没有发现。” “有些妖怪很擅长隐藏自己的踪迹,因此大家并没有感到奇怪……但这一次不一样,”见上杉目前为止终于显露出感兴趣的态度,的场静司侧身让了让路,做出请的手势,“它太干净了……那一次妖力外泄就像是所有人的错觉一样,所有痕迹都被抹去,让人忍不住去猜有人为它善后。” 他邀请上杉前去除妖人聚会的别馆,并且和上杉边走边谈:“您知道吗,阴阳师和除妖人,大家都是以家学作为依仗,所以这个圈子很小。小到几乎所有的有名气的家族擅长什么,哪些阴阳师收了什么式神,大家都会略有耳闻。” “弱小的式神可能没有情报,而像这次引起这么大关注的式神,绝对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您是一直在国外游学的阴阳师。整个圈子,一点情报都没有,却实力强大的阴阳师,只有上杉小姐您了。” 毫无慈悲 上杉对的场静司的推论不置可否。 她并不对自己外露的名声感到惊讶。 时之政府既然将救世主的合约用高价攥在手里, 怎么可能不尽善尽美地利用起来。 她获得了能够维持舒适生活的环境和金钱, 时之政府用她的名号造势炒作。 上杉默许了这件事。 这是十分合理, 非常公平的交换。 当然,既然是交易,那就免不了一些微妙的风险。 时之政府可能会面对救世主的名号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用的状况, 而上杉在被推向风口浪尖的时候则需要忍受来自明处暗处四面八方的窥探。 明显的是,时之政府现在看样子对上杉带来的效益很是满意。而别人对她的试探终于浮出了水面,上杉无人打扰的快乐可能到此为止。 ……反正她连身份证明都是伪造的,爱调查就调查吧。 走出林荫道,日照突然强烈, 上杉被晒得眯了眯眼睛。 她不清楚现在日本阴阳家族的现状, 甚至连妖怪们的情况上杉也是和猫咪老师一起背着夏目贵志喝酒的时候它那些酒友和她胡吹的。 的场静司的话究竟真心是他按照事实推断出来的,还是后面和她打心理战术胡诌, 这些呢,上杉不会去追究。 包括她不会追究他私下调查她的事。 上杉不是某个意大利黑帮boss, 会把调查他的信息视作禁忌。 ……恰好相反,正因为他们再怎么调查都不可能调查出她的真实信息,上杉偶尔还会体现出一点表现欲。 这不是狂妄,没头没脑的细节反而在信息不对等时会造成误导,这是源自上杉恶趣味,对他人的小小嘲弄, 以及对自己实力的一点自信。 所以上杉绝不会对的场静司调查她的行为感到冒犯, 一点也没有。 的场一族的资料也被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虽然时之政府不可能把真的机密给她, 但在两人相互调查这件事上, 这么说反倒是上杉她还占了点便宜。 对于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乐子,她或许还要抱有感谢之心。 见上杉没有表态,好似受冷遇之人不是他一般,的场静司依旧神态自若。 “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的推论拿去说服别人恐怕有些轻率,”的场静司小弧度地转动伞柄,慢悠悠地说道,“本来想向上杉小姐亲自求证……可是时之政府对您的保密性太强了,不愿意透露您的通信方式——当然也不愿意代我联系您。” 的场静司没有说谎。 时之政府对她个人信息保密严不严格另外一讲,但对比她刚从迦勒底离职时那些公司像雪花片一样向她飞来的offer的状况,入职审神者之后,上杉现在别说猎头公司的电话,连个保险推销短信都没收到几个。 可能是怕被别人挖墙脚,她任职后时之政府专门还给她发了网络信息与安全手册。 让她包括在玩游戏,注册一些网站账号的时候,能不填真实信息就不要填真实性信息。 所以上杉除了给pk学园的同学和夏目贵志他们留了自己真正联系方式,其他不必要的时候都填土间大平的手机号。 说真的,要怎么说呢。 有时候去找土间先生,看见他一边手忙脚乱忙公务,还有分出精力应付推销电饭锅,游游健身,还有理财产品的推销电话,上杉都觉得为公司忙前忙后兢兢业业的土间先生简直太辛苦了。 觉得辛苦是一回事,但是想让上杉为他减负是不可能的另一回事。 就像梅林持有[英雄作成ex]技能一样,她上杉也有名为[社畜作成ex]的技能,具体体现在随机抓取一名队友让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为了不让别的队友成为社畜遭受上杉的迫害,不要停下来啊土间先生!(毫无慈悲) 尽管思维已经扩散到千里以外下班时分还在市政大楼加班的土间大平身上,上杉表面上依旧维持着自己身为一方强者的稳重。 “我的确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不冷不淡的一句话。 从见面开始,他们之间的试探就已经开始,谁更稳得住,谁就能在交流中站到上风。 “上杉小姐从来都不参加阴阳师的聚会。只有消息说你最近出现在八原附近……所以相比那些在田野里寻找妖怪的除妖人,我才是真正碰运气的那一个啊。” 上杉不是才十七八岁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不会因为别人的吹捧,或者意味不明的话自寻烦恼,她的心态永远都很稳—— 的场静司绝对不会因为求证一个虚无缥缈式神的归属这么空费心思,恐怕别有所求。 但他又不愿意失去自己的主动权,一路上靠言语给人压力,换做真正的年轻人,恐怕早就被带到他的节奏里,……恐怕他对夏目也是这么做的。 这些阴阳师坏得很,恐怕没少欺负别人。 上杉想起平安京的源赖光。 还是源赖光相处舒适,他从不在她面前搞弯弯绕绕——可能他们认识了这么久,光哥在她面前搞过,发现没用就再也不这样了。 总之,这样低级的话术对她上杉是無駄無駄哒! “的场先生。” 上杉不带任何强烈个人情绪叫了的场静司一声,“夏天下午五六点钟的太阳,还挺灿烂的对吧?” 的场静司没有料到上杉会向他抛出这样一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他看了看天。 今天的天气很好,夏天正好是白天日照最长的时候,因此虽然现在莫约五点多的时间,太阳还在天空中照耀着大地。 林荫道很凉快,虽然除妖人聚会的别馆为了安排在山林里,但是还要途经一段没有遮蔽物的马路,而他和上杉正好经过这里。 上杉没头没尾的话可能蕴藏玄机。 是说阴阳师这一行业,虽然目前看起来如日中天,但是已经烈火烹油,如同夏天六点钟的太阳,迟早成为落日余晖吗? 还是说她看不上起这些阴阳师,指他们迟早会被她取而代之?或者是他没有想到的隐喻? 这句话如果不正确解读,恐怕会被认为失了稳妥,一个棱模两可的回答才是最优解。 正当的场静司打算把想好的应对说出口时,上杉又说话了。 “你也觉得这阳光很烈吧?” “那么你一个打太阳伞,把女士放在一边不顾,是不是有失风度呢?”她眯着眼睛,一字一顿说道,“再有什么等到了会馆再说吧,我没心情。” ※※※※※※※※※※※※※※※※※※※※ 的场静司: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上杉:在?你就是自己一个人打太阳伞,把女孩子晾一边的钢铁直男? —— 社畜作成:指现场随机抽取一名幸运亲友,将其迫害成社畜。加班致死,全年无休。 已有受害者:孔明老师,土间大平。 未来受害者:某平静生活上班族(允悲。) 七人御前 其实这个时候的太阳已经没有正午时分那么烈, 上杉和白藏主一直都顺着阴凉的地方走, 所以一路上倒没有太难受。 但是, 有了的场静司这个撑着纸伞的精致男人做对比,而且他还为了维持逼格步伐不急不缓的情况下,上杉心中突然就产生了些许不适。 时之政府那边的救世主, 从一开始的态度就不冷不淡。 的场静司原本已经做好了大费周章说服她的心理准备,却没有料到上杉会突然因为打伞原因发难,因此怔了一下。 “那您……要和我一起打伞吗?” 从做的场一族的家主开始,从来只有他特意贴近别人给人压迫的举动,的场静司还是第一次这么被迫地要与别人靠近。 更别提因为当事人的抱怨, 他还要主动邀请上杉进入他的安全范围内。 ……这种感觉吧, 怪怪的。 出于要绅士到底的原则,的场静司看了看与上杉同行的白藏主, 向上杉征求意见。 “小白是男孩子,需要锻炼, 就我们两个人打吧。”一把伞肯定挤不下三个人,要是上杉和白藏主一起打伞,被喧宾夺主的的场先生未免有些可怜。 “……谢谢。” “不客气。” 上杉蹭了的场静司的伞,安稳地走过了这一段没有遮蔽物的马路。 也许是的场静司听进去了上杉之前‘有什么事到别馆在商量’的话,也许是不习惯和敌我不明的阴阳师同打一把伞,还可能是的场静司没有想通为什么他自己打自己的伞却还跟上杉说了谢谢。 一路上, 他没有再挑起任何话题。 好在剩下的路不算漫长, 在相顾无言中, 他们很快到了除妖人聚会的会馆。 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时至逢魔时刻, 正好是工作时间,除妖人们都没有留在会场。 偶尔两三个阴阳师看起来也像是十分有礼貌的家伙,路过的时候向他们致意后就径直离开,并没因为的场家主身边多了一个陌生面孔而投来好奇的目光。 “随意打探陌生阴阳师的身份,是那些初出茅庐的野路子才会做的事。” 通过姓氏,能泄露出来的信息可不少。 有家传的阴阳师,通常也是有着长久历史和自身矜持的贵族。行为冒失,恐怕会被视作有失身份的事。 当然,的场静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上杉也心神领会。 ——但私下打听就不受这个限制了。 的场一族是声望极高的除妖世家,在会场自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实际上,的场静司在把上杉安置到他的办公室,示意他的副手给上杉和白藏主上茶后,说了声失陪整个人就不知所踪。 在再次看见他之时,的场静司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又恢复了之前从容不迫留有余裕的姿态。 他坐到上杉面前,而后副手识趣地退出房间,还贴心地关上门。 ……你们这些名门阴阳师真的这么喜欢在见客人之前先换身衣服吗? “抱歉,”的场静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还向上杉专门解释,“平时的时候,我还是觉得穿运动服比较能让人心情放松。” 言下之意,可能在说和上杉相处会给他带来压力。 上杉长这么大,从来不会因为别人不舒服改变自己的态度,她吹了吹茶杯里的茶叶,直接选择装聋作哑。 白藏主喝完了奶昔,为了自己免于垃圾分类的痛苦,他早在一进门就把垃圾扔到的场静司的垃圾桶里,此时正学上杉的动作,有模有样的捧着茶杯发呆。 事实证明,的场一族的排场还是没有源氏一族这么大,在隐隐猜出白藏主是上杉的式神之后,的场静司并没有把他当做普通人,将这对主仆分开。 不过有没有白藏主在场都一样,他对除上杉以外的那些阴阳师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发表任何看法。 上杉不想接客套话,但的场静司绝不会让他们的交谈冷场。 “实不相瞒,”他十指交叉一起,斟酌着说话,“因为所在地区不同,阴阳师家族的势力影响范围也不同,就像的场一族一般只会负责处理东京及其周围的事件。” 在和上杉相处的短短几十分钟里,年轻的的场家主感觉自己好像一次性说了平时一天都说不完的话,由于还得不到某位救世主的回应,不由得感到心累。 “同时,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妖怪也各有势力范围,通常只会在自己的地方活动。所以我们这些家族一直以来有种默契,绝不能插手别人的范围之事。” “一些独立的除妖人可以不受规定限制,但我们这些除魔名门,绝对要遵守约定。一旦过界,就会被视作挑衅,同时在道德和名誉上会受到所有势力的指责。” 在的场静司说话的时候,上杉已经开始觉得这个椅子坐起来不太舒服,要不是在沙发上摊着说正事有些不符合现在的气氛,她真的会理直气壮地提出这个不像话的要求。 的场静司只能选择将上杉的漫不经心视而不见。 “上百年来我们都可以说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有不同情况了,您听过‘七人御前’的故事吗?” “[七人失一,见者来替]。指行逢神的传说吧,七人同行,看见他们的人会被灾祸缠身。” 的场静司突然发问,上杉身为通过自身天赋速成出来的阴阳师,回答这个问题时有一点心虚,还夹着刚好是她知道的知识的庆幸。 好在的场静司的本意也不是校考上杉作为阴阳师的知识文化水平:“和那些道听途说民间传说不同,四国确实有七人同行这个组织,而这个组织,本来一直在四国活动,近段时间却在东京附近被人目击。” 阴阳师们说着划范围管理,但毕竟妖怪们都是会运动的活物,难免会出现过界的情况。 “我想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吧。” 上杉当然不会觉得这群阴阳师没有应对手段。 “正是如此,七人同行虽然来到我们东京,但名义上是四国的妖怪。虽然因为地域问题,我们和四国的阴阳师难以插手,但以往按照惯例,让一些自由的除妖人动手就可以……” 的场静司停了下来,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说。 “但是,难就难在这个七人同行的首领,他是四国八十八鬼夜行的组长隐神刑部狸的第八十八位老婆的第八个儿子。” 哦,棘手的关系户啊。 上杉意会到了这件事的关键点。 ——但是这个什么隐神刑部狸的老婆也太多了吧?让人在心情难以言喻的同时,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羡慕是怎么回事??? ※※※※※※※※※※※※※※※※※※※※ 身为脆皮阴阳师,被不怀好意的家伙近身,身后还有大妖虎视眈眈,的场先生你感动吗? 的场静司:不敢动不敢动。 上杉:其实我不会被这点太阳晒黑,故意的:) —— 上杉人间之屑无误。 评论区说推荐上杉用去屑洗发水,我笑得好大声半夜邻居来敲我门(x 黄秋葵干 七人同行不是什么很强的妖怪, 但是他们的领头人玉章却有一个好父亲。 八十八鬼夜行的组长隐神刑部狸, 是四国妖怪势力的领头人, 远近闻名的大妖怪。玉章作为隐神刑部狸最优秀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最纯正的力量。 天赋和力量滋长了玉章的野心,让他想要成为超越父亲的存在, 居于百鬼之上,然而年轻人的雄心勃勃却对这时的四国势力不算好事。 在三百年前隐神刑部狸统治四国时,这片土地是狸猫的乐园,狸猫的数量甚至超越了人类。 占据优势的他,顺理成章地产生带领狸猫们攻占人类的城池的想法, 却这个过程中被人类阴阳师重创。 隐神刑部狸在那之后, 依旧是八十八鬼夜行的首领,他实力大减, 选择避世不出。 玉章没有见过三百年前狸猫一族的强盛,但他依旧对父亲低调处事的感到烦闷, 想要借由自己能力得到更多的[畏],获得父亲的认同。 “四国这个乡下地方。”说到这里,的场静司坦然地点评道。 天生骄傲的东京人似乎从不掩饰自己的地域偏见,甚至他们东京自己的23区居民,有时候都会互相看不起。 住在港区的才虎芽斗吏同学有时候会向谣传中住在千代田区的上杉吐槽千代田区人太少,过于安静不适合年轻人的气质, 又吐槽练马区什么都没有, 简直是绿化很好的东京农村。 被有钱人误会成同样有钱人的上杉只能选择微笑。 东京人内斗尚且如此, 那么对外的歧视就更加理所当然。 除东京以外的地方都是乡下, 可能已经潜移默化地在他们的理念中达成共识。 的场静司出身名门,好教养的他虽不至于靠鄙视出生地来满足自身优越感,但是从这方面的态度上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搞身份歧视,他搞能力方面的学术歧视。 “也只有像四国这种乡下地方,才会允许有这么大的当地妖怪势力继续存在。”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 ——恕他直言,你们这些乡下来的除妖人都是弟弟。 自己地盘上的妖怪势力,盘根错节自古以来都有,赶尽杀绝的想法可能有些理想,但是绝对不允许他们尾大不掉。 横跨一整个四国地区的妖怪组织,是除妖人中鹰派代表的场静司所无法想象的,他对四国当地的阴阳师水平表示出了强烈的不屑。 自己范围妖怪,跑出来这么久被别人发现不对劲才反应过来,你们四国的阴阳就是逊啦。 逊就算了,还因为东京的阴阳师要怎么为他们擦屁股,而专门跑过来跟他扯皮。 按照的场静司的意思,乡下妖怪野性难驯,还保留以前动辄伤人吃人的习性,哪怕是小妖怪也没有东京本土的无害。 况且那个玉章也不像什么好东西,趁他们还没造成太大的伤害,我们东京的除妖人替你们把这妖怪直接人道毁灭得了,不收你们代理费。 可四国那边,一听就不干了。 赶紧派代表买飞机票当天就从四国飞到了东京,跑到的场静司面前,说这个玉章虽然青春叛逆期到了,可他还是他爸爸最喜欢儿子,要是把他杀了,隐神刑部狸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底,玉章虽然继承他爹的血统,但他可还没成长到他爹那样的强者。计谋虽然有一点,但现在被野心冲昏头,不是太聪明。 要不是有个好爹为他遮风挡雨,保不准那天被敲门送了快递,——这点,他那些天天劝他老实本分的哥哥们都比他看得清楚。 可谁叫玉章是他爹的第八十八位老婆的第八个儿子呢。注意,是第八十八位老婆生的第八个儿子,光他老娘都给他生了七个哥哥,而不是他在他爹八十八个老婆生的所有儿子里排第八。 所以,玉章他年纪小,是他爹老来得子,性格也神似他爹当年,所以隐神刑部狸乐得惯着这个小儿子。 四国是乡下地方,阴阳师除妖人不像大都市那么人才济济。隐神刑部狸虽然受挫,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八十八鬼夜行在四国盘踞数百年,任谁在这里都要看玉章他老爹一薄面。 本土阴阳师们对他行为放任自流,妖怪们也对他退避三舍。这小少爷年纪轻轻,从来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现在不知道听了那个缺心眼的教唆,往东京跑恐怕想干出一番事业。 结果好巧不巧跑到把斩草除根当做信条的除妖人的场家主管制范围里。 的场静司,这个男人连同女阴阳师同僚的妖怪男朋友都要杀。 英雄行径不亚于东方古典文学里拆散白素贞和许仙的钢铁直男法海,堪称没有感情的妖怪杀手,冷冰冰的除妖机器。 要是玉章真落到的场静司手里,按照这位家主的办事效率,怪不得四国那边要赶着机票飞过来,如果坐汽车坐到东京,怕不是那个时候七人同行的骨灰都被的场静司给扬咯。 太精彩了。 八十八个老婆,暮年大妖怪的一群儿子,继承人之间的家产斗争。 上杉没想到在的场静司的办公室里也能听到这么一出豪门狗血剧。 从本来的兴致缺缺,到现在的聚精会神。 上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包秋葵干,磕得嘎嘣嘎嘣作响。 虽然上杉终于愿意听他说话,但这幅做派总让的场静司觉得自己就是个讲相声的。 他看那秋葵干包装纸有点眼熟,本来不打算问,但上杉直接摊开手,给他看包装袋的全貌:“在等你的时候,我从你柜子那拿的。” 那是他之前忘了吃饭,助理塞给他的食品,的场静司不吃零食,就放在那里一直没动。 ——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客人了吧? 关键是上杉还热情地问他:“咸味秋葵干,来一根?” “不了不了不了,……谢谢。” 的场静司用拇指和食指拿着上杉硬给他的秋葵,简直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 教养不允许他像上杉这么自然地在客人面前吃东西,扔到垃圾桶里好像不太礼貌。 还有,明明是他的东西,为什么他又要对上杉说谢谢? ……等等为什么他要说又啊? “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京呢,你们查出来原因了吗?” 好在上杉明显还想继续听这个故事,不愿意的场静司在秋葵干的安置上耽误太多时间,主动开口缓解这个尴尬。 “后面我们了解到,在东京附近的浮世绘町有他的目标。” 除妖除妖,除妖人的工作就是简单粗暴的除妖。 能沟通的有用妖怪留下来充当式神,没用且罪孽深重的就直接封印或者杀掉。 比起温和的封印,更有能力的他更偏向于直接杀死它们。但是无论如何,阴阳师的工作绝对不囊括处理这些妖怪的内部事务。 ——他们是除妖人,又不是居委会街道办事处。 的场静司本来不欲了解这个[玉章]的叛逆心理过程和目的,但四国的阴阳师们除妖手段不怎么样,扯皮技术可谓一流。 他们留在东京和的场家扯了三天,从的场静司亲自接待,到上杯茶直接晾在一边,有毅力厚脸皮到让文学素养极高的名门当主,想到了三国诸葛孔明和刘玄德的三顾茅庐。 ——可惜的场静司不喜欢妖怪,也不喜欢没有能力的阴阳师,他们注定无法让的场静司妥协。 一个是抓活的遣返,一个是当场毁灭。 区别不大,难度系数可不一样。 而且,让这种可能会在市区活动的妖怪越在东京多待一天,就越是的场一族的失职。 四国那边的人在打扰他,的场静司也同时拖着他们。 在他们协商的时候,的场静司也在让人搜寻七人同行的踪迹,他会谨慎小心地在抹除它们的同时,同时销毁可能证明的场一族动手的所有证据。 狡猾的妖怪。 妖怪向来都是和狡猾这两个字划作等号的。 虽然这里面可能充满了大部分人类对于妖怪的偏见,但如果用这个词形容七人同行这一行妖怪,那么绝对不是空口无凭。 玉章很机敏。 他当然知道,在自己把奴良的少主当做目标的同时,也会有人将他当做目标。 愚蠢而不自知,是一个人最可悲的表现。 他不会因为疏忽,犯错将自己从猎手的角色调转到猎物的地位。 追查他很困难,他行踪不定,不在一个地方多待。 他也有很适合侦查的同伴,贸然打草惊蛇不是明智之选。 同时,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除魔计划需要时间。 在收集情报的同时,的场静司也摸清了他的目的。 “他盯上奴良组的少主,想要打败他,获得更多的[畏]。” “如果在他找到奴良一族的少主之前,将他杀死,事情就会方便很多。”的场静司平静地阐述他的想法。 如果说在知道他真实目的之前,的场静司想要杀死玉章,完全是出自身为阴阳师的个人理念。 但在得知玉章的目的之后,的场静司想要动手,则是为了不陷入更深层面的扯皮风波。 的场一族对奴良组的事,一向不闻不问。 一个是奴良组的根据地在浮世绘町,话虽是在东京附近,但存在感不怎么强。 二是因为奴良组不是穷凶极恶组织,他们大将的婚姻意向,甚至还和人类世界相性良好。 三则是,历史遗留问题。 ——明明是京都妖怪,这群家伙跑到东京来生活干什么?你们这些妖怪也会因为经济中心的转移而迁徙这么潮流的吗? 但归根结底,按照阴阳师约定俗成的规定来讲,奴良组是地域偏向东京的京都一系妖怪。 而且奴良组早就和花开院一族的阴阳师结下不解之缘,本来地处京都的话,要有什么事一直都是花开院他们自己和奴良组交涉。 但他们既然来到东京,阴阳师之间又有这么一个别扭到底的麻烦规定。 那么如果出了什么事,的场一族要绕过奴良组去询问花开院一族,再由花开院一族自己和他们沟通。 虽然麻烦一点,但的场一族也可以不去管这件事。 可偏偏这次事情又非同寻常。 东京,京都,四国,因为一个妖怪,三个地方的势力都牵扯到里面。 的场静司本想快刀斩乱麻,在花开院介入后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提前让它告一段落。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一不留神,这件事的事态就像开在半山腰的火车脱久年失修了铁轨,直接向悬崖的方向冲了下去。 玉章接触了奴良陆生。 花开院一族本家的女儿此时在浮世绘町中学读书,还和奴良陆生是朋友。 于是花开院一族参与这件事和他们扯皮,已经是无法避免的未来。 上杉听得目瞪口呆:“太精……太麻烦了吧,你们这些阴阳师之间的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说的你不是阴阳师一样,而且……你刚刚想说的是太精彩了吧? 的场静司无言,他不抽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趁上杉注意力被分散时,神态自然地像扔一个烟头一样,把那个秋葵干扔进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上杉刚好吃掉了最后一个秋葵干,然后她意犹未尽地问:“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个隐神刑部狸,他究竟有多少个老婆?” ——听了这么多,原来你的重点在这里? ※※※※※※※※※※※※※※※※※※※※ 的场静司(指指点点):我看你根本是什么都不懂吧? —— 昨天咕了。今天这章二合一。 上杉是人间之屑,你们不要学她随便吃人家的东西。 —— 有人问旧剑alter的事。 目前的安排是: 滑头鬼写完→水产→jo↑jo↓ 因为主角太屑了,alter亲出场后肯定会对她进行正义的制裁。所以可能得等后面写到jojo才会出现,现在只能持续活在回忆之中。 上杉还小,让她多拥有几天的童年不好吗?(手动狗头) 自投罗网 情报上只说了玉章是隐神刑部狸第八十八个老婆的第八个而已, 的场静司不想关注这方面的事, 他也不想回答上杉这个问题。 的场家主甚至连这件事都想撒手不管, 可它的确发生在东京附近。 “我们需要强而有力的监督者……出于公平中立的原则,只有您才符合这些要求。” 不站在三方任何一家势力立场上的阴阳师,强大到可以出手应付任何事态。寻来寻去, 只有上杉最符合这个要求。 事到如今,他们都清楚,再随便派普通除妖人过去,是让人送命、不负责任的表现。 大多数除妖人学艺不精天赋不足,干这行只是混日子。对于他们只够欺负门口小溪里河童的水平, 的场静司可清楚得很。 花开院一族那边的反应被传达给他。 别的阴阳师都认为他们花开院家和奴良组关系很好, 其实他们烦滑头鬼烦得要死,近年来也不是很爱管浮世绘町的事。 ——实际上奴良组虽然低调, 但依旧是妖怪里面的大派系,当年和滑头鬼有交际的十三代花开院秀元已经死了多年, 奴良滑瓢却还活着,管不管得到还不一定呢。 总结一下,花开院的主家甚至想把奴良组当烫手山芋直接甩给的场一族,索性趁现在的事担子一卸,全部推给的场家处理。 而的场家事到如今也想把这件事踢皮球踢给别人,无奈对手四国阴阳师太弱, 接不住球被一脚踢下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出不了人好歹出点钱吧, 两方的主事人凑在一起合计了一下。 四国充大头, 的场当中介, 请个有能力的阴阳师管这件事,的场静司物色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在八原逮到了上杉。 ——至于浮世绘町那个花开院本家的小丫头,他们还真选择性没放在眼里。 从除妖人们在这里开会算起,实际上今天才是第二天。 前面都是除妖人们闻风而动自发在这寻找,如同鱼类在水里闻到血腥味自动在这一带聚集。 的场静司没有详细解释,也没撒谎。 只是人的惯性思维会认为的场家主在八原等了上杉七天,好体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尊敬感。 “一个浮世绘町,让救世主来监管简直是大材小用……” 上杉心说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这救世主的名号你们私下八成觉得是吹出来的。 别说,光看被达芬奇和福尔摩斯整理过的档案,人们绝对觉得会认为上杉是个运气好的幸运儿。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目睹那些魔术界的机密,但傲慢和猜疑绝对是人类的一种本能。 的场静司对上杉这个名号没有多大感触,但既然上杉作为阴阳师的一面很强,那他就对救世主的名号抱有一定程度的敬意,无论真假。 就是这么现实。 “我们会支付酬金。” 别人的钱花起来不心疼,的场静司没有一点想为四国方面压价的想法,直接抛出人家当初提出的底线。 甚至,他话说的是[我们],的场家。 如果顺利达成协议的话的,豪爽抛出高价的的场家会赢得一位阴阳师的好感,而出钱的四国阴阳家族,甚至不会在上杉的记忆里留下一点踪迹。 没错,玩阴阳术的心就是这么黑。 而上杉才不会管这些。 她只知道无论的场静司的算盘打得多么噼里啪啦地响,在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吃亏。 因为当她听到“奴良”这两个字时,她就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插手这件事了。 她还记得当时她离开平安京时找的借口,作为一位各种意义上的全图鉴阴阳师,她要去寻找自己以前凑齐的联动式神。 这么几个月过来,上杉没有一点当初在平安京修理大岳丸时说走就走的雷厉风行,成天在本丸吃吃喝喝看电视,连到现世读书都是被狗之助扒拉过去的。 ……现在想起来这可能还得感谢狗之助的坚持,不然她也碰不到齐木楠雄,感受不到这么快乐的人生。 事到如今,上杉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硬要说的话,无非是她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知道了式神和阴阳师之间会相互吸引。 哪怕她一动不动,那些失踪的同伴也会自投罗网——啊不,他们的命运也会被这个世界交织在一起! 所以,现在既有和失踪同伴见面的机会,又有一次意外之财送上门来。 俗语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上杉怎么会拒绝的场静司的要求,怎么可能拒绝即将出现在她只剩四十日元银行账户上的这一串漂亮又可爱的数字? “酬金不酬金的不重要,主要是我忍心浮世绘町的人们因为妖怪的一己之私受到牵连。” 不过表面上,上杉还是要矜持一下的。 的场静司对这种漂亮话司空见惯,看上杉没有顾左右而言它,就知这事已经谈妥。 他熟练地又开启了一波商业互吹,而这次又有了一笔氪金资金的上杉,表示出了充分的配合。 “在下怎么可能用金钱来侮辱上杉小姐正直无私,忧心人类不求回报的品格呢?不过是我不忍心见您因为这件事风尘仆仆日夜操劳,自愿为您负担来回住宿的费用,请务必收下。” 要是有旁人见到这个场面,肯定会吐槽哪家酒店住几天会花这么多,怕不是打爆了酒店所有小卡片上的联系电话,直接包场女票到失联吧。 两个人客客气气地三让三辞之后,上杉接受了这份的场静司的感谢费。 在的场静司有意引导下,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上杉和的场一族双方达成了友好的共识,发展出了平等积极互帮互助的良好长久关系,彰显了人间自有真情在的感人画面。 这次事件由白藏主在旁作为见证。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而后,终于抛出了自己手中重负的的场静司心情不错,出于和自己的盟友联络感情的想法,邀请上杉留下来共进晚餐。 整个过程气氛良好,餐桌上一派和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因为上杉是未成年人,的场静司没有备酒—— 很久以后,他才发觉这可能是他在这一整天做的最明智的事情。 虽然规避了一个大坑,可这不代表现在他不需要面对上杉制造的烦恼。 谈话时,上杉就像一个复读机一样,找到一点能引到这件事的话题就会发问:“道理我都懂,可是这个隐神刑部狸,他究竟有多少个老婆?”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街道办事处! ※※※※※※※※※※※※※※※※※※※※ 你也想要有八十八个老婆? 上杉:不,我有44个老婆每一个老婆生4个儿子就够了。 跨服迫害米4达。 —— 的场静司使出了金钱攻击。 的场静司被放过了。 的场静司真走运。 上杉:你以为你能用庸俗的金钱来侮辱我高尚的迫害之心吗?——我本来想这么说,可是他给的钱太多了。 碎云破月 奴良陆生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他做梦, 一些似是而非的梦。 被漆成朱红色高挺的鸟居, 一排排顺着道路延绵的灯笼。 天空风光霁月, 庭下积水空明。 一株繁茂的夜樱,花枝影影重重衬得满园深浅色,随微风舒展自己枝头。 樱花又有什么好稀奇呢? 奴良陆生家的庭院里也有八重红枝垂樱, 他夜晚有时候会倚着树看天,满天星辰尽落他眼,落樱也会在他面前飘过。 只需稍稍探出手,它们都会轻飘飘在自己的掌心降落。 奴良陆生不讨厌樱花。 樱花往往与一些美好的意象连接在一起。 如同露珠之于草叶,月影倒悬水中, 转瞬即逝, 如梦似幻,因为它的风雅受人追捧。 可那又如何呢? 奴良陆生不认为普通一株樱花能引起他多少的念念不忘, 以至于它不断出现在自己梦中。 感情是件奇妙的事情。 即使奴良陆生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樱花树有多么常见, 有多么普通,但他只消看上这庭院一眼,万般情绪便涌上心头。 那种情绪太真实,太微妙,即使从那个朦胧的梦醒来后,他对这种怅然若失记得一清二楚。 因此他觉得自己是忘了什么事, 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他又能忘记什么东西呢? 虽然很不想承认, 因为白天的自己性格柔顺, 奴良陆生从未离开浮世绘町长途旅, 去的地方最远也不过是小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坐校车出去郊游。 尽管妖化的奴良陆生自认为比人类的那个更加成熟,但这短短十几年人生经历里,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讲故事的谈资。 他想不起来有关庭院方面的事,白天的自己也没有丝毫的印象。 奴良陆生产生了一种被戏耍的恼怒,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源自于某个素未蒙面的妖怪对他的愚弄—— 可是这景象仿佛不会因为他的情绪以及想要探究的急切干扰,依旧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他的梦中。 这是非常奇妙的感觉,那庭院的场景最开始就像是破旧褪色的老照片,多年未被妥善保管的旧画卷,随着时间推移,那笼罩在那里雾气一点一点散去。 就像是雪女冰丽看电视剧聚精会神时,节目组雷打不动开始播放无聊漫长的广告。 在无用的焦躁和困惑下,奴良陆生的梦境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他见到了千年以前的京都,不一样的百鬼夜行。 古老山河与海之间太阳升起的界限,千年之都随心而动的人潮祭典与烟火,百花缭乱人声鼎沸的春日之宴,在阳光下熠熠闪耀荣华如梦的日轮之城。 还有碎云踏月,乘风伴狸归来的阴阳师。 蔚蓝色的眼睛让人想起广阔的海面,一碧如洗的天空,任观山阅海的旅人想破脑袋也找不出比它更澄澈的色彩,比烟罗还柔软,像是夏天将晴未晴时从云里滴落到面颊的柔和水滴。 柔和的月光洒落到这个庭院。 少女的头发应该是金色的,他想,这颜色与黎明与清晨的太阳相近。 奴良陆生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就像是见到多年的老友。 感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记忆也是。 他开始笃定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会把自己的经历不小心扫到回忆的一角,全然以为自己忘记了。 但它们就像夏天被晒得萎了的植物,只要一点点水,就能变得鲜活。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他一向自诩冷静。 但是这份冷静在感情的漩涡中又显得那么不成熟,他用他为数不多理智维持着内心的思考,勉力强迫自己与这位阴阳师对视。 少女的眼睛里映出了他鎏金色的眸子,他的倒影。 他应该对这来路不明的梦境维持警戒。 可他并未将其透露给他的任何家人。 未知应该产生不安。 但妖怪谨慎的天性却像用沙子砌起的围墙,甚至不用太用力,哪怕坐在这里不需任何动作,这份信任就足够令他从内部将防备击倒。 奴良陆生觉得自己要是白天同别人说起自己的感受,毛倡妓会伸出手来抚摸自己的脑袋,并且叫冰丽用冰块给自己冰敷额头。 他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个骗局,或者是一个连续剧一般让人颠倒现实的梦。 这个梦总会体现出它光怪陆离的一点。 人们、也包括妖怪,总是会在做梦时对自己的梦境真实性深信不疑,而现在只不过是他好巧不巧落入俗套时产生的错觉。 梦通常是不讲道理的。 这个阴阳师,他梦里的朋友,或许下一秒会告诉他,奴良陆生是一个生活在平安京的大妖怪,有一天被人讨伐陨落,现在的他则是千年以前自己的转世之身,只要找回七颗龙珠就能重回巅峰。 等他梦醒之后就会意识这个梦的怪诞,认为可能这是因为自己急于担负奴良组三代目责任时,产生压力的夜有所梦。 然而少女并没有如他所愿说出这些玩笑般的话,至今她的行为都十分安静。 她就坐在奴良陆生的对面,端坐在这夜樱下。 并不像奴良陆生平时见到的那些女性,或者书中描述古时的姬君具有的娇柔,反而面对他时坦然自若气定神闲,虽然放松—— 但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锐利。 见奴良陆生不说话,少女执着棋子轻轻敲了敲棋盘。 “怎么了。” 这是奴良陆生第一次在这个梦里,听见别人说话。 照理说,这也是少女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开口。 可他突然心中对这副情景产生了莫名的怀念,就像是他曾经无数次在樱树下同这人下棋一样。 这是真实的。 他又说服了自己。 “想要悔棋可不行啊。”她的声音带了笑,又有种说不清的调侃在里面。 他最终执起黑子,同这阴阳师熟悉地开起了玩笑:“……我看是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我了吧。” 不是玩笑,奴良陆生觉得这是面前这位少女真正做的出来的事。 梦很快就会醒,什么不会留下。 但白天的奴良陆生在一段时间的怅然若失后,很快又见到了那梦中的少女。 这次与梦中的所有情形都不同。 它是真实的,是清晰的。 在夏风的邀请下,脚步自然地迈向河滩。 游步道上不乏来往的行人,也有游客在此稍作歇息。 “抱歉……”还未走近,奴良陆生便迫不及待想要开口搭话。 与白发少年同行的少女悠闲地示意同伴准备离开,就像很久以前他们也这样一起谈过话一样,少女回头挥了挥手,展颜对他露出笑容。 “抱歉……看样子你还没有真正成长呢,陆生。” 她甚至连名字都没告诉他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些疑点重重。 ※※※※※※※※※※※※※※※※※※※※ 平安京的少主是有觉悟过后的少主。 而现在的陆生还什么都没有经历呢。 那一天我们永远都不知道在没有记忆的式神眼里关于上杉的滤镜有多厚。 从善如流 可能在的场静司这些阴阳师眼里, 即使不受别的势力牵制, 四国妖怪和奴良组的事情也不好处理。 但从的场静司提出请她去浮世绘町做监督者时, 上杉就晓得,她要拿到这笔钱简直如囊中探物,轻而易举, 甚至相当于的场静司出钱做慈善请她去浮世绘町几日游。 但奴良陆生是谁?是上杉的式神! 虽然上杉不晓得滑头鬼之孙究竟讲的什么,也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资料,但是奴良陆生好歹也是她的式神。 她玩游戏这么久有时候也听同僚讨论过三言两语,再联系陆生的传记就可以推理出个七七八八。 差不多就是一个少年一路升级打怪,坚定自己的信念, 成为魑魅魍魉之主的故事。 陆生的品格作为百鬼之主, 的确无可挑剔。 不过,这是在平安京时, 同她一起战斗过,心境趋于成熟的奴良陆生。 而目前在她看来, 陆生的故事好像才刚刚开始,现在可还稚嫩得很。 上杉同人类陆生挥了挥手,就带着白藏主离开了河边的游步道。 “上杉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对于自己的同事,白藏主显然没有对其他人的冷漠,他对上杉径直就走的行为有些惊讶。 “不然呢……”上杉的确对奴良陆生颇有感情。 她在联动时直接抽卡用契约碎片拼出了两只, 一只用白天的形态, 另一只穿夜晚的皮。在反击流还特别流行的时代, 有两只陆生别提多爽了。 不过像现在, 上杉的痒痒鼠已经成了单机特典版,倒也不在意游戏里有没有排面的问题了。 ——反正整个平安京也只有她一个玩家,不存在斗技再被别人打爆脑壳。 如果在这个时空真要有阴阳师敢打爆上杉脑壳,恐怕玉藻前会先捏爆人家脑壳。 毕竟游戏和现实不同,时代变了,现在的战斗不再局限于回合制,不要小看空巢家长对于自家晚辈的围护之心。 再者,这次为了表示虽然奴良陆生不在平安京,但是上杉依旧对他颇为挂念,还专门回了一趟阴阳寮,把仓库里堆那吃灰的一套御魂带了过来。 虽然在现在,御魂已经不起决定性的作用,但还是对式神的力量有着增益,上杉回到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阴阳寮都要拿回御魂,这足以见得对奴良陆生的重视。 说了这么多,但现在的奴良陆生连上杉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上杉是想念奴良陆生,可她想的是同奴良陆生叙旧,而不是迎接好奇宝宝的男子初中生三千问。 所以上杉在见到奴良陆生时,故弄玄虚说了一句话,然后直接就带着白藏主溜了。 “不要着急,现在压根没什么好谈的,”上杉出言安抚了白藏主,她说了一个最长期限,“等这次玉章事件过去,他就差不多想起来了。” 上杉已经不是刚接触灵力的新手,她能够很准确地通过契约感受式神的状态。 “等这次玉章事件过去……”白藏主隐隐察觉到了自家阴阳师的打算。 “是的,接下来的事都交给陆生吧。”上杉微微一笑,全然一副打算对这件事撒手不管的态度。 “诶,那么我们……” “陆生不会让他生活的镇子上的人类受到伤害的,我们只需要快乐地在浮世绘町吃喝玩乐……然后在最后关头收一下尾,把玉章安安稳稳送回去就好了。” 伟大的思想家嗲菠萝说过,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 所以上杉对于拿钱不干活这方面的动作,没有半分心里负担。 这样的工作,坐起来对她不要太轻松。 的场静司先生真是好人。 但白藏主依旧表现出了对于自己同事的担忧:“您不担心奴良陆生和玉章之间的战斗吗。” 毫无疑问,奴良陆生会赢,上杉心说。 就这样否定一个同样心怀梦想的少年莫过于残忍,但毫无疑问这次的赢家会是奴良陆生。 想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路上的曲折不可避免,玉章也不过是陆生前行路上的试剑石。 但只要见过日后的陆生,就不会对这场对决的结果存疑。 “小白,我可爱的小白,”上杉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说中二台词的机会,她把语调往下降,声音放得深沉,“这是一场试炼,我认为这是一场战胜过去的试炼。只有战胜自己不成熟的过去,奴良陆生才会有所成长。” “这段路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一切的帮助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拔苗助长……”即使脱离大纲自由发挥,上杉也能把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 可这时候旁边有卖章鱼烧的小贩推车而过,她的话锋突然一转:“——所以我们只需要吃着爆米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白藏主见怪不怪,他早就知道上杉的话题最后会往莫名其妙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刚才走累了吗?” “嗯。” “脚还痛?” “还好,只是爬山有点累,又不是脚崴了。” 上杉直面了白藏主的凝视。 见到奴良陆生之前,上杉和白藏主刚好从淚眼山下来。白藏主还评价淚眼山说“一座没有缆车全是台阶的山”“景色平平还有令人不适的妖怪味”。 无奈阴阳师大人依旧兴致勃勃,下山之后还为了显示自己并没荒废锻炼,坚持要步行到浮世绘町中心。 最后还是体力不支,拉着他在河边休息。 白藏主看了上杉许久,久到上杉以为他要酝酿情绪,学习烛台切光忠对她来一场说教—— 但最后小白还是没有发作,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梦山的风景很好。” 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冰可乐要不要?” 听到快乐肥宅水,上杉的表情马上鲜活了起来:“要!” “零度的还是全糖的?” “全糖分的。” “爆米花要奶油的还是焦糖的?” “焦糖。” 白藏主用手点了点小公园的秋千,那也是卖章鱼烧小贩的方向,此刻摊子面前已经聚起了两三个人在排队。 “我去买爆米花、你就在那边等我。”他示意道,“如果无聊就去买章鱼烧……” 白藏主明显见到上杉之前的目光停留在那边。 上杉自然从善如流。 排着章鱼烧的队伍里有下了班的年青女人,有像是给孙子带零食的老年家,也有馋嘴的女中学生。 上杉夹在里面不算突兀。 在?没见过外国人吃章鱼烧?女孩子要两个大份的很过分? 明明日本人的发色也五花八门,但不知为何,他们总能看出上杉她是外国人。 很奇怪。 是她的金发比他们的明暗差大,还是她的画风和他们不一样? 上杉一面想着这方面的事,一面又觉得前面那位老人家的头型特别令人深刻。 那位老人家的脑袋就像一个长长的法棍面包,向后延伸,排队的时候,光是他的后脑勺都占据了一个人的间隔。 这真的是人能所拥有的脑袋吗? 经历过强烈的视觉冲击后,上杉在心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且这老头看起来明显不像是什么善类啊。 上杉收好小贩找给她的纸币,对着那老头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没错,她亲眼看到这个老头,同样要了两份大份章鱼烧,还堂而皇之地没给钱,而小贩也似乎没有意识到丝毫的不对劲一样。 是吃霸王餐的老手,上杉在心里下了定论。 “我还买了三明治和汉堡,接下来往哪走?” 白藏主回到上杉身边,他从购物袋里翻了翻,从最下面拿出一罐冰可乐递到上杉手里。 可乐的温度很低,是白藏主专门从冰柜最里面的位置拿出来的。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离开冰柜后,易拉罐外层迅速结了很多水珠。 这一点清凉的感觉,在温度不低的天气里给人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上杉看到白藏主还从便利店买了沙拉和粗点心,俨然一副即将出去野餐的阵势。 “刚才那个是滑头鬼。”白藏主顺着上杉之前目光的方向往那边看,那个老人早就已经有得没了踪影。 不过同样是妖怪,可能白藏主的感知确比作为人类的上杉要敏锐得多。 “和奴良陆生的气味很像——” 可能上杉到今天才见到活的奴良陆生,不过白藏主的确已经同这位滑头鬼之孙共事多年。 他对上杉说出自己的猜测:“奴良说过他是‘滑头鬼之孙’……如果滑头鬼的数量不多的话,刚刚那个没准是奴良陆生的爷爷。” ……喂,陆生,你爷爷吃东西不给钱你知道吗? 上杉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追究。 真要求证的话,到时候她去陆生家里吃顿饭就好了,再想下去她怕自己沦为一名吐槽役。 “我不想这么早回家。” 说完这句话,上杉看见小狐狸的眼睛仿佛亮了亮。 “不如去梦山吧——”他说,“大人去过铃鹿山,去过大江山,也去过玉藻前大人的花园,但独独没有去过我的梦山。” “现世和平安京是有季节差异的,这个时候梦山恐怕已经是秋季了。”少年开始用言辞说动上杉,他的声音非常动听,“天高云淡凉风习习的气候,刚适合野餐。” “这个时候,漫山遍野的枯草都会变成白色,仿佛披上一层白霜,落日的余晖会给它们都染上一层暖色调,十分好看。” ※※※※※※※※※※※※※※※※※※※※ 上杉:小白我要吃章鱼烧。 白藏主:吃,吃大份的,两份够吗? 山不就我 上杉有的时候怀疑自己的体质会不会特别吸引少女,就像是大部分猫猫狗狗毛绒绒的样子特别逗人类喜欢。 她的眼睛像是矢车菊的颜色, 在阳光下呈浅蓝微带绿色调, 让人想起度假圣地的浅海。 她的面貌不会变化,现在年轻, 以后永远都会一直年轻。 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美丽, 并且闪闪发光的东西。 上杉刚好满足了所有的共同点,绚烂、美丽, 像被处理好永不枯萎的花朵,却又鲜活。 人总是不经意会被引诱。 她们看不清上杉真正的面貌, 找着借口,一厢情愿把自己的幻想强加于人。 害,最终不过是美色误人罢了。 “咖啡,茶……烧烤用锡箔纸, 橄榄油。” 上杉一条一条对着购物清单和购物车里对照有无遗漏, 然后她看见白藏主往购物车里放了两盒pocky,都是草莓味的。 “甜的发腻, ”她评价了一句, 又继续看着她出门前烛台切光忠给她的购物列表, “柠檬,醋……或许你买红酒口味要好一些。” 然后他们两个, 在推车路过酒水区货架的时候, 上杉不动声色地看着货架上的酒—— 所有商店禁止向未成年出售酒类。 小白拿了一盒奶昔放进购物车。 “犬科吃太多甜的会掉毛的。” 上杉突然有一点烦闷, 在本丸, 歌仙兼定压切长谷部他们当然不喜欢看见她喝酒, 但她总有方法可以喝到。 不动行光,次郎太刀,日本号。 这些小酒鬼大酒鬼们总会成为上杉的突破点,再不得已还可以回平安京找酒吞童子。 不过,一直喝日本酒实在是乏味。 白藏主读懂了上杉的意思,又拿了一瓶龙舌兰,冲她眨眨眼:“幻术。” 然后他们俩相互达成了和解。 这是在浮世绘町的一家商场里发生的事。 索性上杉和白藏主一直都在现世游荡,烛台切光忠直接写了购物列表,让他们回来的时候带点东西。 万屋虽然有卖东西,但好歹不如外面五花八门种类齐全,日期新鲜,还方便—— 谁叫他们有个被允许自由出入现世的审神者呢? 好在上杉对于这件事并不反感,颇为乐在其中。 她以前独居,一直都是准备自己的东西足够,柴米油盐酱醋茶相关的事从来都不与他沾边。 挑选东西这种具有生活气息的活动,上杉做起来饶有趣味,可能这也是她非常喜欢送本丸刀剑男士和式神们礼物的原因。 虽然上杉从不管送的东西合不合适,他们喜不喜欢。 记住不给大天狗送增高垫,往本丸再带牡丹饼,已经是上杉最后的良心了。 剩下的良知全部在迦勒底时,随着大英雄一声声“stella”炸成了烟花。 去结账时,每个收银台都排满了长长的队伍。 上杉不耐烦等待,示意白藏主她去外面透气,先从无购物通道走出去了。 她出了超市,在街道的公交站台旁边等待。 实际上,这段时间上杉和白藏主都在浮世绘町逗留。 把事情全部交给陆生处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既然上杉收了人家的钱,那么好歹也得多少装出个样子。 奴良陆生现在不似在平安京的时期,只有在黑夜的时候才会显示出妖化的状态。 而玉章年轻,急于大事,应该这几天就会向陆生发起挑战。 差不多早点结束得了。 老实说,上杉在浮世绘町待得有些烦。 本来刚开始她还是玩得很开心的,爬捩眼山的时候,遇见奴良陆生的时候,看见奴良陆生他爷爷的时候,都很有趣。 在新宿玩,只要你想,那么一定能找到乐子。 但是在浮世绘町,她去传闻中化组的居酒屋时,被以未成年的名义拒之门外,于是渐渐地就不那么有趣了。 ……她已经成年了,真的。 不要以貌取人,这身份证明是假的,脸的年龄也是假的。在平安京她大舅还带她去吉原,在离人阁看歌舞找小姐姐,能有错吗? 不过在玉藻前眼里,上杉才不存在成不成年。 哪怕上杉活到几百岁几千岁,只要她是上杉,那她就是个孩子。 ——他才没有带上杉去洗浴中心。 阴阳师找式神的事,怎么能叫做逛花街呢? 简直胡闹。 被当做未成年真叫人心里不快活。 上杉想起日本人二十岁才能算作成年,头难免就开始痛。 她已经从土间大平口中试探出时之政府对她留学的态度。只要等高中毕业,去哪都好,反正不要留在日本读书。 上杉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有个一百円硬币滚到她的脚边,出于礼貌,她捡起来和颜悦色地递还到旁边人的手上。 这个少女看校服是浮世绘町中学的学生。上杉这两天最多的就是穿着这样校服的少年少女,因此一眼就看的出来。 她记挂着之前出国的打算,面上带着微笑,实际上有些心不在焉。 少女买了很多东西。 是的,这家超市在搞促销活动,趁机多买点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她实在是买得太多,以至于她提着几个大大的购物袋,想要去接上杉递给她的硬币,一时间手忙脚乱了一下,才腾出了手。 上杉把硬币放到她的手掌心,见少女还在看她,她又对她的注视回以一个微笑。 穿着浮世绘町中学校服的少女一瞬间就因为上杉的笑容脸红了,可能因为自己的窘状害羞,她的声音细若蚊蚋,不过上杉听得依旧一清二楚。 “谢谢你,……漂亮姐姐。” 哦呼。 有点惊讶。 上杉知道自己长得不错。 她性格差劲,所以在认清她本性后依旧还有人愿意同她交流,可能有一部分要归功于她的模样。 这么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人要直视自己的优点,并且要懂得应用它。 不过上杉一直都认为,皮囊只不过是对她能力的锦上添花,真正不得了的是她有趣的灵魂。 但很可惜的是,很少有人察觉到她黄金的精神,还有人性的光辉。 那么上杉剩下来的只有样貌可以夸了。 可就算这样,上杉也很少听到别人当着面夸她。 可能她身边人的相貌都格外出色,因此并不把好看视作一个优点。 在pk学院有照桥心美珠玉在前,那里的同学们拍彩虹屁的话术早就纯熟。 上杉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按理说自然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 然而妙就妙在一期一振给她立了一个高不可攀大小姐的人设。在那之后,所有人都只敢在背后偷偷吹上杉了。 因此在这句话出口后,上杉终于肯屈尊纡贵把注意力分到这件事上,打量了少女一眼。 “花开院?” 她语气含着笑意,就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抬眼发现自己猎捕范围里出现了只小小的老鼠。 我不去就山,山自来就我。 缘,真是妙不可言。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问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如沐春风 “花开院一族……芦屋道满。”上杉轻轻地哼了一声, 又对着困惑的少女进行安抚, 她说, “你就是花开院本家的那个小姑娘吧。” 上杉对普通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温和的,无害的, 是妥帖又具有礼貌的。一旦她拿出那令人如沐春风的态度,管叫别人立马放下心房。 上杉天生就有这种天赋,这一点在一开始就有印证,而经历过漫长时间,在迦勒底和众多英灵的相处过程中又得到了磨炼。 这就说明了, 只要上杉想, 那么博得别人的信任并非难事。 只不过因为各方面的考虑和权衡,她向来吝啬于将这点展现在别人面前。 “……是。我是花开院柚罗。” 因为上杉突然转变的态度, 花开院柚罗明显有种察觉到危险的不安。小姑娘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她咬了咬嘴唇, 生涩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动物敏锐的本能告诉她需要躲避,但是她又凭借主观的臆测,希望上杉是位好人。 少女留着轻巧的短发,发尾到下颔遮住了耳朵,很是娇俏。上杉比她高,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花开院柚罗长长的睫毛因为主人不安不断的抖动着。 “不必紧张, 我不会伤害你。” 上杉说这话的语调当真是温柔又柔和, 如同三月盛开的海棠花一般柔嫩。 她信守诺言, 当然不会伤害这位花开院的末裔。 只不过事实上, 上杉大概率会辜负花开院柚罗的期待,——因为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而花开院柚罗却因为上杉的承诺,蓦地松了口气。 这里面不全都是上杉长得好看的原因。 的场静司同样长得好看,他也足够有礼貌,但是当他客客气气绑架夏目贵志之后,被夏目直接来了一拳。 只能说上杉比的场静司更会伪装,体现得更加无害,也更有吸引力。 但拥有一副不错的相貌,总归不是坏事。 “我是受的场一族委托,追踪一些外来妖怪来到浮世绘町的阴阳师。” 上杉没有让人猜来猜去的恶趣味,首先她就点明了自己的立场,但花开院柚罗好像误解上杉的来意。 她本来手里抱着购物袋,现在直接如同在班主任面前受训的老实学生一样挺直身板,结结巴巴解释道:“我……我是为了成为一名有能力的阴阳师,一个人来到东京修炼。” 花开院柚罗怀里那个购物袋被排满了东西,眼看着因为剧烈的活动,内部的东西即将被抖出来,上杉体贴地扶住了袋子。 花开院柚罗压根没有防备之心,上杉觉得甚至不用技巧,这个少女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信息交代得一干二净。 她被女孩的笨手笨脚弄得有点想笑。 情报上说花开院一族把花开院柚罗当做下一任当主培养,上杉又想起平安京那个时候,那个银色卷发的男人。 虽然芦屋道满同源赖光一样,都可以被归为“晴明受害者协会”——在这个世界是“上杉受害者协会”,但是芦屋道满明显没有源赖光那么幸运,上杉对其有迦勒底另一个赖光的好感度基础。 尤其是在日轮城时他说了“我是你的黑暗,是你永远不会苏醒的噩梦”之类的骚话,直接让上杉眉头一跳。 上杉的行事准则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别人不高兴是别人的事。换言之,她不高兴,惹她不高兴的人就想比她心情更好。 从来只有上杉充当别人噩梦的份,也没人敢在上杉面前大放厥词。 那个时候上杉脸上笑眯眯的,其实已经在心底开始盘算等芦屋道满下次被她打败落到她手里后,怎么迫害这个男人了。 她会让道满君见识到什么才叫‘一生永远都无法无法逃离的黑暗’,‘到死都无法摆脱的绝望’,还有‘终生无法消弭的阴影’,最后再把这个不知好歹的阴阳师踢到播磨去钓一辈子的鱼。 连和平安京其他“晴明受害者协会”成员开会诉苦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刻,这位芦屋道满生前各种意义上的一生之敌,正在微笑着和花开院一族的二十八代家主候选人套近乎。 上杉专门挑选一些轻松的话题同花开院柚罗聊天:“……你是在浮世绘町中学上学对吧,怎么会到来这里呢。” 有问必答已经形容不了花开院柚罗的状态了,这些话题没有如上杉所愿让这个阴阳师小姑娘轻松下来。 要找确切的形容,可以比作和杰克童谣疯玩了一天的上杉,被斯卡哈抽查卢恩魔术的修行时的战战兢兢。 实际上,上杉不至于迁怒到无辜少女身上。 不过,光光是她稍微展露出来,那不知对象的恶意,就像潜伏在平静水面下的黑泥,让花开院柚罗心中忐忑不安。 抱着购物袋的花开院柚罗已经紧张得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位突然遇到的姐姐实在是漂亮,也实在是气魄逼人。 她的美丽本来是轻柔的,那样的神情就像烟雾薄纱,捉摸不透却并不会伤人,但当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以后,这份柔和突然变成锐利。 如同草食动物接近了一只漂亮的动物,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同类,而是肉食猎捕者突然打了个盹,展露出别样的宽容来。 尤其是当上杉听说她的梦想是打倒所有的妖怪,站在阴阳道的顶点时,她朝花开院柚罗看过来,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更让年纪轻轻的少女有些心慌意乱。 “那么,”和花开院柚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上杉的放松,“就从打倒滑头鬼开始努力吧。” 她含着笑说出这番鼓励,口吻像个称职的长辈。 “别紧张,滑头鬼在浮世绘町在阴阳师之间又不是大秘密。” 交谈了八分钟不到,这已经是上杉第二次说‘不要紧张’,像这之类意思的安抚的话,已经数不清有多少。 末了,上杉替少女整理一下购物袋。 她的声音很轻,花开院柚罗总觉得这里面除了笑意还夹了别的意味深长的东西:“光你告诉我名字好像有些不够公平,我的名字是上杉。” “这样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吧……花开院君?” 等公交到了,上杉目送她上车,看着这孩子如释重负的身影,终于不用收敛自己的笑意。 总觉得有什么既视感,原来是仓鼠啊。 ——胆小的样子真可爱。 ※※※※※※※※※※※※※※※※※※※※ 某前首富: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先定一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 某前阴阳道顶点:小姑娘不要好高骛远,先定一个小目标,打败滑头鬼。 花开院柚罗:? 白狐之子 日语里的狸猫是指貉, 体色乌棕, 介于浣熊和狗之间。 但是在上杉眼里…… 好吧, 她又不是动物学家,她只知道这些小动物长得有点像干脆面君,索性就直接将他们视作一种生物。 至于一个是犬科一个是浣熊科的真相, 这个跟上杉没有关系。 上杉每次被别人问“你喜欢狗吗?”,其实心里想的是家里的狐狸。 玉藻前有九条尾巴,九条大尾巴都毛绒绒的,干净利落的白色下是蓬松柔软的手感。 冬天的时候抱在怀里,就像是抱着软乎乎的抱枕, 又像是有一个可供取暖的暖炉, 让人舒服地想打瞌睡。 可惜这些都是上杉想象出来的,因为玉藻前从不让上杉折腾他的尾巴。 这个时候, 他嘴角总是会翘起来,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 但那感情又很快被玉藻前手中的桧扇遮住。 他说:“上杉,你又不是什么幼崽了。” 对幼崽心软是人和动物的共通性。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玉藻前会固执地认为上杉永远是需要他帮助和照顾的孩子——尽管他明白阴阳师就算离了他们,一个人也会把自己照顾得好。 但他对上杉的爱护并非无条件的宠溺,面对阴阳师这样的要求,玉藻前会首先选择维持自己长辈的尊严。 阴阳师想撸狐狸的结果呢, 结果就是妖狐通常会遭殃。 这是被撸毛大师跳跳一家钦定的上等好尾巴, 上杉不至于是只狐狸就想要上手去摸, 可是这等享受绝对不容错过。 上杉愿意撸的狐狸当中, 三尾狐和御馔津的狐狸,在玉藻前眼里属于可以触碰的安全范围。 而那些男性狐狸究竟如何,有待考察。 不过妖狐第一时间就被划入了为孩子焦心劳思的家长玉藻前的黑名单。 手持折扇,附庸风雅,花言巧语,油腔滑调。 玉藻前知道这家伙是残害平安京无数少女的诱拐犯,还知道这家伙对于自己的阴阳师分外热忱。 无论上杉平时说了什么话,妖狐绝对是第一时间出来应和的人。一有关于上杉的风吹草动,他来得比红叶还要积极。 妖怪对与自己的契约者另眼相待无可厚非。但让玉藻前警惕的原因是,妖狐是有前科的诱拐犯,而上杉正好是个少女。 只要上杉一对妖狐有兴趣,那一天保管玉藻前看妖狐的眼神同样兴致勃勃。 这位大妖一方面觉得上杉愿意撸妖狐尾巴是妖狐的荣幸,不容他拒绝,一方面觉得妖狐愿意被上杉撸尾巴还不反抗,那肯定一定不安好心。 被跳跳妹妹薅秃,被自己阴阳师摁着顺毛,还要被九尾狐阴沉沉地盯着。 总而言之,妖狐的日子每天苦不堪言,却有口说不出。 终于有一天英明的阴阳师看见自家崽崽在被自己顺毛的时候,不仅没有以往的高兴,还一唱三叹泪流满面,她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停止了丧心病狂的吸狐狸行为。 但这样的退让无济于事,就算上杉不薅狐狸毛,还有跳跳妹妹等着,妖狐依旧处于水深火热的境况中。 上杉说自己是狗派,那她的确是狗派。 狼,狐狸,狗什么都好,就算她在别人面前力求矜持,但是在看到犬科动物的时候,哪怕是不可爱的新宿avenger狼王罗伯,上杉也会口嫌体正直地忍不住去搔弄它下巴那软乎乎细碎的绒毛。 ——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有错吗? 没有,一点错都没有。 人就是学会坦率,接纳自己,学会和自己、过去,还有世界和解,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所以,只要对象不是伊吹和狐之助,那么撸猫撸狗撸毛绒绒这种行为一点错都没有。 所以上杉对偷偷盘玉章的狗,心里没有任何负担。 白藏主结了账,出去却没有看到自己的阴阳师。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上杉的踪影,他这才皱起眉,拿出手机想要给上杉发条短信。 聊天记录的上一条对话还是三个多小时前。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放学,上杉上课的时候无聊,偷偷跟他发消息商量,平安京现在是秋天,刚好可以荒川之主那里找河蟹。 她说,偷偷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白藏主那时回了个好。 办了电话卡这么久,白藏主还没有跟上杉打过电话。 哪怕被那些付丧神发现他可以化形狗,他就不能变成狐狸的样子陪上杉睡觉,还被安排了别的房间。 但在白天,上杉和白藏主依旧几乎寸步不离。 就像在平安京的时候,上杉做委托,做悬赏封印,身边一直都有他的影子。 哪怕分离,他也知道阴阳师做什么去了。 白藏主知道阴阳师今时并非往日,上杉身边多了很多别的事物,所以自然而然会有他不了解的事。 毕竟她和别人之间也有他不知道的过往,不再单纯地只是平安京的那个阴阳师。 ……不,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 源赖光说,上杉失踪时把自己存在都消除的干干净净,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信息。 可他没有把话说完,上杉来平安京的时候,来历也是空白的,就像是世间从没有这个人一样。 只有一个名字,过去一概也不知。 身世神秘,态度诡谲,哪怕是由山林草木变化而来妖怪,恐怕也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从而知道来历。 可是上杉没有,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白藏主是上杉来到平安京最开始就陪在她身边的式神。 他记得以前贵族们的酒会,觥筹交错间,上杉喜欢寻个借口找个僻静的地方看那庭院的景致和月。 阴阳师那时对另一侧热闹落落穆穆,虽然也会饮酒,不过不如何喜欢同别人交谈。 有风掀起帘子,路过的仆从能隐约窥见那人的风姿。没有人不被这异乡人展现的气度折服,于是大家都说上杉是白狐之子。 阴阳师当然是人类。 传言使她的身份更加难以琢磨,但平安京的人们并不害怕。 他们喜欢凭借自己的意愿,在口耳相传中为这位阴阳师的神秘加上一丝风采,所以上杉不断地被吹捧,被称赞。 他们都说上杉是大阴阳师,迟早会屹立在阴阳道的顶峰。这样的赞美似乎过誉了,引起了一些阴阳家族的不满。 但白藏主知道她当得起。 可是上杉似乎不在意,她每天按部就班地去做各种各样的事,应酬,退治,除魔,就连帮猫找藤球,替老奶奶做樱饼这样的事也不嫌繁琐。 阴阳师把它们当做任务来做,她不在意这些有无意义。 她不在意钱,不在意报酬,也不在意别人对她夸赞,但人总得有欲求。 白藏主陪了阴阳师很久,从她对阴阳术一窍不通,去打水麒麟一层都很笨拙,陪伴到她暴揍巫女大蛇,成为名副其实的京都之主。 上杉想要变强,不断地变强,可变强之后呢。 继续变强,变到再也不能变强为止。 然后登顶的阴阳师就开始消极怠工,她依旧按部就班做这些事,只不过不似以往的快乐。 和往常一样,她的心还是空的。 来平安京这么久,阴阳师周围聚集了很多人。 有大江山的鬼王,源氏的利刃,有高天原的神使,地府的阎魔,还有被放逐的邪神。 上杉很吸引人。 漂亮的人有很多,雄心壮志者不少。 上杉并不一定在人群里第一眼能够吸引别人注意,但只要你靠近她,总会生出想要和她攀谈的想法。 但上杉她从不和人深入交谈,她的神色咋看很温暖,但实际上,就像一杯将冷未冷的水。 然后有妖怪说,这样的阴阳师迟早会厌倦现在的情况,抽身离去,就像她不知征兆地来平安京一样。 但式神们却相信上杉不会背叛他们。 于是想要离开的阴阳师被茨木成功追了回来。 那一天,上杉说她忘了很多。 他看出了上杉对自己自以为的谎言的不安。 阴阳师的确忘了很多。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弄清楚那三个月发生了什么,白藏主也依旧不知道上杉的过去。 不过,上杉的心不再是空的了。 小白:上杉大人,你在哪里? 发出信息后,白藏主盯着屏幕默数了二十四秒,上杉好像才在屏幕的另一端慢吞吞地回复他。 上杉:马上过来。 某位刚刚送走花开院柚罗,又在别的地方撸了别的狗的阴阳师,在几分钟后同自己的式神在大厦门口汇合。 他们开启了‘公交车它一直不来’的漫长等待。 白藏主站在上杉身边看着她玩手机。 “出行太麻烦了……我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等后面再拜托土间先生把你的证件年龄操作一下。” 妖气是种很奇怪的东西。 上杉保证她在盘完那只狗的脑袋之后,消除了自己身上的气味,但她却不敢保证小白在不会在别的方面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白藏主迟迟不答话,惹得某个屑阴阳师在心中惊疑不定。 ——他是不是发现我在外面摸了别的狗? 上杉不愧是上杉,她强作镇定地打开黑白钢琴块玩耍,若无其事地继续找话题。 “然后,小白你去考个驾照吧。” 过了十几秒,本来上杉以为等不到白藏主的回应,却突然听到少年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 从式神的角度补充了和上杉的过往。 蛮有老玩家的心态吧。 最开始玩游戏做任务就是变强,一直变强到成为咸鱼不想动为止。 但是崽子们会觉得,阿爸你是不是讨厌我们了,丧失人生的意义了(x) —— 迦勒底御主级别的亲和力不是吹出来的。 —— 今天比以前多了一千字,嘿嘿嘿。 弥弥切丸 平安时代是一个人鬼共生的时代。 平安京是一座阴与阳完美结合的都城。 上杉作为阴阳师, 极负盛名。 她受到天皇及权臣的器重, 又因为她的风雅, 受极了平安京贵族和平民们的钦慕。 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又有俗世的认可,就算上杉不热衷于权势, 可她的一举一动的确会牵动别人的心。 但上杉是个不按常理而论的人。 明明是个阴阳师,却并不像其他同僚那样嫉妖如仇。拥有足以登至顶峰的能力,却甘于平凡,没有丝毫的野心。 有好事者向上杉询问她对于人鬼关系的看法。 平安京的天气来得有点凉了,刚睡好午觉的上杉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实际上, 她对这个问题的兴趣还没有手中金鱼姬从外面带给她野橘兴趣大, 在客人面前剥水果可能有些无礼,因此上杉只是婆娑着手里橘子黄澄澄的果皮。 茶烟袅袅中, 静默了片刻,她抬了一下眼皮, 懒散地答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可以。”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日出的时候,感受这静默的阳光。到了傍晚,便恐惧黑夜的来临。白天由人类来享受太阳的慈爱,深夜就是妖怪们的主场……” 上杉慢吞吞地诉说着自己的观点,她说到最后一段的时候还反问了那人一句:“很公平不是吗?” 妖怪会伤害人,人也会伤害妖怪。 这就像人和野兽的相处方式, 是物种间的立场之差。无论人和妖怪, 不存在哪一方纯洁无瑕。加以主观的邪恶和正义来区别, 未免有些冠冕堂皇。 不过, 为了生存的斗争可以理解,绝不能容忍只单单为了欲望的屠杀。 “所以,是你的同伴们在收集生肝吧……能不能,不要随便伤害无辜人呢?” 有心态平和的阴阳师,那么就有行为激进的阴阳师。 有温和无害的妖怪,那么就一定有穷凶极恶的恶鬼。 鬼童丸是跟随羽衣狐的京都妖怪,也是千年前曾跟随安倍晴明的鬼之首领。 羽衣狐不擅长战斗。 她是凭依在人类寄主身上,不断转生的妖怪,虽然也是独一无二的大妖,但是作为百鬼之主…… 她过于脆弱了。 妖怪们信奉的是弱肉强食,力量至上,强者为尊。 但是这样,依旧有数不清的妖怪们追随羽衣狐,只因为一个原因,她是那位大人的母亲,为实现他的愿望而筹备将他降生。 是的,那位大人正是鬼童丸追随的主人,千年前用黑暗支配京都的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 晴明大人曾对他说过,他会使出完美的转生之术。 而鬼童丸当时便暗下决心,他会忠心地在这现世,等待他的主人从地狱再次降临。 只是,他没有设想过他们之间的见面会是这个场景。 “晴……”鬼童丸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盯着眼前的景象,脑袋变得空白。 他想不明白本来该在地狱的晴明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也不知道晴明大人怎么会突然有了人类的身体,他一瞬间丧失了语言功能,然后他低下头,好像他只会这个词语般喃喃道:“晴明大人……” 这个时候,京都的妖怪们都聚集在二条院,为鵺的诞生做最后的准备。 安倍晴明是强大的阴阳师,将他重新降生人世并非易事。 羽衣狐分娩需要生肝,大量的生肝会为她提供力量。于是收集人类生肝的工作都被统领们交代给了手下的妖怪们。 这是为羽衣狐筹备力量,安倍晴明转世的必须之举。 鬼童丸没有想到这会引起晴明大人的注意。 晴明大人—— 是的,就算此刻站在他面前是人类,是一名少女,性别和相貌都不符合,甚至颠倒了过来。 但鬼童丸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安倍晴明,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此刻冷汗泠泠。 “生肝的味道……你知道有多臭吗?” 因为百鬼作乱,整个京都夜晚都杳无人迹。 天空乌云密布,但是昏暗的夜晚对于妖怪正好是主场、是乐园,是百鬼夜行的狂乱之时。 鬼童丸没有待在羽衣狐的大本营。 这些妖怪虽然聚集在一起,但各怀心思。 他对晴明大人一心一意,希望主人的降临不要像四百面前再添波折,因此鬼童丸在今天找机会抽空单独警告鏖地藏,让他不要动多余的手脚—— 却没想到在这遇见了晴明大人。 然而少女可不会体谅鬼童丸的惶恐和苦心孤诣,她此刻继续毫不留情地表述自己的感受,让人弄不清楚,这究竟是训斥还是另有深意。 她敲着手里的日本刀,刀刃发出急促清脆的响声:“……你知道这些妖怪的气味有多臭吗?” “我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你们把整个京都的妖怪都塞在二条御所——这些味道浓郁的、身上充满血腥的、还有从下水道爬出来比青蛙小便还要卑劣的妖怪有多臭不可闻你知道吗?!” 鬼童丸在少女的面前就像被家长呵斥的小学生一般沉默寡言,只能逆来顺受,默默地等待狂风暴雨的过去。 鏖地藏倒没有像鬼童丸那样体现得战战兢兢,听到这里,他仿佛看了出好戏般,发出一段急促尖锐的笑声,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 “晴明大人的威仪,更甚当年啊。” 鏖地藏长得像老人,他是江户百物语组组长的山本五郎左卫门眼珠变成的妖怪。 当年他与前身为鵺的安倍晴明达成了合作,他的职责便是辅佐羽衣狐,让她顺利地诞下安倍晴明。 因此鏖地藏并不像鬼童丸那么畏惧这位平安京的大阴阳师。 他向着安倍晴明的方向走了两步,用他苍老的声音率先恭维了他一把,然后说起别的事:“老朽本来还为晴明大人的降临准备了礼物……不过好像晴明大人您已经率先见到它了。” “魔王的小锤吸收越多妖怪的力量就会变得越强,本来老朽打算收集满三代滑瓢鬼的血让它变成完全体再献给晴明大人。” 鏖地藏然后耐人寻味地看了少女手中依旧是普通刀剑形态的妖刀一眼:“看来它并没有在隐神刑部狸之子手中吸收到奴良陆生的血呢。” “不必了。” 少女在鏖地藏说话的时候,才堪堪把目光头像他。她瞥了一眼鏖地藏高耸脑袋上的大眼球,冷淡地又移开了目光。 安倍晴明傲慢的态度多少有些令鏖地藏不适。 但他还没弄清安倍晴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忌惮安倍晴明的力量,不好与少女撕破脸皮:“怎么会这么说呢……” 他学着鬼童丸的姿态,装模作样地低下头,颇有种诚惶诚恐的态度:“大人您要是嫌麻烦,我可以为您搜罗强大的妖怪用来血祭……” “没有必要。” 少女的声音又干脆又冷漠,鏖地藏这次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就像是声音的源头来自于他的上方。 他听到她说,这个安倍晴明说—— “没有必要,面前这不是有一个吗?” 鏖地藏混在羽衣狐的部下里多年,篡改了许多京都妖怪的记忆,得以被当做追随羽衣狐的元老而器重。 他是大妖怪的左眼化成的妖怪,自认为智谋非凡,把那些妖怪们的都玩得团团转的同时,对羽衣狐也没多少恭敬之心,连带着对安倍晴明也轻视起来。 而如今,他被魔王的小锤贯穿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在绝对力量的差距下有多渺小。 “怎么会……” 他化作魔王的小锤养分之前,那个安倍晴明朝他微微一笑:“怎么会呢?这并不是致命伤啊……你想说这个是吗?” 鏖地藏在少女的眼里看到了嘲弄:“我有没有说过,在这群臭气熏天的渣滓里,最臭就是你这家伙了啊……” “抱歉,我有很多振好刀,也只有奴良陆生的弥弥切丸才能让我看得上眼……不过,处理垃圾还是用同根同源的东西来得爽快。” 安倍晴明处置完鏖地藏后,端视了手中隐隐生出血肉的妖刀一下,然后嫌恶地把刀甩到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少年手里。 她用纸巾擦了擦手,漫步走到鬼童丸面前,对他说。 “羽衣狐在哪?” ※※※※※※※※※※※※※※※※※※※※ 我们换主角啦。 请问你想要以前那个又屑又傻叼的主角 还是想要现在这个又屑又有逼格的主角 不屑是不可能的 安哥拉曼纽:此世全部之恶 上杉:此世全部之屑 —— 陆生发育过程中 上杉成功上位最终boss 魔王小锤 平安京的世界是独立于现世的存在, 所以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的过去。 自从上杉从齐木楠雄身上醒悟到这个世界不能按常理而论, 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身边时不时冒出来的诡异设定。 比如东京附近一夜之间冒出一个浮世绘町啦, 浮世绘町还有个滑头鬼妖怪和奴良组啦,滑头鬼手里还有把弥弥切丸啦。 偏偏周围的人还对突然多了一个城市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上杉在咖啡店里说到这件事时, 旁边的客人还觉得她简直大题小做。 ……嘛,其实多不多个城市,和上杉的平静生活没太大关系。 上杉和奴良陆生相会完全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完全不必要为此担心。 唯一让某位过着每天钱多事少离家近惬意生活的不普通上班族痛苦的是—— 她不去找人麻烦,麻烦自动找上了她。 在经过齐木楠雄暗示之后, 上杉无比清楚地意识到, 现在她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混乱无比,自相矛盾的世界。 至目前为止, 它还在不断融合别的世界观,甚至不惜用bug扩充壮大自己本身。 但也恐怕也只有这样荤素不忌丧心病狂的世界, 才能容忍得了上杉这种黑户轻易落户。 据上杉所知,这个世界有两个源赖光,三个茨木童子,名叫玉藻前和具有玉藻前元素的相关人士更是不计其数。 由此可见重名重姓重设定这种现象在这里是常见的现象,出现两个安倍晴明也并非矛盾之事。 哪怕是重设定,上杉也不会太难受。 要知道, 她现在不仅兼职晴明阿爸, 还同时在迦勒底担任过混沌恶咕哒子。要不是条件不允许, 上杉还能充当从不露脸的黑幕制药公司矿物学博士, 成为空中劈叉的睿智甲板清洁工。 ……本来该这样的。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不讲常理,在和其他世界观融合的时候,为了省事,就直接让上杉取代了原来那个鵺的身份,成为了新的安倍晴明。 上杉本来以为,的场静司会专门拜托她去负责四国妖怪的事情,是源自于她和奴良陆生之间宿命的牵引。 但直到七人同行里面那个夜雀背着自己的同伴,寻着机会,扑棱着翅膀单独来到上杉面前叫她“晴明大人”的时候,她心中咯噔一下,终于明白。 她和奴良陆生的重逢是顺带的,而夜雀的出现并非偶然。 这该死的命运不断地暗示她阴阳师的身份,借助这些妖怪之手,将原来鵺的所作所为通过一系列的巧合,全部暗示给了上杉。 其意义无非如下—— [拿好你的马甲,马上去京都打卡就任上班。] 只能说,如果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意志,貌似还颇为器重上杉。 不仅让上杉玩的游戏变了现,还提拔她充当了一位超级重要boss。 “我真傻……真的。” 我单单知道隐神刑玉章家狗的脑袋好盘,却没想到我会因此提前和七人同行打了照面。 我单单知道平安京的妖怪们偶尔会叫我晴明,却没不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个安倍晴明。 我单单知道这个世界也有个安倍晴明,却没想到—— 我取代了这个安倍晴明,成为了即将在京都搞事的大反派。 已知这个世界的鵺是金发,上杉也是金发。 已知这个世界的鵺是阴阳师,上杉也是阴阳师。 已知这个世界的鵺用手段黑暗统治了平安京多年,而上杉正好是千年前的京都之主。 加上世界的认可,说她不是安倍晴明,人家那些跟随鵺的妖怪首先第一个表示不信啊! ……设定如此,只能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不认也得认,在京都二条院的羽衣狐还等着把她生出来呢。要是生不出来,等那群妖怪直接流窜到世界何处找安倍晴明,那就更麻烦了。 不仅如此,从名义上,上杉一夜之间喜当爹,喜提自己名义上的直系后代,与花开院对立的阴阳师御门院一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无端惹上一波麻烦的上杉,憋着一腔怒火,直接找上门痛骂了玉章一顿,告诉他不要想着什么杀狗祭天就能战胜奴良陆生的歪门邪道,这个比杀程序员祭天程序就不会出bug还要牵强。 然后她抢走了魔王的小锤,让玉章随便找个什么日本刀用自己的力量和人家堂堂正正打上一场,自己拿着这把‘据说是鏖地藏送给鵺的礼物’的妖刀,带着小白坐飞机赶到京都想要速战速决。 于是就发生了现在上杉堵住鬼童丸和鏖地藏发泄自己怒气的一幕。 上杉杀死了作为山本五郎左卫门眼珠的鏖地藏。 虽然鏖地藏不是滑头鬼这样强大的妖怪,但魔王的小锤因为吸收了同根同源的妖力,离自己完全的形态又近了一步。 ——晴明大人的压迫力更强了。 鬼童丸不会想这么多,这是此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带我去羽衣狐身边。” 面对主君的要求,作为晴明大人忠心的属下,他自然无有不从。 ※※※※※※※※※※※※※※※※※※※※ 今天一天满课,少了一点。 明天补上。 —— 喜当爹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上杉(读家谱):据悉,御门院家是我晴明本人法律和名义上的直系后裔,第二代家主安倍昌平是我的儿子。 上杉:……打扰了,告辞。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九、残梦辰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二条御所 有的时候, 真的不能以貌取人。 就比方说吧, 有的人平时看着普普通通, 平平无奇,年纪轻轻,却在不知不觉间活成了有十几代子孙的始祖的亚子。 又想想这十几代御门院当主, 都受到安倍晴明法术的影响,得以长生不老,至今存活于世。 ——不是吧,这咋还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呢? 换做上杉,她绝对不会替自己的后代做任何优惠打算。 不过她现在已经取代了鵺, 日后必定要和这群名义上的后代接触, 想想日后会面时的尴尬,上杉不免吸了口凉气。 鬼童丸一心揣度晴明大人的态度和打算, 对此浑然不觉。倒是白藏主注意到了上杉的小动作,他悄声向上杉问了一句。 “晴明大人, 您不舒服吗……” 白藏主进过一段时间的现世生活,和上杉相处中本来已经改了口,不再叫上杉作晴明大人。 好家伙,结果现在到了京都看见这些妖怪一个两个[晴明大人]叫得这么顺口,他又不甘示弱地把称呼改了回去。 上杉本来还因为有小白在身边嘘寒问暖心中略感宽慰,这一句提醒她肩负重任的话出口, 她心中反而更加郁郁难平。 “没事……就是有点牙疼。”她朝白藏主挤出一个微笑, 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 恢复面无表情的同时, 眉间又多出一分阴郁。 要是上杉此刻愿意把自己的心情放在论坛上和别人分享,大概标题会被写成这样:‘震惊!花季少女竟然已经当爹!真相大白后原因竟然是这个!’。 可惜上杉明显不是那种愿意将自己的不幸拿出来给别人创造快乐的人。 以前她不开心的时候,通常造成原因的人都会遭受更加惨绝人寰的迫害。 而现在,除了没有眼色长得丑还在上杉面前逼逼叨叨的鏖地藏,这群京都的妖怪还有御门院的当主都活得好好的。 “他们应该感觉庆幸,”上杉在心中对自己说,“我现在的脾气已经有所收敛。” 这话说的没错,在迦勒底那些圣人的教育下,上杉早就在屑人的道路上幡然悔悟,不再作恶。 不过在某铁拳圣女的影响下,她对冒犯的忍受力反而比以前更差。 ……总结一下,就是虽然看起来有所醒悟,但其恶劣的本性早就根深蒂固深入骨髓。 这群妖怪听话还好,如果不听话,今晚的京都铁定血流成河—— 不对,魔王的小锤这玩意虽然恶心,但还蛮环保。被它杀死后尸体就会灰飞烟灭,倒不用上杉操心垃圾分类的善后之事。 鵺平时积威甚重,而上杉此时有过之无不及。 她的情绪不佳,根本不欲收敛自己的气息。 整个京都仿佛感受到自己千年前主人的再次造访,大街上没有任何的活物,天空中乌云遮蔽越发厚重,黑暗和不安扑面而来。 这本来是百鬼夜行的最佳时间,但是趋利避害的本能令他们选择在逼狭的角落里躲着惴惴不安。 凝重,压抑,仿佛心脏被人拽住,血液凝固,喘不过气来。 无论从不知人类感情的的妖怪,或者是死去多年的鬼,都因这氛围体会到久违鲜活的恐惧感。 安倍晴明。 除却这个男人,又有谁能轻易地做到这样的事呢。 妖怪们不讲究志同道合,只知道顺从强者。 安倍晴明当初时为自己再次降临人世布下各种手段。 在刚离世时,他的威势犹在,部下们惧怕鵺的力量,碍于他的强大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妖怪们早就将畏惧抛在脑后,羽衣狐四百年前的失败,更是给了他们心怀鬼胎各有打算带来可乘之机。 但今天,这位京都的主人唤醒了他们心中的阴影。 安倍晴明回来了。 甚至不借助任何的外力,自己挣脱地狱的束缚,到达了人间。 他的力量比之以前更强,压迫感比以前更重。 今夜整个千年魔京都在因他震动。 所有妖怪都为这突然的变故惶恐不安。 “晴明大人杀了鏖地藏。” 妖怪们在黑暗中窃窃私语,传播着这个消息。 晴明大人是来问责的吗? 是因为他们的执行不力而产生不满? 他们会不会被清算,也成为晴明大人的刀下亡魂? 恐惧在这座城市的天空散播,惊慌在不断的猜想中被一次次酝酿发酵。 晴明大人经过了六角堂。 晴明大人到了乌丸御池。 ——晴明大人,抵达了二条城御前。 阴阳师的行动路线仿佛成为了妖怪们的最终宣判。 这是对强者的畏惧,在金发阴阳师进入二条城时节节攀升,最终达到了峰顶。 二条城容纳了很多妖怪。 好看的,丑陋的,弱小的,强大的。 上杉的抱怨早就被传达到了羽衣狐之耳,那些拿不上台面的家伙早在一片慈母心肠的狐妖驱赶之前被吓得作鸟兽散。 此刻在二条院前迎接安倍晴明的除却她本人外,只有受器重的几个部下。 恐怕在整座京都,对[安倍晴明]的到来抱有纯粹的喜悦之情的人,只有这一位母亲。 “晴明啊……我的晴明。” 在见到上杉的第一眼,羽衣狐就快步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羽衣狐的皮肤很白,除此之外,她完全由黑暗所覆盖。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黑色的礼服,这种极致地对比之下凸显的不止非凡的美貌,还有她的眉宇间的冷淡。 然而此时,她的冷漠不复存在,因为情绪的激动脸上泛起一丝本不该有的红晕。 她抱住怀中的少女,就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珍宝,在别人眼中阴险狡诈的羽衣狐有了片刻的失神,她饱含思念地重复自己孩子的名字。 “啊……我的晴明……我亲爱的孩子……” 上杉没有抗拒这个拥抱,她顺势环住羽衣狐,把脑袋搭在这位母亲的肩头,在她宣泄自己久别重逢的情绪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羽衣狐的背。 “母亲,辛苦了。” 没人敢打断这对母子的重逢,而上杉这时候面对肢体上亲密接触还挺游刃有余。 二条院的妖怪们倒比想象中的要识趣。 她一边在耳边低声安慰羽衣狐,一边扫视了周围的妖怪一圈。 不出意料,那些妖怪还没接触到上杉的目光,便如潮水一般统一地低下了自己的头。 上杉对这状况十分满意。 包括这群人对强者的驯服,以及对自己的恐惧。 ※※※※※※※※※※※※※※※※※※※※ 上杉:我脾气超好的,温文尔雅德才兼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世界第一可爱狛枝 20瓶;arashi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统一价格 羽衣狐的这些部下都是些人才。 上杉知道他们名字后第一时间差点因为出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个拿着蛇和骷髅头的小女孩取了个御魂狂骨的名字, 和茨木童子重名的黑发青年把他爹的墓碑当面具顶在头上, 这里还有每周都要被她揍一遍的逢魔boss荒骷髅土蜘蛛。 上杉受过严格的训练, 无论多好笑,她也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噗。” 在得知鞍马山上空穿僧袍长着两只角的那只老狐狸门卫也叫白藏主后,上杉看向小白的神色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副想要压制笑意却愈演愈烈的样子。 小白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他自告奋勇地对上杉说:“晴明大人,我也可以做守卫京都上空的看守。” 别了吧。 要是换小白做门卫,狐影结界一开,按照小白s速度的面板,保管连只苍蝇都放不进来。 平安京谁不知道白藏主最擅长守护, 要是他有心拖延时间, 一场战斗绝对能从天黑打到天亮。 上杉还想放水让鵺的小弟们给陆生他们送人头刷经验,绝对不能让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听了这话她牙有点疼, 不过也很快掰扯出新的理由:“……你不是要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吗?” 京都的封印已经如数被解除,这座城市已经被羽衣狐变成了一座完全的妖怪都城。 他们到了这里后, 白藏主便不再掩藏自己妖怪的身份,上杉看见少年毛绒绒的狐狸耳朵一时间竟然有点手痒。 ——可爱,想rua。 白藏主没有察觉到阴阳师的心中想法,他听完阴阳师的话,盯了鞍马山方向一眼,只好不再提这事。 本来上杉以为这件事算是揭过, 没想到过了两分钟, 小白又转头对她建议。 他语速有一点慢, 仿佛在两件事中做什么取舍:“大人, 这里的妖怪用起来可能不太顺手,要不然……您把鬼切叫过来吧。” 小狐狸心中已经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叮叮作响。 一路上他见到这些妖怪对上杉这么恭敬,就知道自己阴阳师肯定是心血来潮想搞一点事情。 把阴阳师放在这里,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但要是再叫一个同僚来保护上杉,这选人也是一门学问。 脾气不好的不行,照顾不好阴阳师。 热血上头的不行,省得战斗到一半把保护上杉大人的事抛在脑后。 健谈的不行,怕人家和阴阳师太亲密,从而越过了他和大人的关系。 实力不足的不行,性格不靠谱的不行,会怂恿阴阳师以身犯险的更不行,除此之外还要考虑上杉大人的接受程度还有那人脱不脱得开身。 尽职尽责,沉默寡言,执行力强。 这么看,鬼切十分符合这一系列的要求,简直是在他不在时保护上杉大人的不二人选。 白藏主很快在自己独一无二的地位与自己阴阳师的安全之间做了妥协。 可上杉她非但不领情,甚至还有一点脑瓜子疼。 “算了吧,我万一想回本丸吃饭呢。” 带鬼切回家那还不得和本丸里那俩兄弟就‘源氏究竟是不是个好东西’的话题打起来。 白藏主听了上杉的话,立刻也想到了这场面。 “那……”他仍不放心地想向上杉举荐其他同事。 上杉只好开起胡言乱语状态,拿话哄他开心:“放心吧,我又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改明天我回平安京让一目连给我加个风神之佑,再让匣女和鲤鱼精套几个盾,保管厚到八火消防员荒砸到座敷童子吐血都破不了一点皮。”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只笑了一下就会引起这么段后续。 羽衣狐甚至想要时时刻刻让上杉处于她的视线范围里,进入二条院后,她更加不掩饰自己对上杉的疼爱之情。 虽不至于狂热偏执到清姬和源赖光的地步,但这这份炽热,该怎么说呢…… 羽衣狐真是一位对孩子格外溺爱的母亲—— “因为我太想见到母亲了,所以选择提前来到了现世。” 上杉没有说明自己突然以人类之躯出现的缘由,也没有解释之前计划废弃的真相。 她只是对着羽衣狐微微一笑,然后羽衣狐就将前段时间鵺切断和她联系的担心难过如数忘记。 “没有关系,”羽衣狐想去抚摸少女柔软的头发,却被上杉用手引导去轻抚她的脸,“我的晴明,再靠近一些……让母亲好好地看看你。” 她的身体看起来比上杉还要年轻一些。 上杉想,哪怕她说当年拜托羽衣狐将自己再次生出来的计划,只是一个幌子,这个女人也会无条件谅解她的利用。 羽衣狐,真是一位溺爱孩子的好母亲啊。 如果是原来的那个鵺,恐怕会被惯成不体谅母亲的坏孩子吧。 不过这次,上杉不打算伤了她的心。 她不是鵺,已经没有再将她封印在地狱的必要。上杉会尽一个乖巧孩子的本职,让她在这幸福的表象继续平稳地生活下去。 如果这是羽衣狐的意愿。 经过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小插曲,上杉最后入主了二条城。理所应当地居于百鬼之主的地位,哪怕仅仅以人类之躯。 这一段时间上杉都居住在二条御所。 有下属护卫着整个京都,外界的情报源源不断地送到她的案前。 上杉满意于每天看书修生养性的生活,此刻她的排场不亚于某一位百年金发吸血鬼。 整座城市都在她的掌控之下,财富权利自不多说。就居所而论,二条御所可还要比某dio的公馆历史悠久得多。 ……我住的可他妈是景区。 普通人进来要收门票的那种,等奴良陆生来刷安倍晴明,打完架上杉一定要让他交钱。 全国统一价,成人600円,中学生350円。 不过陆生那小子一定不会把学生证随身携带,那就按成年处理—— 谁叫他们这些妖怪讲究百鬼夜行,走哪都要带一堆,光是门票钱上杉就能又收一笔。 夜雀是安倍有行的式神,被他借给了山本五郎左卫门使唤,又在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鏖地藏安排到玉章手下加入七人同行上演碟中谍。 上杉从夜雀口中得知这些弯弯绕绕,当下她就单方面表示—— 有行哟,你的式神fine,下一刻mine。 既然是夜雀叫破了上杉晴明的身份,那么就注定要在上杉手底下将功补过做事做到死。 而安倍有行被迁怒的账,上杉打算日后再算。 现在,夜雀目前轻车熟路地负责向上杉汇报奴良陆生有关的事宜。 [奴良陆生已经打败了玉章,被他祖父安排到远野修行。] 上杉看到这则消息,想到京都之战后,她还要预防奴良滑瓢煽动他孙子逃票,突然觉得好笑。 到时候到场的还有花开院的阴阳师,一个也都别想蒙混过关。 ※※※※※※※※※※※※※※※※※※※※ 听说光哥要洗白加入主角团了。 上杉:你的式神fine,下一刻mine 源赖光:…… 上杉:我看你也不错,我家房子还蛮大的,van累了可以直接睡。 源赖光:……? 上杉:我房间里还有些好康的……还可以教你登dua郎。 源赖光:??? 上杉:给我过来!听话!(封印解除) 源赖光:你不要过来啊——!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问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维修艺术 上杉住在二条御所的本丸御殿。 照理说, 本丸御殿经过火灾和人为损坏, 规模上早不如二之丸, 二条城的主人应该居住在最豪华的二之丸御殿白书院才是。 但在五层的天守阁建筑上能够瞭望整座二条城,所以住在这里,正好符合上杉的意思。 而且殿舎在羽衣狐占据二条城后经过一系列修缮, 隐隐有恢复四百年前的盛况。 都是从几百年前活过来的妖怪,审美自然是没有话说,更何况这是日后百鬼之主将要居住的住所,这群家伙自然不敢马虎。 茨木童子和精蝼蛄到天守阁时,上杉正在看书。 窗户被虚掩上, 京都被妖气笼罩着, 近来都是阴天,所以哪怕此刻为白天, 也没有任何的光亮能透过缝隙照进来。 充当房间光源的是提灯火。 这是一种晚上只在不提灯笼的人面前才出现的,忽明忽暗, 无论如何也追不到的怪火。 不过在上杉面前,它只能像小灯泡一样散发出恒定的火光。 如果不是上杉不想为难它,恐怕它还要沦落到像led变色发光二极管那样不停闪烁变化花样的惨状。 不是上杉想像dio魔堡那样常年不交电费,而是这群妖怪本来就是在黑暗中生活,于是修缮的时候顺理成章没有给天守阁接电线。 当鬼童丸表示要补救恐怕还要一段时间,上杉就随手抓了只妖怪充当照明。 ……活着好难。 无论是从谁的角度来讲。 说实话吧, 虽然一开始对充当最终反派上杉很有兴趣, 但随着奴良陆生一天天在远野修行的时间过去, 她的耐心几乎消磨殆尽。 主要是这群妖怪难以管教得不行。 而她今天叫茨木童子和精蝼蛄来本丸御殿,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两个属下得到百鬼之主的召见,其心中激动自不用言说。还没等茨木童子毕恭毕敬地参见,旁边的精蝼蛄就一下冲到晴明大人的脚边,‘咚’地一下,就像足球运动员进球后跪在地上滑行了一下。 “晴明大人!” ……哥们你路子有点野啊。 饶是上杉都被这兄弟的行为震了一下。 白发男子的行为丝毫不掺杂任何水分,那膝盖砸在地板上清脆的声响,听得上杉她自己都有一点感同身受得膝盖疼。 上杉不热衷倒弄权势。 当初接手鵺的势力时,她就打定主意用恐惧和绝对的力量统治这群妖怪,直到他们变成陆生的经验为止。 所以,除了在入主二条城之时草草看过这些小弟一眼后,上杉一直宅在天守阁不出门。 她除了羽衣狐和鬼童丸谁也不见,对外宣称修生养息,因此上杉对属下的性格不太了解。 现在对方这么虔诚,倒让上杉不好说中之前准备的责问之词,反倒是和精蝼蛄一起来的茨木童子发了言,替上杉解决了三个人相顾无言的尴尬。 他的表情沉了又沉,看起来恨不得给上精蝼蛄一脚。在耿直的茨木童子眼里,这个平时一直和他不对付的‘同伴’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很可能连带他在晴明大人心里也没了好形象。 茨木童子咬牙切齿地对精蝼蛄低低地警告道:“快起来!不要把你平时那恶心的一套也搬到晴明大人面前!” 而后很快上杉就明白了这位头上顶着他爹墓碑的茨木童子所说精蝼蛄那恶心的一套究竟是怎么回事。 精蝼蛄的外貌是个白头发,平时有些阴郁的青年。 他看起来和羽衣狐其他的部下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其他妖怪们穿的都是和服,而只有他拿的是十字架,穿的是风衣,体现了潮流风范。 他就这么跪在上杉的椅子边,拿着十字架开始向阴阳师祷告。 他首先说羽衣狐是黑暗的圣母,又说晴明大人就是行走在人间的耶稣基督,然后不停地向上杉表达自己对她的崇拜和憧憬,情到深处还用额头触地,完了还想亲吻主人的鞋尖。 还好上杉足够敏捷,装作做久了活动筋骨,换个姿势顺势躲了过去。 ……这兄弟一直都是这种狂信徒画风吗。 她翘着腿,把手里书合上,给了精蝼蛄身后站着的茨木童子一个眼神。 黑发青年本来半张带着面具的脸就普通恶鬼,现在另外一半已经黑得如同抹过锅底灰。 如果不是在晴明大人面前,他早就一刀把精蝼蛄劈成两半。 ——不过如果不是在晴明大人面前,精蝼蛄也不至于这么恶心。 要归根结底找原因的话,这简直是个没尽头的莫比乌斯环。 上杉见茨木童子也拿他没辙,只好顺势把手才看了一半的书放在精蝼蛄手里,让他帮忙拿着。 这个男人怔了怔,好像误解了什么。 “我何德何能得到与晴明大人共读一本书的荣誉……”他霎时间热泪盈眶。 见这个行为有用,上杉索性把茶几上的另一本书也给了精蝼蛄。 “啊,晴明大人……”这个青年瞬间激动到不得了,他紧紧地把这两本书抱住,就像抱着圣经,“我会回去努力钻研这两本书的!我会努力理解大人您的思想的!” ……没那个必要。 不过,两本书随便找的书就能把这家伙打发,上杉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弯腰拍了拍银发男子的肩膀以示勉励。 最后精蝼蛄由这个姿势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终于愿意站起来听上杉训话。 “我之前说过……不需要去收集生肝了。” 哪怕刚才精蝼蛄打岔的时候,包括茨木童子都认为晴明大人被冒犯而生气,上杉的表情也是和颜悦色的。 但一说到正事,茨木童子又感觉到那天晴明大人回归时的压抑感。 “是的……晴明大人……”精蝼蛄虽然看起来恢复了正常,但他的情绪依旧处于狂热的状态里,他说着话,又在上杉面前半跪了下去。 这个妖怪似乎很喜欢从低处仰视自己崇拜的人:“我已经让属下停止收集生肝……您有什么指示吗?” 茨木童子比精蝼蛄更看得懂眼色。 晴明大人提到这件事,那么这件事绝对有被晴明大人提到的理由。 鬼童丸说过,晴明大人不喜欢生肝的味道,所以让他们停止收集这种东西。 那么此刻旧事重提,绝对不可能命令他们继续收集生肝。 ……除非是兴师问罪。 “那么我说过,生肝的味道很臭吗?” 上杉这次没叫他起身,反而坐起来,双手合在一起,弯腰凑过去询问这个青年。 精蝼蛄因为阴阳师的逼近心中一惊。 “……可能依旧有不长眼的家伙,在背着我收集。”他立刻从之前的喜悦里挣脱出来,转而取代的是被质问后的清醒,“我……晴明大人……” 他的脸看起来很白,此刻更加没有颜色。 “看来不能好好得约束手下啊……” 上杉没有管精蝼蛄的异样,她向后靠着椅背,发出了一声叹息。 她的语气像是在为一位不省心的子侄担忧,但如同被冰水从头泼到脚般,银发妖怪整个身体都开始僵硬,凉得刺骨:“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还是管不了这件事呢,精蝼蛄?” “晴明大人!我……” “晴明大人!我们会彻查此事!绝不会轻易放过肇事者!”这下茨木童子也绷不住了,他也跪下来向上杉请求饶恕。 虽然被质罪的是精蝼蛄,但既然他被晴明大人叫到这里,那么他的手下也绝对犯了事。 人类的生肝是可以增长妖怪力量的东西,进入人类都城后,有些妖怪忍耐不住诱惑也是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错就错在,他们不该触犯晴明大人的命令。再怎么渴望生肝,既然是晴明大人的意思,那也得憋着。 上杉对着两个妖怪的后脑勺沉吟了几秒,见他们意会到自己的意思,最后大发慈悲地又从桌子上拿出一本书翻开:“出去。” 这群妖怪还吃生肝呢,身为正义的伙伴上杉,没逼他们吃素或者当把他们狗粮喂了都算宽宏大量。 精蝼蛄直面了上杉大部分的怒火,走出去后老实很多。他拿着手里的书,沉默不语,竟然没有主动向茨木童子挑衅他更得晴明大人青睐。 黑发青年偷偷看清了晴明大人给精蝼蛄的书的标题。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和《乌克兰拖拉机简史》。 ……看样子,晴明大人看书的路子也有点野啊。 ※※※※※※※※※※※※※※※※※※※※ 上杉: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抱腿。 —— 我发现我写滑头鬼写太长了…… 需要加快速度了。 —— 感谢在2019-11-01 22:59:02~2019-11-03 20:1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肆鸩 2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烟雾缭绕 妖怪辨识他人的方法和人类不一样。 或者是靠气味, 或者是用灵力, 或者是借助别的东西。 总之, 除了要靠美貌迷惑人类为生的鬼,或者生前作为人类的妖怪,大部分的妖怪都不怎么看重皮囊, 它们甚至分不清人类之间的相貌差异。 就像是夏目贵志说经常有妖怪把他认做夏目玲子一样,哪怕他们眼里的[安倍晴明]换了一副样子,妖怪们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去。 安倍晴明是人类,也是妖怪。 是鵺,同时也是阴阳师。 他们千年前一点也不在意一位阴阳师成为他们的主人, 这个时候就更不会在意他们追随的主人换了个人类女性的躯体。 在妖怪们眼里, 这个人是安倍晴明,而且更强, 那么一切的变化都没有关系。 不仅如此,在见到安倍晴明后, 甚至还有一些生前容貌殊丽艳冠一方的艳鬼,以及自衬美得不可方物的妖女,长长久久地停留在殿舎外,去凝望那高高的天守阁。 如果有别的妖怪路过,女妖便会转过脸千回百转看上他人一眼,眉间眼底的柔情勾魂摄魄, 一点幽怨便被演绎得风情万种。 她们倚着窗栏, 在烟雾缭绕中, 染好指甲的纤纤玉指划过长长的烟筒, 朱唇呼出一片旖旎,肌理细腻能看得出数百年前活着时的风情。 天守阁的主人自然不是流莺游女的薄命之身所能肖想。于是,有时候她们会向别人搭话,用赞美掩盖自己对百鬼之主的一腔情意。 “那位大人的力量啊……站在阴阳之道的最顶点。” 可如同她们生前的情愫怎么飞也飞不出那柳衢花市,交到痴心错付的情郎心中,这些话也同样怎么越也越不过这些画栋朱帘,传到阴阳师耳里。 所以,那位在千年以前留下“不知源义经,但识晴明公”美名的白狐公子,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知道京都城内,因为他的魅力又重现了江户时代吉原游郭的盛景。 但恐怕那样的人物,哪怕在知道后也只会展开他的蝙蝠扇,微微一笑后便不在意。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晴明大人是这么风流潇洒的人物,惹人爱慕倾心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上杉还真不知道自己一笑一望,远远让别人看了一眼,就能惹得一群女人对她丧心病狂念念不忘。 可就算她知道后,恐怕也只能装作不知情。 因为她也不能管住所有人的目光。 于是,她安慰自己,并且自认为自己是一名天生具有领袖气质a+堪比吉尔伽美什的天生王者,想要喜欢她简直轻而易举。 只要不喜欢她喜欢到像清姬那样每天夜袭,都不太难以忍受。 可就算某位当事人不在意这件事,但的确有人知道后露出微妙的表情。 这人不是把上杉视作一切来珍爱的羽衣狐,也不是兢兢业业守护上杉安全的白藏主。 而是上杉法律和名义上的后代,御门院一族的家主们—— 尤其是上杉从鵺那里接手的便宜儿子,安倍吉平,受到的打击首当其冲。 要说心情的话,大概就属于#就算是我爹变成了女人,但依旧有一群女人想当我后妈,并且只为了一夜风流也愿意自荐枕席她们究竟图什么利益#。 上杉对于这群后代没有任何的感情。 哪怕现在的晴明换做鵺本人,恐怕他对安倍吉平也没有多少舐犊之情。 御门院一族的使命就是守护安倍晴明的玉座及圣地,等待他复活时来。 上杉觉得,鵺当初留下后代的目的,和dio为了上天堂专门留下子嗣没有区别。 都是没有寄托任何感情和期望的工具人。 相比之下,上杉作为一位已经走马上任的新父亲,可能还比鵺尽职尽责一点。 至少她不会在得知这群阴阳师吃便当的时候无动于衷,可能还会抹两把鳄鱼的眼泪。 上杉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逗笑了。 而安倍有行进房间的时候,就看见从他手中强制夺走式神契约的先祖大人,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看样子先祖大人对现代的适应程度比他还要良好,像安倍有行这种从十四世纪活过来的男人,常年深居简出,有时候对现代化生活还有些不适应。 说实话吧,当初夜雀向他报告晴明大人出现在浮世绘町,他还略略有些不相信。于是便自作主张让夜雀单独去拜见晴明大人,试探一下虚实。 只是没想到没过一会,他就感觉自己和夜雀的契约中断了。 是的,只是中断,并没有抹除,他依旧感觉得到夜雀还活着,他们的契约依旧存在,只不过他无法向夜雀发出命令。 惊疑之下,安倍有行当机立断将这件事告诉了其他的当主,不过还没等他们商量出结果,京都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安倍晴明他回归了。 接二连三传来的消息就是安倍晴明控制了京都。 然后是安倍晴明清算了手下有异心的妖怪。 他在路上顺手杀了鏖地藏,现在正派人捕杀山本其他部位变成的妖怪中,务必将其彻底剿灭。 ……先祖大人,您办事这么有效率吗? 然而就是办事这么有魄力的先祖大人,在做完这些事之后就窝在二条城内,剩下的打算就仿若石沉大海,没了任何水花。 包括一直在等晴明大人命令的御门院阴阳师,也被忘了似的晾在一边。 就有了安倍雄吕血安慰他们说,没关系,他们御门院一族的使命就是守护晴明大人的玉座及圣地,现在没有晴明大人的吩咐不能轻举妄动违了他的意,要沉得住心。 他说这话时,安倍有行在心里想,——沉得住个屁。 晴明大人一刀留给鏖地藏宰了,没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棋子,他的布局被搞得乱七八糟,早就没了开始的运筹帷幄。 而且感情被薅走的不是你家的式神,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安倍吉平的脸色,这位二代当主依旧神色如常。 那可不,有个这样的爹,安倍有行当然也能遇事沉稳不动安如山。 要是安倍晴明是他爹—— 他就第一时间去把他的式神要回来。 以前虽然也经常把夜雀派出去做公干,但那时契约还在安倍有行手上,做完了事情夜雀总得回来。 但现在自己用得顺手的式神被先祖大人直接拿走,关键还是自己不占理,这就像被拘押还没开庭受理的罪犯,不知道自己是死刑还是死缓。 安倍有行对于这位先祖大人是有印象的,他们一族都因为安倍晴明创造的「泰山府君祭」得以长生。 先祖大人的才华自然是没得说,虽然最后依旧踏入了死亡的领域,但也是活了很长一段日子。 他小时候见过先祖大人两次,那时候晴明退居到幕后,但主要还是他在掌权。 忙,冷漠,没有笑容,就是安倍有行对于这位先祖的所有印象。 安倍晴明脸总是沉下来的,给人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每次遇到他时这个男人总是在走廊上匆匆走过,对两侧行礼的人目不斜视地点了点头,一句话不说直接离去。 据别人说,晴明大人以前也不会笑,但总归有一点人气。在有次聚会上,有一个贪得无厌的贵族向别人展示了他花大力气猎到的狐狸。 那个人说:“晴明大人回来之后就对人类的态度产生了变化。” 安倍有行现在看见沙发里的金发少女摆弄着手机,手指时不时地滑动屏幕,突然看见什么有趣东西般地露出笑容。 他活了很久。 久到以前的记忆不是记得很清楚。 于是安倍有行不禁想: ——看来先祖大人不是那么反感人类的东西吧。 但是他最后突然又记起那次交谈,告诉他这事的人在告辞时提醒他的话。 “那只狐狸……是羽衣狐的本体,晴明大人的母亲。” ※※※※※※※※※※※※※※※※※※※※ 安倍有行(笑容渐渐失去):太爷爷您什么时候还我式神? 上杉:式神?契约不是还在你手上吗?我又没拿走。 —— 知情识趣 鵺的梦想是创造一个由妖怪统治的世界。 他不是只会空谈的梦想家, 如有必要, 鵺会不择手段达成目的。 的确如此, 愿意同山本五郎左卫门一起算计自己母亲的人,对着他们这些当初布下的棋子,又有什么感情可讲呢。 安倍有行觉得他们这些人很可怜。 虽然是安倍晴明的后裔, 出身豪门,不老不死,得到所有普通阴阳师梦寐以求的才能和力量。 但不得不提,他们一族人的命运早就在最初的一念之间就有了定论,直接的、或者间接的, 这个家族的所有人千年间都依照那个人的意愿而活。 而无疑, 安倍吉平是最可怜的那个。 整个御门院家都是安倍晴明手中之物,而这个男人更是笼罩他儿子一生的阴影。 安倍有行知道这位二代目当主对自己的半妖之体一直憎恨有加。作为晴明之子, 对父亲的清扫人类的心愿一心支持,却对自己的存在一度迷茫。 ——可怜的吉平大人, 他不贯彻自己父亲的理念,又能做什么事呢? 而他们这些安倍晴明的后裔,除了顺从自己的先祖,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那这种事来说道,并非他对晴明大人有所怨言。 向人效忠,为自己崇敬的人做事, 是一件好事, 而安倍有行对晴明大人的敬意, 绝对比安倍吉平多的多。 在御门院, 阴阳师们的家主之位,并不单纯的按照直系血缘关系延续。 因为安倍晴明不需要弱小的助手,所以家族一般由当代最强者当任。 换言之,是他自愿从安倍雄吕血那里接任,主动竞争成为安倍家第四代当主。 在御门院家,黑装御门院,白装安倍姓。 家主们的穿着,与其人的实力、境界有关。 要说姓氏的更改,还是同五代家主想摆脱晴明的执念有关。 御门院泰长想让整个家族挣脱安倍晴明的束缚,回到正常状态,所以做出了此举。 当然,他失败了,这个男人的一厢情愿代表不了所有族人的想法。这件事在当初闹得沸沸扬扬,迫使御门院泰长最后离开了家族。 安倍有行是身着白衣的安倍家主,不但他责怪御门院泰长不懂整个御门院家守护晴明的想法。 而且他唾弃身为晴明之子,却在白袍之外着黑衣的安倍吉平。 作为安倍一族的一员,安倍有行知道、了解很多关于安倍晴明的信息,但他在有能力之后,仍旧喜欢不厌其烦地向接触过安倍晴明的人打听那些关于初代家主生前的细节。 很多东西都是别人从不知哪里道听途说来的传闻,大多数人了解晴明的事迹还不如他这个族人来得清楚。 但安倍有行依然对这种行为乐此不疲,仿佛只是从他人口中听到[安倍晴明]这个词语,他就能从历史和记忆中依稀窥见家主大人当年的身影。 时隔千年,安倍有行再次见到了这位先祖,而真实所见远比他人言辞中神往来得深刻。 房间很宽敞,有些昏暗,但是所有人都第一时间注意到那半倚在沙发上的少女。 ……怎么说呢,虽然是位少女,但决计不会有人因为过分的年轻对她看轻。 这份异于常人的美貌,锐利得让人感到割伤般的疼痛,又和房间内的静谧形成了对比。 危险、安静,漩涡吞噬周围一切,连光也无法逃脱。就像黑洞那样的天体,致命的引力下催生了人心生渺小的自卑感。 安倍晴明霸道地抓住了所有的视线,又不仅如此,只是一眼,他就要牵引出胆敢直视他的冒犯者的灵魂,将他的意识撕扯出他的身体,破坏,压缩,再碾成粉末,只留下一片虚无。 安倍有行觉得这位先祖和他记忆中的大相径庭,他不知道是安倍晴明变了,还是他的记忆已经失真。 可如果那时候的自己见过这样的晴明,那么这千年间自己绝对不会忘记。 他很快便没了精力去想这些。 少女抬起头,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他们,于是她合上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坐。” 虽然安倍晴明一如既往地有着目空一切的傲慢。 但他觉得这样的安倍晴明,是绝对值得御门院家全心全意侍奉的安倍晴明。 上杉只见了御门院家安倍姓的三个家主。 “人一多呢,就会像街道一样嘈杂……”她坐起来,没有再继续维持之前懈怠的坐姿。 “不要紧张,”安倍吉平听见她安慰他们,“比起正式的会客室,我觉得这种具有家居风格的地方更加能令人放松。” 上杉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有一点清风霁月的样子。 可实际上,她体现出的妥帖完全建立在她宅在房间根本不愿挪窝的基础。 而且经过长时间的实践,上杉发现她自己完全不适合摆出体谅人的态度。 越是对别人体现出善解人意的一面,那人反而会越惊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命不久矣,显得上杉倒像个反派人物。 好在她的心态一直良好,并不因此气馁,而是举一反三,将这个现象运用到实际。于是正义伙伴救世主就又多了这么一个折磨他人,让别人心中难受的手段。 上杉紧接着又关心了自己后辈们的心理状况,表达了她对御门院家近年的事业的关心和态度上的支持,然后肯定了安倍吉平他们对和御门院家多年来做出的贡献,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建设平和美好互相有爱的阴阳师大家族。 反正就是说了空话套话一堆,半点实际意义都没有。谈话节奏牢牢地被在上杉掌控在手里,这样的情况也是她的打算。 ——实际意义,还想有什么实际意义?讨论怎么把人类灭绝,让妖怪当家做主? 这种情况上杉想都没有想。 根据前人的实践经验,有这种反人类不正常想法的反派最后都会正义的主人公打爆,滥杀无辜的罪行吃上几十页欧拉再被黄镇判处终身孤寂都惨不足惜。 而她作为正义的伙伴阵营,别说做出这种事,连让她坐视这种情况发生都不可能。 是游戏不好玩了吗,动漫不好看了吗,还是小白狗耳朵不好摸了,烛台切光忠做的东西不好吃了,齐木楠雄的日常不够灾难了,非要折腾自己好不容易掰扯回来的人类史? 要是她真想干这种事,当初平安京八岐大蛇逆转阴阳的时候,上杉就应该跑过去和人家邪神狼狈为奸,熟悉熟悉一下业务,而不是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去刮人家巫女大蛇的鳞片。 上杉只见了安倍姓的三个阴阳师,一是因为她和这个世界的御门院之间的关系实属牵强附会,的确没什么好谈的,二是因为她怕十个当主都来了,万一有听不懂意思的愣头青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就有点收不住场。 好在在场的三位都还知情识趣。 上杉颇为满意地又同他们客套了一会,就直接端茶送客。 最后离开的是一名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站起来想要走开却对着上杉欲言又止。 放下茶杯的上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会,而后恍然大悟:“我是你爹?” 是我爹就是我爹吧,怎么语气这么像骂人。 安倍吉平沉默了两秒,最后叫了一声:“……父亲大人。” ※※※※※※※※※※※※※※※※※※※※ 我看御门院家的人都挺晴明厨的,包括有行都是被打败了才幡然醒悟。 所以被打败了幡然醒悟=不被打败就一直晴明厨。 遇到上杉后,更不可能脱离厨籍了。 —— 有请当事人发表对父子重逢感人一幕的真实感想。 把儿子视作工具人的上杉:你妈死得早太好了,放心吧,你再叛逆老爹也不会派你去吃便当。 御门院家唯一不是晴明厨的安倍吉平:屑屑爸爸 父慈子孝。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车水马龙 安倍吉平是半妖,是只红尾巴狐狸。 羽衣狐是白狐, 虽然平时是人类状态充作显性性状, 但鵺的一半血统估摸也是白狐。 白狐是怎么和人类生出红色狐狸的? 这压根不符合孟德尔遗传定律。 要不是安倍吉平只身上只拥有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上杉都要开始怀疑这是基因的变异还是隔壁老王的沦丧。 安倍吉平在叫完父亲大人后, 便被人指使去开窗户, 打开所有窗户后回头,正好发现上杉正撑着头盯着他端详。 被抓了正着的上杉也不恼, 她指着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于是安倍吉平又老老实实地坐回原来他坐的那个地方。 对于突然这么大个儿子, 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上杉在漫长的人生从没想过她会遇上有关育儿教育的问题。 有人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但在永生的情况下,繁衍就成了不必要的需求。 黏黏腻腻的血脉亲情, 对她简单的生活追求反而是种累赘。 上杉曾经倒是妄想过成为某位圆桌骑士的后爹, 但是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迦勒底的故事已经结束了。 上杉怀着心事不说话,安倍吉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再三沉默, 最后下定了决心:“父亲大人……” 看这小子犹犹豫豫的样子, 上杉心里便明白了缘由:“无妨,今日尽管畅所欲言, 我不会动怒。” “您……为什么会选择人类的躯体?” 做一个名声显赫的人的儿子并不是种轻松的事。 因为父亲的光辉会盖过你自己, 就像太阳一旦升起, 周围的月亮和星星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再怎么努力, 再怎么优秀, 那个人永远都是那一座无法翻阅的大山,以至于你被人提到,永远都因为你是“那个人的儿子”,这辈子只能在他的阴影下喘息。 很不巧,鵺就是这样优秀的父亲。 在他眼里,安倍吉平就是以他的意志操作的傀儡,他不关心自己这个儿子的心里状况,甚至不喜欢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他能为自己所用,那就足够。 而安倍吉平明显无力反抗自己的父亲,他只能如鵺的心愿,千年来的人生只不过是遵照他父亲的意愿行动。 他知道鵺厌恶人类,想要将自己转化成完全的妖怪,他也知道当鵺再次将近人间,便会清扫人类、创建只有妖怪的世界。 他对自己的血统极度憎恨,然而却不敢在自己父亲面前展露一分一毫。 而如今,当安倍晴明却以完全人类的身体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终于无法压制自己内心的疑惑。 “您不是讨厌人类吗……”因为惧怕自己父亲的怒火,他只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更低。 他并没有承受想象中的斥责,记忆里从来对他不假颜色的父亲却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 上杉笑了片刻,又停下来定定地打量着安倍吉平,直到他面色越来越苍白,然后意味不明地对他说。 “因为我是安倍晴明。” 安倍吉平的头垂得更低了。 上杉不会安慰人,她也不会去安慰人—— 已经活了快千年的人,又有什么好迷茫的。 她丝毫不将鵺的罪孽视作自己该偿还的债务,这个恶劣的家伙只会伸出手,越过茶几去一下一下捋着这个狐妖的狗头。 “吉平……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吧?”她居高临下喟叹着,“……你是在向我求助吗,吉平?” 清楚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向我求助,在向我屈服,请求我这个给你带来不幸的敌人在你的思想上再次打下烙印。 但不是你自己觉醒了自己的意志,不想被我操纵吗? 父亲大人房间的门关上了,安倍吉平没有在这里得到任何的答案。 他在门外遇见了来复命的鬼童丸。 安倍吉平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更遑论是在别人面前。 哪怕这个妖怪是从一开始就自愿跟随鵺的鬼之将领,可以算作父亲大人的亲信。 因此他只是不自在地朝鬼童丸点了点头,算是过打招呼。 鬼童丸也对他颔首回礼,然后目不斜视地敲响了门:“晴明大人。” “进。” 房间的主人惜字如金,门再次关上了。 鬼童丸进了房间,先是向上杉汇报了他在远野与奴良陆生交手让他体悟了畏的事,然后又说:“属下刚才在外面遇到了吉平少爷。” 安倍晴明现在的威压愈重,放在以前鬼童丸可不敢随便触他霉头,也是他见晴明大人此刻心情不错才与他说这些闲事。 上杉的态度的确透露出些许的愉悦,代替鵺这么久,她多少拿到了一些鵺的记忆:“吉平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长进啊……那个有行可比他聪明得多。” “安倍有行也是在您身边长大的。” 如果在安倍家生活就算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话。 上杉被鬼童丸的话弄得想笑,她没有否认:“……你的记性比我好。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看来你们身边都发生了很多事。” “我听说你和奴良鲤伴交过很多次手,怎么样?陆生和他的家长比之如何?” “还需磨炼。” 话题又从家常扯到滑头鬼身上时,上杉感受到鬼童丸的异样:“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其实上杉不讨厌自己的下属多想。 正面的想法会促进手下人的上进,让他们把事情办得尽善尽美万无一失。 负面的揣测和焦虑会磨灭他人的斗志,让他们生不出反叛之心。 但同时给下属做心理辅导也是领导头子的职责,她从入住二条城开始,已经在这里洗脑了很多妖怪,索性今天也不差这么一个。 鬼童丸比安倍吉平耿直得多:“您好像很关注滑头鬼。”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问她这种问题的人了。 当然,上杉关注奴良陆生对知情者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单纯以为她是鵺的人可不能直接这么讲。 于是她略微思索,直接向鬼童丸坦白。 “我没有颠倒阴阳,让妖怪替代人类的想法。” 鬼童丸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同她走到窗边。 天守阁的视野很开阔,能看到御殿外的庭院和景色。当初修建周围建筑的时候,规划者考虑周到,整个二条城附近都没有比它更高的建筑,因此除了附近的街景,还能望到远远的一片繁华高楼。 “抛开成见,你觉得不美吗,人类的都城。” 因为黑暗的关系,每家每户都开了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妖怪们说,没有人类,这是一座很美的都城。可是没有人类的话,又哪来的都城呢。人类的寿命很短,蜉蝣一般朝生暮死,却有惊人的创造力。换做妖怪的话,我很担心它的样子……”上杉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你看,茨木童子的手下还在研究发电机,他们连个电路都不会修。” “白天是人类的白天,夜晚是妖怪的夜晚……自古以来如此,很公平不是吗?” 鬼童丸没有答话,他想起了千年前,安倍晴明向他诉说自己理想的那一天。 在平安时代的京都,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妖怪们的身影出现在傍晚的逢魔之时的天空,夜幕拉上,一天刚刚开始,这就是阴与阳结合的都城之美。 阴阳师说他想要达成真正人鬼和谐共处的秩序。但经历那场变故之后,晴明大人产生了转变。 “这就是我眼中最好的秩序,虽然其中不乏令人不堪的恶行与污秽,但是也有令人感动的美好与感情。” “倘若有谁要因为一己之私打破它,我会绝不抱有任何慈悲之心地将他毁灭。” 鬼童丸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一天,他归顺阴阳师的时候,晴明大人微笑着向他发出了邀请。 他不觉间已经跪在了阴阳师的面前,恍惚间心事谋算还有所有的企图都抛在了脑后。 他放弃了思考,只感觉到金发少女伸出手虚摁在自己肩头。 “晴明大人……所言既是。” 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半分都不平稳,然而鬼童丸清晰地感到上方的阴阳师的满意和笑容。 “说的对,那么,请继续努力为我工作。” ※※※※※※※※※※※※※※※※※※※※ 父慈子(女)孝第二弹。 骑士王与莫德雷德。 小莫(对没良心master):我把你当朋友,你想当我继父/后妈? —— 第二更,补昨天咕掉的。 越写越觉得主角是个给小弟洗脑的邪、教头子大魔王,我写不下去了呜呜呜。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吱、延久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愧是你 有鬼童丸的以身作则, 京都妖怪们的风气一下子肃然一清。 在上杉眼里, 属下这种东西在精而不在多。羽衣狐治下实在松散, 麾下的妖怪们行为缺乏约束,更致命的是粗俗、野蛮。 用四字词语来形容就是,缺乏管教, 不明尊卑,不知礼数。 “母亲到底一片仁慈心肠,不忍心对你们严苛,不过,”上杉说这件事的时候, 颇有闲情雅致地持着剑, 环顾着面前的妖怪统领,“换做我, 可不会对你们这么纵容。” 客观的说,把妖怪密集地聚集在人类的城市十分危险, 虽然这其中有很多只因想望风概慕名而来的无害妖怪,但也不乏一些穷凶极恶喜欢恃强凌弱的不逞之徒。 这种复杂的构成,只要有心人在旁煽风点火,稍有差池就会引发暴动。 但有这个能力和心思的人,都被上杉扼杀了。 一切胆敢冒犯二条城主人权威的家伙,都将被斩于魔王的小锤剑下。 上杉不允许妖怪杀人, 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把野性难驯的野兽强制性地按住, 磨平它的利爪。 但这只是暂时的威慑, 野兽还是野兽。除非把它杀死, 只要有这个机会,它依旧要挣脱笼子去寻找新鲜的血食。 可上杉根本不在意这个,她不会像动物园饲养员那么爱惜园内的动物,也不像马戏团团主一样需要在惩戒的同时留下珍禽异兽的性命。 这些手下的妖怪充其量就起在京都之战时在场地边助威的作用。能忍耐一时的就留下来,过几天自然会放任它们卷铺盖滚蛋,不能忍的,直接就3毁灭它。 如果上杉愿意做一个体贴温柔的同伴,那么她可以做得比谁都好。 但是现在,她所有的耐心全部都已经交付给了别人。面对这些棘手又混乱的局面,自然而然黏上来的麻烦,上杉处理起来的手段自然会带上一点自己无可救药的恶劣风格。 如果鵺的行为不是太偏激,或许他对这些妖怪的态度比上杉要好得多。用恐惧和压迫暂时达成统治目的的上杉,更像一个稍不称心如意就大发雷霆的暴君。 安倍晴明还是安倍晴明,鵺却已经不是鵺了。 整个京都阵营的妖怪都隐隐知道阴阳师的改变,但是他们对此毫无办法。 它们只能静默地感受这座城市的山雨欲来前奏,只能担心京都之主心中酝酿的怒火牵连而无所适从。 除却逆来顺受,就是对上位者委曲求全。 羽衣狐需要生肝,它们就去猎捕人类。 上杉讨厌血腥味,它们只能克制收敛。 阴阳师喜欢“清净”。 和鵺的‘清扫人类’不同,她喜欢一视同仁的清净。要是打扰京都之主的休息,这样的后果即使是曾经最受羽衣狐大人器重的妖怪也承担不了。 所以不能在天守阁大声喧哗,不能不经过通传就去见晴明大人,不能说三道四,不能指手画脚。 对的,只有保持安静、恭顺,在黑暗的夹缝里苟延,瑟瑟发抖地生存,这样才能激起大人的怜悯,博得大人微弱的怜爱之情。 否则,他们都知道这位牢牢掌握他们命运与性命的百鬼之主,丝毫不介意‘裁员’。 只有上杉对这样的管教成果十分满意。在整顿好属下后,她终于不再每时每刻一直待在房间里,偶尔也会出门。 夜雀每天都会向她说奴良陆生的消息,‘什么时候’‘多久’‘究竟要好长时间’之类的话不知说了多少。陆生看样子每天都在急不可待地想来京都,上杉也对卸任回东京表示迫不及待。 实在是无聊的话,她也愿意同她眼中的工具人属下们交流。因为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间太短,上杉经营的根基很浅薄。 御门院家对她除却弊端来说,也算一份意外之喜。 这个家族在人类世界经营千年的势力对上杉完全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除此之外,她还需要很多愿意为她效力的助手,因此上杉不介意趁此机会发掘一些可造之材。 ——本来就效忠于我,挖自己的墙角,算是不道德的事吗? 荒骷髅土蜘蛛这些妖怪,体型巨大,跟在身后酷炫是酷炫,行动起来的确很不方便。 至于狂骨呢,不说羽衣狐对这小女孩很是疼爱,要是对她出手可能会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生气。 因为小萝莉追着羽衣狐一口一个“姐姐大人”似乎有一点占上杉便宜的嫌疑,所以惹得阴阳师的凉飕飕看了她一眼,导致小萝莉从此不敢单独和她相处。 值得一提的就是,某位皈依天主教的妖怪精蝼蛄可能是拍马屁的一把好手,甚至有时候拍得过分以至于恶心。 上杉做了很多不符合百鬼之主立场的事,其他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精蝼蛄画风不同。 上杉不准妖怪们随意伤害人类,自己却随意处置妖怪。妖怪们都喜欢在黑夜行动,上杉却感叹白天的美好。 虽然统治阶级一向双标,但是绝没有人面对这种双标,还能喜笑颜开动用毕生文采吹捧。 照精蝼蛄的话。 晴明大人是对世间万物都心怀怜悯的圣人。 妖怪和人类们永恒的救赎,指引迷茫羊羔前路的灯塔,是一视同仁,照耀大地的太阳,也是具有无边伟力的万军之耶和华。 这种吹嘘比平安京的妖怪们吹她吹得还要过分。 关键是上杉对自己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心中一清二楚,慈爱和宽容她更是一点也不沾边。 真要说的话,她可能更符合文学中封建社会残忍奴隶主、或者资本主义社会冷酷剥削者形象。 后面上杉直接听烦了,直接让茨木童子把他属下正在做的电工巡检维修工作给他,安排精蝼蛄去负责给二条城接网线,务必早日达成wifi全局覆盖。 ——说起茨木童子。 这个用他老爹墓碑做面具的耿直黑发青年,上杉之前还错怪了他。 本来以为也是一位和精蝼蛄不相上下的棘手角色,没想到却是妖怪中少有的同鬼童丸一样肯做实事的家伙,并且还十分懂得风雅。 上杉这段时间由他带着观赏了京都很多漂亮的日本园林。 “羽衣狐大人说龙安寺方丈楠庭有很漂亮的枯山水,相信晴明大人会喜欢。” “千年之中,看来园林的风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上杉对这么能够投她所好的青年表示高度赞赏,“在平安时代最流行的就是以池岛做主题的水石庭,当时我的庭院也以这样的方式布置。枯山水虽然在很早在唐代传入,不过流行也是在我死后发生的事了。” 这话上杉没撒多大的谎。 枯山水是在十三世纪才流行的存在,她估摸鵺也没有活到这么长。至于上杉本人虽然不会死,但她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在日本镰仓时代生活过。 一人一妖相谈甚欢。 不过坏人兴致大煞风景的家伙到处都有,刚接近龙安室,两人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原先这里是花开院家守护京都的据点,封印被拔除后,便只留下一些妖怪留守。 现在一看,原先被羽衣狐大加称赞的庭院,已经变成了血气冲天的场所。低级妖怪们被杀死,变成鸟肉挂在院子里成为恶心的装饰。 茨木童子当场脸色就变了,他低头向上杉告罪了一声,便拿出刀劈开墙院,直接向血腥味最浓厚的方向行走。 茨木童子本来就处于一种被挑衅的愤怒,是他自己请求晴明大人同他去看龙安寺的庭院,此刻这里出了问题,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在里面。 要怎么形容呢,就是这些不知所谓的臭虫在他茨木童子的脸上抹黑了。 所以这一刀劈出去,他根本就没有留情。 妖气震碎了墙壁,也开辟一条道路,刚好从庭院里的两人中间划开,逼得他们一时间趔趄在地。 上杉没有跟进去,远远地看着。庭院里正好是一对男女,女的挺漂亮,表面上很像人类,男的头和身体分离,应该是首无这样的妖怪。 “就是你们两个混蛋在庭院里拉拉扯扯吧?”茨木童子带来的一部分属下紧跟他身后,他站着居高临下瞪视这两个妖怪,“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区区垃圾也敢让我丢脸。” “……你们也不必要向我道歉,去地狱忏悔吧,臭傻逼。” 好,怪不得你是精蝼蛄口中的嘴臭童子,不愧是你。 ※※※※※※※※※※※※※※※※※※※※ 是毛娼妓和首无。 上杉:我们那的首无能用自己脑袋跳绳,你们奴良组的能吗? —— 咕了两天实在是对不起。 昨天熬夜写完十来页的报告,早上六点多就爬起来去排队体测。 本来就熬了一个多月的夜身体虚得不行…… 可能是年纪大了我现在哪哪都疼。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无垢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肆鸩 22瓶;问舟 10瓶;青女月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缚妖之咒 守卫京都说是京都十万众京都妖怪, 但在上杉眼里, 还不如白藏主一人。 这其中绝无轻蔑京都妖怪之意。 小白的确是很厉害的妖怪, 但不至于说他能做得比所有妖怪一同守卫还要滴水不漏。 但需要具备一点,就能让上杉得出这个定论。 ——因为她对白藏主绝对毫无保留的信任。 小白不喜欢鞍马山上那个护卫,并且对那只老狐狸从名字到外形都表现出很激烈的抵触。 上杉只当白藏主因为重名而排斥, 大概是情绪作祟,心里不舒服,于是想要让那家伙认识到两人的差距罢了。 所以她也没怎么把白藏主说他想去顶替守卫的话放在心上,却不想后面小白又提到这件事。 “缚妖之咒,一曰名, 二曰形。” “言其名, 图其形。世间妖精鬼怪,皆可收作式神。” 上杉不知道白藏主为什么会突然说起阴阳术, 不过她早已不是几个月前的自己,这方面的知识, 上杉下意识就能脱口而出。 她合上手里的《亚瑟王之死》——这本书虽然不怎么有参考价值但,上杉作为王厨也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里面穿插的骑士与贵夫人之间的爱情满足了人类八卦的天性。 该怎么说呢——对,还挺惊世骇俗。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这方面,上杉把读物推到一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她知道这句话里有段白藏主不算很愉快的过往。 “上杉大人。”小白在这方面很乖觉,每每他想借向上杉撒娇达到所求的时候, 都会选择与阴阳师更近一点的称呼,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当然……怎么会不记得。”上杉怔了怔, 继而很快回答说, “你那个时候被囚禁,关在源氏后院的封印里……我有一天逃了源氏家主的课,在那枯井里遇见了被禁锢的你。” 贺茂家对上杉有知遇之恩,她被贺茂家引荐给源氏,得以细听源氏家主源满仲讲授阴阳术。 上杉拐走了源氏尚未收服的式神,当时还是源氏少公子的源赖光因为这事生了气,连带着不明所以的人在他面前也因此吃了挂落。 明明是感情很好的朋友,现在两人见面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源赖光那时明显没有想过他还会继续从上杉这里失去更多。 说到底,她能知道这些过往,也是因为与这个世界的人羁绊越深,就能与这个世界建立更多链接,不再是之前那样一无所知的状态。 “那时我正因为被阴阳师掌控,被胁迫着去杀人深深愤怒着……上杉大人追逐我,劝解我,安抚我,”白藏主朝着上杉露出微笑,狐妖美丽的眸中映着阴阳师的身影,“我想杀死您,您却想帮我找回我的名字。” “‘白藏主,真是个好名字啊。’”他学着阴阳师当时的语气,漫步来到上杉面前,狐尾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是上杉大人替我找回来的名字,我绝不能让它蒙羞。” 少年的眼睛一直十分清澈,被困在枯井里为源氏杀人时,他的眼里却什么都没有。 “上杉大人消失了这么久,把自己的记忆搞得乱七八糟……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上杉大人帮我找回了名字。无论多久,小白也会帮您把记忆也找回来。” 名字,是对妖怪很重要的东西。 上杉知道这方面的知识,却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名字的话,应该对所有人都很重要吧。 名字是为区分个体的符号,是证明自我的标志,是承载过去的锚点,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名字,真名是每个人最值得珍视的密藏。 可上杉没有。 有人问上杉为什么拿一个姓氏做名字,内行的人都笑起来帮忙解释。 [这个啊,掩饰真名的代号而已。] 上杉不是内心敏感的人,但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都会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哪有什么真名可以遮掩。 我是压根都没有罢了。 被隐去了也好,被夺走了也好,总得留下那么点蛛丝马迹。 什么都记不起来的她就是一个被遗忘、被流放的惨兮兮可怜虫。 在最开始,上杉从未停过自己的寻根之旅,那时虽然不懂人情世故,谋生手段一概没有,日子难过却好歹有点希望。 等到后面回到故土所见所闻却令她大所失望,那才是真正的梦想破灭,上杉只想随便凑合活着,和这些把她当皮球踢来踢去的世界比命长。 无期流放下,她连找地方长久隐居都做不到。 而现在呢,生活要好多了。 虽然这个世界把她当免费苦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些很魔幻现实主义的事发生在她头上,不过这不也说明她上杉挺受世界意识的关注,非常具有临时工转正的机会。 御门院家因为鵺的野心,千年来一直待在势力漩涡的最中心追逐权利,这也平白成为了上杉的助力。 等转正,啊不,这件事结束后,她就让他们向时政施压谈判,把整个本丸真正的划进她的范围里。 虽然时之政府对她待遇不错,但上杉不能忍受产权不清不楚,还有日后因为纰漏导致她的本丸成为别的审神者所有物的可能。 白藏主的铃铛里有上杉当初送给他的一个,至今也被它的主人好好保存着。 这次再说到记忆、名字之类的话题,上杉心中的灼烧感却奇异地没有以往那么严重。 她不急于回复,而是定定地看着白藏主好一会儿,才回答说:“唔喔……我马上解雇鞍马山的那个门卫。” 名字很重要。 这么想想,小白的脾气是真的好。 要是把月球问题儿童茨木和平安京茨木大爷,还有这个世界的暴躁老哥茨木聚在一起,恐怕所有酒吞来劝架都没有用。 想当年斗技时跺跺脚对面全家升天的天狐神火,时过境迁,现在随着阴阳师的佛系养生,白藏主沦落到只能在庭院里和上杉争论他是狐狸不是狗的地步。 上杉的良心早就在迦勒底随着大英雄的一声声stella炸成烟花,想到这里还是不免愧疚。 小白要玩就去玩吧。 由白藏主担任京都上空的守卫,奴良组那座空中要塞宝船一靠近京都,上杉就得到了消息。 虽然没有遭遇到原来的那个铁憨憨老狐狸白藏主,陆生他们依旧得到路人的提示,前往当年花开院秀元螺旋封印的起点伏见稻荷大社寻找线索。 与此同时,从上杉口中得知敌人行踪的战斗狂土蜘蛛也闻讯赶来。 ……然后一拳一个小朋友。 不出意料,土蜘蛛的强大和暴力挫败了陆生他们的信心,奴良陆生被鸩抢救回来,然后由牛鬼送去京都天狗一族的营地加强加练。 而首无,可能没做好心里辅导,信心被打破,所以才会脱离大部队到处猎杀妖怪吧。 上杉知道花开院柚罗已经召唤出花开院秀元的灵。估计他们现在也跟在这妖怪后面,等他绞杀完看守封印的妖怪后再出现修补被羽衣狐拔除的封印,重新恢复螺旋封印,维持京都的和平吧。 上杉环顾四周,没看到多余的人影。 现在估计在暗处观察首无和茨木童子的战斗,等情况不妙才打算出手相助吧。 不过这个首无现在可绝对不是茨木童子的对手,他们注定要提前被逼着现身。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上杉给了他带了御魂。 ※※※※※※※※※※※※※※※※※※※※ 现在就是很后悔当初学编程。 早安晚安不如我入土为安。 —— 土蜘蛛一拳一个小朋友说明了什么? 上杉:不要带奴良陆生打逢魔。 —— 感谢在2019-11-10 20:37:46~2019-11-13 20:1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延久叶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礼之徒 因为[安倍晴明]的提前出现, 羽衣狐不需要准备生产, 妖怪们也不需要收集生肝, 京都妖怪们拥有大量时间筹备守卫工作。 上杉在这段时间除手动裁员之外,还在出门游览景点的同时,顺便考察了一下这个久负盛名的花开院第十三代家主秀元生前布置的螺旋封印。 老实说并不怎么样。 千年来什么都在进步, 只有阴阳术在倒退。 在痒痒鼠里,黑晴明扰乱京都结界还要派荒川之主两面佛这两尊大妖怪和神明出马。 而这里花开院家的封印完全就是一个小木桩,随便一个人类□□就可以破坏。 ……这么简陋可以理解。 毕竟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阴阳术也是这个道理。 再加上物竞天择, 在鵺的那个时代的妖怪恐怕也不如平安京这么能折腾, 动不动就有人要跑出来毁灭京都,自然竞争力没有她那里的这么强。 什么辉夜姬小公主养的兔子啊, 被八岐大蛇做成手办的巫女的怨念啊,海国之主sp制造机大岳丸啊。 好像只要是个妖怪, 不想毁灭平安京就是妖怪之耻。 有时候打得上杉几天没好好吃饭,想要京都直接毁灭算了。只可惜玉藻前站在平安京屋顶上站着吹风有两年,也没听见他敲响阴阳之乱的钟声。 亏得平安时代人口密集不大,要不然阎魔判官周周996,鬼使黑白两兄弟全年无休。 咳咳,话题扯回来。 要问上杉给茨木童子带的什么御魂。 “是镜姬, 我加了镜姬。” 带破势是不可能带破势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带破势的。 上杉最垃圾的时候一套爆伤破势全家换着用, 大舅用完茨木用, 彼岸花用完御馔津用。 哪怕现在已经不缺爆伤破势了,上杉也依旧养成了艰苦奋斗的朴素精神—— 主要是她作为针女破势六号位防御天远之子,同时奇奇怪怪的爆伤御魂也有很多。 全员镜姬简直不值一提,连家里的大天狗也惨失输出之位,被她套上了魅妖四件套去打控制。 首无虽说是奴良鲤伴手下的主力,但白板哪里刚得过一个带了爆伤有怒气加成还穿反甲的恶鬼,更不说本来他就比茨木童子要弱势,哪怕有毛倡妓的掩护也很快落入下风。 这种结果不出上杉预料,对战斗司空见惯的阴阳师甚至无聊得想抠指甲。 碍手碍脚的辅助毛倡妓率先被罚下场,然后首无因为他的纪乃而分神,眼看着茨木童子抓住机会即将用双刀将其斩首—— 然后绑着术式的巨大木桩插进了枯山水的石砂中。 同时,花开院家的小女孩和一个穿着狩衣的青年男子同时出现在庭院。 看来潜伏在暗处的花开院阴阳师耐性没有她想象中的好。 阴阳师穿狩衣没什么好奇怪的。 虽然对历史漠不关心,但上杉毕竟也是阴阳师。 她多少知道狩衣这东西在明治时代之后,除了神官已经很少有人平时会穿。要说阴阳师比较复古和念旧,坚持这种行为也无伤大雅。 不过,因为追随古风而把眉毛修成那种形状,可真是勇气可嘉。 剃眉和染齿,在平安时代也很流行。 在上杉看来,剃光眉毛还可以再画,但和染黑齿还卸了妆的女人睡在一起,那可真是分外恐怖。 连玉藻前这么知晓人类风尚的妖怪都觉得这行为很蠢,京都的贵族们谈起这件事时却说她十分古板,真是不可理喻。 这位花开院家的天才阴阳师,虽然好好束着头发,用帽子遮住自己的发际线,留着不符合自然美的眉毛,总得来说还算瑕不掩瑜,勉强算是一名合格的美男子。 要上杉说,虽然这位第十三代秀元显得有些文雅,比较在意自己的外貌的样子,但实际上也很中规中矩。 对比自己花里胡哨的不肖子孙们,什么哥特风,什什么小脏辫,有穿着潜水衣外面再套和服的,有披着披风像是玩水晶球占卜的。 再结合一下她这个兼职阴阳师的炼金术师先祖,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阴阳师家族。 对面虽然菜,但好歹看起来比自己家专业得多。芦屋道满能生出这么一群老老实实的后代,真是祖坟冒青烟。 既然人都差不多到场,上杉不打算继续掩饰自己的行踪。她慢条斯理地从阴影中走到月光下,再由茨木童子之前劈出的道路走到庭院中。 进庭院的时候,花开院家的小姑娘正被花开院秀元煽动着说出[京都由我来守护]之类的宣言,刚看到上杉从容地走进庭院就把话卡到喉咙中。 上杉微笑着,学着花开院秀元的样子为花开院柚罗鼓掌,还亲切地叫着小女孩的名字:“说的不错,柚罗。” 鬼童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龙安寺的,他看起来想要去拆除那个封印,却因为上面的术式无法触碰到木桩的实体。在见到上杉后,这位得力干将直接静默地向她低下头。 “……大人!”反倒是茨木童子的反应更激烈一点,他看起来更愤怒了,落到上杉眼里,她觉得青年此刻就像一点就炸的炮筒,“区区阴阳师——无需别人出手,我马上就了结他们!” “放在哪里不用管,我待会处理。” 这句话是对鬼童丸说的。封印这种东西,一般都会设计成只有人类才可以触碰的模式。这种限制只是相对的,只不过鬼童丸他们远没有达到无视限制的地步。 上杉没有对茨木童子想说的话,比起平时都能看到的妖怪,她明显对一边的阴阳师一行人兴趣更浓。 好在花开院柚罗看起来对她们的相遇记忆犹新,不过这次,她似乎不敢随便喊当时对上杉的昵称。 “……姐姐。”小姑娘的唇飞快地蠕动了一下,之前对茨木童子放狠话的气势已然不见,她含糊地带过了前面的称呼,只让在场的人听到[姐姐]两个字。 看起来十七岁左右的上杉的确比花开院柚罗要大,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可惜的是明显有人觉得这是对上杉的一种冒犯。 “无礼之徒!” 鬼童丸抽出了自己的剑,茨木童子握紧了手中的刀,氛围因为这样的肢体动作又立马剑拔弩张起来。 上杉只好用手示意他们停止,她想—— 可能在这群妖怪眼里,她还是个男人吧。 ※※※※※※※※※※※※※※※※※※※※ 补更。 除了崽战,平时压根不想打斗技。 你永远不知道对面的式神带着什么魔鬼御魂。 —— 感谢在2019-11-13 20:10:08~2019-11-14 01:0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风流蕴藉 花开院秀元的心情明显没有上杉这么自在。 作为花开院的前辈, 他有磨砺晚辈的心思, 但促使花开院柚罗成长和让家族的新秀去送死完全是两种意思。 眼前的少女是人类, 可看状况,她在羽衣狐一方的地位绝对要比在场的妖怪都要高得多。 鬼童丸在京都妖怪里是很重要的角色,普通的人类, 哪怕是投诚的阴阳师也不可能在身份上越过他去。 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地站在花开院柚罗前面,估计是花开院秀元作为家主的责任和习惯使然,他下意识为身后人制造出一定程度的安全阻隔。 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上杉,在她的认知中, 刚才她不过是平和地向花开院家阴阳师打招呼, 而当事人直接忽视她的歉意摆出警戒的模样,真是…… 不识好歹。 “不必紧张。” 上杉口头上通情达理, 却连让茨木童子收好手上的刀的行为都没有,可见这种话不具有半分叫人安心的诚意。 “实际上我也只是一名受的场一族来京都调查事务的普通阴阳师而已。”睁眼说瞎话是某个没良心救世主的拿手好戏, “说起来……我和那位花开院家的小女孩,还做了[朋友]对吧,小·柚·罗?” 当然是单方面地交朋友。 花开院柚罗当时逃出生天般的背影上杉目前还记忆犹新。此刻说起这件事,简直是给小姑娘沉重的心情雪上加霜。 不过,比起上次独自直面上杉的不怀好意,这次柚罗的遭遇不算太糟糕, 身边好歹还有家长为她出头。 花开院秀元已经没了之前部下封印时胸有成竹的笑脸, 他替柚罗答话:“的场一族吗, 在我的时代好像不是出名的姓氏, 看样子是这四百年的新起之秀呢。” “我不觉得这样一个家族能驱使得动你……安倍晴明。” 又来了。 又是这种感觉。 无论是妖怪还是阴阳师,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她究竟是谁,然后当着她的面非常有把握地叫破她的身份。 就好像她头上明晃晃地被标记了[最终boss]这么几个字一样,直接使她失去了隐瞒身份装逼打脸的乐趣。 感受到奴良组的两个妖怪和花开院柚罗对她惊异的目光,上杉心生烦躁。 ——如果陷入绝望就能觉醒败者食尘的话,她真想把随便当着许多人面公布她身份的铁憨憨炸到自闭。 受人瞩目的阴阳师收回落在花开院秀元身上的视线,转而去看庭院三点钟方向的墙壁,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们认为声东击西的招式还有用吗?” 从刚才起上杉就感到这两个阴阳师并不是在暗中窥视庭院的全部,这行人中应该还有一个只有不比她高的矮个子,以及一个足足有一米九的男人。 “没必要耍什么小手段,”她很客气地带着善意提醒,“当初芦屋道满都对我做不了什么,你们也不能。” 那个矮个子和花开院柚罗应该是直系亲属关系,灵力大体很相似,性格…… 性格也很冲。 被上杉傲慢的发言一刺激,他在现身的当场就驱使自己的式神向上杉袭来。 这种小事当然有属下帮忙操心,鬼童丸拔刀把它劈散,还顺带被溅了一身的水。 “水系式神,侵入对手体内的手段很新奇。” 上杉打量了鬼童丸一眼,看穿了这个式神的技能机制。本来想放着不管,最终还是不欲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得力助手受伤,伸手驱散了这个减益效果。 金鱼姬都能带着一目连阎魔他们的祝福去征服世界,谁说阴阳师就不能用自家式神的技能。 区区驱散不值一提,上杉每周末离开寮时八岐大蛇还会给她塞好几把不洁之力,现在全部闲置在她的手里,主要是没机会给队友加无敌buff。 开玩笑…… 她还指望她手里多几个能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属下,哪怕以后做不了高强度工作也要继续在其他岗位发光发热,怎么会让可爱的社畜去送死? 上杉和平安京秃子阴阳师们一路艰难斗技下来,突然开启新奇的虐菜模式,这种滋味就像是满级号开红屠遍整个新手村,简直比以前崽战匹配到30级萌新,对面上的阵容还是四星座敷童子和山兔还舒服。 要不是正端着[老子连你们祖先都看不起]的逼格,上杉哪里还需要忍耐手痒,早就像霍霍安倍有行那样欺负这个阴阳师了。 又不是不还,把人家的式神拿过来研究一下算什么强取豪夺。 这种钻进敌人体内搞破坏的类型,上杉手里还真没有。 平安京的海国式神们都刚得不得了,出招就是直接从外部摧毁对手,就没见过他们用过这种委婉的手段。 每次打得上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充满了久次良的声音。 那个男人,他凑到敌人的耳边,轻轻说: [鲸骨·开]。 然后几个来回就只剩一个铁人阴阳师站在场上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从此造就了阴阳师们一生的噩梦。 听了这个来路不明的敌人一句不冷不热的夸赞,在花开院龙二心中更像是嘲讽,还没等他继续下一步动作,有人比他先开口。 “龙二!” 制止他的是花开院秀元。 这位无论生前身后都受尽他人赞誉的花开院家天才,无论对柚罗还是对家族其他人,态度都捉摸不透,对京都的动荡也仿佛无动于衷。 自从柚罗的使用破军现身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显露这么认真甚重的态度。 看见别人因她满腹心事,上杉还是挺愉快的。 她‘嚯哦’一声,半分也不介意两方蓄势待发的气氛,又以一位长辈的姿态对着才出现的那个阴阳师说话:“你叫……[龙二]对吗?” “真是一个好名字。” 这番惺惺作态完全是上杉心中的恶劣因子作祟,她喜欢激怒别人,也喜欢看刚强的人在她面前无力不甘,妥协屈服的模样。 这并非任何一个人都能让上杉生出针对的想法。 自负的人,有野心的人。 越是自命不凡,越是骄傲自满,越是对自己的能力矜骄自傲,越是符合上杉心中完美压迫的对象。 要强势,要踌躇满志,最好还性烈如火,以及内心的清醒,和一点小小的顾虑。 过刚易折。 有牵挂的人最不会不顾一切玉石俱焚。 让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明明心中屈辱到不得了,还要努力按捺住自己不冲动,真让人心满意足。 花开院柚罗,很好。 不过花开院龙二要更有趣一点。 就像是乍眼看到珍珠以后,就不会再将原先的鱼目当做一回事,上杉的兴趣完全从小姑娘身上转移到了别处。 虽然在阴阳术的天赋上,兄妹之间的女孩要更出众。但上杉明显更看重能成为她余兴节目的这点—— 反正就算这些人阴阳师天赋再出众,也不会比她更厉害,不是吗? “真不错,你们兄妹俩真像。”她又看向花开院柚罗,由衷地感叹道。 在妖怪们眼里,京都的主人心情突然变得不错,不知为何又在旁人面前恢复风流蕴藉的假象。 只有,最近能够意会上杉一些肢体语言的鬼童丸才知道,这是晴明大人不计较这件事,打算一笔勾销的征兆。 果然,上杉接下来直接道:“回去吧。” 这话是对茨木童子说的,也是对花开院和奴良组说的。 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傲慢让其他人一时间说不出反对的话。 毛倡妓和花开院柚罗他们当场不知所措,最后还是首无咬着牙说了一句:“……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们是带着什么目的来京都的吗?” 上杉用手指点了点那封印,正在同花开院秀元说话:“这个东西让你们就放那吧,只要二条城放不下封印,你的阵法巧妙之处看来也起不了作用。” 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是怎样傲慢的态度。 今天把他们放过,就好像放过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丝毫不将他们的反抗放在眼里。 像哄小孩一样,迁就他们的行为,甚至唆使他们前往二条城对她发出挑战。 上杉偏了偏头,漫不经心地扫视了被茨木打得受伤不轻的首无一样:“急什么呢,现在轮到你们了。” “奴良陆生在天狗那边修行。”上杉说着连奴良组的盟友都不知道的消息,开启了一个让人心生不妙的提问,“那么,为什么我不去直接杀了他呢?” 少女看着首无的脸色陡然变差,嗤笑了一声:“因为我对他很感兴趣,懂吗?因为我,大阴阳师[安倍晴明]对他很感兴趣。但是……他现在还不够强。” “你们现在做什么都好,我只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上杉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茨木童子为她开出一条道来。 妖怪对主人的决定自然不敢违背,临走前,鬼童丸还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晴明大人的意思是,在这之前,你们想在京都待多久都行,先失陪了。” 这一副主人的姿态,才是叫人最难以忍受的慢待。 ※※※※※※※※※※※※※※※※※※※※ 屑上杉:我怎么可能欺负女孩子呢?我当然是欺负他哥。 —— “真是个好名字啊。” 小白: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 渣男上杉实锤。 ———— 感谢在2019-11-14 01:04:18~2019-11-16 00:2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旮瘩底的救世主 10瓶;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云中白鹤 奴良陆生这几天都在与鞍马山的天狗搏杀着。 牛鬼把他带到这里, 同天狗一族的族长一起对他进行最后的训练。 牛鬼组的组长再没有对着年轻的少主放水, 世代居住在鞍马山上的天狗们对他也尽足了地主之谊。 旧伤未愈又填新伤, 好在他的义兄弟鸩擅长医术,每每在试炼结束后留在他身边帮他处理伤口。 他们在山林里一座小木屋里休息。 即使是夏天,深山里的温度也有些许低, 灯火照明满室,从外面能透过纸拉窗窥见烛火的光芒。 锅炉里的菇类和海鲜杂烩粥冒出白色烟雾状的水蒸气,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鸩的厨艺不错。 让牛头丸和马头丸抛弃了他们敬爱的牛鬼大人,厚着脸皮挤近这个小屋里,拿着空碗对穿着围裙煮粥的男人伸出手。 “再来一碗。” 看似文弱的妖怪实际上脾气一点也不好, 他黑着脸给三个人依次盛了粥, 不怎么客气地说道:“你们都会家务吧,从天亮起, 就按照这个顺序煮饭。” 奴良陆生没有接话。 他脸上还带着伤,照妖怪的恢复力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但这么点伤口因为白皙的皮肤所以同样明显,眉宇间的沉默令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妙。 ——事实上,他也的确心事重重。 牛鬼对他说的话,他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想明白。 土蜘蛛的确挫败过他的锐气,不过奴良陆生不是会沉湎过去的失败者。 困扰他的另有别的原因。 鞍马山的天狗一族很出名。 日本著名的“牛若丸与鞍马天狗”传说之地就是这里,平安末期的武将源义经曾在这修行武艺, 学习到了天狗的兵法。 ……奴良陆生还没有轻狂到自比源义经的念头。 不过说起源义经, 就不得不想到江户时代的那句俗语吧, 所谓[不知源义经, 但识晴明公]。 经过土蜘蛛一战,他唯一收获的情报就是知道了京都幕后的主使,那位百鬼奉为黑暗之主的鵺,也就是传说中的安倍晴明。 怎么会是晴明呢? 奴良陆生觉得自己内心有些发堵。 鵺是安倍晴明,那么和羽衣狐为母子关系的也是安倍晴明。所以,安倍晴明和当年那件事也许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不提别的,一想到晴明有可能是敌人—— 不,是否与他为敌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一想到那个传说中的阴阳师,很可能不像他想象中如云中白鹤那般高洁,甚至为人恐怕与他以为的天差地别,奴良陆生心中就失落得不得了。 他希望晴明没有参与其中的事情。 他总觉得,那个安倍晴明不是那样的人。 ‘那个安倍晴明’,还有‘哪样的人’? 他觉得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好笑。 奴良陆生不认识安倍晴明。 他只不过是做了一段时间分外真实又无比玄幻的梦,就认定梦里的少女是安倍晴明,又继而生出他认识安倍晴明的错觉。 他仅仅是从陌生妖怪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京都之主的消息,就开始为这个人的事心中焦虑。 真是好会臆想啊,奴良陆生。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联想能力如此丰富。 本来打定主意好好接受训练,去找羽衣狐斩断这四百年的孽缘,却总是忍不住优柔寡断要想这些。 ……万一,他们口中的鵺,真的是那个少女呢。 他不该想,却忍不住想。 没有下完的棋局,折扇上面写着[天元]的书法。 夏日游步道,穿着陌生制服的少年少女。 鞍马山,天狗。 鞍马一族的族长,是羽衣狐原先叫大天狗的部下。 ……天狗,大天狗。 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有一个大天狗,可是和这些尖鼻子红脸的家伙一点也不像。 说起来,那个天狗究竟长什么样呢。 他倒也有黑色的翅膀,面貌和人类并无二致,总是拿着个团扇,把像鞍马山这些长鼻子红脸的天狗面具别在腰上。 而且这个天狗好像也和他有点关系…… 奴良陆生的思绪乱作一团,就像有只猫跳进他的脑袋里玩毛线团把自己缠得越来越紧。 せいめい…… うえすぎし。 他突然放下汤匙,带着几分惊讶啊了一声,惹得被牛头丸马头丸缠住插科打诨的鸩猛地回头。 “陆生,怎么了?” 放奴良陆生回去休息的这段时间,牛鬼和鞍马山大天狗在鞍马山深处的一处废弃已久的寺庙交谈。 “等天亮就让他继续训练。” 牛鬼看着夜幕沉沉的天空,估摸着天亮的时间。 “你对那小鬼挺上心的。” 鞍马山天狗站在他身后,本来这只是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天狗接下的发言却直接让牛鬼平静的表情变了颜色。 “晴明大人对这小鬼也是。” 鞍马山和奴良组能够短暂地结盟,无非是建立在鞍马天狗对羽衣狐的报复心上。 鏖地藏当初操纵京都妖怪的记忆,取代了鞍马天狗元老的地位,惹得他直接负气出走。 但凡认为自己有能力的妖怪,都有几分傲气。鞍马天狗心中升起了对京都妖怪的愤懑,奴良组能再次阻止羽衣狐是他所乐意看到的局面,所以才会和牛鬼一拍即合。 牛鬼直勾勾地看着鞍马天狗,示意他不拿出合理的解释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说过,我不承认这次产子。” “但你知道吗,”鞍马天狗不算好看的脸摆出怎样的表情都不算好看,“在你们来到京都之前,晴明大人他就已经凭借自己的手段离开了地狱。” 建立在感情冲动上的结盟是很脆弱,只有利益的保证才会牢固。 他抬着下巴,充满沟壑的脸用褶皱挤出一个充满寒意的笑:“晴明大人没有来亲自招揽我,他身边有个陌生的跟随者。那妖怪是狐妖,很强……比鬼童丸,比茨木童子,比老朽都要强。” 狐妖盘旋在鞍马山上,最后化作一个小小少年,带来京都之主的致意。 他说:“鞍马天狗,死是对生最高的酬劳。” 诚然,利益会带来最稳固的结盟。 但对生存的渴望,会让任何人都对现实低下自己的头颅。 “我遵循晴明大人的指令,一丝不苟地安排对奴良陆生的训练。我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接下来就由天狗一族接手,”他看着远处的天空,“如果他连这点阻挠都无法克服,晴明大人允许弥弥切丸归我所有。” 鸩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劝陆生早点休息。 外面划开风,把房间里的烛火吹灭。 天狗一族的妖怪闯进木屋,整齐划一地拔出刀来。 在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上杉回到二条城,羽衣狐立刻迎上来,自然地环住了她的腰,伽南安沉甘凉的气味充盈了少女的鼻尖。 “晴明。”她闭上眼,“我感觉得到,八个封印只剩三个了。” 羽衣狐的长发散落在上杉的肩头,年轻的阴阳师捻起其中一缕青丝,语气轻松地哄着这比她更像少女的[母亲]。 “外面太吵,影响到您休息了吗。” “这几天可能会有一些客人到访……无需担心,只是一些从江户和远野而来,为吾等京都的主人献上祝贺的客人。” 不知不觉间,羽衣狐比和鵺相处的时候,更依赖上杉了。 ※※※※※※※※※※※※※※※※※※※※ 上杉:如果你不努力,不够强,就会有人代替你,享受你母亲对你的爱,花光你的钱,霸占你的地位,打骂你的儿子。 鵺:? —— 感谢在2019-11-16 00:20:36~2019-11-17 01:1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延久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粼粼湖光 上杉记得她离开的时候, 羽衣狐已经入睡。 因为在龙安寺耽搁的时间比想象中的久, 莫约现在距离天亮也不远。 哪怕转生为人类, 在完全苏醒后躯体也会体现出一些妖怪的习性,羽衣狐没道理会这在时突然醒来。 上杉不动声色地同羽衣狐说了会话,眼见着时近破晓, 便开始催促她回去休息。 到羽衣狐这种程度的妖怪,睡眠并不是必需品。可是上杉意有所指地劝她说:“母亲要好好休息啊,等客人来了后,您一定要容光焕发地出场。” 分别千年重逢后,晴明的笑容比以往多了不少。 羽衣狐能够感受到这次上杉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她没有询问什么, 而是握住了上杉的手。 同样是人类的躯体,羽衣狐的温度却比上杉要凉。 羽衣狐不说话, 上杉也跟着沉默,她垂眸看着黑发的妖怪, 看不出心里任何的想法。 狐妖这一世的凡躯很漂亮,如同绽放的棠棣花般美丽,羽衣狐的黑暗给这少女的模样增添了非同寻常的魅力。 阴阳师关注的却不是这份独一无二的美貌,她任由羽衣狐握着她的手,透过这副皮囊再一次审视这个母亲。 良久,在羽衣狐想要抽出手时, 阴阳师又紧紧地回握了一下。 用力, 迅速, 就像是蜻蜓在湖面上轻轻地一点。 上杉就主动松开了羽衣狐的手, 恢复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您觉得我怎么样?”阴阳师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她说这话时面露微笑,语调仿佛随口一问般的温柔,风度十分优雅。 上杉惯会这般行事。 往常她要为难他人的时候,总要拿出这样风度翩翩的姿态,带着笑意打开折扇,侧过头对别人轻轻一瞥。倒叫人觉得晴明的风雅难以言喻,越发相形见绌心生自卑。 然而她在信赖的人面前往往像心适意无拘无束,说到底,温柔雅致不过是便于生存才装出的假象。 尽管羽衣狐早早体现出她是充满母性的妖怪,可上杉哪里能这么轻而易举信任他人。 不提其他的,自己孩子的变化这么大,又改变原先一直的愿望成为人类,羽衣狐真的没有疑心吗? 不,不是没有疑心,是刻意地选择忽视这些不合理,不愿意去想吧。 羽衣狐是个好母亲,但她又太容易被感情所影响。 上杉真想让原本的鵺看看现在的情况。 如果他还存在着,羽衣狐会从鵺和上杉中选择哪一个‘晴明’呢? 同样深爱着之类的话,上杉可不想听。 说到底,她虽然完完全全接手了鵺的所有财富,但整个京都的妖怪,在上杉心中都不及奴良陆生的分量半分。 她没有必要为鵺收拾这一抹烂摊子,大可由着事情按照本身的轨迹发展,然后直接收工走人回去继续过平静的校园生活。 不会去关心奴良鲤伴的死,不会去解释羽衣狐被自己孩子操纵的记忆,也不会去在意山吹花下的少女,她的命运最终飘向何方。 上杉完全是强人所难。 看似突发奇想的发问,实则在暗示羽衣狐。 她在逼迫犹豫不决的人做出决定,并且期待她的回答。 ——如果你给我的是和别人一样的东西,那我可不想要啊,[母亲]。 怎么样? 羽衣狐因为上杉的话有些愣怔,她是聪明的妖怪,立刻明白了上杉所问的意思。 不是‘晴明’怎么样,而是上杉怎么样。 更深一层的意味则是,上杉和鵺相比又怎么样。 千年来的再次重逢。阴阳师在进入二条城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们她现在的名字,以及不要再用鵺称呼她。 晴明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很奇怪。 有礼貌的,温柔的,永远微笑着的,还有劝哄和抚慰,这是原先的鵺不会对她做的事。 她有想过鵺会因为四百年前失败对她产生怨恨,却没想到她会得到这么一个安倍晴明。 那么,现在的晴明又怎么样呢。 太阳光辉那样夺目的金发,眸子又是湖水一般冷淡色彩。符合极了浓尽必枯,淡者屡深的滋味。漂亮、绚丽,看似千般风月,实则拒人千里。 同她对视,每每都能感受到她的冷漠,她的漫不经心,还有俯身同妖怪们说话时玩味的笑,心底的恶意。 ……可她是晴明。 无论晴明想做妖怪,想做人类,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做什么都可以。 她是晴明。 是她的孩子。 羽衣狐听了上杉的话,只深深地感受到她的晴明需要她的爱。于是她作为母亲,又本能地想要回应她的爱。 “晴明很漂亮,”她仿佛在阴阳师的眼中看见粼粼的湖光,羽衣狐肯定地说,“这样很好,……上杉。” “我永远爱着你。” 羽衣狐回去了,狂骨倒是留了下来。她们去了二条城中的高台,在那里能够看到日出。 “不碍事吧。”她看着霭霭的天幕,没有回头关注狂骨。卷发小萝莉怕她怕得要命,要是一直盯着她,指不定会抖出什么毛病。 不过,饶是没有被晴明大人关注,狂骨还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接话:“——是。” “因为妖气,京都的阳光落在身上总觉得没什么温度。要看太阳的话,只能在这个时间看到。” 阴天,和没什么存在感的太阳,以及总是夜间活动的妖怪们把上杉的时间关都搅乱了。她平时也睡得很晚,但总不像今天,直接熬到了天亮。 看来做首领也有首领的苦处。 上杉讨厌加班,幸好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归平凡生活。 她等了十来秒,也没等到狂骨回答。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小女孩正对着她的背影出神。 和上杉视线对上时,狂骨直接脸上冒起红晕。 ——都怕得脑溢血了,她有这么可怕吗? “晚上二条城来了什么客人?”反正体贴也是对牛弹琴,上杉索性转过身倚着栏杆盯着狂骨。 “……奴良组的一代目。”小萝莉这次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白藏主大人第一个发现的,不过最后让他跑走了。” 奴良组的一代目,奴良陆生的爷爷,是先来为奴良陆生探探路的吗?小白肯定会对同僚的亲属放水,因此上杉并不意外。 要说感叹的话,只能说老头挺宠他孙子。 狂骨详细地向上杉描述了滑头鬼被发现,还有和他们之间的话,以及战斗的全过程。最终,小萝莉看着她欲言又止:“晴明大人……” 上杉看出了狂骨的心思,不冷不淡地点明她心中所想。 “我怎么打算的不重要,关键是看母亲怎么想。” ※※※※※※※※※※※※※※※※※※※※ 上杉:我与城北鵺孰美? 小白:君美甚,鵺何能及君也? —— 乏善可陈 上杉没想过为京都的妖怪打算, 御门院家也只是她手里线抽傀儡。但这事件结局究竟如何, 最终不可能忽略羽衣狐所思所想。 单独叫狂骨留下只不过是为了问话。 羽衣狐因她的稚子之心天真烂漫对这女孩很是疼爱, 但在上杉眼里,这般小女儿的情态便显得有些乏善可陈。 说到底,她还是不喜欢哄女人。 真搞不懂现在有的女人怎么想的, 竟然觉得自己比游戏重要。 一个好游戏耗资几个亿,上千程序员工程师的心血,只活了十几年的女孩子,平淡的人生,乏味的灵魂, 怎么好意思跟游戏比较? 上杉每回打游戏, 队友突然挂机说要接女朋友电话时,她都会在心里骂人的同时暗自庆幸。 ——幸好她性向正常。 既然得知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上杉也懒得在意狂骨感受。她此刻心里想的是回去补个觉,毕竟醒着实在是无聊。 路过狂骨的时候, 上杉好心地拍了拍她的头:“去和荒骷髅玩去吧。” 狂骨和荒骷髅搭在一起,也是阴阳师一点小小的恶趣味。 再怎么睡也睡不了一整天,况且上杉本身就少眠, 睡醒后她没急着起床,缩在蓬松柔软的鹅绒被里打不起精神,室内的空调开到了十八度, 裸露出来的肌肤还会感到一丝寒冷。 上杉伸手在床头够了够, 摸到一个触感凉凉的东西。 夏天最好的享受莫过于开着空调裹着被子玩手机。 土间大平替上杉向学校请了几周的假。 因为时之政府都不愿意引荐的场静司跟救世主接触的态度, 上杉根本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们请假真正的原因。 但在掰扯借口糊弄别人上面, 她也绝不应付。 “我家里有一点事要去处理。” 在学校方面,就是这位英国转学生因为突发状况需要回国。在时之政府眼里,就是这位救世主要去处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在刀剑男士看来,就是他们的主君要回家探亲。 咳咳……虽然上杉这段时间的确在京都见了很多名义上的‘亲属’。 不过,虽然上杉没有参与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活,但她的社交账号上面却十分热闹。 照桥心美更新了一些照片,可以推断出他们正在某个有海的热带气候岛屿。 梦原知予出发前两天向她惋惜地说过,他们班要去冲绳修学旅行,可惜缺了上杉没和大家一起去。 ——没能亲眼看到齐木楠雄被闹得生无可恋的情形,真的很可惜。 上杉通过动态收获了一些近时间的情报,也没管消息有无价值,随手挨个给发了动态都点了小红心,然后快乐地调到消息界面同家里人聊起天来。 ——我家本丸的刀子精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做饭也好吃,要不是审神需要在外面为整个家的未来打拼奔波,超想一直都待在家里面当废宅的。 往下滑了滑,留言差不多都是问她情况怎么样,多久回来,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压切长谷部向上杉表示在她不在的这一段时间他会帮主君把本丸打理得井井有条,鲶尾像记日记一样每天定时定点向她发送一大段话,鹤丸国永则表示没了主公本丸里的欢声笑语都少了一大半。 不过,上杉从其他刀剑男士的反馈中看得出,即使在审神外出期间,鹤丸国永的搞事行为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要说里面最引人瞩目的问候,莫过于上杉最器重的烛台切光忠。 平日里上杉素来蒙受这位刀男的照顾,太刀的问候也非常具有简洁利落的帅气。短短一句话体现了他对审神者不良饮食习惯的了解,帅气地达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您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 当然是没有。 既然是在问出口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句,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若无其事地发出来啊? 上杉这段时间生活水平总体虽然有所上升,但在一日三餐方面还真不如在本丸的日子。 外面的饭菜没有烛台切光忠做的食物好吃,于是羽衣狐向上杉推荐曾经专门为她服务的家厨。 不过,问起他的拿手之菜的时候,厨师非常自傲地向她夸耀:“晴明大人,我做的生肝可是一流。” “烹饪生肝呢,要减少水分,火候要保持在一分熟,稍有差错力量就会流失……” 听了这番发言,上杉连想吃牛排的胃口都没有。 反正也不一定要□□致的料理,所以她直接开启了扫荡高热量食物之路。 白藏主买完草莓奶昔会带点其他的东西回来,所以这段时间上杉都吃的是鸡肉汉堡,炸肉饼芝士汉堡。有时候,小白也会走远一点去买拿波里披萨,日式炸猪排。 一般来说,这种简单粗暴的垃圾食品口味通常不会太差,不过买得多了有时候也会踩雷,上杉有一次吃到了一种据说是新品的泡菜肥牛汉堡。 酱汁才从汉堡盒里拿出就开始往手里溢,黏糊糊的韩式泡菜怎么咬也咬不断,肥牛和里面的鸡肉混合着酸辣的味道简直是魔鬼般的滋味。 关键他们买的还是双人餐,小白闻了一下就把东西全部给她,最后上杉无奈含着泪水吃完了这两个正宗狗不理汉堡。 上杉和别人聊了会天,又玩了几把游戏,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不知不就把时间混了过去。 好在她早立下过谁也不能擅自进来打扰的规矩,因此也没有谁有荣幸看见他们敬爱的晴明大人拿着手机裹着毯子像个废人一样瘫在沙发上,一边看动漫一边咬着吸管呲溜冰可乐的模样。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喧哗起来,上杉却已经沉浸在了每天一遍防止抑郁的傻叼视屏里。 等她窝在沙发上躺得腰酸背痛,看得有些乏味打了个哈欠,拿掉耳机打算换个地方干点别的时,才发现白藏主不知道在外面敲了多久的门。 “晴明大人,陆生他已经进入二条城了。”小白看了看上杉玩了一天手机后恹恹的神情。 他暗忖进入没干劲状态的阴阳师大概率下一句话就是打发他出去应付滑头鬼,在此之前顺便先让人给她带份爆米花。 本着不能助长阴阳师成为废宅的歪风邪气,白藏主扶着门,冷静地告诉阴阳师现在的状况:“奴良陆生是来找羽衣狐打架的。” “现在他为了进来已经把城门打坏了,待会和羽衣狐碰面还不知道把二条城会破坏到哪种程度。” ——等、等等。 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啊! 被把住命脉的上杉立马站了起来。 ※※※※※※※※※※※※※※※※※※※※ 还有一点这篇就完了,季节限定·上杉即将取消供应,不过屑的程度只会日鉴渐增长。 —— 明明才月中房东就对我进行了交租的降维打击。 我算了一下,如果想在12月之前完结我就必定要加更。有的鸽子因为日益贫穷,开始考虑走向不做鸽子的道路。 —— 感谢在2019-11-18 01:59:05~2019-11-18 23:4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叫我法棍 40瓶;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风尘外物 作为最终反派的鵺被上杉取代, 如果奴良陆生要斩断四百年来的因缘, 那么矛盾的对象必定是羽衣狐。 没了鵺作为两人和解的促进剂, 羽衣狐的处境就会变得大大的不妙。 上杉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发生,这些黑锅被推给了鏖地藏,账务自然而然落在山本五郎左卫门身上。 又是自身势力与奴良组早先结怨, 又是被奴良鲤伴亲手手刃的百物语组长,其中知情人早就被上杉灭口大半,没有比他更好用的替罪羊—— 算不上背锅,绝大半部分是鏖地藏的干的,只不过让他帮忙把鵺的那份也背了。 等到破军和弥弥切丸的持有者再次聚在一起, 羽衣狐在奴良陆生的记忆碎片里想起往事, 某位平安时代大阴阳师才翩翩入场。 传说中的白狐之子神姿高彻,自然当得起他人梦里的落英缤纷。如瑶林琼树, 一笑一望便是那风尘外物,让人想起远山烟霞, 縹緲云间。 可惜她眼里端着笑意,让人无故想到平静水面下汹涌的暗流。 羽衣狐在场时,京都妖怪们对敌人的呼喝、鼓舞士气的口号,那些喧哗吵闹的声音都没有了,现在只剩下安静和诡谲。 奴良陆生设想过很多和上杉对峙的场景,却不想是现在的场面。 那位阴阳师比印象中还要风流蕴藉, 以至于没有得知真相的奴良组妖怪和花开院家阴阳师见到传说中的鵺后, 却因如此风采和他们想象中凶恶的妖怪产生的极大反差而有些愣怔。 “看来我来晚了啊。”有下属为她呈上刀, 阴阳师收起手里的折扇, 环视了一圈今日到场的客人,最后才看向今晚另外一位主角,“……陆生。 ” 年轻的魑魅魍魉之主早在之前和羽衣狐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他在这里见到相熟的故人,心里却并不高兴,反而是皱起眉毛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刀从鞘中抽出,划破空中发出锐利的声响。 阴阳师手上不紧不慢地熟悉这把刀的手感,她感觉到奴良陆生内心的不满和复杂,却依旧保持满不在乎的神态。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问我,不过这得等到尘埃落定以后。” “晴明大人!”白藏主见势头不太对劲,向前一步,“要不要让鬼切……” 上杉把魔王小锤的刀鞘抛向小白示意他接着,往旁边的屋顶冷冷瞥了一眼:“不需要,我好久没有亲自动过手……让好护孙心切的老头不要捣乱才是你的职责。” 奴良陆生听上杉说不叫式神代打刚松了口气,然后就被阴阳师用刀狠狠暴揍了一顿。 ——见鬼,在平时寮里连棋盘都搬不动的你怎么现在这么能打? 天真,你以为阴阳师是真的因为体弱搬不动棋盘吗? 别忘了,上杉在迦勒底拯救人理的时候可是能够一边抱着某个自称只有30kg的女神尤瑞艾莉,一边吊着赫拉克勒斯在约柜旁边反复横跳。 连棋盘都搬不动的话,就像女孩子在男生面前扭不动瓶盖,处了几个月对象后连男朋友头都拧得下来的情况一样不可靠。 再说了,在民风淳朴的英灵座,有名的caster哪个不是近战法师? 在拿十戒当指虎打拳的以色列拳皇,教亚瑟王剑术的不列颠剑圣,和对魔术一窍不通的乌鲁克斧王的光辉照耀下,上杉当个京都一点红完全绰绰有余。 至于为什么平时不显山露水。 一部分肯定是名正言顺想要偷懒,另一部分的确是力气没有这些英灵妖怪付丧神这么大。 今天上杉敢抽刀近身把奴良陆生战斗,完全是欺负小年轻刚刚来了一场车轮战。 当奴良陆生的刀被打落的时候,雪女远远地惊呼了一声:“陆生大人!” 见妖怪们好像有来一次百鬼夜行给奴良陆生叠畏的兆头,上杉把刀横在他面前,低低地问了他一句:“你想不想见见我的百鬼夜行?” 奴良陆生顿住了。 作为和阴阳师共同战斗这么久的式神,他绝对听得懂上杉的弦外之音。 阴阳师的百鬼夜行哪是百鬼夜行啊,要比阵容,这家伙别说百鬼,就连三大妖天津神国津神都能给你整来。 他思考了两秒,然后捏紧拳头压抑了几次情绪,最终忍无可忍地回头喊了一句:“停下!” 那一晚惊世之战之后,有两个版本的留言在妖怪之间流传。 一个是奴良组的少主和传说中大阴阳师决战二条城之巅,虽然奴良组少主略败下风,但两位高手一见如故,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情谊,最终…结为好友。 第二个是,奴良组的三代目前世和大阴阳师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两个人在战斗的时候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安倍晴明当场认出了老友的气息,并且当众说出“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的认亲之语,奴良陆生也与安倍晴明一见如故。 最后奴良陆生架也不打了,安倍晴明门票钱也不收了,两个人当场相约结为异姓兄弟,搂着肩膀共赴花开院家庭院喝酒结义,气得花开院家的长老又在[不准滑头鬼进门吃东西]的家规后面加了一条[不许放安倍晴明进屋喝酒]。 总之就是人云亦云吹得各种天花乱坠,除了最后上杉的确和奴良陆生一起去花开院家喝酒之外,没有一条是接近真相。 至于好好二条城这么大为什么不留他们在二之丸用饭非要去花开院家,……毕竟老妈在家不方便和朋友在这里鬼混。 上杉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和奴良组的妖怪们把花开院搞得乱七八糟没有任何的负担。 再说啦,按照传说,当初芦屋道满和安倍晴明打赌打输了照约定要叫人老师,她去弟子家吃两口饭怎么了,喝亿点酒过分了吗? 虽然把锅都推给了山本,但刚开始奴良组的妖怪们还对与上杉同席共饮还有点防备,不过酒过三巡后气氛逐渐升温。 奴良滑瓢本来借口酒不是奴良陆生这个年纪该喝的想来试探阴阳师的口风,却不想上杉直接从宴始喝到宴终都面不改色。 最后上杉看桌子上基本没有一个能立住的人,还到处去找没有参与喝酒的花开院阴阳师灌酒。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用?芦屋道满的酒量我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源赖光都比你们能喝啊……” 花开院家的阴阳师不堪其扰,看着凭栏对月临风深感人生寂寞,吟着“离居播磨浦,寂寞度残生”的某位大阴阳师,开始摸出小本子记仇。 是的,[不许放安倍晴明进屋喝酒]的家规是假的,他们记的是一条[不许放安倍晴明进门,喝酒吟诗都不行]。 ※※※※※※※※※※※※※※※※※※※※ sp切我在可与不可之间疯狂徘徊。 三日月不是都说过吗,无论是人还是刀都要大一点才好啊,怎么越弄越短?严重怀疑光哥是不是贪污了玉钢!(拍桌) 我超喜欢鬼切觉醒皮的时候那种锐利的感觉。 为什么阿切不能像茨林那样子a到底。 —— 离居须磨浦,寂寞度残生。见《古今和歌集》 被主角改成播磨,嘲笑芦屋道满。 —— 感谢在2019-11-18 23:41:35~2019-11-20 01:3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叫我法棍、白无垢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7922294 10瓶;白无垢 5瓶;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巨大金鱼 大地下流淌着生命力的轨迹, 地脉就是它们汇聚在一起的巨大鼓动。 炼金术士依靠地壳运动的能量, 魔术师们正是因为良好的地脉才定居在冬木市举办圣杯战争, 而花开院秀元的螺旋封印也借助地脉充沛的灵力才得以守护京都。 地脉是神秘学永恒的话题。 二条城是京都地脉最中心的地点。 与奴良陆生那一战之后,京都的阴天变得晴朗,人们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一边的清十字怪奇侦探团一行人对着漫天云霞大声嚷嚷着雾霾终于散了, 奴良陆生也抬头看着这久违的白天:“嘛,不过来了这么久,京都的人们看起来也没有受到妖怪们的骚扰。” “你治下很严嘛,上杉。”魑魅魍魉之主把弥弥切丸搭在肩上,心情舒畅地夸奖了阴阳师两句, 却引起了少女的一声轻笑。 上杉因为事情告一段落也心情愉快, 不过她还是对着年轻的奴良组少主轻哼一声以示对他的表扬不以为然。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朋友之间说话,自然没那么多禁忌。 滑头鬼又拿出了祖传滑头滑脑的特质, 用圆滑的腔调回答:“害,其实想起你之后我就没这么担心了。毕竟我们在一起并肩战斗这么久, 我很信任你的品格。” 奴良陆生在撒谎。 他被上杉教做了一次人之后,才彻彻底底地把在平安京的记忆找回来。 在寮里,他是少数认清上杉恶劣脾气和屑的人。 却在恢复记忆过程中名节不保,戴上不知从哪里来的滤镜,竟然觉得上杉高山景行,是个襟怀坦白的好阴阳师。 现在回想起自己当初的心路历程, 简直羞耻得到不行。 “那么二条城呢?还有这些妖怪你打算怎么办。” 不问则已, 一问惊人。 奴良陆生看见上杉眉毛一挑:“愿意跟着羽衣狐的就留下来, 不愿意的就滚得远远的, 只要出现在我面前作乱就好。” 言语间丝毫没有提及二条城,似乎有把它留在手上做私邸的打算。 当初上杉去过冬木市,那里的地脉归远坂家管理,产生的魔力早就被本土的几个魔术师一道一道限制起来只能为自己所用,让上杉艳羡了很久。 御门院家当然有自己的灵场,不过二条城风景优美,远不是其他地方能比。 而京都的地脉盘靓条顺,被花开院家霸占这么久—— 有点不够意思吧? 照理说,要将二条城划为私有,并不是件易事。 可惜上杉近几年来做事一直随心所欲。 对她来说,二条城最先是由织田信长所筑,羽衣狐四百面前为淀殿,是织田信长的侄女。 哪怕后来二条城又被毁重建,但根据先例,富士山几经转让都能还给神社,人家信长侄女想要收回伯父生前的住所不过分吧? 可怕的是,提出这番流氓逻辑的人身份非比寻常,御门院家又世代经营,虽然有点困难,但是问题不大。 安倍有行把这件事办得十分周到,事后只说守护晴明玉座是御门院家的职责,一句话也没提到夜雀,搞得上杉也没好意思继续扣押。 两个人的这一操作倒是惊呆了老实人安倍吉平,千年以来,他仿佛才重新认识到了父亲这番风雅体面的雅士行为下的烧钱能力。 ——别人收藏的都是字画金石,只有他爹喜欢的是景点地脉,还看重了一定要买下来。 奴良陆生坐妖怪船回京都的时候,上杉也打算回东京跟的场静司报账,择日不如撞日,也顺路搭上他的顺风船。 “你带上宝船的那东西是什么?” 奴良陆生把头凑到上杉面前,说话的时候眼睛不住地往后望。 上杉上船的时候还带上了几盆盆栽。 奴良陆生问的就是这几盆东西。 “如你所见,”阴阳师端着保温杯,仿佛觉得奴良陆生的惊讶简直大惊小怪,“金鱼草啊。” 宝船的甲板上整整齐齐地堆了一排奇妙的植物。 纤细的细枝支撑着硕大的顶端部分,但是随风摇曳的花茎却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娇艳的花朵,而是一坨坨肚皮泛白翻着死鱼眼的巨大金鱼。 宝船在空中行驶得很平稳,但他们却不停地摆动,时不时发出诡异的惨叫,一度惹得纳豆小僧不敢靠近。 “你怎么这么没见过世面,”上杉把杯子放下,无奈地叹气,“以前没在鬼灯那里见过吗?” 鵺在死后一直待在地狱。 为了捋清鵺留下的后手,上杉打开地狱之门去里面逛了几圈,这些金鱼草都是地狱实际掌管者给阴阳师送的特产。 鬼灯养了一院子金鱼草,送给上杉的都是精挑细选的优良品种。 阴阳师在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get到了这些动植物微妙的萌点,迅速地加入了金鱼草爱好者的队伍。 甚至想回去后在花圃里大规模种植,让烛台切光忠好好料理一下。 “见过是见过……但是那时候鬼灯手里就只有小小的一盆啊,哪里有这么壮观。” 奴良陆生看样子欣赏不来这份别样的美好,表情是肉眼可见嫌弃。 但是木已成舟,上杉已经把金鱼草带了上船,也没见她有多少意识到自己不正确的可能,索性只好扭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两方的大将说话,其他人都识趣地站得远远的没有凑过来。等到这个时候,奴良陆生才有机会同上杉聊些关于平安京的事情。 “总觉得这事你还有东西瞒着我。” 在他的记忆里,上杉始终是个人类,传闻中的白狐之子只不过是旁人的风言风语。 如果说花开院阴阳师和京都妖怪对安倍晴明当年的叙述,只是让奴良陆生有些疑惑。御门院家那些被称为安倍晴明后裔的存在,才是让他真的摸不着头脑。 安倍吉平称呼上杉为父亲,可阴阳师一直不近人情,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么就…… 奴良陆生脑袋里灵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 ——怪不得红叶天天追着上杉,寮里女式神们也对着阴阳师这么亲昵,本来以为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却想不到有别的内情。 上杉看表情就知道这个人在心里脑补出了怎样一场大戏,无奈解释道:“我是晴明,但晴明不一定是我。” 奴良陆生见上杉敷衍他,又皱起他秀气的眉毛。 上杉真是怕了大少爷听不懂也要听下去的倔脾气,只好废了一番口舌,飞快地把事情向他解释了一遍:“……我是晴明,鵺也是晴明。这个世界只需要一个晴明,于是命运选择了强者。” 已经脑补到阴阳师橘里橘气大开后宫,才有了后面御门院一族的奴良少主听罢,怔了怔:“所以你没有交女朋友?” 他还在想,哪位高手最终霸占了上杉的正宫之位,——反正肯定不是红叶,不然安倍吉平没道理是只狐狸。 上杉:你听听这人说的人话吗? ※※※※※※※※※※※※※※※※※※※※ 奴良陆生:狐狸……我懂了,是御馔津!上杉喜欢的是御馔津! 上杉(梅林怒斥伯爵笑.jpg):你不要把角色和声优联系在一起啊! *阿尔托莉雅和御馔津声优同为川澄绫子 —— 惊了 羽衣狐四百年前的身份居然是茶茶? 上杉差点就成了第六天魔王的侄孙 贵圈真乱(x) 洋马齿苋 上杉在本丸填了一个花坛, 用白花重瓣木槿, 紫龙须, 还有洋马齿苋点缀。审神者把自己的庭院弄得颇有野趣,再讲究风雅的刀剑付丧神都对主君的审美提不出任何的异议。 可惜,这次她的所作所为注定要招致别人的阻止—— 金鱼草成了花坛的主要植物, 上杉把它们移栽到本丸庭院里最显眼的地方,只要站在天守阁的窗前,就能第一眼看到它们。 可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上杉那样对这种奇怪的生物适应良好。 加州清光一行人刚出阵回来,同队的数珠丸恒次就低声说他感觉到空气中扭曲的怨念。 “……主人也没有离开多久,本丸里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太刀过于认真的神色让加州清光并觉得他在开玩笑。 打刀化形的时间不短, 在跟随审神者外出和演练的时候, 也听过来自别的本丸一些流言。 传闻说,有些审神者会因为家庭的变故或者不堪忍受本丸一点一线的枯燥生活, 不打招呼私自离去。 一方面时之政府会因为联系不上审神者,因为确定不了情况而无法为本丸分配新的人来接手, 一方面刀剑男士们对审神者仍旧抱有希望,痴心盼望主君的回归。 “那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没有审神者的灵力支持,处处受到限制,无法履行刀剑的作用,往往这种本丸里的刀剑男士生活会变得十分凄惨。 所以, 产生怨气甚至暗堕,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加州清光, 啊不, 应该说整个本丸里的刀剑都被保护得很好。 上杉在本职范围向来做得很好。除了平时爱和鹤丸国永一起搞事之外,工作时间绝对沉稳可靠,遇事绝不推诿,平时也平易近人,对待本丸的任何人都从不偏颇。 对待外人,审神者也秉持了绝不拖泥带水的处事原则,遇事公事公办,从不优柔寡断,一有人搭话就不耐烦地“牙卡玛西”,典型的高冷酷哥。 因为上杉不爱参同事们的聚会,所以从来都没有不知好歹的家伙敢在她面前大嚼舌根。 作为被时之政府重点关注的预备模范本丸,也几乎没有人跟她本丸的刀剑说别人家审神者本丸里真实发生的鸡飞狗跳。 有审神者有意无意的保护,加上时之政府近来政策逐渐完善,加州清光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暗堕刀剑,连暗堕这个词也只是听别人听到过两三次—— 这个词在万屋书店里的刊物可能出现得更多。 毕竟不仅那些审神者喜欢看关于和刀剑男士们谈恋爱的同人小说,这类读物在付丧神里也同样挺有市场。 暗堕的设定最初还是加州清光在一本名叫《霸道近侍爱上我》的小说里了解到的。 不过设定这种事通常是换本书都被改的面目全非的存在,这样的脑洞尚可作无聊时的消遣,但是晾着活生生的主人不管,反而成天幻想暗堕之后可以神隐主人的本末倒置还真没必要。 看看就好,不要当真。 加州清光本来这样认为,可是数珠丸恒次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刚看完的《付丧神他总怀疑审神者出轨》还有《始乱终弃的审神者本该灭亡》里面的暗堕情节,脸色一变。 ——不应该啊,没道理啊,不可能吧,该不会真是他想象的那样? 要知道主人只是刚请了两周的假,这是事出有因、名正言顺的回家行为,他们照旧按上杉大人的安排。该出阵的出阵,该内番的内番,生活也没有产生影响。 况且审神者的灵力完全是破格般的存在,运转本丸和维持契约的灵力永远都很充盈,这期间他们根本没有遇到灵力枯竭的情况。 所以没理由对审神者的缺席心生怨怼,然后暗堕吧? 加州清光平时自认为他是对主人情深义重的刀剑,这半个月以来自己也十分思念审神者。 难道本丸里的其他刀剑对主人的感情比他还要笃深,以至于长期见不到审神者难以抑制自己的思念,忧虑成疾,所以产生了所谓‘空气中扭曲的怨念’了? 自认为知道真相的加州清光内心一瞬间不知滋味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应该观察本丸的现状,从而找出解决的办法。 加州清光打算环顾一下四周,捋清现在的情况。 然后他转头,就看到花坛里大片高耸的金鱼草,一瞬间沉默下来。 ……好像找到数珠丸恒次殿下所说的扭曲怨念源头了。 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板着呆滞的死鱼眼本来安静地轻微晃动,感受到加州清光的目光后,又开始疯狂摆动发出怪异的叫声。 硕大的动植物生长的那一片天空都是阴沉的,散发着诡异沉闷的气氛,它们把整个花坛衬托得像是即将进行某种邪/教仪式的祭坛,令打刀无端地产生了一种它们就是某位邪神眷族的联想。 加州清光直接被这气氛逼得后退两步,靠在大和守安定身上:“那究竟是什么啊!” “这是主人带回来的伴手礼哦。” 等到他们回到大广间,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鹤丸国永。 说着人生不能没有惊吓的太刀看样子对这来自地狱的特产十分喜欢。 他抱着盆栽里的金鱼草,蹲守在推门后面,路过的人稍有不备就会被他把金鱼草怼到面前,包丁刚刚就被吓了一大跳。 “主君果然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啊。”鹤丸国永说这话时神情间满意压根无法遮掩。 但加州清光发现本丸的异状尚且不仅如此。 午餐的时候,烛台切光忠端上了一盘味道有些新奇的鱼料理,说出这是审神者提出的创新后,赢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 早先去出阵的刀剑付丧神们又提到了院子里的变化,髭切今天没有和膝丸一起出阵,他一边微笑一边拖着软绵绵的腔调道:“哦?弟弟丸不喜欢金鱼草吗?院子里的金鱼草是审神者今天刚弄好的,肥料由今天负责马当番的鲶尾负责……明明刚才还喜欢这道金鱼草料理呢。” ——如果受到刺激就能暗堕的话,那就太好了。 不明真相吃了不少金鱼草的加州清光那一瞬间有了这样的念头。 ※※※※※※※※※※※※※※※※※※※※ 当审神者在看刀男同人的时候,没准刀男也在看审神者的同人—— 正如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狗头) —— 感谢在2019-11-21 19:02:43~2019-11-23 01:2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可奈何 从京都回来之后, 上杉平静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没事留在本丸里侍弄花草, 有空二条城内声色犬马, 周末回平安京溜猫逗狗,放学后新宿灯红酒绿。 在学校里有齐木楠雄可供消遣,学校外有的场静司奴良陆生任她磋磨。 发觉自己无人管束后, 某个救世主的生活越发惬意。 欺男霸女……咳咳,维护世界和平好不快活。 要说京都之事,除却奴良陆生和鬼灯这样的惊喜,能让上杉略微生出兴趣的,无非是花开院家的阴阳师。 她本以为那个小女孩足够有趣, 没想到她的兄长更是好玩。 尤其是那个恶劣性格, 让人真的…… 想要好好捉弄一把。 本来上杉以为等这次风波平定之后,她与花开院家少说也扯不上多少关系。 龙安寺几句话的程度连余兴节目都称不上, 在花开院家酒宴时,可能这家伙早就闻风避让, 散场也不见人影。 上杉不欲特地寻找,人类的寿命短暂,今后无缘一见也并非不可能,本来已经在心中引以为憾事。 却不想,在她恢复上学后,又在东京的书店里遇上了花开院龙二。 这就很有趣了。 上杉根据花开院龙二的音容面貌在心中稍微盘算, 便知晓以这少年的年纪即使正在读高中也并不出奇。 花开院魔魅流照旧像个跟班一样跟在花开院龙二身边, 一米九二的个头倒是衬托得他身前的男性阴阳师格外娇小。 上杉在这对奇怪的组合间打量了两眼, 又回头看了看小白, 暗自在心中点头。 看来选择跟班也是一门学问,高矮胖瘦必须得有番定论。 太高了不行,不然就像花开院龙二一样显得尴尬;太矮了也不行,弄得雇主没了气势;太壮了不行,搞得像弱鸡和野兽;太弱了也不好,看起来一个打得都没有…… 不过照她看,白藏主怎么化形都是刚刚好。 肤白腰细脸好看的小少年,带着极其赏心悦目,无论如何都挺有面子。 先不提上杉的内心戏又多丰富,少女高深莫测的神色再怎么也不会把自己的想法泄露出一丝半毫。 不过,单单是[安倍晴明]在这里出现的事实,就已经足够花开院龙二脸色黑得像乌云一般。 破坏了别人一整天好心情的当事人可不会有任何心里负担,她对比花开院龙二如临大敌的姿态反而悠然自得。 罪魁祸首隔着几个书柜,闲庭信步一般主动走到两个花开院阴阳师面前,不动声色地把龙二手中书的名字收进眼底。 ……哦豁,是本参考书啊。 别的不说,单单就这行为一论,但是挺符合花开院龙二高中生身份的。 京都总体不比东京,但还是个发展繁华的千年古都。 虽然大家都口口声声说除东京外的地方都是乡下,可无论要什么样的书,如果不是收藏品的话,大体还是能找到的。 专门跑来东京买书,可以,但没必要。 花开院家世代居住在京都的。 虽然在上杉眼里芦屋道满是个老家播磨的阴阳师,要算地道的京都人还没有她这个安倍晴明来得正统。 不过人家的祖业总归落在了那里,没道理随随便便就使人离了乡。 那么,花开院龙二在东京读书的原因,无非就像是这些传统世家喜欢那一套—— 历练。 世界这么大,怎么又直接落到她手里? 合该他倒霉。 上杉在心里暗暗笑起来。 她把手里选好的书放到白藏主手里,又绕着花开院龙二他们走了一圈。 花开院龙二不再是之前龙安寺见面时和服和羽织的打扮。作为学生,上学期间两个人自然穿的是自己学校的校服。 桐皇学园。 上杉心中好像有这么一点印象。 花开院龙二没有穿着他那足足有十厘米的木屐,上杉直接就可以和他平视起来。 ……更想笑了。 “喂!你究竟——” 心情好上那么一点的救世主,打算给花开院龙二留下那么一点点最后的安宁,暂时放他一马。 可花开院龙二似乎不太像上杉这么喜欢平静的生活,见安倍晴明离开时也不发一语,危机感顿生。 上杉用食指点了点嘴唇,示意他闭嘴。 “虽然不是图书馆,但是大声喧哗总是不好。”她返回来轻轻地对花开院龙二这么提示,“的场家知道吗……” 上杉见花开院龙二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很好,你可以去见见的场先生,然后再过来找我。” 就像是对这个人的妹妹一样,金发少女临走时亲切地伸出手与花开院龙二虚虚一握。 书店里的冷气很足,花开院龙二的手很凉,握手时不知怎么手心里沾了些水。 甚至连短暂地交锋都算不上,上杉如愿以偿地拿到那个水系的式神,而后又毫无架子地给出善意的提醒:“在人多的地方动手总归失了体统……不是吗?” 花开院龙二看着上杉和白藏主下楼结了账,推开玻璃门远去,然后又看了看他把言言附在皮肤上的那只手。 “我们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啊,魔魅流。” 又是一个式神被上杉攥在手里的阴阳师,看样子这位受害者比其他人沉不住气得多。 不到三天,上杉就看见花开院龙二和魔魅流出现在了pk学园,校服也从桐皇学园换成了pk学园的绿色。 ……可惜了。 没有直接把话说明白,总会有一部分被人会错意。 上杉倒觉得桐皇的校服挺好看,没必要转学来着。 作为同上杉合作过的场静司,既没有利益冲突,也没错综复杂的历史关系,深知上杉性格的他一直是上杉天然的盟友。 他只告诉花开院龙二他们上杉明面上的身份,说上杉是位来历不明的阴阳师,和时之政府之间有些首尾。 的场家主知道绝对比花开院家的年轻人知道的不少,但他对救世主的隐秘一概不提。 落到花开院家年轻人耳朵里则只有,安倍晴明还未放弃搞事的野望。 再怎么沉稳的年轻人都有着肩负维护世界和平的进取心,马不停蹄地办好转学手续谋划着要盯梢。 对比上杉只好无可奈何地为他们唉声叹气。 ——既然知道现在的世道这么乱,又何必这么主动积极地自投罗网呢? ※※※※※※※※※※※※※※※※※※※※ 上杉:好猎手自然不会穷追不舍,我要猎物自愿奔我而来。 —— 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点娘家作者的速度啊! 每回想努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感谢在2019-11-23 01:24:49~2019-11-26 01:26: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 109瓶;红糖酱吖、幻暝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阴阳之理 花开院龙二学习很好。 到了高三的年级, 一边要准备考试, 一边要帮家族和妹妹兜底收烂摊子, 学业最重的时候还要转学,生活实在是过得不太容易。 【你以为是谁害的?】 齐木楠雄向往的是普通人的生活, 如果要再加个限制条件的话,那就是普通超能力者所能过的平静生活。 所谓的平静生活,不包括且不限于:被神眷顾的天选之女,毫无节操也毫无作用的灵能力者, 废材又弱气的中二病,本体是双下巴的缺根筋。 ……以及某个状似无害,本质却是混沌恶的转学生。 虽然这次的修学旅行也说不上轻松,但幸好某位唯恐天下不乱的搞事主力请了假,不然恐怕事情不会那么轻松地告一段落。 要知道, 破坏力这一设定, 从来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那么简单。 还没等齐木楠雄再多享受这一种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清闲时光,某位只会添乱的不安分分子又回到了学校,还带来了一串小尾巴。 齐木楠雄的心情就像是守护花园和平的园丁,眼睁睁地看着狂奔的大鹅呼朋唤友跑进去糟蹋了他心中最后一片净土,偏偏他还要恪守良知底线不能把鹅捉过来红烧。 【红烧茄子清蒸鲈鱼糖醋里脊水煮牛肉爆炒鸡胗……】 想到这里, 他又听见斜对角每天课间时分都会盘算回去吃什么的女生又开始在心里碎碎念。 这是一直惯有的报菜名项目, 齐木楠雄甚至还能从她脑海里得到她最近对中华料理感兴趣的想法。 先是转校生,然后妖怪, 现在又转进了俩阴阳师。 当初自己只因为上杉家的咖啡布丁特别好吃就沾染上这么一个□□烦, 齐木楠雄的心情更糟糕了。 可上杉的心情却还蛮好。 坐在齐木楠雄前方的少女回过头, 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巧巧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乖巧地露出一个笑:“我发誓,绝对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信你有鬼了。】 上杉这次可没有说什么大话空话。 花开院龙二作为科班出身的阴阳师,为人可绝对比鸟束零太这种半吊子沉稳得多。 无论是阴阳师还是魔术师,无一会都遵守隐秘性这一规则。虽然还是有问题人士随心所欲,但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轻易在普通人面前出手。 按照龙二平时老练又稳重的心态,就算把两个花开院家的阴阳师晾在一边不管,他们也不会多生事端。 当然,如果上杉主动去撩拨,他没准会气得爆炸也指不定。 ——毕竟某位救世主对自己惹人生气的本身还是有些把握。 回到刚才的话题,花开院龙二高三,上杉今年才高二。按照日本的文化,低年级的学生少不得恭恭敬敬得叫高年级一声前辈。 在上杉心里,能称得上她前辈的只有一个芥雏子,有资格叫她前辈的只有玛修和bb亲两人。 不过要是上杉真敢笑眯眯地叫花开院龙二前辈,也得看人家有没有那个胆子答应呀。 她估摸着在京都妖怪,花开院家还有除陆生以外的奴良组妖怪心里,自己的形象估计还是和他们原来想象的鵺没有区别。 pk学园的校园不算太大。 倘若有心,两个人碰见也不是什么难事。 打从教学楼之间的长廊过时,上杉又遇见了那对身高差组合。目光对上时,魔魅流倒没有什么反应,花开院龙二的身体却肉眼可见地一僵。 上杉在心里叹了口气。 妖魔化不可取啊。 这已经是他们今天遇见的第三次,上杉没有主动去纠缠别人的习惯,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花开院龙二的有意为之。 毕竟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多的是事在人为。 “那个……”本来不打算打招呼的花开院龙二脸上有些窘迫,但是张口却丝毫不客气向上杉伸出手,“仰言……” 噢,怪不得如此沉不住气,原来是向她要式神。 上杉对花开院龙二的行为能够表示理解,毕竟任是谁也不会像源赖光这种大户人家财大气粗,丢了好几个式神也拉不下面子来讨,直接就听之任之表现得完全不在意。 花开院说是除魔世家,但是上杉也看不出把历代家主召唤出来最强式神这种行为有底蕴在哪里。 扫眼一看,现在族里唯一差强人意的柚罗还没发育,而当代家主年事已高,别说现在,恐怕年轻时也没有现在的场家主的那分魄力。 毕竟阴阳师就是靠式神恰饭的嘛,随随便便被人拿走恐怕不好向家长交代。 所以,善解人意的上杉同学也没有对花开院龙二多有为难。 毕竟小阴阳师会向她出手也有一点她故意诱导的因素在里面,索性这种不能交流式神也没什么好玩的,上杉玩两天都玩腻了。 她把竹筒抛给了黑发少年。 接住竹筒的花开院龙二一瞬间明白了那天自己不见的竹筒最终落到谁的手里,拿回式神的喜悦半分也没有。 上杉想在普通人身上拿走什么东西,简直轻而易举。像花开院龙二这种,当然也算普通人。 “那天龙二君对我拿走式神都没提出意见,我以为你对送个容器这件事也默认了呢。”她笑意盈盈,“只是向我拿个式神,专门不需要转学吧?” 少年固然很有谋算,不过那些游刃有余的态度都只会处在胸有成竹的境况下出现。 面对强于他不知多少的敌人,他自然就显得缺乏经验。 他说:“安倍晴明,你……” “上杉。” 花开院龙二怔住了,出于惯性,他又重复了一次之前的疑问:“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唔喔……”上杉似笑非笑侧脸看了看廊外,又斜眼瞥了他一眼。 花开院龙二忍住没有炸毛。 “这么说,正义的伙伴是来探查我这个反派有什么阴谋诡计咯?” 因为这件事本身出自她的授意,上杉自然对他们的目的一清二楚,不过她还是喜欢逼迫花开院龙二自己说个清楚。 花开院家的小阴阳师沉默了几秒,而后喉结动了动,生涩地吐出一个字。 “……是。” 他声音很低,又和上杉平时装作风雅故意放轻的语调有所区别,仿佛对向自己家族的宿敌低头是种很大的妥协。 “……维护阴阳之理是阴阳师的责任。” 上杉很久没有听到过‘阴阳之理’这个词语。 在平安京的时代时常有人挂在口中,到了现世反而没有见过别人提及。 “阴阳师的职责不是驱除妖怪吗?”她闻言又笑了,“妖怪……又同我这个人类有什么关系?” 平安京大阴阳师微笑着颠倒黑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信赖之情。 “既然的场家的当主都觉得没有问题,你又来操心什么呢?”她捻过一片纸,递到花开院龙二面前,“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你不专心学习,怎么考得上大学?” 如果上杉给花开院龙二的不是一张补习班的宣传单,倒还有种捻花一笑煞是风流的气度。 某位救世主丝毫不在意煞不煞风景,挥了挥手就打算离开。和他们擦肩而过时,花开院龙二听见上杉还轻声的自言自语。 “真羡慕这些能够好好学习参加考试的学生啊。不像我,因为学不进去,只能以后去国外读书了。”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 上杉:(口胡)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亚子,好好毒树。 花开院龙二:你是狗,听到了吗,你是狗! —— 感谢在2019-11-26 01:26:11~2019-11-27 00:2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月球历史 上杉前面才当着花开院龙二炫耀她不用每天学习学到秃头, 后面报应就跟着来了。 因为学业轻松, 老师也不多加管束, 上杉从入学开始都一直在快乐地玩耍,后面还直接请了将近有一个月的假。 导致当天气逐渐热起来, 同学们之间都开始讨论暑假的安排时,上杉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临近期末了。 ——考不及格假期就要到学校补课的期末考试你喜欢吗? 虽然上杉的确是不打算日后继续留在东京读大学,不过那只是出于在日本待腻过后的考虑。 理科方面,高中的知识实在浅显, 也难不到她。 至于国语方面,上杉一惯喜欢靠着文学装模作样附庸风雅,应付起来不算困难。 难就难在社会科,以及地理历史这些让异界来客头疼的存在。 上杉经历过的世界五花八门多种多样, 其中有情况相似的,也有情况天差地别的。 照她的话来说,谁会关心自己家的花园一千年前是荒山野岭还是坟场呢?延续了这样的风格,除非必要,上杉自然不会耐下性子特别注意这个世界的过往。 以至于,当期末复习功课的时候,救世主的教科书还是全新的,除了上课的时候装个样子象征性翻一翻, 实际上别说笔记, 书页上连个墨水印子都没有。 阴阳师怕磨灭自个在白藏主心中英明的形象, 只敢转头跟同样是学生的奴良陆生吐露心中的想法。 奴良组年轻的三代目听罢, 卷子也不做了, 把手中的笔一扔,直接给某个大阴阳师鼓起掌来。 ——好!不愧是你! 挂科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只要挂科,上杉平时在同学们面前的人设第一个就会崩掉。 实行贵族精英教育的家庭有会挂科的大小姐,简直就像是万人憧憬的女神会是个智障一样不可思议。 虽然上杉真知道有个智障女神,虽然这人设也是别人脑补出来强加在她身上。 但是上杉虽说平时从不自视甚高,在区区一个期末成绩上都要与别人争个高下,可如果把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浪费在暑假补课上实在好笑。 还是复习一下吧。 不说别的,上杉对于历史方面的学习还是颇有心得,而且很多日本历史的有名人物还和她关系很好。 源赖光,冲田总司,坂田金时,武藏亲,龙马先生和阿龙小姐,巴御前,加藤段藏…… 除此之外,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有时候也会提起以前的事情。 不过不到几分钟,上杉就对复习历史丧失了自己的自信。 熟读月球史的迦勒底救世主痛苦地把书往旁边一扔。尤其是教科书上那些令人崩溃的画像和照片,让上杉半点学习的心情都没有。 ——学习,学习个屁。 反正织田信长不可能是男孩子! 上杉一个人对自己做了好大一番思想工作,经历了漫长的自我斗争以后,最后还是没出息地妥协,捡起自己的书继续看。 没有办法。 虽然高中的老师们不至于动辄要打电话给家里告状的地步,但是如果因为蛛丝马迹让本丸里刀男知道自己主君考试不及格,上杉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好在高中不像小学,会有让学生把试卷拿回去给家长签字的传统,让上杉免于应付的苦楚。 是签烛台切光忠呢,还是签玉藻前呢? 这样的家长签字交上去恐怕有点惊悚。 总之,要是让烛台切知道上杉考试不及格,那就完了! 上杉不想今后的点心只有牡丹饼,也不想日后天天梅干配白饭,所以,挂科是万万不可的。 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好在上其他科目不需要多花心思,上杉强忍着心里的违和感背下去应付这几门考试就可以。 成绩公布时,因为同学早就将上杉脑补成为了堪比照桥心美那样十全十美的美少女,所以即便拥有优秀的分数也不算太出挑,反倒是海藤瞬优等生的身份令人惊讶了一把。 作为一起在齐木楠雄家复习的小团体中的一员,上杉她早就知道海藤瞬的实力…… 虽然有一些羞耻,但是怎么说呢,正因为海藤瞬是优等生,所以坐在他后桌考试的上杉历史才会考得这么好啊! 著名哲学家,意大利成功企业家迪亚波罗先生不是说过吗,这个世界上只会留下「结果」。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咳咳,所以达成目的手段如何也无需在意,只要达成这样的目的就可以了! 凭本事作弊,上杉心中没有丝毫的心虚。 整个高中部,都是同一天公布的成绩。考完试后,就正式是假期的开始了。 pk学园的学生们陆陆续续散场回家,上杉也照旧打算和白藏主一起回去。 “现世的天气还是不比平安京舒服的,”白藏主有意无意忽视了本丸能够调节景趣和气候的事实,“暑假这么长,上杉大人可以在寮里多待几天。” “嘛,我真担心又有人跳出来毁灭平安京顺带摧毁我的假期……” 他们两个在假期究竟如何安排,时间分配,还有平安京可持续发展现状的话题上饶了一圈,最后上杉又提到了期末成绩的事。 阴阳师觉得自己还是得关心一下小白对现世的适应状况。 收到关心,白藏主受宠若惊地红了脸,最后扭扭捏捏表示他没有辜负阴阳师大人的期待,这次考了个年级第一。 ……虽然高一和高二考试内容有区别,但是这家伙明显适应得比她还好。 上杉准备的安慰话一瞬间被堵了回去,咳咳了两声,只能随便捡两句正面的话鼓励小白再接再厉。 是了,白藏主的适应力一向很好。 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妖怪,变成他人的式神,任是谁都会有些不习惯,白藏主却做的一直都很好。 小白会在她把阴阳术忘光的时候手把手耐心地教她画缚,也会变成小狐狸毛绒绒的样子亲昵地钻进她的怀里,夏日花火会的时候看上杉捞金鱼在一边加油打气,在野外会采一朵最大的向日葵送给你。 犹记得当时少年漂亮清澈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偏爱。 “因为上杉大人,我才会爱上这热闹的平安京啊。” 所以,因为我,你也在努力适应这个现世吗? ※※※※※※※※※※※※※※※※※※※※ 高中篇目结束,这是最后的小白了。 *新手教程是小白手把手教导;摁住白藏主的尾巴会变成小狐狸;夏日花火会捞金鱼时小白吹[如果是晴明手把手大人绝对没问题]; —— 今天大家捞到阿切了吗_(:3」∠)_ 我,我沉了……(痛哭) —— 感谢在2019-11-27 00:29:05~2019-11-28 00:1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叫我法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延久叶 100瓶;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可能不是人 意大利有mafia, 不过没有passione。 作为一名从小憧憬成为gangster的热血青年, 上杉自然对于著名企业家迪亚波罗和《职场新人九天逆袭老板》知名成功学研究者乔鲁诺先生手下的热情组织之外的黑手党家族敬谢不敏。 日本简直是灾难一般的漩涡之地。 上杉在京都做了这么多违背平静生活宗旨的事情, 也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让别人先淡忘她的名字, 过几年再回来继续充当幕后黑手。 既然离开日本是为了谋求清净,那么没有秧歌star的意大利对上杉首先丧失了吸引力,再者是英国—— 先不提伦敦还有个时钟塔,单是知道齐木楠雄有个哥哥在伦敦的时候, 上杉为了避免多事也把这个选项划去。 讲道理,不喜欢甜食的上杉和除了甜食差不多黑暗料理的国度还有相性可讲吗? 要知道,去国外读书的话,就不能像读高中一样,每天都能带光忠特质便当去上学了。 相比起来, 果然还是炸鸡汉堡薯条的天堂, 美利坚要快乐得多。 食物上不够精致可以用高热量的多巴胺来弥补,在这里读书天高皇帝远,而且没有谁认识她,不用成天维持自己形象,上杉玩起来简直无拘无束。 如果非说有什么不顺心的话, 那就有件事必须要提——她, 上杉,这辈子再也不想去参加什么演讲比赛了。 演讲比赛这种东西, 不仅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导致她过不上平静的生活, 而且还会大概率招致灾祸。 如果不是高中的那一场演讲, 夏目贵志就不会在路边叫住她和她说话,引起多轨透的注意。 如果不是大学她‘被自愿’又参加了演讲比赛,也就不会同入江正一成为好友,连带着引起白兰·杰索的注意。 从来都是她带恶人上杉学着迪奥的行为强迫别人交朋友,要么就是别人追着上杉单方面将她引以为知己。 老实说,上杉就没见过像白兰·杰索这么难缠的家伙。 上杉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 由于阿宅日常不爱出门的习性,她对自己的左邻右舍不是很清楚,只在搬来的时候听房东略略提到,她的隔壁好像是两名来自日本的留学生。 其中一人可能因为专业的原因常有户外活动,几乎看不到人影。但上杉出门的时候,偶尔能正好和另外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子碰面。 [这个可能是个替身使者。] 上杉第一次遇见他时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面上不显地冲他点点头。 画家先生—— 上杉之所以能这么肯定这个人艺术生的身份,无非是因为这位画家先生经常会拿着板子出去写生,还能有意无意从他时不时外出后带回来的透明购物袋里,看到颜料纸笔之类的东西。 上杉不是会把注意力放在无关人员身上的人,她也没有那种能和十里八乡所有邻居都处好关系的古道热肠。 深知无事献殷勤反而让人为难的救世主,唯一能做的就是同邻居维持一点面子上的感情。 碰见之后,点点头微微一笑,不交谈,这种不近不远的礼貌是最舒适的距离。 所以他们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生活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上杉同画家先生又一次在楼道碰上,她对视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一如既往在心里对画家先生的刘海叹为观止。 然后,红头发的画家这么久第一次开口和上杉搭话。 无非是他即将毕业,留下来继续读书的室友也不打算续租,所以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类的话。 上杉对这件事表示了惋惜,虽然没有很多交流,不过红头发的画家算是一位很好的邻居,从不多管闲事,也从不扰民。 真希望下一个邻居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抱有这样期盼的上杉,面对的是画家先生前一脚刚搬走,后面紧跟着马上搬过来的白兰·杰索。 直到和白兰·杰索开始做邻居之后,上杉才清楚地意识到最开始她的想法有多天真。 白兰·杰索几乎迅速地入侵占领了她的全部生活。 拿外卖的时候会遇见白兰·杰索,领快递的时候会看到白兰·杰索,出门上课的时候白兰·杰索就说他也有课,到了后面只要上杉家门锁孔转动的声音一想,白兰·杰索就会从他家的门后探出他的白色毛绒绒的头。 这位同学,你好烦啊。 最后上杉顶不住白兰·杰索穷追不舍的攻势,被逼无奈答应了他想和自己交朋友的要求。 深谙得寸进尺准则的白毛青年,又开始蹬鼻子上脸。 “既然我们是朋友,又是邻居,上杉为什么不请我进房间坐坐呢?”眼角有些紫色刺青的青年笑眯眯地拿着棉花糖,撑着门不让上杉把他拒之门外,“我带了点心,好歹给一口茶水吧?” ……棉花糖算屁的点心。 不喜欢太甜的东西的上杉,怎么看也和这个每天吃很多糖果的甜味感应不灵敏及糖尿病患者预备役相性不够好吧? 上杉还是给白兰·杰索上了一杯茶。 冲了好几遍的茶叶,早就浸不出任何的茶色,然而白兰似乎看不出主人的冷淡似的,还一边吃着棉花糖,一边充当云玩家对着上杉的游戏操作指点江山。 这是上杉这辈子泡得最后悔的一次茶。 后面白兰·杰索就跟在她身边扎了根似的,越过了入江正一,成为了大学期间上杉关系最密切的朋友。 如果说这位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小少爷最开始是对上杉这位身份背景神秘的(据称)英国留学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面相处后完全是屑之间的相互吸引,赖在人家身边不想走。 “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怎么会坑你呢?” 白兰甚至一心想要解决这位挚友日后的就业问题,哪怕只是兼职为他当个顾问也好。 热情人士白兰一心想要为朋友的经济问题分忧。 ——你那叫挚友吗?你那是馋人家的能力,你下贱! 上杉对他心里的打算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现在的救世主财力日渐雄厚,已然不是当年会为氪金发愁的吴下阿蒙,钱对她只能算是一个数字。 哪怕真的手头紧迫,直接打个电话给安倍吉平岂不是来得更快? 一眨眼大学四年就被混过去了,上杉打算继续读书,白兰·杰索则要回去继承家业。 他安定下来后,就开始向上杉打感情牌,在电话里说这么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顺理成章地邀请上杉去一次意大利好尽地主之谊。 等上杉坐着飞机到了意大利,出了机场就再也打不通白兰·杰索的电话。 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异国他乡,心中生出了一种老马失蹄、鸽子被鸽的荒谬感。 ——白兰,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 风水轮流转,上杉惨被鸽。 上学期间一直很屑的上杉(对安倍吉平):我,你爹,打钱。 —— 新副本来了,可以猜猜邻居是谁! —— 感谢在2019-11-28 00:16:34~2019-11-29 23: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世界第一可爱狛枝 10瓶;红糖酱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但你是真的狗 等上杉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的时候, 她就明白她被这家伙鸽了。 白兰·杰索此人平时在学校里同上杉一个做派, 很有能力却不显山不露水不爱出风头。 虽然长得帅很受女孩子们的喜欢, 但是从不因此洋洋得意,也不会因为家里有钱摆什么有钱人的架势, 反而总是笑眯眯的,颇有那么点善解人意容易相处的意味。 任谁都会觉得这个一直笑意盎然和颜悦色的杰索同学肯定是一个好人。 饶是入江正一刚认识白兰·杰索的那段时间,他也被白兰虚假的表象迷惑,觉得白兰待人真挚热忱, 认为他值得交往。 但上杉独独是个例外。 白兰杰索第一次通过入江正一的介绍结识这位他人口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杉同学时,就对她说了一句令旁观者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果然是和我同种类型的人呢。” 就像替身使者之间会相互吸引,屑和屑之间也会有莫名其妙的联系。 上杉认识白兰之后,一直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谨慎稳重地冷处理这段单方面的友谊。 并且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本性,在无数次白兰·杰索主动挑起的交锋中,谁都没占到便宜。 上杉绝对不是不肯吃亏的要强性格,但如果有谁让她感到不舒服,她则会令那个人这辈子都无法发出来自内心的真实笑容。 所以,当她意识到被鸽的事实之后,并未在此方面多做纠结,而是冷静地拨通了入江正一的电话。 收拾白兰的机会有的是, 可她是真的不想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继续傻站着了。同样在大学时期有着很好的交情, 毕业后也在意大利工作的入江正一算是来接她的很好选择。 上杉很喜欢入江正一, 和白兰对入江正一夹杂着利用、玩味、乱七八糟复杂的感情不一样, 她喜欢入江正一的原因向来很纯粹—— 爱操心的小正很有成为社畜的潜质, 绝对是热衷于对手下进行惨无人道996福报的老板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白兰显然不会把自己的左右手让给上杉,不过不妨碍她见猎心喜。 上杉没能打通入江正一的电话,却在等他接电话的时候等来了意大利特产。 扒手。 嘈杂的环境和频繁的身体接触一般都是小偷最好的掩护,一直专注于打电话、周围没有同伴,滞留在那里状似无害的少女很容易就成了他人眼里的上好肥羊。 起先伪装成游客的这么一些人并未引起上杉的注意,扒手在拥挤的人流中下手,路过她时装作被人推搡着没站稳轻轻靠了上杉一下。 他伺机而动,扒走钱包的动作幅度很小,如果真的是普通游客也许会被无知无觉地糊弄过去。 但上杉几乎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那个人的小动作,当扒手满怀得手的喜悦之情急冲冲地从她身边离开的时候,可能还尚未意识到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 敏捷ex的救世主如果想在普通人身上拿走什么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以盗治盗的上杉摸走了扒手的手机。 她猜测白兰·杰索对她的鸽子行径早有预谋,之所以打不通入江正一的电话,没准是某位没良心的上司直接滥用职权,趁下属不注意偷偷用人家的手机把她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趁此机会,她用送上门来的扒手的手机又一次拨打了入江正一的电话号码。 这次的结果更加荒谬,运营商温和的女声在电话里告诉她,她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没道理,不应该啊。 她昨天还和入江正一在网上聊得正欢,不可能今天换了手机号却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吧。 上杉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首先给土间大平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再给安平有行打电话,不在服务区,而后给齐木楠雄发消息,网络不稳定,最后上杉试着用自己手机登录痒痒鼠,登到一半系统直接弹出提示连接中断。 上杉:妈的,绝了。 到现在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不过具体的更待验证。 上杉望了望已经排成一条长龙的出租车等待队伍,放弃了打的的想法。好在近年某位救世主的作风日渐奢侈,加上白兰·杰索口中想尽东道主之谊的承诺,意大利这一行她根本没有带多少行李,因此步行去周围打探一下消息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上杉离开机场避开警察的巡视范围,专门往没有监控的地方去,故意挑着人少的路走,果不其然当她没走过几条街道,原先扮做游客想偷她钱包的那个扒手就带着人出现意图堵她。 “就是这个小鬼偷了我的手机!”年轻的小混混可能没有想过平静他在机场附近就业多年的经验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反被偷走手机的这件事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了对他的一种侮辱,因此对同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愤懑。 来者汹汹,恐怕不能善了。 上杉见状反而心情愉悦地勾起嘴角—— 钓鱼执法大成功。 接下来十分钟里,上杉和围堵她的当地地痞流氓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一系列交流。 期间上杉向他们倾诉了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不易和艰辛,用爱和道理(物理)将他们感化成有血有泪的好男儿。 这些地痞流氓听完之后泪水涟涟,强烈表示应该每个人捐献一份情谊让爱充满人世间,拼命踊跃地想要捐助上杉回家的机票钱和其他费用……虽然薪资微薄,但好歹是大家一片心意。 光是这些还远远不止,受到感化的小混混们还请求上杉去他们的根据地酒吧,想要进一步对上杉提供更多的帮助,而这个小组织的头目也在见到上杉的两分钟后开始爱心泛滥,替这位身处异国他乡无依无靠的可怜小姑娘提供了不少信息。 上杉率先点了十杯拉莫斯金菲士,当场酒吧里的调酒师就感动哭了,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手到后面直接像极了爱情和帕金森。 “你听说过密鲁菲奥雷吗?……没有?那么杰索家族呢?” 街头的小混混恐怕接触不了多少关于黑手党的消息,这也是上杉没有选择直接在小巷里拷问,而是让他们带她去见头目的原因,不过看样子上杉从头目口中得知的结果也不那么如意。 “也没有?……唔哦,那么热情组织你听说过吗?” 除却白兰杰索跟她提到的自己家族的名字,上杉对意大利的帮派所知甚少,心有疑虑的她问出了自己猜测,又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那一瞬间,小组织的头目诚惶诚恐地感到了这个魔鬼异常的不悦。 “……你究竟知道什么?现在意大利有名的黑手党有哪些?” 战战兢兢的小头目像服务生报菜名一样飞快地报出了一串上杉所陌生的名字:“彭格列,西蒙,加百罗涅,基里奥内罗……” 得,都是她不认识的。 上杉挥了挥手让小头目直接闭嘴,一杯酒都没喝就离开了酒吧。 她又买了回日本的机票,那里有些需要她求证的东西。在候机室,上杉用手机翻看地图,一个熟悉的小镇晃进她的眼。 杜王町。 她又穿越了。 ※※※※※※※※※※※※※※※※※※※※ 上杉:(物理感化)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小混混(瑟瑟发抖):大哥您说的都对。 —— 写到一半手机突然黑屏再也亮不起来,研究了一个小时发现还是得送去修 还好室友愿意给我蹭热点,不然又要咕一天,草(中日双语) —— 感谢在2019-11-29 23:31:04~2019-12-01 00:12: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日式英语害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 有了能够陪伴在身边的家人;第一次, 有了可以同自己喜欢的动漫角色交流的机会。 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 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 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 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折磨我对这个世界这有什么好处啊! 自从远离了日本这个漩涡, 上杉身边时不时发生的迷惑事件少了不少,生活一度变得风平浪静。 但从白兰·杰索的出现看来, 这种世界意识意图搞事的隐患并未被全部消灭,杜王町地图的开放也说明了这点。 也是,照上杉时不时把漫画翻出来温故知新,每天还要念叨一边石之海什么时候动画化的劲头,jojo被世界关注并且现实化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但该怎么说呢,如果直接把jojo设定塞进现世,上杉绝对会开心得不得了, 但如果把它划成了相当只有jojo背景的特异点分支,上杉就不这么高兴了。 这里既没有她的老东家时之政府, 也没有甘为上杉鹰犬的京都妖怪。 不仅平安京的大舅联系不上,她还把在外生活时自己专门用来扫地做饭的小纸人弄丢了,甚至去店里买东西下意识想用paypal也被收银员莫名其妙地看着。 心知不妙的上杉当天刷过了身上带着的所有银行卡, 发现全部不能用。 好在她离开意大利的时候, 那帮富有爱心的小混混向她支付了一笔爱心赞助。 加上身上本来有的一些现金, 尚且还能支撑一段时日, 不然上杉真可能要露宿街头。 自己辛苦攒下来的积蓄半分都不能动, 没有土间大平这个勤勤恳恳为她收拾烂摊子的家伙,也没了御门院家这么个好用的atm。 上杉不禁觉得来到这个地方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她的乐趣和生活水平都要下降很多。 说到生活水平,就算是没有游戏氪金这一支出,每天住酒店还是一笔蛮大的账务。 上杉看着自己日益消瘦的钱包,委托房屋中介为她寻找寻觅一处住处。 “我想要有阳台的房间,整个房子采光不错,街区安静,如果从阳台高处能看到庭院就更好,”说这话时救世主估算了一下自己手里余额,做了妥协,“我接受有合租的室友……” 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男女都没有关系。” 上杉不介意异性室友。 通常人会对室友的习惯和职业提出一些要求,譬如正当工作,有公德意识,不会深更半夜大吵大闹。 但今时不如往日,容不得她挑挑捡捡。为了省钱,某位救世主不介意接受与她一起分担房租的租客一些坏习惯—— 反正,相信在爱和道理(物理意味)的感化下,上杉相信她的室友们都会愿意好好沟通的。 “作为服务业的人员,我们当然为顾客着想,为您筛选出称心如意又最物美价廉的房子。” 房屋中介的田中先生是一名热情的介绍人,一丝不苟地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俨然一副可靠的业界精英的模样。 他脸上带着推销人员惯有的和蔼可亲的笑容,不一会便从一堆资料里筛选出符合上杉要求的房屋。 “这里有一个最符合上杉小姐您要求的房子。”田中向上杉出示房屋的一些照片,“街道呢,虽然是居民区,但是每家每户隔得很远,所以十分僻静。但是还是在城区以内,周围的生活设施也算完善。” “房东在我们这挂公示挂了很久了,都是我们考察过的地方,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因为房租低廉,所以很多人不敢入住,但这也不过是房东他不缺人只是不想房子空着而已。” 田中十分热心地替上杉分析房子的利弊:“到现在这里还有很多空房间没有租出去,去了可以直接选自己中意的地方,就看上杉小姐您愿不愿意做这位有缘人。” 任他吹得天花乱坠口若悬河,上杉面上也不为所动。 房子真要有他说的这么好,世界上绝对不会缺少投机者,可不至于挂这么久轮到她来捡漏。 无人问津的原因,一般都是房子本身的问题,要么是环境的确很差,要么是有过凶杀案或者闹鬼。 ……照条件来讲,这个宅子的情况大概率是后者。 不过像恐怖故事里明知问题却迫于生技去住凶宅的穷鬼现实中绝对会有,她上杉就刚好是那么一个。 好在救世主从不听信风言风语怪力乱神,兼职阴阳师的她艺高人胆大也不害怕打出gg。 上杉表示有兴趣以后,田中立马带她去实地考察。 下了公车还要步行一段路,他一边走一边向上杉说明其他租客的情况:“已经有两位男性住进去了,不过上杉小姐不必担心他们冒犯到您。” 田中看来将上杉当做不知俗务却想要经济独立的外国留学生,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不愿意向家里求助,才不得不找便宜的房子减轻经济压力。 毕竟上杉看起来就像不知世事的大小姐,他很怕这位顾客因为要和两个男人住突然反悔—— 因此他不得不一路上没话找话,想要先给她先做做心里建设:“其中一位是服役多年的退休航空员环境保护者cars,另一位是热爱美妆走在潮流前线的化妆达人dior,都是很有绅士风度两位先生,说起来dior先生还和上杉小姐您同样来自英国……” 听起来还蛮花里胡哨。 那位dior名字应该是艺名,毕竟就算再爱时尚也不至于给自己取个美妆品牌的名字。 上杉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这些情报。 田中先生健谈,上杉也不至于给旁人难堪,于是两个人气氛融洽地到达了目的地。 在田中先生翻公文包找钥匙的空档,上杉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 荒木庄三个字的门牌落在她的眼里。 ……好了。 我懂了。 cars是kars,dior是dio,荒木庄凶宅闹吸血鬼。 日式英语害死人。 ※※※※※※※※※※※※※※※※※※※※ 正当职业(x) 有公德心(x) 不会深更半夜大吵大闹(x) 甚至不能用拳头感化的带恶人室友要来有什么用啊! —— 感谢在2019-12-01 00:12:16~2019-12-04 00:0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延久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禁止食用室友 迪奥·布兰多是个人渣。 上杉没有侮辱自己室友的意思, 这只是个平平无奇、不带有任何感□□彩和偏见的陈述句。 毕竟迪奥·布兰多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渣。 虽然目前只有两个室友, 但联想到荒木庄吵吵闹闹不得安宁的日后, 住进这个多事之地并非是向往平静生活的救世主的本意。 但,上杉她是真的没钱了。 卡兹是算是很好相处的室友,他的话并不多, 也不主动生事, 待在客厅里无声无息十分安静,沉思者的模样看起来很擅长思考。 他对上杉的入住没有多大的表示, 真要说的话,他对普通人根本没有兴趣,人类压根不在他的食谱之中。 但是住进荒木庄的上杉依旧日日不得安宁。 单身人士的夜生活无非就是玩游戏这一项,上杉与其说喜欢玩游戏,还不如说是尊崇法老王的“大家氪大家氪”的玉音,更享受花钱挥霍的快感。 这个地方别说好玩又烧钱的yggdrasil了,连“用钱创造快乐”的鹅厂和打着“骗氪爱好者”旗号的猪厂都还没诞生。 上杉每天能干的事就只有看看书, 给半大不小的院子里野花杂草浇浇水,淹死一片蚂蚁。 到了晚上就更妙了, 因为没有娱乐活动早早地上床。少眠的异界来客裹着被子瞪着天花板,等时间一到十一点一刻,隔壁的dio科生物就开始兴奋、躁动, 跑到楼顶加大音量对着天空高昂地“wryyyyyyyyy!”。 那一刻, 上杉终于懂了为什么荒木庄的房租如此低廉也没人入住。 一个究极生物, 一个吸血鬼, 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类, 在同一屋檐下共同生活,有些摩擦是正常的事,和谐共处反倒不在情理之中。 迪奥最开始压根不把室友的敲门警告放在心上,而后上杉就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看起来像可口松软法式小面包实则是过期多年硬如磐石的崩牙法棍。 卡兹兴趣缺缺,迪奥昼伏夜出。 互不干扰的局面直到某位自诩夜之帝王的吸血鬼晚上自嗨,再次被隔壁敲门妨碍他独自美丽时,恰好腹中饥饿,恶向胆边生想要将其吸成人干。 自称正义伙伴的新室友用她满腔热血将某位吸血鬼烫得满嘴是泡,两个不死生物才发现这个看起来像是普通少女的不寻常。 “我不会受伤,”金发少女转动着自己白皙的手腕,刚刚斗争过程中造成的伤口早已消失不见,“我不会老,不会死,恒定存在于这个世界,更别提受伤。” 说到这里,她还不忘幸灾乐祸地看了用气化冷冻法降温的吸血鬼一眼。 “以人类之躯不死不灭,死亡和血腥从未眷顾过我……” 除非剧情杀。 究极生物倚在沙发上,蓬松的长发散开好似一片紫色的海藻。卡兹要是猫的话,这令人羡慕的发量一定会令他像极了一块会移动的抹布。 屑人的本性和恶劣到极致的性格令两个救世主两看两相厌,然而卡兹却突然看起来对上杉青睐有加。 他们没有交流一会,迪奥就开始插入他们的对话:“本dio饿了。” 上杉认为迪奥在放屁:“你不是刚刚才吃过吗?” “……那灌的是岩浆。”迪奥躺在茶几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翘着腿看着一楼天花板的吊灯,他理直气壮地对同居者提出需求,“我饿了。” 上杉看向卡兹,[他一直这样吗]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在这里住了没多久,”卡兹觉得没什么好向新室友隐瞒的,他补充道,“我们从没出门找过食物。” 究极生物不进食又不会死,更别提上杉见过卡兹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在后院晒太阳—— 她猜没准那时候在进行光合作用。 荒木庄是明令禁止食用室友的。 因为有了迪奥这个忍不住出手的先例,上杉真有一点佩服这个恪守规则能和最喜欢的食物和平相处的男人。 反正上杉每次放学买回去当早点的面包饼干零食点心,从来都没有成功地在她那里生存到第二天过。 迪奥说他也能吃人类的食物。 上杉喜欢美食,从迦勒底到本丸再到平安京,从来都不缺乏擅长烹调食物的能手。 一路吃下来,救世主直接被养成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好的刁钻胃口,但由于被偏爱得有恃无恐的缘故…… 上杉她,从未想过学习下厨,生活经验这方面连水煮鸡蛋都不会观察火候。 要说做菜呢,上杉记忆里还有个她映像深刻的食物。 以“食物就是要量大就好”为宗旨,信奉“万物皆可土豆泥”教义的高文卿厨艺流派特产—— 高文特质土豆泥。 这是比光忠特质牡丹饼还叫人瑟瑟发抖的存在,毕竟烛台切做的牡丹饼虽然粘牙不好咀嚼,但是味道还在那里。 可高文的土豆泥就比较黑暗了,毕竟是连爱惜食物什么都吃的呆毛王都要面无表情才吃得下去的东西。 上杉吃过一次就惊为天人,要完全还原这种做法可能有点困难,不过一定程度的模仿也并非难事。 三十分钟后,一锅土豆泥就堂而皇之地被端上了桌。卡兹和迪奥恰到好处地对新室友的厨艺表示了惊叹。 在黑暗料理之国长大的吸血鬼其实对食物要求也不是那么高,他挑着眉毛指着锅里热气腾腾的东西:“上杉——” “你为什么要把洗过的抹布放在锅里?” 究极生物可以不进食,上杉不会死,吸血鬼在海底饿个一百多年都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一点口腹之欲不重要,饿着还是饿着吧。 只有三个租客的荒木庄,白天安静地像是无人居住,到了晚上就像坟地诈尸一般充满迪奥的鬼哭狼嚎,由于房子空旷,甚至还产生了一种环绕3d立体音的效果。 置身于荒木庄,每天晚上都仿佛有一个银河系的迪奥在身边wryyyyyy在脑袋里叫。 为什么会这样呢…… 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栖息之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够和自己谈论物理和天文学的朋友,本该是平静安稳的生活,本该获得心灵上永恒的安宁…… 这两份喜悦本该带给我更大的快乐,给我带来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 上杉带着耳塞,半梦半醒间又想起了以前艾琳娜夺走迪奥初吻的情节。 伴随着dio科生物大晚上的一声声wryyy,这些画面逐渐模糊,又渐渐组成了另外一副世界名画。 拉二强吻骑士王。 草,她真的睡不着了。 ※※※※※※※※※※※※※※※※※※※※ 迪奥=子安武人=拉二。 艾琳娜=川澄=骑士王。 永远活在回忆里的旧剑alter:考哥.jpg —— 给面包抹奶油 世界上没有比迪奥还能折腾的生物, 上杉每天的日常就是和他相互折磨。 上杉从来没见过这种屡战屡败却还刚毅不屈的吸血鬼, 乐此不疲地在室友那里翻箱倒柜找酒喝。 没错,三个万年家里蹲没有经济来源, 穷得揭不开锅, 连房租都交不上,可是两个酒鬼都有着一个共同观点—— “酒,不能不喝。” ……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dio你能这么理直气壮喝我的酒? 上杉和室友们一起分担房租。 荒木庄只存在成天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迪奥每多喝一瓶酒,上杉用于交房租的积蓄就会少一部分。 想拖房租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拖欠房租, 平时压根看不到人影的房东就会每天都来夺命连环敲门,伴随着一声声“开门呀你有本事拖房租你有本事就开门呀”,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相处一段时间的吸血鬼室友从一开始就不知客气为何物,那份支使人的理所当然更叫人火冒三丈。 迪奥晃着酒杯, 嗅着红酒芬芳, 翘着腿就开始对上杉颐指气使:“上杉,门外的那个就交给你应付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开门?”上杉听完这屁话感到有些好笑,“我记得是你交不上房租把房东引过来的吧。” 迪奥转过头, 对上杉的吐槽置若罔闻。 谁也不愿意去开门, 门外的人叫了一段时间后自然会离开,然后第二天又会重复一次这样的场景。 荒木庄的房东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田中先生对房东的身份三缄其口, 上杉入住时只在房客遵守条约上签了字, 别的中介费他一分没有要。 甚至连每个月扣房租时候都是银行从上杉来这里时办的新卡里将金额自动, 而这个卡号她还没有提供给任何人。 ——她猜房东有什么收房租的特殊手段,之所以收不到迪奥的房租,只是单纯这个屑吸血鬼身上一分钱也没有罢了。 这样拖下去指不定会出问题,讲真的,上杉不愿意去开门也是怕看到什么掉san值的景象。 “我是不可能会帮迪奥交房租的,”门外催房租的人砸门砰砰作响,上杉把报纸摊在膝盖上,扭过头单独对卡兹说话,“打破底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绛紫发色的究极生物对这话深以为然。 就这样每天白天都会有人敲门催债的生活一直维持了一个多月。 直到有一天,出人意料地既在睡前没有dio科生物wryyyyy,大清早上又没有人过来砸门,上杉这一晚上的睡眠质量格外得好。 睡到自然醒从房间出来,救世主刚下楼梯,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卡兹正在给院子里的植物浇水。 “我帮你拿了报纸。”柱男在上杉把目光投向他时恰到好处地回头,示意桌子上多的东西。 究极生物的智商极高,又因为他曾经在地理和物理上面吃亏而显得格外好学,所以和很有探究精神的上杉一拍即合,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 于是这段时间上杉与卡兹交情日渐浓厚。 每天侍弄花草是上杉做的工作,但浇水这种活卡兹偶尔也会顺手而为。 主要是荒木庄实在没有别的消遣,在漫长的无聊中,卡兹可能厌倦了无所事事的状态,因此他不介意被打发做一些举手之劳范围内的小事。 卡兹说话的语调冷静平和,但仍旧能听得出隐隐一丝平淡的愉悦:“迪奥走了,在桌上留了纸条,我认为你也应该去看一下。” 上杉这才注意到报纸旁边有些一张纸片。 忽略掉一些具有迪奥风格的废话,在把其中勉强能听的东西翻译成人言,差不多意思就是[我出门创业去与乔斯达家的命运做终结,你们好自为之]。 都是住在一起的室友,上杉当然知道这个时间的dio还没有替身。 估计此去过不了4年迪奥就会再次回到荒木庄与他们团聚,并且从一个二十年来擅长solo的天生坏胚子变成喜欢到处给面包抹奶油的恶人救世主,四个孩子的爹。 啊……怎么会突然产生一种自己家的坏猫咪偷偷跑出门搞破坏,顺带配种的既视感( ˙-˙ )。 都是错觉。 上杉说不清自己是该为无业游民终于重拾再就业信心感到欣慰,还是该为迪奥日后即将遇到一个与他关系好到爆炸的男人空条承太郎感到喜悦。 放弃吧,迪奥。 这是宿命一般的荒木庄,这里的命运就是达不到自主创业成功的真实。 上杉看完迪奥的手书后,脸上的笑意和恶意根本就掩盖不住。 年轻的救世主迈着轻飘飘的步伐,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刚来荒木庄时背着的背包,然后哗啦啦往里面装东西。 虽然三个人每天都宅在荒木庄,但谁也没有被限制出行,上杉除非必要绝不出门,卡兹则单纯地出于自闭,而对迪奥说则是因为荒木庄的禁止条约太多,格外具有针对性,出去也没什么乐趣。 卡兹突然想不通为什么今天两个室友都突然冒出了出门的念头,因此他浇完花,坐在桌子边安静地看上杉收拾。 “我要出门找工作。”上杉把背包的拉链拉上,面色一肃,“既然迪奥已经走了,那就不需要成天再摆出一副贫穷的样子了。” 接济迪奥的次数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与其手里有钱,被迫一次两次不停地帮迪奥还房租,日防夜防不让自己的卡被迪奥刷爆,还不如一开始就显示出贫穷的样子,让迪奥知道从她身上炸不出任何油水。 至于现在,既然当事人已经走掉,就没必要再使用苦肉计。 上杉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一概没用,更别提没有待在身边的学历证明和毕业证书自然也成了无用之物。 以这种三无身份想要找到工作融入社会,可算是举步维艰。不过这也难不到某位曾经为生活所迫,熟练在灰色地带大鹏展翅的异界来客。 ——没错,可以找当地地头蛇□□。 总之,哪怕不为改善生活。 随着时间推移,荒木庄的租客也只会越来越多,她得赶快把能顶事的人找过来。 ※※※※※※※※※※※※※※※※※※※※ “打破底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日后无偿帮助dio交了无数次房租的荒木庄经济主要来源吉良吉影先生:……你说的很对。 听说你超勇的 我的名字叫做上杉, 永远十七岁。住在杜王町西北部的别墅区荒木庄一带, 未婚。 我在龟友连锁店当程序员维护数据库。每天的工作固定为八个小时,超过时间需要格外向我支付双倍薪水。 我不抽烟, 酒仅止于和毛子对灌生命之水。 晚上4点钟睡觉,每天要睡足4个小时。睡前, 我一定喝一杯加冰伏特加, 然后做4分钟加起来一共4个的俯卧撑, 上了床, 听着dio的美妙歌喉入睡。 一觉睡不到天亮, 一定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4天,罗曼医生早就已经离开我了。 虽然我上杉拥有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 也因为贫穷住进了象征反派立场的全员恶人荒木庄, 但由于我既不像室友dio那样喜欢天天吃面包, 也并不是室友卡兹所认为我与他身为同种究极生物,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咕哒子, 对普通的幸福以及心灵上的平和仍旧抱有少年人的期待。 简而言之, 我上杉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追求的只不过是那种上班的时候,摸鱼走神不会被老板发现的小确信。 至于dio离开几年创业失败又携款潜逃回荒木庄以后, 因为经常购买新款压路机和开着压路机上人行道收获交警众多罚单,导致积蓄日渐微薄的窘迫近况与我无瓜。 顺带一提,因为dio的突然暴富和我上杉找到工作后收益日渐稳定, 荒木庄每个人都固定上交一部分金钱, 每天一日三餐都由闲的没事做开始看厨艺书籍的卡兹掌勺开伙安排…… 究极生物不愧是究极生物, 学什么都学的很快。 不过可能是物种不同的原因, 经过卡兹料理的食物味道有够差劲的。 不过这与我这个中午在公司吃饭,下班后在外面吃饱喝足再回去意思意思一下的普通上班族无关。 其实真正面对这比抹布一般还难吃的饭食的人,至始至终只有回荒木庄以后天天宅在家里没日没夜打游戏的dio一个吸血鬼—— 没错,卡兹做的饭就连卡兹本人也不想吃,得益于迪奥少有和我们一起在桌上吃饭的机会,这事才能够瞒天过海。 关于我为什么在外吃饭还要上交工资,这不过是为了迷惑在某些方面异常心细谨慎的dio的必要之举,让他乖乖地心甘情愿上交生活费。 在坑害人渣室友的方面,我上杉和卡兹之间具有莫名的默契。 ——无需慈悲。 不过,经历了长时间点外卖生活,和每天都要意思意思吃两口卡兹黑暗料理的暗无天日生活,我上杉水逆的人生终于迎来了时来运转的大好机会。 一切都源自于一个好兆头。 没错,我的同事吉良吉影,可能要领便当了。 不得不提的是,他可真是位美人啊。 纤细的腰肢,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看起来也十分具有家政力……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头漂亮的金发,而上杉对这样好看的头发没有多少抵抗力。 上杉最喜欢的就是赏心悦目的金发美人,并且美丽是不没有界限,因此她的欣赏范围不论男女。 她能在冬木市与骑士王一见钟情,会在初始刀里一眼选中山姥切国广,也能让大天狗十有七天都待在阴阳寮的庭院里充当排面。 金发在阳光底下闪着漂亮的光泽,无论是如同黄金般耀眼夺目,还是浅金色那样灿烂轻盈,上杉都喜欢的不得了。 就像上杉喜欢金发一样,她不觉得吉良吉影对于漂亮女人的手这份喜欢有什么不对。 正如吉良吉影第一次看到蒙娜丽莎的手就清楚了自己的癖好,上杉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周围金发色人的偏爱就明白了自己的倾向。 容她为吉良辩解,人类是复杂的,怎么可以因为一部分人比较不一样而给他们冠上罪恶的名号。 正如精神病患者只是思考的方式不同,正常人在他们眼里一样是精神病患者,所以大家又凭什么要逼他们去医院。 假使每个人都能直视自己内心的癖好,相互之间将心比心理解,那么就不会觉得有一点小小的、与众不同的kink有多么变态。 上杉相比吉良吉影,只不过是吉良吉影比她多做了一些不被所有人接受的事情,而她由于自己内心的底线和坚持最终没有迈过这条线而已。 不过没有没关系,荒木庄是一个充满和谐和友爱的地方。 它不论出身,不论品格,不论教养,统一而平等地包容自己的每一个租客,相信吉良吉影日后很快会融入这个大家庭。 而上杉为自己即将拥有一个能做饭能打扫卫生能代替她和dio交流的室友感到暗自高兴。 这份高兴维持了很久,直到日后吉良吉影没来上班,没有金发美人可看也没影响到上杉高昂的情绪。 等到有一天川尻浩作也没来上班时,上杉的愉悦度达到了顶峰。 虽然她是一个金发控,哪怕即将拥有一个合她心意的室友,但是她绝对能保证她不会像吉良吉影对待那些女孩子那样对待他。 说起来这点也不下流和可耻,上杉认为金发有金发的美,人也有人本身的美。 人体本身和金发的关系,就恰好像是漂亮的花蕊和周围簇拥着花蕊的娇嫩花瓣一样相得益彰。 我上杉,认为如果喜欢某一处就要将它从别人身上分离的行为并不可取。说到底我果然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吧,毕竟我是不会只对着一头金发bok—— 抱歉。 咏唱到此为止,下班以后她还要去接回自己的新室友,就不在这里多耽误了。 —— “我叫上杉,要来我家吗?我一个人住,我家房子蛮大的,欢迎你来我家玩,玩累了可以直接睡觉。” 上杉对被黑手拖进永不回头的小巷的普通上班族露出了一个既不抱歉也不想辩解的笑容。 “……我时常帮助一些和乔家作对的人。我房里还有些好康的(指dio和卡兹),听说你超勇的,还可以教你登dua郎哦。” ※※※※※※※※※※※※※※※※※※※※ #如果早知道吉良吉影也会被……# 上杉:他们都叫我杉哥,我一个人住(指只有她一个人类),我家房子还蛮大的。 —— 感谢在2019-12-05 23:01:48~2019-12-07 01:0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叫我法棍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叫我法棍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微波炉烤榴莲 在dio眼里只有面包。 而在上杉眼里则只有迫害对象和社畜。 吉良吉影住进荒木庄这件事, 对荒木庄的其他人正可谓是福音。 卡兹终于可以从他无法胜任的厨师一职卸任, 上杉和dio也终于不用面对抹布一样食之无味咽之恶心的料理, 更别提吉良吉影的加入使整个荒木庄更加有了人间烟火味。 荒木庄上下被打扰得井井有条,冰箱里不再只有买一次就可以吃一个月的土豆和马铃薯,信箱里塞满的广告和推销单再也不无人清理, 家里的宠物鸟一直有人喂, dio带回来就不管的pet shop终于不用成天饿肚子,食囊一直吃得鼓鼓的。 庭院里不止只有野花野草,上杉带来金鱼草种子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加上新房客带来的猫草,院子里的风景格外靓丽。 到饭点连迪奥也会下楼和大家一起吃饭,下班时在玄关换鞋时喊一声[我回来了]也有人应。 有时候上杉回家看见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吉良先生, 某位没良心救世主竟然能从这些改变里感觉出一丝诡异的温馨。 而对吉良吉影来说, 被救护车碾死然后被拖进黑巷里的普通上班族, 被以前的同事带到了名叫荒木庄的地方重新开始了普通上班族的生活,本来应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再一次机会和这份难得的平静安宁…… 理论上是这样的。 但是他这些难缠的室友成为了他不幸福人生的开端。 吉良吉影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养猫。 他室友的屑人性格和家具破坏者习性像极了患上多动症的猫咪。 dio昼伏夜出平时宅在房间里绝不出门,但是家里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早上起来做饭时能在餐厅看见dio半夜饥饿起来把处理好第二天要用的半成品熟食直接加热,吃完后洗也不洗直接堆在水槽里的碗和碟子。 每次洗完澡后浴室地漏上、浴缸旁到处都是他的头发从来都不收拾, 问起来还要把来源直接污蔑给每天仔仔细细做发膜、抹精油不让任何一根头发有离开自己的机会的上杉。 每天晚上定时定点放声高歌,制造出扰民声响多次反馈我行我素,害得他刚搬进来一个月都无法在自己一贯的作息表时间内入睡。 更别提其他时停抢饭,破坏公物, 用他的卡网络购物等大大小小的罪状不一。 相比起来, 其他两位室友的要显得省事一些, 不过这也只和罪行罄竹难书的迪奥对比。 究极生物卡兹每回看他的眼神好像在以学术的目光进行人类观察活动,他也是唯一一位会帮助吉良吉影做一些事情的人,不过通常做的都不那么尽人意。 卡兹热衷于投喂荒木庄的一些小动物,dio的宠物鸟佩特夏偶尔在投喂名单之列,不过更多的则是投喂金鱼草和猫草。 吉良吉影偶尔觉得他的行为别有深意,给不同的生物投喂相同的东西是为了设置对照观察组。 ……但有一句话还是不得不提,能不能别给猫草投喂巧克力? 至于上杉,在吉良吉影找到新的工作之后,这位将他带到荒木庄的前同事又成为了他的现同事。 “……接着要怎么办,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如果如果拥有永远用不完的时间,只要将[工作]当成生存的意义,或许就能得到[幸福]吧。” 生活在荒木庄,在这种非生非死的状态,被问到日后打算,吉良吉影是这么回答的。 却没想到当时上杉却闻言露出了一个愉悦的笑容:“说的不错……不过比起吉良先生这种享受平静加班生活的上班族,我上杉果然只想做一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下班族呢。” 本来以为同他一样向往着平静生活的上杉会与他多少有些共同语言的吉良吉影:? “我上杉三天就能做完的工作能拖到第七天,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叫我解决但我还是敢多收一部分钱,写报告全靠ctrl c+v却还要逼别人夸我的文笔写得好,能推给同事做的坚决不肯自己动手。换言之,虽然看起来我活得积极向上,但我知道自己是个不喜欢上班只喜欢下班的人!” 从那天把话说开了起,吉良吉影发现上杉过去并没有危言耸听。 当他还在加班时,坚持早九晚五的上杉已经收拾东西决定步行回家顺便锻炼身体。 早早地回到家,宁愿回去和荒木庄其他的闲人一起瘫在沙发上看着时钟数着时间等他回来煮饭,也不肯回家的时候顺便在超市买点菜带回来。 绝不愿意动手多做半分不属于自己分内的家务,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这种本质在上杉显得淋漓尽致。 如果说dio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那上杉肯定就是宁肯绕着被迪奥弄在地上东西走也不欲弯腰去捡一下的第一人。 吉良吉影有时候觉得自己养了一群不听话的猫。 那种趁主人不在家就大肆搞破坏,抓窗帘玩纸巾,看见水杯花瓶就忍不住伸出自己的爪子把东西推下去摔得四分五裂,只要听到门钥匙转动锁孔就一溜烟缩到看不到的地方的坏猫。 还有主人做什么都要跟着,观察主人一举一动,连去浴室,上厕所都要跟着,睡觉都想隔着一条门缝盯着的好奇心旺盛猫。 以及喜欢蹲在高处,从上往下俯视,最喜欢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对一切都无动于衷懒到极致的屑猫咪。 这些猫平时都看不到影子,但是只要吉良吉影做好了饭,它们就会在饭点一窝蜂地出现,跑到餐桌上风卷残云,而他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收拾烂摊子和投喂粮食的工具人。 又是一次加班回家,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有人在客厅里等他。 电视机放着《名侦探柯南》,沙发上卧着究极生物,上杉边看一边伏案做着笔记。 听见开门的声音,金发少女立刻扭过头对他灿烂地微笑。 吉良吉影面色是掩盖不了的疲惫,像极了上杉以前在地铁里见过的那些加班加到了失去灵魂的社畜。 “我以为你很享受上班来着。” 平凡上班族满脸写着[加班一点也不累],还是对室友说了实话:“上班其实只是获得平静生活的一种方式,其实我并不喜欢过度加班和面对上司……” 不过家里的对人爱答不理的猫,愿意来家门口迎接也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上杉停下做笔记的手,脸上的微笑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告诉吉良吉影今天家里发生的事。 “我们想给你一个惊喜。”室友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晃人,“因为你还没回来做饭,dio现在正在做饭,你要不要去看看……” 说这话时,厨房里传来一声爆炸的声音。 三秒钟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厨房里弥漫到客厅,让吉良吉影严重怀疑dio在用微波炉炸屎。 破案了,dio喜欢微波炉烤榴莲。 猫不喜欢吉良吉影。 ※※※※※※※※※※※※※※※※※※※※ 接档文《人人都想和御主谈恋爱[综]》还有《在挨打边缘大鹏展翅》求预收呀。 文案我就不贴了,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 感谢在2019-12-07 01:04:31~2019-12-08 00:0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延久叶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道成为偶像 吉良吉影发现上杉最近一直在盯着他看。 目光别有深意。 吉良吉影追求植物一样安稳平和的人生, 过分烦人和热情的同事明显只是对平静生活造成干扰的不确定因素, 能够与他们保持恰到好处的疏远和距离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关系。 而办公室恋情这种大家往往津津乐道会引起众多流言蜚语的存在, 往往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东西。 正如所有平凡上班族所想一样,吉良吉影不希望因为自己个人感情引人注目,所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同事里发展男女朋友的关系。 更别提住进荒木庄后, 他又签订了一大堆多得可怕的条约, 就更加不可能随心所欲地与女性/交往。 平心而论,上杉的脸和手都十分不错。 吉良吉影在龟友百货上班时,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过这位女同事, 不过那时他已经有了诚心诚意交往的女友,所以并没有别的想法。 直到现在,就算过上了清心寡欲的长期单身生活, 他也没有对自己的室友生出别的念头。 无非是荒木庄的其他人都是男性, 人性全无, 每天加班回到家光是应付他们就叫人身心疲惫。 好在上杉在上班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两人不属于同一科室,再加上她坚守不加班每天准时回家的底线,吉良吉影在公司少有和室友见面的时候,更别提有一起回家的机会。 ……而且他也不想因为和自己的同事同居而传出什么绯闻。 在公司里哪怕是要面对996高强度的工作, 也成为了吉良吉影生活中的唯一净土。 可是他发现最近上杉喜欢盯着他看,而且是光明正大毫不忌讳地盯着他看。 通常这样的预兆就会说明不会有什么好事,更别提卡兹还没有对人类观察计划丧失兴趣。 做饭的时候,修指甲的时候, 用吸尘器扫地的时候, 吉良吉影只要一回头, 就能看到上杉和卡兹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只冒出两个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究极生物是没有多少属于人类的羞耻心的,这一点从他绝对不肯穿上衣的坚持就看得出来。 至于上杉呢,吉良吉影有时候会觉得迪亚波罗都可能有人性,而这个人绝对没有。 迪亚波罗是荒木庄的新房客,是由上杉从下水道带回来的意大利前成功企业家。 据说因为对手下进行惨无人道的996福报上班制度还不愿意涨工资,连女儿都识破他的黑心资本家重男轻女的丑恶嘴脸,连带着属下都被中学生一起策反,然后齐心协力在争权夺势中将他扫地出门。 至于由上杉转述的事件中有几分真实可靠的成分在里面,按理说那不重要,反正与他这个勤勤恳恳上班养家的普通上班族无关。 你想,他吉良吉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上班族,本来应该风平浪静,无波无折地度过他这一生,安安稳稳地一直工作到退休,到时候也应该像是其他平凡的人一样攒出一笔在日本人平均水平线上波动不大的养老金。 但是,自从搬入荒木庄后,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直接乱了套。 在这里应该点名批评某位不做人的吸血鬼。 最开始荒木庄的规定是由吉良吉影买菜做饭,其他的每人每月都上交一些收入做生活费。 上杉和卡兹每个月都十分守信,只有家里蹲吸血鬼一开始看起来存款丰厚,交钱豪爽,后面渐渐因为压路机报废过快以及无证驾驶被开罚单,导致一贫如洗。 不仅在交伙食费方面拖拖拉拉,甚至还成了拖欠房租的惯犯。 吉良吉影先是为了不让房东日夜来敲门催租的声音影响他的睡眠作息帮dio垫付了房租,然后就算没做某个吸血鬼的饭他也会厚着脸皮上桌抢饭,为了能吃饱只能多做一点让dio吃白食。 后面更是不得了,dio竟然学会了盗刷他的银行卡买游戏和电话购物填他的名字货/到/付/款。 在第一次迪奥买的化妆品邮到他的公司,前台让他来签收时,某位加班加到失去灵魂、内心麻木、已经快把疲劳和压力积留到下一年的平凡上班族内心竟然感觉到一丝崩溃。 是的,都是dio的错。 在这个社会,四肢健全的普通人赖在家里啃老都会引起大众舆论的口诛笔伐,一个有手有脚的吸血鬼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像寄生植物一样靠着半点都不沾亲带故的室友而活。 吉良吉影不要求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向他看齐,像他一样勤恳工作、与人为善、具有自律性地活着,但是他希望dio至少有一些自知之明,意识到这样白吃白喝刷他的卡的行为会让他像马桶蓄水池里的水一样肮脏下流低贱。 如果不是dio吃白食吃得这么理直气壮,开了这个先河,那么新房客迪亚波罗也不会有学有样,像是dio一样赖在房间里不愿意工作。 再加上这位来自意大利的先生,有着像是发霉章鱼一样的头发,却没有章鱼一样断肢重生的顽强生命和求生能力,时不时都可能要死上一死,弄得血迹到处都是,让他下班回家本该放松的时候还要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收拾地板。 要不是每回事发以后都有一名叫做多比欧的少年好声好气过来道歉,吉良吉影有时候觉得干脆让整个荒木庄他摸过的地方爆炸算了。 总之,在不知不觉中,他吉良吉影竟然被迫地承担起了饲养起了两个室友的责任。 而他每天与计划退休之前攒好养老金数目差距巨大,甚至本来还有的银行存款隐隐还有了减少的趋势。 吉良吉影可以无视上杉和卡兹投过来的视线,却无视不了自己内心的心痛。 可就算吉良吉影不打算深究上杉莫名其妙的行为,但在沙发的另外一边,究极生物和没有良心的救世主之间还在继续交流。 “真可怜啊,吉良。当他被dio缠上之后,我就知道他的下场了。”卡兹对室友的现状表示了同情。 “还好,来到荒木庄的人差不多都是非生非死的状态,吉良他可以一直工作,已经不需要养老金了。”上杉支着头望着吉良吉影的后脑勺,“不过按照dio花钱方法实在是不成样子。” 说实话,她有一点担心吉良吉影无法满足dio(指积蓄)。 才和上杉看完后街女孩的卡兹对同伴的忧虑表示赞同,他提议道:“为了拯救荒木庄的财政状况,吉良可以跳着新宝岛出道成为偶像。” 上杉觉得卡兹说的很有道理。 普通状态吉良吉影,川尻浩作皮肤吉良吉影,死神之q吉良吉影,还有四蛋吉良吉影。 感觉光吉良吉影一个人就能组成一个天团。 “吉良c位出道的话,不仅可以创收,还可以靠来握手会解决他的生理需求。” 不愧是究极生物,轻而易举就想出了大家想不出来的方法,真不愧是大家的偶像! ※※※※※※※※※※※※※※※※※※※※ 上杉:不如组合名字就叫后街社畜吧,如果觉得名字太丧还可以叫杀皇之主。出道曲都想好了: 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 平凡上班族:吉良吉影为你点赞.jpg —— 与女性/交往竟然被和谐了。 震惊。 咸蛋流心可颂 自从迪亚波罗住进荒木庄, 家里除了dio的wryyyy还增加了多比欧嘟嘟嘟嘟嘟嘟的电话铃声。 算上平凡上班族每日做早餐时雷打不动都要收听田原凯的杜王町radio, 荒木庄每日的背景音乐简直百花齐放多种多样。 入住这么久, 吉良吉影早就掌握了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装作没看到,听见什么莫名其妙的声音也置若罔闻的技能。 但不得不提的是,每天五点一刻, 天还没亮, 室友的充满个性化的铃声就开始陆续响起,极度影响了他的作息规律。 当他在早餐时严肃提起这件事时,某位究极生物正在慢条斯理地给面包涂果酱, 某位没人性的普通下班族正在吐槽吉良吉影买回来的咸蛋黄流心可颂干得像是被水泡过的硬纸壳,嚼起来口号堪比可吸水树脂还糟糕。 “那三杯咖啡呢?”清早起来找不到酒喝的dio退求其次。 上杉撕着牛角包外的表皮,发出声音像是在扯蜡纸:“那是咖啡吗?”她心不在焉地说出不像是人该说的话, “——我以为那是三杯涮锅水,骗迪亚波罗这是古老的东方神药板蓝根,不知道他喝了没有。” 吉良吉影这才注意到从一大早起, 迪亚波罗房间里都没传来动静,餐桌上也少了一个人。 要么在复活缓冲期, 要么又死了吧。 吉良吉影没把迪亚波罗的状况放在心上, 少一个人吃早饭他还可以中午少准备一个人的饭食。 然后某个作息规律养生的上班族又继续就早晨闹钟铃声太吵的问题打算和自己的室友们协商。 “这个得怪迪亚波罗吧。” 卡兹和上杉同样不怎么需要睡眠, 两个人都属于起床时间一致的闹钟命运共同体。 因为究极生物在食物链上的震慑,吉良吉影还是率先选择同看起来不好说话但是好歹能交流的同事交沟通。 锅一下就被上杉熟练地像抛橄榄球一样甩给了别人:“都怪迪亚波罗。” 这位室友平时不是正在死,就是在去死亡的路上, 有黑锅甩在头上也不像dio那么能言善辩, 通常是属于死无对证(物理)的那种类型。 “从六点钟一直响了半个小时的铃声是迪亚波罗的un'altra persona吧, 如果不是迪亚波罗死在房间里,怎么会没人关?”五点钟起床,知晓荒木庄所有人起床铃声的金发救世主振振有词。 “所以这得怪迪亚波罗。”她把自己的结论重复了一遍,又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可惜已经自我说服的上杉并没有赢得当事人的信任,吉良吉影直接挑明了证明每天晚上带头用闹钟铃声扰民的幕后黑手身份的证据。 他把煎糊鸡蛋盛到盘子里,重重地放到因为上杉把水煮西蓝花全部挑到自己盘子里而开始wry取闹的dio面前—— 吉良吉影的厨艺很好,做饭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因为长期的精神衰弱,导致他连做饭的行为也带上了一丝不属于他原则的暴躁。 不想去控制火候,管他的。 爱吃不吃,反正吸血鬼的肠胃也没有这么脆弱。 “五点钟的铃声是awake。” 按理说普通的闹钟不会对室友造成太大的影响 荒木庄可能在装修的时候就考虑过各种因素,因此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吉良吉影对于正常的手机铃声当然不会过多的在意。 不过再怎么优秀的隔音材料也挡不过dio的噪音穿透,也自然抵挡不了某个室友用手机连接蓝牙音响释放的阿姨压一压。 上杉觉得吉良吉影表达强烈谴责的表情,像极了第二十一集放送事故里的killer queen。 屑人救世主擅长甩锅,她心中还没因为破坏了吉良吉影可怜的睡眠时间愧疚两秒,就把这件事赖在了dio头上。 ——你想想,如果不是某个dio每天晚上都在wryyyyy,让她丧失了睡眠的乐趣,她上杉何至于每天都要起这么早? 当然,上杉肯定不会专门说出这种话来激怒吉良吉影,顺便让dio也有理由加入战局。 她只当做自己完全没有听懂吉良的言外之意,然后装出一副感慨万千地样子转头同卡兹说话:“我老早以前就特别喜欢阿姨压一压这个曲子,一直想找几个懂得欣赏的室友把它设作闹钟铃声,每天早上就按起床顺序排次序……” 卡兹也很配合上杉,他就像是爱豆对自己粉丝的小要求有求必应一样答道:“等下次艾斯迪斯和瓦姆乌来荒木庄,到时候可以给你表演一个现场版。” 吉良吉影对两人顾左右而言它的行为忍无可忍,他黑着脸,语气也不怎么好:“这音乐太吵了,你们可以用舒缓一点的音乐当闹钟铃声。” “比如说killer就可以。” 安静吃饭的dio立刻就抬头表达了自己的不屑:“贫弱,本dio才不想在吉良你的剪指甲bgm里醒过来。” 换闹钟铃声,第一个表示不满的竟然是这个不相关人员,上杉脸上露出了疑惑,卡兹转过头盯着dio。 吉良吉影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不是吸血鬼吗?晚上睡什么觉?” dio移开了视线。 dio开始咳嗽。 dio若无其事地埋下头吃饭。 后来是姗姗来迟来客厅吃早饭的迪亚波罗先生提供了破案所需的线索:“dio有时候会趁你们不在偷偷开音响蹦迪。” 在金发上班族为不能节省出一个人的早餐而开源节流惋惜的时候,上杉一边用叉子搅意大利面一边插话:“可是这个音响坏了,只能放阿姨压一压。” 懂了,怪不得dio这么反对用killer。 毕竟只能放阿姨压一压的音响每天晚上还可以带出门跳广场舞,而只能放killer的音响只适合留在家里催眠和当柔软操背景音乐。 好,你这荒木庄夜之帝王的名号,原来是打败荒木庄周围一带的广场舞团队跳遍天下无敌手得来的。 上杉简直想为dio喝彩鼓掌。 有一说一,迪奥憨批。 ※※※※※※※※※※※※※※※※※※※※ 上杉:下次跳广场舞可以带上老板,迪亚波罗的花臂可适合摇花手了。 迪亚波罗:? —— 有一说一,骡得岛可颂皮肤套餐的三杯咖啡真的醉人。 —— 感谢在2019-12-09 00:40:48~2019-12-09 21:3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枯萎穿心攻击 卡兹说话果然守信, 第二天艾斯迪斯和瓦姆乌就来荒木庄了。 月下三兄贵给人的视觉冲击的确很大, 以至于上杉突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让她觉得她和吉良吉影是整个荒木庄着装唯一正常的人。 卡兹自然不用多说,全身上下几乎衣不蔽体,只愿意穿一块兜裆布, 据说他觉得这样的穿能让他感觉到自♂由。 迪亚波罗的渔网装紧紧地跟随着时尚周潮流,让人感觉他一点都没有gangstar的风范, 反而说他是por/n star画风才比较正常。 dio就更不用提了, 开裆裤招摇到让布加拉提见到都想用钢链手指帮他合上。 每每上杉半夜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不必拉裤链就从厕所推门而出的dio都会无比怀念以前那个虽然有些小任性, 但是却没有现在这么dio里dio气的一部dio。 所以, 她和吉良吉影是整个荒木庄着装最正常的人。 “谢谢, 可是我并不想和你相提并论。”听了上杉有理有据的分析后, 吉良吉影坚持维护自己普通上班族的尊严,拒绝上杉将他并列的荣誉。 善解人意的上杉对他的原则表示了理解。 荒木庄又来了一位新室友,据说是dio的旧相识,以至于一直宅在家的吸血鬼肯屈尊纡贵地开着他崭新的压路机去接他的旧友,而惯例接人的上杉则留在荒木庄无所事事,才有了她缠着吉良吉影没话找话的场面。 因为出门时正值中午,阳光正是最充足的时候, 某不做人的吸血鬼涂了足足四层spf指数50的防晒霜还觉得刺痛,直接把隔壁便利店的熊本熊玩偶服套在身上, 施施然就出了门。 从荒木庄到机场明明来回步行都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 dio硬生生拖到日落西山才把人接回来。 “你们怎么不再晚一点回来?” 吉良吉影本来正因今天餐桌上少两个吃白食的人心情不错, 看到回荒木庄的两个人只能不情不愿地示意他们去厨房盛饭。 ——原本节约下来的干饭,可以留到第二天加水随便煮成粥,应付一下留在家里不出门两个人的午饭。 至于这种如同准备猪食一般敷衍的态度会不会引起不满,则不在他的关心范畴中,反正普通上班族工作日中午都在公司吃饭。 不过,dio显然很有时间观念,他在时间的把控上十分有天赋。 到了荒木庄之后,这种天赋也随之转变,进化成能够卡着饭点准时下楼吃饭,绝不缺席任何一顿饭的天分。 今天的dio也没错过荒木庄的晚饭,他十分自然地带着黑皮肤神父入座,然后熟练地开始团饭团。 ——新室友欢迎会是不可能有的,随着普通上班族的财政状况日渐糟糕,能为新室友多做一份饭就算十分厚待了。 dio的物理防晒做得很好,皮肤依旧是那种没有温度的白色,虽然熊本熊玩偶服装不怎么透气,但由于吸血鬼早就停止了呼吸,所以dio并没有受到今天温度的干扰。 上杉若无其事地看了阿dio脖子那圈晒痕一眼,琢磨等会不着痕迹地提示这个吸血鬼下次涂完口绿后记得往自己脖子搓点遮瑕膏。 dio一直是杜王町的交通罚单大户,因为无证驾驶压路机。以及开着压路机上人行道两件屡教不改的行径,成为了交警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每逢年中和年末时,交警们手中的指标还剩一大把,这时候只要在荒木庄一带连夜蹲守一个发出wryyyyy平地开压路机也能开出秋名山飙车的身影,准能完成指标,甚至冲一冲业绩。 所以,以往只要dio开完压路机回来一落座,荒木庄的人就会对着他笑,“dio,你又被交警开罚单了!” 他不回答,只是对吉良吉影透支下个月的零花钱。 等吉良吉影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福泽谕吉,迪亚波罗就会故意大声说话,“你一定又开压路机上人形道了!” 于是dio就会wryyyyy着皱起眉毛:“你凭什么污蔑本dio的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看见你酒驾遇见了乔家的东方仗助,被他叫来了他明明是个博士却干着流氓的勾当的侄子和他曾祖父,你才配合检查。” dio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本dio是只给jojo一点面子……面子!自己家的事,算得上服软吗?” 接连着就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我凭本事开压路机上路,交警凭什么给我开罚单?”,什么“荒木庄帝王ko no dio 哒”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荒木庄内外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然而,这一次没有等到上杉开头,dio就主动说起今天在马路上遇到的事情起来。 dio平时开压路机上路都会引起别人的围观,更别说别说有个熊本熊开压路机上机动车道,简直可以直接上升到杜王町名胜那一级别。 今天去机场接普奇的路上还挺顺利,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哪个傻逼给警察打了电话,说有个熊本熊挟持了一位神父意图进行恐怖活动。 警察出警搭救国际友人时正逢压路机上桥,他们就被警车堵在了桥上。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只要他砸瓦鲁多得够快,交警的罚单就跟不上他。 谁知道被堵到桥上的也有带孩子刚从水族馆回来,和女儿一起穿着海豚亲子装的空调承太郎。 他们俩在桥上solo一把,压路机也报废了,最后还是他和普奇两个人步行回来的。 说着这句话后,金发碧眼、拥有人人羡慕的身材的傲娇吸血鬼看着普通上班族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 他说:“吉良,我想买新的压路机……” “买,买个枯萎穿心攻击,两个够吗?” “够了,谢谢吉良,吉良真好!” 没有体温的吸血鬼又开心地添了一碗饭。 吉良吉影:爪巴。 ※※※※※※※※※※※※※※※※※※※※ 这章槽点太多。 草到作者都想不出更草的作话。 友谊的小纸船 友情通常都是不牢固的。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 这种东西只会变得越来越脆弱, 越来越虚无缥缈。 成年人的世界,友情或多或少就会带上功利性的色彩, 如果没有利益的保障,那友谊不过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空中阁楼。 而那些因为一次同病相怜而产生的交集, 或者因为某种感动的情绪促成的感情, 或许比那些带着利益的友谊纯粹, 但是如果因此放心地对朋友抱有希望和幻想, 就会难免获得失望和痛苦的结果。 “所以你一大早上跑到我面前说了这么一大堆,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呢?” 金发上班族修着指甲,头也不抬地表达着不想看见面前人的情绪。 好在上杉并不是真的想要别人的开解, 她找到吉良吉影说话的原因无非是单纯想地找一个垃圾桶倒一些苦水, 因此她也不在意垃圾桶有没有真的在听她说的话。 “我发现我和卡兹的友情即将面临一场考验,”上杉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侧脸去看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里的花, “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 “昨天我们约好了半夜出门一起去山上观测猎户座流星雨, 然而等我3点钟起床收拾好以后带着天文望远镜去敲他的门, 卡兹却说他还没涂好眼影。” “……我在一遍干坐着,看他化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妆。” 如果说上杉每天都坚持睡觉是为了脱发后寻找一丝心理安慰和维持自己曾经身为普通人类的感觉,那么不需要睡眠的究极生物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原因就纯粹是无聊找不到事做—— 也可以说是兴趣使然。 两个可以不睡觉的生物精力充沛, 在被吉良吉影明令禁止每天凌晨五点用音响放阿姨压一压扰民这一举动后, 又捉住dio的宠物鸟pet shop开始熬鹰。 等到这只最开始除却dio以外对谁都一脸桀骜不驯的替身使者隼, 被折腾得像是发现主人正在烧开水准备拔它毛的老母鸡一样温驯后, 两个人的兴趣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庭院。 吉良吉影有时候真担心这两个家伙在外面闯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导致某天门铃响后他去开门迎来的不是送奶工推销员或者送快递的,而是前来控诉的受害人家属还有替天行道的空条承太郎。 他无比怀念曾经能够安安静静在沙发上一待就是一整天,紧缩眉头、肌肉起伏神似罗丹那座名叫思想者的雕塑的究极生物。 也无比地期盼上杉能够向dio学习,好好体会到成天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的快乐。 可惜上杉虽然喜欢玩游戏,但是不喜欢现在流行的这种不能联网,一点也不多样化的单机游戏。 换句话说,她喜欢拥有众多说话超好听的沙雕网友以及用心做游戏、用脚做运营的憨憨官方的游戏。 专门向凯撒学习过煽动话术的迦勒底御主,在游戏里拥有一颗绝不安分堪比鹤丸的搞事之心,虽然从不亲自上阵,但她最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暗中窥屏。 观看小嘴抹了蜜的热心网友对圈钱策划口吐芬芳,暴躁老哥们对骑脸晒卡海豹发出亲切的问候,只看过直播通关的云玩家面对他人指点江山口若悬河,没有pvp的游戏也能有玩家在论坛贴吧等地以键盘为武器杀遍天下无敌手,甚至相约线下真人pvp。 吃瓜是人类的共同爱好。 单机游戏虽有趣,但还是没有众生相好看。而她,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大多数人都拥有的共同点而已。 所以,既然宅在家里没有什么好玩的,出门找乐子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于是拥有出去浪的机会的上杉才有谈资在这里在和吉良吉影抱怨卡兹:“我催他弄快一点的时候,他还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知道我以前在天文台工作过。那个时候,我工作的天文观测所地理位置特殊,四周只有雪山,每天晚上只能看星星。以前我最喜欢的做的就是数卫星,看我们天文台发射了多少卫星,最高兴的就是有新的卫星落地……你知道吗,我有个同事有一手绝活,他放的流星一条特别好看……” 吉良吉影已经修好了指甲,正在按照惯例将自己的指甲放进瓶子收藏起来。他不答话,不过在心里早将上杉的行为腹诽了一遍。 ——卡兹当然不觉得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毕竟他自己曾经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上杉在等卡兹出门这件事上体验了一把男孩子等女朋友的心酸煎熬,除此之外,她还意识到当初以为自己取向正常就不用等别人化妆出门时自己的天真。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仅只存在着一化妆就要化一两个小时的女人,懂得护肤保养的宝藏男孩同时也有一大堆。 每逢圣诞年中年末所有商家都在打折的时候,玄关门口就会堆一大堆快递,而随着房客的增加,今年的荒木庄格外热闹。 在拆快递的同时,荒木庄的男人们有时候就会在一起分享自己的美妆经验。 迪亚波罗区分得了任何一种在他人眼里仿若鬼打墙的口红色号,并且对各个牌子的染发剂如数家珍。 dio一直想让究极生物能够欣赏口绿的美好,但是对某个柱男来说,面包安利的东西还不如艾斯迪斯向他吐槽网购睫毛膏时买家评论发送的返图可靠。 害,普奇神父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没在收快递大队里看到这位神父,但是,每天早上霸占盥洗室那面大镜子带美瞳的人必定有他。 她一个十七岁的妙龄少女,怎么就沦落到和一群浓妆艳抹的老阿姨共处一室的地步? 上杉想到此处,不禁悲从中来,她用伤感中又带着庆幸的口吻与普通上班族说话:“吉良,你和我算得上是这个庄里最正常的人了。” 吉良吉影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他才听了上杉刚刚与他论述的有关友谊脆弱的长篇大论,因此,吉良吉影不打算接受这一份因为一次莫名其妙同病相怜而产生的虚假友谊。 普通上班族把挫甲刀收好,然后拧开了一边摆放着的透明指甲油仔仔细细地涂了起来,他冰冷地拒绝道:“不,我和你不一样。” 是我输了,荒木庄每个男人都比我活得还要精致。 ※※※※※※※※※※※※※※※※※※※※ 老板发色种类堪比口红色号。 原画漫画游戏都不一样,这个男人该死地甜美。 全国豆浆代表 作为最开始就住在荒木庄的租客, 卡兹见证了这幢房子从冷清到热闹、从斗争到相互友爱的全部过程, 同样也知道dio消失四年之后, 再回到荒木庄后就有了一种名叫[替身]的东西。 而且从那以后,荒木庄的每一个新房客都是替身使者 他通过荒木庄的其他人的描述中大概了解了替身这种东西的原理。 这是一种由体内生命能源所产生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影像,有的人与生俱来就拥有, 也可以通过‘箭’的刺激获得,要么受具有替身能力的亲属影响也行。 卡兹不是与生俱来的替身使者, 他的一族也早就被他杀了个干净, 可能也都来不及觉醒替身,至于箭么—— 迪亚波罗倒是有一把, 可惜这支箭虽然能激发人的潜力, 可就破坏力而言, 只是一柄普通的箭, 卡兹都快把箭尖给磨平了还是怎么戳都戳不进去。 反正荒木庄的其他人因为食物链上的压制,并敢不轻视究极生物的存在,更不会主动招惹他,所以即使没有替身,也没有对卡兹的日常生活造成困扰。 只是看不到他们的替身而已,并不影响平时生活。 而且从平时言行看得出来,上杉同样不是替身使者。 卡兹一直坚定地都认为他与上杉是同种类型的人。 ……直到有一天。 普奇神父刚来了没多久, 房东又通知荒木庄要来一个新房客。 上杉接完电话就开始抱怨:“当初为了接吉良吉影我找遍了整个杜王町的阴暗小巷,接迪亚波罗的时候, 我请假不上班, 在罗马各个下水道里出没……我为这个荒木庄付出了这么多, 房东却不肯为我减少一点房租。” 虽然嘴上抱怨得欢快,但某位一心为荒木庄(迫害)做建设的救世主还是老老实实地准备出门。 在上杉换鞋的时候,金发吸血鬼从楼道口冒出一个头出来:“上杉,又有新面……新室友要来啊?” “对,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健身达人,在推特上面非常有人气。因为崇尚健康饮食,在投票中被百分之九十一的网民推选为全国豆浆代言人。”上杉随意口胡了几句,便敷衍完毕出了门。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适才还风平浪静的客厅马上就变了气氛,dio如无其事地走下楼,从茶几上拿过遥控板就开始换台。 一直都在客厅里安静看电视的迪亚波罗马上不干了,直接站起来和吸血鬼抢夺遥控板的控制权。 卡兹躺在沙发上,支着头看他们俩吵架,时不时往嘴里塞两片裹着海苔碎的咸味薯片。 电视里放着广告,迪亚波罗和dio的声音吵得要命,两个人半天都没有亲自打起来,只看见遥控板不停地在双方手里换来换去,空气里发出莫名其妙的音效。 “你们俩究竟打不打啊。” 两个人都没回答卡兹的话。 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卡兹突然很想上杉,就像是当初他一个人在太空想念瓦姆乌和艾斯迪斯一样。 两个人正由该看[偶像练习生]还是[绝对咕哒子战线]的问题上升到谁才是荒木庄帝王的时候,上杉带着新房客回来了。 她刚打开门还没迈脚,一个坏掉的遥控器直接迎面飞来。 可怜的遥控器早就在争抢的过程中被两个力a弄坏了,上杉面无表情伸手接住的同时,顺手用炼金术把这东西修好。 ——或许震应该感谢入住荒木庄后家里有一堆拆家狂魔,要不然上杉还很有可能在作为阴阳师的长久生活中,迷失自己炼金术师的身份。 炼金术简直是方便日常生活的大杀器,经过一次次的联系,救世主成功地它融入进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她的业务范围有补地板,堆墙,弄灯泡,修收音机,把dio用来当飞刀乱扔的餐刀恢复原样,还负责替吉良吉影把他切菜泄愤时砍出豁口的菜刀搞好。 甚至觉维修家电技能已经熟练到荒木庄日后再就业,神父在天桥底下摆摊卖碟的时候,她上杉可以在旁边放个喇叭回收旧手机旧冰箱旧家电旧电脑。 虽然不像某个普通上班族那样以一人的工资供养着荒木庄大多数人,但她上杉也在时时刻刻用自己的方式为庄里做着贡献。 要不然就以其他人的拆家速度,荒木庄的家具电器隔不了多久就要改朝换代一次,吉良吉影别说攒养老金,恐怕为了维持生活还要去银行申请贷款。 不过,说实话,上杉其实并不算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尤其是收拾烂摊子的对象是这群屑人室友。 她甚至有点厌烦拿着自己高技力替人渣室友每天维修家电的感觉,这就像是千手柱间觉醒木遁之后千手家成天他关在家里做家具做牙签还不让人上战场的憋闷。 开门迎面而来的遥控板点燃了上杉心中的不适,她看到客厅里摆着普通人学习能把腰都扭断的骚姿势的两室友,皱了皱眉,开口就是一派儒雅随和。 “你们傻逼吗?” 正巧两个人都对方都无可奈何,上杉的话拉住了两个boss的仇恨,dio率先冷笑了一声:“贫弱,今天我恰好看穿了你的秘密,就不要怪我不讲室友情谊说出来。” 上杉眨了眨眼睛,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毕竟真要说的话,她平时做的亏心事也不少。 不知道dio是发现了每回她上完厕所的时候,都要学着他砸瓦鲁多的姿势摁冲水键,还是发现她每天起床都要对着镜子摆jojo立15分钟? 或者说dio发现她明明能够帮他修理压路机而不作为怀恨在心…… 不,不应该,按照dio奢侈的个性,他肯定不会将就,绝不愿意继续用他玩腻的压路机,宁愿榨干吉良再重新买个新的。 她一边冷静地直视吸血鬼的眼,以表达她绝不妥协和问心无愧的心态,一边一项一项在心里通过排除法思考dio最有可能发现哪些暗处里的勾当。 “你……果然看得到替身吧?” “我昨天看到你送给了迪亚波罗一盆金鱼草,”金发吸血鬼放下了原本high到不行想抠太阳穴的手,信心满满开口,“如果不是看得到替身,谁能想到把绯红之王和金鱼草联系在一起呢?” “世界有世界的气质,白蛇有白蛇的优点,替身之间原本没有美丑之分,但是!迪亚波罗!你这相由心生长得像金鱼草的替身最丑陋啦!” —— 上杉这边扯皮扯起来一时半会扯不完,吉良吉影便主动带着瓦伦泰逛荒木庄。 “荒木庄永远都是……这么热闹的吗?” 吉良吉影带着法尼逛庭院的时候,正逢dio对着迪亚波罗发出嘲讽,吸血鬼带有强烈特色的语调掷地有声,震得窗户都隐隐一同共振。 “不,以前不是。”普通上班族习惯了这种事的发生,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以前我刚来荒木庄的时候,比现在还吵闹。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宣泄方式,心态比以前平和太多了。” “怎么说?” 吉良吉影闭口不言,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瓦伦泰顺着他的指向一抬头,就看到不知道谁在窗台那里歪歪扭扭地竖着一个牌子。 [快逃。] ※※※※※※※※※※※※※※※※※※※※ 卡兹:我输了,原来真的只有我一个看不到替身。 经过漫长思考 逃是逃不掉的, 这辈子都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那个牌子不知道从何时起就一直挂在朝向荒木庄大门的窗口上, 见证了这座房子的日日夜夜, 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 在漫长岁月的冲刷和时间的洗礼中,早已不复最初的光鲜亮丽,那被泥水蹭上的污渍和被积水侵蚀后的斑驳令它颇有年代感, 但饶是这样,[快逃]这个词语却依然清晰。 它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守卫, 夜以继日地站在毫不厌倦地行使自己迎来送往提醒每一个过客的职责, 又像是一个惨白的冤魂、阴魂不散的鬼影,见证这荒木庄上演的一幕幕相互迫害的惨剧, 还有人间地狱一般的鲜血淋漓(特指迪亚波罗)。 每个房客进入荒木庄后时,都看得到这个牌子, 然而最终谁也没有像牌子上提醒的那样, 能够成功离开这个荒木庄。 上杉早就说过,谁也逃离不了这宿命一般的荒木庄。 哪怕dio是唯一一个能在房东批准下离开荒木庄外出务工的家伙, 但他也只是非常短暂地离开了一下, 然后又自投罗网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归宿。 [快逃]两字挂在那里,就像对屈服命运的人们无声嘲讽。 吉良吉影指给瓦伦泰看这个,并非是好心的提醒, 而是意图让他早日认清这地方的本质。 瓦伦泰逃不了。 跟随瓦伦泰而来讨要曼哈顿的迪亚哥,自然也陷了进去。 不过好消息就是, 自从迪亚哥这个生活态度积极向上、追求出人头地、一心追求财富的小伙子住进荒木庄后, 某个快被庄里的几个废人像榨甘蔗汁一样压榨成真的一滴也没有了的甘蔗渣上班族终于不用再一个人承担荒木庄的家用。 同为dio科生物中不愿意做人的一员, 跟dio相比, 这位耿直的小恐龙简直就是dio界良心一般的存在。 虽然口上说着因为某位总统先生欠他一个曼哈顿,才在荒木庄住下催债,但迪亚哥还是做不出像dio那样白吃白喝不交房租还刷人家卡的恶霸行径,勇敢地从吉良吉影手中接过一部分重担,然后工作养平行世界的自己(被迫)。 与恶龙搏斗之人,自己也终将变成恶龙,前来追债的人,最终没有要到钱还不说,还搭上了自己。 吉良吉影对骤然减轻的压力可算松了口气。 荒木庄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新室友的到来产生多大的变化,依旧是这么的和谐和安宁。 倒是某位究极生物屡屡对着迪亚哥的尾巴侧目而视,若有所思的表情和没有温度的视线,常常令迪亚哥背后发冷。 恐龙这种生物距今已经灭绝了约有6500万年,卡兹理所应当地从没见过活着的恐龙。在短短数万年的人生中,他尝试过许许多多的食物,现在当然最喜欢的依旧是吸血鬼。 按理说,如果不是荒木庄有[禁止室友相食]的规矩,庄里来了新的食材,他绝对没有不会第一时间食用的道理。 不过就算是行为受到限制,也不妨碍某个究极生物对恐龙的味道浮想联翩。 ——如果规矩只是[禁止杀死室友]就好了,蜥蜴可以断尾重生,恐龙没了尾巴说不定也能成活。 陷入沉思的卡兹完全不顾虑迪亚哥再次申明他不是蜥蜴的说法,甚至开始想象恐龙蛋是什么味道—— 不对,迪亚哥是公的。 要是以前,卡兹可能会和上杉说一说自己想法的可行性,不过在dio说出上杉能看见替身之后,他们友谊的小船就已经此搁浅。 只有替身使者才看得到替身。 在两个总是同一阵营的不死生物长久因为各种各样矛盾疏远之后,终于在某一天这份友情再度有了缓和的趋势。 上杉她不是替身使者。 “虽然很可惜,但我的确没有替身这种东西,”上杉摊着手对卡兹表达了一丝无奈之情,“毕竟替身这种东西真的很方便嘛,人形的替身就像是多了一双手脚,可以帮忙拎东西,可以帮忙拧瓶盖,精密度高还可以帮忙画图纸不用直尺,范围远一点还可以睡觉躺下的时候去关灯……” ……可以了,根据你的这些想法就可以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替身。 至于为什么能看得到替身,上杉也合理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因为我是龙傲天,”金发救世主不假思索地使用了最近新从小说里学到的词汇。 经过漫长的思考,上杉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了总结。 如同大多数玄幻小说男主一样有些悲伤的开局,一路上的挫折和困苦一点点促进了她的成长,直到她积累足够后,就厚积薄发,良师益友自动送上门,金钱主动往钱包里面跳,如同天命之子一样顺风顺水。 即使来到了这么一个举目无亲令人头疼的地方,她也很快就安定下来,哪怕没有替身,但是所有替身的能力好像对她也造成不了干扰。 可笑傻dio一直都没发现她能够在他的时停里活动如常,竟然还要通过一盆小小的金鱼草才看得出端倪。 ——我上杉果然是龙傲天! 然而这种理由并没有说服卡兹,亲自把还在襁褓之中的瓦姆乌一手带大的细心家长伸手摸了摸上杉的额头。 奇怪,明明没有发烧。 那就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自从有过成为太空中流星放弃思考的经历之后,心态逐渐平和的卡兹内心突然少有地愧疚了一下。 在追求进化的路上,他觉得他和上杉虽然达成不老不死的效果不一,可多少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差不多的生物。 在物理和其他科学方面,上杉给予了他不少帮助,但在其他方向,卡兹觉得这个小女孩年龄尚小,阅历不够丰富。 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放在他们一族之中,还尚未成年呢。 哎,他何必对一个还没有桑塔纳大的孩子冷暴力呢,对于年纪轻轻的后辈,就应该关心照顾才是。 “是我的错,”曾经照顾过两个小孩的卡兹拿出长辈对待幼崽的宽容,主动与上杉和解,“我不该那天故意化妆化很久,放你鸽子。” 突然道歉的究极生物让上杉有些惊讶,然后她条件性地开启了客套模式,善解人意地回答:“没有……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不喜欢星空的情况下就对你作出要求。” “误会你是我的不对,毕竟你也没说过你看不到替身。我想通了,”卡兹面色诚恳,“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理解,我们以后遇到什么矛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矛盾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对……” 究极生物的头发很多,也很长,平时都没有扎起来,靠在沙发像是海藻一样散开。 卡兹还没把话说完,便看见上杉轻手轻脚地把他因为静电蹭在她身上的头发拿开。 “虽然你是究极生物,有一头顺滑美丽的头发,永远漂亮有光泽还不会油腻的头发的确很有吸引力。但是我是一个正经的金发控,而且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请拿开,和我保持距离,你是勾引不动我的。” 卡兹:? 怎么回事?刚刚我们说的话题不是这个啊? ※※※※※※※※※※※※※※※※※※※※ 卡兹:你们这些人的癖好他妈日怪 荒木庄救世主 自从住进荒木庄之后, 上杉的屑度又提升了不少。 在这个充满血腥和屑人的竞争之地, 如果对室友手软的话就是对自己人身权益不负责任的表现。 就底线而言,说起来没有不好意思的, 而上杉往往是人渣中的佼佼者。 这也奠定了她在荒木庄的地位,以及证明了她能够在这片血山血海中杀出一片天地的能力。 简而言之, 如果说dio是恶人的救世主的话, 那么上杉绝对可以称得上屑人的救世主, 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比dio货真价实优秀很多的救世主。 从横向对比救世主身份来看—— 虚假的救世主迪奥:讨厌动物, 刚见面就给了竹马的狗一个飞踢,为了泄愤把丹尼放进焚化炉里烧死。 一百多岁年龄过于稚嫩,没有事业心, 最开始只想图谋乔斯达的家产,从海底捞出来就开始宅在家里啃面包。 真实的救世主上杉:动物之友, 后院里养了一堆猫猫狗狗,从不虐待狗之助对家里的狐狸们宠爱有加。 活了太久开始失忆痴呆, 有真实业绩, 见到骑士王后开始追寻人生真正的意义, 即使下岗以后也要被迫营业。 从纵向对比恶人身份来看—— 虚假的带恶人迪奥:到处靠种肉芽交友,以恶人标准看待过于热情。 伪装不到位,被史比特瓦根评价成天生的坏胚子,一个会假装高雅, 实际臭到不行的烂人。 对属下过于宽容, 哪怕荷尔荷斯摸鱼被发现也只是给予警告。 战斗不够小心谨慎, 最终战趴下来听承太郎的心跳没听一天, 泷泽萝拉后没去确认情况而是先high到不行抠太阳穴。 真正的带恶人上杉:一宅到底不想交际,冷酷无情的政策贯彻到底。 从来不伪装,表里如一地屑得从头到尾,甚至靠自己的坦诚态度赢得了被迫害者们的尊敬。 社畜作成技能ex,精通各种程度福报以及全年无休的迫害手段。 玩战术的心都脏,能群殴绝不单挑,家里式神英灵刀剑上百,一旦不妙马上战略性撤退,更不可能叫属下一个个白给。 两个救世主每天都迫害不断,并且还由此衍生出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他只有一个真正的救世主室友,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能靠他衬托出上班族非常地勤劳,还同时拥有可贵的品格。 每逢周末,平凡上班族都要带着这个废物救世主室友去超市买东西(被迫)。 直到有一天,在上班族出门去超市购物路过客厅的时候,上班族一不小心把室友忘到了脑后。 [没有了室友,我又该省下一笔钱做储蓄了。] 想到这儿,上班族去车库开车时室友也没有跟上来,坐在驾驶位上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时,一位究极生物突然出现了,他挡在上班族的车前,强迫他停下来降下车窗听他说话。 究极生物一边肋下夹着一只裹得严严实实的吸血鬼,一手捞着一个表情管理不是很好的混沌恶,微笑着问道他是不是忘记带自己的救世主室友一起去买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年轻的吉良吉影先生哟,您掉的是这个恶人的救世主呢,还是这个屑人的救世主呢?” 究极生物左手边的迪奥冷笑着:“平角裤平角裤。” 究极生物右手边的上杉微笑着:“大家氪大家氪。” 吉良吉影冷漠着摇摇头否定了卡兹的话:“我什么都没有忘带。” 究极生物很赞赏普通上班族为人不贪婪的品德,便把恶人的救世主和屑人的救世主同时作为礼物送给了他,并且作为奖励,还附赠了一个紫头发的柱之男。 普通上班族只好带着三个室友一同去了超市,一下午就把整个月的预算花了个精光。 ——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迫害吉良吉影?” 迪亚哥在上杉和dio一次次迫害吉良吉影的过程中,忍不住产生了一种物伤其类的想法。 客厅里最宽大的沙发上已经彻底成了两个不死生物的根据地,两个人没事干等吃饭的时候常常摊在那里发霉。 当上杉被问到这种事时,正单手抵在沙发的扶手上,她出于礼貌地将重心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小恐龙方向偏了偏,托着脸做出思考的样子瞧天花板:“这个嘛,你也知道我的性格的,譬如看到合适的人就忍不住见猎心喜,想要欺负他,让他哭出来……之类的。” “吉良的性格很不错吧……”她顿了顿,好像在找合适的词语,“很自信,看起来追求[普通]的这种理想貌似没有庄里其他人了不起,但是他对这种追求固执得简直可怕。” “你难道不觉得摧毁起来很快乐吗?”上杉将头转回来看向迪亚哥,露出一个迪亚哥可以意会但是不想意会的微笑,“而且他是金发啊,毕竟谁不喜欢金发美人呢?” 金发的马术界贵公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危险,他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却还要佯装无动于衷的样子对解答问题的人道谢。 他想起平行世界的自己。 [喜欢金发美人]……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不是正好可以说明,她不喜欢[不喜欢金发不做人]呢? 毕竟平行世界的dio看起来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也完全没有遭受多少不公平的待遇。 想到自己的替身能力,迪亚哥心神大定,他双手交叉在一起,往前面坐了坐,话里隐隐带着期待:“你为什么不欺负dio呢?” 如果不是躺着不动听他们说话的卡兹笑了出来,静态视力不好的恐龙可能还发现不了有个究极生物躺在旁边。 年轻人还是天真了一点,成年人的世界压根没有容易两个字,只有[容易遭遇迫害]这一项明显不遵守此定律。 然而自认为正义伙伴的上杉却还是给了一个正常的答案:“还好吧,我对普通人不感兴趣。” “迪奥?你说那个吸血鬼是普通人?” “不是吗?荒木庄的所有人,我只看得出只有他是真正的快乐,只要作恶就开心,有点优势就high到不行的那种……” 上杉说到一半,又陷入了思考。 “……正常人吧——你这么一问,我突然对这个正常人感兴趣了。” 上杉只思考了两秒钟,就不再去想这件事是否正确。 不管了,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正直脸)! ※※※※※※※※※※※※※※※※※※※※ 您掉的是这个恶人的救世主呢,还是这个屑人的救世主呢? —— 荒木庄完了就是迟来的迦勒底! 以及对上杉的迫害哟(超小声) 超越平静生活 总计一共五万人, 特产是酱牛舌, 市花是侧金盏花的杜王町是一个和谐美好的小镇。 在吉良吉影眼里, 杜王町是仙台市海岸线边一颗美丽的明珠,在哪里都找不出比它更宁静和令人安心的地方。 但是由于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如此美丽的小镇上却不仅仅生活着它本来该有的居民们, 除了荒木庄那些使人心生烦闷的室友以外,还有那些麻烦代言体一般正义感爆棚的jojo们的存在。 这些不确定因素就像一个绝不显示倒计时、不知何时归爆炸的□□那样可能被他随机遇见, 没准在他去买面包店三明治转角的下一刻, 就能碰上空条承太郎。 吉良吉影由于现在签订了荒木庄的房客条约,被一大串规则所约束,而不得不暂时放弃与女人交往。 可以说,从住进荒木庄的那一刻开始,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出任何一个比他更遵纪守法的清白人类。 所以吉良吉影能够毫不犹豫地夸下海口, 即使大学毕业目前在杜王町当局担任治安警察的东方仗助屡次将他的车拦下来,翻看他的驾照仔细盘查询问, 他也能问心无愧地回答他所有问题。 不过如果可以, 作为一名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最好也不要和拥有替身使者的黄金精神一族扯上任何联系。 吉良吉影最痛恨的就是因为自己废物一样的室友和jojo们的宿命般的羁绊, 连带着他也被卷入各种各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可他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习惯被室友理所当然迫害这种事情。 在这一点, 比起三天两头就去招惹那个考古学家乔纳森先生和引来那个海洋学博士的金发吸血鬼, 以及一出门就会引来一群人来敲门催工资的发霉粉章鱼, 室友上杉无疑是最令人省心的一个。 要怎么说呢……她在jojo们中并没有自己的仇敌。 虽然人屑了一点, 但大体上还是像个普通人那样安安稳稳平静度日, 不会再普通人面前做出出格的举动展露自己与他人不同之处。 这算是上杉这个家伙为数不多的优点。 可吉良吉影很快就不会再抱有这种念头了。 他无意间发现这个恐怖的女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打入了那群jojo们的内部。 已经临近圣诞节,街道上到处都被装点上具有圣诞风格绿色和红色。 作为日本人,吉良吉影根本不可能打心底像一名外国人那样对这节日充满期待。 虽说商场每每都会因为圣诞节降价,但曾在龟友百货工作的某位上班族清楚地知道这不过是为了处理库存的折扣游戏,所以他并没有对这个节日产生多大的喜悦。 直到荒木庄里一个意大利人,两个美国人,还有两个英国不做人在平安夜当天吵闹起来,作为庄里唯一一个文化里没有圣诞背景的他对此做出了妥协。 需要筹备圣诞节,自然就不得不提荒木庄所有人最喜欢的购物环节,因为理所当然是吉良吉影吉良吉影付账,所以顺理成章让这购物环节又多了一丝快乐的意味在里面。 等到达目的地后,所有人都一哄而散开始行动,从刚开始就有些兴趣缺缺的上杉不远不近地跟在吉良吉影身后走了一会,同样也不见了踪影。 老实说,在偌大的商场里,找到几个室友对吉良吉影不算困难的事,毕竟正如优秀的人在哪里都会优秀,屑力爆棚的人在哪里都是屑力爆棚。 迪亚波罗因为怕死所以选择和dio一起活动,不过某个吸血鬼没有达到保护的作用,却总成为了意大利人的死因。 究极生物因为着装问题穿好了上衣,却始终不愿意把兜裆布换成裤子,很是引人注目。 迪亚哥和瓦伦泰在一组,president先生跟在迪亚哥后面推购物车时,总会有意无意地不小心让推车前轮撵到人家的恐龙尾巴。 因此只需要顺着人们讨论的声音,还有迪亚哥对瓦伦泰发火的声音就能找到他们。 不过吉良吉影通常不会做这种无用之事—— 找不到他们更好,反正是他付钱。 很可惜的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他往结账处方向移动,那么室友们就会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把所有东西都堆到他的推车里。 虽然有的人并非出不起钱,但很明显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免费’的机会。 吉良吉影快步路过零食区的时候看见了上杉。 她和乔家的那群jojo待在一起,貌似和dio那个造型做得像三个甜甜圈的儿子相谈甚欢。 上杉有一张年轻的脸,令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像被家长带出门逛街的一对兄妹或者姐弟。 他们似乎在讨论布丁的事情,吉良吉影清晰地看见当那个名叫乔鲁诺的金发少年把手伸向圣诞布丁时,上杉脸上出现了对着厚重油腻还黑乎乎的考面团嫌恶的表情。 他们最终选择了巧克力布丁。 然后旁边的英国考古学家顺手便将那块圣诞布丁放进了购物车里。 普通上班族朝那个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米九五满脸写着无敌的男人,不由自主加快速度离开了这片危险的区域,却没有想到这是今天他看见上杉的最后一眼。 在结账时吉良吉影没有遇见上杉。 因为买的东西足够把后备箱和其他座位都塞满,打发所有人都坐公交回家时吉良吉影也没看见上杉。 在其他人装饰好圣诞树和吉良吉影准备好晚餐之后,上杉也没有出现。 想起今天看见上杉和乔家人和睦相处的场景,吉良吉影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 —— 坚持每天晚上十一点上传睡觉的平凡上班最终没有选择像其他人那样加入他们的圣诞节守夜聚会。 不过在第二天早上,他得到了上杉昨天和jojo他们一起过圣诞的如实回答。 “上杉,我始终认为你和我拥有着相同的观念,你和我一样追求着心灵的安宁和平稳……也理所应当应该和我一样追求着平静的生活才是,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不惜暴露,也要和乔家人相处呢?” “kira,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从短暂的平静生活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渴望过上平静的生活, 就越会发现平静的生活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平静的生活。” “你到底想说什么,上杉?” “我不过平静的生活了!kria!” 吉良吉影在漫长的与上杉相处的生活中也学到了一个道理,越是想要老实理解上杉所说的话,就会越发现人类的理解是有极限的。 因此他不为上杉的打岔所动。 “说人话。” “乔鲁诺是金发。” 不愧是你。 ※※※※※※※※※※※※※※※※※※※※ 身在庄里,心在乔家。 那将一无用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永远不晓得珍惜眼前拥有的东西是人类的共通性, 反而更喜欢去冒险追求得不到的事物,直到失去以后, 才会幡然醒悟。 是他吉良吉影厨艺差,煮出来的都是猪食让你心生不满, 还是说jojo家的饭好吃得让你叛变立场? 是荒木庄金色头发的人少了?还是免费的饭吃腻了?dio的儿子就这么好看, 让你夜不归宿都要跑到乔斯达家过圣诞? 想起昨天为筹备圣诞节的花销, 还有自己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 自从找到新工作以后就日常996的平凡上班族不仅深感自己的体力薄弱, 甚至在此刻也隐隐地感受到自己呼吸不顺和心脏供血功能不支。 钱倒是花出去了不少,但是明显对他的付出买账的一个人都没有。 如果是擅长脑补的川尻忍太太面对这种行径,想必肯定会在三秒钟内找到合适的词汇, 指责上杉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大猪蹄子,对于在她身后为整个家日夜操劳的家人漠不关心。 可惜吉良吉影并非多愁善感之人, 得到上杉的回答后,他只是觉得一种熟悉的无力感突然由心而生, 并且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刨根问底地探究这件事。 “虽然在荒木庄的日子很快乐, 但是也很寂寞。”面对吉良吉影的沉默, 上杉一点愧疚心也没有,她十分自然地开始没话找话转移了话题,转而开始谈论起自己以前的事。 “我想起在以前圣诞节的时候,我们那里的人都会进行一些很有趣的活动, 她们会选出一个人来扮演圣诞老人, 然后由我担任那个驯鹿……通常圣诞节那段时间我都会肝得要死要活, 不过离开他们以后我又十分想念那段时光……” 卡兹闻言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是的, 虽然现在能够和瓦姆乌还有艾斯迪斯他们见面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有时候我还是会想念以前那些时时刻刻都能见到他们的时光……” 在若干年年的同居生活中,dio也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不就是去乔家过一次圣诞节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本dio还不是经常去找jojo。况且上杉没有回来昨天晚上你们都不是很开心吗,抢饭的还少了一个……” 说到这里,dio话锋一转,带上了一点暗自得意的语调:“hoho~乔鲁诺可是我的儿子里最像我的那一个,想不到上杉你这家伙审美水平还不错嘛。” 上杉也十分配合地对着dio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由衷地夸赞道:“你儿子真棒!” dio皱了皱眉,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很快就因为上杉和普奇的吹捧,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拿出一张照片,自豪地传阅给室友们看:“这是乔鲁诺小时候的照片……可爱吧,本dio的基因果然强大。还有这张,姿势简直和乔瑟夫那个老东西偷拍我时我摆的那个pose一模一样!” “你品,你仔细地品,竟然还有人说他是jojo的孩子跟我没有关系,这种论调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无駄无駄!” 卡兹也不甘落后地摸出了一张照片:“这个是瓦姆乌满一万两千岁时的照片,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瓦姆乌从小都是一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和他那个狗一样熊孩子的弟弟桑塔纳完全不一样……” “wryyyyy——你家瓦姆乌现在也才一万两千岁吧,哪有一万两千岁的孩子啊。”dio提出了反对意见。 “那不一样。小面包,像你这种不负责任、把孩子生出来就不管、半点照顾孩子的义务都没尽到的父亲,是不会明白在家长心中孩子是一直都长不大那种存在的心情的。”卡兹否定了dio的观点,并且斥责他作为人渣父亲的态度。 原先讨论上杉为何回去乔家大院过圣诞节的话题成功地被上杉本人带偏了楼,于是大家都开始纷纷谈起了自己的家庭。 “我觉得你们可以看看我的trish,虽然在她十五岁以前我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是看看她的替身!和我迪亚波罗长得多像!至少比dio和乔鲁诺那个小鬼相似度多得多……” “得了吧,我dio和我儿子替身长得再不像,关系也比你女儿想你死要好得多。” “我有一个叫多明尼克的弟弟,即使我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但他好像一直对我抱有偏见。”普奇也在适当的时间加入了这个话题。 瓦伦泰和他相谈甚欢:“……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一些有关于改善兄弟关系的建议,不过我和我夫人的关系很好,唯一遗憾的是斯嘉丽她并未帮我诞下子嗣。” 吉良吉影看着开始相互炫耀自己的子女和谈论家庭关系的室友们,想起了三天两头依旧往荒木庄寄诅咒信的川尻早人。 吉良吉影退出了群聊。 —— 如果喝酒不是为了吹牛皮,那将一无用处。 酒到浓处,荒木庄boss人人都有幸福的家庭。 绝大对数人都收到了来自家人的圣诞礼物。 吉良吉影收到了来自川尻小朋友写满[祝福]的圣诞贺卡,父慈女孝的迪亚波罗先生收到了一盒来自女儿亲手寄过来的刀片,兄友弟恭的普奇神父收到了空气。 柱之男严格意义来说不过圣诞,不过艾斯迪斯和瓦姆乌也跟风送了卡兹新的口红和紫色指甲油。 只有dio什么也没收到。 直到傍晚即将日落西山的时候,荒木庄的门铃才再度响起,上杉跑过去开门时,再次见到了足足有一米九五的乔纳森先生…… 以及他身后的乔鲁诺。 世世代代都是绅士的乔斯达家最后的绅士温和地对上杉露出了笑容,亲切地向她问候了昨天是否度过了一个愉快的聚会,再然后才客客气气地表达他此行是为了寻找dio。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荒木庄外停了两辆崭新的压路机。 “三楼101室的dio,你的jojo带了两辆压路机要给你……” 随着dio开着时停冲下楼,然后拉着乔纳森先生往房间奔跑,其他拥有或是父慈子孝、或是相敬如宾、或是兄友弟恭的和睦家庭的荒木庄房客都落下了羡慕又心酸的泪水—— “哇,他的jojo好爱他哦。”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普通上班族面无表情转过了脸,用平静无波澜的语调一字一顿地捧场道。 可能共度青春的jojo相比生前从未谋面的孩子更加重要一点,dio完全把自己刚才还在夸奖的儿子抛在脑后,就只留乔鲁诺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在客厅喝茶。 “你不要在意……”上杉说,“dio可能好久没看到乔纳森先生主动来找他,有些激动。” “……他心里其实还是爱你的。”救世主想着乔鲁诺专门为dio送压路机一片赤子之心,违心地艰难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关系。” 年轻的黑帮教父对此反而表现出一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你知道上一次警察在桥上追堵劫持神父的熊本熊这件事吗?” 他微笑着端起茶杯:“我报的警。” ※※※※※※※※※※※※※※※※※※※※ 上杉:dio!你儿子真棒!你jojo也真棒! —— 下章换地图。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一) 周一对于每个厌倦于永无止境工作的上班族来说, 都应该是噩梦。 无论入职了多少年, 就算已经从人人都可以颐气指使的职场菜鸟,成为了被领导们重用的得力员工, 上杉还是不喜欢噩梦一样的月曜日。 这不仅意味着可以关掉闹钟放心大胆睡一整个上午的周末如同泡影之梦一样消散,也意味着又需要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在工作群里与同事们进行讨厌的交际。 如果周日的时候恰巧和朋友们约好了小聚,那么这还要代表她需要带着宿醉之后发涨的脑袋, 拖着就像是刚和俄罗斯人搏斗过的熊一样疲惫的身体, 去面对堆积得如山如海、本身就无穷无尽的事物。 上杉目前在人理存续保障集团菲尼斯·迦勒底上班。 这家公司企业文化悠久, 成立于1950年。 虽然在业界中的口碑极高, 但对于她来说,这家公司所从事的行业有点过于讲究专业性,而且排外了一些。 当初应聘时, 上杉的入职评价可以算得上是录取的四十八名新员工中的垫底。根据前辈们透露,公司主管只不过是抱着凑数的心态将她招了进来。 由于除她以外的所以同事都是这方面对口的人才, 所以作为职场新人, 上杉经常因为表现得不尽人意遭受来自领导的诘难。 奥尔加玛丽·亚斯密雷特·阿尼姆斯菲亚,这位名字十分贵族的女士实际上行事风格也非常具有贵族式的高傲。 平心而论,上杉并不反感强势又纤细的漂亮女孩子,假使她们以别的方式相识, 没准她俩还可能成为关系不错的好友。 但要是这位脾气暴躁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正巧是你的顶头上司的话,那可真不啻一场大灾难。 如果说面试她的雷夫先生是一位十分和蔼可亲的人事主管,那么, 这位和《机动战士敢达:铁血的奥尔芬斯》里被屡次迫害的铁华团团长名字相似的奥尔加小姐可以说是迦勒底最不讲道理的存在。 先是在说明会上觉得她在低头玩手机, 莫名其妙地给了她一耳光—— 天地良心, 上杉可以用游戏永远都抽不出ssr的毒誓担保,当时她只是因为奥尔加小姐的长篇大论而感到无聊,想要低头看一眼时间罢了。 很可惜,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变得暴躁易怒奥尔加小姐明显不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即使中间有雷夫先生出面打圆场缓和气氛,但发挥了女性小心眼、爱记仇天性的大小姐依旧没有放过她,对她进行了长达两个月的刁难—— 期间包括且不仅局限于,工作上的为难,效率上的数落,以及能力方面的言语侮辱。 好在还有玛修一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在上杉刚入职的那段时间,给予了她许多帮助。 玛修·基列莱特在迦勒底工作的时间不短,拥有许多关于工作的知识,可人生经验却出奇意料地少,处理起人际关系也像刚出生的雏鸟一样懵懂。 明明上杉从理论上才是她的后辈,但这个少女却在不留余力地为上杉提供帮助的同时,又像认真努力的优等生将她视作前辈一样憧憬,实在是叫人害羞。 有这样可爱又正直的少女陪伴在身边,就算是面对喜欢出言不逊的同事还有睚眦必报的上司,上杉心里也好过了很多。 好在在奥尔加小姐不断找机会为难的第三个月,为迦勒底奉献了十余年青春的雷夫先生被暴有与对头公司有着不干不净的首尾。 在被确实证明他是隔壁以色列有限责任公司总裁所罗门派过来的商业间谍以后,自尊心极高的奥尔加小姐受不了被最信赖的人背叛的打击,主动引咎辞职了。 新的上司罗玛尼·阿其曼是原先医疗部门的负责人。 在奥尔加小姐辞职以后,作为公司中职位最高者,理所当然地拿出从未有过的干劲承担起了整个公司的组织和协调工作…… 话虽是这么说的…… 但要怎么形容他呢,虽然是一个非常具有才能的天赋型选手,但是人生态度无比消极,有点软弱还傻乎乎。 无论是谁一眼都能看穿他其实是那种一旦被批评就绝对会低落到不行,没骨气还老好人,最喜欢的事就是躲在房间里观看虚拟偶像[魔法梅莉酱]直播的废物阿宅。 早在前任上司奥尔加小姐辞职之前就与他因为一块草莓蛋糕打好关系的上杉,完全被同样身为一个屋檐下的咸鱼的罗曼医生突然逆袭升职加薪走向人生巅峰的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 上杉绝对不算兢兢业业为公司死而后已的好员工,每天准时遵守八小时工作制按时上下班就是她此生唯一的请求。 本来以为苛刻的上司离开以后,她应该在自己朋友的照应下活得日渐滋润,却没想到自从升职以后就不停地夜以继日透支精力工作的罗马尼竟然本着苟富贵无相忘的难兄难弟原则,竟然加大了对她分派工作的力度。 在顶头上司的关怀和帮助之下,本来只想过着平静生活的上杉,在事业上取得了极大的进步。 不仅获得成长,丰富了阅历,仅仅入职两年就已经有了足足三年的工作经验,不仅职位从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上升到销售总监,发际线逐渐也有了向上发展的趋势。 现在上杉的日常已经陷入了,为了买假发和护发产品努力工作——努力工作掉更多头发——掉更多头发就更需要买假发和护发产品,这样的无限死循环当中。 今天是周一,按理来说经历了一个周末的调节,上杉应该拥有饱满的精力面对这新的一天的工作,但上杉目前依旧还沉浸在对周日无比留恋的星期一综合症中。 因为出门比平时早了五分钟的原因,上杉赶上比平时更早一班的地铁。 比这幸运的是一路上过马路时她遇到的都是人行道上的绿灯,能够令用比以前更少的时间到达了公司。 不过上杉的好运似乎也到此为止。 进到电梯里,她才发现这里面除她以外还站着一个看起来有些体弱的白色头发少年。 感受到上杉投来的目光,少年对着她皱了皱眉以后,又像是怕被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迅速转移了眼神。 上杉当然知道这个少年是谁。 卡多克·泽姆露普斯。 她的同期。 一个在入职评估比她这个外行人优秀得多,却被她后来居上成为上司的同事。 ※※※※※※※※※※※※※※※※※※※※ 参照骨王里面的公司paro。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二) 要论上杉最不待见的人之一, 卡多克可能不在此列。 但要论卡多克最不待见的家伙, 上杉觉得自己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他的名单里。 当初同上杉一起被迦勒底招进公司的48人里,综合评价最优秀的7人被划分成a组。 由于这个行业的排外性, 除了奥尔加小姐的刁难,上杉也没少受到其他人包括a组成员的排斥。 因为新上司罗曼医生突如其来的重用, 让本来在别人眼里就毫不出彩的上杉直接成为众矢之的, 卡多克当然也是当初颇为敌视上杉的对象中的一员。 虽然上杉在后来的确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这位少年虽然态度稍缓, 但那种冷漠也丝毫未变,比以往大约只改善了百分之一的那种程度。 如果不是进来的时候就没看见像只小动物一样缩在角落里的白发少年,可以的话,上杉真不愿意和他单独待在一个密闭空间里。 真是糟糕透顶, 尴尬得要命。 好在卡多克没有像以前对她像冷言相向,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便直接转过身去看电梯以外的风景。 等到了九楼,他率先一步下了电梯,留给上杉一个高冷酷哥式的背影,走之前还不忘惯例地放句狠话。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愿意踏上这个电梯。” 说罢,这位黑眼圈一直重得像是才在游戏里通宵肝完200个无限池一样的白毛小哥, 似乎生怕上杉追上去反驳他一般, 加快速度就走掉了。 ……虽然上杉从来都没有想过拉着卡克多和他理论。 虽然从职位上来讲上杉要高上一级, 但是他们却并不在同一个部门。 a组的部长基尔什塔利亚·沃代姆与上杉理念相悖, 因此两人关系并不算好。 所以就算卡多克屡屡对上杉出言不逊, 基尔什塔利亚先生似乎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不仅如此,年纪轻轻的出身名门的天才,作为公司创建人、初任董事长马里斯比利的学生,在公司里隐隐有着比第二任主事人奥尔加小姐更高的人望。 借助这些人望,基尔什塔利亚先生日常纵容他部门的人对着上杉摆脸色。 不仅在办事的时候总是拖拖拉拉,还在文件的审核和项目的交接中鸡蛋里挑骨头式地给上杉找麻烦。 上杉等卡多克走远到在她视线里不见踪影,才慢吞吞地移步去她的办公室。 不得不说,今天她的运气似乎在等红绿灯时已经被消耗殆尽,剩下来的时间遭遇的事情兼职糟糕透了。 要到达她的办公室,那就必得经过公司这层楼的茶水间,走过那里时上杉正好看见芥雏子端着咖啡从里面出来。 当时她的心里应激性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位同事的性格令人头疼,还是不要被她发现为好。 上杉本来想要趁她不注意从她身后快步走过,结果还没迈出两步,芥雏子就突然站住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看见上杉以后脸色脸色就沉了下去。 “主动跟我这个前辈打个招呼有那么困难吗?别想着蹬鼻子上脸!难道还要我亲自跟你问早安?” 没错,这位端着咖啡表情不妙、不问青红皂白第一时间就开始呵斥她的女人是上杉的前辈。 从理论上来讲,上杉与被招进迦勒底企业的其他47人都是同期。 但按照行业的标准,比上杉更先接触这方面知识的他们,都应该被上杉称呼一声前辈。 也就是说,全·员·前·辈。 不过,通常除了芥雏子这个脾气暴躁的女人以外,没有谁会刻意强调这一点。 但是,也正由于上杉理所应当是这个公司地位最低的人,最终职位却爬到了他们上面,所以那些人才不会给上杉上什么好脸色吧。 而芥雏子明显不在这些人的行列之中。 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不知哪里来的大小姐,跑到这里来隐姓埋名体验普通人的生活。 加入迦勒底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因为公司有一个同大秦企业合作的项目,芥雏子就是专门奔着接手这个项目,好明目张胆地和在大秦企业上班的男朋友项羽谈恋爱。 这个有着虞美人的花朵一样美丽娇嫩的少女,虽然不像a组其他人一样对上杉抱有偏见,但也不代表她对上杉的态度就和善得起来。 芥雏子喜欢仗着前辈的身份指使上杉为她跑腿,上杉拒绝的话会生气,如果不拒绝的话也会生气。 脾气不是一般的坏不说,玩游戏玩得特别菜还硬拉上杉双排,a了过去并打出gg的菜鸡操作屡教不改,和对面相互诅咒起来倒是绝不甘拜下风。 一时间[你玩游戏像芥雏子]就成了游戏服务区里最伤人的一句话。 ——话说有男朋友的人为什么非要每天缠着和她组队啊! 不过,从上杉屡屡被芥雏子坑下段位还要带着她玩游戏的行为看得出,这位前辈平时淫威甚重,老老实实努力工作的后辈上杉压根都不敢和这位暴躁老姐呛声。 “抱歉、是我的错,早安,芥雏子……前辈。” 在上杉的连声诺诺中,在她心目中扮演着女魔头一般角色的芥雏子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稍缓。 无理取闹的女人是最恐怖的。 见芥雏子没有再因为刚才她躲着她走的事情发火的打算,上杉趁热打铁地想要把话题带向别处:“今天来得这么早啊,芥雏子前辈,是有什么紧急事务要处理吗?” 不提这个还好,话一出口,上杉就亲眼见证了芥雏子神情从平和到冰冷转化的全过程。 芥雏子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示意了一下自己刚刚冲好的咖啡,带着几分不悦地说道:“我这两天就没回去过。” 上杉这才注意到芥雏子带着黑框眼镜,扎着双马尾,穿的也是宽松舒适的袍子,没有像以往那样上班时间也要时时刻刻维持着光彩动人的形象。 “怎么回事……” 来体验生活的大小姐可不像她这种要靠着工资吃饭的社畜,没道理为随时都能不干的工作加班加点死而后已。 芥雏子随手把咖啡放在桌台上,环着手抱臂横在胸前:“周六下午部长一个电话,就把我叫过来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是[有一个方案要改]、又叫[a组每个人必须汇报各自的项目进度]。他竟然说我态度消极?真是的,怎么看卡多克的问题比我要大很多嘛!” 芥雏子不像奥菲莉娅是部长的迷妹。 她压根不买基尔什塔利亚的账,对上杉抱怨部长起来毫无顾忌。 上杉又听她说了一些好在有男朋友时时刻刻陪她的话,两个人在窗台边聊的时间不短,芥雏子很是喂了她几把狗粮后才想起被晾在桌台上的咖啡已经冷了的事。 她回茶水间重新冲咖啡的时候,又回头提醒了上杉两句:“你周末手机关了机可能不知道,好像你的新客户联系不上你,往办公室打了电话过来……” “哪家?” “哪家……?”芥雏子鹦鹉学舌一般学了一遍上杉的话,笑了出来,“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都快忘了你是我们这业绩最好的一个了。” “也是,手里这么多客户记不清也很正常,”她头也不回地朝茶水间走,顿了一秒才幽幽地飘过来一句提醒,“卡美洛那边。” 卡美洛么。 不提还好,上杉又想到等待处理的一大堆工作,经由芥雏子的遭遇,她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个念头。 ——仙女不愧是仙女,熬多少夜也不会有黑眼圈。 她单手捧着脸,一边叹着气一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她上杉多少有着一张以后就算失业也可以出去吃软饭的好脸,希望熬夜加班不会影响她光辉一般的美貌吧。 ※※※※※※※※※※※※※※※※※※※※ 看fgo2.5.1 初映象:这个a组队长有丶真本事 看完大佬4t爆破4管血视屏:梅芙流弊! 原来菜的不是藤丸立香,菜的是我。 —— 看到新章节医生皮的人王。 我原地升天了。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三) 即使在公司里工作了这么些日子, 实际上, 上杉还是不太弄得清公司的盈利模式。 这个行业排外、隐秘、又复杂,从她被赶鸭子上架被迫上任开始起, 要不是一直有着玛修和罗马尼这些良师益友的支持,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得下去。 在这里不得不提有一位应该特别感谢的朋友, 公司的技术总监莱昂纳多·达·芬奇。这位被称为万能之人的天才,给予了上杉工作中无比多的帮助。 天才通常都是有些怪癖的, 再算上她另一位朋友莫扎特的艺术家怪人论,怎么说呢, 在上杉看到这位又是艺术家又是天才的全能者之后,脑子里第一时间就冒出一个想法。 ——绝对不能让他遇见现在和她共租一套房子一起生活的室友。 抱有[变成美少女是所有男人共同的梦想]这种想法的达芬奇亲, 是连罗马尼医生这种死宅都不认同,忍不住吐槽的存在。 更别提,他通过一些手段维持着蒙娜丽莎的外貌,每次去上厕所却还要走男盥洗室,吓坏了迦勒底不少男员工的这种行为, 简直是邪教一般令人想要举报的糟糕。 不过在迦勒底工作的这些日子,上杉接触的人当中和善可亲的达芬奇亲只能说是有些不足为道的恶趣味,甚至时不时对她口嗨两下的隔壁a组部门也只是和她互为正当的竞争关系。 要说真正糟糕的果然就是那些客户—— 前面说过,上杉她并不是专业出身的员工,能有今时今日的职位完全依托于领导的临危受命, 再加上她一直兢兢业业绝不叫人挑出重大错误的行事方法, 花费了十成的努力和运气, 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因为上杉从专业性来讲是完完全全的外行人, 公司也不指望将她给分配到什么技术部门或者指派到产品经理的职位上发光发热,因此,她更多的工作是和客户交流沟通。 在跟顾客交流时,亲和力显得尤为重要。由于上杉十分擅长与人拉进关系,建立信任的基础,所以公司物尽其用,接连给她指派的任务越来越多。 寻常员工通常都是一对一的服务,而只有上杉同时需要为几十个乃至上百个客户负责。 不知道迦勒底哪里弄的这群受众人群,虽然性格宽容温和的不是没有,但是刁钻和性格鲜明的人也没有少到哪里去。 在交流过程中,有时候难免会遇到甲方的刁难、讽刺,但有的人脾气似乎天生如此,即使认可了了你也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看,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以搞定。 上杉这些年遇到的什么类型的客户都有,吹毛求疵故意挑错的有(比如说法兰西的贞德alter小姐还有美索不达米亚的伊什塔尔小姐)。 不假辞色难以接近也有(譬如库丘林alter先生动不动就要对她进行言语恐吓,塞弥拉弥斯小姐经常批评说连她的家鸽子办事能力都上杉强)。 鸡同鸭讲无法沟通的也有(在此提名南丁格尔小姐和月神阿尔忒弥斯)。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动辄就用[杂修]这两个字辱骂他人的客户吉尔伽美什先生—— 甲方了不起吗,有钱就了不起吗,就算是甲方爸爸也不能忽视乙方舔狗的人权啊! 还有看见是个美女就开始追着人家喊亚比煞的大卫先生,听说他儿子还是对他们公司派过商业间谍的以色列责任有限公司董事长所罗门—— 有这么个不负责任的花心父亲,要是上杉是所罗门的话,一定会替母亲把这个混账爹揍得不能人道,免得他成天出来浪。 以及一位埃及的客户奥斯曼迪亚斯,作为家里有矿的法老,第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邀请她参观他的陵寝,第二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邀请她和她一起看《jojo的奇妙冒险》第一三部,第三喜欢做的事是和前面那位刚吐槽过的吉尔伽美什先生一起聊天—— 只要哪一天同时见到他们俩,上杉那天晚上回家睡觉时耳边都会出现有两个人在耳边哈哈哈的幻听。 不受客户喜欢不好,太受客户喜欢也不好。 自从在迦勒底上班以后,上杉的每天只工作八小时的底线就在不断地被打破。 本来私事和公事应该分开来处理,按照她以往的个人风格,上杉更是习惯坚持严格谨慎地将私人生活和工作时间画风开来。 但有些我行我素的客户绝对不会这么想——容她再抱怨一次,真不知道迦勒底怎么选择的客户受众,天南地北竟然什么身份什么种族的都有,难伺候也得讲个道理。 毕竟习惯作为人群中心的家伙心血来潮时更是我行我素,恨不得想见她的时候24小时都要看到上杉的人影。 所以就算是上杉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私人联系方式交付给工作上认识的人,他们也有各种方法拿到上杉的手机号码。 十一、十二点正应该是收拾完毕躺在柔软的床上,在柔和的灯光下看会书放松心情的私人时间,但上杉接到英雄王的电话被骂起来打开电脑修改方案绝对是常有的操作。 半夜三更正该是酣睡之事,手机铃声却扰人清梦一般如午夜凶铃响起,接起来却无人应声像是只有在恐怖片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直接挂断、哪怕将其拉入来电黑名单之后,铃声却还是屡屡不停地响起。倘若细心聆听,就会感受到来自电话另一侧的呼吸声从若有又若无变为逐渐急促。 时不时电子邮箱或者住处的信箱里,还会受到来自陌生人的邮件。 ——“我今天看到您了,您去上班的时候容光焕发,是昨天得知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好消息吗?”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注视您这么久,左看右看仿佛永远不会厌倦一般,您还是这么好看……您去便利店的时候,对着收银员笑了,我真想您有一天也能对我露出这样美丽的笑容。实不相瞒,我好像喜欢上您了……我想要拥有您,无论如何,给辛苦地爱着您的我一些奖赏吧,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像对施洗者约翰一样珍爱着您的头颅。” ——“诚实本应该是美德才对,但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以诚实之心向您表白的人,我就感到怒火中烧……以及,您没必要时间来不及时去便利店买饭团做早餐,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是为您准备爱的料理这种程度我的水平还是足以的……” 除此之外,还有自顾自在下班时间硬拉着她要一起去逛街的穿着jk服的第四天魔王爱女,动辄给她私发语言叫她听完之后点评歌声的第五代罗马皇帝,还有一见面就宣称爱到想把她变成猪仔的鹰之魔女,而且那种走在街头是不是感到被人监视的背后发冷的感觉也从未消去。 背负着天巧星之名的侠客听罢后,郑重思虑后回答:“毫无疑问,这种程度已经到了可以报警的地步了。” “是吗,燕青先生,你这么为我打抱不平我真的很高兴。我不追究你是来找罗曼尼先生谈公事,还是用二重身混进了公司的门禁专门找我说话,但是可以请你不要再挼弄我的呆毛了吗?” 上杉严肃地盯着燕青看了几秒,直到这个男人讪讪笑着地将手从她头上拿开。 “那么,我现在走了。”燕青轻快地打了声招呼,临走之前还不忘体贴地替上杉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身经百战的上杉并未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等确定燕青是真真正正离开了,才安心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工作。 她叹了口气。 面对着每天无时不刻的骚扰就罢了,但饶是这样,真想不通为什么还是有人觉得她这份工作简单。 ※※※※※※※※※※※※※※※※※※※※ 喀兰贸易过年! 银灰初雪的新皮肤我好爱。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四) 如果不是这家公司的薪水给的确实颇为丰厚, 上杉真不愿意留在这家无论哪里都透露出一股古怪气息的公司上班。 她上杉, 目前年龄尚且还算年轻,住在杜王町西北街404号荒木庄和几个室友一起合租, 未婚, 也没有尚在交往状态的男友。 虽然有着高学历,但是并没有出人头地的梦想,只想着过着每天只需工作八个小时的平平静静混吃混喝凑合过日子的日常—— 当然, 如果不是信奉着[想要合理的报酬的话就得付出对等的劳动来等价交换]这样的念头的话,上杉连一分钟班都不想上,只想学着其他室友一样赖在家里。 在上杉的记忆里,她原本是和自己的室友吉良吉影在同一家公司一起工作。 直到有一天,她多年没有被人拨通过电话的手机, 突然接到了来自八辈子没有联系过的朋友的电话。 再续交情的老朋友在一次见面中听到了她对房□□然涨房租的抱怨,热情地为她介绍了这份据说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 最开始的确是钱多事少, 毕竟她也是一个在此之前万千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知识的菜鸟, 大家肯定什么都不好意思直接拿给她干。 但自从罗曼医生从医疗部门负责人成为管理整个公司的主事人以后, 她的工作就再也没有少下来过。而在开员工大会的时候, 和罗曼医生还有小茄子一起缩在仓库管理室和茶吃点心的日子也不会再有了。 之所以为什么加上[在她的记忆里]这种从描述上不算准确的限定, 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些内情。 ——老实说, 上杉现在不是很能确定自己记忆的准确性。 每每闲暇时间回想起过去, 她就会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一种不信任的怀疑, 这种感官来自她对自己过去的模糊, 以及仿佛和回忆之间隔着什么的生疏, 还有承认自己人生很普通后的一种怅然若失感。 说起来有些荒谬, 任她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什么变动,甚至有时候会产生这个世界可能贸然给她加什么了设定的中二想法。 说完了自己现状,也该说说工作了。 作为在英国家喻户晓家喻户晓、其他地方的名声也赫赫有名的卡美洛公司,迦勒底和它的合作自然也非常紧密。 上杉很喜欢卡美洛的贝德维尔先生。 据说是圆桌骑士里最早追随骑士王的堇色银骑士,是个温柔沉静,待人彬彬有礼的美青年,同时也是上杉接触卡美洛时最先认识的第一个圆桌骑士。 心思细腻的贝德维尔卿非常具有骑士骑士风范,一点也不嫌弃刚开始上杉的笨拙和外行,也非常耐心在工作中为她解答疑惑。 可能是雏鸟情节吧,哪怕是后面卡美洛集团里的兰斯洛特因为是玛修父亲的原因,经常出现在迦勒底。 但直到现在,一提到卡美洛或是圆桌骑士,上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贝德维尔卿。 不过出人意料地是,这次突然联系办公司的并非向来负责和上杉联系的贝德维尔卿,也不是上杉最熟悉的兰斯洛特先生,而是被另外一位恰赫季斯的大小姐伊丽莎白·巴托里私下偷偷向她吐槽过的[3张buster的gorillatin(猩猩汀)]的高文先生。 虽然不知道伊丽莎白吐槽的3张buster究竟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是怎么说昨天偷偷和别人说完人家的坏话,第二天就得知人家专门打电话找你…… 这种感觉挺微妙的。 好在上杉已经锻炼出一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清姬说实话的见风使舵厚脸皮技能,因此绝对不可能在面对高洁谦逊的骑士的时候产生什么羞愧之情。 好在他们之间要处理的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并不需要耽误上杉做其他工作的时间。 末了,挂断电话的时候,高文十分自然地提问到了对上杉这周以来对空闲时间的安排,对此他给出的解释是—— “上杉小姐和我司员工在工作上面的交流不少,除却与迦勒底的合作关系以外,我想您也是同我一样,真心将我们当做朋友来交往——这是一个私人邀约,届时与您熟悉的圆桌骑士都会到场……” 然而面对金发美男子的邀请,上杉的心里却冒不出丝毫的喜悦。 私人邀约=可能在私人场所=没准高文会自己下厨。 如果这位正直又英俊的骑士先生的拿手好菜不是面包夹土豆泥拌醋,再来就是能够让莫德雷德望风流泪的蔬菜胡萝卜泥的话,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地答应邀请的。 上杉不是任何时候都是靠电话或者邮箱同别人交流的,有时候她会应客户的主动要求去他们所在地出差—— 通常是不远的地方,欧洲美国这些地方算是方便的,非洲或者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两岸也不是没去过,有的时候水路陆路走不通,等待她的即将就是一些非常规手段,阿拉什航空的滋味令人记忆犹新。 有时候呢,为了方便沟通,她或者甲方会亲自到访对方的公司面对面协商一下。 上杉就去过卡美洛集团。 因为过程比较繁琐,到了饭点还没有完事,好心的贝德维尔卿还把自己的饭卡借给了上杉和玛修使用。 食堂当天的菜是土豆泥,土豆饼,盐煮土豆,炸土豆,再还有的就是蔬菜,胡萝卜南瓜之类的东西按照做土豆的做法一模一样炮制一遍。 莫德雷德卿介绍说,骑士王出差了一次冬木市后,本来想把食堂外包,不过根据所有圆桌骑士的投票结果不知怎么就成了内部经营,——专门仿卡美洛以前的风格。 有时候高文那家伙兴趣使然还会过来,在食堂里面帮忙制作土豆泥。 说着说着,在上杉面前一直大大咧咧甚至态度有些粗暴的莫德雷德握着勺子看见盘子里的土豆泥直接落下了眼泪:“为什么啊!混账高文,这个味道竟然和我莫德雷德童年的味道一点都没变……恶!” 所以如果是卫宫先生或者玉藻猫小姐请吃饭她自然是十二万分愿意的!但高文先生就不行,绝对不行! 有麦芽酒也不行!就算高文卿是金发也不行! ※※※※※※※※※※※※※※※※※※※※ 高文:出来相亲! 上杉:如果找到男朋友的代价就是吃高文土豆泥,那么我不可以 —— 在方舟养驴和百闻牌打牌的我看见yys最近的剧情都给整蒙了。 光哥:大阴阳师,还搁这迦勒底砍空想树呢?你庭院淹了,鱼丸也没了! —— 感谢在2019-12-21 19:35:44~2019-12-23 23:4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呼啦啦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五) 堆了一个周末的工作的确有些多, 上杉的办事效率不错, 不过也仅限于此—— 要知道,就算是上杉喜欢把两个小时就能处理好的工作汇报称一整天, 可分派在她头上的任务就是她必须要完成的工作,无论耗时多久。 所以, 比起在这里磨磨蹭蹭做给就算知道她辛苦也不会给她涨工资的老板看, 还不如加快速度把这些事情弄完, 晚上早点下班, 总不至于回去吃吉良吉影给她存在冰箱里的冷饭。 上杉对于工作的追求和未来的展望, 也仅仅局限于每天比自己工作到好似马上能表演[社畜猝死][原地升天]等一场景的室友早一点下班的奢望。 但是就算下班比吉良吉影早一点又能说什么呢, 证明‘我上杉坚守了每天只工作八个小时的准则’,还是说证明了‘我压根不是和吉良吉影相同类型的社畜’? 罢了吧, 社畜之间还要分辨个三六九等。可能别人都会觉得很好笑,可上杉在心里自嘲的时候根本笑不出来, 她的眼泪都在肚子里打转。 高强度的工作对于人生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从进步的角度来看除却关节炎和颈椎病以外不会给人带来更多的长进。 至于金钱,在上杉看来,她付出的劳动和薪水之间完全不成正比, 公司给她的工资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不过是给她在工作中受到的严重精神创伤的抚恤金。 没错,上杉在工作中收到了不少精神创伤。 迦勒底在奥尔加小姐辞职以后, 几经转手, 被另外一个贵族整个收购, 财大气粗正可谓是一个大手笔。 虽然迦勒底的确是物有所值的集团, 不过戈尔德鲁夫·穆吉克先生看起来并不了解这家公司的真正内情,完全是被他那万分信任的精英风范秘书高扬斯卡娅挑唆。 在上杉眼里,其实这位接替奥尔加小姐成为迦勒底正式主事人的家伙除却不肯接受她无边无际涨工资要求这一点也不算太坏,毕竟在发现自己遭受背叛以后,这位所长就开始万事不沾边地放权给达芬奇亲,也让罗曼医生继续在迦勒底工作。 老实讲吧,上杉蛮喜欢这位掌握把腐烂的肉和不能吃的肉处理成新鲜牛排技术的穆吉克先生,主要是他太好骗了,要是上杉就不会受到高扬斯卡娅的蒙蔽。 ——讲真的,她在看到那粉毛狐狸第一眼就可以靠直觉得出一个结论。 “这娘们看起来不是个什么好人啊。” 总之,上杉在工作中遭受的心里创伤可不是一点薪水可以弥补的,就像是抚恤金永远抚慰不平他人内心的伤痛。 同事们的职场冷暴力,竞争对手的幸灾乐祸冷嘲热讽,还有客户们的难缠。 同时也包括了因为工作上的忙碌,疏于沟通,缺少陪伴,导致她上杉在家庭中角色的缺失。 虽然她有一位室友,靠着一句[sex?no need!]的婚恋观名言闻名于世。上杉和这位室友的交情深厚,有时候也认为他的观念不无道理。 荒木庄的人虽然差不多都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但是从他们单独离开家人来到这里独自居住的行为就能看懂很多。除却一些正常无比的kink以外,这里人的差不多不需要从感情生活上寻找空虚的成就感,甚至还有的人想要亲手了解自己当初犯下的孽缘。 上杉就是其中对感情无求无欲当中的一员。 但是,家庭也不一定代表着结婚生子所产生的的道理,在上杉看来,荒木庄就是一个充满着和谐友爱的美好大家庭,迫害也算的上是他们家庭成员之间的交流感情的方式之一。 可是现在呢,上杉正在重复着她以前最为不齿的行为,就像是那种任由妻子丧偶式育儿的丈夫一样对自己的家庭半分责任也不负,让可怜又心力交瘁的吉良吉影先生在公司中遭受上司和无情的资本主义压榨以后,还要面对无人看管一片狼藉的家庭。 ——虽然有她在,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但是上杉相信某位自称普通上班族的吉良吉影先生心里会好受一点。 真不知道这样不顺心如意的工作会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俗话说得好,没钱寸步难行。 想要有钱就得努力工作,可是想有钱就是为了不努力工作。人生在世呢,不如意十有八九十,可与言者无一二三。 上杉的梦想只不过是想做一个平平静静的下班族而已,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这是一件困难程度和吉良吉影的梦想不相上下的事情。 她想过一些歪门邪道,有什么用可供她钻空子的事。但是上杉良好的道德责任感制止了她像dio,或者迪亚波罗那样在正义边缘大鹏展翅的非/法行径。 说起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想过做一些不算很好的事的可能性。 举一个不供大家参考的反面例子。 在她的客户里,有钱人不在少数……不,与其说她的客户里有钱人不在少数,应该说她客户就没几个穷人吧。 比方说喜欢向他夸耀世间所有的财富归他所有的人类最古技安吉尔伽美什王,比如说经常把他的陵墓拿出来炫耀张口闭口就是[大家氪大家氪]的法老王拉美西斯二世,最近那位超越了人类无法实现的究极的始皇帝看起来也满阔绰的样子,听起来他目前还尚未定下继承人,不知道介不介意多一个假子。 说起孩子,那位源姓的大将也透露出对孩子欢喜到欣喜异常的态度…… 咳咳,打住!她上杉当然不是这等容易被繁华和富贵迷住双眼的肤浅人类! 主要是已经老大不小了,实在是有点豁不下这张脸。 至目前为止,就算是屡屡有女性对她执念颇深,上杉也从未有过借由感情的苗头钓鱼执法的举动—— 她自认为自己是行事正派的人。 不过果然是不得不感叹,太受他人欢迎也未曾想过是一种错误啊,这种被迷恋的痛苦,正可谓是即将崩塌的[忧郁的伽蓝]。 ※※※※※※※※※※※※※※※※※※※※ 大家圣诞快乐,最近因为马上期末了咕得有点多。我忏悔。感谢在2019-12-23 23:48:13~2019-12-25 23:5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翕翕子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六) 上杉一直工作到下午, 因为对堆积得如同山海一样的事务过于绝望, 以至于她错过了饭点也无知无觉。 以往吃午饭的时候,上杉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位。最看不懂为什么女生做什么事都喜欢约在一起行动的钢铁直男前辈, 在在去餐厅里的时候一定要和她最喜欢的玛修一起。 感谢奥尔加小姐,迦勒底的员工餐不像卡美洛那样黑暗, 感谢罗曼医生, 善于听从员工的意见再食物种类里加了她最喜欢的垃圾食品一项, 再次感谢戈尔德鲁夫·穆吉克先生, 就算是掌握着将不能吃的东西变成牛排的高超技术, 也依旧维持着自己家族的阔气, 并未插手改动迦勒底的食堂制度。 每一个工作日的中午,上杉都会选择好好在公司里和可爱的垃圾食品们好好亲近亲近, 等到回家的时候,再听从医生们的饮食建议, 在吉良吉影的煮什么吃什么的健康搭配下食用绿色蔬菜。 不过今天上杉显然错过了亲近垃圾食品的时间,如果她不再加把劲,可能晚上也会失去食用室友精心烹饪的料理的机会。 在同事们周末都留在公司或者家里加班加点干活的时候,只有她任性地给手机关机痛快玩了两天—— 任上杉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想到她今天可能要裹着毯子, 开着空调在自己的办公司里度过一夜,甚至要在空无一人的公司大楼里孤独地一个人嗦着一杯杯面,上杉的脸色就像在黑夜里用手电筒直接照射过的人脸一样惨白。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 一边仰天望着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由于未来的惨淡, 平时养在办公室里绿意盈盈的吊兰落在上杉眼里也不像以往那么可爱。 末了她踩着地板, 半死不活地借着办公椅上滑轮的势,生无可恋地滑来滑去:“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两天积累的工作不会太多,我却不知道年中年末每逢节假日是最忙碌的时候……” 最后是玛修听见上杉办公室里不寻常的声响,敲门进来还给她带了几块包装可爱的牛奶海盐芝士饼干。 她一面宽慰着上杉,一面轻巧地把这几枚饼干放在上杉的桌子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玛修在成长的过程中鲜少接触外界,虽然在刚开始相处的时候有些缺乏常识的样子,但由于她对于外面的世界依然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在前辈的带领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也渐渐地开始学会直接拿着上杉用各种各样的话打趣。 然而咸鱼就算是久旱逢甘霖,被水泡胀之后,还是一条咸鱼。 就算是自己最喜欢的小茄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上杉也有气无力地低低叨念了一句:“我要死了……” 话虽然如此,但毕竟谁会忍心让这样如同小狗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望着你为你难过呢。 所以在玛修歪着头看她的时候,上杉立刻坐起来把充当慰问品的饼干拢在自己的怀里,显现出十分开心的样子,活力满满地宣誓道:“我说,有小茄子在的话,我瞬间充满干劲了!” 玛修闻言露出了笑容,在离开之前用小小的动作幅度给自己的前辈打了气,她小声说道:“加油哦!如果是前辈的一定办得到的!” 上杉也笑着回以同样的微笑。 目送着玛修离开以后,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垮了下去。 就像是每每被朋友或者成功学老师灌满了鸡汤的丧气青年,雄心壮志几乎维持不了几秒钟就被大山一眼沉重的现实压垮。 打鸡血是有用的,奈何她面对的是能把热血青年的灵魂都能磨灭,能将少年漫男主摧折成每天在赶着地铁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社畜的工作呢。 一边以肃穆悲痛的心情处理着这些工作,一边间接性的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调节自我。 辞职另外找一份工作这件事,上杉并非没有考虑过。不过每当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桓不休,玛修的笑容,罗曼医生废材一般的微笑,甚至达芬奇亲奸商一般灿烂的笑容,总是能恰好戳中她心中不舍的情绪。 她简直是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 像上杉所想的,像她这样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少年少女,就应该去辞职拯救世界——事实上,没准平行世界的她真是这样做得不一定呢? 好在上杉的办事效率不错,她没有什么喜欢时不时消沉的怪癖(自认为),加上玛修中途给她打了一次气,上杉竟然一鼓作气在八点钟之前如数做完了工作。 等海伦娜·布拉瓦茨基女士把资料传真过来,上杉再整理归档以后,她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才惊觉早已日落西沉,华灯初上。 八点钟不算太晚。 在公司里已经被这些东西收拾得够呛,上杉自然不会把文件带回去让它们打扰她剩下来的闲暇时间。 要是这样,那上杉就真搞不明白究竟是她处理文件,还是文件处理他的主次之分。 上杉所在的楼层在九楼,忙碌的时候,或者急着签到的时候,要等着尚在别处载人的电梯过来,绝对是一件令人心生焦虑的事,好在也许知道上杉今天的心情并不怎么样,大厦的电梯并未跟她为难。 实际上,在上杉低头看着时间,盘算着今晚室友会煮什么东西吃的时候,有两部电梯同时停到了九楼。上杉在抬头看到面对的电梯里有一个人影的时候,联想起今天早晨卡多克的告诫,直觉想要去另乘旁边的电梯。 她抬脚就想离开。 察觉到上杉的去意,电梯里的人恰到好处地叫出了上杉的名字,同时他独特的语调和声线也彰显了他的身份。 “上杉小姐,”红色头发的崔斯坦平静地叫住了上杉,“您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他多愁善感地道出了这个令人悲伤的事实,让上杉脚底生根,顿时感到了自己本身的罪大恶极。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七) 上杉没有驾照。 一个是工作太忙, 没有时间去考, 二个是不想买车,实在是dio平时无照驾驶被开罚单的形象深入人心。 万一哪天吸血鬼非要开她的车出去兜圈风还车时带回来一串罚单, 就算是吉良吉影也肯定不会为dio的过错帮上杉买单,一个赖不掉就是她倒霉。 上杉觉得每天坐地铁上班没有哪里不好, 低碳环保,还省钱。 自然而然,怀有绿色出行理念的上杉在进电梯以后, 她应该像以往那样摁亮前往一楼的按钮, 下了楼然后步行去公司附近的地铁站,而不是选择和崔斯坦一起去地下停车场。 然而崔斯坦卿却阻止了上杉的动作。 他风度翩翩地表示:“您好像很累了吧,让独身的女士一个人回家多少有些失礼。” “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开车捎您一程。” 开车? 上杉看着电梯一路从九楼降到负一楼, 不知为何想到崔斯坦开车, 心里没有多少底。 她和崔斯坦一起来到停车场, 红色长发的骑士拉开车门,绅士地请上杉坐进车,然后才自己进驾驶位,扣上安全带。 上杉和圆桌骑士们多少都有些交情。 不过,在上杉眼里,都是差不多都是相处得不错的那种共事关系。 和她熟悉的人, 是贝德维尔卿和玛修的父亲兰洛斯特, 再者能称得上有私交的可能还要算得上莫德雷德。 虽然很多同事和客户人的确是不错, 不过上杉绝对不是那种将私人感情和公事会混在一起的人。 对于上班时再怎么亲近同事, 下班之外的时候见面后也只是打声招呼的泛泛之交, 这是帮助她维持平静生活的人生基本准则,也在以往的工作中让她能够每天按时上下班,绝不被应酬、人际交往等事所纠缠得无法脱身这方面起到很大作用。 ……不过是在她入职迦勒底之前。 在那之后,每天工作八小时,幸福摸鱼一辈子的快乐生活就离她远去了。 不过对于崔斯坦将她从腰酸背痛还要去等地铁的苦海中整理他出来的正义之举,上杉绝对不会不识好歹地埋怨他搭她一程的好心。 只不过,除却对崔斯坦卿还会开车之外的惊讶以外,上杉同时还需要面对两人之间默不作声的尴尬又沉闷的氛围。 她一路看着路边的风景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一些事情之后,突然惊觉还未告诉崔斯坦自己家的具体位置。 而这个时候,据崔斯坦开出车库已经有了七八分钟。 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因为一路上的风景正是她每天都要见到的熟悉风景,才让上杉下意识地忽略还未告诉崔斯坦自己住所的位置—— 也就是说,崔斯坦并没有在乱开。 上杉正在盘算崔斯坦究竟知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该怎么提出这件事时。 红头发的骑士却在下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主动说起这个话题。 “杜王町是吗……?”似乎察觉到上杉的惊讶,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崔斯坦善解人意地向她解释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公司团建的时候对曾经组团出去住宿,对周围的城市小镇都做过一些调查,莫德雷德以前提到过这方面的事……” 而后他又十分恰当地表示了他只知道去杜王町的路线,具体的方向还需要上杉到时候为他指出来。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加上上杉平时也并未对自己的住处有过多少刻意的遮掩,公司里的大部分人熟悉她的人差不多都清楚上杉居住在杜王町一带,所以她便不再多想。 上杉并非不懂变通之人,她借着这方面的话题顺势就同崔斯坦聊起了周围风景优美刻意度假的好去处,和周围城市的气候与风土人情。 这方面的话题轻松愉快左右不会产生什么大错处,车内的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逐渐升温,缓和了起来。 算上一路上的红绿灯,其实开车去杜王町所花费的时间并不比直达的地铁快。 等驶入杜王町的时候,不知道具体方向的崔斯坦又提出了让上杉指路建议。 不得不说,杜王町的确是一个非常美丽安宁的小镇。 人口不多,道路宽阔,得益于畅通的交通,上杉一边指路一边因为即将回到的原因心情也开始变的舒畅起来。 正如一般的别墅区不会坐落在闹市区一样,能容纳下众多房客的荒木庄自然也不在杜王町的中心地带。 在杜王町边缘的这一带的建筑物之间都隔得非常远,邻居们要么就是专门将房子租给旺季来旅游的本地人,要么就是购置产业在这里偶尔来度假的有钱人。 正因如此,荒木庄的异常才得以瞒至今日也未被人发现,要不然单单就dio每天晚上对月wrrrry这件事,就足以让别人报警扰民吉良吉影亲自向邻居登门道歉了。 荒木庄附近的绿化也不错—— 应该说,整个杜王町就是一个绿化相当完美的小镇,不同于大城市与其他内地的小镇,这个小镇又像是未被雕琢的璞玉,又像是被精心呵护的明珠,有着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美貌。 当然,上杉有时候因此也不免冒出莫名的想法。 当初荒木庄选址的时候莫非也有考虑到荒木庄不安分的房客这一点。 而绿化好,处理起尸体来也方便做花肥。 不过就房东强制性让他们签署的丧权屈辱的条约,本意也大致是不愿让那群家伙出来祸害他人。 只能说荒木庄附近的树木长得这么好,迪亚波罗的作用独占鳌头。 上杉想起了家里这些不让人省心的室友,心里对于崔斯坦卿不辞这么远的距离也要送她回家,她却连杯茶都不能留他喝一口感到抱歉。 她盘算着待会让红发骑士送她到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剩下几百米自己走。 但还没等她想好措辞,车子就被警察拦了下来。 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熟人。 “great啊……这位先生,能否出示一下你的驾照。” 东方仗助警官发觉副驾驶上的上杉后,礼貌地朝她笑了笑,然后严肃地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崔斯坦轻车熟驾地拿出了自己的驾照,不见其他司机被交警拦下后的慌乱,显然,他对突然被拦下来检查驾照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归还驾照时,东方仗助委婉地表达了对崔斯坦不睁开眼睛是否能够胜任司机这一工作的质疑。 上杉的目光在崔斯坦和东方仗助两者之间徘徊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怎么,你歧视盲人司机?” ※※※※※※※※※※※※※※※※※※※※ 崔斯坦:因为吵架让下属送女朋友回家。 啊,王真是不懂人心…… —— 下周考试了,最近更新可能有点不稳定,我尽量补。 也祝大家期末顺利。 我在迦勒底当社畜(八) 上杉说:“我只是一个被资本主义压榨得一滴不剩的普通社畜。” 这既不是对生活不如意的抱怨, 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对自己人生充满自知之明的叙述。 这样一句话通常会出现在上杉和别人打太极推脱事情的场合,她试图通过陈述自己普通人的事实来让自己置之事外, 就好像别人向寻求帮助的朋友摊开手展示自己两手空空的贫穷和爱莫能助一般—— 你看,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然而这些事又和我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即使是谎言被重复一千次,也会让人信以为真。 更别提上杉只是反复陈述一个大多数人究其一生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久而久之, 她打心底也说服了自己。 她上杉, 毫无疑问,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每每在言辞之中流露出这个意思,她那群看起来丝毫不普通的室友就会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显然,他们看样子并不同意她的意见。 上杉说不出来和这些室友共处一室一起生活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是老早之前的一个清晨,床头的闹钟兢兢业业地准时履行它每日的工作,将上杉从睡梦中吵醒。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看了看时间, 关了闹钟又躺回去盯着了天花板好一会, 才想起自己接下来应该起床。 上杉从醒过来起,便发现了自己状态不同与往常, 只是下意识地,她将这件事归根结底于昨晚熬夜玩游戏玩到凌晨四点使她不舒服。 就在前一天, 上杉惊喜地发现自己连不上服务器的游戏,竟然又可以登录。 玩家长久不上线的再次回归, 自然要在回归任务的引导下好好地熟悉游戏里的各种操作。因此, 不能按时睡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她在洗漱的时候,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呆愣地看了半晌, 才错乱的记忆中又找回了一点真实的感觉。 直到她的室友不耐烦地在盥洗室外敲门,上杉回过神,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好叫人看不出任何地异样。 她打开门离开时,看见自己室友迪亚波罗那带着些许艳丽色彩的脸,心里又有着几分熟悉,又生出一种荒谬的陌生,才突然惊觉自己的记忆有些模糊。 上杉只听说熬夜会导致猝死,却没听说过熬夜诱发记忆信息综合征的安利。 不过,虽然不知道这种现象究竟科不科学,但是毫无疑问可以得出结论的就是: 她失忆了。 通常来讲,失忆过后,应该主动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并且试图通过熟悉的事物和别人的话语中刺激一下自己,看看能不能找回一些记忆的片段。 还有就是积极地寻求医生的帮助,积极主动地配合心理治疗,找出并处理失忆的原因,加以催眠治疗或者药物辅助式地会谈,争取克服这些心理症状。 上杉想不起来一些以前的事情,不过失忆并不代表失智。 她可以自信地用自己匮乏的人生经验和不知为何总是很精确的直觉担保,如果把她失忆这件事透露给自己的室友们,不仅从他们手上得不到什么帮助,没准还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上杉绝对不会多余地自讨没趣。 话说回来,她简直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寻找到了这群室友,种类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各个包藏祸心。 一号室友dio,据说是从名派大学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而现在是似乎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被世界磨平了当初少年风发的意气,成为了白天绝不肯出门,晚上也不愿意工作的阿宅。 二号室友卡兹,从人品来讲无可指摘,从衣品来讲也无可指摘,毕竟他不喜欢穿衣服。 四号室友吉良吉影,荒木庄的唯一一个日本人,至于是不是唯一一个正常人这件事有待商榷。虽然通过一系列观察他很正常。但是变态堆里竟然有正常人这件事本身就很诡异。 除此之外,室友里还有一位很喜欢豆浆的美国总统,一位自称恐龙的金发小哥,一位喜欢大声数质数的神父。 无论从身份还是行为来看,都是异常的可疑。 再次,重点得提名最后一位室友迪亚波罗,他是让上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人,不过,上杉也很快意识到他的不对劲。 因为这位先生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和社交恐惧症。 而通常,心理因素普遍被认为是诱发失忆症的□□。 由此,上杉曾经在心里隐隐产生一种与他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感,甚至还冒出过向他咨询有那些名声在外的心理医生的念头。 不过,迪亚波罗似乎从来都不将自己的精神分裂视作一种需要被治疗的心理疾病,可能因为本身运气太糟糕的缘故,他甚至会主动将身体交给另外一个少年人格‘多比欧’,还将其视作一种躲避社交、霉运和死亡的绝佳方法。 最终向她推荐医生的是吉良吉影先生,实际上,上杉并不认为能得出吉良吉影口中“医生都说我很正常”这种诊断结果的医生医术有多高超。 实际上,据她后来观察,吉良吉影规律地去医院体检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这位名叫乔可拉特的蒙古大夫的手十分白皙罢了。 boki。 自然,这位乔可拉特先生无法在失忆的症状上给予她任何的帮助,上杉也要防止他在给吉良吉影看病时有意无意透露出她的状况,去见了一次收效甚微后便不再去找他。 上杉和吉良吉影是同事。 说起来,她虽然没有因为失忆症忘记常识这些东西,但是关于怎样认识荒木庄的这些室友这些事都忘了个大概,关于住进荒木庄的之前的记忆也模模糊糊。 因为害怕暴露端倪,在工位上装模作样瞎熬了两天之后,正好有一个自称她多年未联系的好友有意为她介绍一个新工作,上杉也就装作勉强地向那个公司投了一份自己的简历。 那个公司就是现在她工作的地方。 迦勒底。 ※※※※※※※※※※※※※※※※※※※※ 吉良吉影:boki 上杉:不是金发。 乔可拉特:……这群人怎么回事? ——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一) 医生对她的帮助甚少, 上杉也不指望周围的人对她恢复记忆有多大帮助。 因为不记得以前的事,所以每回有她不认识的人在街头或者别的场合叫住她, 想与她攀谈的时候, 上杉总会耐心地停留下来微笑地同人家寒暄几句。 要么是以前的同事, 要么是以前的同学,总之都是些上杉没有印象的人。 好在上杉非常擅长伪装,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朝注视着自己的人点头致意, 聊天时也只说些棱模两可的话,聊一点不痛不痒的话题。 她不追究自己同失忆前的行为又有多大差异,就算被他人提及产生变化,也只是面带从容,不见丝毫的慌张。 上杉深谙糊弄他人的技巧,也懂得如何让人自我脑补的手段, 因此长久下来, 等她摸熟了跟室友朝夕相处的行事准则,就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上杉将以往之事如数忘记的真相了。 忘记了银行卡密码, 可以带着证件去银行重置;周围的人非亲非故,记不得微末小事也不显得突兀;就连原先的工作内容, 也因为她换了新环境可以重新开始。 加上根据室友的对她的态度可以得知,上杉以前本质上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性格, 偶尔做事出格并不引人注目。 随着上杉应付他人的本事日渐增长, 仿佛失忆这件对他人非同寻常的大事对她的日常生活根本没有产生什么特别的影响。 有时候, 上杉看迪亚波罗利用起自己的人格为他做事、躲债得心应手, 压根不将自己的心理问题视作心里问题,逐渐受到他的影响,对自己失忆症的症状泰然处之,也开始对自己找回记忆这件事不急于一时了。 以前的同事,见到她的时候,也会询问起上杉现在的状况。 有些女职员,甚至会对上杉的目前的工作颇为艳羡。 在她们看来,上杉年纪轻轻就拿到了现在的不可谓不丰厚的薪酬,在公司的职位也不低。 迎来送往接触的人都是别人所求无门的成功人士,更有机会公费出差各地旅游。 虽然有时候忙碌了一点,但能者多劳,向来是这个道理。 但上杉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工作有多好。 忙不是‘忙碌了一点’这种地步,是可以把一个年纪轻轻身体健康四肢健全的社畜直接拖垮摧毁的那种地步。 至于工资呢,她抱怨话的说了不止一回,便在这里不想重复。 如果说,学生时代借着社团竞赛比赛研讨会各种名义各地旅游的话,不失为忙里偷闲的一种惬意和舒畅的手段,但是倘若是为了工作五湖四海遍地跑的话,那就只剩下被掏空的劳累。 说到职位呢,她也只是挂了一个总监的名头,听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如隔壁技术部达芬奇亲管得多。 可能在不给她好脸色看的a组眼里,可能玛修的地位都比她这个名义上的领导要高得多。 至少玛修还是公司的老员工,虽然人看起来亲善可亲,但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找她的麻烦,更不会主动与她为难,拂了她的面子。 她曾经为了拿下那位始皇帝这位客户,不惜下了血本,惨被拒绝后一个人偷偷难过。 芥雏子前辈发现之后还被她大骂脑袋有病,最后看她可怜,为了安慰上杉主动和她签下一单。 也是那个时候,上杉才发现芥雏子前辈真名虞姬,是个来头不小的女人。 虽然最后奸商达芬奇亲实在是拗不过她,又给了她五张呼符,上杉才最后赢得了这位始皇帝的青睐。 上杉现在想起这件事都不免心酸。 她觉得自己还没隔壁制药公司的失智博士地位来得高,虽然人家也天天被自己的前妻摁着骂,但是人家好歹大权在握,有晋升员工资格。 更比不上隔壁纳萨力克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安兹·乌尔·恭走了大运,听说他直接从不知名的公司职员翻身变成了纳萨力克公司的董事长。 在迦勒底工作的日子,个中滋味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在他人眼里,自己一直是别人羡慕的年轻有为人士。 虽然从本质上性格很差,不过上杉一贯会做表面工程。 上杉听说过吉良吉影平时在公司里很受女同事们的欢迎—— 她当然不会无聊到专门去打听这些消息。 这些事是以前同事们在和她交谈的时候,言行中透露的。 上杉见过吉良的女同事们邀请他一起聚会、晚餐午餐或者联谊什么的,按照吉良吉影只喜欢手的性格,自然无一不是遭到了推辞和拒绝。 女同事们向她抱怨过这位同事的不解风情,男同事们也对她们竟然会喜欢这个普通又像时钟那样死板精确的男人感兴趣觉得惊奇。 但上杉似乎比吉良吉影更受欢迎。 这时候她们就会转而说上杉的知情知趣,又会想自己以后的男友要是能有她一般那样的好性格。 照理说,一般人走茶凉,做不成同事以后关系就应该日渐疏远,但是上杉压根看不出那群女人对她的热情有降低的趋势。 遇上这种事情,只能怪罪于以前的自己实在是擅长假装和善让人心生好感,却让现在的自己收拾这种烂摊子,受到这等无妄之灾。 上杉按捺着不耐的情绪,听女人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突然很想做一个张口闭口‘亚卡马西’的高冷靓仔。 不过这种事情只能在心里想想,多数时候为了防止暴露自己的真性情,她还会应和、微笑、惊叹,装作对那群女孩子的高见引以为妙绝。 ——出于谨慎,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呢。 一般女孩子总会有几个好友,自认为普通人的上杉,也觉得失忆前的自己毫不例外。 女孩子们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从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小少女贯彻到二三十岁云英未嫁的女性,谈论的无非是娱乐饮食、美,以及恋情。 她们说着说着不知何时有把话题牵引到上杉身上,她们朝着上杉笑,正值青春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活力和暖意,让上杉不由得想起庭院里正值六月娇嫩美丽的紫阳花。 “上杉有中意的人吗?” 紫阳花需要精心呵护才能鲜艳色美,女孩子也是这样,她们珍惜着自己的花期,所以更加大大落落地肆意开放。 因此谈论这种话题,上杉并不觉得她被冒犯,但此时她心里还是生出一种烦躁。 她皱起眉,还没待其他人察觉便将自己面上的不虞又被压了下去。 “……可能吧。” ※※※※※※※※※※※※※※※※※※※※ “出于谨慎,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自己以前的好朋友呢。” 看来上杉对于自己的定位一点都没b数,醒醒,你本来就是满口(亚卡马西)的靓仔啊! —— 大家抽到政哥哥了吗? 我沉了,虞前辈我倒是抽出了六张。 想到没有出政哥哥,还要被虞姬骂脑子有病,我枯了。 —— 没出的咕哒祝大家1号五发护符接政哥哥回家!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二) 上杉发觉自己最近遇到圆桌骑士的频率有点高。 “差不多是平均一天一次到两次吧,”上杉捏着手里缝制成莫德雷德形状的小布偶的脸蛋, 对着驾驶位上的杰基尔说道, “如果说只是巧合的话, 那也太奇怪了吧。高文卿也是,崔斯坦卿也是,兰洛斯特也是……就连加雷斯也找过我。” 莫德雷德听罢, 不爽地啧了一声:“原来他们都找过你吗?” 她原先好好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到上杉的吐槽后颇为不满把身体转过来看着她:“所以呢?这就是我先前约你出门, 你一直拒绝我的理由?” 当莫德雷德用她那松石绿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杉的时候, 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她情绪即将演变成不高兴的前兆。 上杉捏着手里的莫德雷德布偶不作答,这个布偶是她在上车时,杰基尔博士送给她的礼物。q版的莫德雷德很可爱, 连本人不高兴的神态也做得惟妙惟肖, 十分相似。 上次她在杰基尔先生家里看到他缝制得很好的手工作品时, 主动向他讨要了一个玩偶。 “我用闲暇时间为你缝制一个吧。” 对于自己友人小小的要求, 杰基尔先生自然无有不允。根据他的意思,就是重新做一个和上杉八成相似的小小布偶, 而上杉却想要按照莫德雷德的形象来。 因此,现在上杉除了手上的那一个莫德雷德布偶之外, 在旁边的座位上还有另外一个上杉布偶。 从对两个布偶的态度就可以明显地看出,上杉对于莫德雷德布偶爱不释手, 格外偏爱。她称赞着博士的心灵手巧, 杰基尔开着车, 因为突如其来的夸赞显得有些羞赧。 不过他还是温和地回应说:“这不算什么。” “唔哦……我觉得很好, ”上杉捏着莫德雷德布偶鬓边垂下来的头发,这抹金色让人想起刚成年的小狮子的鬓发,上杉的神情看起来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揭过,“打第一眼我就觉得杰基尔先生的手工作品一定做得很好。” “怎么说?” “细心的人做起这种事来一般不会太差,”她意有所指的说着话,戏谑地看了莫德雷德一眼,“就像妈妈一样。” 小狮子一下子就被上杉的话刺激得炸毛了。 她转过来,一把夺过上杉手里的布偶,连带着旁边的上杉布偶也一并被这位伦蒂尼恩骑士粗暴地征用。 她半是不满半是泄愤地捏着作成自己御主模样的玩偶,非常不高兴地嘟哝道:“真不知道这种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如果不是杰基尔先生在开车,那么上杉觉得这时候她可能会和他带着几分默契地交换眼神—— 莫德雷德果然才是那个真正的小孩子。 不过介于需要专心开车的基础上,这样一个建立于假设的事件最终也不可能发生。 但是,由于中间上杉打了一个茬,这时候再重新提到圆桌骑士的事,莫德雷德的怒气也就消散了很多。 “抱歉啊,”上杉靠过去,把手浮在在前排的座椅上,另一只手虚虚地拍了拍莫德雷德的肩膀,她说,“都在约我出门,反常必有妖,这是我谨慎起见不是吗?” 感受到上杉的刻意示好,莫德雷德才轻轻地哼了一声,显示出不再追究这件事的她对上杉特有的宽宏大量:“……我怎么会和他们一样。” 说罢,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好在上杉急于打消她的不满,加上莫德雷德平时对大部分的圆桌骑士态度并不算和善,看样子她并没听出这句话的格外意义。 莫德雷德本来即将立起来的腰,又重新靠回了靠椅:“不过再怎么样,杰基尔约你才肯出来这件事,我已经记在心里了。总而言之,你今天的表现我要好好斟酌。” 看见上杉连连应是,莫德雷德在心底由衷地为糊弄过这件事而松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上杉最近屡屡碰到圆桌骑士的原因。 不过,虽然没有参与进去这件事,但是她也并不能直接跟上杉透露这件事的真相。 莫德雷德知道上杉一直和她的父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上杉是王厨,她半点都没有对任何人隐瞒过自己关于这一点的倾向。身为她的朋友,莫德雷德自然也很清楚这件事。 但她究竟厨那一位骑士王,关于这里面的细节,就不是以朋友身份所能够了解得到的了。 或许都喜欢,或许是其中的某一位,上杉的态度始终很明朗,并没有因为王的变化而体现出感情上的喜恶。 她至今体现的态度就是属于那种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态度,对骑士王的倾慕,也似乎是单纯的是追随者对于领袖正常的憧憬,就好似圆桌骑士不包有功利心地侍奉着亚瑟王。 莫德雷德最初也是这么以为的。 直到有一天,她亲眼看见了上杉和父王的相处模式。 老实说,很正常。 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也到找不到任何错误。 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平静坦然,就如同相互之间欣赏的两个普通人那样正常的相处,半分暧昧也没有。 可莫德雷德始终觉得,这其间的气氛微妙,这两人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不可能直接向上杉或者自己的父王询问什么,——那样实在是过于冒犯,也苦于寻找不到任何的真实材料来佐证两者之间的非同寻常。 她空口无凭,倘若凭借直感就断定也过于莽撞。 莫德雷德只能暗自着关注上杉和父王之间的视线交错,若有若无的一些肢体接触,还有言语之中的蛛丝马迹。 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看起来,现在似乎她的父王想要将这件事公布于众,而上杉却对公开关系不太热衷。 这件事在两人之间似乎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矛盾,以至于现在父王想和正在冷战的上杉见面,还要动员其他圆桌骑士专程创造机会出来。 莫德雷德:冷眼旁观.jpg ※※※※※※※※※※※※※※※※※※※※ #论地下恋情的公开转正困难度# 高文:当僚机算什么,只要是吾王下令,年上的老婆我也娶! 莫德雷德:我把御主当朋友,然而我爹却…… 崔斯坦:啊……多么悲伤。 —— 大家新年快乐!! 我明天又要考试,元旦通宵复习(哭的超大声)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三) 上杉的确很喜欢金发。 虽然多数时候她会因为这一点对别人产生些许偏爱, 但是平心而论,这只是单纯的欣赏之情, 不夹杂任何格外的一份私心。 是的,人是视觉动物,就像是其他人喜欢盛开的花,喜欢名贵的瓷器, 喜欢那些精致又漂亮的艺术品一样,上杉的喜好等同于她对美的欣赏。 正如那位费奥纳集团的芬恩·麦克库尔所评价的, 上杉将不解风情这个词语演绎得淋漓尽致。 首先,她不像芬恩先生那样对女人风度翩翩——尽管这位先生身患女难、对女士大献殷勤通常都会弄巧成拙, 而且上杉甚至不能够像迪卢木多先生那样能够谦逊又礼貌地对待他人。 再者,上杉的性格算不上好。 她不清楚在她失忆以前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单单就遮掩失忆这方面的事, 就已经花去了上杉足够多的耐心, 更谈不上应付追求人的拙劣小把戏。 因此, 她对感情之类的事情没有格外的期许。 在上杉看来,把空闲时间全部拿去打游戏放松紧绷的神经或者想些新方法迫害室友,这种安排比成为在大冬天还要跑到街上吹冷风, 围着同一条围巾冒粉红色泡泡的傻乎乎小情侣还要合算一点。 在遇见那位骑士王之前, 她绝对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与他人交往。 ……不,应该说,即使在遇见那位骑士王以后, 她也没想过真正地与他人交往。 上杉自认为向来冷静自持的自己不会像母胎单身到至今的那些小青年那样一有机会就莽莽撞撞地陷进爱河。 所以, 在他们认识的第八个月, 那位骑士王表现出想要名正言顺地正式确定这段关系的想法,上杉想也不想地装作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如果拿出‘借职位之便谈恋爱是有损名声的行为’这种只有普通上班族才会介意的借口来推辞,实在是有些做作。 实话实说吧,上杉所思考的无非是所有在感情上的大猪蹄子都会产生的想法—— 维持现在的状态不好吗?现在这样大家不都是很快乐的吗? 就关系而言,两人算不上暧昧,甚至可以另外解读为较为亲密的朋友。 就行为而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可以说是再清白也不为过。 话至于此,上杉压根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在她看来,她和骑士王先生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所有人所认为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欣赏关系,并不抱有任何的私心。 对,她可以保证。 上杉还记得与那位骑士王先生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当时她在业务上已经与卡美洛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接触,自然也非常清楚卡美洛有很多位骑士王这件事情。 前文说过,迦勒底是一个透露着古怪气息的公司。 不仅从事的行业本身都充满着神秘,而且客户群众大多都比较神奇。 一些客户是历史上出名的人物,一些客户是神话传说上有名的存在,小说童话里的角色比比皆是,还有一些据说已故多年的艺术家、科学家本尊。 死者复活,神话成真这种现象都能存在。 那么一位英灵(公司称呼客户所谓的专业术语)同时有很多位同位体似乎也不是很难接受,就像某位英雄王同时还有少年、青年、老年之分,法兰西圣女还有alter之分一样,像骑士王这样厉害的王者除却年龄之分alter之分,还有性别之分也说得过去。 好在虽然骑士王种类繁多,但是先前和她们的交流之时,大多数人对上杉的态度都还说得过去,甚至隐隐让她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所以,虽然搞不懂这些骑士王究竟是互为兄弟姐妹,还是真正同为一个人这种事情,但上杉几乎没怎么纠结就快速地接受了卡美洛有很多位骑士王这个事实。 不,或许对于王厨来说,同时有很多骑士王反而是一种变相的福利吧。 话虽如此,虽然清楚有很多骑士王,不过偶尔也会因为语义的不同,导致把几个骑士王弄得混淆不清。 上杉认识那位骑士王的起因,也正好基于这一点。 当时也只是普普通通约见骑士王一次会面。 那天卡美洛的前台刚好换了一个新人,当上杉说她之前预约了saber alter的时候,通常是指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小姐。 然而前台理所应当自作主张地将她带到了会客室,还通知了另外一位在此之前和上杉毫无交集的亚瑟·潘德拉贡alter先生。并且alter先生竟然出人意料地在上杉没有预约的情况下,抽出了时间与她见面。 当你想见某个人,却毫无防备地约到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写完对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告白摁下发送键之后,才发自己不小心把短信发送到了她的哥哥的手机上那样尴尬。 怎么说呢,令人痛苦。 不过既然是王厨,也得该有王厨的自觉,能够认识新的骑士王绝对是件值得庆贺的好事。 上杉肯定不至于与这位愿意格外抽出时间见她的骑士王alter先生在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里,和他沉默着相顾无言。 她把见阿尔托莉雅alter小姐之前起草的腹稿全部取消,重新起了个头与alter先生聊了起来。 老实说,因为缺乏准备,上杉所表示的观点和看法并不如何高明。 那段时间,她正好主要负责苏美尔那方面业务,正好在吉尔伽美什王那里碰了壁。 少年的乌鲁克王的态度简直温暖人心,但到了青年那里拒不合作的样子,简直比各种都市传说里的恶毒甲方的恶劣程度惶不多让。 好在,alter先生是和吉尔伽美什不同类型的王者,没有因为上杉的不在状态而直接表现出不满,着实叫人在心里松了口气。 上杉见过卡美洛的那一位星之圣剑使,既英俊又从容,是位极其符合少女们理想中的金发王子形象的国王。 而这位alter先生,怎么说呢,……又有一点不一样。 他不像亚瑟先生看起来那么温柔,让人容易想起那遥远时光中温暖平静的向阳之处,alter先生言简意赅却不沉默。 与其他骑士王截然不同的金色眸子搭配浅金色的头发,是绝妙的配色,当他安静地倾听别人说话时,会定定地看着那人,冷漠的表情中又有着格外的专注。 当上杉离开卡美洛的时候,alter先生打算送她一程。 “会不会不方便……?”上杉本能地想要拒绝。 亚瑟alter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表明自己的态度,却体现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他直接将上杉送到了迦勒底的楼下,在上杉下车后,她的手机恰好震动了,低头查看时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来电,响了一声就立马挂断。 “我的联系方式。” 她回头,看见alter先生摇下那一侧的车窗,食指和中指夹着上杉之前给他的名片向她示意了一下。 “回见。” ※※※※※※※※※※※※※※※※※※※※ “让人容易想起那遥远时光中温暖平静的向阳之处”指旧剑屡屡提及前女友(误) —— 写直男谈恋爱好累啊(瘫)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四) 虽然上杉与alter先生的第一次见面, 两个人表面上都看起来无比平和。 说实话,这一次单独相处并不比和别人初次见面来得令人印象深刻, 至少并不比在上杉第一次见到达芬奇亲的场景是在公司盥洗室, 看见一个漂亮大姐姐往男卫生间走时更加震撼,或者第一次见到阿斯托尔福时被告知他是男性时大跌眼镜。 要说感情波动嘛, 还是有的。 上杉喜欢金发美人,也喜欢骑士王,这不代表她就要不断像祥林嫂那样碎碎念重复自己对骑士王的痴迷和喜爱,并且还要像小学生写作文那样写个观后感或者体验感悟, 并且给它取名为《我与骑士王单独相处的一天》。 但是实际上,从时隔这么久上杉依旧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就看得出她并没有像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从那次见面以后, alter先生自然而然也成为了公司的客户发展对象。 因为卡美洛和迦勒底的深厚因缘, 还有借助各种各样办理业务的机会,一时间上杉遇见alter先生的次数逐渐上升,两人之间的交往也逐渐密切起来。 虽然在弄清自己丢失的记忆前,上杉没有任何为自己本身就足够复杂的人际关系添砖加瓦的想法。不过,在和alter先生的相处之中, 也引来自己周围一部分人的格外注意。 就像有时,室友dio会在上杉玩游戏的时候, 默默地从沙发后面探过头, 悄悄咪咪地轻声在她耳边询问这几天晚上送上杉回家的是那个男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通常上杉的眼睛都不会从手机上移开一下, 直接空出一只手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可以说的是, 荒木庄愿意出门工作的人简直屈指可数。 除却上杉, 吉良吉影还有荒木庄唯一的老实青年迪亚哥,其他租客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闲人状态。 因此,就算是迪亚波罗当众表示了对dio的八卦行为的不齿,私下也依旧会兴致勃勃把自己埋进被炉里,跟其他几个人聚在一起分析上杉的感情关系。 卡兹则是装作‘寒风飘飘落叶吾儿叛逆伤吾心’的苦口婆心家长的形象,时常对着上杉长吁短叹:“上杉,你还小,这是早恋。” “我没有早恋。”上杉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卡兹,同时还不忘纠正卡兹的用词规范,“而且,按理说,我又不是没有成年,去个网吧还要用别人身份证的高中生,怎么可以说是早恋呢?” 然而拥有丰富的处理正处于叛逆期青少年经验的究极生物,就像是任何一个疑神疑鬼怀疑孩子即将走上歧途的家长一样顽固和不可理喻。 他撑着自己的头,头发比用过无数名贵护发产品和经过杜王町最贵的托尼老师精心呵护的上杉的头发还要顺滑,让上杉原本拿着手机的手蠢蠢欲动想要上手去盘它。 卡兹不会因为孩子的顶嘴放弃说教,为此,他还不惜拿出实例来佐证自己的观点正确无误:“瓦姆乌他们一万岁才开始恋爱呢。” “瓦姆乌是瓦姆乌,我是我……等等,瓦姆乌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卡兹看了上杉一眼,又突然好像对于这件事不愿意详细去谈:“乔斯达家的……” 他含糊其辞地提了一句,完全没了刚开始教育上杉时游刃有余的模样。 提到乔斯达家,上杉也有些头痛。 这一大家子人,似乎也和失忆前的自己关系格外密切。 不过由于乔斯达家的人口过多,再加上又不像和自己室友那样能够日夜相处,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五度无缝偷偷观察,导致上杉现在都没有摸清自己和他们每个人的相处模式。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提一下荒木庄每个租客似乎都与乔斯达家的人都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 上杉先前也听说过卡兹家里的两个人,艾斯迪斯和瓦姆乌好像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卖龙舌兰酒的姑娘。 先前她还在纳罕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能引起同一家族的两个男人为她争锋吃醋,如今听卡兹一提,竟然是乔斯达家的姑娘,怪不得如此的具有魅力。 不过,为一个女人导致兄弟阋墙并不是件值得拿出来当做谈资的幸事,怪不得卡兹说到这一段就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 想到这里,上杉将心比心地叹了口气,体贴地拍了拍卡兹的肩膀,打算单独为卡兹空出一个人的时间沉淀一下悲伤。 她站起身就上楼回自己房间打游戏,徒留不知为何还被同情理解的目光看了几眼的究极生物在原地满脸问号。 先不提瓦乌姆与艾斯迪斯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悲伤,这年头,大人的世界里就没有容易两个字可言。 上杉也有着属于自己的苦楚。 [在找回失去的记忆前,不发展格外的感情关系]这种话,也不只是被她拿来当做和姑娘们拒绝告白的好人卡一个功效的推脱借口。 在上杉看来,不经历慎重的深思熟虑就直接张口答应的行为,还要比轻易许下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诺言隔天却和女朋友的闺蜜、自己余情未了的前女友还有通讯录联系人里一打的小学妹女同事干妹妹你情我浓的海王还要不负责任。 她经过了各种方面的角度考虑,才确定了这么一个原则,纯粹是因为—— 她连自己失忆前的室友同事关系都理不清楚,万一她上杉在自己老家还有什么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都已经定了亲的美人未婚夫,或者远在异国他乡不能时时刻刻见面但是向来感情都很好的金发异国恋男友,或者在游戏里网恋多年素未谋面但是已经连过麦视过频约好了要面基的小可爱情缘呢! 虽然网恋奔现不太现实。 不过上杉觉得,其他几项万一是真的,等他们长时间联系不上自己,专门来看完她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另有新欢…… 让新欢和旧爱心碎还是小事。 但那个时候,saber先生知道了该有多失望啊。 如果是上杉本人,她也不愿意和一个品行有亏,同时脚踏几只船的渣男做朋友的。 要是saber先生知道,他这么欣赏的人,竟然是一个屑,别说是alter先生了,可能连alter小姐也要将她开除厨籍。 所以,上杉绝对不能暴露出她是个屑这件事。 上杉认为,她和骑士王先生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欣赏关系,并不抱有任何的私心。 对,她可以保证。 ※※※※※※※※※※※※※※※※※※※※ 旧剑alter:美人未婚夫,金发男朋友,是哪一位啊? 上杉(被命运掐住后颈):是你!是你!是你!! —— 龙舌兰姑娘我边写边笑。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五) 话虽然是这么说, 上杉对于该怎么找回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头绪。 失忆前的自己, 看样子是一个完全不拖泥带水、行事风格都过分谨慎的家伙。 做事情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房间里压根没有能够推断出自己生活轨迹的线索。 绝不记日记,也不会随手写下一些行程备忘的便签, 看过书记下的笔记只有客观的东西, 购物的小票、银行的收据、出行用过的车票都被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乱放, 手机通讯录里只有单纯的姓名,也看不出谁比谁关系更加亲厚。 虽然比不上室友迪亚波罗那样神经质, 但是绝对比吉良吉影那个家伙看起来更像是个普通人。在她看来,剪下自己的指甲收集起来, 还要拿个本子记录生长规律, 这种变态行为压根和普通上班族完全沾不上任何的边。 不过,经过这么久,虽然推断自己以前的行为习惯因为线索稀少, 有些无从下手,不过由于自己的本性不会改变, 上杉也不算一无所获。 经历过这么久的论证, 上杉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既不存在银行,也不带在自己身上的积蓄,究竟在哪里了—— 上杉得出的结论就是,以前的自己压根没有存钱的习惯, 拿到工资就开始挥霍。所以说, 失忆时自己身上的几万日元, 那时候就是她的全部积蓄。 为此翻遍自己房间, 观察了荒木庄所有可以藏钱的角落的上杉:…… 上杉已经放弃在现实生活中找到自己失忆前的线索了,没准在快乐的游戏世界里寻找线索还要快乐些。 老实说,那个叫做痒痒鼠的游戏真的蛮好玩。 寮里的玩家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级喜欢在里面吃瓜的。有个叫‘小白不是狐狸,是狗’的玩家,看样子是她以前在这个游戏里的好基友,上杉琢磨着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从他口里套话。 不过,就连同事和室友都不太清楚自己的过往而言,以前的自己连对待显示认识的朋友都那么谨慎,这些网友更加不可能知道太多。 哎,真棘手。 在早上吃早餐的时候,dio埋怨他儿子乔鲁诺和乔纳森住在一起,成天和空条承太郎他们厮混。 他说:“乔鲁诺那个做派不知道和谁学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真不希望他最终长成和jojo一个样,变成个不成器的绅士啊!” 听见空条承太郎这个熟悉的名字,上杉心里一跳。 她借着抱怨家庭关系的这个话题,装成对dio的话颇有感悟的模样,附和了某个在育儿经验上差劲到一塌糊涂的吸血鬼两句,然后不着痕迹地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家的家庭关系吗?” 吸血鬼本来正在漫不经心地将吉良吉影盘子里烤好的面包拿过来涂果酱,闻言诧异地抬头看了上杉一眼。 “你从来不说这些事情的。”迪亚波罗也从吉良吉影盘子里拿了一片—— 面包的主人还在厨房忙碌,因此卡兹也有模有样跟着拿走了最后一片面包。 上杉耸了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好吧……那就当我没说过……” 她本来打算随便再编点什么应付过去,然后dio不知从哪里就摸出了几把餐刀,他眯了眯赤红色的眼睛看着上杉:“hoho~上杉,你也因为活太久开始出现老年痴呆的征兆了吗?怎么样?我可以给你种一个肉芽,避免老年痴呆……”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吉良吉影正好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他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盘子,伸手没收了dio手里当做飞刀玩的餐刀,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不过,根据上杉观察,今天分到dio盘子的水煮西蓝花格外的多。 简直要命。 经过早餐这么一闹腾,上杉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她知晓了空条承太郎这个存在。 根据她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很有可能之前上杉对这个人分外熟悉。 根据这个线索查下去,她又从中得知了空条承太郎和她是同所大学毕业的校友,他还是她当时暂居于美国的邻居…… 不过多数时候,空条承太郎因为专业问题不常停留在学校,居住在她隔壁的只有他美术专业的朋友花京院典明。 这又是一条线索。 上杉觉得没准当初在美国又发生了一些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可以从这方面深入调查一下,正当她琢磨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从公司谋求一下去美国的外派。 很快,她就没有操心这方面的事的闲心。 因为,她在痒痒鼠的好友,那位叫做‘小白不是狐狸,是狗’的好基友想要和她面基。 得知这个消息的上杉还呆滞了一下,当初她只是吐槽了一下,没想到在游戏里网恋多年素未谋面约好了有缘千里来相会要面基的小可爱好基友真的存在啊? 面基是不可能面基的,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答应面基的。 且不说上杉又不是非要在虚无缥缈的网络世界中寻找成就感,单单就是在网上论坛中流传甚广的网恋奔现见光死事迹随便一个套在她上杉身上,就已经足够让她喝上一壶了。 就连已经连过麦视过频的网友都无法保证人家的真实面目,更别提这位只是一起和她在网上打游戏只聊过几句天的好友。 她想起以前dio有段时间特别痴迷于网络直播,还用迪亚哥的信用卡给喜欢的主播阔手阔脚地刷礼物。 那个主播声音倒挺甜美,穿着一身渔网装,一直都不肯露脸,不过还是口口声声自称颜值主播。 虽然她并不是那种格外重视颜值的人,但是上杉总觉得这种小主播的话不太靠谱。不过既然dio不听劝告喜欢给人家刷礼物,也就由着他了。 dio对这主播的痴迷一直维持到有一次直播事故,这个主播平时遮挡连的图片消失不见,真实面目也直接曝光。 是用了变声器的迪亚波罗。 作为榜一的dio当场就炸了,直接当场注销了账号跑到天台去吹冷风,当天晚上半夜三点都听得到这个吸血鬼凄凉的wryyyyy声。 不过直播间的其他人都很兴奋的样子,屏幕上疯狂地刷着‘妖艳毒妇’‘漂亮姐姐’‘我可以’的弹幕。 上杉心想,这哪是什么妖艳毒妇啊,迪亚波罗分明是个恶毒婆娘。 虽然直播事故被迪亚波罗用绯红之王遮掩了过去,不过还是有很多网友记住了他的风姿,嗲菠萝殿下从此在网络上一战成名,成为了新一代引领风骚的网红。 太可怕了。 不过,上杉显然拒绝不了网友‘小白不是狐狸,是狗’的面基请求,因为他告知上杉的时候已经到了杜王町。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小白不是她的室友假扮的,也不是什么油腻的男性,是一个看着清爽,性格也尚可的小少年。 不过他说他要暂住杜王町一段时间。 上杉:草。 ※※※※※※※※※※※※※※※※※※※※ 来了,你们想看的迫害室友。 不列颠红龙想要我告白(六) 在与迦勒底契约的众多英灵中, 亚瑟·潘德拉贡alter并不是易于相处的那一类。 他和自己的另一面不同,哪怕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光是从表面就能将亚瑟·潘德拉贡alter与那位时刻保持着温柔和谦逊的圣剑使区别开来。 分明拥有同样的一张脸,但是与那位充满着光辉的[自己]给人带来的温暖感不一样, 亚瑟·潘德拉贡alter裸露出来的肌肤因为整个人冷淡的色调显得苍白, 半点都不缓和的神情让人心生一种贴近冰块般的凌冽。 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暗金竖瞳, 被染上不详漆黑的暗色的盔甲。抑制着凶恶暴性,却丝毫不吝啬挥霍自己的魔力, 相较被圣杯的诅咒侵蚀前的自己, 更符合龙暴虐又危险的本性。 比起其他更加倾向于通过怀柔政策达到目的的骑士王,亚瑟·潘德拉贡alter喜欢采用直接、简洁又粗暴的方法。 他没有那么洁身自好,只要能够实现目的, 即使是恐怖的手段也并非不可。 此外, 在他看来, 除了为达成目的的必要之举, 其他的事物都是浪费时间的举动。 亚瑟·潘德拉贡alter的想法很简单。 首先, 作为英灵, 他响应了御主的召唤。 因为响应了御主的召唤, 所以他有义务在身。 既然有义务在身,那么他就唯有完成义务。 ——完成这个为拯救世界而战,守护御主的义务。 除此之外,别的行为都没有必要。 他觉得自己没有和其他英灵维持友善的义务, 而且实际上, 契约上面的确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要求。 大多数英灵都是容易沟通的, 出于体贴的、不让御主和迦勒底其他职员为难的某种善意,他们总是在和他人相处中体现出一种善解人意的态度。 而另外一部分从者,或是因为打心底是位好事者,或是性格使然的高傲和孤僻,还有无法沟通的狂化者,凡此种种,就是总会令人头痛的那一类型。 于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于是坦然地同那部分少数的英灵一起,做了一位难以相处的从者。 和四处活跃着的圆桌骑士们不同,亚瑟·潘德拉贡alter不喜欢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 哪怕什么圣诞节情人节万圣节尼禄祭迦勒底运动会新年之类值得大张旗鼓庆祝的节日,这位来自不列颠的红龙也对于去事发现场凑热闹感到兴趣缺缺。 在迦勒底,一个正常从者的alter化似乎是不苟言笑、不近人情、拒人千里的代名词。 不过,正因为有着众多alter化例子珠玉在前,亚瑟·潘德拉贡alter的性格并不足以引得他人惊奇。 要知道在英灵中并不缺乏高冷性格的类型,即使是面若冰霜的冷脸也并不能令人望而生却的作用。 不过,通常不会有人去打扰亚瑟·潘德拉贡alter。 并不是金发骑士冷漠的态度浇灭了热心群众们的热情,也不是亚瑟王的威严震慑住了喜欢暗中搞事的幕后黑手们。 每当有人提到从没见过这位不喜欢交际的骑士王的时候,总有知情者暧昧地向着他眨眼。 “如果你一直待在御主身边的话,会经常见到他的。” —— 从作为一名从者与御主相处的经验来讲,亚瑟·潘德拉贡并不像其他的自己那样经验丰富。 他不像阿尔托莉雅那样多次参与远在极东之地举行的圣杯战争,拥有和众多御主并肩作战的经历,也不像另一位亚瑟那样谦和有礼,与无论性格怎样的御主都能心平气和地交流。 他没有如同rider那样在圣诞节出场,坦然地称呼御主为驯鹿,要求她和她一起去送礼物,也没有另外一位alter那样高明的性别优势,可以在睡前遛进master的卧室,和她一起通宵玩游戏。 正因为在作为从者方面经验浅薄的原因,他不像其他的骑士王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前因后果彰示着御主与他的关系匪浅。 不过,即使并没有这么多机会,亚瑟·潘德拉贡alter与御主的关系也足够亲密。 甚至亲密到他对自己与御主之间超乎常人的关系并不惊讶,反而感到习以为常。 毕竟亚瑟·潘德拉贡alter颇为喜欢自己的御主。 那些女英灵们丝毫不掩饰对自己master的喜爱,连阿斯托尔福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对上杉说出“我就是你的剑”这样的台词,那名叫做迪昂的百合花骑士也能毫不扭捏地对上杉说他喜欢她,就连迦勒底十分棘手的存在也会毫不掩饰对御主的欣赏。 由此看来,从者喜欢自己的御主难道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的事情吗? 作为从者经验浅薄的不列颠红龙打心底这么想。 如同传说中任何一种大型危险动物一般,不列颠红龙的脾气算不上好。 亚瑟·潘德拉贡alter一直接受着作为王的教育,从他下定决心用恐怖和□□来统帅他人起,作为清廉的骑士的那段时光对他来说过于遥远。 可就算他没有忘记过以前的生活,曾经的他确实为了能够成为王者分外努力地磨砺自己,但作为骑士侍奉他人是从未有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从未回应过任何一个人的召唤。 本来以为因为要处理从者和御主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会有些棘手,但见到上杉以后,亚瑟·潘德拉贡alter却毫无芥蒂接受了这方面的事。 如同处理和其他英灵的关系一样,不列颠红龙对从者和御主之间的想法同样格外简单。 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王或者骑士的概念,他是上杉的从者。 他的剑和名誉属于他的御主,他承诺他的力量将会为他的御主所用。 这把剑会为了他的御主所挥舞,这把剑会破坏所有阻挡御主前行道路上的障碍,犹如爱马拉姆瑞吞噬雷云一般,他会为御主扫清前方所有的敌人。 所以哪怕到最后,也别离开我的身旁。 ※※※※※※※※※※※※※※※※※※※※ 大家好,我是复习时长两天半的挂科练习生。 接下来,考完试的我会为大家继续稳定更新(大嘘)。 —— 感谢在2020-01-05 23:34:00~2020-01-12 00:1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酱吖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七) 上杉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十分中意的御主。 在他认识的女性当中, 小姑娘的脾气算不上很好,更是和温柔、淑女沾不上半点的边。 上杉是很活泼的。 平时看不出什么, 但是只要一有人怂恿,就绝对会闹腾起来。 和织田信长一起往茶釜里塞鞭炮,同茨木童子或者理智蒸发的阿斯托尔福到处添乱,以及借口被莫里蒂亚或者霍恩海姆教唆,实则自己当黑幕干坏事也是常有的操作。 对于人人都比较纵容的御主来说, 被发现了也只不过是被受害者无奈地原谅,源赖光甚至会温柔地摸摸上杉的脑袋充满母性地称呼她作‘调皮的好孩子’。 就算是遇到贞德alter或者金星女神伊什塔尔这种不肯善罢甘休, 非要找她算账的类型, 装着乖巧的样子笑着就混过去了, 最严重的的后果就是被逮住弹个额头。 像是被福尔摩斯先生或者天草神父比较敏锐的类型发现还好,上杉其实最怕的是在作案过程中被亚历山大大帝当场抓获。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名字不仅至今还在中亚地区被用来恐吓难以管教的小孩子,而且他自己本人管教小孩还很有一手。 弹的脑瓜崩手劲大不说,能立刻使上杉的额头红了一大片, 让年轻的御主抱着自己的脑袋在眩晕和疼痛中迅速产生了一种被弹傻了的自我怀疑。 分外热心的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还大概率会对过于散漫的御主产生‘这家伙是不是太清闲了啊’的想法,一厢情愿地开始给御主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做,甚至和某位影之国女王联合制定了对御主的锻炼计划。 两位王者下功夫准备了不少东西的磨人试炼, 一度让上杉产生了还不如被斯卡哈一脚踹死, 去冥界和艾蕾作伴的危险想法。 其他的英灵却对每天被磋磨得去了四份之三条命, 却牢牢地把握住上杉精神崩溃的那条底线上的锻炼感到喜闻乐见。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迦勒底全年无休人士看见高大的征服王像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拎着御主去中央管制室的样子, 甚至露出了微妙又怀念的神情。 饶是遭受到了这样惨烈的对待, 不过, 征服王依旧不是上杉最害怕的从者。 作妖的时候只要提前自主规避就能免于遇上伊斯卡纳尔王,仅仅是这点微不足道的困难,绝对抑制不了御主乖巧可爱的外表下那颗绝不安分的心。 在整个迦勒底,唯一能让上杉老老实实待在那里的从者只有一位。 ——不列颠的王,saber·alter。 阿尔托莉雅alte起到r的震慑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出于王厨某种不愿意令偶像失望的某种不可告人情绪,只要黑王出现在御主的搞事现场,用她那冷淡又居高临下的目光看上上杉不到两秒,御主立马就会心虚气短,导致自乱阵脚,然后被alter小姐抓回去套上项圈进行严格的批评教育,直到成为英国第一有教养的存在才会被放出来(阿尔托莉雅alter语)。 即使上杉干坏事时见面,也都心虚到了像是熊孩子见到严厉管教他的家长这种地步,更别提她压根不会将阿尔托莉雅alter视为能够搞事情的对象。 同样是saber·alter,迦勒底其他英灵鲜少见到上杉对待亚瑟·潘德拉贡alter这样区别对待。 但只有作为当事人的骑士王先生自己心里才清楚,上杉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现过自己坏脾气的一面。 不过,虽然当事人掩饰得很好,但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依旧知道上杉想要在他面前竭力想要掩藏的小秘密。 虽然秉持着体谅御主的原则,看破不说破,但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本人倒觉得即使上杉半点不温柔也没有什么关系。 御主假装乖巧的样子固然惹人怜爱,但是对他丝毫不做伪装、不加防备的信赖更加令人受用。 被御主中意的从者白天通常会去御主的房间值守,而理所当然的头发,亚瑟alter常常能够拥有这样的殊荣。 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房间台灯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清澈,但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有机会看见。 御主偶尔会因为过度的训练显得有些性情低落。 少女的脸会埋在自己的臂弯中,双手搂住自己的膝盖,只堪堪露出刚从浴室出来,尚且湿漉漉搭着毛巾的头。 亚瑟·潘德拉贡alter将这样的行为视作别扭的御主别样的撒娇。 不列颠红龙会耐心地帮御主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再用吹风机吹干,手指穿过柔软的发间,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一丝潮意。 小姑娘不言不语,却能够从吹干后固执地翘起来的呆毛微微的颤抖看出她不平静的心情。 十分可爱。 从客观来讲,亚瑟alter的家政水准要比将誓约胜利之剑化为拖把的夏日女仆长要高那么一些。 被阿尔托莉雅alter用她那极其斯巴达的方式教育过的人都会受到莫大的伤害,而亚瑟·潘德拉贡alter对人也极其严格,却偶尔会体现暴君少有的宽容的一面。 但通常,就像他和rider·alter不同,虽然亚瑟·潘德拉贡alter包括菜刀之内的武器通通都能运用自如,但拥有堪比另一个自己的绝妙厨艺的那面却不为人所知一样。 因为亚瑟alter拒绝合群的态度,很少有人能够享受到不列颠红龙特殊的通情达理。 除了御主。 他喜欢强大的东西,亚瑟·潘德拉贡alter说他喜欢上杉,却并不因为她强大。 只因为上杉不仅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中意的御主。 更因为她还是亚瑟潘德拉贡alter从第一眼起就属意的爱人。 ※※※※※※※※※※※※※※※※※※※※ 对的,就是老套却经典的一见钟情。 所以在迦勒底两个人就已经确定关系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某位alter先生和女朋友重逢以后,发现她忘记了自己…… 糟糕,怎么这么一说上杉又变屑了。 —— 亚瑟alter:?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八) 上杉认为, 她和骑士王先生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光明正大的欣赏关系, 并不抱有任何的私心。 她申明这件事的时候,表情十分的严肃正式,就像是在新闻发布会上否定被狗仔拍到在深夜酒店和异性约会的的艺人们一样,妄图通过摆出正言厉色的模样来打消人们心中的疑虑。 不过,正如明星怎么否定自己的绯闻恋情, 也免不了在人们的饭后茶余被当做谈资,上杉义正辞严的话语也不能蒙蔽室友们雪亮的眼睛。 迪亚波罗带着保暖帽揣着暖水袋坐在那里泡脚,整个脑袋都缩在厚厚的裹了几层的绯红之王色系围巾里,俨然一副需要靠着暖气片续命的咸鱼模样。 但即使他身上的衣物厚到令连将手举到头顶都不太方便, 这也不妨碍迪亚波罗先生将他因为冬天静电导致头发乱糟糟的脑袋抬起来, 艰难又笃定地翻了一个白眼。 生活在一年四季气候都比较宜人的地方的意大利人很是不喜欢冬天的寒冷。 见到迪亚波罗这样的全副武装, 上杉有时候真的会担忧自己的室友在死于他最担心的寒冷之前, 可能会率先死于缠绕过紧导致窒息的围巾。 除此之外, 上杉对他的白眼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dio却仿佛没有读懂空气中的气氛,依旧不依不饶地询问,说:“你保证你没有在外面有男朋友了吗?” 保证?上杉从来都是行的端做的正, 凡事说到绝对做到, 无愧于天。 于是她冷笑一声:“我不能保证。” 俗话说得好,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 什么‘在恢复记忆前,绝对不可能和别人维持过于亲密的关系’啊, 什么‘我和亚瑟alter先生光明正大, 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啊, 都是些屁话。 在圆桌骑士们邀约失败之后,某位绝不自矜身份的不列颠红龙直接放弃了在感情上采用怀柔政策的想法,频频地在各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和上杉偶遇。 在日复一日的刷脸过程中,上杉很快地抛弃自己先前的想法,不出意料地真香了。 人类不可能阻止自己的头发生长……同样的,人当然也不能压抑自己与生俱来的冲动。 所以,作为实实在在人类的上杉,也肯定不能克制自己的本性。 一个人,遵从自然的规律,追寻自己的本心做事,难道是件可耻的事情吗? 语录被盗用的吉良吉影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冷眼看着上杉收拾东西,带上自己的包,在门口穿上大衣出门,最后的时候才想起伸手和他打一声招呼:“吉良,我今晚不回来吃饭哦!” 普通上班族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家的猪还没拱到别人家的白菜,就要被弄丢了的感觉。 吉良吉影往正在在客厅里躺尸的一片人方向一望,突然产生了一种希望这群家伙能够全部被弄丢的迫切渴望。 还没等当事人回答,dio就首先不干了。 “上杉,平时你加班出差不回家也就算了,现在直接是在家里带上一刻钟就想走?……待在这个家就有这么让你坐立难安吗?” 上杉觉得dio本来想说的是‘你心里究竟有没有这个家了’。 因为冬天道路比较滑,不好驾驶压路机的原因,dio在家里陪着打着研究人类行为旗号的卡兹看了很多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台词魔性到就连害怕怕孤零零死在房间出来透气的迪亚波罗也能背上两句。 这句话正常无比,放在其他人身上,任谁说出来都不会有一种违和感,但绝对不可能在dio的口中出现。 作为荒木庄一屑的dio,平时压榨迪亚哥,迫害吉良吉影,欺负迪亚波罗,几乎无恶不作。要是这样的他能够有家庭集体意识,相信已经去世多年的乔治·乔斯达爵士做梦都能在坟墓中笑出声音坐起来。 所以,对于突然发难的dio,上杉只是满脸问号地看着他,其中‘你已经看狗血剧把脑袋看傻了吗’的意味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金发吸血鬼还有下文:“你变了。” “我又怎么了?”上杉脸上的疑问逐渐浓厚,表情不耐烦到好似叫女朋友多喝岩浆的不锈钢直男。 “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的。”金发吸血鬼连电视里的美妆节目都不看了,旁边的迪亚波罗表情里的嫌弃浓厚地可以溢出来,他伸出一只手摁下室友的头,一边声情并茂地无理取闹,“以前叫我不要对着月亮wryyyyyy的时候,叫人家diosama,现在新人胜旧人,直接叫人家dio。” 有的金发吸血鬼,乖巧可爱小萝莉,撒起娇来能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有的金发吸血鬼,高大健壮一米九,粉拳捶下来能把你狗头都打爆。 上杉以前的确是没有这么对dio不耐烦,不过她丝毫没有把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我警告你dio,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再这样惹火我,我会跑到乔家,让乔纳森先生过来把你打到哭出来为止。” —— 上杉走后,dio又重新把把头转回去,客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他盯着屏幕,突然又觉得这节目并没有那么有趣。 “那种贫弱的感情有什么意思,她平时不都是和卡兹一个做派吗?” “鬼知道。”迪亚波罗说,旁边的位置窸窸窣窣,伸出一只带着棕色手套的手,他一把把它从怀里的薯片口袋上拍开。 “我只是想弄清楚薯片味的源头在哪里而已。”恐龙的静态视觉不好,迪亚哥坦然地为他的举动找到了解释。 迪亚波罗看了一眼从刚才起就在那里看着电视始终不发一语的紫色身影。 “卡兹都看了几周的家庭伦理剧了,有什么好看的。” dio神情自然伸手抓了一大把薯片,用同样的话回了迪亚波罗一句:“鬼才知道。” 不过的确是够没有意思的。 哼。 ※※※※※※※※※※※※※※※※※※※※ 荒木庄老父亲的失落(x) —— 感谢在2020-01-13 01:35:19~2020-01-14 01:1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九) 卡美洛近来连续多日的低气压氛围缓解了不少。 根据某知情人士不愿透露姓名的叛逆之骑士透露, 原因是身为制冷机之一的亚瑟·潘德拉贡alter先生在感情方面有了新的突破。 “哈——?你好奇这个干嘛, 虽然这件事有些私密, 不过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一进卡美洛公司的休息室, 就能看见一位扎着金发马尾,穿着红色外套的女孩子在十分兴奋地同公司的其他员工谈天说地,“我的父王嘛……虽然是不列颠的王, 不过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哦,他在感情史方面根本没有太多的经历哦。” “……对嘛,也就是说, 是完全没有经验。以前得知他找到了女朋友, 还是自由恋爱的成果以后, 真是不得了!那样性格冷酷的父王竟然谈起了恋爱,我们简直大吃一惊!” “据说还是master, 也就是上杉她主动向父王告的白,不过,这件事的实际情况压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哦。” 莫德雷德说到这里时显露出了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一副掌握了独家机密, 春风得意的模样。 “其实啊,虽然父王对外宣称的他是[被告白的那一方],不过事实是这样的, 那天在迦勒底的走廊上,我看见父亲直接把master逼到墙边, 堵在角落里, 用手直接挡住master去路……” 莫德雷德的目光在一群平均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圆桌骑士里晃了一圈, 目光在一米八零的高文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最后看向了比高文还要高上些许的银发绿瞳贝德维尔卿。 银发骑士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莫德雷德究竟想要做什么,他犹豫着露出为难的神色,下意识想要推辞:“这样不太好吧……莫德雷德卿……” 然而这一点温和的抵抗根本起不到抵抗莫德雷德的作用,她一边把银发骑士逼到墙边,单手靠在墙上发出“咚”的响声,而后不爽地啧了一声:“少废话,你该不会要我去壁咚傻瓜高文和废物崔斯坦吧!” 被点名批评的两个人闻言露出了微妙中带着几分侥幸的神情,银发骑士只好稍微放松自己的身体,贴心地将重心下移,好显得两个人的差距不是太大,照顾了一下金发骑士的身高。 莫德雷德清了清嗓子,然后学着亚瑟·潘德拉贡alter平时说话的语气,很快便入了戏。 “master,你是喜欢我的吧?” “所以,和我交往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不好?理由是什么?” “之后啊,另外一位父王alter,得知这件事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把碳酸饮料当啤酒喝,然后不停地叹气。” 莫德雷德松开贝德维尔之后,又兴致勃勃地讲了讲这件事的后续。 然而,这时其他的圆桌骑士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露出感兴趣的神情。 湖上骑士兰洛斯特把头盔套上,一秒从剑阶变成狂阶,装作一般通过berserker,悄悄咪咪地绕道后面离开了。 崔斯坦则不着痕迹地转过身,背对着莫德雷德,望着窗外黄昏时分的夕阳悲伤地陷入了沉思。 高文卿脸上清爽的笑容也直接消失不见,他看了看莫德雷德的身后,然后把手攥成拳头,装模作样的咳起嗽来。 只有加拉哈德依旧认真地盯着莫德雷德听她说话,不过,从他不断地眨眼睛的举动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然而莫德雷德因为正在兴头上,半点没有意识到同伴们的异常和提醒。 “害,我真想告诉父王,那个样子,可不是什么告白——是胁迫啊!” 莫德雷德依旧兴致勃勃,对着她父亲的行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直到一双冰凉的手攀上了她的脖子,把她冰得打了一个激灵。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呢?莫德雷德卿?” 熟悉的声音,冷飕飕的语调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同时在她的耳边响起。 莫德雷德身体顿时一僵,然后又用更加激动的声音大声喊了出来:“父王——这是胁迫啊!!” 这件事最终在旁观人员,梅林和得知消息随即立马赶到的亚瑟·潘德拉贡的调节(肢体意味)下,阻止了事态朝着更加严重的方向发展。 “莫德雷德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嘛!”不列颠剑圣梅林一边护着被吓坏的莫德雷德,一边劝导着散发着不详黑气的亚瑟·潘德拉贡alter。 而另外一位星之圣剑使,则安抚着沉着脸的不列颠红龙,就像任何一位知道自己家熊孩子闯祸的家长一样,笑得有些心虚和勉强,说着一些连他自己都不太确信的话。 “……啊啊,别生气了。仔细想想,这个世界的莫德雷德还是有些可爱的不是吗?” 熊孩子和熊孩子的程度只是相对的,女儿熊一点至少比儿子熊一点可爱吧。 ——并没有哦,亚瑟王。 ※※※※※※※※※※※※※※※※※※※※ 各种真实意义上的‘被告白’。 阿尔托莉雅alter:生活不易,saber叹气.jpg —— 感谢在2020-01-14 01:17:31~2020-01-17 01:04: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谁也不能小看15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列颠红龙想让我告白(完) 亚瑟其实并没有将圆桌骑士们私下对自己的调侃放在心上, 警告莫德雷德的行为不过是顺势而为, 真正使他心情不佳, 令他困扰的另有其事—— 最近他的女朋友有些不对劲。 亚瑟·潘德拉贡alter将自己此生少有的耐心和体贴都付与在上杉身上。因此, 上杉的一丁点的变化都能引起某个不列颠之王的注意。 因为本身的性格因素,亚瑟alter通常不会将他对上杉细致入微的观察宣之于口,所以, 就连当事人上杉至今对这一点也毫不知情。 而本着体贴地男友不该让女友多操心的想法,亚瑟·潘德拉贡alter同时也觉得上杉没有必要知道。 尽管上杉对于自己失忆这件事竭尽全力地隐瞒,但是对于迦勒底——不, 应该对于所以和迦勒底有过契约的英灵来说,都算得上一种欲盖弥彰。 毕竟, 看见自己熟悉的御主仿佛第一次见到自己一样郑重地对自己做自我介绍, 在确定不是突然兴起的恶作剧这种情况下, 无论是谁,但都相信他们脑中浮现的第一个猜想就离真相不远。 至于英灵们为什么不肯直接戳破上杉自以为完美的伪装, 而是默契地选择保守住这个真相, 完全是因为—— “这样一面在生活中处处小心翼翼,一面又偷偷为自己的高超演技自鸣得意, 实际上早就被所有人看穿。这样的mater难道不是很可爱吗。” “master这家伙,平时半点亏也不肯吃,厉害得不得了的模样。哼——这回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有一点期待后面御主亲清醒过来,想到这段时间的记忆的表情了。呼, 脸上爆红的表情一定很可爱, 公主我到时候想要画下来呢。” 就这样, 在主要由对御主态度分为以上三派的主流观念影响下,英灵们发起了《对御主恢复记忆之前不做任何干预倡议书》,要求所有英灵都不得在御主自己恢复记忆前,对其进行主动暗示并且提供相关线索。 虽然作为御主的男朋友,亚瑟·潘德拉贡alter的主观意愿似乎被人刻意地忽略了过去。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只能对上杉的状况放任自由。 在长时间的相处中,亚瑟alter将这家伙的性格摸得十分透彻,几乎是不怎么费劲就又重修旧好。 哪怕是在某个家伙作为普通朋友相处的时期,但凡上杉身边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引得骑士王警醒。 亚瑟alter知道上杉住在哪里。 ——首先在此郑重声明一下,这当然不是调查,这只是在男友的职责和权利范围内,正当地关注自己的女朋友生活状况。 所以,他顺理成章地知道了上杉平时室友的信息。 三个在家待业的外国异性,一个每天晚上都要去夜店当dj的美国神父,一个不用twitter的美国政/客,一个每天出去打工的恐龙和上班族。 总而言之,包括那个从哪里看都比较正常的上班族,这群人在亚瑟·潘德拉贡alter眼里,只有两个词语可以概括:看起来不像好人、异性。 再联系一下上杉最近一段时间的不正常,不得不让不列颠之王产生一种这群人会将上杉带坏的联想。 虽然每次送女友回家,上杉都会体现出不想让他见到她的室友的不自在感,但是这几天送上杉回家时,她推辞的话语中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只要一靠近荒木庄别墅区那一带,上杉的不自在虽然没有在直观上体现,但依旧能够从别的地方可以看得出来。 包括分别时惯例的拥抱,亚瑟alter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上杉僵硬了一瞬。 如果不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亚瑟alter从不疑心上杉会变心,也不担心以女友的能力会受到什么胁迫。 不过比起让上杉这样遮掩下去,再偷偷处理,还不如当面问清楚,再由他来解决制造麻烦的那个人比较好。 —— 只有上杉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异样是有缘由的。 其实上杉已经恢复记忆快两天了。 在拥有记忆的情况下,再回想起在自己失忆的日子里那些英灵们的行为,简直不亚于公开处刑。 有的英灵仗着自己甲方的身份特别坏心眼地欺负自己的御主,叫她卑微地忙来忙去跑上跑下;还有的英灵凭借自己客户的身份,白白听了来自她吹出来的不少毫无底线的彩虹屁;更别提有的英灵,平时看起来挺正直的模样,但是照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对她进行围观。 自己失去记忆时犯的蠢,想必不用专门去收集都会有一箩筐,再想想自己即将面对的社会性死亡,上杉直接想要原地爆炸。 有一句话说的好,逃避虽然可耻,但却极其有用。 上杉打算装作自己没有恢复记忆暂时糊弄过去,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她想到了对策为止。 因为上杉是在白藏主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所以到目前为止,关于知道她恢复记忆这件事的只有两部分人,白藏主,还有刀剑付丧神们。 既然要伪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就应该贯彻到底。 本来按照上杉的谨慎性格,是不愿意和刀剑付丧神们接触的。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几率就越大。 但是,在恢复记忆的半天之后,上杉还是耐不住在外漂泊的痛苦和被自己最信任的servant恶作剧的委屈,投奔向了光宗妈妈的怀抱。 在这些随时都可能拿出证据取笑她的英灵当中,其实上杉最怕的只有一个—— 她的男朋友,亚瑟·潘德拉贡alter。 不大愿意被送回家是暂时没想好怎么向他交代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怎么突然多了一群刀剑付丧神朋友,拥抱的时候僵硬了一下,也是怕小白突然冒出来喊她一句晴明大人。 不过骑士王先生显然就像那些恋爱中每天查岗的女朋友一样福尔摩斯附体,好像已经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 说实话,被男朋友突然叫出来说谈一谈的时候,上杉是心虚无比的。 “你最近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很低迷。” 两个人沿着杜王町的街道一直往海岸边走,杜王町天空中的云层很低,白云搭配的是少见的昏黄色天空,这个小镇的天气历来如此,这也属于它格外令人着迷的特点之一。 上杉被问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被吓了一跳。 面对认真的时候的亚瑟alter,她向来就像被拎住后颈肉的猫一样老实,压根不敢像面对其他人一样满嘴跑火车式地胡闹。 好在亚瑟·潘德拉贡alter并没有非要等到上杉回答的意思,在她绞尽脑汁编出一个答案之前,骑士王先生又说话了:“你有什么烦恼大可告诉我。” 烦恼么,倒是有的,上杉却因为拂不开这个面子不好承认,以及一部分忘记男友的心虚。 当然,作为一名王厨,她愿意随时为alter先生付出生命,只是道歉讨好压根不在话下—— 不过不一定就得非得是今天。 太突然了。 因此,她选择矢口否认:“没有。” “如果你……”亚瑟alter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旁边草丛里突然钻出了一个矮个子小男孩,原本梳理地整整齐齐的棕色头发上沾上了一些灌木的小叶。 只见他看见上杉后眼睛一亮,然后十分熟稔地呼唤上杉:“主公,你看见退的小老虎了吗?” 作为审神者的多年素养,上杉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找小老虎的只有前田你一个人吗?要不要去稻田那边找找?” 小孩子非常欢快地答应了一声,告诉上杉还有哪些人之后,呼唤着小老虎的名字就远去了。 当上杉意识到这里不是本丸,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之后,依旧为时已晚了。 “主公?前田?一期——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屑人的救世主最后遭受到了来自男朋友的死亡凝视正义制裁。 —— 第二天,亚瑟alter先生就开始着手对上杉的人际关系进行清理和排查。 “郑重声明一下,这当然不是醋,我是在未婚夫的职责和权利范围内,正当地约束你的异性交往圈。” “首先,从荒木庄搬出来,既然恢复了记忆,那就从和我同居开始做起吧。” ※※※※※※※※※※※※※※※※※※※※ 正文完结。 下章开始补番外。 话说你们想看点什么好? —— .感谢在2020-01-17 01:04:39~2020-01-19 01:2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延久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延久叶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一 白藏主从没和上杉置过气。 所以阴阳师从来不知道自己家式神生气起来是什么样子。 对于上杉来说, 白藏主桀骜不驯的那段时间太过于遥远。 打白藏主成为她的式神起,小白就一直对她和颜悦色, 哪怕跟随上杉来到现世,见证了阴阳师恶名在外恶行累累,也依旧是一副无怨无悔逆来顺受的模样。 因此, 白藏主突如其来闹起别扭,对上杉来说是一种格外新奇的体验。 因为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上杉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阴阳寮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上杉一回到庭院, 小白都会第一个跑过来向她报告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平安京发生了什么大事,然后再给抽卡成瘾的阴阳师一张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紫票。 而这次,因为阴阳师的回归,这个平时因为主人不在而略显冷清的庭院又热闹了起来。 在妖狐和红叶惯有的双人相声一般的争锋相对、二人夹击之下, 上杉的目光在人群里扫视了好几圈,却都没有寻觅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小白呢, 他没有在寮里吗?” 花鸟卷闻言从画卷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她语调柔和地回复了上杉的疑问, 还体贴地为上杉指出白藏主所在的方向:“小白在房间里休息, 说是不太舒服。” 不太舒服, 又不特地指明是哪里不太舒服,这里面的含义就有一点意味深长了。 妖怪又不像是人类那般脆弱,风吹不得, 雨淋不得, 动辄便是生病, 哪有那么多的不太舒服。 即使是受伤,花鸟卷本身就是极好的医生,寮里也不缺高明的奶妈,再加上寮里的同伴面色也看不出有多紧张,估计也不是因为什么重伤不愈。 结合一下时事,事实不言而喻,估计是心里不太舒服。 上杉当下连怀里稻荷神御馔津的狐狸都不香了,当即就要去看望白藏主。 在阴阳师离开的时候,花鸟卷不经意间朝玉藻前使了个眼色,大妖立刻心神领会,打开桧扇遮住脸,拦住了下意识想要跟上杉一起去的金发青年。 奕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玉藻前堂而皇之借用了他的棋盘,孟婆山兔九命猫金鱼姬一群人立马好奇地围了过去。 九尾狐妖脸上颇看得出几分来自长辈一般的和颜悦色,他向亚瑟·潘德拉贡alter招手,示意青年坐到他的对面:“来来来,年轻人,我们好好手谈两把。” —— 上杉在外面敲了敲门,半晌听见房间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后,才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 这一声回应,不似以前清脆的少年音,也不像以前小白变成小狗样子欢快的声音,而像是从在被子里闷住头发出的声响。 果不其然,上杉一进去就看见被子里裹着的小小身影。 小狐狸耷拉着耳朵,听见人的脚步声,耳朵忽地动了动,蓦地抬头望了上杉一眼,然后又低落地躺了回去。 即使是看见上杉,白藏主也不肯变成人的样子。 上杉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见小白的耳朵抖了两下,又把头别了过去,心中顿时了然。 ——明显不是生病,而是闹别扭了。 阴阳师顺手把小狐狸从被窝里抱了出来,小狐狸毛绒绒的,缩成小小的一团。 小团子抱着自己的尾巴不撒手也不看上杉,等到手的主人细心地从耳朵一路搔到下巴的时候,才轻轻地哼了两声。 这时候才显露出一丝愿意同上杉说话的意愿来。 “怎么了?” “阴阳师大人好久没有回来了。”小狐狸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上杉,仿佛要是上杉说出一个不字,小家伙立马就能汪地一声哭出声来。 “上杉大人以后都不回阴阳寮看我们了吗?” “原本上杉大人去现世居住后,在平安京生活的时间本来就少,现在几乎一天都不住在阴阳寮了。” “小白以后还能看到上杉大人吗?” “上杉大人是不是不要大家和小白了?” 不用说,这是在指上杉自从和男朋友同居以后,极大可能分薄关注自己式神的精力和时间。 正当上杉感到心虚和愧疚而停下了撸小白尾巴的动作的时的候,白藏主继续用一段话话乘胜追击。 “上杉大人的庭院,小白和大家一直都有好好照料的,如果没有上杉大人,那就不算以前那个美丽的庭院了。” 它靠着上杉,阴阳师能够通过皮毛感受到小狐狸热乎乎的温度。梦山之主第一次在阴阳师面前体现出自己如此弱势的一面,因此显得格外地可怜又可爱,将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 惹得上杉对它连哄带起誓,许下了很多绝对不会忘记他们,肯定会拿出很多时间住在平安京的承诺。 等到上杉哄好白藏主以后,抱着小白狗走到庭院。 就看到茨木和酒吞一左一右坐在自己男朋友的周围,对面坐着的是自家大舅,你一杯我一杯喝得热火朝天正是起劲,连陪酒的鬼切脸上都有了一丝醺红。 阴阳师一进庭院就被在庭院摩拳擦掌的一众式神注意到了,妖刀姬立马走了过来,借口莹草久去不回不放心,就把上杉带离了战场。 离开前,白藏主趁上杉不注意对着庭院里的花鸟卷眨了眨眼。 [计划通] ※※※※※※※※※※※※※※※※※※※※ 有的人看起来很勇的样子,其实加起来也没有自己阴阳师/自己女朋友能喝(x) —— 这几天的肺炎疫情真的很吓人啊,大家一定要重视。 一定要少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勤洗手勤通风。 也不要熬夜了,健康和小命要紧。 作者君最近有点感冒,虽然我们市没有疫情我也一周没出门了,关键敏感时刻还是挺吓人的。 8说了,睡了qwq。 大家要好好爱惜自己嗷! —— .感谢在2020-01-19 01:26:53~2020-01-23 00:19: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叫我法棍、延久叶、谁也不能小看155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二 狐之助这段时间过得挺好。 大魔王上杉长期不在本丸, 即使本丸的主人走之前对着自己的近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对它太好, 免得它蹭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但只要它装作凄惨无比的受害者模样, 总有些心地善良的刀剑男士不忍心苛待它。 狐之助有吃不完的油豆腐,也不用担心被压迫而随时心惊胆战, 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身皮毛被养的油光水滑。 原本它在上杉刚离开的时候还知道克制,但随着时间推移心中对上杉的恐惧也逐渐打消, 狐之助终于找回了作为一只狐之助而不是狗的尊严。 每天吃饱了之后得意洋洋地翘着尾巴在本丸里散步消食,心情畅快地恨不得高歌一曲。 此间乐, 不思审神者。 没错,它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只可怜巴巴的狐狸了。 它,狐之助, 膨胀了。 可惜世界上一切发展方向不可能都顺心遂意。 正当狐之助沉醉于自己和数不尽的油豆腐们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幻想着审神者上杉大魔王对于本丸的情况疏于管理的美梦当中,它只觉得自己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上暖暖和和的,整只狐狸周身轻盈。 一阵微风吹过, 它恍惚间感到自己的四肢离开了地面, 像是一个打满氢气的气球, 越来越飘,越来越飘,即将乘风归去—— 就是后颈好像有点疼。 狐之助猛然间打了一个激灵, 整个身体的毛孔一瞬间都仿佛张开。 当它抬头看见两根指头捻着它后颈皮的审神者的时候, 凉风仿佛嗖嗖的朝它心里倒灌, 狐之助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狗之助脸上的色彩都黯淡了几分,它畏畏缩缩地喊了一句:“审神者大人!” 审神者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旁边的青年的气势让狐之助心中的惊惧尤甚。 察言观色是所有狐之助的本领,它悄悄咪咪地抬着眼皮观察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半是试探半是谄媚地想要讨好这性格恶劣的审神者。 “……旁边的这位,莫非是上杉大人您的男朋友吗?” 上杉不置可否地轻轻哼了一声,手上不容拒绝地薅着狐之助的毛。 既然没有否定,狗之助又观察到旁边的青年似乎被它这话取悦到了,心情似乎晴朗了几分,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的推断。 它小心翼翼地说话,想要从上杉大魔王手中绝地求生:“本丸的大家等审神者大人回来好久了,那……不如上杉大人您先松开我,让我先给您去报个信?” 上杉本来还想把狗之助在手里颠上两把,可惜狗之助最近心宽体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体重,上杉力有不逮,只好把狗之助晃了两下,就把它放在地上让它跑了。 —— 整个本丸都因为狗之助带来的消息震动了几分。 就像在玉藻前眼里,上杉无论长到多大都是小孩子一样,在本丸的刀男眼里,自己家的审神者一直都还是那个才上高中的未成年。 ——怎么自家审神者就是出门读了几年书,好端端地就带了一个男朋友回来了? 压切长谷部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即便是鹤丸国永也被吓了一大跳,当下就跑过来,带着一堆小短刀缠着上杉一个劲询问真的假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开始不胜其烦地询问经过过程。 明目张胆好奇的刀男也有,因为这件事产生感慨的刀男也有,像明石国行这样抱着萤丸和爱染打瞌睡,实则支棱起耳朵偷偷关注八卦的也有。 只有一些本丸的大家长还能勉强保持住冷静,三日月宗近和莺丸等一众老年人笑眯眯地招呼青年加入喝茶队伍,看似客套实则盘查家庭情况,问东问西。 而石切丸则开始郑重地就着结婚,礼仪,服饰,还有婚后一些事项询问这个年轻人的打算。 等到刀剑付丧神们手忙脚乱地将一对小情侣隔开,上杉被叫到了隔壁的茶室。 在那里,烛台切坐到她面前,交叉着手,深吸一口气:“上杉,这太突然了。” “我们觉得你还小,可以再等几年。” 门口山姥切国广听罢,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肩上的白布,在烛台切征求意见的目光下,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早恋可不好啊。”鹤丸国永语重心长地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语。 上杉一瞬间的心情变得分外微妙。 看来白藏主一直把她在外面造的孽隐瞒地很好。 不然,要是付丧神们知道他们眼中的乖孩子审神者在外面被十几代人认作便宜祖宗。 那可不得了。 ※※※※※※※※※※※※※※※※※※※※ 最后一更。 新文《人人都想和御主谈恋爱》求预收哦。 —— 昨天有丶低热,今天退了。 大家近期一定要少出门,多注意。 明天除夕了,先给大家拜个年吧。 新年快乐!